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淫术魔法师(高H) > 正文 第216章至224章
    216章:冷家臭婊

    「康!」

    不晓得是谁在旁边喊了这一句,惊得我魂飞魄散。如果要票选普天之下的术者在施法时,最怕听到的那个字眼,我想这个「康」字必是首位。

    水系魔法中的反击咒语,是一种神乎其技的魔法,用一种精准到不可思议的技术,巧妙地把干扰插入所有魔法发动前的那一刻,造成排斥效应,无论是多强大的魔法,只要是被卡在这环节,就没有办法再往下运作,这便是反击咒语的原理,我至今仍然深深叹服,发明反击咒语的那位前辈真是天才。

    由古至今,与水系魔法敌对是所有魔法师的痛,花上偌大精神、魔力,甚至可能血祭了大批祭品,想要施法,却在魔法发动前被莫名其妙「康」一下,所有施术准备全部浪费,那种痛真是会痛澈心肺。

    要破解反击咒语,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敌人发动反击同时,自己也反击回去,形成反·反击咒语,剃人头者人恒剃之,这是最快乐的一件事。水系魔法并不好学,普通人不能用这方法,我虽然身上有神器可以发动,但仓促间根本不及取出,更别说抢着发动。

    这次死定了……冷家臭婊身边居然还有水系术者,她是不是仇家太多,每次出门都要带各色人马啊?

    我心中暗骂,因为地狱淫神召唤失败,已不及使用龙牙战兵,只能把希望再次赌在贤者手环上,到底行与不行,连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然而,情形却非我预想的那样,「康」一声之后并没有相应的魔力波动,没有反击咒语发动,好像是有人随便喊了一声「康」,我就放弃召唤,完全中了人家的计。

    如果喊「康」的人,是冷翎兰手下,那么这一刀就该轻易取我性命。然而,就在冷翎兰霸海一刀即将砍落头顶的时候,眼前忽然黑影一晃,有某种东西闪入我与冷翎兰之间,跟着便是一下强烈的天旋地转,周遭空间的所有一切都在高速转动着。

    很明显,这是有高手介入,而挑在这种时候跑来,除非是脑子不正常想挨刀,要不然就是有足够自信接下冷翎兰的刀。

    剎时间,狂风怒号,风中有一股邪异的阴冷气息,像是来自地狱的惨惨阴风,显示这名高手的武学家数绝非名门正派,应该是某个邪派高手,修为还无法判定。

    天旋地转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身处强烈晕眩感中的我而言,却是度秒如年,几乎就要吐了出来,百忙中看到前方有个人影,迎着霸海的刀尖伸出双指一挥,配合着狂风疾旋,竟然将冷翎兰的一刀卸往左侧。

    紧跟着,我肩头、衣领被人抓起,还来不及喊出一句话,整个人便被提飞,开始高速移动,风驰电掣,只能听见狂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根本没法睁开眼睛,更别说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风声骤停,抓着我的那只手骤然一松,我跟跄落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刚刚上岸的地方,那艘船正停泊在岸边,而我的身旁站着矮人少女,对于这段高速旅程极不适应的她,脸色难看,彷佛随时都会吐出来。

    这些东西我并不关心,因为真正重要的事物不在身旁,而在眼前。我前方数尺处站着一个人,从背影来看,那是一个女人,肤色黝黑,身段婀娜,是那种丰满型的体态。

    「你是……精灵?」

    看着她的尖细耳朵,我有那么几分的不肯定。女郎的外貌特征是精灵没错,但我所知道的精灵都是雪白皮肤,没有黑色,虽然在典籍中看过有一支极罕见的精灵分支是黑肤,但那一族人口极少,活动隐密,连我也不曾真正亲眼看过,所以口气上并不是那么肯定。

    但如果这个神秘女郎真的是精灵,那她一定是大地上除了那个黑道头子伦斐尔以外,最变态的一个。

    精灵给人的印象,是高贵、优雅,喜好自然,个性冷漠高傲,虽然也有没钱的穷精灵,但他们的穿着举止永远得宜,是天生的绅士、淑女,这个基本印象相信不会有什么人反对。

    然而,我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非丝非麻,而是贴身的皮革,还是那种耀眼的亮皮;穿着也远远算不上端庄,马靴、马甲、热裤、手套、臂章,搭配着一袭披风,上上下下一身的黑色,看来固然是神秘、火辣兼而有之,但就与端庄高贵没什么关系。

    这种扮相,看起来简直可以上戏台演戏,尤其是演那种勇者与恶魔的三流戏剧。魔王身边的邪恶女干部,大概就是这个打扮了,虽然穿在她身上不算难看,但怎样也好,一般情形下,是不会有正常人穿这种衣服上街的,即使是在一堆娼馆的嘉年华游行当中,这个打扮都显得太过刺眼。

    这么一想,我忽然知道她是谁了,白拉登黑心归黑心,话倒是没有说错,这确实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而且白拉登不愧是老奸巨猾,知道我要去索蓝西亚,就先派了个精灵助手给我。

    「你好,我是百里湛蓝,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唔……我这个人,不太擅长寒暄,无聊的话就先省了吧。」

    嗓音低沉,听起来极有女性魅力,让人充满好奇,不知道是生得怎样一副容颜,当她回头的瞬间,我一方面是惊喜,一方面又有些失望,因为这女郎生得一双极少见的丹凤眼,尤其是很少在精灵女性身上看到,若我猜得不错,她恐怕是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

    混血儿的轮廓通常都很美,但这次我是无缘见到了,因为她的脸上带着一副蝴蝶眼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

    叹息之余,该说的还是得说,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那么变态的粗俗话语,很难在这种美女之前说出口,经过短暂的挣扎,我决定把话变一个形式说。

    「你……你有没有穿内裤?」

    这句话本来已经算是罪行重大的调戏语,但比起一见面就说人家是臭烘烘的骚屄,我想运是问人家有没有穿内裤好一点,只不过,对方的反应也不同寻常,居然冷笑起来。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出任务的时候,一向不穿内裤。」

    「啊?那你现在算不算出任务啊?」

    「你专程把我找来,是为了泡我?上我?还是要借助我的专业?」

    妈的,这个婆娘真是够辣,直接一句就把我给呛回来。我没有饥渴到见到每个女人都想上,也不至于在还没看清楚脸的时候,就性欲亢奋,眼前的正事才是要紧,只是,说到眼前的事,我忽然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个傻呼呼的矮人少女要解决。

    「这个女人……是你叫她来找我的?」

    「嗯,我在来此途中与她偶遇,顺手帮了她,一起到安娜堡来。姓白的只说你很好色,没说其他特征,我不知怎么找你,就把这个烂任务扔给了她……真是天意,这样大海捞针居然也把你捞到。」

    神秘女郎所说的话,我大致上可以想像。所以,刚刚在安娜堡,一群男色狼口里嚷着臭骚屄,要找一个没穿内裤的不普通女人,而一个矮人少女横冲乱撞,要找一个会胡乱摸她奶子的大色狼……真是够了,我终于知道什么事情真正称得上是荼毒生灵、为祸乡里了。

    「华……华姊姊……」

    琳赛模糊地说了两声,听起来神秘女郎似乎是姓华,不过我更在意的一点,是琳赛一副要吐的样子,偏偏站得离我很近,手还扯住我衣角,要是她真的吐了,那我就倒大楣了。

    神秘女郎注意到了这点,伸手探入腰间,取了件巴掌大的东西出来。我看了眼珠差一点凸出来,她穿的是贴身热裤,有没有放东西是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放那么大的东西在里头,但……她之前是把那个东西藏在哪里?

    再一看那件东西,我又吓一跳,那东西左摇右摆,是一种类似变色龙的生物,但又有些特征不对,就不晓得是改造生物,或是我没见过的异种。

    这两个惊吓虽然不小,却还没有连接而来的第三个要大,神秘女郎抓着变色龙,忽然低头一口把变色龙的头咬掉,鲜血喷出,她把琳赛拉过来,将兽血倒入她的口中。

    矮人少女惊呼了几声,却完全没得抗拒,把兽血全喝了下去。说也奇怪,琳赛原本身体不适,脸色惨白,但喝了兽血之后,双颊马上回复血色,精神也一下子好起一来,比兴奋剂还要有效。

    只不过,当神秘女郎松开了手,琳赛却立刻趴倒在地,哇哇大吐,情形真是惨不忍睹。

    神秘女郎喃喃道:「奇怪,这支变种血蜥是我亲自炮制,在镇伤、定神方面有奇效,照理说喝了血就不该会想吐,怎么还吐得那么厉害?难道是饲养的药方有误?算了,反正我当医生也只是兼差,没差别。」

    「呃……我想,不是药方有误,她就是因为喝了血才会吐的。」

    我吞吞吐吐地说着,神秘女郎看了我一眼,顺手把那只被咬掉头、放干血的变色龙塞到我掌心。

    「这个送你,拿去熬汤,在壮阳方面有奇效,你应该很喜欢吧?」

    「嘿嘿,这个当然……不对,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猛然省悟,我意识到自己在浪费宝贵时间,想要把手中的变色龙尸体扔掉,却发现那没了头的东西居然还能在掌心不住摆动,果然生猛无比,连忙将它收入衣袋,准备晚上熬汤。

    黑衣女郎看着我,皱眉道:「要处理的人在哪里?事情很紧急,能够用的黄金时间所剩无多,我们要立刻动手,只要迟一刻,就可能造成毕生遗憾。」

    专业人士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我心叫不妙,连忙伸手指向船上,一马当先带路,边走还边问道:「抱歉啊,时间紧急,寒暄什么的都不必了,但请你留个姓名吧。」

    这句话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我心里有事,对方又说过不喜欢寒暄,讲太多话也没意义,但没想到这话一出口,神秘女郎陡然出爪,一爪扣住我肩头,强把我转过身来,好像非常兴奋似的看着我。

    「你……你刚刚说什么?」

    「问、问名字而已啊,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当我没说。」

    突来意外,我的声音都开始颐抖,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晓得是否自己在无意间得罪了人,就看到神秘女郎开始冷笑,彷佛已忍了许久,终于露出狰狞的真面目……不是说笑,那一瞬间,这个黑衣女郎竟然给我与心剑神尼相同的感觉。

    「……江湖险恶,我从来不留下我的姓名……」

    「呃?」

    「……但既然你今天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女侠请千万别这么说,我随口问问而已,没那个意思,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千万别勉强告诉我,我不想被你事后灭口啊。」

    我卑微地弯腰求饶,但这小小的愿望却被人无情践踏,那个可怕的黑衣魔女揪住我,冷酷地狂笑。

    「哈!太迟了!都已经说过要问了,现在才改口,你以为你还可以跑得掉吗?告诉你,我就是来自仙后座十九星云八十七太阳系第五惑星的黑暗之后,达伽玛·阿达,专门到这里来拯救你们这些落后的愚民……听到我这么说,你了不了?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复杂,但我相信我是完全了了,这很不普通的女人原来是个……大变态!

    丧心病狂的人我见得多了,精神扭曲到这种程度的却是第一次看到,满口胡言乱语,恐怕比阿雪还要傻几分,说了一堆鸟话以后,还满脸得色,好像在对我炫耀。

    明明知道时间紧急,但……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就愣站在上船的阶梯,无言相望,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我们是情侣,深情凝视,然而,我们自己都很清楚……

    在我眼中的她,是一个脑袋又痴又癫,整个精神都有问题的大变态女。

    在她眼中的我,是一个……相较于仙后座十九星云八十七太阳系第五惑星而言,非常落后的愚民土著。

    真是够了,白拉登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疯婆子过来?难道在白拉登手下想找个正常一点的人来共事,真的是奢望吗?

    尽管我很想叫喊,但想到阿雪的问题急需解决,我还是请这位黑暗之后加快脚步,同时我也在留意她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特殊装备,毕竟以阿雪的情形之严重,要说可以不借助道具、药草,就从容处理,这种事情太超过常识了。

    不对啊,她拿东西根本是像变魔术一样,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从哪拿出来的,就算有带,我也看不出来啊。

    彷佛感应到我的思想,黑衣女郎道:「这次的工作确实非常有挑战性,我接到委托以后,立刻奔波数地,采集七大限,其中几味药材,龙骨尸草、金睛火蚁、七色鬼蛛,异常难得,费了好多力气才入手五样……虽然如此,我仍然没有十成把握,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希望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以前听过,七大限是至高无上的七种魔法药材,只要能集全七大限,就能炼制衍生出各种药材所能的极限变化,可以是世间绝毒,也可以是起死回生的良药,充满许多不可思议的传说。

    我先前当追迹者的时候,也曾刻意想要搜集,但花了不少心血,最后连一样都没收到,着实扼腕,现在听到黑衣女郎取得五件七大限药材,真是打从心里高兴起来。

    「太好了,有五件七大限,阿雪的伤就有救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的话才一说,黑衣女郎全身剧震,一把将我扯住,眼睛直瞪过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喔,不该说是伤,我是说,我们家阿雪的病有救了。」

    有别于我的欣喜,皱眉的黑衣女郎斥喝出声,「你神经病啊,你家的阿雪有伤有病,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来这里也不是来治病的。」

    彷佛被一记闷棍打着,我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唯一能做的就是问对方,如果不是来这里治病、治伤,那她这个专业人士到底是专什么业?又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我想你大概搞错了,我的专业程度虽然非常高,但我其实是一名魔法师,副业是杀手,医生……则是我闲暇时的打工外快,至于我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女郎耸耸肩,摇头道:「我哪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姓白的发信找我时,上头只是说要我来这里炼制尸妓的!」

    假使有一天,我得到了足够的力量,又决心为这个世界铲奸除恶,那我发誓一定要把白拉登那家伙给铲除,因为只要有他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和平安康。

    我相信,铲除白拉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也更深信我不是唯一一个想要干掉他的人,毕竟……以他的为人处事,若说没有仇家满天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尸、尸妓?」

    没想到离开心剑神尼之后,我居然还有幸听到这个专有名词,究竟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为什么这么不正常的一个词,会整天在我耳边出现呢?

    「你们疯啦!人还没死呢!莫名其妙炼什么尸妓啊?」

    理所当然的抗议,得到了一个绝对冰冷的回答,黑衣女郎比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寒声道:「这不成问题,只要补刀就可以了,或者有时候直接拿活人来炼,炼成以后的皮肤光润如脂,富有弹性,反而是一绝。」

    「就、就算是要炼尸妓,那也不过是一具尸体嘛,有必要搞这么多东西,连七大限这么珍贵的药材都弄出来吗?七大限是起死回生用的,做个标本为什么要搞到这样?」

    「真是奇怪了,到底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七大限要怎么用,难道你会比我更清楚吗?再说了,你的态度不对。你要知道,任何小事中都藏有大道理,穷其道理,而后叫入道矣,别以为做标本很简单,真要做得好可没几个人。」

    黑衣女郎道:「普通的尸妓顶多就是不腐烂,耐操耐用,但我的作品可不只是这样,身体有微温,肌肤滑嫩有弹性,搞的时候下体会润滑,干得急了还会发出轻微的声音,你抓她的胸部,甚至连奶汁都有得喷……考虑到各种人士的需要,面面俱到。这样的艺术品……难道不值得下工本吗?」

    果真是盗亦有道,说得头头是道,让我张大了嘴巴,完全听到傻掉。黑衣女郎所说的作品,何止是有魅力,连我听了都想要去干一次,难怪心剑神尼会对此事如此执着不忘。

    不过,虽然她所说的那些东西对我有吸引力,但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把阿雪拿去做这种改造。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震惊的样子,打动了面前这位专业人士,她皱了皱眉头,问我说既然不是找她做尸妓,那到底是找她何事?

    我把阿雪的征状,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说了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束手无策。我的口才实在是不怎么样,一番话说完,黑衣女郎不但没有被我打动,还露出一副很嫌恶的表情。

    「……原来是要我来处理这个,早点说嘛,要是这样的话,根本什么药材和道具都不用带了,浪费我那么多的时间。」

    「啊?治阿雪的身体不用药材与道具吗?太好了,可是……这有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年轻人不要少见多怪,照你的说法,她体内的光、暗元素暂时维持平衡,如果要根治她的毛病,那就一定要取得特殊神器大地之心,这样才有可能真正治疗,但如果说只是要做一下处理,让她别在运送途中没命,或是发生大爆炸,那只要做个小手术就够了。」

    黑衣女郎随口道:「手术不用花多少时间,严格说起来,这只是比伤风感冒要难治一点点。」

    「啊?只比伤风感冒难治一点点?那我们就别站在这里,赶快先去做处理吧。」

    听完黑衣女郎的话,我除了再一次诅咒白拉登,气愤自己被他又耍了一次,但另一方面,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庆幸阿雪可以得救,要不然都已经到了这田地,如果还要我去砍条毒龙才能救人,那我真是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我们两个人站在甲板上说了半天话,现在要去救人,而那些在街头巷尾到处找人的白家子弟,恰好也在这时候回来,看起来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在执行勤务中因公受创。

    对于他们,我着实感到同情,而他们看到我在船上,旁边还站着一个很不普通的女人,马上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或许是因为黑衣女郎的装扮太过惹火性感,他们居然在底下吹起口哨。

    「正妹耶!」

    「身材好辣喔。」

    「超正的,身材又辣,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妹啊!」

    岸上不住传来呼哨声,大概是昨晚欲求不满的状况延续到现在,刚才又看了一堆半裸的女人,所以这些旷男现在都很兴奋,见到穿得稍微辣一点的女人就吹口哨,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个惹火性感的黑衣女郎,非但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温和女性,反而还有可能随时变成危险凶兽,把他们的脑袋也一口咬掉。

    「……哦,岸下的气氛不坏嘛。」

    黑衣女郎看到白家子弟的反应,微微冷笑,像是想要去说些什么,但却突然重心不稳,一下跌倒。她能够卸开冷翎兰的一刀,本身武技已入高手之林,照理说像她这样的高手,不可能在走路的时候无故跌跤,但她却跌了。

    还不只如此,她一跌就控制不住,挥起来的手扯住了我,居然拉着我一同摔倒,从上船的阶梯上一路滚了下去。

    翻滚摔跌的时间不长,倒还不至于太痛,不过当我们两个一起碰触到地面,却变成一个非常猥亵的姿势,我被压在下头,黑衣女郎压住我,看起来好像正从后头在上我一样。

    这个猥亵的姿势,令一众白家子弟先是目瞪口呆,跟着便放声大笑,一个个笑爽得差点倒在地上,说什么我艳福齐天,遇到一个超色猛女,还没进房就已经抢先被推倒,有辱我绝代大色魔的美誉。

    我听得全身没力,倒也懒得再说什么,但这群白家人笑着笑着,忽然声音有点古怪,有人悄声在问着什么。

    「……身影好眼熟……不会吧……」

    「……哪有可能是她……她在那边为祸天下就已经够忙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不可能啦……一定不会是的……」

    似乎……他们是认出了什么,但又深感怀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单纯的认错,黑衣女郎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个人;另一种,则是他们所想的那个人太过恐怖,所以明明事实摆在眼前,但所有人都还是拒绝承认,这种可能性非常高,因为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都在发抖。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都嫌自己的肢体太健全了?」

    冷冷的声音,来自压在我身上的黑衣女郎,虽然被她压着的感觉还不坏,软玉温香,娇躯丰腴,但其他人应该是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因为……

    尽管黑衣女郎带着眼罩,可是脸部轮廓与眼神却瞒不了熟人,如果是平日旧相识,一下子就可以认出来,所以当她抬起头,直视一众白家子弟时,那边的说话声音没有了,只剩下颤抖的单音。

    「真、真的是……华院长……」

    声音抖得太过厉害,我也无法判断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好像是个名字,又好像是个职称,听不清楚,而他们也没等我发问,忽然「哇」的一声大叫,各自奔逃,一下就跑得无影无踪,那个样子……像是见到最恐怖的妖魔,只要跑迟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有一种很深的兔死狐悲感,最起码……人家知道为什么要跑,我却还搞不清楚状况,傻傻地站在这里,而且人家已经跑路了,我却没有这方面的选择权,必须要站在这里,装出平静的微笑,面对这个恐怖的女魔头。

    「这、这位女士……」

    「不用抖着声音说话,我没有打算要支解你……至少现在还没有。」

    黑衣女郎道:「我姓华,华更纱,是白拉登请来的约聘人员,请指教。」

    华更纱伸出了手,与我相握,这是对合作礼仪的表示,我咀嚼着华更纱这三个字一意味,却见她微微一笑,「这是我幼时在家乡用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拿出来用啦……」

    「哦,那你这些年是用什么名字?」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说过……江湖险恶,我从不留下自己的姓名。」

    华更纱淡淡地说着,我则是忍不住一句话就呛回去。

    「放屁啦,整个江湖就是你最险恶了。」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说过……哦,有一件事情要特别叮咛一下。」

    华更纱看着我,正色道:「基于角色特性的大原则,我是不能上的,你明白吗?」

    虽然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可能是黄土大地上头号色情狂,只要是雌性生物我就会想上,无论是八岁女童还是八十岁老太婆都与我有一腿,但这实在是个天大误会,我再怎么好色,也有起码的要求与审美观,像那种没事会抓只变色龙咬掉头的女人,我是上不下去的。

    「我想……你仔细听好了。」

    我直视华更纱,一字一字地仔细说道:「就算这片大地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上·你·的。」

    「……很好,我想我们有一个基本共识了。」

    再度握手,这一次……我忽然意识到,目前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的小队,新加入了一个成员。

    专业人士确实有着专业本事,阿雪在经过华更纱处理后,整个状况迅速稳定下来,解除了我的担忧。

    整个处理过程极快,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就如同华更纱形容的「比伤风感冒难一点点」,但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来,会否还是得到这个结果,那就非常难说了。

    阿雪的状况处理完之后,我们就要立刻启程前往索蓝西亚,这时华更纱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进入索蓝西亚之后,要如何活动?

    这问题我之前想过几次,都没有答案,要偷渡进入索蓝西亚不难,但若说要公开活动……我是索蓝西亚的大敌,有深仇大恨,而且目前还是通缉犯,稍微一露面就会被追斩,即使白拉登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让我在索蓝西亚光明正大活动,得靠易容改扮,私底下行动。

    「暗中活动……这样你不觉得麻烦吗?」

    「不会比每次上街都被人追斩更麻烦。」

    「那算你走运了,我在来此的半路上遇到一群人,可以帮我们解决问题。」

    华更纱告诉我,在她赶来安娜堡的路上,恰好遇到一支矮人队伍受到狙击,伤亡惨重,这本来与她没有关系,但因为狙击矮人们的刺客误将她也当成目标,触怒于她,结果踢到大铁板,被她反过来宰掉一半。

    刺客团退走,华更纱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支矮人队伍是要前往索蓝西亚。这事很不寻常,罗赛塔僻处南方,矮人们与精灵也素无往来,即使是为了做生意,也很少有矮人愿意长途跋涉,穿越人类的领土,前往索蓝西亚,这支队伍的目的很是怪异。

    「我问他们为何要去索蓝西亚,这群矮人说谎的本事超烂,讲得支支吾吾,不清不楚,我便与他们分开,藏匿暗中,随行观视。」

    藏身暗中的华更纱,看到矮人队伍又受到几次袭击,刺客的实力强大,所用的魔法兵器更非普通盗贼所能拥有,几次看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这些刺客绝对是某国的正规部队。

    华更纱用了几个手法,让刺客团虽然能连续重创矮人使团,却总是功败垂成,无法彻底歼灭,两边阵营且战且走,敌方派出的高手层级也不住提升,为了迟迟无法全灭矮人队伍而焦急不已,最后当冷翎兰亲自现身,这些刺客的来历便清清楚楚了。

    我道:「奇怪,阿里布达与罗赛塔素无瓜葛,就国家利益而言,也没有必要特别去和矮人结怨,冷翎兰这是在搞什么?」

    华更纱道:「听说是卷入了索蓝西亚的政治问题,近年来索蓝西亚宫廷为了两位王子的继承权,各自选边站,内斗激烈,二王子伦斐尔文武全才,出类拔萃,手里又掌军事大权,三王子为了与之抗衡,广结外援,主意动到了其他国族的身上,非但结下许多密约,甚至还打算与罗赛塔联姻。」

    「联姻?精灵和矮人?这种事情哪有可能?精灵是高傲的种族,一向看不起其他国族,就连人类他们都鄙视,更别说是矮人了,我不相信有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事实摆在眼前,琳赛她们一行人就是罗赛塔的和亲队伍,携同订亲礼物,前往索蓝西亚。」

    「等等,他们是和亲队伍?要与王子联姻,起码也要是公主,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个少根筋的小三八是矮人公主吧?」

    「好色贪淫、卑鄙无耻的变态狂,都可以是名动大地的军事将官,官拜万夫长,建功立业,那么为什么少了根筋的小三八就不可以是公主呢?」

    「……你这些话,我判断不出是夸我还是损我的。」

    与华更纱说话并不是什么舒服事,但基本上来说,她所提供的这个讯息非常有用。

    琳赛是罗赛塔的公主,要嫁到索蓝西亚去和亲,这件事情乍看之下很合理,其实却非常诡异。

    精灵是高傲的种族,三王子为了增强势力,想借由迎娶矮人公主之举来获得罗赛塔支援,此事若是传开,索蓝西亚上下势必一片哗然,反对声浪大到可以翻天,全体族人将唾弃这桩婚姻,三王子哪怕是取得罗赛塔的全力支援,都再没可能登上王位,所以……这是形同自杀的举动。

    能够和伦斐尔争王位,我想三王子应该不会是个白痴,没理由做这种形同自杀的事,既然如此,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

    杀头的生意有人作,赔本的买卖没人干,三王子肯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硬着头皮与矮人联姻,背后一定有着巨大利益,而且是足以使他无视索蓝西亚全国反对,一定要掌握在手的利益。

    到底是什么好处这么诱人,连我都开始感到兴趣,不过单纯以目前形势看来,我们等于意外掌握到一张王牌,只要与这些矮人同行,那么我们就极有可能透过这个来影响索蓝西亚局势,至少要公开活动,不是太大问题。

    「……不过,阿里布达在这方面又是什么角色?冷翎兰素来自重身分,现在会突然跳下来当杀手,代表她很重视此事,是单纯想要黑吃黑?或者……是受人所托?」

    听说冷翎兰已经前往索蓝西亚,现在会突然在此现身,不排除是接到盟友的请托,半途折返,专门来拦截矮人使团。与三王子争位的是二王子伦斐尔,所以如此说来,冷翎兰的盟友就是伦斐尔了?

    资料不够,目前这样子是判断不出来的,如果想要利用情势来做点什么,就必须要更多的资料,这点要委托白拉登提供吗?

    要是一定要,总不能让那票家伙太清闲了,但也不能只靠他们,我自己也要做点什么,省得莫名其妙被人坑害,得到的情报全是假象。可是……我该怎么搜集情报呢?

    灵光一闪,我脑海中出现一个主意,连忙向华更纱做出委托,并且请她帮忙把那些逃散的白家子弟给找回来,预备进行大计,并且马上准备出发。

    紧接着,我去见琳赛,她的气色看来已经好了很多,我这时当然是换了一副面孔,一口一个公主,极尽谦卑之能事,尽量把这矮人少女捧得高高,高到看不清楚我的真正嘴脸,这样才方便问话。

    矮人族通常没有什么很深的心机,要套话并不困难,没几下功夫我就把琳赛所知的事情问个清楚,非常遗憾的是,她自己似乎也所知不多,能够问到的东西也极为有限。

    基本上,本代的矮人王多子多孙,由于生得够多,所以矮人公主的头衔并没有多宝贵,琳赛也不是特别受宠爱的那一种,生下来到现在都是平淡度日,直到不久之前,突然被外祖父矮人王召见,说要将她嫁给索蓝西亚的三王子,为国争光,然后糊里糊涂地上路,又莫名其妙地遇到狙击刺杀,直到落在我们手里。

    平心而论,琳赛的个性还满好掌握,那就是传统矮人族的个性,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凡事开朗乐天,甚至到近乎天真的地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会很开心,当战友就会让我很想哭,幸好我的角色不是这样。

    听到要嫁去索蓝西亚当王妃,矮人少女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别开心,但眼前的要命情形,是她最为深深担忧的。遇到华更纱是走运,要不是这个黑衣女郎的出手相救,他们一群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琳赛把华更纱当成了救命稻草,希望她能协助护送矮人使团到索蓝西亚,但之前华更纱却向她表明,她只是替人办事的中阶干部,除非大头目点头答应,否则她无法擅自作主。

    「……所谓的大头目,该不会是……」

    「就是你啊,百里将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嘿嘿,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我莫名其妙当上人家老大,当到连我自己都会忘记了。」

    华更纱这一手,把谈判权完全交给了我,要怎么和矮人族开条件就全成了我的事,如果是平时,这倒是一个趁火打劫,大开条件的好机会,但因为我注意到整件事的异常点,所以这些步骤就全省了。

    真不妙,这女人傻呼呼的,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重要人物,罗赛塔把她送出去和亲,该不会是用来当弃子吧?如果一开始就注定要牺牲掉,和她谈什么条件都是多余。

    我问琳赛此行有否携带什么重要物品,她表示只有一些证明身分的文件与金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宝石与财物,并没有什么真正贵重的东西。

    预期再一次落空,现在也无暇细思,我装出一副忠心的骑士模样,请矮人公主先上船暂避,并且发出信号,把她那些失散的矮人随从都给召集回来。

    琳赛依言行动,所使用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火箭旗花,而是取出一根短笛,迅速地吹奏几下短音,听起来不出奇,但我却知道这根短笛会发出特殊音波,只有矮人才听得见,并且在听见后会循声找来。

    「公主殿下,请您躲到船舱里,我没有叫你就千万别出来。」

    「呃,可是……我应该要站在外头,等我的族人们过来啊。」

    听起来倒是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看来公主这个身分琳赛并不适应,真是可惜了,如果换个情形认识,可能我对她会比较有好感吧。

    我正想进行解释,但附近树林一阵晃动,几名模样甚是狼狈的矮人战士窜出,看到琳赛安好,如释重负,而在他们现身后不久,树林中的摇晃骤转剧烈,几棵大树甚至断裂坠倒,彷佛有什么巨型野兽要从林中闯出,气势惊人之至。

    「哈哈,有没有必要搞到这么惊天动地啊?这么喜欢砍树,不如别当军官,当樵夫算了。」

    我其实很明白,冷翎兰是借着放手破坏,调整自己的心境与力量,让自己能在最巅峰的状态下出现,挥出最强、最绝的一刀,然后一击便震慑全场,控制局势。这是最合乎兵法的战术,假如让她挥出那完美一刀,我就要倒大楣了,所以必须一开始就干扰她。

    「百里湛蓝!」

    怒吼声如龙吟,蕴含的力量则似炸雷,把林子最前排的十余棵大树一起砍碎,剎时间无数断枝残叶纷飞,一道水蓝色身影冲天飙出,巨刀舞动,化作一条蓝色的龙影,杀气腾腾,笔直朝我飙来。

    「叫我名字叫那么爽干什么?真的那么喜欢叫我名字,找个机会一起做爱,慢慢来叫啊!」

    冷翎兰确实配称为我的宿敌,她听着我的话,就像早识破我的意图一样,情绪毫无波动,刀势更是直指我项上人头而来。

    干得漂亮,不过我本就不认为说这些话能够影响到她,所以真正的攻击是在这时才发出。

    「何必把百里念得咬牙切齿,难道你自己不是?」

    冷翎兰的出身秘密,世上知道的没有几个,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胆子大到把此事公然抖出,心神剧震之下,原本霸烈无匹的一刀出现了破绽。

    单单只靠如此,还不够改变什么,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得到我命令的羽霓早已有备,一见冷翎兰的刀势出现破绽,她蓄满劲道的一记冷箭便破空发出,飞射向冷翎兰眉心。

    羽霓功力不俗,又善于使用弓箭,这一箭的速度、准度、力度,绝不可小观,冷翎兰一惊,回刀招架,一刀绝空横斩,破箭同时自己也被箭劲震偏位置,顺势一下后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百里,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点把人交出来!」

    冷翎兰一落地,未及回气,抢先喝了这一句,要我把琳赛交出,我哂道:「交出来给你杀吗?我为人义薄云天,公主我是保护定了,你别想伤害公主一根阴毛,人你伤不到,公主身上的东西你更休想得到,回去告诉伦斐尔,他若想碍着老子的路,就准备回家吃大便吧。」

    「你别乱来!要是让那件东西重现于世,大地上枉死的生命将难以计数,这责任你扛不起的……」

    冷翎兰的表情紧张,话中更透漏了重要讯息。琳赛的身上果然藏有重要机密,而这机密关系到一件东西……很可能是某种杀伤力强大的兵器,搞不好就是末日战龙的关键技术。

    这个讯息确实宝贵,但冷翎兰没给我再继续套话的机会,长喝声中再次跃起,又是一刀当头砍下,这一次她眼睛虽是盯着我,护体气劲却全身戒备,哪怕是羽霓再次奇袭,她也能不受干扰地下手。

    我站在甲板上,冷眼看着这一刀逼近,身体则慢慢往下沉去,进入机关的保护当中,脑里则是想到不久前羽虹对我捅出的那一刀。……真是造孽,为什么最近每个女人看到我都要动刀子?

    索蓝西亚之行又添了一名成员,说实在话,夏绿蒂这狗仔老是想挖我疮疤,带上这麻烦人物上路,说不定还没进索蓝西亚国境,全精灵都已经手拿报纸恭候我们的大驾,但,这死妞不给点教训,下回还是会又缠上我,机会已经给过她,在明知我是「贱贼」的情况下还自投罗网,不调教调教岂不对不起老母?

    沿路被冷二公主大刀追杀,要死也要瞑目,不过当知道真相时,还真令我啼笑皆非……

    从海上要前往索蓝西亚,大体上不出两条路径,一是经由伊斯塔穿越沙漠而过,一是从阿里布达绕陆路过去。

    我们才刚刚从巴格达杀出来,再想到李华梅尚未离开伊斯塔,我是怎么也不想靠近有她的地方,所以这条路一开始就被否决了。

    如果要从阿里布达这边穿越,陆路行走的速度就很重要,说得简单一点,交通工具便是重点,不然难道用两条腿赶路吗?

    我们这次赶去索蓝西亚,白拉登负责整备交通工具,照我本来的想法,他应该是帮我们弄好几匹坐骑,一路上狂奔,但没想到他却弄了台机械装甲车,据说跑起来快逾奔马,虽然不能在天上飞,速度却很惊人,更重要的是周围被厚重装甲护住,哪怕是遇到强敌袭击,也能抵挡个一阵子,是海外输入的高科技产品。

    白起能够弄出一台天鹰号,白拉登与白起有关系,搞出一台装甲战车,那也是毫不为奇,这辆装甲战车就存放于我们的快船之内,预备是上岸找到了专业人员,把一切处理妥当,大家就乘车出发。

    撞到冷翎兰,这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只是要单纯避开她,我们大可立即启程,但我决心想从冷翎兰口中套出些话来,因此甘冒奇险,以身作饵,甚至站在船上等着她的迎头一刀。

    霸海一刀,威力无俦,我是没有那份本事去硬接的,不过,早在我命众人进行准备的时候,我就作好安排,一见冷翎兰要拔刀砍人,就立即启动机关,让我从甲板上沉入船舱。

    船舱里头,那台装甲车早就发动引擎、掀开盖子等我,当我一进战车,车子立刻就飞射冲出。

    因此,当冷翎兰的霸海一刀重劈砍下,整个甲板被劈成烂木碎屑,烟尘纷飞,暗藏于内的装甲战车则在此时飙冲出去,势若奔雷,撞破船体,一下子飙出老远。

    冷翎兰不料有此一着,惊觉中计,想要追赶,装甲战车却早已冲出老远。

    以冷翎兰的武功,要发力追赶并非难事,但这辆装甲战车可不是只有引擎和车轮,上头也装载了各式各样的武装配备。

    “大家好歹熟人一场,乱射毁灭性武器不好意思,就赏她一点臭屁尝尝。”

    我命令发射烟雾弹,几枚烟雾弹胡乱朝冷翎兰射去,还未靠近,霸海凌空一挥,威猛刀劲将烟雾弹砍成两段,爆炸出大片烟雾,遮蔽视线,更惨的是臭气薰天,中人欲呕,就算冷翎兰武功再高,这一下也搞得她够呛的了。

    装甲战车全速奔驰,把什么东西都甩在后头,我肯定冷翎兰追不上来以后,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与她的对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可以听出里头的重要讯息。

    首先,冷翎兰确实是与索蓝西亚二王子伦斐尔结盟,这次更是为了他而亲自奔波,狙杀矮人使团。

    这个矮人使团前往索蓝西亚的目的,是为了要和三王子联姻结亲,如果单纯只是这样,那还扯不上什么会让大地人民枉死无数,除非他们的联姻会搞出什么杀伤力极大的东西,这个假设才能成立。

    可能是某种病毒,可能是什么超级武器,也有可能是失控的生化怪兽,无论那是什么,总之是可能造成千万人死亡的危险物品。

    精灵在魔法元素的感应上,远非人类所能相提并论,悠久的寿命也让他们更能在魔法修行中淬炼累积,创造出更有底蕴的魔法文明。矮人们有天生的巧手与工艺头脑,罗赛塔在魔法冶金方面的专利技术过千万,能够打造出来的东西,人类也难以望其项背。

    当精灵与矮人联手,到底会制造出什么东西来,这种可能性几乎是无限!

    但有一点很奇怪,当初伦斐尔请织芝到索蓝西亚,好像也是为了开发武器,怎么三王子这边也在开发武器?难道索蓝西亚在搞军备竞赛,大家都在开发自己的兵器?

    如果真是这样,那冷翎兰就真是个够烂的臭婊,她和伦斐尔秘密开发强力武器,这样就可以,三王子那边开发武器,就要斩尽杀绝,就是为祸苍生,普天之下哪有这种道理?

    若情势如此,白拉登要我去索蓝西亚破坏末日战龙,那又是一件很吊诡的事,那个出卖白拉登的叛徒,到底是把武器资料出卖给哪一边?是交给了伦斐尔?还是交给三王子?

    本来简单的任务,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看来让我头痛的问题实在有得是,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得要好好思考一下,细细斟酌了。

    结束了思索,我转过头来,赫然发现身后一众白家子弟盯着我猛瞧,好像看到什么极新奇的事物,我自问不是什么超级帅哥,脸上也没长东西,会被人这么看一定有理由,稍微一问,只听到他们说很感激我这么信任他们。

    “信任你们?这话从何说起?”

