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淫术魔法师(高H) > 正文 244章至258章
    244章:四大美人

    到目前为止,我们仅知道敌人发动了一个魔法质量大至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对这个东西的真面目,却仍一无所知,这实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尤其是敌人都已经杀到面前来了。

    举目所见,我们还是只能看到一大片黑雾,尽管所有人都强烈感觉得到,在那片黑雾里存在着什么,但没有人能够看到一点确实的东西。

    冷翎兰、伦斐尔在刚才舍利爆炸的时候,手上分别受了点伤,点点鲜血正往下流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将希望寄托于斯,但从他们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些寄望恐怕是奢望了。

    大气中的压力骤然一紧,我知道敌人的首波攻势正式发动,还来不及说什么,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狂袭而来,大气中的风元素狂嚎怒吼,剎那之间卷动的风压,让我们犹如陷身龙卷暴风中。

    精灵是最擅长与风共鸣的种族,遇到这种阵仗,所有精灵下意识地都想使用魔法来防御,但是在这种悬殊的魔力差之下,引动风元素共鸣,不啻于主动伸头出去给铁槌砸,我甚至还来不及发出警告,就听到附近几声闷哼,十几个精灵像是被吹爆的汽球,整个身体瞬间胀大,然后「砰」的一声炸开来。

    我没有蠢到去施魔法,也没有施魔法的能力,面对狂风怒啸,处境同样危险,所幸身在高手的旁边,生存机率总是高一点的。

    「小心了!」

    冷翎兰娇叱一声,双臂一扬,无形刀气以她为中心,疯狂旋绕,开辟出一个立体的刀轮阵,在无定狂风之中,将我与她一起护住。风刮如刀,威力虽强,却还无法伤及第六级以上的高手,冷翎兰的第七级力量自是游刀有余。

    不过,外头那些精灵就没有这种好运道了,伦斐尔或可平安,他的手下肯定有伤亡。冷翎兰也明白这点,所以想趁着敌人第二波攻势未来之前,先行反攻,但如何找出敌人真身所在,却是眼前最大的难题。

    满空都是黑雾,我们总不能见着黑雾就打,那样浪费体力,更容易为敌所趁,冷翎兰朝我投来期望的目光,无奈眼前的麻烦超乎我能力范围,但我却深信尚有一丝机会存在,因为在我方阵营里,还存在着一个大变量。

    「哼!装神弄鬼,真以为天下无人了吗?别把人都看扁了。」

    在这无比混乱的局面,我忽然听见这样一声冷笑,心头顿时一安,敌人的凌厉攻击终于惹出了她,只要她肯全力赴战,我们这边的胜算就会大增。

    有本事在这种环境中稳住身形,不受干扰的人并不会很多,华更纱就是其中一个,事实上,我们常常怀疑,她可能是我们这一行人中,实力最高强的一个。虽然这女人脾气古怪,很难请动她做事,但话说回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被人打不还手的和平主义者,敌人的攻击既然把她涵盖在内,她哪有可能不做回报?

    这时,无论是我或者冷翎兰,都期待华更纱做点什么,但从后头发生的事来看,我们两兄妹的想法无疑太过天真,这女人尽管不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们也不该把她视为友方……

    华更纱动了。

    被一层黑色光罩给护住的华更纱,无论狂风怎样吹,光罩内都平静如恒,不受影响,而当她把手一扬,两名脚步踉舱,正朝黑色光罩跌撞过去的精灵武士,忽然就被吸入光罩之内,被华更纱一手一个,掐住咽喉,紧跟着,我们听见两声恐怖的轻响,那两名精灵武士的脖子不正常弯折,已经被华更纱折树枝般的弄断,还断出一个裂口,血流如注。

    「你!」

    伦斐尔虎吼一声,听来甚是悲愤,好像死了什么亲戚一样,其余精灵武士的心情大概也差不多,然而,往好一点的地方想,至少这两名精灵武士没有白白牺牲。

    普通的鲜血流出,是很自然的聚合往下滴落,但那两名精灵武士的状况却不同,他们的鲜血受华更纱魔力所激,化作一点一点的紫绿光星,卷入狂风中,朝四面八方散去,一下子就被黑雾所吞没,点滴无存。

    乍看之下,华更纱这一手没收到什么效果,但我们都知道,她化血而成的邪恶咒力已与周围黑雾融合,正在发挥效用,绝不会出手无功。

    果然,狂风骤然息止,连串爆炸声响从周围黑雾中沉闷传来,在还摸不准敌人正体的情况下,华更纱成功地进行反击,令敌人的攻势无以为继。

    「这手黑魔法好厉害!连没有确切位置的敌人都能打中。」

    我称赞了一声,叹道:「如果可以,应该把茅延安也设成攻击目标,若是能把他给炸出来,这就谢天谢地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这种玩笑?」

    冷翎兰怒瞪了我一眼,但却不晓得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我左手正摸着她圆翘屁股的不良玩笑。

    蓦地,黑雾像是潮水一般翻涌滚动,在我们的南面露出了一道口子,同一时间那股巨大的灵压变得明显,有了更确实的存在感,让我们不约而同地转望向南方,想看看敌人的真面目。

    在那漆黑有如墨色的浓雾里,出现了一个四圆阵形,由四个小光圈,组成了一个大光圈阵,我们所感应到的惊人灵压,便是从那大光圈阵中散发出来,一如我先前所料,这确实是一个魔法阵。

    这个魔法圆阵的构成,关键是那四个红、蓝、黄、白的小光圈,这四个小光圈所供给的能量,让整个魔法阵运作不休。

    从元素属性可以看出来,四个小光圈分别掌握水火地风四大元素,凭借着四元素之间的交融、呼应,激发出比这四个小光圈本身更强大百倍的力量。

    水、火、地、风,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单一元素的力量可能不强,但只要配置得当,比例均衡,持续运作下去,四大元素交织发动,便能产生创世之能,这是每个魔法师都知道的事,当然要做到就是另一码子事,据我所知,大地上能够成功交织四大元素,组成生生不息之力的魔法阵设施,仅有两三处战国时代的遗迹,近一百年内还没有人成功,这点那位龙王陛下应可非常自豪。

    这项技术最困难的关键,就是承载四大元素的容器,之前的魔法学者们用尽各种方法,不晓得尝试了多少自然与组合物质,甚至还包括各种生物祭品,都没有能够成功,当在场众人看清楚情势后,最想要了解的,就是那四个小光圈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怎么会……那个是……」

    不算太意外的事实,位于四个小光圈核心的物体,赫然是人体,这很合乎那个妖人的风格,但那四具人体看来却异常眼熟,全都是我的熟人。

    蓝色的水之位,一个背生羽翼,身着蓝铠的女战士,双手虚捧环抱,面无表情,周围凝聚着大量的水元素,隐约化为龙形,好像是一条灵动的水龙,绕着她飞转,形成了一层水之护罩。

    红色的火之位,一名额顶生角,犹如独角兽般的精灵少女,舞动手中的长枪,炽热的火焰飞腾,将她明艳的脸蛋照映得通红,烈火在她身后形成飞鸟似的图腾,不住散出高热、强光,几乎令人无法正视。

    黄色的土之位,一位全身赤裸,通体散发着黄金光泽的女子,在黄光之中摆动她曼妙的肢体,每一下乳摇、臀摆,都是说不出的性感动人,脚下踏着一只泥偶似的土形大龟,大龟每一下昂首,就生出一股无形波动,令得大地震摇。

    羽霓失踪多时,我早就猜测人早巳落在敌方手上,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碰到面;碧安卡早就成了那妖人的傀儡,会被派出来狙击我们,这点也毫不意外,不然我还很纳闷,她什么时候才会杀出来;

    夏绿蒂的出现不在我预计之内,毕竟她根本不能算是战力,怎么会在战场上碰到?由此可见,那妖人着实花了不少力气在改造肉体上,他与夏绿蒂关在马车里的时光,除了疯狂性交,应该也借着这机会改造了肉体吧?

    要命,看来那个老怪物搜集人选,暗中准备,就是为了摆这个魔法阵……不过羽霓、碧安卡也就算了,为何要用夏绿蒂来支撑法阵?她完全不懂武功或魔法,是个普通人,用什么其它人选都比用她好吧?

    兵荒马乱的关头,我脑里想着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问题的本身确实令人怀疑,但我可能只是借着思考这个问题,刻意去逃避眼前的一个事实……这个四元魔法阵的最后一根人柱。

    碧安卡、羽霓,甚至连夏绿蒂都被派上去了,当然少不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白色的风之位,一个身着皮甲、皮裤的美人,傲然站立,尽管一身的皮革装束俱是深黑,但在周围雪亮白光的照耀下,她的存在分外清楚,而另一个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的理由,则是她胸前两座跃动的高峰,白皙丰满,H 罩杯的圆硕美乳,比魔法阵所散发出的灵压更为迫人,相较之下,就连她身旁的那头白虎,都不值得一提。

    这四大美人同时现身,四种不同的美丽,在法阵灵光的照耀放射下,分外显得艳光四射,令人目眩神驰,如果这是选美舞台,而不是战场,那不晓得有多好?

