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猩猩,快起来做饭了!老子饿了!”
一个听起来因变声而变得沙哑但稍显稚嫩的男音伴随着一声“啪”的声音,许歆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许歆歆一醒来发现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身体也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难受。
好疼?
她眼睛眨了眨?
入眼的是一片老式的木质横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挂了不少蜘蛛网。
蜘蛛网上有几只蜘蛛张牙舞爪地在对她耀武扬威,耳边还有几只蝇子“嗡嗡”不厌其烦地叫着。
她原本有些懵的头脑瞬间变得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才感觉到自己屁股上疼地更严重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
特么的,到底是谁把她打地这么惨?
要让老子知道老子非打死他不可!
“死臭猩猩,你这个小贱蹄子终于醒来了!老子说让你去做饭你没听到啊!”又粗又横的声音响起,粗略估计距离大概一米左右,伴随着那辱骂的声音,有成人胳膊粗细的一根木棍直接朝着她的肩膀凶狠有力地打了过来,带起阵阵风声。
从其力度和带起的风声可以看出完全没有留有任何余地,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打。
危急时刻,许歆歆下意识地抓住了木棍,目光犀利地看向拿着木棍的主人。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三岁左右的男孩子,大概一米七的身高。
看其面部轮廓长得还算是五官端正,那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生得不错,亮晶晶的。
就是那满脸斑斑点点的污泥和两旁的鼻涕真是太毁形象了,穿的衣服不上不下的拧在一起,其间还破了好几个洞,再加上凶神恶煞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混混的形象啊!
不,她曾经当小混混的时候可比他好看太多了,形象也正太多了。
不过重点是:这熊孩子是谁?
这又是什么地方?
她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处地方,她甚至见都没有见到过。
这是一间二三十平米的小房间,墙壁上涂的白墙都已经掉了不少,到处都是灰不溜秋的凹凸不平的墙壁。
除了她躺的这张床之外,其他放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粮仓,衣柜,还有铁铲、斧头、箩筐之类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所躺的这张床只占到了房间的一个小角,其他地方几乎都塞满了东西。
可能因为放的东西比较杂乱,而且什么都有,味道特别杂,不是一般地难闻。
就她睡的这张床也是小地可怜,还是那种硬邦邦的木床,只用几层旧白布铺着,特别硌人。
以前她和妈妈住的时候,虽然房间也并不大,但因为她爸爸许氏集团董事长,会定期给她们生活费。
日子过得还算可以,至少吃穿不愁,她也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从来没有这么寒酸过。
有无数种可能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在看到自己手的时候,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天哪!
她的眼睛瞬间瞪地老大,她宁愿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
这不是她自己,她的手没有这么瘦弱和粗糙。
又瘦又黑又黄的,这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啊!
她心中一沉。
难道,真正的她死了?然后阴差阳错地她又重生在了别的人身上?还是她没有死?身体还在,只因一次意外成为了别人?那真正的她自己呢?
她努力地想要想起自己醒来之前的事情,可是她无论怎么努力地想都不记得了,她醒来之前模糊地好像记得她男朋友打电话给她,让她出去,说是给她一个惊喜,然后……
好像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她真想骂人了。
真是奇了怪了,她到底是怎样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
“臭猩猩,你给我松开!”男孩一看许歆歆把自己的棍子抓住,他有些怒了,想要拽过来,但不知道许歆歆怎么拿住的,他怎么也拽不动。
有些吃惊地看了许歆歆一眼,他这个性格软弱、让她做什么绝对一声不吭地非常听话地去做的姐姐今天怎么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都敢跟他对着干了?
他两个手拽着棍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拽。
许歆歆对他露出狡黠又非常灿烂的一笑,突然松手。
跟她这个老混混比,这个孩子还是太嫩了。
她曾经可是学校中人人惧怕的恶魔呢,谁不见了她倒头就跑?
