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品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独立设计纯手工的首饰出来。在这个间隙里,她还要抽空做这块招牌,想着之后一起拿给维今看。刚刚来的路上,她还那么高兴,满心想着要如何“要挟”维今陪她去迪士尼。可如今,都不作数了,季朵甚至在想是否之前维今一再企图阻止她,是因为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是她太强人所难,天真地说着什么追求的自由,维今才只能随她去。
想到这里,季朵的眼眶红了,在她偏白的肤色上特别显眼,像两团出现在错的位置的红晕,委屈得紧。
然而维今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块木板上,始终横在身前研究着,表情可以说饶有兴味。他随口招呼着季朵:“先进来再说。”
“不了。”季朵果断地拒绝了,开口就是气泡音,“反正给你送来了,既然你女朋友在,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就跑,脚步冲得太猛,从第一节楼梯一脚踏到了第三节,倒是站稳了,但上半身猛地朝前扑了一下,自己也吓了一跳,就这样定住了。之前还隐忍得住的情绪,一颠簸就彻底溃败了。季朵的嘴唇使劲儿向下撇着,眼见着就要哭出声。
一只宽厚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攥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得侧过了身,她的眼泪掉下来一颗,顺着脸颊向下滑落,表情却是气鼓鼓的。
突然撞见季朵的眼泪,维今的喉咙突然一紧,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忘了,脑袋空白了一下,手却没松劲。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端着水杯走到门口,倚着门框向外看的吴瑛,在听到这句话后无法自制地沉下了脸,自己喝了一口水。
“是就是,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季朵使劲儿甩着胳膊,想挣脱维今的手,却发现纹丝不动,瞬间更委屈了,哼哼唧唧地说,“但你还是应该提前和我说一下呀……”
维今感觉心上浮着一片乌云,沉甸甸的。可季朵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又让他有点想笑,乌云里噼里啪啦地闪着还算美丽的电火花。他朝季朵微微倾了倾身,季朵看到了他衬衫下面的锁骨,吸了吸鼻子,没移开视线。只听到维今沉声说:“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被误会。”
“真的?”季朵撩起眼皮,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盯着维今。
“我不说第三遍。”
维今拽着她往回走,季朵看似不情不愿,实际上还是配合着迈动了步子。吴瑛已经缩回了屋里,就像什么都没注意似的问:“怎么了?”
“我介绍一下,这是季朵,我的一个朋友。”维今将季朵推到吴瑛的面前,毫不掩饰地给双方做介绍,“这是吴瑛,我以前认识的人。”
听起来并没有太大差别的介绍,季朵并没有多想,吴瑛却瞬间垮了脸。虽然她极力往上扯着嘴角,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尴尬得紧。
吴瑛确定,这是维今故意说给她听的,敢情她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仅如此,维今接下去开口:“吴瑛,我和季朵有正事要说,所以……”
“啊,对了,”吴瑛突然拍了下手,眼神忽闪不定地说,“我看你冰箱里都没有菜了,我去趟超市,你们聊。”
“不用了……”
她根本没有听,抓起包小跑到门口,还扭身对季朵笑着挥手:“拜。”
季朵僵硬地举起一只手在胸前,关门声响起后,手指一根根团了下去。她转头看了一脸冷漠的维今一眼,颓唐地坐在沙发的边缘,仍旧情绪不高。
因为她看得明白,就算现在维今和吴瑛还没确定关系,但吴瑛喜欢维今的意思表现得那么明显,这就是她的情敌。
一个和维今年龄更相仿,长得也比她漂亮,一身名牌价值不菲,举止也很优雅,还是维今旧相识的情敌。
她打得过吗?
“来,给我讲讲这个。”维今把招牌摊放在地上,对季朵指了指。
来之前季朵打了一肚子的腹稿,想好好地说一说自己的设计意图,可被这事一打岔,也没了精神。她在招牌旁边蹲下,指着上面的装饰和填充物说:“有些你应该能看出来吧,就是废电池、易拉罐的铝皮,还有塑料袋、旧丝袜之类的,都是废物利用,而且大部分是不好分解不可回收的垃圾。还有就是……你看,人造皮毛,还有象牙,当然是假的,我把小时候的项链拆下来的一颗,还有鹿角,也是假的。总之呢,我是想表达,要珍惜。我们最该珍惜的就是时间,不是吗?”
维今在招牌的另一边蹲下,和季朵相对,低头注视着,手指一遍遍在上面摩挲。那些杂乱无章的东西被中和得非常好,彼此衔接,隐藏在沟壑和字体的起承转合里。比如那一小颗象牙,刚刚好作为一个笔画,看上去非常立体,而且不是用胶水粘的,季朵还在上面打了小孔,铆了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