原本洁白的水顷刻变得乌黑,大泡泡沸腾翻滚。
祈静舔舔唇,这药方是她自己配的,她也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她一条玉腿便跨进了浴桶,象牙白细腻的皮肤全部浸在水里,沾上了漆黑的药汁。
她咬咬唇,绵长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她不得已趴在浴桶上,额上滚下汗水,一大颗又一大颗滑至药汤里。
疼。
她把唇咬出了些血,浓艳的,秾丽的。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
小双在门外敲门,节奏有些急。声音有些抖,“少夫人?”
祈静才悠悠转醒,水已经凉了。
她撑着药浴之后无处不疼的身体,是的,运气不佳的是,这几天她恰好又是对疼痛格外敏感的日子。
“等一下。”她对着外头喊,免得小双忧心忡忡。
她一只手撑着浴桶,使身体能够直立,雾气氤氲,她有些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使着毛巾把自己给擦干净,披上外衫。
回复了些力气,她才把衣衫系好,穿整齐。
“进来。”
小双推开了门。
“打理吧。要最简单的,快些。”林乔会等得急的。
小双帮她把头发绞干,香油摸好,换好衣服,系好玉佩,又把帏帽递给她。
祈静带上,一头还有些湿气的发就只露出了一点点发尾。
“我们走吧。”
小双在前面领着路。
夜里,她又给自己加了剂药。
她急着好起来。
因此,夜晚,被体内药力折磨的痛的死去活来的。祈静咬着帕子,手指用力,在木制的床头留下了两排月牙印。
更子不知道敲了几遍,祈静混沌的意识又一次被痛醒,疼痛一波一波袭来。
帕子被扔在一边,上面沾了点血。
她咬着唇,死死咬着,一点声响都不曾发出来。
会好的,她告诉自己。
都会好起来。
她的事情才做了一半,有些事情甚至才刚刚开始,她不甘心。
她不愿意,这条命,是她的。
天边曦光趋于明朗,远山模模糊糊的黑影褪掉,恢复了青色,生机活力勃勃。
客栈的后院里一棵高树,鸟儿惯爱起得早,在树上边断断续续唱歌边给自己梳毛。
祈静透过窗瞧见了这些,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她还是熬过去了。
身体有些疲惫,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小双很是惊喜。
“殿下,您快拦住世子,五人卫要拦不住了。”
话音刚落,这间客房的门被大力破开,掀起了些灰尘,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是林乔。
“藏秀!”
她的声音不大,但那人还是敏锐捕捉到了。
他停下了步子。
林乔攥紧了拳。一言未发。
祈静眼里悄悄涌上些热泪,她抿抿唇,又笑了笑,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来面对现在的场景。
她放轻了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藏秀。”“藏秀。”
她就一声一声的念着他的字。
小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退了出去。
只剩下屋内的两个人。
“你还好吗?”林乔的声线竟然有些颤,“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见你。”
祈静眨了眨眼,努力把泪压回去,张开口,声音已然变得有些嘶哑,“我没事。”
“我能过去吗?”
“再等等,藏秀,再等等。”
祈静不确定,一点也不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问题。
为此,她不能让林乔冒险。
林乔抿抿唇,“那你,一会儿会陪我去吃晚膳吧。”
“会的。”祈静笑着颔首,散乱的黑发铺在肩上,她有些痒,便伸手捋了捋。
林乔喑哑应下,“好,那我等你。”
他握着的拳终于松开,人一转身,便从房间趿着步子出去了。
小双此时才又打了水进来。
祈静是自己擦洗的,这些事情,自从她发现自己身上有了红点之后,就再没有假任何人之手。
小双看着她擦洗,给她准备递帕子,不用吩咐就一边交代起林乔的事情。
“世子今早的时候没看见您下去,奴婢跟他说,是您觉得身体疲乏,想多歇一会儿,早膳一会单独送一份。世子多般询问,这才信了。又说想去看您,夫人百般阻拦才制住了他。而后午膳,您依然没醒,怎么可能去得了?”
小双把帕子递给祈静,苦着脸继续说,“世子当即就沉了脸,拨开奴婢,就想进了这屋,奴婢劝不住,不得已让您的护卫小队出了三个人,可是还没拦住世子,奴婢没办法,让五个人全部出了,才和世子勉强周旋到现在。”
“他没用午膳?”祈静擦手的动作停住。
“是没有。”小双很肯定道,“一整个下午都在与五人纠缠了。”
祈静看了看日色,“我有些饿了,直接备晚膳吧,一会儿下去吃。”
小双看了看日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