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正是赐婚圣旨。
滟来其实没料到此事会这么快,再怎么说,萧柔也曾经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儿,是他的亲骨血,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将她配人,甚至都不曾召皇姐入宫问一下她的意思。
苦茶捧着圣旨宣读完毕,双目微眯,笑吟吟拉长了语调说道:“惠宁公主,接旨吧。”
接什么旨,滟来上前一把自苦茶手中拿过圣旨,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上次的方子我已备好,这就送给你,我们正要出门,你便当没见到我们可好?”
苦茶明显意有所动,然而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太监们,还是为难地笑了:“我知殿下的意思,只怕此次奴不能帮你们了。”
滟来冷冷一笑:“也罢。我便去宫中走一趟。”
萧柔快步上前拦住了滟来,清声道:“不许去。”滟来这会儿进宫,定会闯祸。
“皇姐放心。”滟来舒了口气,“我只是去问问父皇而已。”
萧柔蹙着眉说道:“没用的,便是去了也没用。滟来,你还不知吗,自从母后出事,父皇连带也厌弃了我们。”
滟来知晓皇姐说的是实情,可还是想进宫试试。门房的仆从忽一路小跑着过来,禀告道:“殿下,两位殿下,傅子凌傅将军来了。”
萧柔一惊,傅子凌怎么会来她的府中?
滟来却心中一喜,抬眸看时,便见傅子凌在另一名仆从引领下,已经入了府门。他显然刚下朝,还是一身官服。他自晨光里缓缓走近,面上虽无表情,薄而优美的唇却微微勾着,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纹路。
他轻瞥了一眼苦茶,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惠宁公主正在接旨?”
苦茶躬身长拜道:“奴才拜见傅将军,奴才今日特来传旨,如今旨意已经送到,奴才告退了。”
“慢着。”傅子凌挑眉扫了眼萧柔惨白的脸,转身对苦茶说道,“不知公公传的什么旨意?可否说与我听,我与惠宁公主如今也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滟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夜他在西江池目睹了傅子凌对皇姐含恨的质问。
“你凭什么让我娶你的皇妹,我连你都弃了,我还会要她?”
那时,滟来以为傅子凌说的就是话里的意思。而今日,滟来忽然就明白了,这句话带着多大的怨气啊!这句话的意思应当是,我多年不回京,回来你就让我娶别人,甚至都不问我当年为何离去?
滟来相信他与皇姐当年有误会,而八年后再见,居然谁也不让步。直到眼睁睁看着皇姐即将配人,他才不得不露面。倘若皇姐和傅子凌当真能成,她或许应该感谢雷洛。
萧柔明显有些懵,仰头问:“你说什么?”
滟来伸手掐了一下萧柔的胳膊,朝她笑道:“皇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说。你和傅将军是不是重归于好了,你瞧他下了值直接回府,是不是已经宿在府中了?”
萧柔的脸霎时便红了,蹙着眉头道:“滟来你……”
滟来再用力掐了她一把,把她即将出口的“莫要胡说”掐了回去:“皇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此事你该告诉父皇和母后的,若是他们知道了,便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了。”
萧柔:“……”
胳膊被掐的疼极了,她只好选择不说话了。
滟来这才放开手,朝着傅子凌微微一笑:“姐夫,你也有不对,赶快进宫找父皇请罪去吧。”
苦茶眼见滟来连姐夫都叫上了,沉着脸问道:“傅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惠宁公主私定终身了?蛊惑皇家公主,这是多大的罪你可晓得?”
傅子凌轻轻一笑:“公公可不能这么说,你大约不知,我与惠宁公主八年前是过了定的,陛下和娘娘都是同意了的,若非我去了边疆,我们的孩儿也早生了七八个了。如今公主殿下既然已与郑祐和离,那我们当初的亲事就还作数。”
这也行?!
苦茶算长了见识。
☆、玩物
“惠宁公主都嫁过别人了,当年的亲事还作数?”苦茶问道。
傅子凌点点头:“惠宁公主如今既已和离,当年的亲事便还算数。我这么多年没成亲,都是为了等她。”
苦茶卷起圣旨,眯着眼说:“既如此,就烦请傅将军和惠宁公主进宫一趟,向陛下和娘娘禀明此事。”
滟来又掐了萧柔一把,在她耳畔低声道:“进宫后,你若不知说什么,最好别乱说话。”
被掐的没脾气的萧柔只得点点头,随着傅子凌一道去了。
滟来凝眸望着一行人出了府,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饿,对棋烟说道:“棋烟,我们去厨下找点吃的。”
棋烟道:“如此甚好,傅将军若能和惠宁公主成亲,可比去山上庵堂强多了。”
“那是自然。”滟来此时心情极好,倘若皇姐有了依靠,比她许了人还欢喜。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