    「可恨!那个家伙居然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冷翎兰怒道:「他让雪琼来对付我们,真是歹毒。」

    「这个嘛……他之前就是用碧安卡来对付伦斐尔,这一招有用,我想不出敌人为什么会不再次利用,倒是你……光是看到好朋友就这么激动,要是那妖怪当着你的面,要你的好朋友跪下来吞精,你岂不是气到疯掉了?」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东西吗?都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

    冷翎兰的反应令我无语,其实我很正经,而且这个提醒大有未雨绸缪的意思,她听不进去,若是到时候实际发生,那个打击就很大了。

    不过,若是要说点更正经的,反正都是要对阵厮杀,我还宁愿这四个美人都脱得精光,至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高潮,这就是我的正经感想。

    冷翎兰明显对这种局面没什么应付能力,目光望向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人能给个好的意见,但大多数的人都紧张地望向前方,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除了一个华更纱……

    「……如果是关于裸体女人,以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或许……」

    「够了,这里不需要你的专业意见,下一位!」

    要是不提到「专业」两个字,情况或许还好一点,但一使用这个字眼,冷翎兰表情顿时改变,大概是想起了华更纱的长处所在,哪里还敢向她问什么东西,否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自己的好朋友就变成肉玩偶了。

    事实上,心急如焚的人并不只冷翎兰一个,伦斐尔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看到碧安卡现身,我发现他也愣在当场,多半是在思索该如何救人。伦斐尔上次伤在碧安卡手上,这段时间闭关疗养,应该也很认真地想过此事,可惜看他这个模样,我想他还没找出答案来。

    牵涉到人性冲突的问题,并非理智可以单纯解决,如果给伦斐尔再多几天几夜的时间,不晓得他能否想得出方法,或是下得了决定,但眼前很明显的一个事实,就是我们没有几天几夜的时间了。

    「小心!敌人攻来了!」

    冷翎兰的警告,以最实际的方式呈现于众人眼前,魔法阵朝我们这边推进,刹时间,犹如一座崇山峻岭压顶,以无比浩瀚之势直逼而来。

    老妖怪虽然邪门,但他所摆出的这个四元魔法阵,却并不是那种邪气滔天的东西,相反的,这是一个超脱善恶正邪,符合天地造化轨迹的魔法杰作。

    四元之阵,以水、火、地、风为基础,这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所以魔法阵的本身等若形成一个世界,只要运行的轨迹无误,四元生生流转,运转不息,最后就形成造化之功,包罗万有,森罗诸相,均蕴其内,无所不包,全知全能。

    这些效果说起来玄之又玄,表现在实战上倒是简单,一言以蔽之,就是天下攻击无物可破,因为世间万象都被包含在四元造化之内,凡有一物击来,魔法阵内必能衍生出相应的防御;而在四元阵之前,天下防御无物不破,不管是碰上怎样强的防守,魔法阵内总是能找出适当的生克变化,来摧毁目标。

    无物可破,无法可守,这就是「万有」之功!那位龙王陛下并不是张设了一个魔法阵,而是创造了一个「世界」,只要不离开这个他一手所创的世界,在阵中……他就是神了!

    即使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我们也不能不说声佩服,因为开发出这种魔法技术,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野心与过人天分,如果没有下苦功,不晓得多少个日夜的埋首钻研,反复尝试,投入大量的心血、人力物力,就绝不可能取得这等突破与成就,光是这个魔法阵的成功,那个老妖怪便堪称是最杰出的魔法学者,其学术成就令人衷心赞叹。

    不过,再怎么佩服,我也没有服到愿意为此不抵抗而死的地步,身为末学晚辈,我们能表示敬佩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努力找出这个魔法阵的破绽,因为……理论的完美是一回事,将理论化为实际后,是否真能完成那个效果?这就是我们的生存希望所在,要不然,这个四元万象的魔法阵,理论上不可能被攻破,我们直接自杀了事就好了。

    「……破绽在哪里?有什么地方做不到那么完美的?」

    我盯着眼前那片黑雾中的白光,皱眉苦思。短短的一刻钟内,伦斐尔率领手下,配合冷翎兰一起发动攻势,前前后后几波攻击,声势凌厉。

    全力以赴的冷翎兰,非同小可,第七级力量毫无保留地发挥,她手执巨刀霸海,连续挥斩,在半空中舞出一浪又一浪的刀气,犹如大海掀波、苍穹怒动,破天裂地的强大威力,直攻向四元之阵的各方支柱。

    伦斐尔也非庸才,他很妥当地判断情势,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若与冷翎兰正面连手,只会造成拖累,所以他选择担任辅助,协助冷翎兰进行攻防,由于两人同门习艺,练的都是慈航静殿武技,连手作战没有什么障碍,彼此间的配合默契也好,一动起手来,满空刀浪、剑雨,如怒海狂潮,汹涌攻向四元之阵。

    这一对王子与公主的连手,不但本身威力超凡,更难得的是,他们两个都是外型极度俊美的人间龙凤,穿上军服,英姿焕发,抢尽人们的目光,比戏台上的明星更耀眼夺目,让人看得不能不赞叹叫好。

    「好一对王子与公主的组合啊。」

    华更纱抬头仰望战况,冷冷地说话,我没有指望她会热血到冲上去与冷翎兰携手抗敌,只希望她能发挥专业特长,在旁冷眼窥探敌人破绽,伺机发动奇袭,但她口中动个不停,好像正在咀嚼什么。

    这种时候,正常人不会有心情吃东西,我估计可能是什么厉害毒物,又或者是解毒剂一类的东西,正在思索,华更纱察觉到我的视线,把一包东西从袖中取出,扔到我手上。

    「紧张的话,可以吃一点,对稳定情绪颇有效果。」

    「你紧张到开始吃镇定剂了?」

    想不到华更纱居然这么紧张,我也感到忧心,将那包东西打开一看,差点两腿一软,跪倒下去。

    此情此景,哪怕是华更纱生吃人肉、啃婴儿指骨,我都不会觉得讶异,但这一包东西又酥又脆,色泽金黄,赫然是调味过的炸薯片!那个变态的鬼婆,在这种恶战的紧要关头,不吃人肉、不喝人血,居然好整以暇地在吃炸薯片,其心态如何也就不难想象了……

    「你……你在吃薯片?真的看戏看上瘾啦?」

    「反正就算你们全死光,我也活得下去,既然如此……看戏不是正好?」

    华更纱瞥了我一眼,道:「你也不用担心,虽然那个男的长得很帅,但你潜意识里恐惧的事情不会发生。」

    「……见鬼了,我有什么好恐惧的?麻烦你正经一点,敌人都已经杀到我们面前来啦!」

    我说得气急败坏,但华更纱并没有我十分之一的激动,仍是那么淡淡地道:「你不是一向害怕女人被抢走,不能留在你身边吗?放心吧,基于一个特殊的理由,公主殿下和你的关系稳若盘石,没有别人能破坏。」

    这不是一个适合在此时讨论的话题,而我也实在不该回问,但基于一股压抑不下的好奇心,我还是问了。

    「……什么理由?」

    「因为你们两个是天下无双,令世间租书店老板群起唾弃、践踏的变态兄妹,这种逾越限制级的关系,伦斐尔是打不进你们之间的。」

    「……我和冷翎兰……关世间租书店老板什么事?」

    「天晓得。不过……他们好像不这样认为。」

    在我和华更纱进行无意义对话的时候,伦斐尔的那些手下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尽了一己的努力,进行各种辅助攻击。

    如果是侩侣、巫师,这个辅助工作会比较容易,光系的术者在旁祈祷、祝福,能够让己方的战士力量陡增,消除疲劳与毒害,提升斗志;暗系术者也有一些损人不利己的咒法,能帮己方战士增加力量,但在实战上,暗系术者更擅长在旁放暗箭,层出不穷的阴狠招术,一不小心,便会主次逆转,抢在战士之前把敌人干掉。

    但基本上,这些都是人类的技巧,光明、黑暗魔法,是在人类手上开发完成,对于崇尚自然的精灵来说,世上本无光暗之分,所以在索蓝西亚,也不用指望有侩侣、巫师来助攻,精灵们除了在远处放箭,最擅长的本事,就是风系魔法。

    风系魔法使用得好,不但能以风伤敌,还能加快、减慢周遭事物的速度,在近身战时非常占优势,可是如果拿来助攻,能用的选项就不多,伦斐尔的那些卫士发动魔法,射出无形的风之箭,还发出一些风之圆镰,分别从正面、侧边,攻向敌阵。

    一时间,满空都是咻咻破风声,大气之中的风元素在狂啸,千百道风箭、风镰乱射向敌阵。

    发动这些攻击的精灵,都是皇家卫士,实力强悍,他们发出的攻击虽然形式朴素,威力却非同凡响,更还有冶翎兰、伦斐尔两名主将作正面攻势,这一番连击,哪怕是对上巨石像兵团,恐怕也能把敌人摧灭大半。

    然而,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连续几波攻势的结果,用「徒劳无功」这四个字就可以简单概括。无论是怎样的魔法、武技攻击,四元之阵都能衍生出相应的防御,水来土掩,木来金破,轻易粉碎冶翎兰、伦斐尔两大高手的屡次合击。

    大部分的旁观者或许都无法理解,冷翎兰和伦斐尔的攻击那么犀利,为何都无法奏效?