    “将军你在江湖传闻中,是出了名的缺心少肺,头等无耻贱人,想不到你对我们如此推心置腹,大家才认识不久,你就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们。”

    “重要的秘密?哦,是那个啊。”

    刚才与冷翎兰交手时,我为了动摇冷翎兰的心神,当众说出我们两人有血缘关系的事实,冷翎兰激动之下竟忘了否认,看在周围众人眼中,这等于是默认了我所说的话。

    我与冷翎兰有血缘关系,无论是冷翎兰流着百里家族的血,或者我是皇室私生子,两种事实中的哪一种,都可以算是惊天秘闻,传出去绝对会震动大地,阿里布达国内政局更会天摇地动。

    这是绝顶机密没错,但对我而言,这个秘密却是狗屁不值,反正我现在是阿里布达的通缉犯,这个秘密被揭露,对阿里布达会有什么影响,那根本与我没有关系,会因此头痛的人只有冷翎兰一个。

    冷翎兰这臭婊见到我就喊打喊杀,别说兄妹情,就连一点基本的人情味都没有,我根本无须顾虑她,为她保守秘密。

    事实上,我根本是半故意地把这秘密抖出去,希望能藉着在场众人的口,把这秘密传出,就算不搞到冷翎兰身败名裂,也能把她整得够呛了。

    当然,会受到这丑闻影响的,还有变态老爸,毕竟和我有血缘关系的这种丑闻,人家理所当然地会想到他,但以他目前的实力与势力,这件事最多只是影响他,不可能伤害到他,也绝不可能有哪个狗仔记者蠢到跑去第三新东京都市作采访,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就是打算连他也一起坑下去的。

    想是这样想,但如果没有经过一些巧妙安排,随便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宣传效果,所以我故意装出凝重的表情,说我妹妹冷翎兰的身世,乃是百里家族的无上秘密,本来是誓死也要保守的,不过今日与各位兄弟生死患难,情深意真,相识的时间虽不长,却情义深重,可昭日月,所以各位兄弟都是百里家的自己人,这个秘密也就与大家共享了。

    说完这些,我正想扇风点火,说冷翎兰这个疯婆子不知好歹,数典忘祖,她知道这么多人晓得她秘密,必会杀人灭口,所以大家一定要把这秘密传出去,最好是闹到天下皆知,那就不用怕被追杀了。

    哪想到,没等我开口说话,这群白家子弟兵里忽然有人嚷起来,振臂高呼。

    “各位,湛蓝将军肯把这么秘密的家族隐私告诉我们,足见对我们的信任,我们白家人自尊自豪,绝不能辜负朋友的信任,这件事也是我们的秘密,谁敢把这个秘密传出去,必定家法处置。”

    “呃……各位,我很信任你们,其实你们大可不用……”

    “将军,承蒙你看得起,肝胆相照,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你大可放心,今日之事绝对不会从我等兄弟的口中传出,这是我白家人自豪的承诺。”

    我的奸计才刚刚开始,便告破灭,真是气得我快要内伤,想不到冷翎兰如此好狗运,居然这样也能逃过一劫。

    “……不过,我们白家人虽然重信守诺,不会随便揭人隐私,但另外的那些人就很难说了,尤其是那些专门没事找事的狗仔,他们就爱干这种丑事。”

    白家子弟口中所讽刺的人,就是此刻同在装甲车上的夏绿蒂。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夏绿蒂都不可能和白家人关系良好,这句嘲讽更是直接砸在她头上,以她的强悍个性,这时早该反唇相讥,但这次却有些出奇,夏绿蒂冷哼一声,把头转过一边去。

    “……把真实公诸于世,是记者的任务,但……二公主是很重要的人,她坚守正道,侠骨英风,如果这件事宣漏出去,会对她造成伤害就不好了……我会保守秘密的。”

    这段话听了真是想让人骂娘,哪门子的差别待遇啊?别人的隐私被揭露就是应该,与其说这种事也可以和什么侠骨、正道扯上关系,我宁愿相信这两个女人搞超友谊关系,彼此之间有过一腿。

    “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绿蒂转头望过来,道:“你们这次去索蓝西亚,必有重大图谋,我要随行。”

    如果说我刚才是想要骂某人的娘,那我现在绝对是想要上她的娘了。没有帮我已经够该死了,还顺势过来踩我一脚,这不晓得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东西,前往索蓝西亚是超机密任务,如果带着这个大累赘上路,恐怕还没入境,全索蓝西亚的精灵已经人手一份报纸,恭候我们的大驾。

    这种情形要是真的发生,我们不但任务失败,更可以说是死定了,照理说,我现在就应该一脚把夏绿蒂给踢下车,避免危险,但……经过短暂的思考,我决定采取不同的应变措施。

    “非常好,我也觉得有一名记者随行,会对我们此行有极大的帮助,就请夏绿蒂小姐尽量发挥你的专业本领吧,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我笑了起来,向夏绿蒂伸出友善的手,她对我的反应有些迟疑,却还是伸出手来与我相握。

    乍看之下,这应该是一段友谊的开始,至少夏绿蒂那边将信将疑,看在我把她救出火坑的份上,愿意放下偏见,与我和平共处。

    她能够这么想,真是令我感动,因为我自己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什么和平共处之类的,我想都没有想过,之前是看在月樱的份上,不想去动这个蠢女人,但既然她搞不清楚状况,愚蠢至此,三番两次硬要把自己塞过来,我要是还不接受,就连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对了,我们的矮人贵宾呢?到哪里去了?”

    “他们被安排在后舱,华院……华大夫正在替他们治疗。”

    白家子弟在提到华更纱这个女人时,露出明显的恐惧之情,这点我也是心有戚戚焉,只不过没有他们这么感觉强烈。

    单纯就我的感觉,华更纱这个女人当然是很有威胁性,可是似乎也没有到要畏如蛇蝎、闻名如见鬼的程度,反正,只要运用得当,毒药也可以拿来救命,不用因噎废食。

    我们所乘坐的这台装甲车,算是相当巨型的庞然大物,遇到什么障碍物,大可以横冲直撞过去,直接把对方压扁了事,速度又快,确实是了不起的运输工具,听说还具有弹跳功能,如果前方有河流、山岩挡路,可以启动弹跳,直接跳跃过去。

    尽管如此,这辆装甲车并不是以家居旅行为目的而设计,这么一大票人塞进来,也只有并排坐下的份,连行走的空间都没有。在我们奔驰出十多里后,白家子弟把装甲车开到一处山岭上,从树林中拖出两节车厢,加挂在装甲车后方,便成了所谓的后舱。

    后舱之中,什么家具、炊具、餐具都有,虽然样式简单,可是制作的手工精细,用料昂贵,乍看之下很像是富豪出游的交通工具,怎么都扯不上军事用途。

    “喂,你们这票姓白的,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啥?”

    “喔,这些是我们家侯爷专用的简易车厢,专门送来让我们使用的,最后头那个车厢还有按摩浴缸,将军你若有兴趣,等一下大可以试试看。”

    “浑蛋,我们这是在赶路啊,又不是游山玩水,送那么豪华的东西过来干什么?”

    我发怒指责,但面前的白家子弟两手一摊,“侯爷的习惯就是这样,哪怕赶路都要赶得够享受,说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不够悠闲,会给人看笑话。”

    “悠闲?白拉登还真讲究身段,他真的是王侯出身?”

    我问的东西,得到了近乎是默认的回答,我也没有再问,到后舱去见那些与我们随行,将要一起前往索蓝西亚的矮人们。

    琳赛离开祖国时,随行护卫的矮人武士应该不少,但这一路上伤亡惨重,现在只剩下四个人,那都是装甲车破船而出时,白家子弟放出飞爪,将这四个矮人护卫成功回收到车里,这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要不然以冷翎兰的辣手,这四个人早就没性命了。

    矮人的生理构造与我们大同小异,但普通的药草、回复咒文,对他们效果不强,需要熟悉矮人的医生才能治疗,如果没有华更纱在此,要把这四条命都救下来,委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琳赛这个半吊子的公主,个性天真烂漫,没有心机,被华更纱几次相救,就完全把她当好人,虽然过去也听过我的恶劣名声,不过因为我的态度友善,琳赛很快就对我卸下戒心,把我当成好心的自己人。

    相较于琳赛,其他的矮人武士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对于底细不明的华更纱存有疑忌,听到我的名字更是又惊又怒,好像听见什么人人得而诛之的东西,要不是身上有伤,恐怕立刻就举起斧头砍过来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没有兴趣干涉你们的事,也不想介入索蓝西亚的王室斗争,只不过我有个仙后座十九星云的朋友要去索蓝西亚,她与你们的公主投缘,我们顺便送你们一程,当然啦,这不会是白送,你们抵达目的地后,要支付我们护送的酬金,这样如何?”

    我颠倒黑白说了一通,道:“你们不用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但我对钱有兴趣,只要你们出得起钱,我就会把你们平安送到,一切只是单纯的生意,你们不会吃亏。”

    几名矮人武士面面相觑,对我的话一时间回答不出。如果照他们的真实心意,应该是想要拒绝,但此刻他们正躺在床上,身上插着银针,接受华更纱的治疗,根本没有拒绝我的本钱,如果我有那个意思,只要对华更纱使个眼色,治疗时作点手脚,他们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或者……买卖不成仁义在,几位若是不愿让我作这个生意,我也不勉强,那就等治疗结束后,我在前头把几位放下,你们护送公主上路,我们先一步到索蓝西亚去,这样应该可以吧?”

    想当然耳,这样子是绝对不行的,此处是阿里布达的地界,如果把几个矮人扔在这里,不出一天的时间,冷翎兰就会得到情报,赶过来收拾善后,他们几个矮人只有死路一条。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再抗拒就不只是不识抬举,根本是一心求死了,四个与其说是护卫,其实更像监护人的矮人武士,再三确认这只是金钱交易后,勉为其难地委讬我送他们到索蓝西亚。

    “你的名声太差,就算在罗赛塔,所有人都知道你下流淫贱的丑事,还知道你是黑龙会的奸细,虽然冷月樱议长为你作保,但如果可以,我们实在不想与你扯上关系。”

    “无所谓,你们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老实付帐就可以了。”

    与矮人谈交易,倒还算是简单的工作,毕竟矮人是出了名的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心思,不管是喜欢或讨厌,都会明白直说,省掉了相互猜测臆度的时间。

    黑龙会都已经覆亡完蛋,我还被人指着鼻子骂黑龙会奸细,这种指控实在是让我极度烦闷,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改善一下,最起码,被别人骂归骂,别老是拿黑龙会的事情来骂。

    “百里将军,你真的打过那么多仗吗?”

    我和四名矮人护卫谈好条件时,琳赛刚好端水进来,生长环境并非特别优渥的她,没有染上多少贵族气息,也不在乎作这种杂役活。

    阅世不深,加上思虑率直,我怀疑这个矮人公主的心智年龄,大概等于十二岁的人类少女,而她竟然像是对我极有兴趣,一直缠着我发问。

    “罗赛塔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军人耶,虽然我们的武将、士兵也很多,但实际上阵战斗的机会少。我以前听过你的事,你在阿里布达边境,把伊斯塔部队打得落花流水,又在东海上帮助反抗军,重创黑龙会,两场战役都是以少胜多,真的好了不起喔……”

    “那些都不过是虚名而已,没有多大意义,我并不是自己喜欢当军人打仗,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追迹者,你听到的那些事……都是被人夸大的结果,里头没多少真实。”

    “这样啊……咦?以前都没有想过,你不是帮着反抗军打垮黑龙会了吗?为什么人们说你是黑龙会的奸细啊?”

    矮人少女的眼神,天真纯洁到快要绽放光芒,弄到我有些无法正视,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眼神,与阿雪当初几乎是一模一样,写着信任与崇敬,让我看了大感吃不消,暗自警惕,千万别节外生枝,这票矮人只是我用来当掩护的工具,要靠他们来进入索蓝西亚,别扯出什么其他事端。

    “嘿,那丫头虽然不是幼女,但你不可以上她喔。”

    华更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不防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我又不是发情的公狗,看到什么东西都要上。”

    我简单地辩白,虽然我们是要利用这票矮人进入索蓝西亚,对他们所讲的都是谎话,但不想涉入索蓝西亚政治内斗这一点,倒是百分百真实。

    不管是伦斐尔得胜,还是琳赛的便宜老公三王子胜利,都不可能会给我好处,他们的胜负如何,与我是完全无关的,我又何必去沾这浑水?

    即使是政治婚姻,琳赛一旦嫁给三王子,就是索蓝西亚的王子妃,倘使我与她有染,索蓝西亚势必面目无光,绝对会派出刺客杀我……咦?这情形好像与现在也没什么差,就算我与琳赛清清白白,索蓝西亚的刺客照样是每个月来问候。

    爷爷生前与精灵结的怨、百里家族在战场上与索蓝西亚的血仇、我攻破马丁列斯要塞,更将几十万精灵卖作奴隶的债……

    与索蓝西亚的仇怨真是数也数不清,打从我还很小的时候,索蓝西亚派出的刺客便照三餐来问候了。这是不可能和解的仇恨,说得再多也是没用,如果是照这个思维,那我应该马上就把琳赛给干了,报一箭之仇。

    ……不过,就算要干女人,也该有点格调吧?这个小矮人,连肉都没有几两,又没胸部又没屁股,我去搞她到底是谁吃亏啊?虽然别人都以为我是种马,只要是雌性生物我就上,不是雌性生物我也能上,但……其实我没有那么不挑啊。

    在大地上的各个族类里,矮人族是比较难让人有性幻想的族类,大部分的矮人女性,都是又矮又肥,皮肤粗糙不说,惨一点的甚至还有胡须,面目清秀的琳赛其实已算是矮人族美女,但她胸部平平,身材又乏善可陈,我对这种女人真是提不起兴趣。

    有些富豪喜欢搞矮人女性,觉得那种矮小个头、平板身材,能令他们有一种奸淫女童的快感,我觉得这是非常变态的心理,如果这种事真有那么爽,直接找个女童去奸不就好了?隔靴搔痒,作那种无聊的幻想,这就像做爱时让女方戴明星面具,伪装偶像一样,实在是很无趣。

    217章:每回答一个,你就脱一件

    想了一想,我还是对华更纱作保证,说自己怎样都不会去碰这个矮人公主,让她大可放心。

    “不过,你也奇怪,你是半精灵,她是矮人,你们两个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总不会是为了任务吧?你看起来不像是会那么在意任务的人啊。”

    “说得好。偶遇到她,对我而言也是个巧合,这个女矮人的精神状态、人格特质,与我正在钻研的一种药物有可借镜之处,我不希望你去动她,这样会妨碍我的研究。”

    华更纱淡淡说着,却引起了我的兴趣。论医术,我只是个粗通急救手法的门外汉,但要讲调配药物、运用草药,那我不但极有自信,而且还兴致高昂,听见有什么奇特的药物研究,就像是老饕见到美食,心痒难耐。

    “嘿,有什么好东西分享一下吧?大家都是搞药物的,说不定可以切磋切磋啊。”

    “就等你说这一句。姓白的当初找我过来,特别提过你,除了说你是这里的头号色狼,还说你是药学方面的专家,掌握很多外界不知的技术。我有心与你交流,这也是我接下工作的理由。”

    华更纱对白拉登的称呼是“姓白的”殊无敬意,不像一般白家子弟称他为“侯爷”本来我只以为是她个性怪异,但听到现在,我终于觉得不对。

    “你开口闭口姓白的,难道……你不是白拉登的手下?”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把自己出卖给别人当奴才吗?”

    “唔……你应该可以接受,但我想恐怕没什么人够格当你的主子,那会是恶梦的开始,要替你收拾麻烦,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整死了。”

    我看看华更纱,大致弄懂了她与白拉登的关系,她并不是白拉登的部下,与白拉登仅是单纯约聘的雇用关系。

    白拉登的势力广及四海,结识了许多奇人异士,在需要协助的时候,白拉登便会请他们出山,提供专业的协助,华更纱就是这一类的人物。

    “这样啊……那索蓝西亚的情报你知不知道?我以往透过追迹者工会,有稍微看过那边的资料,但不是很清楚,这次白拉登又没提供给我,我不想莫名其妙杀到人家国家当炮灰,你有没有一点基础认识?你说你只是白拉登请来的客卿,我怕他黑心起来连你一起婊。”

    “这个就爱莫能助了,但我有信心,即使所有人都要死,我也绝对是最后一个断气的,所以,有什么凶险我都无所谓。”

    华更纱道:“你若是觉得有危险,那不妨去找人问问,照我看来,能帮到你的那个人,正在你身边。”

    倘使不是华更纱提醒,我几乎要忘记自己身边有专业的情报人士。从某方面看来,记者的工作就是搜集情报,对各种资讯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强,像是诸国情势这种情报,一个普通的阿里布达人不会知道,但一个记者就可能了解,尤其夏绿蒂是这一行中的优秀人才,这些东西对她应该是必备常识。

    不过,夏绿蒂对我的防备很深,单独找她说话是不行的,所以我特别带上了羽霓,一起去拜访她。

    “哦,是你们啊……进来吧。”

    夏绿蒂和霓虹姐妹都有交情,看到羽霓与我同来,这才开了门,让我们一起进去。

    加挂在装甲车头后的两节车厢,体积不小,还能够容得下舱房,最后一截车厢由矮人们专住,前头的一截则住着羽霓、夏绿蒂、华更纱,至于一众白家子弟,则是全在装甲车里头塞着,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

    “打扰了,我们是专程来请教索蓝西亚的倩报,如果你知道点什么,希望你能够诉我们。”

    羽霓向夏绿蒂请教,我则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夏绿蒂迟疑了一这才开口说是要考虑,在她与羽霓对话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她给吸引住。

    夏绿蒂的身高适中,不算太高,也不会矮,大约是一米六四左右,上身是纯白清爽的衬衫,下身穿的是膝上十五公分左右的牛仔短裙,中间扣了银扣子那种,露出半截雪白浑圆的大腿,被丝袜给包裹住,肌肤光洁细腻;修长圆润的小腿下,穿着藏青色半高跟短筒靴,把时尚女性的俏美整个凸显出来。

    如果单纯只看这打扮,并不会让人起什么遐思,但夏绿蒂沦为阶下囚以后,虽然没有被拷打,却也受了些凌辱,衣衫破损,衬衫上有许多污渍,牛仔短裙、丝袜多处破损,让里头的小内裤若隐若现,我可以肯定那是一条黑色的小亵裤。

    贪婪的眼神,引起了夏绿蒂的注意,她皱起眉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并且用床上的被子盖住腰部以下,不让我再去看她的内裤与大腿,却没注意到因为这个小动作,她把腰挺直,让胸部整个挺起,我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可能看走了眼。

    衬衫底下的胸罩是黑色,胸前挺立的高峰大概是32C,和我所熟悉的一众巨乳美人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也称得上营养不错,发育得挺好,就是不晓得抓在手里搓揉的时候,手感与弹性如何。

    “喂,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如果再用那种不尊重女性的眼光看我,就立刻给我滚山去。”

    对我的视奸忍受不下去,夏绿蒂愤怒地提出逐客令,我哈一笑,向她表示道歉,请她不要介意,把话说下去。

    “基本上,索蓝西亚的情势并不复杂……”

    夏绿蒂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不但把搜集到的情报牢记于脑中,还做了整理,她所作的报告清晰详实,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掌握住混乱的事态,易于了解。

    简单来说,索蓝西亚的精灵王,年事虽然算不上高,但因为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近年来已经不太能够理事,国务都交给几个王子来处理。

    二王子伦斐尔英姿勃发,文武全才,尤其武技修为、箭术冠于诸王子,被委以军事方面的重任,目前索蓝西亚的军队调动、对外战争,都是由他负责,可以说是牢牢掌握住军权。

    三王子雷蒙行事沉稳老练,虽然不修武事,却是诸王子中魔力修为最强的一人,有着大魔导士的头衔,是索蓝西亚所有魔法师的地下首领,有着足以抗衡伦斐尔的武力,除此之外,索蓝西亚的内政事务由他打理,在宫廷里与二哥分庭抗礼。

    索蓝西亚的宗法,就像其他的人类王国一样,明订长子的继承权,规定由长子继承王位,但索蓝西亚的大王子是个庸碌之徒,并无才干,身体也说不上多好,能否生存到精灵王驾崩之日尚未可知,基本上是没机会参与王位争夺了,而且最近传闻他倒向三王子雷蒙,让本已麻烦的索蓝西亚局势更添混乱。

    “照这么说的话……”

    我道:“索兰西亚国内的斗争虽然激烈,但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还是本代的精灵王啰?”

    “这么说也无不可,虽然在制度上,真正决定下一让任精灵王的,是以精灵王为首,共十二名精灵长老组成的合议会,但两位王子早就开始分别争取长老支持,现在也是五五波上下,只有精灵王本人表达意思,才能打破这个平衡。”

    夏绿蒂把我想知道的情报,说得差不多了,我正思索该如何往下一步进行,夏绿芾忽然提出一个要求,说是想要采访我。

    “呃……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你是大地上第一无耻贱贼,又是百里家族的本代继承人,近几年大地上的重事件都与你有关,有很多事只有你说得清楚,我很久以前就想采访你了,刚才你问索蓝西亚的情报,我告诉你们了,被我采访一次当回报,很公道吧?”

    “你神经啊,问你点东西就要给回报,那我把你从海商王那边救出来,你又要给找什么报酬?”

    “报酬就是采访你啊,如果不是因为被你救过一次,对你有些改观,我才根本没兴趣采访你这人渣。”

    夏绿蒂的话说得直截了当,我听了气极反笑,早已决定的一件事,现在更要干得我无反顾。

    “要白白给人访问,我没兴趣,你如果真的想做这访问,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问题?”

    “你和冷翎兰走得近,又认识霓虹她们,你……该不会是搞同性恋的吧?”

    “胡说八道,就你这种人才有这等龌龊思想,别侮辱二公主的名誉。”

    夏绿蒂气得两颊通红,怒道:“我不歧视同性恋者,但自己不是里头的人,我有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

    这个倒是很想不到,之前也并未听说此事,但想一想,我和夏绿蒂又没有多熟,她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快要结婚,这我哪可能会知道?

    “恭喜。是我误会了……到时候可以不用寄帖子给我,嗯,采访的要求很简单。就当作是玩纸牌游戏吧,你向我发问,我每回答一个,你就脱一件衣服,我保证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理所当然,这个提案引发了夏绿蒂的怒气,斥责我不怀好意,对她有非分之想,我耸耸肩,懒得做回答,只是要她照照镜子,或是撒泡尿看看自己,别把自己当成是四大天女。

    “你以为我会想上你?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冷笑着回答,而羽霓则是在这时出言打圆场,保证说我只是个性乖僻,不喜欢那么容易就看人成功,所以才要加报酬条件,又说什么有她在场,哪怕我是真的起了夕意,她也会制止,绝不会让情形失控的。

    夏绿蒂将信将疑,但是到了最后,她仍是选择接受,这实在让我感到意外,想不到自己的采访这么有价值,或许我应该看高自己一点。

    “开始吧。”

    “好,第一个问题,这次伊斯塔事变,里面的详情到底是如何?伊斯塔对外公布是你勾结黑龙会余孽,在伊斯塔进行颠覆阴谋,真的是这样吗?还是有什么内情?”

    “内情当然是有的,这次伊斯塔的事件,起因是他们当年与黑巫天女结怨,黑巫天女得势后发誓报复,于是……”

    我简单把伊斯塔事件的经过,包括黑巫天女的复仇、无头骑士的真相、百年恩怨的始末,交代了一遍。这些本来应该是秘密中的秘密,但以我的立场,没有特别必要去守密,就全都说了出来。

    女记者听得十分专心,忙不迭地作着笔记,直至我说到一个段落,这才被我提醒。

    “嘿嘿,我说完了,现在到你了。”

    我满眼笑意地看着夏绿蒂。

    夏绿蒂犹豫了一下,撩起遮腿的被子,把手伸到牛仔短裙底下,纤纤玉指拨开了了丝袜的袜口,轻轻向下一拉。

    随着女记者玉指的滑落,那白皙丰腴的大腿、纤细健美小腿、精致美白的玉足全都显露出来,女记者脱掉袜子,又穿上靴子,随手把丝袜扔在一旁。

    我悠哉地看着夏绿蒂的动作,并不心急,我知道她有很多问题想问,而我这些年在外出生入死,故事根本是说不完的,有大把本钱与她耗。

    “第二个问题,那么大批的兽人离开伊斯塔,获得了解放,我们之前有得到消息,本次南蛮兽族赴伊斯塔行动,是万兽尊者亲自出马,但后来与黑龙会余孽发生冲突,万兽尊者意外丧命,详情是怎样?”

    “错了,不是黑龙会余孽,下手暗算我外公的人是李华梅,整个经过是这样的……”

    在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夏绿蒂脱去了短靴,第三个问题时脱去了胸罩,把那件黑色的胸罩从衬衫底下拿出来。

    尽管外表看来仍算衣着整齐,但从女记者解下黑色胸罩的瞬间,胀鼓鼓的乳房像个小皮球般弹起来,丰满而柔软,隔着丝质衬衫,好像还看得见嫩红色的蓓蕾,虽然没有光裸,却已经是非常动人。

    第四个问题时,夏绿蒂选择脱去牛仔短裙,如此一你来,她下半身就只剩下一条单薄的小内裤,粉嫩白皙的大腿、小半边裸臀,整个都露了出来,她立刻扯过旁边的被子,把下半身给遮住,不让我贪婪地继续看下去。

    这是明显的偷吃步,但我并不在意,任由她用被子遮住下半身。如果最终的结局已是注定,过程中的些许挣扎只会更增乐趣,我正在悠闲地享受这一刻。

    到了第五个问题时,夏绿蒂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要嘛就是脱掉衬衫,袒胸露乳要嘛就是脱去内裤,在我们眼前光屁股。

    两种选择都很差劲,但她没有赖帐的资格与余地,我看得出她想再取巧,所以在女记者有动作之前,我先表示要离开到外头去。

    “这次,不管你要脱什么,脱给羽霓看就好了,我到外头去,你不用担心会给我看到。”

    “你……”

    想不到我会表现得如此正人君子,夏绿蒂瞪大眼睛,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也不用这么奇怪,我说过,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以最正派的姿态起身出门,但才刚刚一出门,就掏出了魔法道具。道具是一面水晶镜子,和羽霓颈上的水晶坠子相呼应,透过坠子,我可以很清楚地从镜面上看到坠子所照到的东西。

    当着羽霓的面,夏绿蒂慢慢解开衬衫的钮扣,随即,双臂轻轻一动,白色的衬衫自肩膀上滑落,我睁大了眼睛,目光集中在镜面上,想牢牢记住这幕景象。

    从姿色上来说,夏绿蒂和月樱、阿雪根本不能比,就算较诸羽霓都逊之一筹,但男人就是一种下贱的生物,虽然理性上很清楚这些比较,可是青春无敌,看到正值女性黄金时段的美妙肉体,还是会被撩拨起兴趣。

    镜面所映出的光线不是很好,女记者的身体,不知是由于紧张或害羞,微微有些发红,在昏暗的镜面中有一种朦胧美。

    女记者白嫩圆润的胳膊环在胸前,挡住了粉红的乳尖,却将双乳紧紧挤压在一起,深深的乳沟更加引人遐想。另一只手向下,紧紧拉住被子,不让那片黑色的三角裤露出来。

    “我……我说话算话,这样子可以了吧?”

    夏绿蒂偏着头,低声说话,尽管看起来羞赧,但我澈打赌,她一定很后悔自己的衣服不够多,没法多问问题。

    “不用急,采访结束了,也有其他事情好做的。”

    羽霓笑着说话,不着痕迹地坐到夏绿蒂身旁,一面拉起女记者的手,一面却探手伸向她的饱满雪乳。

    “你……你这是干什么……不要!”

    夏绿蒂挣扎着摆脱羽霓,迷离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英气,却很快消失了。

    如果猥亵夏绿蒂的人是我,她一定会激烈反抗,但换作是与她素来相熟的羽霓。

    她一时间就很难有什么反应,尴尬之余,可能还以为羽霓在开玩笑。

    夏绿蒂害羞地扭过脸,但这却是最糟糕的一个反应。

    玩弄女体早已是高手的羽霓,就趁这个机会,一下子抚上夏绿蒂双峰,轻轻把玩着雪乳上的红色蓓蕾。初次接触同性刺激的女体,反应非常激烈,手刚一接触,一股麻酥的感觉迅速传达到大脑,乳头立即受到刺激而坚挺。

    “啊……”

    夏绿蒂不由得叫出声来,这时才发现情形不妙,想要认真抵抗,然而即已时不我予,被羽霓一手按住胸口,搓揉左边的雪乳;一手却直探女记者的小腹,拨开黑色的内裤,探向那片神秘花谷。

    “怎么了?第一次体验吗?真好,我带你去看看另一个世界吧。”

    羽霓笑了一声,改抓住夏绿蒂的一只脚踝,靴子和丝袜早已脱去,露出秀美的玉足。紧张和羞耻的刺激,使得女记者的脚绷得很直,整齐的脚趾依次排列,泛红的趾肚在昏暗灯光下,宛如一颗颗鲜艳欲滴的葡萄,都快要闪闪发亮了。羽霓将嘴唇贴上去,开始吸吮着女记者鲜嫩的足趾。

    “啊……啊……”

    刺激极为强烈,足底麻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夏绿蒂一阵颤栗,红艳的双唇微张,吐出甜美的声音。

    熟能生巧,羽霓是撩拨女体春情的高手,这时她将夏绿蒂另一只完美玉足,夹在自己两腿之间,用力地摩擦,彷佛要将女记者的玉足碾碎。

    一切就这么搞定,猎物也掉到陷阱里头去,夏绿蒂总算没有蠢得太厉害,知道自一中了圈套,愤怒地斥责羽霓,说她与我同流合污,而我则是在这时推门进去,看到夏绿蒂两腿开开,挣扎扭动的窘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记者小姐,我们的约定只是脱衣服,你这样开腿扭屁股给我看,是特别服务吗?”

    “贱、贱人……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说你不是随便的人吗?”

    “哈哈哈,当记者怎么可以听话听一半呢?我是说,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没浪费时间,我来到夏绿蒂的身边,预备与她作另一种口舌之争。我骯脏的舌头,从耳垂滑过女记者娇嫩的脸颊,大嘴粗暴地压上了她的红唇,一面用手捏着她的脸颊,逼嘴张开,一面把舌头毫无顾忌地伸了进去,放肆动作起来。

    一手控制住颊骨,不让夏绿蒂有闭上嘴的可能,我那湿黏的舌头滑过她柔软腔壁。

    “呜……呜。”

    嘴巴受制,两腿也被羽霓制住,夏绿蒂仅能扭动腰部挣扎,发出哭泣般的呻吟。

    我邪恶的舌头趁势,紧紧缠住她香舌,恣意地吸吮馋。没法闭嘴咬我,夏绿蒂的口水彷佛水果般香甜,我贪婪地舔食她的香津,并将我黏稠的口水借着舌头交缠,不停送到夏绿蒂口中。

    “呜……呜……呜。”

    夏绿蒂小嘴充满我的口水,又湿又黏,完全不能言语,只能发出痛苦的悲鸣,我的手趁势伸往她胸口,覆盖住美丽丰满的乳房力揉捏、摇晃,将两座隆起的山丘挤出一道深深乳沟。

    在我正冒着风险,与女记者作口舌之争时,我的亲密助手羽霓也没有浪费时间,抓住夏绿蒂的脚踝,强行向左右大大拉张开来。

    因为头和胸部被我压在床上,整个上半身动弹不得,所以当膝盖被打开,那件黑色的蕾丝内裤又被羽霓残忍地撕去,夏绿蒂的下半身就整个不设防,暴露在我们眼前。

    “记者小姐人长得漂亮,下头的颜色也很嫩啊。”

    习惯在同性关系里当攻方,羽霓说话的口吻近于男性,她将手贴在女记者的肉缝面,上下玩弄着。

    夏绿蒂对羽霓的反感,似乎没有对我那么强,被羽霓玩弄了几下,代表快感的蜜汁从花芯里冒了出来,沾湿了花瓣,发出淫靡的声音。

    “啊啊啊……不不、不行……嗯嗯嗯嗯……”

    最羞耻的部位被手指玩弄着,夏绿蒂大力摆动腰身,想要挣扎,但敏感的身体却诚实反应着。

    两手指尖大大张开了紧闭的花瓣,羽霓将脸贴了上去,配合我在上半身搓奶的动作,她伸出舌头舔弄起来。

    “啊啊!不要!等、等一下!不要,住手!你在做什么……”

    夏绿蒂的反抗相当激烈,她似乎有做过一些武术修练,挣扎的力气很大,但现在制住她的两个人,力量都比她大得多,又是分别压制住她的身体,她的挣扎完全没有意义。

    “记者小姐,感觉不坏吧?一次有两个人伺候你,这么豪华的享受,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的。”

    我淫笑着揉按夏绿蒂的雪乳,虽然弹性上不怎么样,但却出奇地柔软,像是搓揉团棉花,别有趣味。

    “采访结束了吧,或者等一下你要继续采访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来访问看记者小姐的被奸心得,我想应该很多男性读者都有兴趣,这一期的杂志肯定会大卖,呵呵呵呵。”

    “你……你现在如果要强奸我,为什么在海商王那边要装好人,你……”

    这问题不问,夏绿蒂大概会死不瞑目,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我把她从海商王手上救出来,她大概也不会那么放心让我进房,最后落得这结果。

    “你真是蠢得可笑,我有强奸你的能力与兴趣,那时不奸现在奸,有什么好奇怪的?其实我本来也不是非搞你不可,但你太可恶了,叫你走你不走,硬是在我这里晃来晃去,不奸你我还算是人吗?”

    夏绿蒂目瞪口呆,这才像是终于想通了一样,不但挣扎想逃,而且还高声呼救。

    “来、来人啊……嗯嗯,不要啊……救命啊……”

    夏绿蒂的反抗虽然激烈,但最后却仍无济于事,这节车厢是独立的,根本就不可准能有人来救她。

    “叫什么叫啊?被搞一次而已,不用叫得像要死一样,把力气留着等一下叫吧,其实你都快要结婚了,应该和你未婚夫搞过很多次了吧?平常是不是都用这张嘴巴替他吹啊?”

    我让羽霓上了床上,从夏绿蒂身后把池拾抱住,让她四肢大张,动弹不得,自己则趁机解开裤带,做好准备,却没想到从夏绿蒂口中听到意外的话。

    “没、没有……我们约好结婚那天晚上才……我和他没有搞过……我、我还是处女……”

    两行清泪自脸上流下,原本倔强执着的女记者,这时显得楚楚可怜,说着令人不忍的话语,听得我异常兴奋,表面上却故意失声惊叫。

    “处女?怎么可能?像你们这种女人,看起来都很豪放的,怎么可能还是处女?”

    我恶狠狠地道:“你一定是在骗我!当记者的讲话都不老实,我不相信你的话!”

    我说话的同时,羽霓在夏绿蒂的后头,双脚缠住她的大腿,逼着她的大腿以“冂”字形分张开,双手却伸到她胯间,揉按她早已湿润的花谷。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幕很动人的画面,女记者上半身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下半身却淫蜜潺流,引人欲火中烧,如此一来,会有什么结果就不意外了。

    “他……他是信教的,我们约好婚前要保守贞洁,直到结婚的那一天……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就要结婚了……呜呜呜……”

    果然,每个人的抗压性都有其极限,平时刚强的人,在重大关头仍然是会屈服的。只可惜,这时候才说这些,真的是太晚了……

    “夏绿蒂小姐,你说的话有道理,我被感动了,处女实在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东西,所以……现在要告诉你几件事。

    “第一,人的贞洁在于灵魂,肉体是个躯壳,不用介怀,也不会被玷污。

    “第二,人生无常,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有这种未婚夫,只怪他自己蠢,信什么鸟教,活该老婆被人搞,以后还是改信我的懒教算了。

    “第三……记住这一刻,向你的处女说再见吧。”

    V218章:和处女膜说再见了

    我说完,对着羽霓使了个眼色,拖动着肉茎,正对着夏绿蒂的湿润肉缝,上上下下地摩擦着。

    羽霓笑着送我一个飞吻,一手分拨开女记者的肉缝,一手握住我的肉茎,开始把前端放进女记者的处女肉缝中。

    热烫烫的奇异感受,夏绿蒂惊惶失措,拼命摆动身体,想要做最后挣扎。

    “不要啦!拜托你,饶了我吧!不要啊啊啊~~”流着泪的脸上皱成一团,夏绿蒂左右摆动着脑袋,但是下半身却被紧紧扣住,这样的抵抗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哈哈哈?要进去了……来啰!”

    配合羽霓的牵引,我腰身向下沉去,只见肉菇慢慢消失在花瓣间。

    “啊呀呀呀!住手啊!痛……好痛喔!停下来吧……呜呜呜……”

    “哈哈,你对我说没用啊,我也是身不由己,是你朋友羽霓拉我去插你,不是我想强奸你,我想停也停不下来啊,呵呵呵呵……”

    看夏绿蒂声嘶力竭地叫喊,哭得涕泪纵横,我感到极大的乐趣,慢慢地挺进腰杵。

    “不要啊啊啊!好痛啊!拜托你啦,停下来吧。不要啊!拔出来吧!啊啊啊啊……”

    “好紧啊……才刚刚一半而已……现在一口气全部进去,新婚夜别忘记告诉你老公,他老婆是我先干的,绿帽就是我送的结婚贺礼!”

    说着泯灭人性的话语,我示意羽霓放开手,强行挺送腰身,一下猛烈地挺腰,直击下去。

    女记者的下身早已爱液遍流,肉茎上沾满了处女淫液,所以滚烫的肉菇几乎是没刻什么阻碍,一下子就深深顶入,撕裂开那火热紧迫、幽深狭窄的处女花径,直至那片脆弱却坚韧的膜壁挡住。

    “啊……痛…痛…啊……呜呜……啊啊啊啊!”

    哭叫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凄厉,在硬如钢铁的肉菇硬撞之下,代表童贞的那片肉膜,就像脆弱的玻璃般碎裂,我长驱直入,尽根深入女记者那尚是处子之躯的肉体内。

    处女膜被刺破,猛烈疼痛传遍全身,夏绿蒂高声哭叫,雪臀狂扭,晶莹的泪珠如泉涌出,曾经冰清玉洁的处女童贞已失去,全数化作玉股下的落红片片……

    我生平所遇到的女性,会一开始就对我抱有好感的实在少之又少,所以长期下来,我挨女性的白眼,实在是已经挨到像家常便饭了。

    被人用白眼瞪,当然不是什么舒服事,但如果这一类的事情无法避免,那长期逆来顺受之后,人总是会找到一些自得其乐的方法。

    对我投以白眼的女性,通常都是自视甚高,可能是高道德标准,又或者是本身才干杰出的女性,个性上也都属于倔强,甚至是极为强势的那种。

    我喜欢有才能、有坚持的女性,这样的女人总是被别人捧得高高的,骄傲一些是人之常情,而我在欣赏她们的骄傲的同时,也更享受亲手打破那份骄傲的乐趣,说得更明白点,就是折辱高傲女性为乐。

    让前一秒还盛气凌人、指着我们鼻子骂的女强人,后一秒哀嚎哭叫,满地乱滚地求饶,两种剧烈变化的反差,是很诱人的一幕画面,我很享受这份乐趣,但……太容易完成的目标,那种乐趣的深度很浅,顶多就爽一下下,并不深刻。

    雨人说过一句名言:所谓英雄,在酒吧里最多,在牙医的手术台上最少。

    这句话很有道理,因为人对于痛苦的抵抗力,其实是非常地差劲,真正能够在强烈的痛苦下还能维持意志的人,数量非常少,大部分的人平时说话慷慨激昂,但稍微受点痛苦,就丑态百出,什么尊严、理想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样子并不可耻,因为这就是正常人的人生,我自己大概也是这样的人,遇到痛苦就会想要止痛,这哪有什么丢脸的?

