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两个小时。可季朵也知道,一般来说这种仓储都在郊区。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成,我过去看看。”
折腾到地方,季朵在中介的带领下看了仓库和办公区,不算很大,但很整洁。办公区开阔,四面都是落地窗,她最喜欢采光好了,适合画画。
“眼光不错。”她用手肘碰了碰小秋。
“那当然。我知道你一开始不要太大,这地方就是交通不太方便,实在不行买辆自行车呗,骑去车站也还好。”小秋伏在她的耳边,“关键价格便宜,过这村没这店。”
“租金怎么算?”
中介利落地报出一个足够吓到季朵的数字,还要一口气付半年。因为之前有小秋的铺垫,导致她的心里落差更大。
这个租金她目前能拿得出,但支撑不了多久,而且租下来仅仅拿它做淘宝生意吗?那她本就微薄的利润,全成给别人赚的了。
钱的问题还是次要,真正使季朵踟蹰的是,她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她对自己没信心。所以这些准备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她怕自己每天都会惴惴不安。
“我们再商量一下,麻烦了。”
季朵拉着小秋往外走,中介追着游说,好不容易才脱了身。小秋抱着胳膊问她:“还想压压价?”
“不是。我想……再缓缓。”
“缓个什么劲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拿下,钱我可以借你,又不找你要利息。”
“我知道你是好意,你相信我。”季朵撒起了娇,“但我真的觉得我个人的准备还不够,我想先系统学习一阵子,然后在圈子里试试水。”
小秋斜了她一眼,一脸鄙视地说:“喜欢上一个工匠,也学会钻牛角尖了是吧?”
本想反驳,一想到维今,季朵脸上已经不受控地荡漾起笑容。
小秋嗔怪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家伙没救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小秋开着欢乐场,见过的人太多了,她见到维今的第一眼就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季朵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维今身上的气质太奇特了,那份疏离绝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身边的人要么会被他驱离,要么会被他狠狠吸引住。显然季朵就是后者。
这并不是场好打的仗,好在季朵也不是个普通人,永远不能小看一个绝处逢生的人身上破釜沉舟的勇气。
“唉。”想到这里小秋叹了口气,“随你吧。不过,别拖太久,事业和爱情都是一旦有了苗头一蹴而就的好。”
“我知道。”
话虽如此,季朵却发觉自己的住处实在局促,她需要买不少的机器。比如注蜡机啦、硫化机啦、气焊之类的,她需要一间像维今一样的工作间。
她必须要搬家。
既然要搬家,不如离维今近一点,之后动不动就能路过打声招呼。季朵本来都打定了主意,结果一查那附近两室一厅的房租,冷水立刻从头浇下来。她顺便搜了搜那附近整租的房子,更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之前季朵觉得维今应付房租应该问题不大,看到具体数字后她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真是左右为难。说穿了就是钱到用时方恨少。然而她在上海多年,亏得小秋照应。小秋难的时候她也没帮上什么忙,现在她实在无法开口借钱。
思前想后,季朵决定给家里去个电话,遇到解不开的事情,她就会想听听爸妈的意见。其实不是意见也可以,只要听听他们的声音就好。
手术后她和父母的关系极大程度改善了,不仅如此她还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父母,因为年少无知,让父母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手术后醒来第一眼看见爸妈就诧异,他们看起来老了很多,虽然她丢失了三年的记忆,可怎知父母不是一夜白头。之后还要承受她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一样健康的事实,要时时刻刻为她悬着心。
正因为此季朵离开了他们,她实在没有办法。那段时间父母对她小心翼翼,每天N个电话确定她的位置,恨不得她什么也不做,就安心当个废人。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和父母都要疯掉。所以她坚持来了上海,独自生活,看似狠心,其实是想让父母放心。好在几年过去,父母总算平静下来,但这种平静在季朵看来是种克制,父母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抵触,所以选择退让。他们之间的联络变得非常少,不联络就是好消息。
“喂,妈,你们在干吗?”
“没干什么啊,你爸上班去了,妈今天调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有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你说。”
“我想学珠宝设计,然后,开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