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旁的记不太清了,红宝石却是记得很清楚。
莫非,这是母后的新月刀?
他们居然肯将母后的新月刀赏给她了?
滟来有些不可置信,略一琢磨,便想通了。
方才是田福到兵器库挑的兵刃,皇帝和皇后并未过目,他们根本不知自己用的哪把刀。至于田福,他在父皇身边多年,母后的刀他应当认识,莫非是故意取了这把刀?
“好啦,一把刀有什么好瞧的,千万别出鞘,小心伤到你们。”滟来说着,便从崔玉珠手中将刀拿过来,随后递给棋烟,令她好生放好。
几人又用了些菜,饮了几杯果酿。
高台上有舞姬在跳胡旋舞,有的官员饮多了,居然也撒起了酒疯。好在今日帝后心情好,并不追究,反而臣子越尽兴,他们越是高兴。
酒至三巡,皇帝有些乏了,在太监搀扶下坐在了四轮车上,由连皇后推着,起驾回寝宫去了。
众人一道恭送帝后离去。
这之后,对面男席这才放开了喝,甚至有人开始划拳。一些善于交际的,开始离桌四处敬酒。
滟来不欲在殿内久待,便与棋烟一道出了殿,沿着甬道快步而行,准备出宫回府。
此刻已是午后,日头的威力比先明显小了不少,迎面吹来的风也带了些凉意。甬道两侧都是高墙,铺着青石的路便完全罩在了阴影里。
不远处转出两道人影,阻住了滟来的去路。
“奴才拜见端娴公主。”苦茶弯腰朝着滟来施礼。
“原来是师傅啊,这会儿怎么没在母后身边随侍?”滟来客气地问道。
苦茶笑着说道:“奴才是特意来给殿下赔罪的。上次殿下说起过,那条金鞭用着不趁手,想要换一条。这些日子,奴才忙着娘娘的芳辰,倒把这件事给耽搁了。这不,兵器行又打了一条鞭子,殿下试试用着趁手吗?”
他伸手自身后的小太监手中取了鞭子,递了前来。
这条金鞭依旧缠绕着金线,只是,比先前那条瞧着是短了些,滟来掂了掂,似乎也轻了些。她神色淡淡说道:“掂着倒是比那条合适,我且用用再说。”
她将金鞭递到棋烟手中,笑着问道:“师傅可还有事?今日饮了几杯果酿,有些上头,无事我便回府了。”
苦茶忙退后里两步让开路,说道:“不知殿下明日可有空闲,娘娘芳辰宴过后,奴才便得了闲,可以到府中教习殿下武艺了。”
滟来做出求之不得的神情说道:“那太好了,这些日子师傅不来,我只自己习练,也不知练得对不对?那师傅明日午后来吧。”
苦茶应诺了声,便躬身送她离去。
滟来唇角笑意在走远后慢慢凝下来,苦茶此刻忽然示好,自然是不存好心,或许是想打探她刀法忽然进益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让她如愿。
出了丽阳门,外面停着许多马车,滟来寻到宫府的马车,见宫越还未曾出来,便让张棠驾了马车停在路边候着,只待宫越出来,好与他见上一面。
☆、勾人魂魄(二更)
宫越的父亲太常寺卿宫宁是太傅姚远的学生,乃姚远一党,与连晟一党政见不和。这些年,连晟多次上书要求立晋王为储君,都遭到太傅姚远一派的反对,言道太子萧绎在当年事件中,并没有大错,如今已贬到梁州数年,也该召回京城了。萧绎是嫡长子,理应恢复储君身份。
如今,她公主的身份既已泄露,她也不必再伪装,倒不如与宫越坦诚相见。她知宫越对她有些偏见,或许不会再教她习武,但总要试着说服他。
滟来在马车中坐了会儿,还不见宫越出来,有些心急。又生怕她的马车在宫门前停太久,引起旁人注意,思绪再三,便对棋烟说道:“未免旁人多疑,稍候我到宫越马车中等候,你乘坐马车回府。”
棋烟不放心地问道:“殿下,待宫卫长下次休沐日再到赌坊找他不行吗?定要今日去见他吗?”
滟来摇头:“等不及下次休沐日了,明日苦茶要到府中,定会问起我的刀法,我要与宫卫长商议一下该如何应对。”
棋烟无奈地说道:“也好,那一定要让宫卫长送殿下回府。”
滟来点点头,命张棠驾着马车沿路而去,到了宫府马车前,与宫府的随行车夫言明情况。滟来便在两辆马车错身而过时,掀开车帘,径直钻入了宫府马车中。
车厢内有宽大的座榻和钉死的几案,不愧是武将的马车,座榻上只铺设着竹编的青色座席,地面则铺着一层灰色团花锦垫,车厢四壁糊着天青色丝绸,整个车厢再无其他装饰,给人一种冷硬风。
滟来在座榻上落座,瞥见几案上放着一本《六韬》,乃是一本兵法。她随手拿起看了会儿,外面人声喧闹了起来,陆续有朝臣家眷出来了。
随从仆妇吆喝马匹声,打招呼声,车马行驶声,过了会儿外面归于沉寂。滟来掀开马车卷帘朝外望去,见外面只余寥寥几辆马车,大多朝臣都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