    相反的,那些遇到痛苦却咬牙死撑,说什么有比个人痛苦更重要的东西,要强忍下去,甚至还以忍痛为荣的,这种人根本就不正常,所以……这些人被称为英雄,而英雄绝不是正常人。

    李华梅、羽虹,都算得上是女英雄,冷翎兰应该也有足够的份量,但此刻在我身下哭叫呻吟的这个女人,绝对算不上什么英雄,因为她在承受失贞、失身的痛苦时,没有能够承受得住,整个精神像是完全崩溃了一样,大哭大叫,向我们求饶,我甚至怀疑如果再多搞她几下,她可能连尿都会失禁喷出来。

    “……省省力气吧,现在叫得那么大声,有什么意义吗?难道喊得大声一点,你的处女就会回来?还是就会有人进来救你?你看太多了,绝大部分女人被强奸的时候,是不会有正义使者来救的……相信我,这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当然,不是我被强奸,干万别误会。”

    我很快乐地对夏绿蒂说话,但是刚刚才被开处的她,正承受着有生以来从未经历的疼痛,眼泪不住溢出,除了叫痛,什么话都无法回答。

    “喂喂,说说话吧,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喔,对我这么冷漠太失礼了。”

    “好痛……好痛!好痛啊……拜托你!不要动了!”

    记者浑身紧绷,被我握在掌心搓弄的乳房虽然柔软,可是她的身体却比死尸更僵硬,靠身后的羽霓一直撑开她的四肢,我才得以持续抽插,不然一定会很没意思。

    肉茎在膣道内进进出出,因为有着破瓜的处女血流,搞起来不会太干燥,不过在剧烈的痛楚下,羽霓的调情手段没什么用,膣道内也不再有蜜浆润滑,我只能凭着一己之力,在鲜血中开疆拓土。

    夏绿蒂流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摇晃着头发,哭泣讨饶,也开始对我怒骂、诅咒。但用词乏善可陈,但是看一个充满知性的女记者,一面开骂,一面难掩表情悲痛,这种画面更提高了我的情欲。

    “呵呵呵……这样说不晓得算不算夸奖,夏,你这里好紧喔!”

    莫名其妙被我叫得那么亲密,夏绿蒂在痛楚之余,差点气的翻了白眼,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事,分神在床旁边的凌乱衣物里找了找,结果便在牛仔短裙的口袋里,找到一支录音器。

    “嘿,这支录音器是你吃饭的家伙,刚才有用来录我的说话吧?不过这么先进的东西,光拿来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还是拿来替你自己做个纪录吧。”

    我狞笑道:“我不认识你未婚夫,没什么礼物可以送,就把你开处的实况纪录保留下来,给他作个纪念,搞不好以后还可以边听边操你,或着是听这个来自慰啊,哈哈哈哈。”

    不是说说而已,我话说完,手底下立刻一动,那支铅笔粗细的录音器被我拿在手心,往下用力一插,不偏不倚,就插进夏绿蒂稚嫩的肛菊里,女记者悲惨的哀号声,刹那间响彻整个房间。

    “啊啊啊!痛!好痛!住手!”

    “哈哈哈,这个就是破处的感言吗?录音器记下来啰,还有什么比较不一样的,说点来听听吧?”

    肛菊受到异物入侵,极度羞耻感再加上痛楚,夏绿蒂的身体有了反应,前方膣道紧紧收夹,为我带来更强烈的快感。

    我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立刻加快速度,全力在女记者身上抽插,预备迎向最后的那一刻。

    “不要啊!住手!好痛啊!啊啊!痛死了!”

    “喂,记者小姐的未婚夫,你听见了吗,这边要射出来了喔!要射到夏绿蒂小姐的肉穴里了!喔喔喔喔!”

    “啊啊!不!不要射在里面!不要不要!住手!”

    “喔喔喔喔喔!”

    “不行啊啊啊啊!”

    “呜喔喔喔!”

    滚烫的精液,在夏绿蒂体内深处爆发出来。子宫承受火辣辣冲击的初体验,似乎令女记者印象深刻,她瞬间两眼翻白,身体紧绷到青筋突起,连雪白的乳房上都看得见血管。

    “呜呜呜,里面……里面……已经脏掉了……我恨你……我恨你……”

    夏绿蒂说着老套的台词,沉浸在射精快感中的我根本是充耳不闻,而在我稍稍喘气,回复意识的同时,我发现身下的女体早已没了反应,竟然晕死过去了。

    “不会吧?把人搞到晕过去?我有那么强吗?”

    我觉得这种事情很搞笑,但既然搞出来了,总是要收拾善后,而夏绿蒂虽然晕过去,但幸好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伟大的女性,一个……伟大到帮我分开夏绿蒂双腿,再扶着肉茎插进去的女性。

    羽霓对我眨了眨眼,帅气的她这时却笑得甜美可人:“完事了吗?要不要帮忙做善后工作?”

    “这还用说吗?把人放下,像平常一样,先来帮忙舔干净吧!”

    219章:“魔鬼…你是个魔鬼…”

    强奸夏绿蒂的整个过程,没有特别遮掩,既没有把人迷昏,也没有捂住嘴巴,所以其实算得上是惊天动地了,但这节车厢只住几个人,我和羽霓去搞强奸,阿雪昏迷,剩下的一个华更纱,我虽然无法猜测她的行动,但肯定她不会来碍事。

    我与华更纱只是初识,彼此之间说不上熟,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有些事情不够熟识,哪怕是只见过一次,就能够察觉出对方身上的“味道”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我和这个女人应该趣味相投,是同道中人。

    既然是同道中人,碰到这样的情形,我很确定她不会进来干涉,就算要来干涉,搞不好也是帮我一把,把淫虐气氛炒热,弄到更热血沸腾。事实上,假如当真是这样,反而会很伤脑筋,我又不是色情演员,不是专门强奸女人给人看的,若是跑来莫名其妙的观众,我很有可能会搞不下去。

    “唔,不晓得阿雪那边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好了……”

    想起了仍在昏迷中的阿雪,我有点放不下心,虽然她躺在棺材里,肉体受到多重咒术的完好保护,但知道这些并不能使我好过,总觉得要是自己什么地方一疏忽,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裹着阿雪的棺木,现在是停放在我的房间里。我和羽霓离开,但房间里头却仍有守卫,紫罗兰正趴在阿雪的棺木旁边睡着懒觉,要是有谁在这时候靠近,那头有起床气的豹子,一定会把那人烧黑、电焦。

    情形应该是这样,所以当我踏进房间,看到那绝对不正常的画面,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这个……这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敲门,但没人应门,我就直接进来了,这样应该不算没礼貌吧?”

    “和礼貌没有关系,你进来也就算了,但你和它……你们两个怎么能做这种事?这太没有天理了。”

    “是你自己少见多怪吧!这是很平常的事,我们两个亲热一下,是碍着你了吗?”

    紫罗兰是阿雪最忠实的守卫,不会轻易离开阿雪,所以我开门时,看到紫罗兰趴在棺木旁边,而房里多出一名不速之客,正是华更纱。

    华更纱武功卓绝,又擅长用药,紫罗兰威胁不到她,这是正常的,但紫罗兰完全没有攻击她,这就说不太过去,不过真正最荒唐的一点,就是我开门的时候,她们一人一兽正面对面坐着,面前各摆着五张纸牌,居然正在玩牌。

    “为什么你们一人一兽可以玩牌的?就算这是魔法世界,这种事也太魔幻了吧?”

    “这个……以你原住民的低等智慧,我很难向你解释这件事,勉强要说的话,嗯……大概是因为,它是魔兽,我是神人……或者倒过来看也行。”

    “算了,我懒得看。”

    越过这难以理解的一人一兽,经过她们身边时,紫罗兰恰好用豹爪压着一张牌推出去,华更纱的脸色登变,看来好像还输了这场牌局。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怪,活人忙跳海,男人都变态,女人猛搞同性爱,连豹子都会打牌……

    以前我也不觉得紫罗兰有多聪明,难道这头豹子自己会进化?那可真是常言道近墨者黑,紫罗兰整天和阿雪在一起,就算要进化,那也是进化成奶大豹子,怎搞到智商三级跳呢?

    我想想觉得怪异,但也无心去管,径自来到阿雪的棺木旁,开启特殊功能。

    阿雪现在的身体状况特殊,只要一被光线照到,就会发生严重灼伤,所以棺木有特殊设计,只要一经启动,棺材正面就会变得半透明,外面可以把里头看得清楚,里头却仍是一片黑暗,不会被光透射过去。

    这技术所牵涉的魔法原理玄之又玄,总之就是白拉登搞的花样,而托他的福,我才能这样静静地看着阿雪。

    魔法师袍早已被换下,粉白娇嫩的少女胴体上,穿着一件蕾丝睡裙。粉红色的蕾丝睡裙,像一朵花儿般遮住小狐女的香躯,硕大的乳房纵使平躺着仍显得高耸,像两团刚从蒸笼里拿出的大白馒头。

    松散的睡裙之间,零星地显露出雪白的肌肤,腰处的睡裙性感地敞开着,露出那可爱的小香脐,周围的肌肤彷佛一片片碎玉,又如碧天里的云朵。

    阿雪双眸紧闭,陷入深沉的熟睡,坚挺的胸口规律地一起一伏,带动睡裙微微颤动,像波浪般,从饱满的巨乳传到小腹上去了。粉红色的睡裙,本就不是严严密密地遮着,这时便有了一道小小的波涛;睡裙底下是如雪的玉体,似露非露的,能看见一些肉色,看起来更加猥亵了。

    我屏住呼吸,将视线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拉来拉去,而心跳却在加快。

    双腿间的睡裙,将一片幽境重重围住;只在小腹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我留下的。

    靠近私处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少女花谷的艳姿,便在烟雾里也分辨得出,花谷隐隐约约像一道丘陵。

    裙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花谷的春光,惊鸿一瞥,最是精彩,我不禁睁大了眼睛,想瞧个仔细。如果可以,我很想趴下去,仔细嗅嗅花谷间所散发的少女特有的气息,但这样就要把棺木给打开,我并不想这么做。

    还好……阿雪看起来没什么事,睡得很香甜呢,如果可以这样平平安安到索蓝西亚,那就很理想了,唉,她在睡我在累,人生有没有那么爽的啊?

    看看阿雪那张甜美的睡脸,我觉得身上的辛苦与疲惫顿时一空,虽然说我最近没干什么体力活,唯一比较耗体力的就是刚才强奸夏绿蒂,但伊斯塔事件以来的心理压力,确实让我如负万斤重担,身心都早已疲惫不堪,很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候,我觉得阿雪像是一个女神,看着她能让我得到救赎。这种话说起来是不好意思,但确实是有着这种感觉。

    这可不是好事啊,救赎的意思就是要靠别人来救,像我们这种人,自己不能救自己,却想要靠别人来救,这样很容易完蛋的。

    我才刚刚这么一想,身旁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很好看是不是?其实我也有同感,一个静静的不会动的女人;比活蹦乱跳的时候更有魅力,我很欣慰,你终于也能体会我们这一行的乐趣了。”

    “什么?你们那一行?什么乐趣?”

    “看尸体的乐趣啊。”

    华更纱说得理所当然,却让我从刚才的美好气氛中惊醒,转头望向身旁的这号不良人物。

    “唔,我好像忘记问你,你特别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总不会只是来这里打牌的吧?”

    “我?嘿,其实我忘记告诉你,我是个爱护动物的人,对于各种珍禽异兽尤其有兴趣,这头豹子是我以前未曾看过的品种,过来看看,开开眼界,这应该很正常吧?”

    乍听之下,这说法应该是正常的,但在一个完全偏离常道的女人身上,什么正常的说法都可能包藏问题。

    “对了,我听白家的人都叫你院长,你到底是什么院长?总不会是孤儿院或医院吧?”

    其实如果真的让我猜,看华更纱一身惹火的打扮,我会先猜是妓院,可是以她那么变态的个性,要是真的变成妓院老鸨,那间妓院不是名动天下,就是立刻倒闭,我又没听过这样的一家妓院,所以这猜测应该不对。

    “哦……”

    华更纱看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道:“和你想的其实差不多,只不过有一点小差异……我们那边,每天接触的女尸多过女人,闻到的都是防腐剂的药味,久了常常忘记自己还是活人。”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先别说这个,你一直问我东西,好像对我很感兴趣啊,正巧我也想多了解你,我们找个地方喝杯东西,聊一聊吧。”

    “你发神经病啊,我们正在赶路耶,这边荒山野岭,到哪里变出喝东西的地方?真的想要,等到了索蓝西亚,我要是还有时间,就去和你喝东西,现在我很累了,请你出去。”

    我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但对方却不是那种会和我讲礼数的人,华更纱眉头一皱,道:“不成,我的耐心不好,要做的事情就不喜欢拖。”

    “哦?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把阻挡我的障碍排除而已。”

    华更纱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好像是通信器的圆盒,将魔力注入,另一边马上传来声音:“院长,有什么事我们能为您服务的?”

    “附近什么地方有村镇?”

    “西边十五里有一个小镇,但并不在我们的路线上。”

    “那就更改路线,我要去镇上喝茶,你们不必进去,把车子停在外围,等我喝完茶再出发就好。”

    这个不合理的要求,顿时引起操纵室里一片骚动,从那混乱的声音,听得出彼处是人仰马翻,立刻有人用急惶的声音回答:“院长,不行的,我们现在正在赶路,没法说停就停,侯爷也吩咐过,让我们全速赶往目的地,没时间中途停留的。”

    “……你说什么?我这边有杂讯,听不太清楚。”

    “院长,我说侯爷吩咐过,让我们全速赶路,没时间作停留的。”

    “……你说什么?我这边有杂讯,听不太清楚。”

    “院长,我们……”

    话说到这里,对方本来急切的语调,突然之间有了变化,好像终于觉悟到什么了样,从着急变得冷静。

    “……我们遵命,请您指定停车的位置,我们会把车停在你想要的地方。”

    抗争的结果,是由女魔头嬴得了全面胜利,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白家子弟会这样畏惧华更纱,甚至为了她抗拒白拉登的命令?就像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说话要特别跑去喝杯东西?

    喝东西说话的情调比较好吗?但我与这女人有什么情调可谈?难道……她想倒追我?

    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不过形势比人强,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一家小茶馆,与华更纱找了张茶几,要了一壶茶、几样点心,面对面坐着说话。

    “你对那个女记者……玩得不错啊?就是声音弄得大了点,嘿,你不是故意在向我示威吧?”

    “哈,开玩笑,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示威到你这里来,不过我确实觉得有点奇怪,你也是女人,看到同类受难不救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拿这话题来说笑,这不是有点疯挂吗?”

    “疯狂?这个世界就是疯的。”

    华更纱道:“况且,你也没错,是那个女的自己不好。”

    “哦?愿闻其详。”

    “你强奸得了我吗?”

    “……不能。”

    “这不就是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不是被人吃掉,就是把人一口吃下去,她明明没有足够的自卫能力,却离肉食动物那么靠近,这不是她自己不好,是什么?”

    华更纱说得一派正经,倒看不出她是这么坚定的实力主义者,虽然说不上讨人喜欢,但对我说弱肉强食,总比扯什么公理正义要好沟通。

    “我一生行事,只站在强者的一方,这是我的信念,过去也从未违背过。”

    “嘿,我倒是认识一个女人和你很像,她只站在正义的一方,可是……站到最后,终于连自己的立足之处都没了。”

    “就是被打落海的那一位吗?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例子,如果可以,我很想好好研究她。”

    “还真是百分百的实力主义者啊,不过这样也好,和你沟通应该比较说得通吧”“和我比较说得通?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比你强耶。”

    华更纱道:“我是能力主义者,你同意我的道理,我又比你强,知不知道这三个条件凑在一起会怎样?告诉你,别说是杀你,我就算是在这里,拿根比手臂更粗的狼牙棒,从你屁眼捅进去,再让你趴地学狗叫都可以。”

    “嘿,你这个人这么难伺候,捧也不是、骂也不是,你平常一定没什么朋友,对吧?”

    这一下反击似乎命中重心,华更纱不置可否,神色自若,只是比刚才更多了一丝冷意。

    “……你运气算不错,要是碰上早些时候的我,现在就没机会在这里喝茶了。”

    华更纱道:“不浪费时间说废话了。你要去索蓝西亚,照我看此行危险重重,凭你手边的实力,能不能安然抵达都有问题,更别说活着出来。”

    “嘿,真正的实力,不是外表看得见的,我的实力也非你所能估计。”

    我笑得很有自信,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我也不会笨到去送死,白拉登所赠的设备,就是我自信的来源,“你会对我提这些,想必是有交易要与我谈,恰好谈交易是我的强项,不妨说出来听听。”

    直截了当的问法,赢得了对方的认同,华更纱对我说出她的问题。

    “唔,武功不是我的强项,但至少也不算是弱点……本来不算的。近几年,我的武功碰到瓶颈,停滞不前,为了让我自己不在弱肉强食的竞赛中被淘汰,我必须增强自己,可是……瓶颈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华更纱说,她为了思索这问题,开始了一次温泉之旅,想要放松自己,找寻人生的答案,结果一段旅程下来,除了意外宰杀大批淫贼,其他便一无所获,最后是在一处偏僻的温泉庄园里,意外遇到了高人。

    求教的过程有点像是与魔王做交易,最后高人做出了指点,表示武学练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就脱离“技艺”而进入“道”而一个武者要完成自己的武道,除了勤修苦练之外,还必须反思自己的人生,得到一种体悟。

    体悟简单来说,就是要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想要什么?畏惧什么?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想通这些,才会明白自己的道走向何方,然后,为了贯彻自己的道,粉碎挡路东西的“力量”便会出现。

    力量的强大,来自对于本身体悟的执着,你越能坚持于自己的道,力量就会越强,这些都不是单靠苦练便能得到的东西。

    所以,为了找到自己的道路,华更纱继续旅行,并且尝试改变自己,想要在这样的过程里,找到“真我”为此,她改换了装扮,也试着不那么沉默、不那么冰冷、下手不那么凶残……

    “等等!这段我要抗议一下!”

    我道:“你现在这样开口尸妓、闭口尸妓,这样子不算凶残吗?”

    “这哪算是凶残?我嘴巴说说而已,有真正动手吗?”

    华更纱说完,伸手招来旁边一个伙计,那名伙计打从我们进店以来,就一直盯着她的惹火装扮猛瞧,现在靠得近了,目光更是直望向她的胸口,差点看得连眼珠都跳出来。

    “伙计,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像是凶残的人吗?”

    “……不、不会啊……”

    看美乳看得出了神,伙计的回答结结巴巴,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他可能是看华更纱穿得太过性感暴露,当她是烟花女子,态度便失了尊重。

    “嘿,小姐,你人不凶残,但倒是挺辣的,这对奶子是人间凶器啊。”

    才刚说到这里,那个伙计忽然哀号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倒地乱滚,大喊什么“眼睛看不见东西”“瞎了”之类的话。

    “有眼无珠,胡乱说话,就让你这几个小时试试当瞎子的滋味……”

    华更纱寒声说话,我猜她大概是用了什么药物,让那个伙计暂时失去视力,几小时就能恢复,这种事我也做得到,只是没法像她那样出手无形,不过,这种出手……算不上凶残,但也绝对算不上仁厚。

    “你、你这个变态女……好凶残……我……”

    失去视力的惊惶,大概带给那个伙计太大的打击,他在同伴的搀扶下乱吼乱叫,虽然他已经被带到距离我们几尺外的地方,但这句话我还是听到,华更纱也听到了。

    “一下说不凶残,一下又说凶残,连自己说的话都不能负责任吗?真是死有余辜。”

    华更纱冷冷地说话,在这句话说完的同时,什么哀号声音都没了,周围只剩下一片恐惧的屏息,跟着便是连串惊叫与奔逃。

    那个刚才还在捂着眼睛哀号的伙计,整个人彷佛为利刃所切,从头到胯间被一分为二,死得干净彻底,只不过还没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身体,犹自痉挛、抽动,但没可能再喊出声音了。

    这一手……我倒是做不到。

    这一手……有够凶残!

    “唔,怎么沉默不说话啊?看你的表情……嘿,你是不是觉得我出手很凶残?”

    这个问题,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毕竟上一个回答的人,被切成两半的尸体还在那边痉挛,我不得不慎重一点。

    干,现在我倒是明白,为什么华更纱要到外头来喝茶谈话了。这个女人虽然出奇狠毒,脑子不正常,但却不是个白痴,她之所以选择到这里来谈话,不是为了喝茶,也不是为了茶点,而是因为这里有活人,方便她说话的时候杀人立威,震慑于我。

    这种逼谈手法是很不得了,但我与这类丧心病狂的变态相处惯了,邪莲、心剑神尼、白拉登……都是这类不把人命当命看的狂徒,类似的冲击场面看多了,我早已麻木,就算我很想被吓得全身发抖,都做不到。

    “话说回头,在我寻觅真我的旅行中,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要在人生之中找寻体悟,闷着头作冥想的效果太差,最好是多看看其他人的人生,这样或许能让我有所领悟。”

    华更纱道:“你算是当前大地上的传奇人物,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人生很精采,都可以整理成一部过百册的传奇故事。或许,你能提供我需要的东西。”

    听这段话的感觉很糟,我不是个演员,也不是小丑,更不是实验台上的解剖尸体,没理由这样子给人当教材,如果换作是夏绿蒂,我大概会立刻赏她一耳光,但对着这个斩人不眨眼的女变态狂,我的回答有必要慎重一点。

    妈的,当初点化她的那个“高人”一定也是个爱窥看别人人生的变态……这么说来,变态老爸好像也有着类似的嗜好,真是让人有够不愉快。

    “所以呢?你想要拿我的人生来写吗?反正你武功高,要跟在我旁边当偷窥狂,我也拿你没有办法,这一点应该不用特别来征询我同意吧?”

    “说得没错,你去索蓝西亚会碰到的事,我都可以看得见,但我对你的了解不够,就像看故事只看后半截,体悟不深,所以,我想深入了解你的前半生。本来这种事我也可以直接砍下你的脑袋,问你的脑子,但砍下来的东西我没把握完整接回,那就变成看不到后半截的故事。”

    华更纱看着我,道:“怎么样?识相一点的话,现在就来说说你的人生,把你几岁梦遗、几岁打手枪、几岁开处的这些资料,全部写出来!”

    “你神经病啊!”

    虽然已经告诉自己要冷静,但面对这一下子欺人太甚的言语,我还是忍耐不住,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华更纱看到我发怒,也不生气,转头一看,这时店里新来了几个客人,看到那具尸体,吃惊得大呼小叫,而新来的客人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好像是跟着长辈起来的,一面走路,一面拍着皮球,恰好就朝我们这边走来。

    “喂,小朋友,过来一下。”

    华更纱向那孩童招招手,男孩眨眨天真的眼睛,朝这边过来。

    “朋友,识相一点,招出你的人生,把你几岁第一次梦遗、几岁打手枪、几岁开处的这些资料,全部写出来!”

    华更纱表情冰冷,把这些话一股脑地说出来,那男童听得目瞪口呆,指着她骂道:“你、你神经病啊!”

    这话刚说出口,血光乍现,我没看见华更纱用什么手法,那男童瞬间被一分为二,就如同刚才那具尸体一般,惨死当场。

    我知道会有这种情形发生,所以在那一瞬间,我本来有想要做点什么,只是忽然看到两道白光朝我射来,心中一惊,连忙侧头闪避,两道白光从我右侧擦身追过,打向墙壁,轰然一声巨响,墙面破开了一个好大的洞,如果命中我身上,一定当场挂掉。

    威力不小,是什么武器?华更纱要杀我?

    最先冒出来的念头是这个,但很快发现不对,华更纱在这没理由要杀我,而且那件武器的发射角度也不对,不应该是华更纱所发,倒比较像是先发射出来,然后华更纱才出手杀那个小孩,所以,合理的发射人选是……那个小孩?

    我惊愕转头,看到那个小孩倒在地上,被剖成两半的尸体型态不变,就是容貌发生了变化,彷佛被破去某种伪装,一下子变得极度苍老,模样看上去不是孩童,而是侏儒!

    这种侏儒不在马戏团,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过去好像听说过,有几个著名的杀手团体,有训练侏儒扮成孩童行刺,这该不会是杀手团派出来的吧?伪装得真好,我一点也看不出来,身上配戴的魔法道具也没反应,华更纱是怎么看出来的?有一套啊。

    我心中的疑问,也正是那个杀手死不瞑目的问题,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用那颗几乎被从中剖开的头颅问话。

    “你……你怎么看出……我……伪装……”

    这种状态还能发问,与其说是执着,其实更接近死前怨念了,如果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多少能让他死得服气吧,但华更纱看着他怨忿的眼神,只是冷冷说了一句:“我没看出来……谁叫你乱说话,死有余辜。”

    “你、你没人性……”

    那个可怜的侏儒杀手,留下这句悲惨的遗言,就离开了残酷的人世。刺杀任务踢到这种大铁板,我想他一定死得很怨恨吧,不过倒过来想想,像华更纱这样的女人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能死在这种女人手里,也算是种荣幸吧。

    我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要开始应付袭击,杀手并不仅仅是这个侏儒,其他那伙一起进来的客人全都是,这时大叫一声,全都朝这里攻杀过来。

    羽霓不在,搞到我要亲自上阵对敌,这确实是很伤脑筋的事,但身旁既然有一个很强的大靠山在,似乎有可以偷懒的可能,我瞪了华更纱一眼,使了个眼色,要她来负责这些杀手。

    “有没有搞错?我是技术人员,不是战士,这种事不该由我扛吧?”

    华更纱道:“你这个样子避战,欠缺磨练,对你的修行不利,长期下去,你一辈子都只会是个弱者。”

    “啰唆,我修练的是百里家秘传暗杀拳,敌人被我的杀气所震慑,就会夹着尾巴掉头走,他们选择你当攻击对象,就是我比你强的证明。”

    我与华更纱说话同时,那些杀手似乎把她当成我的护卫,全部针对她攻击。

    这只能说是形同自杀的判断,华更纱手腕一翻,几点蓝星飞射出去,体积既小,速度又快,肉眼几乎看不见,那几名分从不同方位攻来的杀手被蓝星打中,立刻就像被冰冻住一样,僵在原地。

    不用多说,这几个人已经断了气,华更纱发的暗器上头,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这几个杀手就是毒发身亡的,但僵冻住的尸骸,往外散发丝丝寒气,没几下功夫就结满白霜,冻成了一大块巨冰,这种匪夷所思的毒物,令我心中凛然。

    “你……你是用毒药暗器的?你这种人哪有资格说我避战,欠缺磨练?你如果都是靠暗器杀人,当然武功会不好啊。”

    这些话只是随口说出,但华更纱听了,却好像被点醒了什么似的,呆了一下,喃喃道:“这个……好像也有点道理……难道我应该把心力放在精研强项上?强化优势,这样子比较……”

    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但深想一层就觉得不妙,这个变态女人的强项如果是暗器、毒药,让她精研下去,不晓得会害死多少人,肯定为祸人间,更重要的一点是,管她将来害到的人有多少,这段时间是我离她最近,马上就要倒霉,为此我不得不仗义直言。

    “别想这些无聊事了,还是先注意眼前的问题吧,这些杀手是哪来的?该不会是来刺杀你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的仇家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不会那么快就派杀手过来,倒是你……你敌人那么多,这应该是来刺杀你的吧?老实说,你想不想得出来,到底会是什么人买凶刺杀?”

    我很讨厌这个问题,比听到别人问我老爸是谁更讨厌,因为每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我都答不出话来。

    回答?光是可能的选项列出来就数以十万计,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当中,我怎么有可能把苦主的名字一一记住?

    “看你的样子,大概是答不出来吧?看来你日常生活不好过啊,唔……不好!”

    华更纱脸色一变,我最初不晓得她想到什么,但很快便猜到了。我与华更纱都是仇家无数,被人寻仇刺杀成了习惯,然而,杀手来袭击我们,除了我们本身的缘故,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我们此行的任务。

    如果是为了任务,杀人夺物,那么受到袭击的就不会只有我们,恐怕连装甲车上的一干人等,都会遭到攻击,甚至攻击那里的才是主力部队,这几个只是用来拖住我们的弃子。

    “确实不好,得要立刻赶回去。”

    我和华更纱惊觉不妙,第一时间赶回去,回到了装甲车的停放地,果然看到那边满地的尸骸,还有一票摩拳擦掌、舞刀弄剑的白家子弟,正踩在敌人的尸骸上耀武扬威。

    “别小看我们,我们平常也是靠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来混饭吃的!”

    看见这一幕,我确实觉得很搞笑,一切只能算是恶人更有恶人磨,海商王的手下实力强横,这票杀手踢到了大铁板,落得惨败身亡的下场,但有几个问题还猜不透,是不能忽视的东西。

    第一,敌人攻击的主要目标,是装甲车这边,至于我和华更纱所碰到的刺杀是为了妨碍我们赶回去而进行的拖延攻击。这样来算,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哪方人马?

    第二,我们和冷翎兰一战分手后,装甲车行进的路线都极为偏僻,不引人注意,就是怕冷翎兰掌握情报,追上来碍事,我相信我们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这些人又是如何发现我们行踪,追踪上来的?

    这两个疑点,令我觉得古怪,暗自决定要进行调查。

    装甲车再次发动,我们重新上路。我首先去探视一众矮人,听说杀手部队袭击的时候,他们都在车厢内没有出来,光是白家子弟动手就把敌人给清光了,这些贵宾没有受到惊扰。

    拜访的时候,矮人们看我的表情,就像之前一样怪异,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就鬼扯了一些场面话,说什么有人过来袭击,我们拿钱一定办事,务必护得几位周全。

    场面话不可能起太大作用,简单的探视动作中,我发现了一点令我怀疑的东西,离开时候琳赛对我连连致谢,说是自她上路以来,头一次这么有安全感,非常地感谢我。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请公主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其实也是突然变成公主的,湛蓝先生你这么客气,我真的很不习惯呢,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好啦,不用那么拘束的。”

    矮人族的公主,笑得有如阳光般灿烂,在我眼中甚至有些刺眼,我不敢在这里待太久,连忙告辞,转往另一个没受到战斗打扰的地方。

    夏绿蒂的房间,在我离开的时候,羽霓并没有跟着离开,我可以留下她来收拾善后,但并没有指示善后的方法。就连我自己都很期待,羽霓到底会怎么收拾善后?是杀人灭口?还是单纯把人清理干净后离开?或者……

    听说刚才在战斗的时候,羽霓并没有现身,所以她应该也还留在这个房间里,持续所谓的善后工作,这起码就代表羽霓没有杀人灭口,要不然以她的专业训练,杀人、处理尸体,哪用得着这许多时间?

    我悄声走到门边,听到里头隐约响起连串呻吟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异常撩人,是那种女性在春情勃发时,纵声发出的甜美之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猜到了大概,悄悄地把门推开一道缝,往里头看去,只见夏绿蒂仍然在床上,双手被布条给绑住,赤裸的身上满是污渍,而羽霓则是趴在她身上,手抓着她的柔软香乳,恣意揉捏着。

    “羽霓、不要……啊、啊……”

    正被同性的手掐捏着乳房,突起的乳蕾已被羽虹的嘴唇贴上,舌尖不停舔动。

    女记者的两团雪乳分别被手和舌头刺激,同时下半身的花谷完全敞开,处于不设防的状态,羽霓将左手贴在夏绿蒂的两腿间,将皮肤向上推挤。这么一来,原本覆盖在花蕊上的薄皮也跟着上移。

    “夏真是好色啊!只是这样,肉芽就站起来了。”

    羽霓边笑着说道,边用手掐捏着那颗柔蕊。

    “啊、不……啊啊……”

    夏绿蒂哀叫一声,忍不住拱起背来。薄皮已完全被翻开,羽霓的手指正毫无遗漏的玩弄着花蕊。在那瞬间,夏绿蒂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淫蜜也不住外泄。

    “呵呵,流的水变多了!是不是想被什么东西插入呢?”

    羽霓轻笑着,随后将一根中指插了进去,而另外的食指和拇指则压按着两侧的肉唇,小指还在肛菊外游移。

    “啊啊啊啊!”

    被硬物插入刚破瓜不久的处女肉穴,夏绿蒂发出激昂的痛楚叫声。

    “唔,好热啊!你把我手指包夹得好紧呢!啊,才刚刚开处,这边应该会痛吧,痛的话要说啊!”

    中指继续在夏绿蒂的膣道中贯动,羽霓探索着她的敏感点……

    “不要……啊……唔……不要啊!”

    夏绿蒂用力摇摆着头,腰部抖动,看起来意识已濒临模糊……身体在痛苦和快感交杂之下,有了越来越激烈的反应。

    “啊、好像抵到子宫口了,哇?硬硬的、好平滑呢!”

    女性在兴奋时,子宫会为了方便受精而下移,因此羽霓最长的中指不算太困难就能碰触到她敏感的子宫口了。

    “啊、住手啊……啊……”

    就在夏绿蒂的呻吟中,羽霓开始抽送手指。

    “啊、啊……啊啊……”

    配合着性交般三深一浅的进出节奏,夏绿蒂很快就哭泣出声,全身酥软瘫在床上了。

    这不晓得是我离开之后,夏绿蒂的第几次高潮了。处女破身的第一次,强烈的痛楚下,很难说真的有什么快感,我又没有用什么淫术或淫药,只是单纯的暴力强奸,夏绿蒂不可能会爽到哪里去的。

    但羽霓的情形就不一样了,她是资深的女同性恋,对女性肉体的敏感处最是了解不过,这几年我又特别让她磨练相关技巧,现在如果一个女人落在她手上,被她日夜不离玩弄个几天,十有八九都会迷恋上她,沉溺在无尽的肉体欢愉中,不能自拔。

    羽霓对女人的兴趣,本来就多过男人,只不过受到精液的诅咒制约,这才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依恋,要不然在正常的情形下,会引起她性兴趣的都是女性。

    恰巧这是个乱七八糟的时代,女人看不上男人,却对走中性路线的女人投怀送抱,羽霓在我手上就有了新用途。

    以我个人而言,我喜欢有女人味的女性,讨厌那些不男不女的人妖玩意儿,但既然手上有这样的材料,那就量材适用,我把羽霓精心调教,平时常常让她作着帅气的中性打扮,谈吐举止,高贵得宜,成为我的钓钩,把那些自动靠过来的蠢女人钓上床去。

    一旦上了床,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楚谁是谁,再加上一点迷香、烈酒助兴,那些妇人只以为是献身给她们心中的偶像,那个貌似美男子的中性美女,哪想到她们躺在床上对偶像发浪的时候,是被我操得要死要活。

    刚才我下达善后指令,没有特别指定形式,大概料到羽霓会这么做,之前在金雀花联邦时,就是如此,羽霓总会在我离开后,恣意享受那些女人的肉体,把她们搞得汁水淋漓,欲仙欲死,就此沉沦于变态欲海。

    今天的事,以夏绿蒂的头脑大概还意识不到那个重点,她并没有想到,我先前迟迟没有对她动手,确实是心中有顾忌,而我既然打破顾虑,把她给奸了,那事情就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一个就是让她彻底屈服,变成禁阂。

    第一个选择很简单,我们保证是专业的,第二个选择也不难,只是需要点时间,恰好我们这一路前往索蓝西亚,有着大把时间可用,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怕夏绿蒂与冷翎兰、霓虹等人为友,意志坚定,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摧破,那就要被逼杀人毁尸,但从今天的情形看来,女侠与女记者始终有所不同,我的构想应该可以顺利完成。

    房内的娇喘、呻吟声渐停,我听到一阵窃窃私语,羽霓似乎在对夏绿蒂说着什么,我心生好奇,又偷听不到,索性一下推门进去。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东西?收拾善后是这么个收拾法吗?”

    我狞笑着冲了上去,一下子推开羽霓,也不管夏绿蒂的裸体上汗出如浆,污秽斑斑,就把她雪白浑圆的乳房狠狠抓在手里挤捏。

    内心的凄楚与火辣辣的疼痛交织,夏绿蒂绝望地哭叫起来,被绑住的双手无助地乱挣,修长的双腿发疯似地蹬踹,却根本无力阻挡我的进攻。

    我用最快的速度宽衣解带,让羽霓帮我把夏绿蒂翻过来将她给重新压制住,而我高举起手掌,重重拍打在女记者雪嫩的香臀上。

    “啊……”

    夏绿蒂臀肉乱抖,痛的大声惨号起来。

    我冷笑道:“这一下过不过瘾?有没有觉得很爽啊!”

    “畜牲……去死吧……”

    出奇地,夏绿蒂虽然仍在哭叫,却开始大声地咒骂我,这反应倒让我惊奇。

    看看雪白粉嫩的屁股上,多了一块手掌印,我轻轻抚摸,微笑地问道,“何必那么大声?这里疼吗?”

    “魔鬼……你是个魔鬼……”

    一下软、一下硬的态度,让夏绿蒂惊惶失措,呜咽哭泣着。

    一声不吭,我突然将手指插进了女记者的花谷,磨擦着里面柔嫩的肉壁,道:“啧,差别待遇啊,羽霓和你在一起,你就浪得像什么一样,我来你就一副死鱼样,不如我改让羽霓来搞,再想办法让你浪起来好不好?”

    听见我的话,夏绿蒂羞耻地摇头,拼命想夹紧双腿,可是却被一旁的羽霓给撑开,不让她合闭双腿。我的手指在她的肉穴里肆无忌惮地转弄着,花谷口又疼又痒,给予女记者强烈的刺激。

    最开始,夏绿蒂还有几分坚持,害怕会在我的玩弄下露出浪荡丑态,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雪白的胴体躲避着侵袭,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我和羽霓联手的压制下她不再是那个倔强、高傲的女记者,只是一头柔弱的待宰羔羊。

    没过多久,夏绿蒂的身体慢慢又有了反应。

    毕竟,羽霓刚刚才玩弄她的肉穴和奶子,熟悉她的身体,很快就能重新掌握状况,带给她快感,让她的屁股轻颤着,随着羽霓手指的动作扭动,那已经不再是逃避,而是在逢迎。渐渐地,夏绿蒂嘴里也有了哼声,除了羞耻和痛苦,更有着欢偷。

    夏绿蒂查觉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羞愧极了,闭着眼睛,努力想要逃避这种感觉。但下体传来的一波波麻痒,让她压制不住自己的性欲,脸开始发烫泛起红潮,膣道里阵阵骚痒,一股细细的淫蜜涌了出来。

    “哇!这是什么啊?”

    我将沾着夏绿蒂亮晶晶淫蜜的手指伸到她眼前,冷笑道:“接受这个事实吧,不管你把自己想得多高尚、多伟大,你仍旧是个女人,一个身上长着两个奶子、一个肉穴的普通女人!”

    大声说着羞辱夏绿蒂的话语,我用极为肯定的口气,微笑道:“虽然你是个有理想、有坚持,希望做出一番事业,拯救那些弱势人们的女记者,但不久的将来,你更会是一个有血有肉,张着大腿、抬起屁股让男人操的女妓者!”

