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腕表,再做个升级版。人家诚意很足了,给的价格也很高,可你也知道维今的个性,特别不给人家面子。其实对他来说这就是个小事情,也费不了多少时间,这年头要生存总得讲人情,不然以后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也困难啊,再说何苦和钱过不去。所以你能不能劝劝他答应,你刚才也听到了,过几天人家还来。”
吴瑛说的这些季朵也觉得有道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何苦和钱过不去。虽然她知道现在维今一心扑在制表上,但总也需要应付开销吧。然而季朵担心自己插手这些,维今会不高兴,她为难地问:“为什么你不直接和他说啊?”
“因为我觉得他应该比较听你的话。”
来自情敌的恭维顿时令季朵心情大好,虽然还是勉为其难的表情,眼睛里却闪动着小骄傲,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等下劝劝他。”
“你劝他肯定听。那你上去吧,我走了,跟他说注意身体啊。”
听到季朵答应,吴瑛潇潇洒洒地离开了。看着她妖娆的背影,季朵又有了一种女主人有事不在,自己这个保姆来上班的感觉,噎得她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她深呼吸了几次,拍了拍胸口,才把如鲠在喉的感觉压下去一点,尽可能地带着一身轻快跑上了楼。
维今果然在工作间里,门是锁着的,她轻轻敲了几下,听见里面问:“谁?”
“是我啊!听得出来吗?知道我是谁吗?”季朵贴着门朝里喊,懒洋洋地拉着长音,有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不爽透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维今开了门,侧身放她进屋之后再度锁上了门。季朵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为什么要锁门?”
“怕吵。”
“谁吵你了?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人家吴瑛可是在下面帮你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就那么安心啊?”
听出她话里的酸味,维今挑眉笑了一下:“我早就请她离开了,她没走吗?”
“现在走了,走之前还嘱咐你注意身体呢!”
她故意把“注意身体”四个字咬得重,听上去有点童音,维今忍不住逗她:“难道我不该注意身体吗?”
季朵不乐意地咕哝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听话,安静待会儿。”维今看了眼手机,顺手丢回不重要的角落,重新坐在椅子上,滑动到了工作台前,头也不抬地对她说,“旁边还一把椅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季朵才发现有把类似吧台凳的可移动的新椅子藏在一张工作桌后面,她坐上去用脚蹬着地滑到维今旁边,问:“专门给我准备的吗?”
“嘘。”维今在唇边竖起一根指头。
季朵看出他今天状态不对,知道可能真的是有比较严重的问题,于是自觉地拉开了距离,老实巴交地趴在了桌子边上,遥遥注视着。
只见维今双手五指都戴着胶皮的手指套,左手拿着半成品的手表,右手不断地转着表冠,观察着上面的机栝运转。工作室里挂着窗帘,只有维今头顶专门的工作灯开着,暖黄色的光洒在他的脸上,加重了他五官的阴影。季朵就这样看着,看他的眉头不时皱起,睫毛在镜片下不停忽闪,嘴唇无意识地咬着。除夕那夜的情景,忽然就浮现了出来。她此地无银地翻转了一下脑袋,把后脑勺对着维今,偷偷舔着嘴唇笑了。
然而此时维今真的是顾不上她,他自己设计的装置,第一次安在了底座上尝试着根据时间变化,却出现了奇怪的问题。明明单独看每一个节点的活动都没问题,可组装在一起,配合时间进程之后,就是有一些部分会脱离设定的凹槽,导致运行分支卡住。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试了几种方法,居然都治标不治本。机械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东西,如果实在找不到问题,那就只能全部卸掉重来了。
他心烦至此,表厂的人又来了,还是磨他做新设计,所谓新也不过是在他之前的某个卖得好的设计上做点变化而已,他已经重复了好几次,同样的东西他不做。刚以急事为名强行送客,结果吴瑛又来了,缠着他问个不停。他知道吴瑛不会那么容易走,所以干脆不管不顾地上楼锁了门。他的一楼除了表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经常开着门没人在,他想着吴瑛待一会儿觉得无趣就该走了。
维今摘掉眼镜,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居然有些定不下神。
“好了,别皱眉头了。”冒着被骂的风险,季朵还是靠上前去,歪着身子卡到维今对面,抬起大拇指在他眉心按了按,噘着嘴说,“有句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一下。不要这么和自己过不去,我会心疼的。”
她怎么能把这种又肉麻又不着调的话说得这么自然?维今看着她在灯光下的眸子,心里的烦躁似乎被吸走了一些。他放下了手里的镊子,将指套褪去,向后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