    但事实摆在眼前,冷翎兰鼓发的刀劲,破空斩向四元之阵,或许是基于几分故人之情,她避开了天河雪琼、碧安卡,一刀直取理应最弱的夏绿蒂。

    第七级力量鼓发的刀劲,环顾当世,没有几个人能凭真本事接下,当所有人看到这等声势,基本上都会认定,夏绿蒂会被这一刀给砍成两半,甚至直接就粉身碎骨了。

    然而,令人失望的事实,则是这一刀连夏绿蒂的头发都没碰到,在撞上四元之阵外围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情形连接出现,冷翎兰全力击发的刀劲、伦斐尔统合手下卫士一起击发的风刀浪潮,都在碰触到四元之阵外围的瞬间,如同泥牛人海,消失不见,半点痕迹都没有。

    此等结果,我并不意外,光从之前所感应到的巨大灵压来看,要是冷翎兰、伦斐尔能将这防壁轻易击穿,那才是不合理的怪事,不过,周围的精灵卫士,个个脸上都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

    可供判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

    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冷,高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

    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剎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

    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可

    供判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

    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冷,高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

    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

    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剎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

    在我说话的时候,伦斐尔奋起全力,与碧安卡的超灵体火蛟斗在一起,但先前连冷翎兰都招架不下的招数,力量更次一级的伦斐尔,又哪有能耐招架?若不是他的卫士舍命相护,伦斐尔早就阵亡了。

    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这些精灵也拿出压箱的最后技巧,他们舍身施法,将自己的魂魄与最后力量注入伦斐尔体内,这虽然使得他们立刻倒毙死亡,但伦斐尔每吸纳一个灵魂光点,力量就短暂增强一分,长剑上发出圣光,竭力抗衡碧安卡的超灵体。

    「……情况很难解释,我也没时间对你鬼扯,总之,信不信由你,我的力量受到限制,无法发挥,对上那个什么鬼阵,也是有败无胜……」

    华更纱皱眉道:「这个鬼阵的出现,不在当初预期之内……他妈的,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被人坑了,反正,要我出手摆平敌人,这种事情是不用想了,最多就是被敌人摆平,与你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了。」

    「啥?你没有能力扭转乾坤?那你怎么还那么悠哉,边看人战斗还边吃薯片?」

    「我临死之前想吃点东西再死,只是刚好身上带了薯片而已,我也很无奈啊,要是有牛排、烤鸡可以吃,鬼才吃薯片咧!」

    「你……天啊!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啊!」

    「……我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看不惯,可以闪远一点,或者我直接送你先上路。」

    碰到这种极品人物,我也不可能判断出她的话是真是假,但从感觉上而言,我觉得鬼婆说的话应该不假,换言之,也就代表我们真的死定了。

    华更纱道:「情况是很糟糕,但死定倒也未必,如果援兵及时赶到,我们还是有点希望的。」

    「援兵?我们哪还有什么援兵?」

    这句话刚一出口,耳里就听到一阵轰然炸响,爆炸声的源头是四元之阵内,好像是有什么极强大的力量骤然袭击,直接命中四元之阵。

    不得不说,这一下袭击的时间拿捏得非常准确,恰好在四元之阵变动,羽霓接替碧安卡,一下子把伦斐尔震上半空的瞬间,阵势运转的间隙不超过百分之一秒,能把握住这种机会,出手之人绝对是高手。

    还有一点非常奇异,这么强大的攻击力量,又是正面硬撼四元之阵,照理说一击成功,应该引起非常恐怖的反震冲击,波及四周,但除了那一下不太强烈的炸响,我并没有听见别的声音,这表示……

    发招者的力量异常集中,在运用技巧上只能用「精准」两字来形容,极端的准、极端的精密,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用力,否则可能连那一声炸响都不会有。

    如此高明的发劲技巧,我生平没见过几次,勉强要说的话,最近一次似乎就在几天前……

    呃!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现在是局中局的第几个变局?我脑中诸多念头异常混乱,因重伤而短暂失去意识的冷翎兰,在这时候苏醒过来,发出一声痛楚的轻喃,睁开眼睛,恰好看到那几道从天而降的黑影,讶异得瞪大眼睛。

    至此,我大概明白华更纱所谓的援兵是什么了。白拉登交付给我的龙牙战棋,确实内含特殊意义,这家伙与那老妖怪本有旧怨,在察觉到老妖怪藏身索蓝西亚后,他就让我带特殊道具来斩草除根,龙牙战棋内肯定有隐藏指令,只要龙牙战兵被释放出来,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便会进行追杀。

    这计划算是一石二鸟,既能处置不受控制的鸡肋作品,又能趁机干掉强敌,就算失败了也不损失什么,要说有什么失算,那就是白拉登很可能没有计算到,他的老敌人已经变化了型态,成为气态生命体。

    龙牙战兵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开始攻击,但老妖怪却无所不在,气态生命体化成黑雾,可以存在于华尔森林的任何人、物上,于是龙牙战兵就开始大屠杀,放手干掉任何带有老妖怪气息的东西,无辜遭殃的精灵们倒了大楣,忠实执行命令的龙牙战兵更是莫名其妙。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是还好,反正龙牙战兵非血肉之躯,超时勤务也不会疲累,但老妖怪在龙牙战兵搞大歼灭的时候,摸清楚了游戏规则,所以后来直接贴身分附在龙牙战兵上,造成龙牙战兵的彼此大乱斗……这点实在让人遗憾,人工智能还是嫌蠢了点。

    幸好,不是每个龙牙战兵都同等智商,在它们快要灭团的时候,「主帅」作出了判断,带着仅存的战兵脱离战场,飞走逃离,等待时机,复仇雪耻,完成所交付的指令。

    刚才公主妹子、精灵王子战斗的时候,这些战棋应该就已经在高空窥视了,他们跳下来当黄雀的时间,选得还真是准啊!根本是把我们当成弃子在用了,嘿,真不晓得谁才是棋子……

    经过一场惨烈的自相残杀,龙牙战兵的折损严重,就只剩下主帅、参谋、骑士,还有两个黑武士兵卒,总共五个,与之前相比,实力被大幅削弱了。

    基本上,龙牙战兵是没有情感的,但当残存的几个龙牙战兵自天上浮降,我却从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怒意,还有……强烈到让旁观者心悸的森寒杀意。

    这场复仇之战的结果,倒是让人期待,而以实际结果来说,这一批把我们当弃子用的天降黄雀,也创造出了战果,自高空发来的精准一击,把握住百分之一秒的间隙,突破了冷翎兰倾尽全力也无法破坏的黑雾防壁,击入四元之阵内,具体造成什么破坏,我并不清楚,但浓烈黑雾却忽然散去了不少,四元之阵所闪耀的强光也略为黯淡,甚至露出了阵中的核心。

    本来,在水、火、地、风四根人柱的中心,是一片蒙眬,忽而强光四射,忽而黑雾笼罩,我们知道这个魔法阵运作的枢纽是四根人柱,却看不出四根人柱中央的核心是什么,但如今……看得很清楚,一团拳头大的黑色火焰,在空中闪动、燃烧。

    ……原来气态生命体,还是有核心存在的啊?

    世间万物到头来还是有其限制与弱点,没有什么无敌优势可以行遍天下,气态生命体虽然无形无定,但只要攻其核心,还是会完蛋的吧?

    这是相当重大的发现,而龙牙战兵的这一击,不止是先声夺人,更造成了相当的伤害,要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已经把老妖怪给重创,甚至干掉了……

    从那一声爆炸后,直到现在,都没听到老妖怪开口发声,或许……正处于七日脆弱期的他,真的被伤得不轻。

    此刻,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对上,双方都没有情感可言,说什么话全是多余,龙牙战兵一现身,战斗立刻爆发。

    半身腐朽的艳女参谋,双手平伸,将四面八方的阴气、阴魂召唤过来。在这种刚刚闹过大屠杀的地方,要干这种事情实在是容易不过,顷刻之间,周围的气温狂降,大量怨灵奉召而来,绕着四元之阵打转。

    怨魂遮天盖地而来,那种画面让人想起蝗虫过境,确实惊人,不过那些阴魂却无法闯入四元之阵的范围。水火地风四力浑成运转的魔法阵,其之力非圣非邪,是超越光与暗的浑沌归元,这种屏障……怨魂纵使成千上万,也是攻不破的。

    生着獠牙的黑武士、半人马战将,也发动攻击,分别针对四元之阵的三个角落,一口气冲了上去。

    黑武士所持的巨斧、半人马战将挥动的钢剑,重重砍向前方的人柱,重兵器挥舞时的声势,开碑碎石,却在即将迫近目标两尺范围时,被一股莫名力量给挡住,无法侵入。

    我的欣喜落空,但转念一想,却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正躺靠在我身上回气的冷翎兰,更直言道:「连我都要拚上风险,全力爆发六阳霹雳,才能有效突破,它们如果这样就能砍进去,那才是怪事。」

    判断正确,不过……稍微有点小变量。

    站在四元之阵外,与天河雪琼遥遥相对的战棋主帅,瘦小的身躯,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存在感,我百分百肯定,早先那直袭四元之阵核心的一击,是由它所发,而它现在更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两指轻弹一记,绕着四元之阵打转的大量阴魂,忽然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漫天紫绿色的妖云,化作三道盘旋狂龙,直贯入三名龙牙战兵的体内。

    龙牙战兵是极邪之物,这一下尽纳满天怨魂人体,归并吸化,战力赫然暴增,重兵器突破了那层浑沌防壁,轰向前方人柱。

    漂亮的战术运用,但根据我的分析,龙牙战兵激增后的战力虽强,还是比不上冷翎兰,之所以能达到如此战果,原因恐怕是占了数量优势,分头进击,还有就是早先那一下攻击,确实给四元之阵造成了伤害,这时才会弱化。

    单纯的防御壁被破,三方人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四元阵核心的黑色火焰闪动了一下,夏绿蒂、羽霓、碧安卡的眼中同时有了神采,但却不是理智,而是狂暴的战意之焰。

    四元阵中强光大盛,地动、水起、火焚野,三种不同的元素,各自施威。

    夏绿蒂双手旋绕,虚空画圆,圆中汇集土元素,不但凝聚成防壁,甚至还反向操作重力,不让敌人轻易近身,从战斗手段来说,她就算不是四元阵最弱的一环,应该也是最重防御的一环。

    羽霓操纵水之力,雪白的双翅伸展张开,一下振翅拍动,千百水珠如箭离弦,往前方的敌人射去。这一手没什么了不起,但水之元素主灵动,羽霓的身影在水幕中乍隐乍现,居然离开原位,瞬间移位抢到黑武士的正后方,拔刀挥斩,一条冰蓝色的水龙伴刀斩下。