    遭到这样无情的宣告,夏绿蒂哭着摇头,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可以选择接受,或是被操到接受,反正你的路都是你自找。”

    我抓住夏绿蒂修长丰盈的双腿向两边分开,火热的肉茎顶在她的娇嫩肉穴上。

    V220章:连续的奸淫与高潮

    “不要……不要啊……”

    夏绿蒂绝望的尖叫道。我冷笑着,然后猛的一挺腰,将肉茎“扑滋”一声狠狠插进了女记者温暖湿润的肉穴中。

    伴随着夏绿蒂耻辱的痛哭声,她雪白的肉体被插得颤抖着向后荡去,接着又荡回来,刚脱离肉茎少许的花谷,又被硬邦邦的肉茎迎了个正着,无情地贯入,胯肉相撞发出“叭”的一声。

    我狞笑着,腹部一下一下的冲撞过去,在夏绿蒂温暖紧密的肉穴里抽插着。女记者被插得摇来晃去,四肢无力地抖动着,当羽霓也趴在她胸前,吸吮着圆润的雪乳,夏绿蒂口中便发出混合着羞愤与快感的呻昤。

    上下强力的夹攻,将女记者的性欲一点点提升,羞辱的痛苦和恼人的快感,不断煎熬着意识,夏绿蒂很快就濒临崩溃了。

    最后,夏绿蒂放弃了与自己性欲的抵抗。

    女记者大声叫着,头疯狂地左右摇动,一头的秀发在空中甩着,汁水淋漓的屁股在我猛烈的冲撞下,发出“叭……叭……”的清脆声音。

    我看着眼前女记者的哀羞模样,在心里感到征服快感的同时,也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这个征服程序有点快了,毕竟只是个未经磨难的女孩子,之前是天真到以为能靠坚强的意志,抗拒各种各样的羞辱和蹂躏,但实际遭到打击后,这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强。

    “还说什么要守身结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我大声嘲笑着夏绿蒂,加快了在膣道里的抽插。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夏绿蒂拼命地摇头,眼神却渐渐涣散,没过多久,女记者全身痉挛了起来……滚烫的阴精喷射而出,在我身下达到了高潮。

    不晓得在夏绿蒂身上第几次发泄后,我决定暂告歇息,但我的休息不等于调教结束,眼前的状况是分秒必争,哪怕是我的人不在,也是有事要持续做下去。

    “羽霓,把手套给我。”

    让羽霓取来了手套,我戴好之后,便抓住夏绿蒂双腿,用力扯开。

    即使已经被奸淫多次,女记者的青春肉体仍然充满吸引力,在我手中,那两条长找美腿犹如一柄玉扇朝两边打开,拉成一条雪白的直线,然后再向上推去。

    将夏绿蒂雪白的纤足抬过腰部,双腿张到极限,彷佛一张反转的玉弓紧紧绷住,关节几乎折断才停手。女记者的下体完全暴露出来,丰满的大腿间光洁如玉,小巧的性器宛如奇花初绽,在黏稠白露的衬托下,美艳不可方物。

    夏绿蒂在连续的奸淫与高潮下,几乎理智尽失,明净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弯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良久,又滚下一滴泪珠。

    羽霓笑道:“怎么又掉眼泪了?刚刚还可以说是因为失去处女,现在又失去什么?”

    说着,她伸出娇小的纤手,随意探入夏绿蒂下体,笑吟吟道:“好柔腻的触感,让我们再看得仔细点吧。”

    说完,羽霓双手一分,夏绿蒂雪玉般的下体,猛然绽开一片红腻,羽霓毫不怜借地将两瓣肉唇完全剥开,使她整个花谷暴露出来,滴滴白浆立即滚泄出来。

    夏绿蒂白嫩的胴体不停颤抖,她双腿大张,手臂软软摊在床上,尽管心内羞恸欲绝,却只能裸露着自己最隐秘的羞处,任人观赏。

    羽霓撑开女记者的花谷,让丰盈的艳屄被撑得张成桃形,绽露出花谷内迷人的景观。

    蜜唇内是两片滑腻无比的嫩肉,鲜红的色泽艳如玛瑙。在两片肉唇结合处的桃形尖部,嵌着一粒被软肉包裹的鲜红肉珠;下面是一片柔滑之极,嫩得彷佛滴水的蜜肉,在桃形底部,有一只细小的腻孔,微微凹陷,黏稠的白浆正从那里溢出。

    伸出一指,羽霓挑住细小的花蒂,将它从层层软肉包裹中拨出,笑道:“来看看,这边包得好紧呢。”

    最为敏感的花蒂被一根指头挑出,强烈的刺激使得花谷慢慢地抽动起来。柔嫩的美屄微颤着一合一张,彷佛一朵鲜花轻绽微收,膣道内滑腻的蜜肉微微闪动光泽,娇艳无比。

    我不由分说,从怀内取出一个小罐子,开启罐子盖,露出了里头的碧绿色药膏,一股浓烈的花香气味顿时满溢室内。

    花香的气味很好闻,但羽霓看到这绿色药膏,却紧张地闪到一旁,用手按住夏绿芾的双腿,防止她双腿乱踢,而我也小心地用戴上手套的指头挑起一块药膏,将那碧绿如玉的药膏涂抹在女记者胯间。

    不管是嫩嫩的肉芽、温暖的蜜唇,还是火热的膣道,我都仔细地把药膏涂抹上,不敢有一丝遗漏,也不敢让药膏沾到我身上,直到整个涂抹完一遍,这才将手套摘除下来,用手帕包裹着,准备稍后毁去。

    夏绿蒂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的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我把药膏涂抹去,但我相信她心中困惑多过恐惧,因为被抹上这些药膏后,感觉并不难受,也没多大特别,不过就是一阵清凉,消瘀止痛,对她正是良药。

    当然,我没有那么好心肠,药膏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快出来,而这段时间正好是我休息的机会,我对羽霓吩咐一声,让她把夏绿蒂好好处理,千万别让这个蠢女人等一下伤到自己。

    “……其余的部分,任你处置。”

    邪邪一笑,我离开了这个房间,身后所传来的,则是像女性掉落地狱所发出的哭号声……如果对这充耳不闻,那就太过不解风情,所以我是听得非常偷快,一走出房闻。

    221章:做梦

    离开房间的用意,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才刚刚走出去,就撞到了不速之客,华更纱像是来了很久一样,站在房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样子显然不是来伸张正义,但也不是来鼓掌叫好的。

    “我来这里通知你一个消息……”

    华更纱道:“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太安全,刚刚我们离开那个茶楼后不久,阿里布达官方就派兵封锁了凶案现场,根据情报你的死对头妹妹也到了。”

    “哦?有这样的事?”

    冷翎兰追在我们后头,这个我料想得到,但她追得那么近,此事就透露出一些讯息。

    我们现在的交通工具,速度虽然说不上快,但胜在不用休息,昼夜赶路,普通的骑兵队要追上我们,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再加上我们挑选的都是隐密路线,装甲车上的装备又善于翻山越岭,追踪不易,所以几天来都把冷翎兰甩在后头,甚至我还以为已经将她甩掉。

    但冷翎兰能这么快就追到,差一点就撞到我们,这显示她不但追踪方向准确,行进速度也比我预期要快,而寻常的马匹没这等速度,阿里布达的机械技术又不发达。若把可能性低的选项一一排除,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冷翎兰很有可能驾驭异兽,说不定还率领着一支异兽队伍。

    什么样的异兽?是速度型?还是力量型?阿里布达的生物改造技术不算好,变态老爸也不太可能帮助中央,冷翎兰没理由自己能改造出来,除非有高人相助……目前是重金向外头购得的可能性比较高,如果是我要买……对了,要提防飞空型的异兽,是狮莺?天马?应该不可能搞到飞龙那么夸张吧?

    脑里心念急转,我想出了几个可能性,觉得要警告白家子弟,敌人很可能有飞空能力,会从天上突然杀下来,得要做这方面的提防,别被杀得措手不及,而且冷翎兰若是带着空战部队,说不定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华更纱看了我一眼,道:“你有没有想过,敌人可能是魔法传送过来的?”

    “用魔法阵跳跃传送吗?有这可能,以冷翎兰手上的资源也做得到,但如果是这样,我们没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那种魔力波动之大,瞒不过人,而且只能在特殊定点之间作传送,不是那么方便的。”

    我反驳了华更纱的推论,她看了看我,鼻子吸嗅几下,深深呼吸,忽然皱眉道。“魔女的回春丸、七色鸟的蛋、尸草……还有……地底黑蛟的胆……连星月虫草都加进去?做法很大胆啊,难得看到如此霸道的春药,你很肯下本钱,这种药被你称作什么?”

    “嘿嘿,你很识货啊,这叫焚情膏,五百年前曾经纵横欲海,让很多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现在的版本被我自己改良过了,是新配方。”

    一般情形下,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那种感觉绝对很糟,但今次却是个例外,我参照黄晶石中的法米特遗教,再加上自己构思、改良而戌的强力春药,效果不仅是强,更可说是极端霸道,令我相当自负,然而这份成就感却找不到人分享,周围的人不擅长此道,向他们炫耀根本是对牛惮琴,这让我寂寞许久。

    华更纱只嗅了几口气,便从手套上散发的药味中辨出成分,这除了让我再次惊叹碰到行家,更有一种英雄识英雄的喜悦,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问问看眼前这名行家,对我的作品有什么感想。

    “这些魔法素材加在一起,效果太过霸道,虽然对肉体影响几乎是永久性的,可是一味横冲直撞的结果,可能还等不到那些永久性的效果出现,受药者就先完蛋了,这样岂不是很扫兴?”

    果真是同道中人,甚至可能称得上知己,华更纱点出了我目前所遭遇的瓶颈,而不是说些医德、医道的废话,她甚至还补上一句:“……这个技术关口你似乎无法突破,可你配药技术成熟,构思又大胆,照理早就该……唔,一定是活体实验做得不够多,才会无法突破,我说的对吧?”

    对!真是太对了,一语就命中我困扰多时的问题,我几乎想握着这位知己的手猛摇,如果能够顺便把手套上的药膏擦到她手上,那就更理想不过,但这位难得知己却忽然变脸。

    “喂,你和那个冷翎兰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实说给我听,要是说得够详细,我或许能帮你改良配方也不一定。”

    “你到底是杀手还是狗仔队?没事追这些隐私问题,你不烦吗?”

    “我说过要详细了解你的人生,当作我的研究素材,你的亲属关系是重要资料,怎么能不问清楚?怎么?你不愿意说吗?”

    “这个嘛……如果是我的隐私,那是没得商量,但你这问题问得好,我对暴露别的隐私很有兴趣,很有得商量的。”

    华更纱这个女人心理变态,如果把冷翎兰的资料告诉她,说不定会有些什么没人性的变态主意出来,这就叫“用妖怪对付魔鬼”驱虎吞狼计的进化版,所以我倒是很愿意对这个问题详细回答。

    放弃本来要休息的打算,我想找个地方,把有关冷翎兰的情报告诉华更纱,看看她能不能有什么针对性的办法。华更纱点头同意,但眼下装甲车与两节车厢都有人在里头,并不适合谈话,结果最后我们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上了车厢顶。

    “……这地方摇晃很颠啊,你该不会趁机把我踢下去吧?”

    “怎么可能?我杀人的方法有效率得多,不会用这种三流手法,还让你有生还机会的。”

    “喔……那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了,鬼婆。”

    我本来想替华更纱取一个“妖婆”的绰号,但话到嘴边,却觉得她不够妖,所以心念一转,改叫鬼婆。

    华更纱扬了扬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我开始交代。

    我把与冷翎兰自幼至今的往事说出,本来我还想有所保留,但华更纱的心思细密出我意料,竟然能从我说部分,推测出我尚有所隐瞒,要我把话完整说出,否则就立刻翻脸动手。

    这么一来,我就只能把时空异变,让我曾经回到过去,接触到水都十虎,牵涉冷翎兰幼时的绑架事件,还有我和月樱之间的情事,全都说出来,尽管我很努力修饰让整件事听起来像黄色,但讲到最后,华更纱表情怪异,好像在听什么变态的色情故事。

    “嘿,你这表情也太难看了吧?好像在说我是变态一样。”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说你是变态,你不觉得那是一种赞美吗?”

    “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

    抱怨归抱怨,我不得不佩服华更纱的头脑,她听完我的解释后,提出了一个问题,正是我这几年来百思不解的谜题。

    “冷翎兰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因为皇后与令尊青梅竹马,后来两个人暗中偷情,所以生下了冷翎兰、冷星玫两个人,对吗?”

    “是啊,当初月樱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真的相信吗?”

    “问得好,我确实是很怀疑。”

    从月樱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难以置信,问题不在于冷翎兰与我的血缘,而是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理由。

    爷爷兰特·百里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出入宫廷,很多时候也带着变态老爸一起,所以变态老爸与冷弃基从儿时便已熟识,还有一些什么公主、千金小姐的,要算是变态老爸的青梅竹马,那也说得上是。

    然而,从小认识归认识,有没有那个情分却是大问题。冷翎兰与我也是青梅竹马,现在还不是一见面就拔刀砍?

    变态老爸生性古怪,又冷又不近人情,要说有女人曾迷惹上他,这种事情想想实在不可思议,更别说他会反过来迷上什么女人了。

    冷翎兰诞生的时候,变态老爸早已是成年人,以他那时的心性,对男女之事恐怕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幼时就已无情,哪可能成年之后搞什么旧情复燃,这太不合理了。

    不合理的事,背后都该有个解释,或者说……真相!

    “其实我也怀疑过,冷翎兰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可是月樱没理由对我说谎,这件毕情应该是真的。”

    我皱眉说道,华更纱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想太多,冷翎兰确实是你亲妹妹没错。”

    “真的?何以证明?我们又没做过检查。”

    “你们没有,我有,检查工作我已经替你们做过了。”

    华更纱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开口追问,这才听她表明,她在与敌人动手的时候,若是情况许可,往往会找机会取得敌人的血液或毛发,以后用途多多。

    冷翎兰追杀矮人使团的一路上,华更纱易容改扮,与冷翎兰暗中交手数次,虽然战斗未分胜负,但却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机会,取得冷翎兰的头发与血液。

    相形之下,要取得我的血液样本,那就更容易不过,华更纱与我在一时间太多,要取得我的血液样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个手贱到无聊的女人,那天听我当众公布与冷翎兰的关系后,就做了鉴定测试,确认我与冷翎兰的关系。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算了,我就感谢你一下好了,毕竟这个怀疑我也想很久了,谢谢你帮我解答了困惑。”

    我摇头叹气,困扰多时的疑虑有了答案,那另一个问题就更让我不解。

    冷翎兰应该比我早知道这个秘密,也是她把这件事告诉月樱和星玫的,但她自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月樱和星玫对我都很好,星玫就算知道我们的血缘关系,也没有恨我对她所做的事,那冷翎兰为什么恨我恨成这样?这一点连月樱都没有解释过……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想了十几年。我不是个受女人喜欢的男人,回顾生平所做的事,被女人讨厌是很正常的,但冷翎兰对我的憎恨超越了“讨厌”甚至恨得有些没道理,或许有什么理由是我所不知道的,让我非常疑惑,想不出来。

    “唔,你和你妹妹闹成这样子,就没有想要解释一下,改善彼此的关系?”

    “怎么解释?每次她看到我都拔刀砍,我武功又没她高,哪有机会解释?光躲刀都来不及了。”

    我哂道:“况且也没这个必要,反正她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干她,既然不能上,我管她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等等……为什么……是妹妹就不能上?”

    “啊……这需要问吗?那是妹妹耶,我上了她就是搞乱伦,天地不容,会被千夫所指的,这种事情我哪能做啊!”

    “哦,是这样啊……”

    嘴巴上好像明白了,但华更纱仍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但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什么规则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没人性、没天良的事情都照干不误,就算你不上自己的姐妹,难道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想百世流芳,死后上天堂吗?”

    “确实没想过死后还能上天堂,但……百无禁忌,这个只能说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凝视华更纱,奇道:“你问我的话也怪,我上亲妹妹会让你很期待吗?你该不会被自己老爸或兄弟强奸过吧?”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问这句话都已经算是侮辱,但华更纱丝毫不以为意,淡淡道:“我没兄弟,至于我父亲……相信他没这个本事与机会,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和我母亲一起被仇家宰掉,整个华氏一族一夜间覆亡。”

    灭门血恨被华更纱这样冷淡说出,我就算想同情她都做不到,她语气中根本听不出什么悲伤的感觉,就好像在说什么别人家的事。

    “仇家……你有报仇吗?”

    以华更纱下手之辣,就算是无辜的路人都被她整得那么惨,要是对上仇家,那还得了?照常理推测,恐怕仇家的满门良贱都要给杀得精光,多半还会把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地狱般的痛苦中折磨几年,这才把人弄死。

    但我想不到的是,华更纱听了我的问题,就只淡淡答了一句,“没有。”

    “没有?仇家这么厉害?”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还摸不准华更纱的修为深浅,从感觉上来推测,她并不像心剑神尼、白拉登那样有着最强者的气派,但她既能与冷翎兰连斗几次,这样已经算得高手,再加上她精擅黑魔法,又长于毒物、暗器,多才多艺,若说这样都还没法报功,那仇家的厉害程度简直无法想像。

    不过,我的这个推测很快就被华更纱自己给推翻了。

    “没有,我从师父那边毕业之后,报仇就只是一件小事,但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既然力不如人,被人干掉就没什么好怨的,有什么需要报仇的?我不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华更纱冷笑道:“这些都是闲话,还是回归正题吧。你的打算如何?就这么每次见她的面,都要躲她的刀吗?总是当过街老鼠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个嘛,是不好受,但也没办法啊。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冷翎兰的武功、刀法都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正面对战,我不是她对手,如果要靠什么计谋、药物、神器去战斗,就算能嬴也要重伤,很不划算啊。”

    “……你还漏了一点没说。就算能赢,也不可能不伤到她,你不想让她受重伤,所以才总是避战,看到她就逃,没错吧?对妹妹这么温柔退让,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

    在华更纱面前,我就算否认也没用,索性就闷不吭声,由她来说话了。

    “但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与她一战,胜算百分百,不但能轻易取胜,而且不会伤害到她,还能让你有余裕把话问清楚,这样如何?”

    “干!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你以为是在做梦啊?”

    “说对了,就是让你们做梦。”

    “呃?”

    我一下子没有听清楚,直到华更纱解释,这才明白她有一种奇术,能在几个条件齐备的情形下,暂时抽出人们的灵魂,让灵魂处于梦境。

    这种奇术维持的时间甚短,但却有几个奇特的重点。第一,梦境之中的时间流速,与正常世界不同,浑沌模糊,如果把握得好,时间一下子长、一下子短,几分钟的幻梦可以像个把钟头;第二,梦境发生的背景、情形,可以被影响与操控,只要操作得好,一个九流角色都可能强过五大最强者。

    我道:“这方法确实不错,不过老实说,我知道什么东西都有风险,这奇术这么好用,总不会无风无险,你先告诉我,这东西的危险在哪里?”

    “我制造出来的幻梦,可以让你伴与她一战,胜算百分百,不但能轻易取胜,而且不会伤害到她,还能让你有余裕把话问清楚……这些是绝对做得到的,最大的问题所在,就是你会有危险。”

    “……该不会……你是要告诉我,如果被她发现这个梦境的真相,强势反击,就会伤到我吧?”

    “你很聪明,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如果不做,反而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哦?是什么?”

    我问了一声,却忽然发现一把小刀横架在我脖子上,持刀的华更纱笑得极残忍,假明显我若是拒绝,这一刀就会割下去,果然是危险之至。

    “知道了,能这样解决也是不错,你帮忙施法吧。还有……把刀先拿开,车顶很颠,你不小心手抖一下,等会儿就不用特别动手来抽魂魄了。”

    无视我的苦笑,华更纱应了一声,我大概把握得到她的心态,像这种专业的技术人员,一旦打算使用些什么技术,手痒起来,根本不会管当事人意愿的,之所以特别跑到车顶来说话,大概也是不想受到别人干扰。

    紧跟着,华更纱开始施法,先是取出一个香炉,点起香烟袅袅,跟着洒水为镜。水面上映出影像,赫然正是冷翎兰。

    冷翎兰坐在一头狮鹫之上,巨刀霸海斜挂背上,神情冷漠肃然,隐含杀气,一看就知道是正在进行军事任务;她身后还跟着几名女骑兵,同样是策骑狮鹫,高速飞行,一如我先前的预料。

    单看这样的画面,我肯定她们在追踪我们,速度还比我们快,只怕不久之后便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大是问题,但华更纱口中念念有词,伸指一点,香炉中忽然血腥味大作,燃放出的轻烟颜色由灰转红。

    “这是……”

    “是你与她的血,要是没有这最关键的东西,绝没可能随便抽人魂魄的,这种事情太夸张了。”

    “是吗?我倒觉得你随便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还有随手把人劈两半,这类的事情才真算是夸张。”

    “你如果想试试变成两半的滋味,现在就是好时间,不用等到做梦。”

    华更纱这样说着,但她也无意在这种时候当真动手,毕竟眼前大事为重,所以她话说完,手指连弹三下,香炉中的温度陡升,一下子释放出大量红烟来,到最后更燃烧成红色血焰。

    与此同时,水镜中的冷翎兰身躯一震,双目闭上,竟然在狮鹫背上睡着了。

    我见状大喜,冷翎兰只要这样一睡,追击队伍定受影响,一时间不可能再追上我们了,不过开心的话还来不及说,华更纱反手一指,点在我眉心,我立即丧失意识,昏睡过去。

    所谓的“昏睡”是一个比较奇特的感觉,闭眼,马上就回复清醒,好像被传送到一个奇特的黑暗世界,我可以清楚地听与看,只不过什么也看不清楚、听不仴楚,因为这个世界里什么也不存在。

    我还记得华更纱之前说的话,只要我意志力够强,便能够主动操控梦境,现在这梦境中只有我一人,正是造梦的最好时机,问题只在于……我要把这个梦调整成什么使子。

    有了,华更纱刚才特别使用水镜,让我看到冷翎兰那边的状况,就是为了这个吧!

    心念一动,我开始全神贯注,梦境里也一下子变得光亮,黑暗中出现了景物,正个看来就与冷翎兰驾狮鹫所经过的地方一样,是一片阳光下的树林。

    我才把这座树林制造出来,阳光也在顶上盛放,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半空中摔落下来,看情形好像会直接摔在地上的,却在半空一下翻身,连续几个觔斗,把下坠力量卸去大半,稳稳地降落在一处树梢上。

    冷翎兰的身手如我预期中一样好,安然降落之后,她立即抬头,想找寻半空中狮鹫骑队,召唤狮鹫下来,同时也不解自己为何会突然失神摔落。

    如果让她研究出答案,那我就要糟糕了,所以在她面露疑惑表情,只看见晴空中的蓝天白云,没看到半头狮鹫时,我便抢先出声叫人。

    “嘿,看到哥哥也不晓得打招呼吗?真是没有礼貌。”

    听到我的声音,冷翎兰瞬问表情一变,原本冰冷的眼神,在回头望见我的瞬间变得炽热如火……可以把人活活烧死的那种。

    我为了不让冷翎兰察觉,把放在背后的右手高举,让她看到我右手抓着的一个狮鹫脑袋,这当然只是幻影所化,但我尽力幻化得逼真,硕大的狮鹫脑袋还在往下滴血,怒目、利牙,看起来栩栩如生。

    “百里湛蓝!”

    冷翎兰恨声喊出我的名字,这种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叫法,近期内恐怕变成了专利,而我也该觉得荣幸,因为我这个素以冷静闻名的妹妹,在看到我之后,立刑放弃思索,第一时间拔刀、飞身而起一刀就往我头上斩下。

    “狗贼!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这种卑鄙手段就只有你会用!”

    虽然懒得辩白,但我实在是很想抗议。

    据我所知,冷翎兰由于作风霸道强横,得罪了很多人,仇家一点也不比我少,外出时候遭遇伏击、偷袭,那根本是一天几次的家常便饭,丝毫不足为奇。

    这样的情形下,她居然说什么只有我会用这种卑鄙手段,一遇袭就说是我搞的鬼,这根本是刻意中伤,平常时候我自己也忙得要死,哪有时间专门跑去暗算她?被她当成头号仇敌简直是无妄之灾,看来这趟还真是来对了,我有绝对必要把事情弄个清楚。

    力劈山岳的霸海一刀,当头斩下,气势委实惊人,刀刃未至,锋锐刀气已封锁我周围半尺,无论我往哪方面闪躲,只要一动,这些刀气就会被牵引而来,将我碎尸万段。

    这一刀确实是很厉害,但是在虚幻的环境中,再厉害的刀也没有意义,我一眼看破此刀虚实,不避不闪,就以自己的身体硬接这最强一刀。

    刀风扑面,我长笑一声,昂首面对冷翎兰,看似无坚不摧的一刀,却在砍到我面前一尺的时候,像是碰到了什么隐形防壁,硬生生被截停下来,还发出一声清脆高亢的金铁相鸣。

    异变突生,冷翎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催劲发力,二度再攻,却仍是难以突入分毫,半空中还隐约出现淡金色光芒,将我周围一尺笼罩在内,这种奇异特征属于慈航静殿武学,身为慈航弟子的冷翎兰绝不会陌生。

    “金钟罩第九关功力?你怎么可能会有……”

    “嘿,妹子,别太看不起哥哥啊,我和你师父心禅大师交情不错,他私下送了我不少东西,区区金钟罩何足道哉?我随便练练就上第九关了,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

    “……不可能……第九关功力,像你这种人。”

    “由不得你不信了,这种事情很讲天份的,如果不是金钟罩,那你的刀为什么砍不下来?难道是有鬼吗?嘿嘿,说过金钟罩不算什么了,让你见识点好东西吧。”

    我冷笑一声,举起双臂,双掌虚捧环抱,一道柔和的白光自掌缝中绽放,看似平和,却自有一股王道威势,将冷翎兰刀上的劲道全数化消,反过来逼得刀尖猛烈摇晃,紧跟着,一个“卍”字符号自我掌缝中浮现,所有白光凝聚于卍字之中,光华灿烂,耀眼夺目,正是猛招催发先兆。

    如来神掌·佛光初现!

    芯航静殿掌门神功,也是当今佛门的最顶级绝学,在我手中使出,剎那间的威势,惊绝百里,风云变色,一掌推出,地陷三尺,沙爆九霄,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在耀眼白光中轰发出去,冷翎兰首当其冲,手持巨刀的她变成了断线风筝,被这股巨力轰得滚跌出去。

    这一下掌力设定得太强,是我参照心剑神尼、万兽尊者动手时的威力而发,如果换算成实际力量,就是用第八级顶峰力量推动,冷翎兰要是真的挨着这一掌,后果是必死无疑,可能当场就成了一团碎肉,所以掌劲一吐,立刻往旁卸散,轰然巨响声中,整片树林同受波及,瞬间被毁去大半。

    “哈~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声音远远地传出去,整个空间同受震荡,连地面都扬起尘沙。

    这当然不是我的应有力量,但我这个人虽然修为有限,却有幸经常见识到绝顶高手的对战,那些绝世高手运用力量时会造成什么影响,我早就看熟了,现在依样画葫芦,制造应有的声光效果,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轻易就把冷翎兰给唬住。

    难得当一次高手,确实是很有成就感;甚至说得上是快感,最可惜的一点就是自已不但要设想如何发招,就连发招后的一切声光效果都要负责搞定,这种味道实在很怪异,搞到不太像是高手战斗,反而像是导演在拍戏。

    算了,别想那么多,先把把眼前的事情搞定才是道理,刚才那两下先声夺人,冷翎兰已经信了八成,还要再追加一下,让她深信不疑……

    我一转头,在烟尘中搜寻到冷翎兰的位置,定睛一看,发现她拄刀跪地,嘴角溢血,满面尘沙,十足一副狼狈模样;向来坚定的眼神,这时充满惊疑与不信,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

    太过逼真的梦,会影响现实,我费尽一切努力,营造出这个与现实一般无异的梦境,冷翎兰无从分辨,以为自己身在现实,所受到的冲击与伤害便直接影响肉体。金钟罩的反震、如来神掌的一击,已经将她震伤,令她单膝跪地,必须要拄刀撑住,才能维持住不倒,而嘴角的溢血,更显示她腑脏已伤。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你这句话刚才说过了,而我也已经告诉过你,有些事情是很讲究天份的,我是你宿命中的克星,败给我是你的宿命,不用觉得奇怪啊。”

    用悠闲的语调说这些话,这其实是我一着很毒辣的心理战,灌输给失败者“宿命”、“命运”之类的思想,当这些思想深入脑中,见了面不用开打就先输掉一半,甚至连反抗、敌对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我本身并不擅长心灵控制一类的魔法,要不然只要找到一个心灵破绽,顺势强攻猛打,瞬间就能把对方控制。

    现在只好以勤补拙,把一件事反覆做上多次,看看能不能在冷翎兰的心灵防壁上打出洞来。这个方法看似不切实际,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实效,别的不说,至少羽虹就是被这样摆平的。

    听了我的话,冷翎兰脸色一变,怒斥道:“胡说!将你亲手斩下,这才是我的宿命。”

    反应激烈,让我有些意外,假如冷翎兰只是冰冷地一笑,简单俐落地放出狠话,那刚才对她的言语打压基本上就无效,可是她反应如此激烈,超过我预期,看来是有机可趁。

    “哈哈哈,斩下我?放马过来,就给你斩斩看,我站在这里不动,看看你怎么把我斩下,”

    我放声大笑,对泠翎兰招了招手,要她过来斩我。这个挑衅果然生效,冷翎兰激起战意,拔起霸海,怒吼着往我冲来,巨刀扬起,毫无花巧地一当头劈下,刀势到了半途,隐约出现风雷之声,威力惊人。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光之神宫的灭魔杀着,吸纳空间之中至阳至刚元气,瞬间爆发,威力无俦,从五百年前便驰名至今,诛邪无数。这霹雳绝学虽强,修练却不易,没有极大毅力与苦修便绝难成功,冷翎兰在这年纪便将此上乘绝学完成,说出去是非常惊人的事。

    心禅大师真是不够意思,明知道冷翎兰见我面就拔刀,居然还让她修练这么麻烦的武技,练成了也不警告我一声,幸好我今天是在这种情形下碰着,否则早给劈成碎尸了。

    冷翎兰应该是把这当成压箱底的秘密吧?不是碰到真正的强敌,她不会用出来的,刚才她被金钟罩给挡住,现在是想用六阳霹雳破坏金钟罩?有意恩,给你点新花样玩玩。

    我刚才说过会不避不闪,现在索性连护身气劲也不运,任由冷翎兰这霹雳一刀当头斩下。

    阳霹雳确实是惊世绝学,运用得当,有正面砍破金钟罩的实力,但冷翎兰闭门练功,没机会见识到世上绝顶高手的战斗,纵然看了事后的影像纪录,也感受不到那些只有在现场才能体会的东西,所以,她在战斗上欠缺了一点见识……

    轰隆!

    巨响声中,六阳霹雳的劲道集中爆发,把地上劈出一个大凹坑,但却没有能够伤我分毫,在刀劲爆发的瞬间,我双脚不动,仅凭身体的闪电摆动,间不容发地避开刀一气,让那爆炸性的刀罡贴耳擦过,还顺势反手一挡,碰在刀身旁侧,把刀劲卸开。

    肉眼所不能捕捉的闪电极速,是做到这一点的主要理由。以速度为强项的第八级高手,绝对可以这样接下冷翎兰的刀招,再强的攻击,如果无法命中敌人,那也是没意义的。

    一击之后,地上被劈出大凹坑,但我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还能好整以暇地一向冷翎兰,对她微笑。

    “没、没可能……”

    “都已经说到第三次了,还有什么没可能吗?有句话叫做存在即合理,如果真是那么没可能,那你的刀为什么斩空了?”

    换作是羽虹,这一下大概就战意崩溃,人也会跪下去,但冷翎兰听了这番话,却像是火上添油,蓦地激发出更强的斗志与战意,霸海刀光激闪,发动新一轮攻击。

    我与冷翎兰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在这超近距离挥刀,要闪躲实在不容易,更何况霸海虽然沉重,但冷翎兰运用时别出心裁,鼓劲迫发刀气,一秒内近百道刀气破空横斩,去势涵盖四面八方,几乎是无隙可寻,想要单纯靠速度来闪躲,是绝世高手,那就是做梦……冷翎兰真是倒楣,两样都碰上,我是她噩梦中的绝顶高手!

    “赫赫”我长笑出声,在电光石火间从容闪过冷翎兰的每一刀……还顺势出指点去,按在刀脊上,命中那一刀的破绽,将她每一刀都破去,短短十秒一过,我破了冷翎兰千余记刀招,真正说得上将她大败亏输。

    所有刀招都被敌人破去,败得如此凄惨,恐怕就连被破处都没有这么大的打击。

    在那十秒之间,冷翎兰的表情迅速起了变化,而这份心情直接反映在刀招上,便令她山后头出刀越来越快,却也越来越乱。

    我心中估计,冷翎兰劈出最后一刀时,是强弩之末,我可以趁这机会将霸海打飞,让她兵器脱手,但这估算却出现差误,还是很要命的那一种,冷翎兰千刀不中,最后一下居然改变刀向,由直劈变成横斩,一下对准我腰间斩来,还迫发刀气,这么来,我就算速度再快都不可能躲得开。

    “这么狠?去你妈的!”

    怒骂一声,我鼓动内劲,全力反击,两臂同时推出,一刚一柔、一冷一热,以两种极端属性发动,迎向冷翎兰的一刀。

    上天下地至尊功·地霸气诀。

    火热的阳刚气劲正面迎向霸海,以硬碰硬的结果,不但横斩一刀被破,握刀的手承受不住巨力,虎口爆血,霸海脱手飞出,在半空中震碎成三截,落地成了废铁;冰冷的阴柔气劲,则是在破招之后长驱直入,瞬间封住冷翎兰的七处要穴,还将她原姿势不动地推送出十尺之外。

    这一下的效果,是模拟李华梅第八级力量的施为,冷翎兰的惨败是必然,而在力量、速度、技巧三方面的压倒性溃败后,纵使斗志再坚强,冷翎兰的理性也不得不承托失败。

    “……你……你这卑鄙小人……”

    “哦,不错,除了不可能与没可能之外,终于听到了新词,挺让我高兴的啊!”

    “你不是说自己站在那里不动的吗?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冷翎兰嘴角溢血,英武刚毅的美丽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乍看之下,这表情说得上是正气凛然,令人心折,可是听听她嚷出来的话,我实在是觉得啼笑皆非。

    “真要骂也是没错啦,我两脚移动了,但我既不是黑龙王,也不是心剑神尼,只是一个不久前还被你劈得满街逃跑的丧家犬,现在你把我让招当成是天经地义,那是已经承认不如我,知道我注定是你的克星了吗?”

    我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直截了当承认,没错,我是说话不算了!那又怎样?我从小时候就常常说了不算的,谁教你蠢到连这都信!”

    听到我这么说,冷翎兰脸现怒容,虽然不吭一声,可是紧咬的牙齿却误把嘴角撕裂,一滴鲜红赤血流下,更显出心中的愤恨。

    “怎么了?输给我一次就气成这样?虽然我是动了脚,但我还是以实力败你,这点你总不会赖吧?”

    我得意地大笑,冷翎兰打又打不过我,说也无话可说,被逼到最后,冒出了夷所思的话语。

    “你……你这个无赖,从小你就是这样,说的话没有一句算数,寡信轻诺,最无耻的就是你了!”

    这句话听似有理,其实非常没头没脑,我和冷翎兰小时候的交往,算起来也只有月樱未出嫁之前的那一段,后来我把前事尽数忘记,与这位二公主身分有别,连见面的次数都算得出来,更别说与她许过什么承诸了。

    如果是月樱出嫁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那就很好笑了,一个是小男孩、一个是小女孩,两个孩子之间的童言童语,说的时候是很认真,但根本就搞不清楚现实状况,就算说了什么难以实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总不成我说要摘月亮给她,她就真的怪我没摘下来吧?

    “呃……我说话很多时候确实也是有问题,这个我不否认,但你可不可以提示一下,到底是哪一句让你不满意,记恨到现在?”

    我尽量很和气地问话,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太凶神恶煞,但这份苦心却没有收到回报,冷翎兰怒瞪了我一眼,一口唾沫就吐在我脸上。

    这真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奇耻大辱,愤怒之余更吓了一大跳,这口唾沫可不是开玩笑,以冷翎兰的武功,若是含劲射出,别说是把人眼睛打瞎,甚至可以把脸轰得稀烂,幸亏她没有这念头,否则我可能吃上大亏。

    想到这里,我怒从心起,真想一个耳光挥下去,让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吃点苦头。但手掌扬起,冷翎兰丝毫无惧,一双眼睛直视过来,目光澄澈,我这一巴掌竟是落不下去。

    沉默半晌,我把手放下,抹去脸上的唾沫,摇头道:“你打也打了,口水也吐了,说起来什么便宜都是你占了,你说要杀我,我也没话可说,但什么事情有硬干的,没有硬冤枉人的,就算要再砍再杀,起码给我一个能信服的理由吧?”

    出乎意料,这番话居然起了作用,冷翎兰愤怒的目光慢慢软化,转过头去,不愿看我,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你欺骗了姐姐!”

    “呃?”

    “当时你明明在我面前发誓,无论如何,你都会去金雀花联邦救姐姐回来的,你跟我约好,跟姐姐也约好,不管有多难,你一定会把姐姐接回来的……这件事……你没有做到……那时候,我们明明是那么相信你……”

    冷翎兰一字一字地说着,听得出她的认真、遗憾,还有满腔的怨愤,我将这些话义听在耳里,最初有点茫然不解,但很快就化为晴天霹雳的震惊。

    之前我想过很多次,猜测冷翎兰对我的恶感从何而来,基本上我的所作所为,本就得不到女性尊重与好感,在阿里布达任军职时,与一些下级贵族胡作非为,强暴民女、嫖妓不给钱、推倒过街的老太婆,还把老太婆牵着的小女孩拖到暗巷去,大家轮流上……

    这些事情虽然不能说常常发生,但也绝对不是偶尔才有一次,算起来没遭天谴已经不错,冷翎兰把我这些行径看在眼里,对我这个糟蹋女性的男人自是深恶痛绝,会恨我恨到咬牙切齿,丝毫不奇怪……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但我怎么样也没想到,当我实际问起冷翎兰憎恨我的理由,她给出的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你说我是个说话从不算话的无耻之徒,就是因为我没有把月樱姐姐接回来?”

    “不错,难道你有实现自己的承诺吗?你这个小人。”

    冷翎兰的语气非常认真,我听在耳里,一方面觉得啼笑皆非,一方面却想大叫救命啊。

    首先,当年对月樱许下的承诺,我绝对认真,也付诸实现了,至于后来在第三新东京都市出了问题,被变态老爸封印记忆,这个不是我事先能料到的,而我记忆被封印后,把一切都忘记,没有能够遵守对月樱的承诺,更把对冷翎兰说过的话也忘光。

    冷翎兰不知真相,见我久久没动作,又完全变成一个轻浮、败德的浪荡子,以为我背弃承诺,从此深恨于我,把我当成人渣一样看。

    这里头的情由直到现在才明日,想起来是觉得活该,这笔帐不认也不行,但如果真要认,我觉得很无辜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失去记忆的,若说我有错,难道变态老爸不用负责任的吗?