她六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从小跟妈妈生活在一起,18岁时妈妈生病去世,从此被生父许氏集团董事长许志接到许家。
她不喜欢那个在她还没出生就出轨的父亲的家,而且那个家中有一个她不喜欢的继母孙曼,还有一个比她小了一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孙曼表面上对她十分关怀备至,实际上和许可柔联合在一起排挤她、刁难她。
她不喜欢许志这个父亲,心中还有些恨他当初的出轨,毁了他们这一个完整家,也毁了一心爱着许志的妈妈。
她从来不会听许志的话,经常跟他对着干。
他要她好好学习,她非要表现地不求上进、自暴自弃,还一度成为一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最后还收了一帮对她忠心耿耿的小弟。
“嘭”地一声。
男孩由于惯性作用一下子重重地往后坐在了地上。
他手中的木棍也掉落在了地上。
“哇……”
男孩疼得捂着脸“哇哇”大叫起来,哭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因他正在变声期,声音非常不好听,又沙哑又难听,就像是公鸭叫的一般。
“闭嘴!”许歆歆掏了掏耳朵,眉头微微皱了皱眉。
乱吼什么,这声音也太难听了吧。
男孩也许是第一次被许歆歆这么吼,有些被吓住了,顿时便停住了哭声,眼巴巴地看着许歆歆。
他弱弱地道:“你……你欺负我……”
许歆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太用力不小心跌倒了,我问你,我有推你吗?有打你吗?没有吧,那我怎么欺负你了?”
男孩一脸懵逼地看着许歆歆,像是第一次才认识她。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以前都是他欺负许歆歆,不管他怎么打她,许歆歆从来都不敢反抗的,这次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你……你,你就是欺负人!看我不打死你。”男孩拍拍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的手中没有了木棍,贼眉鼠眼地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一个被摔破的碟片,他想都不想地朝着许歆歆扔了过去。
许歆歆哪能想到他这么混。
下意识地用手中木棍来挡,可那破碎掉的碟片还是不小心擦破了她的额头,她突然感觉一阵头晕脑胀,直接挺尸一般地倒在了床上,手中木棍也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男孩一见许歆歆晕了过去,扫了一眼带血的破碎碟片,心中有些害怕了,他颤声喊道:“臭猩猩,你怎么了?不会要死了吧?”
他咽了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到门边,手扶住门框,连棍子都忘记捡,再不犹豫地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真疼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歆歆捂着自己的头从床上坐了起来,龇牙了一下嘴。
不是因为她额头上的伤口,而是因为她的头真的就像是炸裂了一般,用生不如死来形容简直不要太贴切。
好像无数的东西往她脑海中钻,经过剧烈的疼痛之后,她发生自己脑海中多了一部分她以前从未有过的记忆。
许歆歆这才知道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也是叫许歆歆,跟从父姓,她父亲当初是带着她入赘到这户人家来的。
因此她在这户人家非常不受待见,尤其是后来有了眼前这个小屁孩,也就是现如今已经十三岁的周石头之后,她更是被当做透明人一样。
全家人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周石头的身上,好吃好用的全都给周石头,她一个入赘的累赘却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周石头经常打她,欺负她,全家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完全不管。
许歆歆闭着眼睛坐了许久之后才恢复一些。
除了原主的记忆,她体内还有原主残留的一些令她自己都情不自禁要落泪的那种酸楚的感觉。
她能切身体会地感觉到来自原主的凄苦和悲伤。
原主的父亲许白是个不中用的,除了皮肉长得好看一点,个子高了一点,看着人模人样,其他都一无是用。
对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不管不问的,家里的农活也不种,以原主继母周大花的话来说懒得就像头猪,每天都只知道在外面打麻将。
一去就是一天,晚上回来之后只知道在床上一趟等着吃,衣服也要等着原主母亲来洗。
原主母亲不仅要照顾女儿,要侍候一个手脚齐全的大男人,每天还要为生计发愁,她受够了这种生活,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走了。
自此之后,一穷二白的许白便带着许歆歆入赘进了邻村一家三十五岁未嫁人的大龄女子周大花家中。
周大花长得不好看,脸上一脸密密麻麻的麻子,圆盘盘的大脸,一嘴的龅牙,因此到了三十五岁都还没有嫁人。
许白却是在附近几十里外都能排的上号的头等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