    先后击退冷翎兰、伦斐尔的碧安卡,更绝不会是这组合中的弱者,长枪挥出,这次化形为凤凰,正面向半人马战将抢攻。

    玄龟伏藏,冰龙怒咆哮,朱雀炽翼吞天下,刹那之间爆发的灿烂激战,让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的激斗正面爆发,我只有干瞪眼的分。就算魔法力未失,这种级数的战斗也非我能插手,冷翎兰倒是看得很激动,想要起身参战,被我按着肩头给制住。

    「你是重伤之身,现在上场又能做什么?安分一点行不行?」

    「难道我不想躺下来吗?这两边的战斗未必势均力敌,要是不趁现在参与,攻破那个鬼阵,万一那些棋子战兵溃败,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比起机会,你多注重生命安全,我会比较放心。机会当然重要,可是那些龙牙战兵不分敌我,你要是冒失参战,被它们当敌人干掉的机率……你不会完全没有想过吧?」

    这句话让冷翎兰沉默下来,她似乎察觉到我试图点醒她的东西,再从华更纱的点头反应来看,证明我说的没有错,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冷翎兰的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想干我?」

    这个问题实在太猛,不但问的时间不对,就连问的地点也太怪,偏偏还问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低声悄语,我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愣了一下,答道:「就算想,也不可能挑现在啊,你不会是饥渴到现在就想要吧?」

    「……如果不是,你一直抓着我的胸部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按着冷翎兰肩头,让她别冲出去的时候,一下子没有按好,手往下滑到胸口,没有注意到那里的浑圆、柔软,还按得特别用力,现在被提醒发现,尴尬之余,我其实很想问,「你明知道我手抓在你奶子上,却这么久不吭声,是不是被抓得很爽?」

    不过,考虑到此言出口后的恶劣影响,我选择了另一种回答,「抱歉……我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闪远一点就是了。」

    现在才体会到,华更纱平常喜欢自称是变态,这确实是有点道理的,一个心理变态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就像很多杀人凶手都说自己是神经病一样,只不过,换了别个神经病来抓冷二公主的美乳,后果大概不是说自己精神失常就能了事。

    总之,如果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不清,我们就真的成了一对变态兄妹了,这种时候,选项只有正反两方,既然不能参与战斗,那么我们该做的事情……是远离战斗?

    这个主意提出来,冷翎兰最初不能认同,但仔细一想,却是大有道理,若不是龙牙战兵的离奇出现,我们早已都是死人,冷翎兰受伤不轻,另一边的伦斐尔伤得更重,连他的精灵卫士都死得七零八落;我是一个无法战斗的废人,而华更纱……她是一个完全不能指望的鸟人。

    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就算是想帮龙牙战兵打老妖怪,也是有心无力,既然如此,那跑路就是我们最应当做的选择。

    「我来背你,精灵王子有他手下来背,鬼婆就自己靠背……呃,我是说华女士可以自己走路。」

    我向仅存的友军下指令,伦斐尔和冷翎兰根本无力反对,就被各自的部属、亲人背起来跑路。

    这时,另一边超越人类知识的妖怪大作战,也发生了新变化,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直至此时我才发现,龙牙战兵的情况不妙。

    那一场自相残杀所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很大,在四元之阵所散发的强光中,我发现每一个龙牙战兵的身上,都有无数细小裂痕。龙牙本是坚硬之物,不容易被破坏,但若龙牙战兵彼此以等级数的力量对轰,那就另当别论。

    在那场大混战中,这几个龙牙战兵虽然能冲天飞走,但所受的伤害并无法复原,它们只是停留在高空,等待着完成使命的时机,等待着……投入最后一战的机会。

    随着战斗进行,龙牙战兵身上的裂痕越来越深,甚至有部分躯体开始崩解,这让我发现了龙牙战兵的一大弱点,攻防能力虽然强,可是只要受创,就无法愈合,它们毕竟只是没生命的凶怨死物,无法像生物一样自然痊愈……进行修复应该是可以的,不过这种情况下,却是没有可能了。

    这个缺点的发现,大大有利于以后我对付这些怪物,可是……现在我倒宁愿龙牙战兵完美无瑕,因为如果它们完蛋,我们就必死无疑。

    如果在实力完全的状况下相斗,两名黑武士、一名半人马战兽,可以和羽霓、碧安卡等人战得灿烂,可惜这三个龙牙战兵,开战之前就已经快撑不住,吸纳大量阴魂人体,激发怨毒凶厉,让他们维持一段时间的巅峰战力,但时间一拉长,不行的东西终归是不行。

    雪白羽翼拍动,羽霓娇叱声中,水龙冲霄而起,她踏在龙首,随着冲势拔地而起,手中冰蓝色的厉芒流转,凝成一柄印有虎斑的断刀,刀锋划过大气,竟然映出白日虹彩般的七色光,灿烂夺目,直劈向前方的黑武士。

    在四元之阵的浑沌巨能下,羽霓的碎梦刀突破以往范畴,划出了连当日创招者捐血武神都会热血沸腾的惊世刀光。

    一朝无敌,敢与天比高!

    在这道无敌的刀光下,就算是黑武士这样勇悍绝伦的超战士,也只有惨败的份,在碎梦刀光之下,巨硕的身躯被一刀两段,碎裂坠地。

    羽霓这边取得胜利,碧安卡、夏绿蒂那边也是一样,另一个黑武士、半人马战将也先后被干掉,转眼之间,胜负分晓,龙牙战兵这边以完败告终。

    若要说是彻底完败,那也不见得,撇开那个不断召唤阴魂的艳女参谋,龙牙战兵之中还剩下一个主帅。在刚才的战斗中,这个主帅虽然没有下场参战,但它却牢牢盯住,甚至可以说是钉住了天河雪琼。

    天河雪琼与战棋主帅遥遥相对,最初,天河雪琼笑得很诡异,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不久之后,这份高深莫测的邪笑,就开始僵硬,到了最后……没有直接参与战斗的天河雪琼,身上的汗却流得比谁都多,显示她所承受的压力。

    假如黑武士与半人马战将能撑久一点,说不定整个四元之阵会从天河雪琼这边开始崩溃,只可惜,这个假设如今毫无意义,因为黑武士、半人马战将的崩溃,令四元之阵重新取得平衡,无穷无尽的浑沌之力即将发挥,龙牙战棋再无回天的可能。

    一声奇异的低鸣,发自身上同样布满裂痕的艳女参谋之口,即将要崩毁的它,停止了施法,朝着主帅弯腰行礼,半边裸露的完好胴体,发着象牙般的白光,粉离玉琢,曲线曼妙,美得令人衷心赞叹。

    这一下行礼,充满着不祥的意味,我暗叫不妙,猜想龙牙战兵可能要进行玉石俱焚的自毁战术。

    这念头才在脑海闪过,艳女参谋就发出一声尖锐嚎叫,整个身体迅速改变形状。

    龙牙是坚硬度非常高的物质,等闲情形下不会轻易破损,更别说改变形状,但如果纯能量化,那就另当别论。艳女参谋在尖叫声中,通体放光,整个身体变得越来越细长,最终失去了人形,化作一道光虹,飞射向主帅手中。

    光虹入掌,主帅一拉一引,光虹重新变形,变成了一张血色的长弓,青色光线为弦,在战棋主帅的拉张之下,缓缓张开。

    挽弓射箭,弓正拉开,但箭却不在弦上,我有些纳闷,难道它是要作无箭之射?

    答案在下一刻出现。

    半人马战将、黑武士虽然身死,却也对四元之阵造成了不小的耗损,羽霓、夏绿蒂等人都出现疲态,而碎裂的龙牙棋块,则在这时候发出碧绿幽光,也开始纯能量化。

    先是半人马战将的那一堆碎块发生异变,仿佛受到命令召唤,纯能量化的龙牙凝化为光,飞射到二十余尺外的青色光弦上,更迅速变化为箭,跟着,早巳拉满的弓弦发出一下无声震动,龙牙之箭离弦飘出。

    这一箭,从射出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显得非同凡响。弓弦一响,周围数尺空间剧烈震动,所有物体如同水波涟漪般摇晃、扭曲。

    弓箭射出的反向震力,尚且有如此巨力,弓箭本身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照估计,这恐怕是龙牙战棋本身成倍……

    甚至数倍的杀伤力,是用上某种霸道、歹毒的邪法,榨干精魄,发出玉石俱焚的毁灭一击。

    那些战棋也真是鞠躬尽瘁,明明都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却还卖力奋战一场,消耗四元之阵的防御力量,达成任务后,再以龙牙残骸发动更恐怖的灭绝攻击,白拉登设计的这一手……只能说是吃干抹净了。

    但这一箭的杀伤力委实惊天动地,箭与碧安卡击出的火凤之枪对撞,被引爆开来,剎时间天摇地动,尘扬九霄,周遭万物俱摧,而在两股力量一起炸开的地方,发生天外超新星巨爆似的强光、高热,然后裂出一个黑色缝隙,疯狂吸纳抽扯周围事物,连那些飘荡在周围的黑雾也不例外。

    伦斐尔想必很担心他妹妹的状况,但这种时候,什么担心都没有用,碧安卡为那道裂缝所触,整个身影慢慢地淡化,最后消失不见,那里只剩下一片黑色虚空。

    无敌无破的四元之阵,在这鬼哭神号的灭绝箭击下,终于被打出了缺口。羽霓、夏绿蒂正要采取动作,另外的两枝弓箭恰于此时射至,在两人身前引爆后,剧烈的天摇地动中,碎裂的空间隙缝将她们两人一同封印,很快就无影无踪,看不见身影。

    四元之阵至此,已经不能发挥功效,如果再发一箭,以这种石破天惊的箭威来看,天河雪琼必难抵挡,别说是被封印了,就算是当场粉身碎骨都不奇怪。

    想到这一点,不但冷翎兰着急,连我都吓出一身冷汗,很想马上掉头往回跑,去制止这一箭的射出。

    然而,我们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件事。

    两个黑武士、一个半人马,三枝箭都已经射出去了,它……用什么来发第四枝箭?这个问题不小,但战棋主帅似乎早有准备,在连续发完三枝箭后,它自己的身体开始灿烂发光,似乎也要开始纯能量化,换句话说,它自己就是第四枝箭?