    “这……这个……当年我是做得不好,但月樱姐姐也没怪我啊,现在我们两个还是在一起了,虽然她没有回阿里布达,但那理由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总不能都算在我头上吧?”

    “哼!花言巧语,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点,不晓得你用了什么诡计,让姐姐这么相信你,还原谅你的背信弃义。像你这样的无耻小人,根本没资格与姐姐在一起。就算死上一百次,也难以赎你的罪孽!”

    平时冷翎兰看到我,除了拔刀砍人,再不然就是极度冷漠与蔑视,话部不屑与我说,没想到现在一发泄起来,居然骂得无比顺口,一句接着一句出来,还真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说冷二公主,你也讲点道理,我和月樱相爱,你根本是局外人,我们两个幸福就好了,关你屁事啊!还有,我让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当年的承诺我没守住,是我不对,但我那时才几岁啊?”

    我怒道:“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小鬼,武功不成,魔法也不会,要杀去金雀花联邦接人,你说怎么接?难道杀过去帮大总统口交,吹到他满意,自动把老婆送我当礼物带回吗?这种事你认真计较上十几年,神经病啊!你的心智状况也是小孩子吗?”

    “遵守承诺这种事,是一个人的根本,不是你想遵守就遵守,想抛开就抛开的。你没做到你承诺的事,我这辈子都看不起你,你们百里家族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唉呀?说得那么难听,难道你自己不是百里家的人?虽然大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不过好歹也是兄弟姐妹,变态老爸与你娘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闲着没事就打个友谊炮叙叙旧,有了你和星玫,算起来你们都是爱情的结晶,是爱的产物,不应该心怀仇恨,有事没事都在追我砍。”

    这些话一半以上是没话找话的胡扯,但很奇怪的一点是,听到我提起变态老爸的名字,一直表现得毫无畏惧的冷翎兰,突然露出惊恐之情,彷佛遇到了克星,这事让找啧啧称奇,心觉有异。

    “怎么了?你对源堂的反应很特别喔,虽然你是庶出的私生女,没得到多少父爱,但我也一样没有啊,其实这是好事耶,那家伙心理变态的,如果常常得到他的父爱,你一定会发疯的。”

    我道:“我听月樱姐姐说过,她出嫁时特别求变态老爸保护你和星玫,有一次那个……哼,那个老头想要对你下手,差一点要得手的时候,是变态老爸及时赶到,扁了那个老头,救了你出来,让那个老头从此不敢再碰你,要不然……你早就不是处女了,这样说起来,你还该对他说声谢谢的。”

    在金雀花联邦听月樱说到此事时,我还非常讶异,觉得变态老爸行事难得如此英雄,不过他也很有可能是躲着看了半天,才在紧要关头现身救人的。

    “胡说!事情才不是这个样,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候的事,一派胡言……”

    冷翎兰忽然大叫起来,完全失控的神情,证明我的猜测没错,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

    我想要把这些谜团弄个清楚,可是冷翎兰的表情却陡然一变,好像忽然之问发现一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由原本的惊惶状态迅速镇定下来,眼中神光一闪,回复了理智。

    不仅如此,冷翎兰的目光望向四周,锐利有如鹰隼,彷佛在寻找着某些东西,这种眼神让我心里发毛,连忙出言想要扰乱她的心神,但已有定见的冷翎兰却不为所动。

    “狮鹫的头……不见了,天上的云……地上的裂痕……”

    冷翎兰喃喃自语,突然全身一震:“原来如此,这是心灵控制的幻境……”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故做不知,但心里却晓得不妙,而且感觉到自己正迅速失去对这梦境空间的控制力,冷翎兰艺出慈航静殿,长年进行禅定修为,精神力远胜于我,她一察觉真相,我就无法与她正面对抗。

    刚刚这么想,冷翎兰一声长啸,犹如神龙破空,在长啸声中,冷翎兰神完气足,一下站立起来,已经断裂四散的霸海巨刀赫然重新出现在她手上,而她望向我的眼神……像猎人看见猎物……还是很肥的那种,眼中闪闪发光到像是快烧起来。

    “用这种三流的手段,你以为能骗我多久?下三滥的手段,现在该是你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嘿……嘿嘿……我说妹妹啊,有、有话慢慢说……”

    我干笑几声,声音沙哑难听,连自己都听得出自己的心虚。冷翎兰手提霸海,步步进逼,整个梦境空间像是被她完全掌控,对我形成极大的压迫感,我除了一步步往后退,就没有别的办法。

    跟着,霸海高举,巨刀有如晴空中的一道惊雷霹雳,轰然砍下。

    “贱贼!你去死吧!”

    “哇啊啊啊……我……我头在否?我的头还在不在?脑袋有没有被砍成两半?”

    惊惶失措的叫喊,换来脑门上挨了重重一击,手劲奇重,我差点以为自己脑袋要凹陷进胸膛,但这样子也有好处,至少我脑袋还在不在的这个问题,就有答案了。

    “你要杀我啊?下手敲那么重,头被你敲掉怎么办?”

    “你在做恶梦,要把你弄醒,手劲当然要重一点,你能醒过来算是不错了,要是我这一下手劲不重,你醒不过来,那就不只是脑袋不见,整个人都要变两半了……你这个妹妹,下手的方式倒是与我挺像……”

    “是啊,所以她与鬼婆你一样讨人厌……”

    我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把混乱的思绪平复,望向华更纱。她知道冷翎兰的下手方式,显然在我做梦的时候,她有办法从外窥视,把整个梦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用再向她解释什么了,倒也省事。

    “我那个妹妹怎么了?我这边清醒过来,她总不会还在做梦吧?”

    “那倒是没有,她也已经清醒,只不过……有一点点小状况。”

    华更纱把手一摆,洒在车顶的水滩再现光明,水镜重开,显现出影像,我又看到冷翎兰了。

    梦境中的她,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我使用的猛招也刻意避开了她,就算在现实中清醒,伤势也有限,我并没想过会看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她,然而,她虽未遭到重创,却着实狼狈,因为她最后劈向我的那一刀,在现实中也同样劈了出去,但正前方没有人,这一刀却将她所骑乘的狮鹫砍落脑袋。

    狮鹫断首,倒楣的冷翎兰便跟着那断头尸体一起从空中落下,以她的武功,这一摔是要不了命,靠着霸海重劈地面,抵销大半摔坠力道,算是安全降落,可是在一众手下面前搞出这些,也算是非常狼狈了。

    “奇怪,你看到你妹妹没事,好像还满开心的?”

    华更纱的这种问话,我已经非常习惯,大概又是想说什么以我这样的坏人形象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看起来不够坏、不够邪恶。对于这种人,我已经懒得解释,随口道:“没什么,随便表个情而已,没有特别意义,你要是看了不满意,我也可以咬牙切齿给你看,反正现在你最大,想看我什么表情随便点就是,别太在意。”

    “嘿……你妹妹说的事情很有意思,从这些情形看来,你父亲对她的影响很大,甚至可能还大过对你的影响。下次再碰面,可以再向你妹妹问个清楚,不过有些谜题。是只有你父亲才能回答的,哈哈,你们这一家人真是难得,要找个比你变态的人容易,但要找个比你们家更变态的家庭,那真是世上罕有。”

    华更纱笑得欢愉,但她所指出的问题也没错,冷翎兰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听起来与变态老爸关系甚深,如果不找他问问,恐怕难有真相。

    然而,要再次与冷翎兰这样谈话,那可是千难万难,她有了戒心,故技难以重施,不会轻易上当,再见面的时候,只会回到大家拔刀对砍的局面,不可能再有这种就话的机会。

    至于变态老爸……要从他口中问话的可能性,远比从冷翎兰那边问什么更低,不管是力敌或智取,变态老爸都是占尽上风,我想不出任何可能从他那里套出话来……除非是他自己想说。

    “现在最大的收获是,成功干扰了你妹妹的追击行动,等她再追上我们,估计已经是抵达边境的时候了,那时……”

    华更纱的冷笑突然变得很诡异,那个意思我也心里有数,冷翎兰到时候追赶上来,一战难免,这次不能再用梦境取巧,势必是一场激战,要怎么过这关就很费思。

    不过,手上的筹码不少,硬碰硬我虽是极力想避免,但真的发生了,也未必会落在下风,就是要看到时候拿什么筹码来周旋了。

    “对了,我们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你最好下去看看,焚情膏的分量你调得过重,抹上去太长时间不处理,肉体上的刺激会伤害精神,就算弄到精神崩溃都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调的份量过重?”

    “我可不像你这种业余货色,我是专业人士,那种事情只要闻一次就晓得了,怎么?难道你非要把东西涂抹在人身上,才能确定药量是太多还是太少?”

    华更纱道:“还有,刚才那些刺客袭击我们,人来得诡异,我想你心里应该有点数了,当心一点,我们很快又会见到这批人的。”

    正如这个无良鬼婆昕言,我确实是心里有数,但现在也不用多说什么,就与华更纱一起下了车顶。我要去看看焚情膏的施用效果,那个场面绝对是女性不宜,但如果女性自己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那是汗味、唾液、女性淫蜜所综合组成的气息,我已是非常熟悉了。

    半裸的羽霓、赤裸的夏绿蒂,两具雪白的胴体,彷佛在玩女性摔角一样,交织迭在一起,看到我们进来,羽霓还能直起腰杆,向我点了点头,夏绿蒂却像是什么也听兄、看不到,只是雪嫩香躯不住痉挛,大口喘着气。

    “哦,进度如何呢?”

    把女记者的两腿分开,仔细观察。

    在我离开的时间里,羽霓把夏绿蒂的肉体当做寻欢工具,雪白的屁股已被摸得发红,花谷也正被羽霓的手指完全撑开,肉瓣边缘被揉得红肿,蜜肉间淌满清亮的淫液。

    淡青色的焚情膏,已经完全被淫蜜冲开、化去,融入血肉之中,让年轻的女记者此时情动十分,淫蜜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源源而出,殷红的肉穴彷佛一张滑嫩的小嘴,不住张合,吐出一股股湿润的液体。

    耻毛被淫蜜浸透,一缕缕整齐地贴在花谷上,柔顺之极。湿淋淋的阴户被手指搅弄得不住变形,雪肤蜜肉,红白分明,在灯光下显得越发娇艳;玉体泛起一层艳红,下体一鼓一收,挤出大量温热的液体,连大腿内恻也一片湿滑。

    我凑近一看,羽霓也顺势手指动作加大,只听见夏绿蒂一阵阵尖锐叫声,高亢入云,而肉穴就像无法控制般蠕动不休;随着手指的抚弄,那些炽热的嫩肉不住战栗传来阵阵难耐的饥渴。

    “效果很不错啊,焚情膏已经全部被血肉吸收了……”

    我确认完状况,摸了一下夏绿蒂的大腿,发现体温高得异常,再看夏绿蒂的表倩,发现她在连续的高潮下,已经两眼翻白,意识不清,嘴里说着不成句的呓语,这情形相当危险,必须要进行处理。

    华更纱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喂,你的灵药还真灵啊!不过要是搞到实验体发疯,你的药还有什么用吗?”

    “你别管那么多,我自己也知道,这些问题我会处理的。”

    “唷,用药用到对实验体伤害这么大,太没人性了吧?”

    “别妨管我,再啰唆小心我在你饮食里头也下焚情膏。”

    我才要进行动作,“嗤”、“嗤”两声轻响,两根细针飞射而来,分别插入夏绿蒂的头顶,针一没入,急促的喘息声就停顿,夏绿蒂两眼闭上,竟然已经陷入熟睡之中。

    焚情膏的效力极强,其实我还没有完全创造成功,基本上这药膏是一种失控的作品,药力被血肉吸收后,犹如脱缰野马,想停也停不下来,这次使用本就带有试验的意思,现在虽然还在估算状况内,但是被涂上焚情膏的肉体,一直维持在情欲高亢的状态,别说是睡眠,就算想晕也晕不过去,现在两针入脑,夏绿蒂立即停止动作,这法可不寻常。

    两支细针插在头顶,短短几秒,细针就消失不见,乍看之下……好像是没入血肉。我伸手一摸,适才针插之处隐约有几分凉意,这才明白华更纱所用的针是凝冰而成,遇热即化。

    “让开!”

    冷冷一声,华更纱闪身出现在我身旁,左手一抬,一股无形气流将我推开,她右手连闪,冰芒在夏绿蒂脑门闪现七次,七支长短不一的冰针插入脑门要穴,迅速溶解。

    冰针虽然熔解,但蕴含在针内的气劲却顺势入体,不但融入血肉,甚至侵筋走脉,这是极高明的医道手段,配合不同内劲的运用,效果变化万千,我也无法推算。但从华更纱手上用出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用途。

    “胡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呃?我想想而已,这你也看得出来?”

    “你的眼神就写满了这种意思。告诉你吧,这种技术是我经过长久实验,专门开发出来,定魂凝神,帮助人们稳定心神所用,可以说是用来救人的。”

    “哦?看不出来啊,你也会做一些对全人类有益的事。但你平常都把这一套技术用在什么人身上呢?”

    “一般时候是战犯,问话比较容易,只要几根针连扎下去,别说是鞭打、铁烙,就算你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肉体给生生活剐了,他们的精神也都会被强迫锁定清醒,没法借着发疯来逃避的。”

    这……确实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人在遭遇太过强大的打击时,精神会随之异常,或是发疯、或是失忆,这都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用来阻断“伤害”的进一步发生,如果用外力强行终止这些保护机制,那伤害就会继续发生,对人体造成更大的破坏。

    把人的意识强迫锁定在清醒状态,无论遭遇到怎样的身心伤害,都不会晕倒或是精神崩溃,这其实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技术,假如这种技术傅出去,一想各方的调教师、拷问师都会欣喜若狂,从这点来说,华更纱还真是开发了一门魔鬼的技术。

    “……你……你哪有资格说我没人性?”

    这句话还有一个意义,普天下任何技术的成功开发,都不可能只凭研究者的天资聪颖。再怎么有才华的研究者,如果不经过长期而繁复的实际测试,所研究的理论永远只是空谈,是一种未经证实的理论。

    华更纱能够开发出这种技术,肯定经过不晓得多少次的实测,我估计不会少于上千次,甚至是数千次。每次的实验都需要实验体,以她的个性来推测,实验体一定是人类,换句话说,能够开发出这种技术,起码牺牲了上千条人命。

    这也牵涉到另一个问题,要搞那么多人来做实验,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行事极为隐秘,从某些偏僻山村开始,数月之间让几个山村鸡犬不留,就算有人发现也为时已晚;另一个方法就是背后有国家级的势力作靠山,那别说区区上千人,就算几万人也不成问题。

    白家子弟对华更纱的称呼是“院长”这样听起来,第二种可能性较高,就是不晓得她在什么地方任职了。

    “不用想有的没的,这个作品等于是我们联手制作,我很期待最后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作品。”

    “嘿,我从头忙到尾,你只是来这里插几支针而已,什么叫做联手制作?就算讲联手,也是我和羽霓的联手,你靠旁边站吧,现在来讲联手,难道是想来分这个作品以后的卖肉钱?”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这女记者横看竖看也不是名妓的料,卖了她能赚多少钱?这点小钱我岂会觊觎?”

    “……意思是说,如果是大钱,你就要杀人夺物了?”

    “这……多言无益,先前在茶馆你胡扯什么暗杀拳,我后来经过苦思,入境随俗,创出一套特殊技法,且让你见识见识。”

    华更纱轻喝一声,我以为她要向我出手,却不料她半途转向,一指点向在我身旁的羽霓。

    距离太近,这一下根本来不及闪躲,羽霓正专心与夏绿蒂接吻、搓乳,也反应不过来,我大吃一惊,生怕华更纱把羽霓怎么了,但这一指似乎只是虚晃一下,没有真的碰到人体就收回,回过神要进行防御的羽霓也一脸困惑,不晓得发生何事。

    “嘿,没有感觉吗?这就是我独创的暗杀技法……”

    华更纱冷淡说道,忽然神色正,对羽霓缓缓道:“你……已经射了!”

    话才一说完,华更纱身形闪动,一下子就出了房间,我和羽霓面面相观,正觉得奇怪,羽霓的表情忽然改变,眼神变得迷蒙,脸上慢慢浮现一个古怪的笑容,看起来虽然诡异,却可以感受到她正处于极大的欢愉中。

    跟着,羽霓半趴在床上的娇躯开始剧烈颤抖,修长的大腿、结实的美臀尤其抖得厉害,我大感诧异,本来想靠近去看,却又想到华更纱匆忙离开,必是有问题,连忙退后数步。

    刚刚一后退,羽霓娇呼一声,结实的肉臀一阵紧缩,一道半透明的晶莹清泉自她两腿间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抛物线,险些就喷得我一头一脸。

    如果是没知识的土包子,大概会以为羽霓是失禁喷尿,但我一看羽霓爽到翻起白眼,不住抽搐的样子,便心知肚明。

    “啊?瞬间爽到潮吹?这个厉害,如此暗杀技……怎样都不能错过啊!”

    想到这一点,我连忙大步奔出房间,追着华更纱的身影,大喊大叫。

    “喂!鬼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拜你为师,你教我这招暗杀技吧!喂,师父,你在哪里啊?”

    拜师学艺的事情没有成功,看似无所畏惧的华更纱,却对收徒弟这件事情非常反感。

    我向白家子弟打听,据说华更纱之前曾经收过一个徒弟,貌丑如猪,卑鄙似狗,是一条绝顶的废柴,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青出于蓝,成就远远大过了她这个师父,华更纱自觉踢到大铁板,难以释怀,从今之后再也不收徒弟。

    “……这个世上啊,没有几个好人,连神也没有几个好神,徒弟有了成就,就整天只顾着搓奶,也不会分点好处给师父,太没意思……我打定主意,今生是再也不收徒了。”

    “你想开一点嘛,最起码你的徒弟没有反咬你一口。这世界如此黑暗,徒弟不倒过来杀师父就算心地善良,你标准降低一点,就会快乐得多啊。”

    “你抱持这种理论来拜师,还指望我会答应你吗?”

    “为什么不会?你看我说话说得多诚恳,这么直接的话都说了,起码不用担心以我说谎骗你啊。”

    这样讲,但我也自知没多少希望,倒过来再想想,以华更纱这样的辣手与狠辣,她对徒弟有怨言,却没有付诸实际行动,这实在很不可思议。

    “你……没有去宰掉你徒弟吗?就算他武功再强,总可以杀得他防不胜防吧。”

    “哼,那家伙武功不强,比你还弱,只不过我杀不到他而已。”

    “呃?为什么?”

    “因为……他已升天了。”

    原来是早就已经挂掉了,这就难怪华更纱会遗憾,再强的武功也杀不了一个死人,但从语气里听来,华更纱对那名弟子的情感颇为复杂,好像不是只有单纯的憎厌心情,这点我是问不出来,即使去向白家子弟询问,也是人人一脸暧昧表情,谁也不肯真正说明。

    装甲车持续奔驰,我们越来越接近边境。看着沿途景物,我颇有些不胜唏嘘的感觉,当初我也是带领部队,沿着这条路前往索蓝西亚,进攻马丁列斯要塞,那时遇到了邪莲,也意外发生了很多事。

    要是我当时就被邪莲干掉,后头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对很多人来说,这样应该也比较好,因为我的存在对这片大地而言,带给人们的不幸应该远多于幸福,不过不管是幸福与不幸,这个世上的道理存在即合理,我也没理由为了那些人的幸福,特别跑去死。

    以现在而言,在这部装甲列车上,至少夏绿蒂就很想要我去死,说不定……哪天我运势低,特别倒楣的时候,真会如她所愿也不一定,但至少目前而言,我没有特别成全她心愿的理由,甚至她整个身心都被我把弄于指掌之上。

    焚情膏是太过霸道的药物,涂抹之后,经历多次高潮,已经完全化入血肉之中后头我再涂抹几次,如此反覆之后,药性深入骨髓,就算是找来再高明的医者,也不可能拔除了。

    “……听懂了吗?这就是告诉你,你的人生、你的梦想,将从这一刻开始发生改变。你也应该感觉到了,身体现在变得非常敏感,稍微挑拨一下,水就流个不停;想要性交的欲望,怎么做都减不下来……嘿,这些你自己都很清楚吧。”

    222章:擒下冷翎兰

    我道:“每天要搞个几次才能满足呢?一次?三次?还是五次?不管是多少次,你每天大半的时间,下头大概都会湿淋淋的吧?这样的身体,还能坚持你本来的意用你的笔揭开真实、主持正义吗?我看还是找间妓馆去报名,从此你有得爽,又有钱收,还连带娱乐别人,这样才是美满人生。”

    夏绿蒂注视着我,死咬住嘴唇,什么话也不说。仍是赤裸着身躯的她,得到了暂时的清醒,因为我让羽霓停止了对她的调教,带她去沐浴冲洗,把身上的污秽洗涤干净。

    肉体上的污秽可以洗去,但已经染上污秽的肉体却不可能再干净。被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下的夏绿蒂,最初是浑浑噩噩,过了好一会儿,眼神中才慢慢回复光采,有了理智。

    在初看到我和羽霓的那一眼,我在女记者的眼中看到了畏惧,那种目光彷佛看到了一双男女恶魔站在眼前,但没过多久,由理智所激起的些许勇气,就让夏绿蒂想要开口说话,而从她眼神中的愤怒与仇恨,我可以料想到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没等她开口,我就抢先打断。

    “你要说的东西是什么,我大概心里有数,不过……你以为自己是李华梅还是冷翎兰?放话呛声得要靠实力,你有什么实力来报仇或是坚持理想?是你的笔还是你的嘴?或者……”

    我淫笑着,伸指到夏绿蒂赤裸的酥胸,在那嫩红色的乳蕾上弹了一下,痛楚立刻让女记者叫出声来,眼角也闪现泪光。

    “或者……是靠你这具淫荡的肉体呢?”

    整天对女人淫笑实在不太好,可是现在的情形由不得我不笑,特别是当我指头弹于去,这具徉溢着青春气息的胴体,不但乳蒂迅速翘直挺立,像是一颗肿胀的小葡萄,两腿间甚至汨汨流出淫蜜,被强烈疼痛的刺激引起了反应。

    “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必然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本来你有很大的可能会疯掉,但现在是不会了。以药性发挥的情形来看,我想你以后要多喝水,因为……停不下来的性刺激,你的肉洞会一直流着水,再也不用担心干燥的问题了。”

    我道:“这只是外部的生理征兆,再深化下去,药效会永久性地改变生理,继而响心理,你脑子里除了性交,就再也没有别的念头,理智尽失,连吃饭睡觉都会忘记,为了爽一下,你什么事都肯做,甚至……看到男人的东西,你就会开始流口水。到了那时候……”

    听我讲到这里,夏绿蒂忽然露出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站立不住,跌坐在地,抱者头大声尖叫。

    “啊,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子……”

    直接被人宣告未来,那种感觉实在是很糟糕,尤其当那个未来还是残忍到极点。

    完全背离人道时,光是听见就会想要发疯了。如果想发疯又疯不起来,那么人就会发生改变,毕竟……为了挣扎求生,人的适应力有时候简直强到可怕。

    我不再说话,一句话也不讲,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俯视着夏绿蒂,看她从尖叫、大哭、啜泣,慢慢地沉默下来,然后,我发现她的呼吸声有点粗重。

    因为是坐倒在冲洗的水泊中,夏绿蒂的身上都是水,我最初并没有察觉到异常,直至听出夏绿蒂的呼吸声混浊,这才一下子省悟,仔细去看,果然就发现她两腿之间的湿渍,不是冲澡的冷水,而是开始流出淫蜜,发出饥渴的呼唤。

    羽霓跨前了一步,被我挥手拦住,我淡淡道:“沉默不能改变什么,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我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一旦开口,有些事情就会有所改变,彻底地改变,夏绿蒂开口有些结结巴巴,显示了她的犹豫,可是一且开口,已松动的意志就如长河溃堤,就连她自己也阻挡不住。

    “这个嘛,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都是看自己的抉择,命运这个东西并没有注定的……”

    已经出现缺口的心防,只要稍加引导,溃堤之势就会惊天动地,果然在我这一句之后,夏绿蒂有了动作,她慢慢伸出了手,抱住我的大腿。

    “我……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帮我做一件大事,对付一个麻烦人物,只要把事情搞定,我就负责让你的身体不再恶化。但在那之前……你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呢?”

    我稍微一暗示,夏绿蒂迟疑了一下,便拉下我的拉炼,掏出我的肉茎,一下子用口含住,慢慢地开始吸吮,动作很生涩,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得陶醉,但眼角却有两行滴清泪横流下来。

    这幕画面……真是让人兴奋到不行,我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快兴奋到想要射出了。

    “你这样子不行的,不是光含住就算了,要用舌头来舔,就像这个样子。”

    做指点的人不是我,是站在一旁的羽霓。彷佛被夏绿蒂的动作所刺激,她也跪了下来,就跪在夏绿蒂的身边,把脸凑近过来,伸出温软的小舌,灵活地舔舐着肉囊。

    和女记者相比,羽霓简直就是口舌侍奉的专家,舌头在肉囊上缠绕滑溜,仔细地龇着每一道细纹,甚至还引导着夏绿蒂,两个人分别从左右,一下一下地舔着肉茎。

    从这个角度俯视,两名面露欢喜表情的美少女,就像是两头舔着牛奶的猫儿,可爱温顺,只不过和普通的猫儿相比,她们除了舔舐,更擅长吸吮,而当最后浓浓的白色液体溅遍她们头脸,从眉间、鼻端横流下来,那种性感的模样,让我忽然觉得……养宠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我与夏绿蒂之间所发生的事,是绝对的儿童不宜,这很正常;而我与另一个女人之间发生的事,是非常的童话纯洁,这就是一种绝对的异常。

    一切也非出于我的自愿,但是去亲近矮人族小公主的任务,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别人能做,如果派羽霓去做,一不小心产生意外效果,那麻烦就很大了。我没有这么饥不择食,不打算连琳赛也压在床上干,放诱饵出去毫无意义,不想弄巧成拙,所以还是亲自出马保险一点。

    琳赛与我有过约定,让我去对她讲述一些过往的见闻,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亲近理由,那几个讨厌的矮人护卫也不能阻拦。虽然他们对我的武勋很不以为然,但罗赛珨近百年战事不兴,他们连战争的战字都没资格写,哪能挑剔我的经历见闻?

    “所以啊,进攻马丁列斯要塞的时候,我军面临着非常险恶的环境,前头的敌人很强大,我自己手边的部队是老弱杂碎,大后方又有自己人陷害……哎,不说你不会明白,那种情形真是恶劣到会让人绝望。”

    “不过,纵使面临这样的困局,我也没有绝望,因为不败的信心正是名将关键,我叱喝着麾下的军官,恩威并施,大家一起振作,共同面对难关……”

    当着琳赛的面,我说起征战马丁列斯要塞的事,一字一句,慷慨激昂,说到困苦悲情处,慨然长叹;说到杀伐激烈处,甚至忍不住比手画脚,犹如身在千军万马之中。

    征伐之中种种惊心动魄,听得矮人少女如痴如醉,当我讲到如何经历千辛万苦,偷入要塞,使计占住城头,骗得要塞内大军出城,最后站在要塞城头独对数十万大军,英勇威武地指挥部属放箭,完败敌军的英雄事迹,琳赛差点感动得掉下泪来。

    说实话,听起来确实是很感人,就连我都差点被自己的谎言迷倒,感动涕零,像是小时候听人说英雄故事一样。

    是的,这些全是谎言。

    我生平所经历的大型战役,其实详情多数不为外人所知。在东海、伊斯塔的几场大战,虽然参与者多,但也太杂,战役本身又发生得太突然,变数极多,身在局中者往往搞不清楚事态,便已陷入混战,莫名其妙地打到结束,事后问起他们整个经过,都很难说个所以然来。

    至于马丁列斯要塞一战,似乎是由于其中的内情太过可耻,连索蓝西亚的精灵都羞于提及,所以真实状况不传于世,外界只知是我设计夺取,并不晓得里头所牵涉一大堆男盗女娼的内幕。

    既然是没几个人知道,那就是由我信口胡诌了,有关我先上了约伯·希恩的老婆,再由邪莲利用他老婆来吸干、控制他的事,全数省略不谈,改扯什么我们潜入地下,利用秘密通道与魔法来开城门……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我一面瞎扯,面也好奇这些话将来是否能真正实行。

    “湛蓝先生,你上阵作战的时候,都不会害怕的吗?”

    “哈哈,勇者无惧,只要有我的宝剑,还有我的弟兄,不管敌人有几十万还是几百万,我都不怕。”……但我其实没有宝剑,也没有弟兄,所以每次战斗都怕得要死。

    “作战时候打得那么激烈,精神一定很紧张,晚上会不会睡不着觉啊?”

    “唔,你真是问对了,战阵无情,所以夜晚我们都需要放松,美酒与美人是我们晚上必然不可缺少的韵事……像我们这样的浪子,都是不缺女人的。”

    战场上,胜利者当然不缺物资,美酒是抢来的,美女也是夺来的,奸淫战俘总是让我们身心兴奋。

    “湛蓝先生,你真是个了不起的战场英雄。”

    “哈哈,是啊,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了。”

    “那……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别生气喔……”

    “呵呵,尽管问吧,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

    “那个……你攻下马丁列斯要塞之后,把那边的战俘全部都转卖为奴隶,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缺钱啊,你以为战争不用花钱吗”我差一点就这么说出口,话到嘴边,想起自己正塑造的英雄形象,连忙住嘴,心念一转,想到了应变办法,便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说,“这些全都是来自军部的命令,是我国冷弃基陛下的敕令,我死命不从,他们便直接命令我底下的副手执行,我得知此事想去阻止,却已太迟。

    “我无能阻止此事,又与宫廷结下嫌隙,后来更为此被国家诬陷,散布许多坏我名声的谣言,把我打成通缉犯,逼得我在外逃亡……唉,这些都已经是往事了,如果不是今夜对你提及,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起。”

    说得感慨,只为了维持基本的英雄形象,让矮人少女惊呼连连,最后才在她的赞叹声中,用一句语意深长的话作结尾。

    “有时候,在这个世界,好人与环人是很难分的……”

    当我长叹着说出这句话,琳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向我的眼神,就像看到英雄。

    这句话效果不差,但这句话背后的另一层意义,是琳赛现在不可能领悟得到的在这个世界,好人与坏人是很容易分的,想多没有意义,照自己最真实的感觉去做就可以了,好比说,如果变态老爸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好人坏人的道理,我定想也不想,直接一枪就往他的脸射击,多么爽快?

    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很多的道理在不同时间会有不同变化,这点是琳赛目前所不能体会的境界,但也无妨,只要她听了这些道理,把我当英雄崇拜就可以了。

    花费时间对矮人少女编故事,重点不在于这些故事,而是在于得到她信任之后,由她口中问出的东西。

    “公主……不,琳赛,你们抵达索蓝西亚之后,要如何与三王子殿下联络呢?总不会就是这么直接跑到三王子府上表明身分吧?”

    “这个……”

    琳赛侧过头,咬着小指想了想,道:“人家也不知道耶,怎么联络的事情只有护卫们晓得,他们没告诉我,不过这一路上他们都有和那边联络喔。”

    “咦?这样听起来,你们一直和三王子那边有联系,对吧?”

    “是啊,不久之前他们好像才通讯过,用什么魔法我也不晓得,啊!他们有交代过,说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我对你说了……湛蓝先生,你不能再告诉别人喔。”

    “呵呵,你看看我真诚的眼神,我怎么会把这么秘密的事告诉人呢?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别人。”

    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却频频叹气,世人总说女子是胸大无脑,琳赛身材普通,胸部更是乏善可陈,怎么也这般无脑?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也对,虽然阿雪的脑子不怎么灵光,但鬼魅夕也是巨乳女,如果胸大无脑是正确的,鬼魅夕早该完蛋,被人轮奸一百遍,下面都被搞烂了,哪可能当第一流杀手?

    琳赛告诉我的事情,与我心中猜测相符合,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要紧的疑闻。

    “你这一趟前往索蓝西亚,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贵重东西?之前我们交情不够,你也不太信任我,但现在大家是自己人,有话直说,我比较好进行调配,要不然有什么息外突然而来,很可能就……”

    “没有啊!我很信任湛蓝先生的,告诉你的事情都不是谎话喔。”

    琳赛想了想,道:“真的没有,回想过几次了,但出发时候宫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给我,所有陪嫁的嫁妆,都是由护卫们保管,后来遇到敌人袭击,陪嫁的东西几乎都敢落光了,要是还有剩下什么,那也都是在护卫们的身上。”

    “这样啊?”

    这个答案不是我预期听到的,难免有点沮丧,但我还是感到怀疑。

    照之前的推算,这桩秘密联姻必有所图,三王子一定是想要从罗赛塔那边得到什么,这才进行联姻,而那件重要东西若是随和亲团一起送来,那最有可能的存在地方,就是在琳赛的身上。

    如此贵重事物,不可能在护卫团的身上,要是护卫团中有首领人物,那还有话,但现在存活的四名矮人护卫,看起来都是一副杂鱼脸,换做我是罗赛塔的决策者,也不会把重要东西交给他们。

    那么,存放在琳赛身上,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但她怎么回想都说没有,而我又不一觉得她是说谎,那么……是这样东西根本不存在?或者,琳赛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只一是她自己不晓得?

    这样东西不存在?此事绝不可能,太过明显的事我不可能误判,那么,答案应该还是在琳赛身上,得要在进入索蓝西亚之前,把那样东西拿到手才行,这种情势下,筹码越多越好。

    想着这一点,我筹谋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这时琳赛突然开口:“湛蓝先生,有件事我很好奇,但……不晓得该怎么问……”

    “呵呵,想问就问啊,我又不是别人,大家都那么熟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我心下盘算,不晓得小丫头问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大概是关于战场事迹的那一类,却不料她脸颊一红,这下顿时让我心叫不妙。

    “湛蓝先生,你们那边……我是说,那位人类记者,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叫得好大声,好像很……嗯,和你做那种事情,是不是真的很舒服啊?”

    这一问,差点让我从椅子上滚下来、若换作是别人,这一问不难回答,还可以顺便讨几句口头便宜,但碰上眼前这块烫手山芋,回答就不可不慎。

    “呃……这、这个问题,我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回答你……”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自己人,有话你一定会直说的吗?人家都问了,你就直接告诉人家嘛。”

    开玩笑,要是答得不对,让这死丫头有了莫名期待,那可就是我倒霉了,倘若琳赛美如天仙,一看就让我心动屌也跳,这自然是值得冒险,但……

    “其实我又不是那个女记者,你问我她的感受,我怎么答得出来呢?不如你改天去问她……呃,不行,还是别问她了,问你身边那些护卫吧。”

    “我问啦,但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可怕,说我不可以问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这个……下次,我下次再回答你。”

    该得到的情报已经入手,多说无益,我迅速地从矮人小公主这边辞别,去进行其他的准备工作。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你想知道的事吗?”

    “哈,一点点啦,滋味很不好受啊,英雄故事说到快嘴软了,再继续待下去,就只能讲白雪公主与七矮人的淫乱故事了。”

    我耸耸肩,随口回答,但华更纱的眼神这时却严肃起来,问道:“你花这许多心思做准备,目的是什么?你向我要求的提供协助,已经超过了单方面防御的范围。”

    “确实,单单只要防御的话,不用做到这些,就算是逃跑也很简单,不过,有鉴于进入索蓝西亚后,仍是会碰到她,为求一劳永逸,我打算……”

    “你打算亲手干掉妹妹?了不起,好辣手,大枭雄,我要给你鼓鼓掌。”

    “你扯到哪里去了?我没有这么屌,只是打算把她生擒活捉……喂,给点面子好不好?别用那种蔑视的眼光看人……”

    我当然晓得华更纱在蔑视什么,要刺杀一个高手容易,但若要把人生擒,那个难度就高得多,特别是像冷翎兰这样的高手,武功高强,应变奇速,坚毅能忍,要生擒她绝对是高难度任务,我也没有多少把握。

    但……考虑到目前的状况,就算是高难度,也有必要去执行,不然有些谜团永远在我心头难解。况且……虽然任务难度高,但总比去生擒变态老爸来得容易,在这些大前提下,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为了贯彻作战计画,我把华更纱、白家子弟都召集来,拿出了这一路的地形图,开始解说。

    “战斗发生的地点,有可能会突破阿里布达,进入索蓝西亚境内,届时不排除精灵会来干涉,所以必须连他们也列入假想敌。精灵在运使魔法的速度、威能上强过人类,我们要避开这方面的战斗,尽可能制造出近身战的局面。”

    我看了看周围的白家子弟,道:“最好是能够设计中等规模的干扰结界,随装甲车移动,一经开展,绝对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点交给我吧,移动型的干扰结界,听起来满有趣的,我以前也没做过,趁机试试看,了解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华更纱居然这么配合,让我相当讶异,因为架设广达数十尺的移动型结界并非易事,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预期她能做到,更别说她不拿这个来勒索我什么。

    然而,恶德医生毕竟是三句不离本行,在表示愿意接下这任务后,立刻要白家子弟帮忙调查附近的山村、小镇。

    大概屠宰个三、四百人,怨血的分量就够发动结界,但未满三岁的孩童、八岁以上的女子,要各占两成,宰杀方式也要限定,要在最痛苦的情形下睁眼死去,怨气才能发挥到极致……时间不多,要快点进行。

    “等下!这个要求被驳回,我同意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做些许牺牲,但搞到大屠杀,这个就太超过了,我反对。”

    我表达了自我意志,与我相同意见的还有一众白家子弟,华更纱面对我们的抵抗,眼神似在冷笑,高傲有如女王,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她要强行践踏过来,不过,她最后却是抓抓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绑手绑脚……这样很难做事啊……”

    姑且不论华更纱面临的技术问题,整体计画在众人商量后得到确认,也预备要实行,但在我开始调派任务之前,华更纱忽然问了一句很怪的话。

    “喂,先问你一件事,你生擒你妹妹以后,不会强暴她吧?”

    “当然不会,你问的东西好奇怪。”

    “不强暴……也不会用其他手段搞她?前面与后面都不能动喔!”

    “都不会动啦!你当我是什么啊?我战斗不见得就是要上女人啊,我又不是公狗!”

    华更纱的问题太古怪,我回答得有些恼怒,但更怪的是,她聪了我的回答后,居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实在是很异常,难道在她眼中,我是个专搞自家姐妹的变态禽兽吗?

    呃……变态禽兽四个字我无从抗辩,但若要说我专搞自家姐妹,我……想都没有想过啊,真是冤枉。

    而且这么一问,居然还激起旁边一众男性的渴望,一堆人凑了上来,问说生擒冷翎兰之后不可以乱伦强奸,但可不可以群众轮奸?

