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偷偷摸摸叫到这里来说这些。不就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吗?”
“把你一个人叫过来,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家事。难不成你还想闹得满城皆知吗?”梁溢清厉声道。
梁韫不置一词,只是呵呵轻笑一声。
片刻之后,梁韫开口,“威逼利诱就是威逼利诱。不过随便你们怎么说吧,我也无所谓了。你们打定我手里股份的主意,我就不厌其烦地再说一遍,我不会卖,谁都不卖,什么价钱都不卖。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给我准备了什么法子,今天就一通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吧。”
梁溢清脸色很难看地坐直身体,沉声,“梁韫,我再最后问你一遍……”
知道他要问什么,梁韫打断他的话,“不卖。死、都、不、卖。”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梁溢清别过脸。
“进来。”梁溢清冲门外喊了一声。
随后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这个人梁韫认识,她的同行,做经济纠纷的一把好手。
对方坐下之后递了一份文件过来,“梁韫小姐,我的当事人梁溢清先生将以您六年前伪造亲子鉴定,以谋取不正当利益起诉您。”
“伪造亲子鉴定?”梁韫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难以置信。
“是的。”
“亲子鉴定是爷爷亲自带我去做的。”梁韫盯着梁溢清。
“但是是假的。”梁溢清面不改色道,见她似乎还有反驳,又重复一遍,“是假的。”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梁韫瞬间就明白了,不在于那份亲子鉴定究竟是真是假,而在于他梁溢清说它是假的,它就会是假的。
“是你因为伪造了亲子鉴定,骗了我们,让老爷子误以为你是他的亲孙女,才会把遗产给你。”
梁韫瞪着梁溢清冷笑,她真的无法理解,竟然有人把冠冕堂皇的话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这样一来,根本不用对她做什么,就能轻轻松松把她的手里的东西全部抢走,让她一无所有。
无比屈辱。
一眼扫过去。
梁溢清跟周琼都是一副要跟她斗到底的样子,梁乔则是满脸得意。看到梁迟的时候,后者目有不忍,最后还是默默别过脸去。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天是爷爷的葬礼,你们……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质问。
没人回答她。
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人。
梁韫牙关紧咬,眨眨眼,强忍着泪,在他们面前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软弱。
突然,屋外传来打斗声。
屋里的人皆是一愣。
“我出去看看。”梁迟起身,看了眼梁溢清。
不等他推开椅子,“嘭”的一声,禅房的门被人踹开。
一见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梁韫刚才心里的愤怒、心寒、无助瞬间化为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
每次,每次,当她以为只有自己的时候,这个人总会以一种坚定的姿态出现在她身边。
“抱歉,因为没有人通知我,所以来晚了。”贺隼淡淡开口,仿佛屋外面躺在地上的保镖跟自己毫无关系。
见到他,坐在梁韫对面的四个人脸色皆是一变。
看见梁韫眼睛通红,泪汪汪的,贺隼不禁皱了眉,长腿一抬,走了过去。站到她面前,右手小指勾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双手捧着她的脸,“怎么了?”
梁韫仰着脸,看了他好半晌,声音沙哑道:“看到你……太高兴了。”
似乎很受用她这句话,贺隼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帮她擦了擦眼泪,而后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把手上的眼镜随意扔到桌上,空出来的手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刚刚不小心摔坏了,待会儿陪我再去配一副。”
梁韫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用力地点点头,“嗯。”
看着她委屈巴巴又很乖的样子,贺隼脸上的笑意深了一分,什么都没说,只抬手摸摸她的头发。
贺隼转头,看向对面的梁溢清,“二叔,刚刚你们谈到哪儿了?”
梁溢清满脸不悦地别过脸。
之前小迟跟贺隼在梁韫住的地方遇到之后,贺家老爷子就亲自打电话过来提醒他适可而止。碍于贺家的权势,他们不好跟贺家撕破脸。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贺隼又一直跟在梁韫身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为了万无一失,禅房外还安排了十来个保镖守着。结果现在还是让贺隼闯了进来。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没关系。”梁溢清冷声道。
贺隼低着头,拇指指腹在梁韫的手背上摩挲着,“二叔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跟梁韫已经订婚了。或者梁家家大业大,订了婚在您眼里也算不上一家人?但是像我们贺家这种小门小户,订了婚就是自己家人了。不知梁董事长背着我把我们贺家的人叫到这里来有何指教?”
称呼的细微变化,立场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