    「不好!快走!」

    华更纱的表情看来很紧张,「刚才的三箭,周遭空间的结构已经非常不稳,第四箭若发,威力将远超过前三箭,那是毁灭性的灾难,我们要尽快远去,否则连我们也要遭殃。」

    「啊?那雪琼她岂不是……」

    听到故友有难,冷翎兰当然不肯就这么离去,但华更纱的反应更是坚决,没等冷翎兰把话说完,她手掌一扬,就砍在冷翎兰的后颈,本就伤重的冷二公主哼也没哼一声,就这么在我背上晕了过去。

    这一下多少存着杀鸡儆猴的意味,但想到天河雪琼可能就这么香消玉殒,我也没法拔腿就跑,便停下脚步,瞪着华更纱。

    「你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打晕吧。」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没这本事吧?」

    面对鬼婆的冷笑,我正想答话,忽然发现到一点不妥。

    连续发射灭绝三箭,不只攻破四元之阵,反震力也同样对射箭者本身造成伤害,正逐渐纯能量化的战棋主帅,那张我非常熟悉的冰冷面容上,赫然出现了许多裂痕,表示它的力量已经到了尽头,就算不自我牺牲化箭,也撑不了多久。

    如果这壮绝的一箭当真发出,会是怎样的结果?这确实让人好奇,但在这一箭尚未能成形前,位于四元之阵核心的那颗黑色火球,突然剧烈跳动,然后,大量的黑雾瞬间释出,遮天盖地,往周围蔓延过去。

    之前黑雾的动作,给人一种有秩序的感觉,但这一次……黑雾就像是失控的海啸,朝四面八方疯狂蔓延,靠得最近的天河雪琼首当其冲,「啊」了一声,面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情,被黑雾给吞了下去。

    吞掉天河雪琼的黑雾,来势更为猛恶,速度更是快得惊人,抢在那一箭发出之前,狂涌过去,把战棋主帅给吞噬下去。最初,还看得到一点亮光在黑雾中闪动,但很快就被重重黑雾包围,除了深沉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局面发生这种突然变化,大出我们意料之外,没想到老妖怪仍能反击,而且还是这么强的绝地反扑,尽管这看来也是狗急跳墙的无奈之举,但确实成功了,吞掉强敌的黑雾并不罢休,也无法遏止,朝周围蔓延出去。

    之前我还有几分顾忌,不愿就此离去,现在哪还能多想,拔腿就往前头跑,只要脚下稍迟一步,马上就是灭顶之灾,若是被那些溃堤江水般的黑雾给吞下,鬼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华更纱的跑路速度也不慢,虽然说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法参战,但至少跑路逃命是没问题的,甚至还有能力提携我一把,拉着我一同快跑,若非如此,单单凭我一个人的速度,能否在后头黑潮狂涌中逃生,这委实令人怀疑。

    那些精灵们就比较倒霉,尤其是受了伤、跑不动的,第一时间就没命了,但能够掩护伦斐尔成功撤退,想必他们也死得瞑目,没什么遗憾了吧。

    大家没命地狂奔,情形却没有什么改善,汹涌的黑雾仍在朝我们逼近,甚至越来越近,我们这边只有一群伤兵,没有长跑健将,要是时间拉长,后果百分百是死路一条,冷翎兰在奔跑的震动中醒来,看清楚情势后,几次要我把她放下,由她自己奔跑,减轻负重,但我哪有这种空?

    怕是一下停步,就会被黑雾追上,两兄妹一起丧命。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

    冷翎兰急切催促,我充耳不闻,她居然往我头上敲了两下,只是这两下的力道微弱,根本是在头上轻轻一碰,就滑开了去,显示她的状态极糟,根本不可能自己奔跑,所谓放下她自己跑的言语,仅是逞强,或者……

    「闭、闭嘴啦!再吵我,两个人都活不了。」

    「你……你一个人忙着逃命都来不及了,还在背什么重东西?顶在我胸口好痛!」

    混乱中,冷翎兰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确,高等级的宝物是很贵重,价值连城,但如果连命都快没有了,这些宝贝还有个屁用?

    伊斯塔送来的那件法宝,姑且不论其功能性如何,倒还真是一件不容怀疑的「重」量级对象,平时双手举着它,我都嫌吃力,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逃命时刻,我居然一直让它插在背后,还奔走如飞,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这种火场逃命的突发怪力,真是连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到了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身体瞬间沉重很多,被这几十斤的重物累得快要跑不动,但就算想把它拿下来丢,一时间也缓不出手来,而冷翎兰伤后乏力,连敲我脑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拔起这几十斤的沉重东西了。

    我的速度一慢下来,后头黑雾就迅速涌上,我抬头想要求助,却发现就这么慢了几秒,华更纱早就跑出十余尺外,其它的精灵,包括伦斐尔在内,也正忙着逃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连想要呼救都无从呼起。

    真、真想不到,难道就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我两兄妹今天要一起死在这里?我虽然觉得荒唐,但本就有很多英雄豪杰,生前大半时间无比灿烂,死时一刻却以滑稽方式退场,世事无常,抱怨何用?

    不过,连我也很意外的是,前方不远处的一截枯树,忽然在这个时候炸了开来,枯树从中裂成两半,奸像有什么东西从树干中飞出来。

    (怎么回事?那棵树为什么忽然炸了?还有……为什么这种画面我觉得有些熟悉呢?

    还真是很奇怪的一点,但眼前的画面我确实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看过,记忆中,某个人极擅长这一类的隐身之法,总是躲在草堆、枯树、烂泥底下,让敌人忽略掉他,从而避祸。

    这手缩头乌龟的本事,以前就曾多次见识过,也没什么好诧异的,但真正令我不解的问题,是他这时候跑出来想干啥啊?

    「大叔,你……」

    局面实在太过混乱,一句话都没喊完,就看那道自枯木中窜出的身影,高速飙向我这边来,甚至一路无视围枣过来的黑雾,眨眼间就来到我面前……不,是与我错身而过。

    夜实在太黑,即使靠得那么近了,我也看不清楚茅延安的面容与表情,但在错身而过的瞬间,这位不良中年做了两件事。

    首先,茅延安把他原本捧抱着的未来,一下子扔到我臂弯,很难想象……这种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他居然不顾自己安危,一路护着这俊俏小子直至此刻,要说他对这小子没有特殊意图,谁肯相信?

    莫非,我之前说的竟是事实,不良中年果然是个大号的双插头?

    暂且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茅延安在这种时候把人扔到我臂弯,我背后的重量已经够沉了,又不是天生干苦力的,哪有能耐负荷这些重量?所以直接造成的效果,就是双膝一软,跪倒下去,而茅延安则趁机作了第二件事。

    我跪下去的瞬间,茅延安伸手到我背后,一下子把插在我背后的那根条状重物给抽出。

    说也奇怪,那根重得像是铅条一样的长形物体,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仅是闪着微光,除了重得让人快要折了腰以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落在茅延安手上,他拿着往周围挥了一圈,接触到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那根东西骤然大亮,盛放光明。

    灿烂的金色光芒,犹如一颗正午的太阳,将四面八方照得有如白昼,光芒所至之处,所有黑雾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能留下。

    「这、这个是……」

    我瞠目结舌,下意识寻找茅延安的位置,但刚才是因为太黑,看不见他,现在却是因为光芒太过耀眼,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听见他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撑不了多久,你们趁机快跑,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虽然语焉不详,但大致上还是可以明白意思,只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么正气的英雄式话语,会从茅延安的嘴里说出来?

    依照这个不良中年的一贯风格,应该是贪生怕死,有事就逃之天天,或者更为卑鄙,一手帮同伴的两肋插刀,一脚踢同伴下地狱,这才是他该有的作风啊。

    出于个人的难以置信,我睁大眼睛,竭力想要把这个男人看得清楚一点,看看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或许……或许他马上就会像平常一样,一脸衰样地惨叫,连滚带爬地逃走,因为当英雄实在太不像他了。

    然而,光芒太强了,我看不见眼神,看不见表情,甚至也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看不到我想看的东西,只是依稀见到一抹很平静的微笑。

    「……你很出色,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无缘拥有的儿子,后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和你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很愉快……」

    周遭能量冲击剧烈,风声强劲,茅延安后半段的话被吹得断断续续,听得实在不清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他不要充英雄、不要在那里耍帅,这种形象实在与他太过不合,看久了都替他感到丢脸。

    只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得到说这些话的机会,茅延安笑了一笑,忽然拔腿就跑,这能否算是逃命,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但他确实是往黑雾最为浓烈的地方冲去。

    茅延安手中仍握着圣物,强光扫向四面八方,尽驱所有黑雾,他跑得越远,就能把黑雾赶得越远,确实是在替我们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问题是,他自己也说不能支撑太久,恐怕是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法,强行让这圣物发出光亮,勉力维持的,当这个支持力量失去,圣物不再放光,他将被反扑回来的黑雾瞬间吞噬。