    “混账家伙,我都没得干了,哪会有你们的份?吃屎去吧,全给我滚。”

    相较于我的驱逐,华更纱的态度更为简单,她冷冷看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全都已经射了!”

    这式暗杀拳真是震古铄今、惊神泣鬼,就算五大最强者齐至,都不晓得能否做到这种效果,瞬间只听见一长声诡异的惊叫,一众白家子弟纷纷颤抖倒下,室内剎时间腥风大作,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我摇摇头,道:“嘿,鬼婆,下次再用这招暗杀拳的时候,麻烦看一下场合与人数,你把他们全都‘暗杀’倒地,请问要由谁来洗地?”

    “这个……”

    华更纱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被我一问,当场愣住,侧头想了半晌,这才拍掌道:“有了,我们擒下你妹妹,由她来洗吧。”

    “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她修练慈航静殿绝学功成,又练成了六阳霹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难,只要把你剥光了捆在长竹竿上吊出去,这个诱饵她一定会吞下,我们趁她出刀瞬间暗算擒人,这方法成功率在八成以上。”

    “嘿,英雄所见略同,这方法我也盘算过,结论……比你之前要屠村的那个主意更烂!用正规一点的作法吧。”

    诚然,这方法的成功率在八成以上,但我生还而归的机率却在一成以下,白痴才会这样做,我身旁的这些人真是……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同伴比敌人更想要我的命。

    长的准备工作,不久之后派上了用场。在我们即将要穿越国境时,冷翎兰所率领的空骑队终于抵达,抢在我们离开国境之前,先把我们给截住。

    对冷翎兰而言,她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压力,要是让我们进入索蓝西亚,事情就非她可以一手遮天,别的倒也罢了,要是在战斗过程中,有人口没遮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出去,被索蓝西亚的精灵听到,冷翎兰灭口也不是,放走也不是,那就真是不用做人了。

    “哈~啰!”

    最亲热的迎敌态度,我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站在装甲车的车项上大力挥手,务求让人看得见。

    这个努力真是一点也没有白费,冷翎兰看见我的瞬间,如见不共戴天之仇敌,怒意如同烈火飙升,但却强行忍住,没有朝我攻来。

    “哈,你不来吗?那就由我来尽地主之谊了,工作吧!奴隶们!”

    一句不晓得该算是暗语或是命令的话一出,所有伏藏的攻击在瞬间发动。白拉登的这辆特种装甲车,并不只是奔走山坡如履平地,本身的火力也非常惊人,当切换到一斗型态,装甲车两面的炮口全开,就连最上层都浮出炮塔,自动追踪空中的敌人,最开始是以弩箭发射,不久之后直接变成机枪扫射,只见满空火光连闪,密集火网把冷翎兰的空骑队包围起来。

    这一支由狮鹫骑士组成的空骑队,显然是冷翎兰的得意亲兵,实力殊是不弱,在密集的火网扫射下,还能够第一时间发动魔法石,形成护罩,一面抵挡机枪的攻击,一面飞散开来,反守为攻。

    真是漂亮的动作,想必让她花了不少心血去训练与筹组……之前我在阿里布达没听说有这支部队,是什么时候组建的?

    看着狮鹫骑队满空飞舞,我心里再次浮现这个问题,这一次我更忽然有种感觉,记得萨拉城内举行国际会议时,我所接触到的军事机密中,并没有这支狮鹫骑队的存在,换句话说,这支骑队组建的时间一定是在那之后。

    国际会议之后所发生的诸般大事里,恰好有一件事的时间点很巧合,那便是冷翎兰率领高阶军官视察第三新东京要塞,会不会……狮鹫骑队就是在那之后组建的?

    要是这个推测无误,那么,与其说冷翎兰与变态老爸之间有过什么,倒不如说那次事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本来大地上对此事就有很多质疑,最难以理解的,就是变态老爸为何轻轻放过冷翎兰,让她全身而退?人们都猜测冷翎兰与变态老爸之间,必定是有了什么秘密协定,所以才让她离开,这个想法我相信是对的,只是……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脑中闪过许多念头,这时天上战况忽变,狮鹫骑队发现装甲车的主体防御严密,难以攻破,改为注意到后头的两节车厢,纷纷改向,想要攻击车厢,冷翎兰见状惊,出声喝止。

    “小心有诈!”

    “哈哈哈,说得好,确实有诈,好妹妹真是够了解你老哥的啊!”

    我的长笑声中,战局再变,车厢之内虽然没有重型武装,但却是主力所在,我早列敌人会将车厢看成是破绽,事先就让白家子弟携械伏藏,一待狮鹫飞近,立刻反击,就连矮人族战士都现身助攻,他们与冷翎兰仇深似海,非常乐意上阵战斗战斗。

    强将手下无弱兵,海商王一脉的战斗手腕果然了得,白家子弟的攻击水平极高,先是有个人对空开了一炮,这一炮没有实质杀伤力,只是让万千彩色纸屑满天乱飘,每片纸屑比指甲更小,避无可避,所有狮鹫骑兵都沾上纸屑。

    “锁定。完毕!”

    这一下只是前奏,真正的主攻击随即而发,但白家子弟手中的枪炮随意发射,连瞄准的功夫都省下,那些弩箭、炮弹竟然半空转弯,自行追踪最近的目标物,速度奇使,要打不中根本没有可能,才一眨眼的时间,狮鹫骑士纷纷中弹,甚至还有一头被打碎首级,骑士带兽尸从半空坠下。

    能够自动追踪的武器,真是犀利,相形之下,矮人族的那些笨拙弓箭,简直就是落后了几世纪的水平,在进化线上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而冷翎兰眼见进攻失利,精心培训的空战骑队遭逢挫败,脸色登时大变。

    “难道……这是源堂的部队?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援军?”

    就算遭逢大敌,我也没看过冷翎兰这等脸色,显然变态老爸对她造成的心理压力极大,让她产生误判。

    连着几次中我计策,冷翎兰对我深具戒心,这次看到我挥手说哈啰,居然没有立刻来攻,足见心内忌惮,但此时她部属陷入险境,唯一扭转局势的机会就在她自身。她迫于无奈,是想不动手也不行了。

    “奸贼!纳命来!”

    霸海巨刀一挥,冷翎兰驱动胯下狮鹫,俯冲抢攻,与此同时,装甲车的炮塔中一道蓝影如疾风飙出,由侧面攻向冷翎兰,其势如箭,正是振翅飙击的羽霓。

    “哼!果然是你!”

    侧面受击,冷翎兰看也不看一下,彷佛早知道有此一着,冷哼一声,左臂一扬,扣指如兰花,结成佛门法印,周身闪过一道银光,气劲扫向左右,羽霓这一下攻得太急,又不是使用碎梦刀这等神功,与冷翎兰的禅印暗劲一砸,竟然被震开出去。

    羽霓败退,冷翎兰与我相隔的四尺空间内再无阻碍,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又有一丝矛盾,最后合成一份绝顶刀客应有的专注,刀气迸发如怒潮,猛往我的方向击来。

    “嘿!妹妹,想杀你哥哥单凭这样仍未足够啊!”

    我微微一笑,手上轻轻一按机括,装甲车顶陡然弹起一块铁板,铁板之下,一具一赤裸的女体随之弹出,挡在我与冷翎兰之间。

    这具女体四肢张开,彷佛正凌空飞翔,她身无寸缕,两只丰挺的美乳高高耸起,正面迎向疾刺而来的霸海巨刀,只要再迟个数秒,这双美乳就会被巨刀直插而过。

    若这是羽霓的胴体,冷翎兰有可能会直插下去,但换作是夏绿蒂,冷翎兰就做不到,因为女记者落在我手中,又是这般赤身裸体,应是“无辜受害”况且当日在萨拉,冷翎兰本就赏识夏绿蒂的才能,双方有些交情,猝然相逢,冷翎兰就没法狠心“滥杀无辜”于是…………刀停!

    站在赤裸女体之后的男人拧笑起来。

    “妹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已中毒了。”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无论冷翎兰信与不信,都能为我争取到少许时间,而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东西。

    「屁话!」

    翎兰的刀还是落了下来,不过比起原本应该落下来的时间,迟了数秒,尽管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对我却已足够。

    像冷翎兰这样的一流高手,要伤她绝非易事,不管是明枪或是暗箭,我虽占了近距离的便宜,却没有多少可能伤到她,就算是放毒雾、毒水,甚至用魔法,冷翎兰大概都能闪电应变,难说一定能取得成果,只有一件东西,我想冷翎兰应该没法防御。

    我一指戳在夏绿蒂的后腰上,作出了我对冷翎兰的奇袭。这一指击中穴道,腹内早已被我灌满水的夏绿蒂顿生反应,娇呼一声,纤腰一挺,一道金黄色的强劲水流猛力喷出。

    「啊!」

    再厉害的攻击也很难让冷翎兰动容,可是面对这等「奇袭」,她不但脸色大变,甚至还叫出声来,姿态狼狈地慌忙闪躲,既不敢挥刀去挡,怕尿液玷污了神圣的兵器,更害怕被尿水溅在身上,变成此生的恶梦。

    只是,近距离的好处就在这时候显现。冷翎兰的动作虽快,终究是不可能真的快成闪电,她退得快,腿上、腰上仍被尿液洒着几滴。这算不上什么伤害,但她却露出一副快被气昏的表情。

    「百里,你竟敢……」

    怒骂一声,冷翎兰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怒气,重新冷静下来,醒悟到这一切都是扰敌战术,只有把我给砍了才有意义,当下不再多言,挥刀便斩。

    我千方百计做了那么多,又怎会让她这一刀斩落,手上施力,把夏绿蒂猛然一把推了出去。

    青春动人的赤裸女体,飞快扑向冷翎兰。

    霸海的体积太大,在这种距离之下,挥砍斩击的威力受限,冷翎兰若要砍开眼前这具躯体,就只能迫发刀气杀敌。

    连吃了几次暗亏的她,这次不会再被扰敌伎俩所惑,别说眼前的这具女体,就算是她亲生老爸在前,她也会狠心出手。

    然而,就在冷翎兰鼓动真气,预备要迫发刀气时,她忽地神情大变,应该发出的刀气没能迫发,动作也稍显迟钝,竟然没能够阻止夏绿蒂的靠近,与夏绿蒂撞个正着,虽然没被撞倒,却给女记者趁隙一吻印下。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吻,让冷翎兰剎那间全身无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颓然倒下,尽管手还紧紧握住刀不放,但我很清楚她已经失去站起来的力量。

    「哇哈哈哈哈~~该是坏人大声狞笑的时候了,真他妈的爽啊!」

    为了表示心里的快意,我狂妄地两手叉腰,高声大笑,还快速抖动腰部,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一击得手,后头的部分自然有人处理,羽霓回飞降落,脚一落地,手中刀刃立刻抵在冷翎兰的脖子上,高声向空中的狮鹫骑队喊话,要她们老老实实地撤退,否则就杀掉冷翎兰。

    这或许是冷翎兰最感到羞耻的一刻,居然被人擒住,用来威胁她的手下退兵,如此可耻一幕落在众人眼前,光想像就知道她快气炸了。

    狮鹫骑队很顺从地退走了,这是很正确的判断,主因不是投鼠忌器,而是因为她们本就落于下风,现在连主帅都被人擒住,她们如果执意要战下去,伤亡惨重就是必然收场,所以只得乖乖退走。

    「撤退了……很识时务嘛!这该说是正确的判断呢?或者……是因为妹妹你人缘太差,底下人看到你落魄,马上就树倒猢狲散?这话我可不是胡说,毕竟我也当过你很长时间的手下人啊,哈哈……你平常没什么朋友对不对?」

    几句很贱的嘲讽话语,冷翎兰脸色发白,一半是因为中毒,一半我认为是她脑中的猜想。这次可不是梦境,她真的是落到我手上来,很快就要任人鱼肉了,只要想到那些后果,大概没有什么女人会开心吧。

    「哦,我在妹妹愤怒的眼中看见了疑问喔?你是好奇怎么中毒的吧?我来给你点提示吧。毒在哪里呢?一,我周围的空气中;二,夏绿蒂的尿水里;三,夏绿席的唇上;四,以上皆是……」

    一面说着,我也注意看白家子弟帮忙收拾善后,包括把早已昏迷的夏绿蒂给抬下去。高潮并毒发的女记者,现在不单单失去意识,还爽得口吐白沫,华更纱给她服下的几种混毒确实厉害,要是不赶快急救,只怕要闹出人命来。

    我转回头,迎向冷翎兰的目光,微微一笑,打手势示意羽霓取走霸海,省得冷翎兰持刀在手,保有反扑的可能。

    「其实你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这是混毒的手法。为了对付你,我们下足了本钱,我自己先服下药物,让我周围三尺都充满药气;夏绿蒂体内起码有七种以上不同药物,喷出的尿水就是混合液;至于嘴唇上抹着的那一味,哼哼,那是来自异大陆的东西,想不到吧……三样东西的任何一样,都对身体无立即害处;任两样混合,就会开始影响你的气血;当这三样东西混合……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就这么栽了。」

    这个解释说起来简单,但想要擒下冷翎兰这样的高手,那就绝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不喜欢自夸,可是这简单的三步棋,却是我和华更纱绞尽脑汁,花费无数心血才设计出来的混毒,既不易发现,又发作迅速,有绝对把握制住冷翎兰。

    夏绿蒂身上所做的那些布置,倒也还罢了,连我自己都要配合服药,以身饲毒,等一下还要去猛灌解药,实在是很吃亏,倘若不是为了对付冷翎兰,我是怎么都不肯作这种牺牲的。

    「嘿,到了这里,什么狮鹫骑队也不用怕了……」

    我抬头仰望,见到装甲列车正平稳地通过一条狭道,两座毛笔似的陡峭山峰慢慢地被抛在后头,那是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的界山,青埂石峰。只要通过青埂石峰,就完全脱离阿里布达国境,进入索蓝西亚,阿里布达的军队断无可能贸然追来,引发国际问题。

    哼,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脑里冒出这个想法,我正预备对冷翎兰说点什么,心头一股警兆忽生,眼角余光看到有一件物体快速飞来,直射向冷翎兰,似是羽箭。

    刺客?

    我不及细想,冷翎兰现在受到迷药所制,不能动弹,失了抵抗能力,被这一发冷箭射来,肯定是一箭毙命,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人生擒,哪可能这样看着她死,当下本能地手臂一横,想要封锁这支冷箭。

    「喀啦!」

    一声脆响,血洒长空,羽箭将我手臂射了个洞穿,力道奇大,居然让臂骨都弄折了,痛得我眼前发黑,几欲晕去,幸好这样的牺牲有代价,终于将这一箭给挡住。

    变故骤生,冷翎兰震惊之余,望向我的眼神很复杂,那样子不像是在道谢,但好像也不是痛恨,仓卒间我也没有太去思考,只是连忙重脚踏下,发出巨大声响,让所有人知道有敌袭。

    「他妈的,都死光了啊?我被人一箭射中了,还不赶快来帮忙!」

    喊的声音很大,白家子弟的反应速度也快,但敌袭却更快一筹,千百箭雨瞬间由四面八方狂袭而来。为了让我与冷翎兰谈话方便,白家子弟都已经回到车厢内,这时被箭雨逼住,一时间没法接近,只能扔给我一个魔法光盾,我紧急发动,魔法光盾形成护罩,将我与冷翎兰护住。

    只听见魔法光盾外破风声不停,几十支箭碰在光盾上都给弹开,这些箭来自八方,看似有一支小部队埋伏在附近,但我却知道动手射箭之人不超过五人,而且全部是精灵,使的还是精灵族特有「连射」技能。

    像这种短时间内连珠射击,每箭都准确命中同一位置的技巧,是精灵的拿手好戏,人类就算后天拼死苦练,也很难及得上这种血裔天赋。我肯定来犯敌人是精灵,只是想不透精灵为何要刺杀冷翎兰,这时白家子弟已有动作,开动车厢内的防御武器,密集子弹疯狂扫射四面山区,就算不能把敌人射杀,至少也要把敌人给逼出来。

    这样的胡乱扫射,准头欠佳,但也有一定效果,至少,敌人真的给逼出来了,我听到西面传来一阵尖啸,一个身影从高处飞扑下来,敌人现身了。

    我最初看到的,是一杆墨黑色的长枪,在半空中矫捷闪动,彷佛是一条漆黑的飞龙,飞舞旋绕,将射击过来的子弹全数弹开,朝我们这边俯冲下来,声势狠恶,足见来者武功强悍,起码是第六级修为。

    精灵擅长魔法,武技并非强项,整个索蓝西亚找不出几名第五级修为以上的武者,该不会是二王子伦斐尔亲自出手?

    我心中一惊,却又想到敌人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冷翎兰,敌人似乎不太可能是伦斐尔一方。

    无论如何,能肯定的事情只有一项,那便是以这一枪的声势猛恶,我手中的魔法光盾绝对挡不下来。千辛万苦擒下冷翎兰,没想到反而要替她挡灾,这可不是我当初的原意,但事到临头,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给人宰了。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百里湛蓝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精灵!」

    魔法太久没用,果然会忘记,千钧一发之际,我召唤出差点忘个精光的淫精灵,几十道粉红的人形光点,犹如蜜蜂群,一下子袭向漆黑枪龙。黑龙来势虽急,但淫精灵的动作又快,体积又小,无孔不入,小部分被黑龙消灭,大多数却穿越枪势阻碍直袭使枪的人。

    「……什么?」

    眼看淫精灵将要命中,眼前的突来意外却让我再次吃惊。几十道火红的敏捷光点,在接触到敌人的同时,忽然之间红光熄灭,什么也没剩下。

    在过去经历的战斗中,我知道某些强人能以自身力量将淫精灵逼出、震死,但那起码是拥有第六级力量以上才能做到,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则又有所不同,这不是驱出,而是吞噬,把淫精灵的能量整个吞噬掉。

    这一类的防御手段,比较难靠武道、魔法达成,通常是神器的异能,而且还是偏黑暗属性的神器。如果是其他属性,通常会用净化、焚烧之类的手法,而「吞噬」本身就是暗属性的特征,所以……敌人身上配戴暗属性的神器,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呃……」

    此时,我也看清楚来犯敌人的真面目。

    银灰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来犯之人果然是精灵,而且还是一名容貌秀丽的精灵美少女。在索蓝西亚的地头上,有精灵袭击人类,这种事情满正常的,要说有什么不正常,那就是这名精灵少女本身。

    精灵少女相貌虽然清秀可人,两眼却直直盯着我们,那种表情与其说是冰冷,其实更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单纯照指令动作,没有思想。她身上穿着一套墨黑色的铠甲,头顶却生了一支螺纹直角。

    在我所认识的精灵中,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种生物长着这样的螺旋角,换句话说,这若不是全新物种,就是改造生物。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怪异的是,我居然觉得这名精灵少女有些眼熟?

    ……这种时候,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可不是只挨个耳光就能了事的,百分百会被一枪刺穿!

    我不会蠢得开口泡妞,使用淫精灵的用意是为了争取时间,真正的攻击主力地狱淫神已蓄势待发,只剩下一点犹豫。

    犹豫的理由,是在等待援兵。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未必对付得了这种强敌,若华更纱能出手来援,我就不用冒着风险召唤阎罗尸螳,只要用水火魔蛛拖延时间即可。

    来自心中的感应,我发现华更纱已在附近,正注视着我们,但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真他妈的,这鬼婆是打定主意看戏了。

    心里大骂,我预备发动阎罗尸螳,可是,来自身后的一股猛烈气势,好像有把利刃直刺背心,却让我不得不放弃召唤,先确认情况。

    「……不用多事,我宁可死也不要被你救!」

    倔强的语气,竟然是冷翎兰出声说话。咬破嘴唇,血染齿间,美丽的冷二公主在短暂时间内拼尽全力,凝聚起两成残余力量,似要出手战敌,虽说我与华更纱设计的三层混毒,毒发之后就肢体麻痹,再难行动,但考虑到冷翎兰的坚毅与潜力,现在这种情形倒也不是太意外。

    冷翎兰吃力地提气运劲,眼中激愤得像要喷出火来,大概是打算全力接枪,玉石俱焚之余,搞不好还拉我当垫背,然而,这算盘不是那么好打,她蓄劲未足,敌人的墨枪便已刺到,枪尖所回荡的强大力量,甫一接触,便将她震伤,未蓄足劲的一招被破,释放出高温热流,但很快便被一股更强的寒冰冷劲给压过。

    墨枪逼面,剎时间周遭空气急冻,温度疯狂下降,我只觉得气血僵凝,犹如身在狂风暴雪中,正暗叫不妙,一道耀眼光芒亮起,迅速组成护身光罩,保护住我与冷翎兰,将漫天风雪都挡在护罩之外。

    命不该绝,时灵时不灵的贤者手环,感应到危机到来,及时发动,举世无双的超级物理防御力,适时地挡住了这要命的一枪。

    「哈哈,好……呃,不好!」

    我得意的笑没有能持续太久。贤者手环的防御形式,是「挡架」而非「化消」,这一枪的威力极大,贤者手环的护身光罩挡住这一击后,这一枪仍持续发劲,两相对峙的结果,就是在片刻后爆发强烈的反震,将对峙的双方都狂震出去。

    持枪的精灵少女被震飞上天,我和冷翎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若在平地,我们顶多是滚一滚,受到贤者手环的光罩保护,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此刻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之顶上,这么一震马上就变成大问题。

    我和冷翎兰一起被抛甩出去,从列车顶上往下摔落,这时我们正行经一个陡坡,从列车顶上摔出的结果,就是掉落在山坡上,然后贤者手环的防护异能消失,我们两个人像是滚地葫芦般滚下山坡。

    山坡陡峭,上头是茂密的白木林,生长着无数的暗绿色蕨类,我们身不由主地狂滚下去,眼中最后看到的东西,就是那名精灵少女挥动长枪,想要再度发动攻击,但一道蓝影却如冷电飙至,一刀砍向墨枪,阻挡精灵少女攻势,正是受我召唤而来,紧急赶来救主的羽霓。

    同一时间,隐藏在附近山区的精灵伏兵一涌而出,密集箭雨疯狂攻向装甲列车,又快又密,不是普通的羽箭,全都是带着魔法箭头的特殊箭支,在擅长魔法的精灵手中射出,威力倍增,命中处不是引起大火、雷电,就是轰然炸开,没几下功夫,列车最末端的一节车厢屋顶已经被炸开,熊熊火焰燃烧,浓烟冒升。

    我在滚动中勉力抓住一根树枝,止住跌势,但折断的手臂被这一扯,血流如注,痛彻心肺,疼得我差点晕死过去,正想要想办法爬起来,冷翎兰却从我旁边滚过,看她胸口血迹殷然,九成是因为妄动真气造成伤势,已经吐血晕去。

    如果不管冷翎兰,她就曾这么一直滚下山坡。这山坡有多高不得而知,就这么摔跌下去,死不死是不晓得,但要再找她肯定不易,而我辛苦半天,连手臂都弄断的惨痛付出便告成空。

    妈的,就只是要问几句话,有那么难吗?找人倒是还好,要是她真的就这么挂掉,那我就真是血白流,手也白断了……

    脑里闪过这个念头,我顾不得其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抓住冷翎兰。平时,有很多事情我都说出乎意料,这次却是一切如同意料,最糟糕的情况照预期发生。

    拉住冷翎兰瞬间,巨大拉扯力量传到折断的手臂上,血涌如泉,令我拿捏不住,一下松手,跟着冷翎兰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再次清醒过来,情形未有好转,反而是更糟糕了。我身在一座银白色的森林里,银木、银枝、银叶,触目所及尽是一片银白,这是索蓝西亚的特有树种,也说明了我所在之处。

    一头一看,茂密的银白枝叶遮挡了一切,根本看不到上方的景象,照估计,我是从那个陡坡上滚下来,坠入这座银白森林里,至于那个陡坡到底有多长,我们和山坡顶上有多少距离,这个现在是判断不出了。

    「伤脑筋,这个很要命啊……上头那些家伙不晓得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没死光的话,总会派个人来救援吧?」

    那一票伏击我们的敌人不知从何而来,既攻击我们,又要冷翎兰的命,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来帮谁的?也很有可能是隔山观虎斗,等我们与冷翎兰两败俱伤,再来渔翁得利,把我们两边一起收拾掉的。

    敌人的准备充足,有强手压阵,袭击时机又挑选在我们刚与冷翎兰的部队战斗之后,这等大阵仗,我不认为装甲列车上的人能全身而退,虽然不至于搞到全军覆没,但些许伤亡难免,而且……多半是没时间来管我了。

    我尝试向羽霓发出召唤,但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也是意料中事,因为这种银白色的月牙树,对各种魔力元素有重大影响,令周遭空间的魔力波动大乱特乱,形成干扰,使用魔法的难度提高,就连召唤都难以施行。

    然而,如果具有高度魔法感应力,比如说极少数的人类天才,或是天生魔法感应力便远胜人类的精灵们,那么月牙树对魔力元素的强大影响,非但干扰不了他们,反而会变成助力,让他们能借力使力,提升本身的魔法发动速度,占了超级地利。

    正因为这个理由,精灵们才在国上边境广种月牙树,过去也让人类军队在月牙树林中吃了不少亏,直到一些针对月牙树的克制性兵器被开发,才稍微扳平了这个劣势。

    「……嘿,羽霓召唤不来,可千万别是给人剐了。这两天才刚做过调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打着打着就失智了……唉,羽霓若是死了,我怎么向人交……」

    自言自语说到这里,我的话便打住。向什么人交代?羽虹已坠海失踪,羽霓父母双亡,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别说她阵亡于战斗中,就算是我把她大卸八块,也不会有八关心她,更不需要向人交代。

    想到失踪的羽虹,我的心情又开始低沉,但来自手腕的剧烈疼痛,让我很快抛开无谓愁思,专心先处理手臂伤势。

    所谓的处理伤势,其实很简单,我又不会治愈魔法,碰到这种骨折兼洞穿的复合性伤口,只能折几根树枝固定手臂,撕衣服当绷带,把伤口包裹,顺便止血,不妨碍现在的行动就是了。

    把伤势做了紧急处理后,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重返山坡上,但在那之前,我却要先寻找一件东西。

    「……搞什么鬼?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我摔在树林里头,怎么冷翎兰会不见了?有没有那么会滚啊?」

    摔在这里是因为冷翎兰,我断无扔下她独自回去的道理,四下寻找一遍,最后在数十尺外发现了冷翎兰。

    不得不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确实有道理,纯粹以运气而言,冷翎兰是比我要衰得多了。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但我是摔在地上,冷翎兰却是撞断了十七八根月牙木后,身体悬挂在一棵半断的月牙木上,周身都是断木碎屑,情况比我惨得多了。

    「真是苍天有眼,你这个死女人果然遭报应了,哈哈……呃,不对啊。」

    忽然想起一事,姑且不论谁惨谁伤重,现在冷翎兰昏迷,我却清醒,要负责救人任务,忙里忙外的是我,这样到底是谁倒楣啊?

    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我把冷翎兰从月牙树上放了下来,看她面色苍白,嘴角溢血,伤势极重,甚至有性命之忧。

    其实以她的武功,从陡峭山坡上滚落下来,并不至于受什么伤,她能撞断十七八根月牙木就是证明,如果不是护身力量强悍,普通人哪有可能这么撞断树?早在树毁之前就已先筋折骨断了。

    冷翎兰的伤势,主要是因为身中三种混毒,力量全失,而她无视身体中毒,用极伤身体的霸道手法,强行把毒力压下,回复少许力量,却也因此弄得自己气血逆行,牙负重伤,再加上战斗、滚落山坡,重伤恶化,终于弄出了生命危险。

    不过,情况还是有些怪异。虽然说,纯以意志力而言,像李华梅、冷翎兰这一类的女强人,其意志力足以超越肉体困境,创造奇迹,并不足为怪,但我身为一流的药剂师,也有我的尊严,我和华更纱赌上自尊所调配的迷药,若说这么容易就被她们的「奇迹」给超越,这未免太说不过去。

    「看在你是老子亲妹妹的分上,解剖就免了,简单研究一下……」

    换做是碰上其他女人,检查中毛手毛脚,那是不在话下,但对冷翎兰我就省了这手续,横竖亲妹妹不能拿来干,手脚便宜占了也没多大意义,要是弄得自己欲火狂升,这里可没得泄火。

    简略地作了急救处理,顺道查了一下冷翎兰的状况,结果颇为令我讶异。除了内脏受创,她身上有多处骨折,但似乎不是滚下山坡时碰撞成伤,因为骨头折断的方向不是由外而内,是从内部向外折断,断骨之力竟是来自冷翎兰体内?因为体内真气的冲击,摧筋断骨?

    这情形果真异常,一般武者的真气不会强盛到这种程度,要是护体真气会反过来震断骨骼,世上还有谁敢练武?

    冷翎兰练功似乎练出了问题,体内真气强盛到失控的地步,甚至开始反过来摧毁,自身血肉。这次碰头,冷翎兰的武功较先前又有大进,我本以为是她刻苦修练,得到突破,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折断的手臂痛得要命,我现在其实没有多余心力管别的事,但对于冷翎兰状况的好奇,却让我强忍着痛楚,用随身的魔法道具进行探查。

    我没受过正统的医疗训练,既不懂得回复咒文,也不会探脉审气,所擅长的只是使用药草。冷翎兰现在的状况,很不适合胡乱吃药,我也不敢让她随便吞东西,便用随身携带的魔力水晶放在她额前,反映出冷翎兰的气脉流动。

    「还真的咧……她到底是怎么练功的啊?真气像是溃堤一样,在奇经八脉乱冲,随时都会迸断血脉。这根本不是在练气,简直就是在练人体炸弹嘛!唔……不可否认,这种功法倒是很有威力,把丹田变成一个涡动增压的源头,真气输出时远较平常更具爆发性,威力激增……她是用这种方法练成六阳霹雳的?」

    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心禅大师对我挺不错的,没理由让徒弟练成这种危险技杓,却不向我打声招呼。慈航静殿的武学是王道正法,若是循序修练,绝对练不出这么霸道的力量,冷翎兰这种力量是怎样练来,非常令我怀疑。

    真气暴冲,不但对肉体的伤害很大,那种痛楚与压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用这种方法练武根本就是自虐,虽然这很符合冷翎兰的变态个性,但修练上乘武功可不是光靠变态两字就能成功的。

    我把魔力水晶移到冷翎兰的小腹,正对着她的丹田。真不愧是真气的源头,魔力水晶释放出的光影大乱特乱,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想要调整水晶的位置,但水晶却「碰」的一声炸碎了。

    尽管时间短暂,我还是看到了重要的景象,证实了猜测。冷翎兰现在所修练的功法,是把丹田的运气模式,变成一个高速运转的涡轮,所有输出的真气都被增压,暴冲而出,威力激增,但好端端的丹田能以涡动形式运作,除了本身修练的功法以外,丹田内肯定还存在着某种强大外力,正是这股外力的持续压迫,才能把原本平稳流动的真气疯狂增压。

    要形成这样的强大压力,一是使用魔法器具,植入丹田;二是有高手将力量注入她的丹田,才能有如此效果,而根据刚才所见的景象,我想答案很明显是后者。

    姑且不论真气内拄这个问题,我发现冷翎兰现在处于一个很不妙的状况。长时间自虐式的修练,已对身体造成许多暗伤,外强中干,刚才那一下强提真气,则是引爆一切暗伤的导火线,如今她五脏俱损,八脉皆伤,情形还在持续恶化,要是不好好处理,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要命,我怎么捡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啊?擒人回来是为了问话,不是为了医人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晚一些动手,让冷翎兰与那些精灵刺客拼个你死我活,又或者等她自己治好伤,再来擒人,那就可以省事许多,反正照她这个伤势看起来,再撑不了几天,所有暗伤也要爆发,我就不信她还能硬撑着不去治。

    「这笔帐真是不划算,华更纱不愧是鬼婆,与她合作的运气有够衰……」

    假如我什么也没能力做,那倒也不用烦了,人死人活都不干我的事,偏偏我有能力拯救冷翎兰的性命,这才是头痛的事。

    虽然我确实不擅长医道,但对一些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却是拿手,像这种巨大能量冲击所造成的伤害,放眼大地没有几个名医知道怎么处理,可是我偏偏就晓得,连进行处理所需的道具都带在身边。

    治疗,是可以做到,但我隐约有一种不妥的感觉,好像有人刻意挖了个坑给我跳,自己正往陷阱中摔去。

    之所以会有这个感觉,很大一个理由在于治疗冷翎兰之后的麻烦,不管我怎么看,这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脚的愚行,但除非我能眼睁睁看着冷翎兰毙命,否则我还是只能把这块石头重重砸下去。

    几番思索,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叹气道:「算是你运气不错吧,整天追我砍我,到头来还不是要我救你……妈的,早晚也把你整治得服服贴贴。」

    主意拿定,就不用饶舌多言,我取出了贴身收藏的封印宝盒,照解密程序开启封印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盒中的冰蓝色宝石。

    这颗冰蓝色的宝石,其实并非矿石,而是高纯度的能量结晶体,当初在伊斯塔我担任临时指挥官时,各种资源随我调度,趁着大权在手,正事要办,好处当然也要贪,就利用机会炼制了这颗能量结晶。

    虽然没有龙、凤等异兽精元来得稳定,但不稳定也有不稳定的好处,至少拼同归于尽时可以拿来当炸药,拖一大堆人陪葬没问题。

    正因为是危险物体,我必须将它放入封印盒中,小心保藏,省得一下子被敲到震到,莫名其妙炸开,后果严重。巴格达之战此物没有派上用场,我本来预备用这个来当再次施行地狱淫神的媒介,只是优秀的炉鼎难求,没想到今天用在冷翎兰的身上。

    我把冷翎兰的蓝色军外套解开,露出里头被血染红的白衬衫,顺着呼吸而缓慢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很平坦,与我记忆中34C的尺码并不相符,我想这世上应该没什么武功会把胸部练没有,这个不喜欢自己看来太女性化的冷二公主,一定是用碍事的布条缠住胸口。

    「口桀口桀,妹妹的奶子不知道发育得怎样了?让哥哥来检查看看……」

    搓手狞笑,我是很想把这句话付诸实现,但在伸手解扣子的瞬间,眼前却浮现月樱的悲伤眼神,还有不良中年摇头的模样,让我硬生生把手止住。

    真他妈的,想到月樱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会在这节骨眼想到大叔呢?这未免太晦气了。

    胸部不敢随便碰,但扣子无论如何都得解开,不然就无法在小腹上画重要的符印。

    白色衬衫下方的扣子被解开,露出少女雪白无瑕的小腹,长年练武使得肌肉结实,富有弹性,可是触手瞬间,却又发现肌肤柔滑雪腻,有若丝缎,教人着实想像纵手在这香躯上恣意抚摸的滋味。

    我屏息敛气,手掌贴按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她好像有所察觉,轻声低喃,但才一开口,立刻便呛咳出血,血沾着地上,居然将土壤冻结成冰,我惊觉状况不妙,不能再拖延,掌心发劲,少女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多了一个圆形法印。

    赤红色的法印,需要鲜血注入,我当然不会如此亏本,拿自己的血去涂,便割破冷翎兰的手腕取血,注入她小腹上的法印。冷翎兰修练的武功,是慈航静殿的王道武学,纯阳至刚,这样的一股能量注入,圆形法印骤放红光,我把冰蓝色的晶石放在她肚脐眼上,剎时间雪白、赤红、冰蓝三色,弄得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赤红色的圆形法印,开始迅速旋转,逐步散化冰蓝结晶内的能量,引导入体,要把存在冷翎兰丹田内的那股外力打散,只要这股涡漩之力一散,她体内真气便可平和顺畅,解去致命危机。

    223章:我们和解吧!

    一种导引能量的技术,就是施行地狱淫神的基本技巧,我有过四次经验,驾轻就熟,冷翎兰碰上我算是运气不错,因为就是换成心禅大师来做,也不会做得比我更好口巨大能量的转移与散化,稍微有个什么闪失,后果就会非常严重,我这边没有布下防御结界,要是出了事,连我都要陪葬,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出岔子的可能性很低,反倒是治疗结束后的问题,这才令我担心。

    要是施法失败,严重的话就是粉身碎骨,就算状况轻一点,也曾经脉迸断,武功全废,这些问题现在是不用担心,但当施法成功,却会有另一种麻烦。

    冰蓝结晶中的巨大能量,与冷翎兰丹田中的气轮相互抵销,把耗损的部分计算上去,两边大部分的能量都会归于虚无,但仍会有小部分留存冷翎兰体内,这些能晕她无法自然吸收,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化为乌有,散失殆尽,但在这些能量仍存留于她体内的短暂时间里,她的力量会因此而增强。

    有多强呢?大概是第六级顶峰的力量,而这个所谓的「短暂」时间,我估计起码半年……

    整整半年的时间,有一个第六级顶峰的高手,见到我就拔刀追斩……光想像起这一幕美好光景,我就觉得头痛欲裂,而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标准的搬石头砸自己脚。如果冷翎兰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那倒是还可以商量,无奈这女人一看到我就只晓得「除恶务尽」,要想她突然明白事理,这种白日梦就别提了。

    治疗结束后该怎么办?她就算力量大进,毕竟也多处骨折,我若立刻逃跑,她也未必追得上……嘿,可以这样才怪,救人是为了问话,要是人救起来,话没得问就要逃跑,那还不如现在搬石头砸死她算了。

    脑里闪过许多念头,令我极为烦躁,正自困扰,忽然手上一下震动,运行中的法咒竟然出了岔子。

    「不好!」

    心头剧震,我集中精神,想要了解问题所在,却发现冷翎兰体内骤生异变,丹田中本已被压制下来,逐步分解的气轮,突然剧烈翻腾,与冰蓝晶石的能量相互对抗形成一股强大力量,很快就要把法咒摧破。

    法咒若破,马上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别说冷翎兰粉身碎骨,连我也跑不掉,现在已无暇再用冷翎兰的血画法印,十万火急,我割破自己手腕,用最快速度洒血画符印,试图把冷翎兰的混乱真气镇压平复。

    我这临危一击能否起作用,心里其实毫无把握,但是当我把鲜血画法咒,洒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形成朱红圆印,冷翎兰体内的状况赫然再生变化,那道在丹田中运转的气轮,就像得到一把解开重锁的钥匙,瞬间解放。

    原本我对冷翎兰状况的了解,是有人以强大内力灌入她丹田,形成气轮,涡动增压,我使用冰蓝晶石施法,就是想化解这道气轮,但刚才气轮发生异动,与冰蓝晶石输入的能量对冲,情势危急,我不得不洒血稳固法咒,哪晓得气轮竟因此被触发,生出诡异变化,反过来把冰蓝晶石所释放的能量全数吞噬。

    两股能量归并为一,形成一股无可抵御的沛然大力,在冷翎兰体内高速运行,把所有的滞碍一一冲开,跟着便照某种既定轨迹,在几下盘旋之后,归入八脉,如河入海,开始新一轮的运行。

    之前冷翎兰体内的真气强盛,是因为丹田气轮增压,将真气爆炸性地送出,威力倍增,虽是强横,却极为伤身,只是将真气硬逼出超越应有的实力。但现在两股能量合并归一,尽汇于冷翎兰的经脉,平缓流动,每运行一周天,就多被冷翎兰吸收一分,不再是外来真气,而是真正化为己用。

    开什么玩笑?外来能量哪有可能这么简单被吸收?冷翎兰的修为根本吸收不了这些能量,硬要强干,一定会搞到经脉迸断……对了,是她丹田中的那股外力!当初灌输这股力量进她丹田时,就预计到会有今天了!

