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离开后, 林然淡然一笑, 平王有贼心，就看有没有本事按下长乐的怨恨。</p>
秦宛与一般女子不同，且不说她是明皇的女人，就凭着她在朝的地位与人脉, 平王贪恋美色，也得想想如何接受美人的怒火。</p>
这么多年，长乐忍得辛苦, 秦宛在陛下跟前伺候也没有自由之身, 两人本就不易，再杀出来这么一个不识趣的平王，足够有趣了。</p>
她回身想了想，让人去平王妃耳朵旁放些风声, 平王若得秦宛, 必不可为妾, 正妃之位就是她的。</p>
但凡平王妃有些脑子，就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p>
至于怎么去传话, 就很简单了，后宅女子听风就是雨, 困于一方天地里，见识短浅，三言两语就会轻信。</p>
林家的人脉很广, 不出两日, 平王妃就知晓这些事, 在府里骂了几句狐媚子，满院子都知晓平王在外又喜欢旁的女子，引得王妃大怒，连带着府里的侧妃妾室都不敢说话。</p>
平王妃母家有兵，仗着气势在后院里嚣张，乔琇等侧妃都不敢与她抗衡。</p>
消息不胫而走，平王陷入后院起火，忙得焦头烂额，林然却忙着送穆凉出城。</p>
前一日，她去王府安排出行事宜，一道伺候的人都是老夫人的心腹，为免旁人插手，她事无巨细地一一安排。</p>
王妃听她进府，带着婢女过来询问，林然在核对名单，见到她后，将名单藏入袖口，对着她行礼：“王妃安好。”</p>
“老夫人身子也算康健，你们这么将人带出去，若是路上遭遇不测，旁人会说我们的不是。”魏氏瞧着林然的袖口，伸手就去要名单：“哪些人跟过去，给我也瞧瞧。”</p>
她惯来阴阳怪气，林然也不去理会，只笑说：“这些的人卖身契都在林家，与王府并无关系，就连她们的月钱也是从林家出的。”</p>
“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小东西翅膀硬了、哦，我忘了，你如今是信阳公主的女儿，比起穆凉身份还要尊贵些，但是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洛家的血，罪孽在身，恢复不了郡主的身份。”魏氏恍然一惊，想起这些旧事，就忍不住嘲讽。</p>
洛家是陛下心里的一根刺，看着信阳的面上才没有下杀手，可也不会得她喜欢。</p>
林然平静而又深沉的目光扫过她发髻上的宝石金簪，看着上面价值不菲的宝石，魏氏说话做事一点都不留情面，她走近，指着金簪：“王妃可知这支金簪的来历？”</p>
魏氏脸色一红，“不知道，你将名单给我看看，提什么金簪。”</p>
人都有羞耻心，魏氏也是一样，被林然戳及短处，毫不犹豫地将话题掩盖过去。林然发笑：“我林家的人不需要与王妃明说，再者王府伺候老夫人的婢女都是林家的，这么多年您不说，这个时候也就不要问了。”林然笑了笑，眼里的冷意很明显，带人离开院子。</p>
名单上的人都是林家的，也只有这样才让王妃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让人在范阳准备了屋子，到时阿凉与老夫人分开，老夫人去范阳，阿凉则往北走。</p>
范阳处有洛家的旧仆，对老夫人也会更加用心，不会薄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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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魏氏来了。</p>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不愉快，林然没有计较，只是将有卖身契的婢女，除去明日离开的外，都要了回来。</p>
王府里走了一半的仆人，让魏氏措手不及，穆凉闻言后，先是惊讶，也没有多说什么，林家的仆人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也该回来。</p>
魏氏是来要卖身契的，突然少了这么仆人，王府平日周转都出了问题，被旁人知晓要笑掉了声音，再者一下子买这么多人回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p>
穆凉明日就走，她趁着今日将事情说清楚，免得到时林然不肯认账。</p>
魏氏来势汹汹，管事早有准备，笑着迎上去，先行解释：“家主夫人不在府里，今夜出府赴宴去了，王妃若有事，不如明日来也可，或者您吩咐小的去做也成。”</p>
“你算什么东西？”魏氏略过，往府里走去，势必要见到穆凉。</p>
管事被骂得脸色通红，他在林家多年，往来的朝臣夫人也会给他三分面子，再者林家今日不同了，可在王妃眼里却依旧低了一等。</p>
他忍着气，让婢女奉茶，自己在旁伺候着，“您等来也是无用，家主夫人去宫里赴了长乐殿下的筵席，也不知何时回来。”</p>
“少来糊弄我，明日就要离开洛阳城，今日如何会晚归。”</p>
“夫人明日午后才走，回来晚些也成。”</p>
魏氏迟疑了，又坐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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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林然翻看着名单，随手递给榻上靠着迎枕的穆凉，“你为何要将仆人都收回来。”</p>
“林家的人固然忠心，可眼下父亲也要送亲离开，府里就只有王妃一人，还是少些人为好，待父亲回来你再将人送过去。”穆凉略有些疲惫，魏氏喜爱铺张，约束些也好。</p>
她与父亲离开后，郡主府与王府还是莫要来往的好。</p>
魏氏的性子，唯有穆能可约束一二，也不知她在闹出什么麻烦。</p>
“也可，都听你的。”林然没有多问，爬上床榻，脱掉鞋袜后，就钻入被子里，穆凉向后退去，与她保持半壁的距离。</p>
林然习惯她这些时日的疏离感，也未曾在意，只是阿凉退，她就往前靠近，直到退无可退。</p>
穆凉背后靠着墙壁，林然嘻嘻一笑，拉着她一道躺在瓷枕上，手就不安分地摸来摸去。</p>
“ 阿凉，你说平王与长乐之间争着秦宛，我要不要去帮一下。”林然话是正经，眼睛却不正经，往被子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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