    「大叔!你疯啦!往那边跑想干什么?快回来!」

    我声嘶力竭地大叫,情绪激动,本来已经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忘却了疲劳,又重新站起来,而一声冷冷的话语,则忽然在近处响起。

    「你才疯了咧,真被你追上,你又能做什么?想陪葬吗?」

    本来已跑得远远的华更纱,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还抓了两名一脸不情愿的精灵卫士,分别帮我扛起了未来、冷翎兰,减轻了负担。

    「你自己应该不必要人扛吧?本来多带个精灵是来扛你的,哪想到你这边又多了一个人,你要是还能走路,就自己跑吧。」

    华更纱皱眉道:「我不是来做保姆的,怎么总是在这里负责救人,救了一次又一次?你有点自觉行不行?上次在试炼洞窟搞那么麻烦,我在外头救你们出来,还得先杀光外头的祭品来施法,这次又是九死一生,你聪明点就珍惜性命,不然等一下黑雾反扑,杀多少人都不能救你第二次了。」

    冷翎兰轻轻拍了我一下,我也因此算是镇定下来,知道这不是可以婆婆妈妈的时候,点了点头,就和华更纱等人继续往外跑。

    这里已经是华尔森林的边缘,如果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要再跑一段时间,就可以脱出华尔森林。

    若不是有龙牙战棋的出现,单单凭我们这些人,大概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而龙牙战棋虽然厉害,终究也没能撑到最后,玉石俱焚的惨烈战术也宣告失败。

    当我们终于离开华尔森林范围,回头看去,只见那一度闪耀的强光,早已消失无踪,被海潮般激烈翻涌的黑雾给笼罩,原本维持光明之人的结果,自是不问可知。

    瞪着华尔森林中的黑雾,我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低语的声音……有些发颤。

    「……妈的,这个死双插头,早就对他说过,做与自己平常风格不合的事,就是会有危险啊……」

    当我们离开华尔森林,后方的黑雾如海潮般涌动,看起来虽然惊人,却终究没有溢出华尔森林的范围。

    也许,这只是某种敌方的欺敌计策,但我更相信先前的判断没错,华尔森林被老妖怪长久占据、改造,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异变,让老妖怪在森林内魔力大增,成了专属于他的地利,而若离开森林,失去地利的他,力量将大幅下降,所以他不愿追出森林范围。

    这个推论要是不成立,当初伦斐尔龟缩在那个亡灵山谷内,早就被斩尽杀绝,哪有可能苟活至今?

    不过,情况对我们仍是相当不利,这一仗的损失实在太大,不仅我们这边的死伤状况严重,就连敌方的死伤都要算在我们头上。

    245章:不一样的救助

    老妖怪摆的四元之阵,四名成员都与我们有关系,除了一个夏绿蒂,或许比较没什么人在乎她死活,其余三人的重要性可是很不平常。

    碧安卡与我算是有过一腿,但也没有真的干到,基本上她的死活与我无关,然而,她却是伦斐尔最疼爱的么妹,她出了事,伦斐尔不可能无动于衷,自我们离开华尔森林之后,伦斐尔的表情一直沉重,相信有很大比重是为了碧安卡。

    霓虹姊妹两人,我比较重视羽虹,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但对于羽霓,我也没有轻视到可以随便扔掉的地步。

    说我很喜欢羽霓,那是瞎扯;说我对羽霓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也是胡扯,至少……她死了我也会很惋惜,毕竟一个绝对听话又好干的性奴隶没有了,任何男人都会有着近似搞丢了大钱包的痛。

    羽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天河雪琼了。

    我不敢泄漏自身的情绪,对此什么也没说,但冷翎兰却很激动,对天河雪琼的安危极为担忧,几次都想要冲回华尔森林去看,被我劝解下来。

    龙牙战兵破灭自身而发的最终之箭,杀伤力鬼哭神号,确实有惊天灭世之威,要不然也无法破去四元之阵,虽然这个四元阵未臻完美,运作上有着瑕疵,但若非碰上龙牙战兵这等强敌,别人也拿它没有办法。

    夏绿蒂、羽霓、碧安卡,中箭之后消失,那几箭的杀伤力,并不是传统的贯穿、撕裂,而是以巨大能量爆发,震撼空间,破坏摧毁周围事物,无可防御。

    她们三个不仅肉体受伤,更被吸入时空的缝隙当中,死活委实难料,反倒是天河雪琼,在她中箭之前,老妖怪已经鼓动黑雾,强势反扑,我们也不知道那一箭有否真的射出?确切伤害如何?

    仔细想来,天河雪乔安妮然无事的机率不小,现在为她担心还嫌太早,不如担心一下我们自己,这还实际一点。

    在华尔森林之中,我们失去的东西太多,要舍下这些东西逃跑,是绝无可能,所以反攻是必然的选项,但老妖怪可不是普通角色,无论斗智斗力,他都无懈可击,要不是龙牙战兵突然杀出,他早就把我们全部消灭了。我们此刻损兵折将,实力不如,拿什么去和他斗?

    「我们……要去哪里?」

    冷翎兰提出这个问题,我早猜到了答案,就听到伦斐尔答道:「先撤回我原先的驻扎地吧,我还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里,补给也不成问题,先在那边休养,再图反击。」

    这答案是意料中事,伦斐尔做事谨慎,不会没给自己留下后路,他这次出来之前,应该也想过要是袭击不成,该如何退守保命,而那处亡灵峡谷曾庇护他多时,连老妖怪都攻不进去,防御力自然不弱,是退守抗敌的最佳所在,虽然距离此地远了些,不过以现下的局势来看,离华尔森林远些并不是坏事。

    老妖怪离开华尔森林便会实力减弱,这仅是我的一个推测,没什么真凭实据,而且就算实力减弱,也不代表他不能离开华尔森林,追杀我们,毕竟当初他就曾亲自率军,进攻那座亡灵峡谷,要是我们真的天真到以为他会一直待在森林里头,无法出来,那就真是蠢得该死了。

    离开华尔森林时,我们碰到了老妖怪亲自阻挡,四元之阵险些让我们全军覆没,这是非常倒霉的一件事,不过另一支人马就幸运得多,雷曼王子与一些重要人物在部队护送下,安然离开,尽管途中也遇到一些阻碍,可是慈航静殿四大圣僧并非吃闲饭的,虽然不够格去挑战四元阵,但摆平其它的小纷扰却不成问题,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安然撤退。

    在前往亡灵峡谷的路上,我们与雷曼等人遇上,两边会合,他们看起来都还平安,不像我们这边死伤惨重。那些追随伦斐尔的精灵卫士,一再舍命相护,挺身为了主子而奋战,当我们跑出华尔森林的时候,只剩下三四个幸存者,剩下的全都壮烈牺牲了。

    忠诚的属下战死、妹妹生死不明、弟弟半死不活,这些事情对伦斐尔不可能没有影响。

    这一路上,他表现得非常消沉,话也说不上几句,就只是发呆沉思,要是这样一直下去,这一仗就算是完蛋了,幸好他也懂得振作,几个时辰的消沉后,他用理智强压下情绪,重新回到指挥岗位上。

    「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为了复仇雪恨,我们必须同仇敌忾。」

    伦斐尔跑来对我们这样说话,尽管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与他算是一路人,但冷翎兰用力点头,支持他的这些话,所以大家同坐一条船的事实就算确定了。

    「既然大家要携手合作,那最好先确认一下目前的战力,这样统合资源,调派上容易一点。」

    伦斐尔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望向华更纱。在目前我方的人马中,就是华更纱的身分最为古怪,甚至比那些白家子弟的地位更怪,白家子弟起码还足奉了白拉登的命令,来索蓝西亚辅佐我成事,华更纱就只是受邀来做尸妓的专业人员,这边没尸妓可做了,她还是照样在这里闲晃,实在莫名其妙。

    假如华更纱真的只是一个技术人员,那倒也罢了,但这女人的武功高到吓人,虽不敢说稳赢冷翎兰,至少稳压伦斐尔是没有问题。武力值那么高,上阵却总是不出手,尽是让旁人打头阵,这种作风谁也无法接受,伦斐尔估计也不满很久了,之前心有所忌,现在趁着心情不好,一口气把这问题提出。

    不过,华更纱实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如果施加压力就能让她低头,我们也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面对伦斐尔的质问,华更纱两眼一翻,冷笑道:「别人藉酒装疯,你是借着死了妹妹就来扮强势吗?你妹妹尸骨无存,尸妓是没法制作了,但要我大发慈悲送你去见她,这倒是轻而易举,你准备好要上路了吗?」

    这句话非常不客气,伦斐尔立刻就变了脸色,但我在后头努力使眼色,让伦斐尔晓得这鬼婆不是随便说说,一下子把她给惹毛,可能马上就下地狱了,再加上黛媚丝的殷鉴不远,伦斐尔便表现出一个成熟政治家该有的身段:能屈能伸。

    「好,我知道了,那么便把华女士排除可用战力之外,就算不能携手抗战,只要不对面为敌就好。」

    伦斐尔说完,目光望向我与冷翎兰。

    我不能使用魔法,等于是废人一个,冷翎兰武功高强,本来该是主要战力,但她伤势严重,目前连行走都吃力,指望她上阵作战不切实际。

    折损了冷翎兰,伦斐尔自己也受伤不轻,看看眼前这群残兵败将,我只能摇头,想不出凭着这些兵力,要去向老妖怪挑战,除了送死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我建议,大家最好抓紧时间,最理想的情况……我们还有七天。」

    我做了这个提醒,伦斐尔与冷翎兰都点了点头。老妖怪的话,大家都有听清楚,老妖怪取回原身后,要与原本肉体结合,还需要七天的时间,一旦结合完毕,会有什么结果,那就没人说得准了。

