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话青无一时不能接受,“是说……让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的意思吗?你在责怪我?”
“不……我没有责怪你。”他茫然地看着别处说,“你有你的规则要遵守,我也不知道该怪谁。”
“你没有责怪我,那你为什么不看我?”青无心中涌上一阵难受的感觉,眼里似乎有什么要涌出。
“我只是心里太乱了,我想不清楚这件事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是守护者,我是人。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则,而我也只是完成了我的职责,我原本以为你会理解。”她不仅失望,而且难过不已。
“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不过是个渺小的人类罢了。”他这么说。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他对她的信赖。她默认为他早已认可了“守护者”这一存在,理解了世界的运作。可是没想到,他其实并没有真正接受世界的真实。她和他不是同类,这她一直知道,但这时她这才清醒地体会到不是同类意味着什么。看来姜夜也清楚地意识到了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的鸿沟,他甚至已不想再见她。
那么留在他身边还有什么必要呢?她将拳头捏紧,决心将这段和人类之间的关联彻底斩断。疯狂也好,堕落也好,该怎样就怎样,她再也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好……再见。”青无说完后,走了。
她离开了。她到世界各地去,看各种人各种事,看各种景观,各种风貌。她很快地转换着走访地点,仿佛她在追赶着谁似的。直到四小时以后她的能量由于瞬移频率太高而快要用尽,连一次瞬移也完成不了的时候,她才不得不停下来。
她停留在了沙漠之中。她静静地躺在冰凉的沙子上,望着深邃的黑夜,死气沉沉的星辰,只觉心里空的难受,眼睛也有些酸痛。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她的眼里涌出了什么。
她用手指拭了一下眼角,一连串晶莹的东西躺在她的手指上,原来这便是泪。她凝视着这第一次流下的泪珠,它看上去是那么脆弱,转眼间就挥发的一丝也不剩,仿佛从没存在过一样。
幸也,能过来一下吗。她说道。
幸也没有任何回话,但她话音刚落,他便来了,在她身边坐下。
“你……难道刚刚流过泪?”他问。
青无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明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幸也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也经历过吧。”
青无缓缓坐起身,“所以我才想和你说话。我总觉得我们有些像。”
幸也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不会再回去了。”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和姜夜吵架了?”
青无这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幸也。幸也吃惊不已:“我从没想过事情竟然是这样!我们的世界原来已经被其他世界的堕落者侵入了!告诉夏申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他?”
“告诉他的话,他只会责备我。”
“你害怕夏申责备你?”
“我想向他证明我是一个能够坚守职责的守护者,但是,我并没能证明。我只是想做一个称职的守护者,为什么如今却连这个也变得这么艰难,幸也……”不知怎的,讲着讲着青无觉得难过不已,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青无,你没有做错。”幸也轻轻拍着青无的背,“人类本来就是感情复杂的生物啊,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我们从来都不一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青无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可是我很矛盾,心里很沉重,感觉很难受……”
“好好记住你现在的感受,这是你成长的礼物。”他包容地看着她。
“什么礼物啊……我很难受……”
“消除异世界的来者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虽然他们中有的有可能是无辜的,可是我们不能迟疑,不能犹豫,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怀着这份沉重去完成这件事,怀着对消逝之人的敬畏和尊重,永远铭记他们,送他们的灵魂回归最初的故乡。我说得你明白吗?”
“你是说应该一直背负着这份沉重吗?”
“生命本来就是很沉重的东西,就算没有别人记得他们,我们也要记得。所以将它放在心底,珍藏起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可是一直铭记,一直背负着沉重,就一直不得轻松。”
“活着,本来就会承受各种沉重的东西,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幸也诚挚地说,“不过,别怕。你不是孤独的,你也没必要一个人承受。这不是你一个人应该承担的,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慢慢地,青无心里总算有些通透了。
她后悔在姜夜面前说的话了。虽然她以前总有些抗拒产生情感,但是她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像以前一样机械而不知所谓的活着,虽然不会痛苦,可却毫无自我,毫无生气。而现在,至少是拥有自我意志的存在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