    那种误中圈套的感觉更为强烈了,这一切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恐怕连冷翎兰自己都不晓得,她被人利用来引我入局。

    能在冷翎兰丹田内灌入如此强大的气轮,必是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那道气轮碰触到百里家的血便发生异变,后头又护住冷翎兰的经脉,让她能够顺利吸收这两股力量……诸般手法,妙到巅峰,天底下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我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人搞出这种事了。

    「该死,我中了埋伏,这下子麻烦了……」

    尽管知道不妙,但我却已经无力改变正在发生的事实,只听见一声清啸,如同龙吟九天,冷翎兰双眼一睁,整个人飞冲上天,犹如神龙飞升,掀起强猛气流,横扫四面八方,将周围十几棵月牙树连根拔起,地破上扬,声势惊天。

    飞冲上天仅有十余尺,冷翎兰便再一次摔坠下来,这一次的声势更猛,不但把摔落之处的月牙树压毁碎断,更砸出了一个深坑,看似狼狈,我却绝不会认为她因此受伤,相反的,她借由这一下猛烈撞击,彻底将内息归位,所有外来力量纳为己有。

    如果所料无差,这场异遇所造成的提升,将助冷翎兰突破第六级的瓶颈,把一身一量推上第七级的惊人境界,尽管会有点后遗症,但那已经不是我该操心的东西,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逃命。

    可惜,我才迈出几步,后头的大坑中一声轻响,跟着我前方的月牙树倒了一片,那是被锋锐无匹的刀气给打横切断,作为冷翎兰得到突破后的首次立威。

    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当然是不会再轻举妄动,省得下一刀直接砍在我身上,但心中却有一个困惑难解,那就是冷翎兰为何对我手下留情,不是一刀斩了我?这种事情想起来可是很不合理啊……

    「你……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冷翎兰说话的声音不对,入耳的剧烈喘息声,让我心中讶异,本能地回头一看,却看到冷翎兰一膝跪地,口中呕血,似乎是内伤极重,连站都站不起来。

    以冷翎兰的个性,既然已经清醒,就绝对不会需要我的帮助,现在如果上前关心,马屁肯定拍在马脚上,但我也不能拔腿逃跑,否则冷翎兰下一刀便会砍在我身上,真是进退维谷的尴尬状态。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两人之间维持沉默,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我听得出来,冷翎兰正竭力提气运劲,想把体内的紊乱气血平复,不过却迟迟未能做到,尽管她刚取得了突破,提升至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第七级修为,但要驾驭新得到的强大内息,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除此之外,她原本的严重内外伤也是一大问题。

    嗯,看起来好像是没生命危险了……冷二妹子不砍人,这倒是难得,她怎么会忽然通情达理起来?这……以她个性,不会在这种时候罢手,多半是不想被人利用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决定把自己思索多时的问题提出,打破我们之间这难堪的沉默。

    「喂……之前助你提升力量,把你体内真气搞得乱七八糟的那个人……是源堂对吧?」

    我用冷漠的语气问了,不是刻意装冷漠,而是想到变态老爸,自然就是这种口吻。

    这一问冷翎兰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尽管这看来有些像是不屑回答,但从这异样凝重的气氛,我已经得到答案,证实自己的猜测。

    能够施放这样的气轮,改造冷翎兰的真气运行,没有第八级修为绝难做到,当今世上有这本事的就是那几个,冷翎兰又不可能和人妖、黑袍怪、兽人宅男扯上关系,最有可能的选项,自然就是她的变态老爸了……嗯,两个之中最变态的那个。

    「是天鹰战士事件后,你率团去调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时候吧?整个代表团都发了神经,唯一全身而退的就只有你。源堂可不是善男信女,不会因为你是私生女就放你平安走路,一定对你做了什么,气轮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吧?」

    我问的这些,其实是自问自答,压根没想过冷翎兰会回答,却没想到冷翎兰一声叹息,说起了当初在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经历。

    当时,源堂压根就不把冷翎兰放在眼裹,一切交由手下人处理,冷不防的突袭,当冷翎兰有所察觉,她率领的那些所谓军部菁英,已经神志尽失,成了没有智能的废人,而在战斗中败阵的冷翎兰,则是以败军之将的姿态,被带到源堂。百里的面前。

    厚重的书桌、交迭的手掌、冰冷的镜片,隔着这三样东西,披头散发的冷翎兰甚至看不清对方眼神,只听见冷淡的话语从对面传过来。

    ……弱,不能算是罪……平淡的开头,像是某种安慰,但却不是源堂该说的话,而真正能代表他意思的嘲讽冷笑声,却是在此时传来。

    ……但弱成这个样子,就真是一种罪恶啊!刻意挖苦的冷笑,是对冷翎兰的最大屈辱。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选择了与我不同的道路,刻意强大自己、成为精英,追求实力,用来向源堂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东西,但这样的努力,最后却沦落成这般狼狈的模样,别说没法在源堂面前扬眉吐气,甚至连他的手下都打不过,尽管是败在围攻、奇袭之下,不过,对自尊心的打击还是……

    冷翎兰认为,源堂这么做是为了折辱她,但我却不这么想。变态老爸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冷翎兰对他而言连根毛都不如,哪有可能特别把人找来折辱?冷翎兰的这个想法,恐怕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但变态老爸找冷翎兰会面是事实,既然不是为了嘲笑,肯定就有别的理由,所以在冷笑之后,变态老爸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想变强吗?以这句话为开端,冷翎兰与变态老爸进行了一个赌注。变态老爸帮助她提升力量,但她必须承担巨大风险,如果在一定时间内,她无法取得突破,那么丹田中的气轮将会失控,最终便是爆破她奇经八脉,令她死得凄惨无比。

    冷翎兰的个性倔强,单纯要帮助她,她不会接受,但如果拿命去赌,她便会答应,这个赌约就此成立,变态老爸将玄武真功注入她体内,更指点她光之神宫武技的奥秘,令她在短时间内获得提升,武功大进。

    奇怪了……变态老爸太闲了吗?居然亲自帮人提升实力,这不合他个性啊,他一向怕麻烦,直接扔秘笈过去才是他作风,这次肯花时间教学指导……难道他真的很重视这个私生女儿?

    想想觉得不可能,变态老爸那种人怎有可能会重视什么?更何况,他与冷翎兰订下的赌约其实很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面倒的赌约。

    光之神宫的武技,都是王道正法,但变态老爸指点的法门,却都是透支体能、倍增威力的那一类,令冷翎兰身体承艾的负担更大,照这样下去,在她有可能取得突破之前,就会先走火入魔,粉身碎骨了。

    「他和你的打赌,根本就不公平,这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么低的赢面你也肯押注,你这么做……是想证明什么?你以为这样可以证明什么吗?」

    这些话我不该说,也轮不到我说,但听到变态老爸这样挖坑给人跳,而冷翎兰居然也甘心往下跳,我胸口实在有股怨气,忍不住想要把话说出来。

    冷翎兰会否回答,我并不关心,可是,她确实给了我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说,当我生命开始倒数计时,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人能救……」

    「嗯,典型的大反派台词,不过还算得体,他这么说,是想逼你回去向他低头?」

    「他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呃?」

    我一下子整个愣住,想不出变态老爸这么说是为什么,为何在做下这些事之后,居然把麻烦扔给我来收尾,他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

    脑里正混乱,我看到冷翎兰抬起头,嘴角溢血,眼中却闪着水光,压抑不住的激昂情感就此奔腾而出。

    「我不想被你救!」

    简单的一句话,用斥骂的口气说出,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我也从没想过冷翎兰会对我好声好气,然而,当我看到她脸上滑落的泪珠,一种极复杂的感觉在我心头泛起。

    过去,我看过冷翎兰的怒容,看过她挥刀追斩我的样子,却没有看过她哭,或许……曾经看过,但那已经是太久以前的儿时,所有往事都已不复记忆,也不该再记起。

    我与冷翎兰的交情,在童年结束的时候便画上休止符,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有过友善交集,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看着她流泪的面容,居然会觉得难受……

    「……被什么人救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救,为什么非要和你扯上关系呢,我明明就……最不想欠你的人情……」

    断断续续的语句,因为少女的啜泣而显得模糊,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我能理解冷翎兰此刻的心情,却不晓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男人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被你拯救是我终将回归的命运……很久以前他也说过,我是为了你而出生的……这一生,只为了你而存在……这算什么?世上哪有这种事?」

    天啊……变态老爸,你这次也变态得过头了吧?说的那是什么狗屁啊?这么暧昧的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这次……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我真是为了你而出生……为了你而存在,那么……这一生,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你!」

    喂!妹妹,你这个决定也太走极端了吧?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很需要别人体谅啊,你就为了那句话,这辈子都追在我后头拔刀砍?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我百分百肯定你与百里源堂的亲子关系!

    「我说……冷二公主,你这也未免太……」

    我看着眼前哭到全然忘形的冷翎兰,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这一幕好像在哪里看过。

    是什么人让我有这种相似感呢?

    想起来了,是……羽虹!

    羽虹和冷翎兰,她们的人生都因为某个错误,发生了扭曲,而她们坚强、倔强的不服输个性,让她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无法回头,最后将这条岔道走成了螺旋,一切都在恶性循环,越是挣扎,越是加深了不幸。

    这样的不幸,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但她们自身也有责任,除非能解决扭曲命运的那个症结点,不然做什么都没用,羽虹的症结点我找不到,但冷翎兰……很明显,问题有九成在百里源堂的身上。

    现在的我,对此做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变态老爸刻意将我拉入他的设计内,这些事甚至不该由我来做。可是,想到羽虹最后的收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做点什么的。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件。

    我走到冷翎兰面前,无言良久,最后伸出了手。

    「……生命操纵在自己手里,没有谁是为了谁而存在……我们和解吧!哪怕只是暂时,至少……别再让那些自以为能操控一切的人看笑话了。」

    如果有人问我说,十几二十年的宿怨,有没有可能一朝化解?我的答案是:不无可能,却也不太可能。

    毕竟,十几年的恩怨,真要说是能够一朝化解,那这十几年的憎恨、嗔怒,真是有够心酸来着,但话说回头,我与冷翎兰并没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还大有可能联手杀掉我们的父亲,为世界除害;月樱的不幸命运早已事过境迁,现在的她沐浴在幸福之中,冷翎兰也浚理由拿这来责怪我,之前只是她的尊严放不下来而已。

    更何况,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种节骨眼上需要同仇敌忾。所谓的敌人不只是百里源堂,还有那群神秘的精灵杀手,他们既袭击我方,又要杀冷翎兰,是我们双方共有的敌人,我力量有限,冷翎兰伤势不轻,都无力单独应敌,想要杀出生天,就只能携手合力。

    我对索蓝西亚的情形所知有限,更不晓得那票精灵杀手是从哪里冒出来,但之前、在军中与精灵交战,从没碰过这样的暗行队伍,屏弃了精灵们一向重视的高雅与骄傲,所有动作变得追求实效,务求一击而杀,这种风格在人类世界是普通,可是……如果让人晓得索蓝西亚训练出了这样的;我保证会震动大地诸国。

    犹这么一支队伍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如果没有冷翎兰牵涉在内,我会以为这是伦斐尔训练出的秘密武器,这个精灵王子素以黑道风格自豪,一个黑社会头子调教出一帮杀手,那是合情合理,不用大惊小怪,但现在……我真的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或许……冷翎兰能够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试着开口问了,但得不到回音,冷翎兰似乎没有与我尽释前嫌的打算,把情绪平复下来的她,虽然没有攻击我,却对我的和解提议充耳不闻,更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唉,好吧,我知道机密情报不能对外人透露,那我们不说机密,单纯先联手合作,回到山坡上,这样总不违反你的大原则吧?」

    这个提案合情合理,冷翎兰不答话就表示了不反对,再运气调息几周天后,她缓缓站起,脚步还有些摇摇欲倒,我下意识地伸手要扶,哪知这个小动作竟引起了冷翎兰的大反应,她几个大跨步往后急退,甚至还不小心一跤摔倒在地。

    「别、别碰我……你给我保持距离,不准你靠近我!」

    「好好好,我保持距离,你自己慢慢爬吧!不识好人心,你还真以为我很想扶你啊,换做是别的女人,我早就骑着她们爬了……不识抬举……」

    委屈求全不合我个性,被冷翎兰这样一激,我的火气确实也上来了。但在短暂的愤怒过后,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冷翎兰若厌恶被我触碰,大可以用真气把我给震开,以她新突破的力量要做这种小动作,易如反掌,用不着这样惊惶失措,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分明是在惧怕什么。

    从力量上来说,冷翎兰没有怕我的理由,除非……她是怕被我知道什么,所以才慌忙闪避我的碰触。

    如果实情真是如此,那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冷翎兰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取得第七级力量多半给她带来某种隐患或暗伤。

    ……照理说不该这样,但这一切都有变态老爸在背后设局,那就难说得很了,唉,这个变态的死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在与冷翎兰合力爬上山坡的过程中,我脑里一直分心想着这个问题。

    变态老爸的所作所为,是把冷翎兰与我绑在一起,变成一个命运共同体,但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会是为了让我们兄妹化解宿怨,兄友妹恭,和好如初吗?如果是别人家的父亲,倒是有这可能,但我们家的这个……他再转生十次我都不会这么想。

    而且,这绝不是变态老爸偶然心血来潮的随性之举,我有种感觉,这一切是一桩部署许久的阴谋,恐怕从冷翎兰幼时,甚至是出生的时候,变态老爸就已经在进行计画了。

    变态老爸告诉冷翎兰,她的存在只为了我,是为了我而出生的。这种话从别人口中说出,那就只是一种形容、比喻,可是若出自百里源堂,那就可能百分百符合字面意义,一点都不是比喻。

    为了我而出生?这是什么意恩?勉强要说的话,好像是为了我的诞生,刻意制造某种东西来配合,可以这样子解释吗?那冷翎兰算什么?帮我庆生的蛋糕吗?

    这已经超出了一般正常人的思维,我不是个变态……呃,我是说,至少我没源堂那么变态,没可能猜透他的想法,这一切只能等冷翎兰对我说出更多,或是变态老爸发了疯,跑来对我和盘托出,我才有可能明白了。

    往上走的斜坡很陡,但终究没有陡成悬崖峭壁的程度,我和冷翎兰缓步行走,穿越银白如雪的月牙林,慢慢朝上方走去。冷翎兰伤势虽然不轻,但平时却早已习惯了刻苦锻炼,又有一身神功作后盾,走到后来,把我给抛在后头,两人距离越拉越开。

    「要死了,走得那么快干什么?赶投胎吗?」

    走得气喘吁吁,我口中抱怨连连,要不是顾忌可能碰到敌人,我早就与冷翎兰分道扬镳,犯不着去迁就她。只是,当我正感恼怒,不断发着牢骚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幕动人景象。

    冷翎兰一向穿着军装,上半身是蓝色军外套与白色衬衣,下半身就是军靴和白色长裤,蓝与白的搭配,看上去既亮眼又爽朗,由冷翎兰这样的绝色美人来穿,更是英姿焕发,教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因为负伤,这套军服上染了污渍与血迹,看来甚是狼狈,十足一副美人落难的模样,我本也不以为意,但现在走在冷翎兰后方,偶然抬头,却发现一个又挺又翘的美臀,被包裹在白色的长裤内,正朝着我摇晃,彷佛在发出招唤,邀请我去用力拍上一记,确认美臀的弹性与结实。

    这种制式的白色军裤,不是紧身裤,照理说也谈不上什么性感诱人,但穿在冷翎兰的身上,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圆翘的屁股,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让裤子好像第二层肌肤一样紧贴在臀上,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这个妹妹外表冰冷,内心火热,居然骚得连内裤也不穿,险些就让我吞了口馋沫。

    唉呀,不好,我怎么会对亲妹妹的屁股吞口水呢?这可是危险的倾向啊,要收敛、要收敛了……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我发现裤子底下有浅浅的线条印痕,这才确认冷翎兰是有穿内裤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怅然若失,真是难以形容的混乱感觉,说来说去……都是我妹妹的屁股不好。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视线,冷翎兰一声不吭,却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把我远远甩开,自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我急急忙忙紧追在后,大概慢了她十分钟,终于回到了坠坡之前的位置。

    「啧,敌人果然不见了,运气不错,否则又要打一场没把握的硬仗,现在这种状况,战斗是越少越好…

    …」

    我环顾周围,觉得自己运气挺好,因为比起我,有些人的运气实在不太好,尤其是那几个在身高上有严重缺憾的可怜生物。

    装甲列车的两饰车厢都已经被炸开、毁坏,在激战中毁得一塌糊涂,就连最重要的装甲车头,现在都成了一堆冒火燃烧的废铁,可以说是坏得干干净净,让人可以想像刚才战斗的惨烈。

    地上留下了几具尸首,其中有一具是人类,是海商王手下的自家子弟,另外有四具是矮人……嗯,琳赛身边的矮人护卫全军覆没了,如果说有什么事我要感谢敌人,那一定就是这件事了。

    五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受到烈火焚烧,已经是半熟的东西,其中还有两具四分五裂,算是死得够惨了,但好像有一具尸体还剩口气,冷翎兰正在灌输真气吊住性命,想在那人断气前问出点话。

    我在旁听了两句,一颗心笔直往下沉落,情况非常糟糕,矮人公主琳赛、阿雪所沉睡的灵柩、冷翎兰的佩刀霸海,都被敌人抢走,去向不明,这个损失沉重到让我承受不起,非得要把前两样夺回不可。

    想要把东西夺回,我一个人力有未逮,趁那名矮人还未断气,我抢着问了一句,「告诉我,那个鬼婆还有其他人呢?该不会全都被敌人俘虏了吧?」

    这句话焦急地喝问而出,声音不小,那个矮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者我,喃喃道:「……战、战斗……才一开始……他们……他们就落跑了……」

    一句讲完,这个半身焦黑的矮人便一命呜呼,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我却气得七窍生烟。那批精灵队伍的实力强横,又有硬手作主将,这些都不假,但华更纱也不是善男信女,双方硬拼一场,胜负难料,现在的情形摆明是华更纱无意战斗,一见硬仗在前,马上就率领众人开跑。

    有这种同伴,打什么仗都别想羸了,这样说起来,幸亏我刚才和冷翎兰一起跌下山去,否则连我都要被俘虏了。

    别的东西倒也罢了,连阿雪的灵柩都被抢去,这好比被人抄了老巢,我哪能不跳脚?

    那个棺材是用特殊材质制造,上头又加了几十重法咒,不管落到谁的手里,都别想那么轻易地开启,一时三刻之内是安全的,但情况终究是对我不利,敌人会想方设法把灵柩打开,如果让阿雪碰到光线,那什么都完了。

    伤脑筋啊,这就好像被人抢走了一颗大炸弹,现在一面要抢回来,一面又要提防这炸弹随时会爆开,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我侧眼瞥向冷翎兰,如今若是无法取得她的协助,要救人根本是空谈,而我相信她会与我联手,因为霸海失落,她必定会设法取回,更何况还有一个琳赛公主,本就是她的目标,这两个因素相加,她没可能置身事外。

    「趁早收起你的如意算盘,我是要找上那伙精灵没错,但没必要与你联手,以你的力量,联手只会拖累我。」

    看破了我的企图,冷翎兰抢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在我的意料之内,所以我也有我的筹码。

    「是吗?但不与我合作,你怎么知道那伙精灵到哪里去了?」

    为求小心起见,灵柩之内、琳赛的身上,我早就偷偷暗藏了发信魔法石,只要追踪隐藏信号,便可找到敌人。

    冷翎兰不置可否,但我知道她心中在冷笑,身为一流刀客,她与霸海这等级数的神兵自然有心灵感应,只要循着感应追踪即可,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配合。

    「别死撑了,提供你那伙精灵的下落,这只是台面上的下台阶,给你留点面子,如果要听实话……嘿,你现在的力量是很强,但你就不怕战斗中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孤军奋战,后继无援,连你都要变成俘虏?」

    我道:「要是被人拆了几根骨头、断掉几条经脉,或是插上几十颗锁脉钉,你就算有第八级力量也是废人一个,届时不知你的下巴还能不能抬那么?」

    「你、你怎么……」

    冷翎兰一句话半途止住,但我们都很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是要问我怎么知道你状况不稳,身体有问题是不是?还是那一句话,我的力量是不强,但我眼睛没瞎!」

    诚如我之前所料,刚取得突破的冷翎兰,身体状况大有问题,如果与人正面交手,战斗中很可能发生意外,这种时候若有人能从旁协助,为她掠阵,她就可以撑过那段不适,再发挥强横力量,但要是孤立无援,那便只能被人当落水狗打,败得冤枉,死不瞑目。

    形势比人强,冷翎兰无奈同意了联手提案,但在出发之前,她很慨叹地说了一句。

    「从以前我就觉得,你的眼光很厉害,光靠观察就察觉很多事,你既然有这样的资质,为什么以前不好好练武?以你的聪明才智修练玄武真功,今天早就是当世高手之一,何必自甘堕落,活得那么窝囊?」

    冷翎兰的这个问题,戳到痛处,让我不得不回应。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月樱没对你提过吗?」

    「提过什么?」

    冷翎兰似是一无所知,这让我不得不稍作解释,把当年发生在第三新东京都市,导致我习武一无所成的往事,完整说了一遍。

    我不喜欢重提旧事,尤其是说这些丢脸的事情,那种感觉很不好受,但要「和解」,说实话是最好的办法。

    听完我的解释,冷翎兰的反应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傻在那里,连我都被她的表情给吓到,想不通她有什么好震惊的。

    「哪……哪会有这种事……那我过去这些年到底……」

    咦?她在说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很有趣啊!

    「那个家伙……百里源堂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他阻止你去金雀花联邦?」

    见鬼了,这种话问我,我哪可能会知道?变态老爸如果会照人情道理来做事,他就不是变态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源堂他……他根本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是罪魁祸首啊!」

    说到这里,冷翎兰义愤填膺,转过头来向我怒道:「为什么?有这种父亲,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反抗吗?」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怎么反抗?像你一样吗?你可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的反抗很成功,这种话源堂听见会笑破肚皮的。」

    冷翎兰闻言,陷入沉默,久久没有言语,期间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一与我目光相接,马上就把话缩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是要向我说「对不起」,但……这应该是一种错觉吧。

    没有说对不起,这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就算说了,也对我们现在的情形没有帮助,我对冷翎兰没有什么奢求,只要她别整天在我后头追砍就行了,至于和她兄友妹恭,其乐融融的景象,我还真是不敢想像咧。

    「……索蓝西亚的状况,你知道吗?」

    听不到「对不起」三个字,我却等到了冷翎兰提供情报,她与伦斐尔合作多时,对索蓝西亚的情况当然比我了解,之前我问她不愿回答,现在主动开口,这倒是一个很有诚意的和解表现。

    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两国,因为领上相交,时有战争,算不上和睦,但冷翎兰、伦斐尔却因为进入慈航静殿修业,有那么一点微薄交情,对彼此的为人、能耐都敬而重之。

    这分不算深厚的同门之谊,在国际联盟成立后开始增温。表面上,大地诸国同心共盟,携手合力,但台面下的连横合纵却只会比之前更厉害,冷翎兰就是为了增强阿里布达的实力,与伦斐尔进行合作。

    伦斐尔掌握索蓝西亚大部分的兵权,冷翎兰也统驭阿里布达的军部,这两个几乎是准继承人的合作,看似理所当然,其实也有其他理由的促成。

    224章:碧安卡·希恩!

    多年以来,索蓝西亚便在秘密研究一项强大武器,这与其说是机密情报,倒不如说是各国共识,伊斯塔、阿里布达同样在暗地里研究秘密武器,只不过研究不研究得出来是另一码子事而已。

    索蓝西亚研究的究极武器,似乎是一头无敌的战龙,原理是使用机械、生化的复合技术,制造出一具无物可破的龙躯,再从异度空间召唤龙神,将两者合而为一,诞生出一头无双、无敌的超级生物。

    白拉登说,叛徒泄漏技术给索蓝西亚,制造出的东西叫什么末日战龙欧西里斯,看来就是这东西了,伦斐尔负责制造,不晓得已经完成多少?要是已经完工九成九,那就棘手了。

    我心叫不妙,望向冷翎兰,看她修是陷入沉思,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伦斐尔负责索蓝西亚军务,制造战龙的机密工作,他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但整个制造工作越到后来越是艰辛,约莫在制造到七成的时候,碰到了难以解决的技术难关……」

    索蓝西亚对末日战龙的制造,期望甚深,伦斐尔迟迟无法有进展,惹得国王陛下极度不悦,最后在大祭司的提议下,让三王子也率亲信加入制作工程,与伦斐尔分组抗衡,要是谁能够先将末日战龙制作出来,就会被立为王位继承人。

    事情弄到这个分上,不拼老命是不行的,但技术难关无法突破,伦斐尔也不是此道能手,唯有求诸于外,秘密邀请大地上的能工巧匠,到索蓝西亚来共襄盛举,而在当前大地上诸多成名匠师之中,伦斐尔最看重的便是天才匠师织芝·洛妮亚。

    可是,要邀请织芝到索蓝西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织芝在冷翎兰的手下任军职,接触到许多军事机密,除非冷翎兰点头,否则别说是造访索蓝西亚,织芝甚至不可能离开阿里布达。

    伦斐尔私下找上了冷翎兰,双方倒也没有鬼扯什么观光、旅游之类的鬼话,伦斐尔邀请织芝去素蓝西亚,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帮忙制造东西,就是授课教导,这两种都涉及技术输出,冷翎兰会答应才有鬼。

    这种时候,就是谈实际利益的时候,如果不是有王位之争的压力,伦斐尔或许不会做那么多的让步,但考虑到末日战龙若是不能完成,或者被别人抢先完成,自己的处境将会非常恶劣,伦斐尔终于同意,与阿里布达合作制造战龙,并在完成之后,将部分为精灵所独占的技术,输入阿里布达。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样的合作算得上是通敌卖国了,但伦斐尔却不是一个太差的合作对象,他言出必行,重视道义,与他合作至少不用担心事成后被过河拆桥。

    不过……

    月樱搞什么国际联盟,真是狗屁,连她自己妹妹都在暗地里研发末日兵器,这是哪门子的搞和平?

    从这个观点去想,那真是想想也好笑,但冷翎兰与伦斐尔的合作可不是说笑,要是真的成功,日后两国将在大地上掀起一番风云,因为在这段时间里,金雀花联邦一场内乱,颇受影响;伊斯塔连场恶战、南蛮接纳了大批伤病族人,俱是元气大伤,索蓝西亚和阿里布达若趁势雄起,说不定可以维持一段很长的霸权。

    极为诱人的梦想,但显然在实行上出了问题,若非如此,冷翎兰看来也不会是这么焦头烂额的模样。

    「为了确保合作成功,这段时间我频繁往返于两国,参与末日战龙的制作。织芝·洛妮亚不愧是天才匠师,在她的主持之下,多个技术难关被成功突破,战龙的进度到达九成,预估再两个月便可完成。」

    冷翎兰道:「但在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我忽然接到伦斐尔的魔法密信,信中说到他对末日战龙的制造察觉不妥,索蓝西亚的长老们可能误判,太过低估了末日战龙的危险性,这头超级兵器根本是不可控制,无法驾驭的,坚持将它制造完成的结果,将会是一场弥天大祸。」

    「哦,黑社会王子果然有眼光……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还要这么久才看出来?嘿,根据过往经验,凡是能被当作末日兵器的东迸,九成九都是不可能稳当控制的,只不过一群傻蛋总相信人定胜天,才不顾一切去搬石头用力砸脚。」

    这是我的嘲讽,但也是事实,古往今来,类似的事情不断重演,真好奇怎么就是有人完全不懂得从历史中汲取经验。

    伦斐尔发现了这个大缺陷,问题是事到如今,一切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他把这问题上报,国王也不可能停止制造末日战龙,反而会勃然大怒,将他撤职问罪,届时他不但会完全失势,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这种牵涉到王室争权夺利的事,没有丝毫人情可讲,人类如是,精灵也不例外。

    换做是其他人,只有先饮鸩止渴,硬着头皮把末日战龙完工,避过眼前的劫厄,但伦斐尔……如果他当真是一个满腔热血、义理的极道蠢蛋,那么他一定会设法破坏末日战龙,别说此举会危及性命,就算前头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无惧硬闯。

    「……伦斐尔该不会告诉你,他要去设法破坏末日战龙吧?」

    「你怎么知道?」

    冷翎兰吓了一跳,却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就在收到伦斐尔魔法密信后的两天内,冷翎兰又陆续收到几封魔法密信,伦斐尔怀疑制作末日战龙一事,本身可能就是某个阴谋,他无论如何都要设法阻止,为了安全起见,他会先派遣高手护卫,秘密送织芝离开索蓝西亚。

    最后一封信,发自十天之前,信的内容残缺不齐,似是在最危急的状态下写成,甚至没能够写完,大意是说破坏战龙之举失败,他现在遭到追杀,为了大地上所有生命的安危,请冷翎兰帮忙一件事。

    「哦?伦斐尔委托你的事情,就是要干光那票矮人吗?」

    「嗯,之前我听伦斐尔说过,三王子为了制作末日战龙,私下与罗赛塔联合,借由矮人的锻造术来突破技术难关,颇有所成,甚至连最难的发动核心都找到了完成方法,由矮人们在罗赛塔制作,然后送到索蓝西亚。如果缺了核心,末日战龙便无法发动,所以伦斐尔委托我,无论如何都别让核心送到索蓝西亚。」

    听冷翎兰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整个状况了,正如我先前所猜测的,琳赛一行人前往索蓝西亚,果然是负有秘密任务,运送重要东西,这件事恐怕连琳赛自己都一无所知,照她之前所言,她根本是被胡乱选出来的牺牲品,傻呼呼的,给卖了都不知道。

    晓得这些机密的,应该就是担任护送工作的那些矮人,不过他们现在恶贯满盈,全都被杀光,想问也没有得问,至于那票精灵杀手……我想应该就是三王子那边的人,只是这票精灵出手毒辣,居然连矮人护卫也全干掉,很明显,凡是没利用价值的都被当成垃圾了。

    「唔,那我想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事实上……索蓝西亚的那头末日战龙欧西里斯,是从我一但客户那边偷来的,我受客户的委托,要来搞定它。」

    海商王白拉登,对于大地上的人们来说,是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名,就算听过他的名字,也没什么人晓得他的真正实力与通天手段,就连我都是在吃过大亏后,才真正了解到这号恐怖分子的厉害。

    我把白拉登的委托告诉冷翎兰,但有关与白拉登愿望约定的事,自然是全部省略,没有必要连这也说出来。

    听到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也牵扯到末日战龙的秘密来,冷翎兰的眉头紧蹙,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远在天边的白拉登,而是近在眼前的精灵杀手团。

    「我的真气运行状况不稳,与人动手的时候,力量很可能时有时无,等一下若是无法速战速决……情形将会很棘手。」

    冷翎兰明白说出了这个顾忌,意思是向我询问,我有什么办法能帮得到她,相互合作。如果冷翎兰忽然间失去力量,面对敌人的围攻,以我的实力,当炮灰是唯一结果,但所谓的「实力」包含很多东西,其中也有很多是旁人不晓得的。

    白拉登所赠的那组龙牙战棋,号称可敌万军,我想并不是非要一组完整使用,应该也可以分拆开来,单独使用。那票精灵杀手的实力强横,我要是拿个两三只棋子来用,应该可以撑过这场面吧?至不济,我就索性召唤阎罗尸螳,凭着召唤兽的力量去硬闯,就算不能全歼敌人,要护着冷翎兰全身而退,不难办到。

    存着这样的打算,我们开始了追踪。要是有可能,我很想先与华更纱等人会合,再去追踪敌人,但我发出信号,久久没有回应,看来华更纱是有意避开这一仗,又或者他们存有什么顾忌,不愿意与精灵们正面交战,这才跑得那么快。

    我和冷翎兰各有追踪的技巧,很快就找到了那票精灵杀手,似乎并没有走得太远,在附近山区扎营了。我们冷不防地潜近过去,发现几十名精灵战士,围在几个火堆旁取暖说话,中央有一座圆顶帐篷,没有看到琳赛、灵柩,也没有看到那名独角的精灵少女,想来多半是在帐篷里头。

    「拖延不利,速战速决吧!」

    因为失去了霸海,冷翎兰没有武器,我将身上的百鬼丸交给她,这虽是袖中短剑,但怎样都是大地上五大名剑之一,非同小可,冷翎兰使用起来,定然如虎添翼。

    接过百鬼丸的冷翎兰,对着剑刃上的红光,微微一怔,「百鬼丸是当初我送给星玫的礼物……」

    「是吗?她送给我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个,反正大家兄弟姐妹交换来用用,亲戚不计较,这种时候不用想太多,拿着顺手就去吧。」

    结束了谈话,冷翎兰持剑飞纵而出,百鬼丸剑光一闪,血雾瞬间弥漫散开,数个精灵的人头飞射上天。

    百鬼丸的尾端,被我系上了火蝶剑穗,一道剑气挥射出来的同时,会在刃锋周围形成三道红蝶火镖,剑挥一次,伤敌四处,是非常犀利的法宝,过去我也凭着它屡建奇功,但在冷翎兰的手上,这件法宝的用处却是不大,因为在第七级力量之前,敌人还没被红蝶火镖给伤到,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第七级力量,能够破天屠龙,排山倒海,威力之强,已经远超寻常血肉之躯所能企及,虽然说最近突破到这境界的高手有点多,令第七级力量看来不太值钱,但若是用来清除杂鱼,那可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这群精灵杀手虽然不弱,但与此刻的冷翎兰一比,级数实在差得太远。假若是之前的冷翎兰,就算手持霸海,人刀合一,面对这群杀手围攻,仍会落于下风,但提升到第七级力量之后,每一剑挥出,力量犹如山洪暴发,毁地摧天,那些杀手只是稍微沾到剑气,就被绞得粉身碎骨。

    近战对精灵不利,冷翎兰以高速身法闪电掠近,一靠近就出手,最强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将这些精灵杀了个措手不及,而这些经过艰苦训练的精灵们,很快就反反应过来,开始吟唱咒文,并且发射弓箭。

    精灵的射击神速,配合魔法助威,射出的弓箭可穿钢铁,而精灵们特殊的控箭技术,不但落点神准,甚至还能扭曲射击箭道,真是厉害,但碰到无可匹敌的第七级力量,满天箭雨全被震得溃散,根本近不了冷翎兰周身两尺。

    稳占上风,如果这么打下去,那就是单方面清扫杂鱼的战斗,但敌方也有一名强手压阵,在冷翎兰大开杀戒后,敌人终于被惊动,一道暗影自帐篷中高速飙出,直指冷翎兰而来,正是那名使枪的精灵少女。

    「来得好!」

    早已在等待这一击,冷翎兰悍然反击,百鬼丸一剑横扫,内劲灌注,百鬼丸刃上的红光骤转冰蓝,荡漾出一道蓝虹,排山倒海般狂击出去。

    第七级力量所向无敌,照理说,敌人没可能抵御得住,这一下就要重创,但那名精灵少女将墨枪一挺,只见墨枪承受巨力,枪杆弯曲,连那名少女的虎口都爆出血来,可是冷翎兰的一击并未将她击退,她反而在如此逆境下挺枪硬击过去,直逼冷翎兰。

    那支枪起码分担了冷翎兰一击的四成力,这绝对是某种神器啊。属性一时看不出来,但品级很高,能承受住第七级力量的神器屈指可数,等一下说不定有机会大丰收啊……

    我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战局却发生变化,那名精灵少女持枪一击,冷翎兰凝神迎敌,一剑横斩,冰蓝剑虹让周围气温狂降,凝霜飘雪,预备这一剑就要把敌人给斩下。

    为求尽快结束战斗,冷翎兰全力以赴,可是就在她斩出这一剑的时候,那少女头顶土的独角,忽然闪出一道黑光,凝化成一道法印。

    黑暗魔法?这可真是奇了,精灵很少听说有人修练黑暗魇法的啊?