    大体上面言,如果老妖怪没有精神疾病,脑袋也没有发癫,那么他与原本肉体结合,形神合一之后,比现在应该只强不弱,大有可能突破华尔森林的地利限制,走出来痛宰我们,到了那时候,我们就真是穷途末路。

    若要说有什么误算,那就是龙牙战兵所造成的伤害,要是老妖怪受的伤比预期要重,他的疗伤之期可能超过七天,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备战……

    「当然,也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个推测也包含了另一个可能,就是老妖怪的伤势比预期中要重,他索性自暴自弃,放弃什么形神合一的大事,直接冲来把我们都干掉……」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伦斐尔听了之后的表情不好看,但从他的反应看来,倒让我察觉到一件异事。

    此处怎么说都是索蓝西亚,是这位精灵王子的地盘,他对一切天时地利的了解,都比我们这些外地人要深,说得更明白一点,就算突然冒出个传说,索蓝西亚某一代的国王为了担忧亡国,特别为子孙留下护国资源或宝藏,只要开启宝藏,就能取得传说中的强大战力……这都不足为奇。

    历史,看似严肃而残酷,并不有趣,也不好笑,但却往往有些荒唐到让人忍不住发笑的地方……如果在笑出来之前,还没被那些荒谬、荒唐给弄疯掉的话。

    总之,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伦斐尔的手上掌握了一些东西,足以与老妖怪对抗,甚至有可能绝地大反攻,来个逆转胜利,这是从他言词中可以听出来的东西,只不过判断不出那是什么,因为这家伙似有难言之隐,说起话来遮遮掩掩。

    奇怪,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东西?伦斐尔的表情怎么那么尴尬?

    我心中存疑,但也不便正面质问,这一仗我们实在输得太惨,目前大家士气低落,还要点时间来重振心情,并不是发生争执的好时候。

    前往那处亡灵谷地的过程,等于是一场极为辛劳的行军,精灵们爱护自然生物,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不骑马,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步行,虽然我很希望有人抬着我走路,但从那些精灵的眼神看来,请他们把我拖去埋了,这个问题不大,请他们抬着我走路……

    这种美事就想也不要想了。

    不过,累归累,也不能说是什么好事都没有,至少还有那么一件事,让人苦中作乐,想起来嘴角便翘翘的。

    之前在华尔森林内逃命的时候,冷翎兰不只一次用力敲我的头,要我把她放下来,自己独力逃跑。

    她伤势严重,放她下来也跑不动,这样根本是送死,我对这要求拒不受理,为此差点被她把头敲破,没想到离开华尔森林之后,明明安全没事了,这个口口声声嚷着要下来的冷二公主,居然改变主意,反而赖着不肯下来了。

    「……我伤得不轻,要趁机运功调息,你背着我走一段,我要是能回复个几成战力,对大家面叾也是安全保障。」

    「听起来是有那几分道理,不过我现在也是腰酸腿软兼气喘,冷二女侠怎么不体恤我一下,自己下来走走算了?你在我背上疗养伤势,就是加重我的伤势,于心何忍啊?」

    「连背人走一段路都大呼小叫,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

    「真是奇怪了,妳不是自命比所有男人都强吗?怎么分起男人女人了?再说,我这样不算男人,难道妳还能算是个模范女人吗?」

    习惯性地回口斗嘴,纯是本能反应,我并没有想太多,直到这句话出口之后,我忽然意识到,素来刚强、厌恶男性的冷二公主,此刻硬是赖在某个男人的背上不肯下来,这、这种事……岂不是在撒娇吗?

    想到这一点,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窃笑两声,深吸两口气,把身后这具女体好好背起,但本来抱住她双腿的手,悄悄往上栘,摸着了冷二公主浑圆挺翘的美臀,还拍了一记。

    冷翎兰的个性不肯吃亏,我拍了她一下屁股,她就朝我脑袋上重重敲一记,着实吃痛,不过,在这一敲之后,美丽的冷二公主调整了位置,让我背得轻松一点,还给了点意外的香艳报酬,尤其是当两团圆滚滚的美乳压在我背上,那种甜美的压力,好像连背负的体重都轻了几分。

    「这是给你的奖励,你专心背着,别难过喔。」

    搞了半天,强要我背着她走路,除了撒娇,居然还是安慰我,但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你和那个茅延安,交情应该很好吧?他刚才壮烈牺牲的时候,你拳头紧握,脸上的表情……」

    「等等,什么壮烈牺牲?不良中年那么狡猾的人,哪有可能跑出去替我们牺牲?不管我们看到什么,一定都只是假象,他肯定是有充分把握,才跑出去装英雄的,说不定这时候早就成功开溜,躲去什么地方享受醇酒美人,要等我们重新占了上风,才会跑出来露脸。」

    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没错,回想起华尔森林中的那一幕,至今还是有很强烈的不真实感,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本来好端端躲在安全地方,怎么会忽然跳出来搞牺牲?

    他一向是努力推别人去死,自己趁机脱身的人,当初在南蛮、在东海,他都努力贯彻这样的作风,那时的画面现在也仍历历在目,我怎样都没法相信,大叔真的就这样牺牲了。

    不可能的,这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的压箱底本事一向也多,若说用了什么诈术骗过我们,这也是很合理的,在南蛮的时候,尖刀插进他肚子,连捅了那么多下,都没有能伤他性命,后来他还是出现在我们眼前活蹦乱跳,眼前这种小阵仗哪杀得死他?

    只看到茅延安被黑雾包围,没有见到他的死亡,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其实,哪怕是亲眼见到他的死亡,我想我还是不会接受。这些年来累积下来的印象太强了,就算我相信太阳会是方的,也不会相信茅延安的死,不知不觉,这个不良中年在我心中,已成了一个不死、不败,甚至不可战胜的存在了。

    正因为我这样相信着,所以茅延安的事情没给我带来多少打击,在离开华尔森林后,我很快就能调整心情,重新进行思索,尝试找出敌人的破绽。

    华更纱与白家子弟走在一道,没有过来啰嗦,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趁机与白拉登进行联系,以眼前的情势来看,要是白拉登能给我们一点帮助,说不定会有奇效,毕竟重创老妖怪的龙牙战棋,就是出自他的手下。

    老妖怪无疑是很厉害的角色,但碰上拉登,简直就像是遇到天敌,不仅在龙牙战棋上吃了大亏,甚至当年也是被拉登给整死、搞定,弄到魂体分离,差一点就万劫不复,死得干净彻底了。

    冷翎兰贴在我耳边,悄声道:「应该要了解一下,当年你们口中的那个白拉登,是如何弄死大妖人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杀死,应该不用特别跑到索蓝西亚来弃尸吧?」

    这点我也认同,尤其白拉登当时所做的事,并不是单纯的弃尸,是将老妖怪的躯体封印住,这一手很是奇怪,一般来说,若是成功把敌人杀死,斩首、戮尸、挫骨扬灰,这都是典型的报复行为,但要搞到把敌人尸体封印,再扔去特别所在,这一着就很不寻常,好像在提防些什么、策划些什么。

    提防什么?人死灯灭,一了百了,难道还害怕死人会诈尸复活吗?会复活的死人能算是人吗?

    这问题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非常可笑,但放在老妖怪身上……说得好,他的确不能算是人类。

    逃离华尔森林的路上,我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这老妖怪到底算什么?

    气态生命体,这是他被魂体分离后修练而成?

    还是一开始他就拥有这种特殊生命型态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团……

    冷翎兰低声道:「大妖人自称龙王陛下,又与白拉登相斗争,白拉登的势力范围在东海,这个大妖人该不会与黑龙王有关系?或者……他就是黑龙王?」

    我苦笑道:「据理推测是不错,不过这推论没有证据,也无法证实啊。就算我们跑去掐着白拉登的脖子摇,他也不会把实情告诉我们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人可以问。

    白拉登把老妖怪的身体,封印在大监狱的试炼洞窟里,这当然不会是随便挑地方就扔,再考虑到洞窟内存在的诸多异物,那座洞窟所蕴藏的秘密,是整件事里非常重要的关键,甚至可能让我们反败为胜。

    那座洞窟既然如此玄异,必是索兰西亚的重大机密,也许别人不晓得,但伦斐尔掌握军政大权多年,总会知道一点东西的。

    「阿弥陀佛!」

    深深沉思,忽然前头传来一声佛号,吓了我一跳,尤其是正在伸手偷摸妹妹屁股的时候,前方忽然看到四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一字形排开,心里有鬼的我差点惊得跳起来。

    成、住、坏、空,四位都是心字辈的慈航高侩,也是茅延安此次请来的四大圣侩。既然是心字辈的高侩,武功当然是很强的,法力也不弱,若不是有他们协助,索蓝西亚的那些重要人物断无如此轻易撤离,四大圣侩来到我们面前,表示冷翎兰伤势甚重,但彼此都是慈航一脉,如果由他们来进行治疗,伤势便可以好转。

    有鉴于这四位圣侩一脸正气,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借机吃豆腐的色鬼,所以我很配合地把人放下,让冷翎兰去面对这四位师叔伯,商量疗伤的事。

    很久以前,茅延安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比喻,慈航静殿是大地上第一强大的势力,内中高手如云,修为深厚的高侩、强人辈出,总体实力之强,大地上再无抗手,但却常常被某些邪派的绝顶强者打得束手,其中奥妙,很值得玩味。

    「这些高侩长年专注苦修,佛学涵养、武功修为均臻上乘,心若枯木,体如金刚,反复锻炼的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块无比坚实的巨岩,任何人想要破岩,难度都是挺高的,但……武学之道,千变万化,一块巨岩虽然无懈可击,却不能纵横无敌。」

    茅延安说这段话的时候,为了让我们易于理解,还特别问了个问题,问我们上战场的时候,是喜欢拎块坚实的大石头冲锋,还是会选择别的兵器?结果,就连脑子最钝的阿雪、思考能力欠佳的羽霓,都选了刀剑,不选大石头。

    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选择,要不然人类早就拎块砖头上战场,见到敌人就拍砖,哪用得着舞刀弄剑?

