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还在腹诽那个小宫婢,突然被点名,不明所以:“啊?”
萧鸿煊拿批折子的朱砂笔指了指房梁:“朕的紫宸殿上都有蜘蛛网,何况其他地方呢?”
大太监一愣,抬头看了半天,才看清角落里果然有个小小的蛛网,他脖子缩了缩,怯怯地应了一声是,并保证往后督促他们多上些心。
蜘蛛网……
虽然不知道跟那个妖孽有没有关系,萧鸿煊还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她,明日就是初八,他迎娶皇后的良辰吉日,她说好要来看大典的,该不会忘了吧。
他冷静一些地想,不来也好,省得一时兴起,又搅得皇宫不得安宁……
想虽是这么想,他手中的朱砂笔却不受控地滴下一滴,印染在雪白的折子纸上,晕成一滴红豆般的圆。
相思……
“这名字太蠢了,我才不要。”
萧鸿煊莫名地想到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妖惯会以色惑人,他是俗人,却也该自制一些,别再想这个妖孽了。
他低头批阅奏折,将已阅两个大字覆在那滴红豆般的痕迹上,草草阖上,丢在一旁。
☆、33.
毒蛇如风一般蹿出皇宫,化作一道白烟生在荆府的后花园里,刚刚片刻的犹豫突然被那小宫婢打断了,她只得仓皇逃出,下一瞬便有了想法。
当皇后进宫……这法子毒蜘蛛不也使过么?
紧挨着这方小花园的就是荆家小姐、未来中宫皇后的闺阁,毒蛇没有化形,仅是如雾如烟地氤氲在窗前,听着里面的动静。
明日就是立后大典了,可是荆旖兰此时倚在榻上,面如白纸,一声接一声地咳着,只剩下喘气的工夫,刚喂进一口药下一刻便咳进了气管里,呛得将先前好不容易喝进去的药汁又呕了出来。
她这副模样,丝毫不像送给哥哥的信上说的那般“病情好转”,反而形容枯槁,像是被病气侵蚀了干净,时日无多。
丫鬟急得红了眼圈:“这可怎么是好?小姐,您这样是无论如何都经不起大典折腾的,为什么还……”
荆旖兰气若游丝地摇摇头:“不……我必须得进宫,静儿,你不明白……哪怕我只能当一日皇后,也能让荆家从此……咳咳!”
她剧烈地咳了两声,似是耗尽了力气,晕了过去,丫鬟吓得唤了几声,见她人事不省,忙丢下药碗出去请大夫。
一室静谧,只留那浓郁得难闻的药香,门口的屏风后影影绰绰,转进来一个人影,正是毒蛇。
她坐到荆旖兰的床边,垂着眼帘盯向她那张寡淡无光的脸,她以为男子爱色,化为人形时便化得凡俗难见、绝艳出尘,谁料这么一个脸蛋平平无奇的女子,竟能占据荆公子的心……
她的指尖在榻上人那张灰败的脸庞上划过,最终停在了脖颈上的脉搏,她眉头微蹙,那个丫鬟说的不错,她这副羸弱到极限的病躯,明日八成会在大典之后油尽灯枯而亡。
“射月,替我照顾好兰妹妹,她不能有事。”
她想起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叮嘱,正好,她附身在其上,一来续了她的命,二来,顺理成章和那皇帝当结发夫妻,枕边更好下手,说不定还能干个政,辅助荆公子顺利登上皇位。
毒蛇的指尖离开那毫无生机的肌肤,心下打定主意,在门口传来大夫的脚步声时,化为一团白烟侵袭进了荆旖兰的躯体。
丫鬟过来替她把帷帐放好,才将大夫请进来:“大夫,我家小姐咳得连药都咽不下了,这样下去……呜呜呜……”
大夫见她哭得伤心,正要开口安慰,那榻上的人却不知何时醒了,开口道:“静儿,我不过是小睡一会儿罢了,吓坏你了吧?”
丫鬟一听,这声音比之前中气足多了,撩起帷帐一看,只见荆旖兰自己已经坐了起来,带笑望着她,那眼神清明多了,面颊也有了血色,一点都不像久病之人。
“完了……大夫,我家小姐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丫鬟反而更害怕了,忙将大夫拉来给她请脉,毒蛇无奈地一叹,只得把手伸出去,大夫闭着眼蹙起眉好生诊断一番,才展颜安慰丫鬟:“无妨无妨,比起前两天,贵府小姐的身子已好多啦,如今脉象平稳,已是痊愈。”
“这……”
丫鬟手足无措,眼前这景象转变让她以为先前小姐虚弱得吃不进药的模样,都是她装出来吓唬她的,一时有些委屈:“小姐,静儿都快被您吓死了!”
毒蛇莞尔地敷衍:“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快去送送大夫。”
等丫鬟把大夫送离,她下榻来坐到梳妆镜前,端详自己的气色。附身之后虽说可以一箭双雕,但这同时也在耗损她的妖力,虽然不会耗损太多,但她之前为了救荆公子,妖力已是大减,现在又要分出一些来为这具身子续命,若遇上有点修为的小妖,怕也是一场苦战……
“静儿,我平时待你如何?”
丫鬟一回来就听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