    我大感诧异,精灵们虽然对魔力的敏感度远超人类,但通常都是修练风系魔法,就连修练光系魔法的都很少见,至于黑暗魔法……在我记忆中根本不曾听过这类例子。

    精灵们崇尚光明,厌恶黑暗中的事物,修练黑暗魔法、向邪神祭拜,都被视为禁忌,现在会培养出这样一支暗战劲旅,看来索蓝西亚内部一定起了天大变化,如果这是三王子培养出的队伍,那么……我想三王子这号人物很有问题了。

    独角上的黑光闪耀,却不是射向冷翎兰,而是起了某种召唤作用,在这处营地的周围六角,同时亮赳了黑光,形成一个六芒星阵,阵央恰恰便是冷翎兰的位置,竟然是早已有备的陷阱!六芒星结界阵一发动,冷翎兰顿时受到牵制,动作有极短的停顿。

    这个六芒星阵,是黑魔法无疑,我虽然一时间看不出运作原理与功效,却不替冷翎兰担心,毕竟第七级力量难逢敌手,单凭这么一个六芒星阵,还威胁不了冷翎兰,敌人针对她的布置,只能对付突破之前的她,如果因此对冷翎兰轻忽大意,甚至还会吃上大亏。

    修练黑暗魔法的精灵……要留意一下,可能的话最好生擒,嗯,我也不能太掉以轻心,要做点预备。

    仍隐藏在暗处的我,本来应该趁机会去搜索阿雪、琳赛,但考虑到冷翎兰的状况,我放弃了那个想法,将心灯居士相赠的破魔枪暗扣在手,预备支援。

    「喝!」

    精灵少女紧握墨枪,奋勇一刺,我猜想她会使用黑魔法来增加杀伤力,冷翎兰应该也做如是想,但精灵少女握枪一击,周身赫然红光闪动,凝结成五颗大火球,袭向冷翎兰。

    「火系魔法的五星坠击?」

    冷翎兰惊愕的一声,也令我心头一震,这个精灵少女在使用暗系魔法的同时,居然还使用纯正的火系魔法,这种事情违反魔法原理,她又是怎么……

    令人惊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名精灵少女不仅使用纯正的火系魔法,当五颗大火球迫近冷翎兰,却被爆发的第七级力量瞬间粉碎时,她紧握墨枪,周身火光在背后凝聚成一个人形,紧接着,火焰人形迅速融入体内,而她握着的墨枪产生变化,在火光中变成一支由烈焰组成的两尺巨枪,隐隐呈现龙形,朝着冷翎兰轰击而去。

    火枪化龙,吐火喷焰,光是看这声势,我就晓得这一击蕴含着巨大的爆炸威力,猝不及防之下,甚至一击便可将第六级高手轰杀。惊人的威力,是因为它的不凡,这是一种不是想练就练得起来的特种神技,火系魔法的巅峰成就……当日在慈航静殿上演的恐怖景象,一下子在我眼前闪过。

    「超、超灵体?」

    心头剧震,我甚至觉得有些手足冰冷,什么也来不及做,就看到火龙与冷翎兰挥斩出的蓝虹正面相撞,高热、寒冷的气流往周围横扫出去,将方圆三尺之内的一切尽数摧毁,拳头大的火球、碎冰狂袭四周,我见状连忙一个翻身打滚,闪过了爆头之厄,那些火球、碎冰轰到我身后的岩石与树木上,树断石穿。

    巨爆声响中,我没看到那个精灵少女,只瞧见冷翎兰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坠,我最担心的一件事终于发生,火龙虽然厉害,但受限于使用者的修为,没资格与第七级修为的武者两败俱伤,冷翎兰会这样子被打飞出去,说明她的真气出了问题,隐患爆发了。

    情形混乱,我要先保住冷翎兰的安全,拔腿朝她跑去,因为刚才的巨爆,附近的敌人非死即伤,我可以顺利地跑到冷翎兰身边,恰好看到三个精灵要向她攻击,我举起破魔枪开火,一枪一个,将这三个精灵打得脑袋开花。

    「你没事吧?」

    我紧急问了一句,冷翎兰已经说不出话来,却用眼神示意平安,我心下稍定,思棠着应该立即撤退,或者作什么其他应变。

    冷翎兰先前受的伤很重,腑脏经脉的创伤还容易用内力压下,但多处骨折却是最难处理的问题,她是用第七级力量强行贯通连接,忍住痛楚,让断骨不影响行动,看似回复战力,可是真气一旦失控,整个伤势就会加剧。

    然而,我们现在要是退走,等于是打草惊蛇,敌人有了防备,就算不再设下针对我们的陷阱,也会加速撤离,要再想把琳赛、阿雪夺回,那就难上加难了。

    我有些迟疑不定,但情势的变化却替我做出决定,一道人影从火光中走出,手执墨枪,正是那名精灵少女。

    上一次碰面,精灵少女从雪山孤峰之上,飞袭而下,时间很短,我没有看清楚她的样子,现在近距离相对,分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那抹无情与无神,相貌很美,可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单看那个眼神,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痛觉。

    「这下子可好,不用选了……反正也没路了。」

    唠叨似的说了几句话,我冷不防地举枪射击,破魔枪连开三枪,准确地命中了敌人,只不过都打在盔甲之上。

    破魔枪的杀伤力不弱,盔甲都被打出破口、凹痕,但我还来不及兴奋,就看到漆黑盔甲凹陷的地方,缓缓冒出黑烟,将破魔枪的子弹退出,盔甲像是由液体构成,迅速流动修补,转眼间就完好如初。

    黑甲与墨枪相同,都是神器,而且是能够相互呼应的神器套装,但适才所冒出的黑烟,妖邪诡异,很明显是黑暗魔力,这个现象与大日天镜相同,是神器被污化后所发生的现象。

    蓦地,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一直觉得这个精灵少女很美,也很眼熟,但我明明就不认识头上长角的精灵女性,又怎会觉得眼熟?从这支墨枪、这套黑甲,我一下子想了起来。

    虽然颜色改变,铠甲的造型不同,兵器也由戟变枪,但结构材质却没有变化,仍是同一套武装神器,而装配着这套神器的主人自然只有一个……

    碧安卡·希恩!

    索蓝西亚国王的私生女儿,伦斐尔最疼惜的妹妹,过去曾好几次想要找我报仇,一都吃了大亏,还被我颜射戏弄,虽然说不上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绝对是见了面要拔刀对砍的那种。

    然而,过去我所认识的碧安卡,头上可没有长角,也没有这种本事。自金雀花联邦一别后,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枪尖斜举,遥遥对着我和冷翎兰,碧安卡的眼中倒映出我们身影,但她却像根本没看到我们。破魔枪已经威胁不到她,在这距离之内,我还来不及发动地狱淫神,就会被她一枪干掉,这样子算起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一样。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个只会打嘴炮的无良奸商,就全看现在了!

    我从白拉登所给的那一盒龙牙战棋中,取出了一个骑士,这个骑士没有骑乘在马上,而是半人马的模样,一手持利斧,一手执圆盾,肩膀上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钢筒,马躯体上披着铁甲,模样非常威武。

    平常看着不觉得怎样,现在要实际使用了,手指紧捏棋子,碰触瞬间,觉得好像碰着什么强烈腐蚀性物体,痛彻心肺,差一点就忍不住狂叫出声。

    碧安卡挥枪刺击,我把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扔出去,战棋与枪尖相碰,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开,我搂着冷翎兰就地一滚,避过冲击波,而碧安卡则是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退,当她再想攻击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她之前。

    「呜~~」一声无比凄厉的嚎叫,像是千百濒死之人齐声痛嚎,诅咒这个世界,我们看到一头高大威猛的战兽,执斧持盾,仰天咆啸,尽管我看到的只是背影,却仍能感受到那股悲、狂、怨、霸的凶戾之气,彷佛是一头被释放的地狱凶兽,要用无尽血海来清洗它的痛与怒。

    人间并无血海,所以平复怨气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人间变成地狱,白拉登制作这些战棋,是用最邪恶的活人献祭,连杀人的手法都极尽残虐,被封藏于战棋内的凶灵自然是怨气冲天,只要一被释放出来,见着活物,绝对是看到什么就毁灭什么。

    擎天重斧高举,彷佛要分割大地,以开山之势重重劈下,碧安卡横举墨枪一挡,爆发出巨大声响,火星四冒,两股黑气往外传散,显示这是两股黑暗力量的对撼,而给果是碧安卡略逊一筹,被这一斧劈得踉跄后退。

    碧安卡先前与冷翎兰恶斗一场,耗去不少元气,硬拼会落在下风,不足为奇,反倒是半人马战兽竟拥有第六级力量,这委实令我又惊又喜,倘若整盒战棋都有这样的力量,那一盒战棋整个释放出来,足可匹敌千军万马,碓实是有一个军园的战力,白拉登说得实在,未有虚言。

    半人马战兽一击得势,更不饶人,吼啸着抡起大斧,劈砍碧安卡,而周围的精灵战士们则是护卫主帅,发动助攻,这次由于距离太近,他们不是拉弓射箭,是直接高唱咒文,引动大气,化为风之箭,自四面八方射向敌人。

    这种没有其他附加属性的大气之箭,强劲直接,连钢板都可以射穿,如此一阵箭雨射落,就只见半人马战兽狂嚎一声,手中的圆盾灿发豪光,凝结成一个四尺直径的黑色气罩,数百道大气之箭命中黑罩,居然像泥牛入海,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剩下。

    跟着,半人马战兽转动身躯,钢铁般强横的躯体,这时看来就像是巨大的岩盘,动作变得缓慢迟钝,但一缕青色的强光,却凝聚在它肩膀上所扛的钢筒,迅速递增亮度。

    我一见这情形,狂叫不好,马上发动召唤,将水火魔蛛召出来。时间真是刚刚好,水火魔蛛的形体才一出现,几十道青色强光便从钢筒内飙射出来,数目虽然没有先前的风之箭多,威力却犹有过之,恍若天雷破地,狂袭方圆三十尺内的一切,穿石毁物,凡是被青光命中的精灵武士,瞬间就像被射穿的气球,整个身体迅速地干瘪下去。

    水火魔蛛体型够大,被打个正着,一下子便连中三箭,阵亡退场,但幸好躲藏在后头的我们安然无恙,只不过每次都要召唤淫神兽出来当盾牌,我虽然不会觉得愧疚,但也认为实在该专门开发一种淫神兽作肉盾之用,这样子会有效率得多。

    白拉登设计的这套怨灵兵器真厉害,不但本身战力高强,甚至还有如此奇妙的护身道具,确实是高明啊……

    我心中着实赞叹,以一法师的身分,看到这么优秀的魔法神器,在爱不释手之余,真的是衷心佩服。

    半人马战兽清除了障碍,朝着碧安卡直追过去,一手重斧高举,却没有挥出,而定将另一手的圆盾甩出,那面圆盾系着钢链,连结在半人马战兽的手臂上,圆盾边缘锋锐如刀,以如此大力飞砸出去,实是一件犀利兵器。

    处于傀儡状态的碧安卡,好像全无神智,不能思考,却也因此纯凭直接反应行动,战斗时应变神速,看到利盾飞砸,她闪电横枪一挡,挡住了盾砸,两脚在地上擦出土坑。

    「呼!」

    一声气爆,碧安卡身后火光燃亮,超灵体巨枪再现,瞬间变化成一条火龙,碧安卡手执龙尾,抖动火龙,烈焰飞腾,将锁链重盾拒诸周遭两尺外,半人马战兽收回重盾,咆啸一声,挥动巨斧,恃强硬攻向火焰防护圈,双方展开激斗。

    碧安卡有神器护身,本身实力不弱,但与人进行纯力量硬拼,这就非她所长,不得不使用超灵体来弥补弱处,我在旁看了几回合,发现碧安卡似乎未能驾驭超灵体的威力,进退趋避之间,显得颇为吃力,恐怕是勉强为之,照这样子下去,她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好机会啊,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趁现在去找人……

    我站了起来,预备跑向那个看起来像是帐篷的东西,如果说这伙精灵队伍会把重要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那边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然而,才跑出几步,战况就出现了变化,碧安卡对于超灵体的支撑时间,比我预期中更短,半人马战兽几下重斧狂砸,火龙发出哀嚎,光焰黯淡下去,龙形消失,碧安卡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太好了!生擒她!」

    我大喜过望,高喊出声,喊完才想起半人马战兽不晓得会不会听从我的指挥,愣了一下。

    碧安卡坐倒在地,伤势不轻,照理说是无力行动,但她受伤这件事却触动了某种保护机制,在她摔倒地上的剎那,身上的黑甲忽然闪起黑光,她整个人被一团黑光所包围,「刷」的一声飞射向天,眨眼间就踪影全无了。

    我看着碧安卡消失天际,心头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在这里的精灵战士被诛灭殆尽,碧安卡也逃之天天,那他们的几件战利品岂非拱手让人?如果说他们会扔下这些战利品,那此次袭击行动不就是白忙一场?这显然不合理,所以比较可能的答案是……

    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我快步跑向那个帐篷,可是来自身后的一声异响,却吸引住我的注意。

    那声异响,是半人马战兽的咆哮声,依然是仰天悲啸,诉不尽的怨与痛,令人听得浑身发麻,任谁听了都知道,发出这种悲啸的物体绝对需要大肆发泄,而周围已经没有敌人可以任它发泄了……

    糟、糟糕……刚刚还在想,不晓得这只战棋会不会听我的命令,现在看来真正要命的,是怎么结束召唤,把这个东西变回去啊!

    先前我想得太过理所当然,觉得以白拉登的老奸巨猾,才不会留便宜给我占,这种威力强大的神器,多半是只能用一次,要嘛就是使用后能量尽失,爱成普通的棋子,要嘛就是棋子粉碎,归于虚无。

    这是很合理的联想,但我却忽略掉一个重要关键,那就是如何定义「使用完毕」?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个只会打嘴炮的无良奸商?这问题的答案如今已经很明显了,他确实是我的神……超级瘟神!

    我慢慢转过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眼前矗立,威猛的样子像是一座雕像,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威赞,宣告着死亡的到来。

    半人马战兽发出咆哮,我瞬间意识到,如果呆站在这里,或是采取攻击行动,马上就会被干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逃跑。

    我拔腿就向帐篷冲去,一跑出去,适才立足之地马上就被重盾砸出一个大坑,激飞喷出的土石,在我背后打出伤口。

    这种时候一停下脚步就没命了,我可没有第六级力量,没法与半人马战兽拼斗,也来不及使用魔法,冷翎兰还没回复行动能力,帮不到我,求生机会就是拼命狂奔。

    逃命逃得多,累积出的丰富经验果然有帮助,我连跑带滚,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进了帐篷,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帐篷里头虽然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却可能有我最急需的东西。

    帐篷之内,一迭堆得高高的蓝色矿石,正在闪耀生光,而且还因为我的进入,帐逢内的温度、气流发生变化,触动了下在蓝色矿石上的咒文,蓝色矿石在瞬间激增了亮度。

    「妈的,又猜中!果然是老套的陷阱!」

    老套归老套,有用就好,半人马战兽在这时候冲入帐篷,并且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出重盾狂砸,而我趁这无比混乱的一刻,由另一侧冲出帐篷去,就只听见身后风声急响,大气中的魔力元素迅速收缩,紧跟着,一股沛然热流与轰然巨响同时由后方爆发。

    巨爆声响中,我听见半人马战兽的痛嚎之声,但自己脑里却仍盘算着另一个问题。帐篷里头的埋伏,可以用来解决半人马战兽,可是有什么方法不让自己跟着陪葬呢?

    答案想不出来,因为这本就不是充分思考下做的决定,而是被情势所逼,见步行步的应变之举,如今前方没路可走,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办。

    唯一有可能的获救理由,大概就是冷翎兰的真气状况稳定,回复战斗能力那是可以把我及时拉开得救。

    一个念头只是偶然闪过,我自己也并未当真,可是当这念头掠过脑海,我手臂却忽然一紧,一股大力扯着我往外拉,我以超高速离开原地,躲开了大爆炸。能够履险如夷,这确实让人感到惊喜,看来运气不错,冷翎兰在最重要的一刻回复行动力,算是我命不该绝。

    「嘿,大家相互救了一次,真是人情还得快,老天……」

    话声止住,因为拉着我手臂、站在我眼前的人,不是穿着蓝色军装,而是一袭超性感的黑色紧身衣。

    「呃……鬼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我没有弄错,我记得你们的身分应该是保镖护卫,护送我到索蓝西亚完成任务,摧毁末日战龙,没错吧?」

    「就某个方面来说……没错。」

    「所以你们就应该好好保护我啊,怎么可以出了事情就先落跑?害我一个人打生打死,累得半死,还有……呃,等等,鬼婆你所谓的某个方面,是哪个方面?」

    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话,我忽然察觉到华更纱话中有话,皱眉提问,后者耸了耸肩,淡然道:「那票白家人有什么使命,这个我是不知道,但我本来是被找来作尸妓的,后来闲闲没事,就顺道送你来索蓝西亚,你既然已经到了索蓝西亚,我责任终了,现在最大的工作就是观光旅游……」

    「所以你就在一旁看好戏,让我在那边出生入死?」

    「别这么说,我最近在学人家讲义气,你正在战斗的时候,我怎么能够丢下你逃跑呢?」

    华更纱道:「可是,当你已经滚出战场,行踪不明,我就没有必要继续打下去了吧?我又不是来这里和人决斗的,超时工作是要不得的行为……」

    「行了行了,别再诡辩了,你说的这种东西,就像是在扯什么钱是干的不能洗,只能干洗之类的鬼话,再扯下去,我就要抖出你海外资金的流向了。」

    「喔……那我认输,毕竟这里没有轮椅,我要装晕倒或是撞墙也没人信……」

    「你在鬼扯什么啊?」

    「没什么,随便说说,听不懂就算了,我可以换点别的说。」

    华更纱两手一摊,我也摇摇头,不再做这种没意义的讨论,而且……华更纱不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她在紧要关头现身,助我脱离爆炸圈,还顺势一招手,把一枚拇指大的东西从狂猛烈火中招回。

    「啧,破损了,这棋子在修复之前是没法再次使用了……」

    「你怎么好像很遗憾的样子?这个战棋是白拉登给的宝贝,你会修吗?」

    「战棋表面焦黑,裂痕七处,有两处比较严重……虽然不是易如反掌,但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足够的素材,几个小时内就可以搞定……」

    「这是黑暗系的神器,你所谓的素材该不会是……」

    「当然是血肉与人魂,不然还会是什么?这件神器的黑暗等级很高,普通的黑暗祭祀搞不定,祭品中的幼儿、孕妇比例要高,宰杀手法也要特别限定,还有天时地利人和的辅助条件……想想实在麻烦,你要修就快点准备,不然就别修了。」

    「算了……修个东西要搞成人间地狱似的,这种东西不修也罢。」

    想起半人马战兽追在后头狂挥利斧的恐怖画面,我不由得摇摇头,暗忖反正还有整盒战棋可用,少掉一枚不会怎么样。

    「哦?决定不修是吗?也好,这种瑕疵品坏了就搁着吧,与其花时间修,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缺点。」

    华更纱摇头道:「姓白的搞这东西时,压根就没考虑收拾善后的问题,东西放了出去就很难收回。对了,提醒你一下,你别以为每次都可以单独使用棋子啊,这组战棋相互间有魔力牵引,沾染的血腥到一定程度,就会全体大暴走,那时候的画面可比嘉年华会要热闹得多……记得远远当观众就好,别蠢得跳下去当演员啊!」

    这真是突然扔来的一颗大炸弹,白拉登说什么送我一个军团的战力,结果竟然是把瑕疵品扔给我,这下要命了,一件武器不管有多强的杀伤力,如果无法驾驭自如,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还好我谨慎小心,没有笨到一次把战棋拿出来用,否则整盒战棋一次暴走,哪可能收拾得了?

    我暗叫侥幸,也察觉到自己再次被黑心商人给设计了,难怪白拉登与我交易时笑得那么畅快,原来他是借机把不良货物出清,可怜我这个外行人惨遭诈骗,上了贼船。

    这样子看来,战棋不能随便使用了,这盒秘密武器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启动,否则一放难收,会不会惹出大灾难我管不了,也不在乎,但是后头连接而来的责任与黑锅,这就不能不虑。

    而眼前的情势不妙,如果战棋不能使用,我就需要其他的东西来提振实力。华更纱与一众白家子弟,在脱离战场后,也不是躲到山里赏月烤肉,而是回过头来跟住敌人,观察动向。

    敌人似乎也察觉了他们,所以反过来布下陷阱,想引人入彀。华更纱卑鄙狡诈,当然不会傻得冲进去,只是透过观察,发现敌人在布下陷阱的同时,也巧妙地试图把重要物件转移,于是当机立断,抢先发动袭击,与敌人的运输队伍交战,把东西抢回。

    霸海本就放置在帐篷之内,那种程度的大爆炸还无法摧毁神兵,我们成功地把兵器回收,让冷翎兰得回霸海;琳赛身上佩带的魔法石,被敌人察觉摘下,用来误导我的判断,琳赛在被押走的途中,给华更纱率队攻击夺回,平安无恙。

    霸海与琳赛已经取回,但我最在意的东西却失落,阿雪的灵柩被送走,华更纱等人当时忙着救回矮人公主,疏忽了灵柩,不及救回。

    「……当时,灵柩上被缠了火药,内部又因为颠动,能量有不稳的征兆,一个搞不好就会把我们炸上天去,想想抢回来也危险,还是随他们抢去吧,反正那头豹子和那个鸟女也追过去了,应该不用什么事都我们来做吧?」

    这个就是当前的状况,华更纱这个无良鬼婆,做什么事都留个尾巴,让我要花上很大力气去收拾,阿雪的灵柩被精灵带走,羽霓和紫罗兰追踪而去,很难说这样子是好或不好,但要取回肯定得多费手脚……

    奇怪?羽霓也追过去?有这么自动吗?我塑造的人格是很听话,但居然有这么自动?实在有点意外,下次得要重新检查了。

    我心里纳闷,华更纱做了点解释。

    严格说来,羽霓不能说是追踪阿雪的灵柩而去,是在战斗中莫名其妙地大笑,飞冲上天,一下子飞得不见,众人事后遍寻不着,只能推测是追踪敌人去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推测,我除了一句「猪脑」外,就只有「不负责任」能形容。

    华更纱道:「反正情况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情形就不难猜想,敌人一定会要求交换,我们可以拿矮人公主去换回棺材,不怕敌人不就范。」

    「我忽然有点好奇,那个小矮子……不是你朋友吗?你这么容易就决定拿她出去交换,会不会太对不起朋友啊?」

    「喔,你千万别想太多,我当初只是要借助她做几个实验,顺道提炼一点东西,现在实验已经做完,要提炼的东西也快完成,她已经没利用价值,可以随便处置了……」

    华更纱皱眉道:「倒是你有点奇怪,我记得你的资料上写说,你这个人出卖朋友没当回事,怎么现在软手软脚,不像个男人?」

    「你的话才奇怪吧?出卖朋友就是真男人?再说了,有些朋友交往得再久,那也是酒肉朋友,平时共享乐,患难的时候当然第一个牺牲他,这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叫出卖……也不像你,专门过河拆桥的。」

    「哦,有点道理,但你这样岂不是好累?交朋友还要专门分酒肉朋友和真朋友?还有……我很想先问一下,对你而言,我算是酒肉朋友还是真朋友?」

    华更纱摸着下巴,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来提问,我正要回答,旁边已经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句。

    「不用问了,像他这种人……没朋友的。」

    冷翎兰无声无息出现在我们身后,表情肃然。

    霸海已经被她取回,融入体内,像霸海这种级数的神兵,本就可以融入使用者的血肉,平时冷翎兰为了扬刀显威,极少做这样的处理,现在这么做……是吸纳兵器入体充作支架,稳定断掉的骨头吧?

    这种方法可以稳定断骨,但痛楚不会因此消失,冷翎兰表情平淡,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我想大概还是老办法,强行忍痛吧。

    刚才我们两个人携手合作,一同奋战的时候,冷翎兰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可是当华更纱等人现身,冷翎兰又变回先前那种冷傲模样,我想……可能是下意识地觉得与我为伍非常丢脸吧,这是过去几十年养成的习惯,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我也就不强求了,倒是她会在这时候靠近过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来讽刺两句。

    「你想砍了小矮人?」

    「嗯。」

    我轻描淡写的一问,换来了冷翎兰的果断点头。干掉琳赛,本就是冷翎兰的任务,现在没理由半途放手,问题是琳赛的存在意义特殊,听到冷翎兰明白表示要砍人,附近的白家子弟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一副预备动手的样子……或是一副要抢先逃跑的样子,毕竟,碰上第七级的高手,这些白家子弟是挡不住的,现场唯一有可能挡下冷翎兰的,就只有一人。

    「嘿,砍人要靠实力,那个矮人姑娘虽然个头不高,但也不是任你想砍就砍的!」

    正如所料,华更纱挺身而出,制止了冷翎兰的行为。她的「挺身」而出,确实展露了自信,高高挺起的胸部,相较之下,完全把冷翎兰给比了下去……当然,如果会因为这种事而自惭形秽,那冷翎兰也就不是冷翎兰了。

    「告诉你吧,那个小丫头目前是我们的重要筹码,得要靠她去换人回来,如果让你把她当萝卜一样砍了,我们拿什么去换?」

    「喂,鬼婆,你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吧?再怎么说,琳赛她也是你的……」

    「……你,闪边。」

    华更纱随手将我推开,无言中已清楚表示她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是要和琳赛讲什么道义或是人道,拿她去换阿雪,是理所当然的抉择,然而……我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当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判琳赛死刑时,我就喜欢当那个唱反调的,这点……或许就是要不得的叛逆个性吧。

    冷翎兰道:「你这是在替她出头吗?」

    华更纱道:「最起码不可能让你就这么砍了她的头……」

    两名强势的女性对峙,眼中除了彼此,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情势看似紧绷,却有转圜余地,说到底,冷翎兰是想干掉琳赛,让索蓝西亚得不到战龙核心,为世界除去祸根,而华更纱则是要拿琳赛当筹码,与敌人交易,双方有冲突,不过时间上可以协调。

    我开口提案,冷翎兰要砍人,我们不拦,但起码是在事情弄清楚,有个了断以后。

    「你急着砍了她,是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吧?但你知道那个核心在哪里吗?万一不在她身上,你砍了她就断线索,末日战龙到时候成功启动,你砍人岂不是白砍?」

    听我一说,冷翎兰顿时露出犹豫表情,我趁胜追击,道:「你的个性我也知道,其实你也不喜欢当刽子手的,如果可以不用砍,何必勉强自己挥刀?」

    「胡说八道!」

    冷翎兰骂了一声,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我知道我说的话对她有一定效果,这种时候也不指望她点头,只要不摇头,那就是答应了。

    「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查出事情真相,然后给你一个交代的。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回国,毕竟这里是边境,距离阿里布达没有很远,或者……你也可以与我们同行,大家携手合作。」

    我再次提出了合作邀请,冷翎兰却不是傻瓜,一开口便问问题核心,「你所谓的一点时间是多久?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缓兵之计对我没用的,我也不接受拖延,虽然我是欠你人情,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冷翎兰说话同时,身上隐隐发出杀气,随时都会拔刀出手,我心叫不妙,正要再开口,华更纱忽然站前一步,正色道:「这位冰山美人,劝你三思而行比较好,你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清楚,其实你根本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你……你怎么……」

    冷翎兰脸色骤变,华更纱抢上前去,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这一下她的表情就不只是略变,整个脸瞬间变得苍白,很明显是被华更纱抓到了痛处。

    「医学不是我的专业,但天底下在这方面能比我行的,不超过三个人,这些话你可以不相信,后果是最迟在十个时辰内,该发生的事情定会发生,而我可以保证,你绝对死不掉,更别想用这个鸟方法来逃避。」

    华更纱冷笑道:「和我们合作,对你的好处绝对比坏处多,你可以花点时间慢慢考虑,反正……身体有状况的又不是我?」

    专业人士果然非同凡响,我虽然知道冷翎兰身体状况有异,却不清楚详细状况,但华更纱却看出了那些问题,一句话就镇住了冷翎兰。

    谈判结束,现在就是实行阶段,我们已经进入索蓝西亚,琳赛也还在我们手上,眼前该注意的事情只有两样,一是尽快从琳赛那边探知真相,那件随她一同送往索蓝西亚的启动核心,到底在什么地方?

    只要取得了核心,我们手上的筹码就更稳固,也不必再烦恼砍人问题;一是解决运输问题,装甲列车已毁,我们这伙人总不能走路长征索蓝西亚吧?

    「索蓝西亚境内都是森林,捕捉野兽倒是不难,但要搞一支野兽骑兵上路,这种事……算了,还是扔给恶德商人想办法吧。」

    我找来白家子弟,要他们立即与白拉登取得连络,送交通工具过来。海商王大名鼎鼎,虽然我们已经深入内陆,到了索蓝西亚,距海遥远,但这正是考验白拉登能耐的时候。

    「啧,另一个问题就得要再去问问矮人小妞了。」

    我预备采取行动,但华更纱却插来一句,「你打算怎么问?就这么直接问吗?问得出来才有鬼。」

    「一般问法当然没用,我打算用催眠术来问,得到的一定是实话。」

    「省省吧,这招我早就用过了,催眠之下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口供。」

    「啊?你早就用过?鬼婆,你这变态真是丧心病狂啊!平日和人家称姊道妹,想不到你……」

    「这种夸奖我听多了,换句别的夸吧,催眠没有搞头,你打算怎么办?」

    「嗯,其实我也想过,她可能根本不知情,东西是直接藏在她的体内,这样一来,就只能由我们两人联手,靠我淫术魔法的内视,再加上你的……」

    「喏,这个拿去。」

    华更纱点了点头,拿出一把锋锐无比的手术刀,放在我掌心,我看着那令人心寒的锋芒,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妈的,不是这个啦!你别一天到晚就想活剖人行不行啊?我是想用魔法来做内部透视,不是要把人切开啦!」

    「那你要早说啊,如果是说想看体内的事物,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

    「……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

    和华更纱商量确定了透视方略,白家子弟也来通知,已经联络上白拉登,将画面接到投影魔法萤幕上了。

    「阿啰哈!我亲爱的FRIENDS,你们大家都好吗?看你们的气色,旅程好像很愉快啊!」

    一面上的白拉登,头戴草帽,身穿一件花衬衫,坐在一张竹躺椅上,手里拿着水果冰茶,两旁有穿着比基尼的四胞胎美人,摇着羽毛扇在伺候,潇洒得意,羡煞旁人。

    白拉登的背景,是一片青翠苍郁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绿草如荫,不时传来野兽的咆哮声,很明显,他已经不在海上,而是率领兽人们回到了南蛮。照时间来算,他们航海的行程快得惊人,并不合理,但这种事情发生在白拉登身上,我也不觉得奇怪。

    「喂!专卖瑕疵品的恶德商人,我们的车坏了,你想办法帮忙搞定吧。」

    「哦,朋友,我已经提供过一次运输车辆,车子现在坏掉,这不在当初的售后服务之内,似乎不该由我负责吧。」

    「没办法,谁叫你的专业人士和手下出了事就跑第一,不找你找谁?如果让我们走路到王都,迟到的后果你自己扛。」

    「我扛?被劫走的女人好像不干我什么事,如果出了意外,救不到人,你会无动于衷?」

    「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臭婊子,死掉就死掉,我损失不起吗?」

    我发怒挥剑,一下劈了前方的树木,「不然大家一拍两散,女人我不要了,破坏战龙的工作也取消。」

    这些话是赌气之语,但白拉登也没与我硬碰硬,见我表示不悦,他两手一摊,表示会立刻提供交通工具,火速送来,让我们在最短时间内上路。

    「不只是交通工具,现在情势有变,你负责把索蓝西亚的最新势力情报送来,我不想大家死得不明不白。」

    「好好好,我这个人一向好说话,就照你的意思吧,我们生意是作口碑的,童叟无欺,情报马上会送来,现在就附送一个最新的。」

    白拉登笑道:「根据调查,李华梅元帅已经确定离开伊斯塔,回归东海,但她离开巴格达之后,就行踪不明,没人知道她是走哪条路线……嘿,搞不好是来了精灵国也未可知,要不要替你查一查?」

    李华梅行事一向独来独往,以她的武功与智慧,旁人很难追踪,离开巴格达后会「行踪不明」,那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敢想像李华梅前来索蓝西亚,大家见面时的情况,甚至有些害怕听到她的消息,便对白拉登的情报沉默以待。

    「你没兴趣啊?真遗憾呢,那我就不多花时间做调查了。新的交通工具马上送到,这是一件难得的圣物,辗转流落到我手上,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你们乘着它赶路,精灵多半追不上你们,就算追上,也不敢对你们动手的。」

    白拉登说完,帅气地挥了挥手,画面瞬间黑了下来,那种风采确实有着王侯气度,既高贵又充满华丽感,南蛮迎来了这位不速之客,恐怕要有一番风雨,但这就轮不到我来担心了。

    难得的圣物?白拉登语带玄机,听起来让我有些不放心,那件圣物应该会在几个小时内送达,不至于太过耽搁行程,他说精灵们不敢对这圣物动手,此事耐人寻味,精灵的信仰与人类有别,人类的圣物精灵多半不放在眼褂,勤道是精灵的圣物?那又会是什么?

    答案将在几个小时内揭晓,现在也不用多想,那些白家子弟好像另外得到白拉登的命令,忙碌地东奔西跑,准备着什么,而我则是面临三个选择:去找鬼婆治疗伤口并且休息、去找冷翎兰说话、去见见矮人公主。

    其实也可以去干干女记者,她被白家人保护得好好的,妈的,真是一群色鬼,别的东西都被抢光,就只有女人保护妥当,一定是想要趁机轮流上……

    想想还是放弃这个选项,不为别的,这一身的伤口痛得要死,实在也没心情去搞什么风流艳事。

    去看看琳赛好了,问题症结点在她那里,只有先解决她的问题,才能对冷翎兰有交代。

    我这么想着,做了去琳赛那边探看的决定。身为最重要的人质,琳赛受到妥当保护,甚至还特别为她搭了个营帐,门口有两名白家子弟在看守,但当我进入营帐,却发现眼前正上演着我最头大的一幕场景。

    女孩子哭,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一脚踢过去就可以了,但是当这个女孩不能用脚踢,也不好一巴掌打过去,那事情就很难办了。

    一路上伴随她的矮人护卫,都已经阵亡殆尽,这种事情对她绝对有影响,光是得知那些族人的死讯,就可以哭上半天,如果要面对更严苛的幕后事实,搞不好会精神崩溃……

    唔,这种处理善后的烂工作,实在不该由我来,但往后看看,也没别人能代替我,如果想把责任推卸给冷翎兰或华更纱,她们很有可能就直接拿刀进来了。

    「别、别哭了啦……唉,我有正经事要找你谈,如果你一直在哭的话,我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琳赛是一个天真而体贴的女孩,所以明明正在伤心,听到我这么说,也就止住了哭泣,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说话。就是这种个性,让我感到头痛,如果她只是个不识大体、娇生惯养的蠢女人,那我直接一脚踹倒,根本不用废话。

    「……你听我说,刚才我们受到敌人袭击,也因此从敌人那边得知几件事,这些事情都与你有关,你有权利知道。」

    我刻意让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和,向琳赛解释,她这次所谓的出嫁,并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其实这只是一桩武器交易,而她这个新娘则担负着运送武器的任务,罗赛塔利用她来完成这次交易。

    「罗赛塔和索蓝西亚都对此是秘而不宣,不愿公开,所以一旦交易完成,很有可能杀你灭口,为了你的安全起见,希望你能再想想,这次出发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有没有人把什么东西藏在你这里,让你带到索蓝西亚?」

    琳赛侧过头想了想,最后仍是摇头否定。之前我已问过她几次,答案都是一样,我相信她没有说谎,再加上华更纱用催眠术探查也一无所得,情形看来很明显,她对运宝之事确实无所知。

    可是,所有矮人护卫已经死光,东西也不可能藏在他们身上,更重要的一点,是那票精灵杀手宰起矮人毫不顾忌,显然是只把目标锁定在琳赛身上,这足以证明启动核心确实是与琳赛同在。

    「……伤脑筋,这样看来,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形下,把启动核心藏在你体内了……」

    先前听琳赛说过,她在启程之前,曾接受过好几次身体检查,每次检查都会失去意识,虽然这很正常,但如果有人要趁机动手脚,别说是区区一颗启动核心,就算是一颗菠萝都可以塞进去了。

    这个可能我也考虑过,如果要证实相关猜测,必须要进行透视,我有足够的技术,却没有足够的魔法力,所以才要找华更纱合作,两人合力,就能透视琳赛的体内状况,从魔力反应确定核心的存在与否。

    「百里将军……」

    「嗯?」

    「如果那个核心在我体内,你们……要把我切开吗?」

    矮人少女的声音,听起来轻轻的,没有什么戒心,但正因为是用这么纯真的口气说出,才分外显得震撼。

    剎那间,我想起了华更纱递给我手术刀时,留在掌心的那股冰冷,委实是凉彻心肺。

    「呃,这个嘛……我们会尽力想办法,不危害你的安全,真的,我们会很小心的。」

    说着这样的话,我忽然心虚起来。光靠小心谨慎……真的可以不危害琳赛的安全?真的可以吗?若可以,为何我会觉得那么心虚呢?

    和琳赛的谈话,完全是在心惊胆颤的情形下结束。为琳赛进行魔法透视,这个我很有信心,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问题会出在接下来的部分。

    若真是发现核心藏在琳赛体内,那我们该怎么办?取出是势在必行的,但该怎么取出?

    「那还用说吗?」

    华更纱冷冷一笑,又把手术刀塞到我掌中,我厌烦地把刀一扔,她闪电塞回,分量沉了许多,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柄锯子。

    「差点忘记,如果是要开膛取心,手术刀没什么意义,要先用锯子开胸才行,到时候我负责按住病患双手,你就放心给她用力锯下去,听到什么都不用在意,几分钟后就会安静了。」

    「喂,可不可以别每次都提这些东西?你我都知道,就算要开膛取出那颗核,也有很多手段可以避免危及性命,如果再加上魔法的保护,安全性甚至高达九成。」

    「没错,但你我更知道,把启动核心封藏在体内的魔法,不是随随便便把东西往身体里一扔,也不是用刀割开身体就能取出的。倘使碰上高段的封物魔法,除非宿主的生命先消失,否则怎样都没法把东西取出的。」

    华更纱说的东西,我心中有数,高段的黑魔法施放时,总是牵涉到血与命,我也见过一些大巫师将神器封印于人体,要解开封印的第一道手续,就是把那个人宰掉,某些变态一点的巫师甚至还另外加几道保险,限定宰杀的手法与先后顺序,要是弄错了顺序,先刺穿胸膛才砍头,触动保险程序,立刻就引发爆炸。

    我很想学这种技术,这样真是超方便的,身边的队员都有了用处,我虽然不可能对阿雪、霓虹动手,宰起未来、紫罗兰可是不会留情的。

    这种技术算是高度机密,我是在伊斯塔图书馆找到的资料,还来不及深入研究,为了安全起见,才希望与华更纱联手,她横看竖看都是最顶尖的大巫师,得她相助,成功的把握会高得多,但现在连她都说非杀宿主不可,琳赛的状况就凶多吉少。

    「对了,索蓝西亚最新情报刚刚送到,叫你妹妹过来,一起了解一下,顺便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我刚刚完成的最新作品,还有来拿我调制好的伤药。」

    华更纱说得很得意,这种表情很难得在她脸上看到,那个最新作品应该很不得了,但在考虑到她的为人,我怎样都不觉得那会是什么好东西。

    去找冷翎兰的路上,看到一众白家子弟从丛林中捉了三头鹿出来,说是等一下用得着。搞鹿肉大餐似乎不必捉那么多鹿,想来还是与某种血祭有关,搞不好白拉登送来的交通工具,就是要举行血祭才能启动。

    唉,整天和这些妖魔鬼怪在一起,血腥过来,血腥过去的,脑子全都是血腥味,恶心死了……

    我在外头找到了冷翎兰,一同去见华更纱,了解白拉登传来的资讯。海商王的本事确实了得,这么快就把索蓝西亚的资料送来,就连冷翎兰都还说不出这么多事,当华更纱把档案摊开在我们眼前,冷翎兰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东西。

    之前冷翎兰说过的事,包括制造末日战龙、伦斐尔反叛等情报,白拉登都已调查清楚,里头提到伦斐尔试图破坏战龙失败后,被皇家派出的高手杀成重伤,靠着部属们舍命杀出重围,逃出王都,不知去向,正被严密通缉中。

    目前的索蓝西亚,最有权势的领导者共有三人,索蓝西亚王、大祭司、三王子。

    伦斐尔叛乱失败后,很快被剥夺皇族身分,丧失王位继承权,其所掌管的军政事务,全数交由三王子打理。

    索蓝西亚王,也就是碧安卡的便宜老爸,身为一国之君,掌握大权无可厚非,但那位大祭司……我对这人没什么印象,过去虽然知道索蓝西亚有祭司团,有大祭司,可是……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也记不起来有过什么功绩。

    我望向冷翎兰,她好歹去过索蓝西亚王都几次,对这些事情怎么都该比我了解。

    「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索蓝西亚王荒淫好色,平时都躲在宫廷内享乐,事务也都扔给手下人处理,我也只远远看过几次,至于大祭司……我听伦斐尔约略说过,虽然是祭司、神官们的首领,但此人却是国王的玩伴,其行径……就和阿里布达的那些人没什么差别。」

    看起来,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讲起玩女人,人类与精灵也没什么分别。阿里布达也有一堆僧侣、神官、祭司,其中不乏清苦修行之人,但是职位越高、越与王公贵族走得近的,通常都堕落得很,美食华服,吃得脑满肠肥之余,饱暖思淫欲,那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