    「大石头再坚硬,再无懈可击,上战场作战时总是不如刀枪好用。慈航静殿的高侩们,修行重养气,并不钻研各种杀敌技巧,否则影响本身参禅修佛,大是有害,也因为如此,高侩们的武功虽强,却出不了那种纵横天下的绝顶强者。」

    一块精钢不管再怎么坚硬,若是没有琢磨开锋,便不能切割物体,所以慈航静殿的高手虽然多,打起实战来却总是输家,牛虽力大,不能胜虎,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这个道理的背后,也代表着另一个真理。精钢若是经过琢磨,就会变成比寻常刀刀更强、更锋锐的好兵器,这些内力深厚的高侩或许战力不强,但若一个勇猛、悍不畏死的战士,得到他们深厚内力的加持,就能如虎添翼,所向无敌。

    在江湖传说中,慈航静殿的这些高侩,除了主持正义之外,另一个正面形象就是「传功长老」,负责把自己毕生修为灌给主角,牺牲自己,让被灌功后的主角天下无敌,说得明白一点,就和洗碗精、洗发精之类的补充包没什么差别。

    四大圣侩过来替冷翎兰疗伤,应该还不至于打算舍己为人,就此牺牲,当个称职的补充包,只不过想先让冷翎兰回复战力,好抵御敌人的突袭,要不然单凭现有阵容……根本就是挨揍的。

    我本来想趁这个空档去见伦斐尔问话,但伦斐尔也在疗伤,由一众精灵护卫包围着,坐在担架之上,那些精灵护卫对我怒目相向,想来是靠近不过去了,我便放弃这想法,独自行走。

    这一路尚称平淡,华尔森林中的老妖怪没有发动追击,我们平平安安抵达了亡灵峡谷。

    上一次老妖怪与天河雪琼连手,几乎把峡谷中的魔物连根拔起,消灭殆尽,在这样的重伤害过后,峡谷中一时间生机尽绝,就连那些不死系的魔物都被消灭,站在峡谷外头往里望,虽然仍觉得阴森幽暗,但与之前鬼气森森的恐怖气氛相比,完全是另一码子事了。

    漫长而辛苦的行军,终于有了结束,可以好好休憩一下,我看到伦斐尔下了担架,面上气色较先前好了许多,显是伤势有了好转,正想要过去找他讲话,却看到他主动朝这边走来,而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关键问题顿时想通。

    伦斐尔这一路上对我们似有难言之隐,好像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难以交代,让我觉得非常奇怪,但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当伦斐尔略带歉疚地来到我面前,还没开口,就被我主动扯着他衣领说话。

    「好家伙,你这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吗?开口侠道、闭口侠道,你所谓的侠义精神,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喝问得有道理,但在这种情形下,就显得有欠考虑,附近的精灵显得很愤怒,把我团团包围起来。

    冷翎兰在四大圣僧的协助下,伤势大有好转,这时已经能够独力行走,见到这边爆发冲突,连忙大步赶来,抓拉住我的手,把我与伦斐尔分开。

    「大敌当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应该不是闹内哄的时候吧?」

    冷翎兰的反应,让我感到不悦,但这也可以理解,而且我相信,再过不久,需要抑制自己怒气爆发的人,不是我,是冷翎兰。

    「内哄?这可说不上,你不妨问问这个被你当做同志的伙伴,你好姊妹现在的状况怎样?」

    自从见到伦斐尔以来,冷翎兰几次向他问及织芝的状况,结果都是不了了之,伦斐尔向我们保证,织芝的情形有些不妥,却没有大碍,更不会有生命危险,由于当时诸事正忙,不适合多问,所以我们没有深究,但如今……

    冷翎兰被我一句话点醒,骇然望向伦斐尔。

    外人都以为冷翎兰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但她其实只是眼界高,只和她看得起的人交朋友,而一旦认定为友,她便为此尽心尽力,所以天河雪琼遭难,她比谁都要着急,数年来苦苦寻访友人下落,在索蓝西亚看到好友被操控,她一直刻意留手,满心所想就是救出天河雪琼。

    此刻,得知织芝可能出了严重问题,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望向伦斐尔,希得到一个让她心安的答案,然而,这个期待却失望了。

    「……非常抱歉,二公主,我没有能把织芝小姐保护好,她、她出事了。」

    根据伦斐尔的解释,织芝。洛妮亚受邀前来索蓝西亚后,便一直被他奉为上宾,负责指挥末日战龙的研究,并且很快就获得成果,连续突破几个困扰众人多年的技术难关。

    在织芝与一众专家废寝忘食的钻研下,末日战龙的基本建造问题,已经大致获得解决,就连最重要的核心部分,都顺利与矮人族谈好条件,由罗赛塔负责制造战龙核心。

    要是一切照着计划执行,可能再过几个月的时间,惊神泣鬼的末日战龙就要被制造出来。

    然而,这个计划却出了乱子,伦斐尔察觉到末日战龙背后蕴藏的危机,率先发动反乱,一场突袭乱战的结果,伦斐尔残目重伤,与手下仓皇撤退,险死还生,但也成功摧毁了末日战龙……这是我们之前所知道的情况。

    当然,不要百分百相信盟友、战友,甚至挚友的话,这是我们行走江湖的铁则,所以伦斐尔说的那些话,我们一直也有保留,而事实证明这样的谨慎果然没错,伦斐尔确实没讲完全,隐瞒了许多东西。

    末日战龙的制作工程到了最后,第一个发现不妥的并非伦斐尔,而是织芝。织芝负责整个末日战龙的制造,有许多时候还要自己亲手打造器物,凭借她天赋的神之手,克服最困难的技术瓶颈,但在这些过程中,她也受到战龙日渐强大的阴煞之气所侵,身体出现了伤害。

    最初,织芝不以为意,她过去偶尔也会打造一些邪气很重的特殊法器,受其感染,造成一点伤风咳嗽都是难免,只要事后调养几天就过去了,哪料到这次的情形不一样,末日战龙的阴煞之气远非那些邪物所能比,她低估了这点,日积月累接触,终于承受不住,病发倒下。

    伦斐尔见到织芝病发,吃惊非小,与病榻上的织芝深谈之后,知道战龙的内幕超乎想象,便一面调集人手,预备袭击战龙,一面则是请人送织芝回国,不让她置身于危险当中。

    「……开战的那天晚上,我妹妹突然出现,连那妖人都现身当场,指挥大局,我身受重伤,知道己方中伏,覆灭就在顷刻……没想到织芝小姐成了大家的救星。」

    伦斐尔的表情尴尬,但眼中的感激之情却是不假,织芝确实救了他们的性命?但盘算当时的情势,老妖怪占尽上风,整个局面都在他掌握下,织芝只懂一些基本武艺,别说是老妖怪,就连碧安卡都远胜于她,织芝有什么本事能力挽狂澜呢?

    冷翎兰也觉得困惑,眼睛朝我这边看来,我脑里转过几个念头后,心中有了大概,点头道:「末日战龙。」

    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当时虽然战龙核心未至,但织芝是一手打造末日战龙的首席技师,又是数百年一见的天才人物,若说在没有核心的情形下,仍能够驱动战龙短暂活动,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反过来说,普天下应该也只有她做得到。

    伦斐尔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时兵凶战危,伦斐尔一方就要全军覆没之际,织芝乍然现身,不但带来大批机偶,扰乱了战局,更驱动末日战龙,剎时间的绝世神威,大杀八方,就连老妖怪都不得不退避几分,包围网也因此露出破绽,伦斐尔等人便趁机冲了出去,逃出生天。

    「我们在前头跑,那妖人就在后头率队追,一追、一逃,后来就进入这座峡谷,虽然侥幸保得性命,但织芝小姐进入峡谷之后,病情加重,就这么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几乎是这一句话才说完,冷翎兰就脸色大变,喊了一声「织芝」,狂奔绝尘而去,冲入峡谷之中,伦斐尔也没说织芝被安置在哪里,我真不晓得她冲进去后要上哪找人?

    看她焦急成这样,要说她与织芝清清白白,只是普通朋友,我看大概没有哪个男人肯相信……况且……

    「慢着!二王子请留步。」

    我伸手拦下正叹着气要离开的伦斐尔,表情凝重地提出疑问。

    「照二王子刚才的形容,你们杀出重围后,就这么一路跑到亡灵峡谷来,中途没有停留?」

    伦斐尔不是傻瓜,听到这样的问题,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点头道:「没错,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中途一刻也没有停留。」

    「那么……末日战龙也在峡谷内?」

    「不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独眼的精灵王子承认得很干脆,我则是想要开口骂人。

    这就是伦斐尔恃之翻本的压箱法宝,也难为他之前瞒得好紧,半点声息都不漏。

    当初他们杀出重围时,是凭靠末日战龙的吞天之威,中途若是没有机会停留,那当然也没时间把末日战龙放下藏好,只有这么带进峡谷中。

    若是所料无错,这段时间以来,末日战龙应该还能做一些基本的动作,不至于完全停止活动,否则凭伦斐尔手下这些伤兵,如何能挡住老妖怪的几次进攻?

    而老妖怪也对我撒谎,我两次前往末日战龙的兵工厂,看见工厂中空无一物,老妖怪说是战龙已经被彻底摧毁,结果却是被伦斐尔开走,这才踪影全无。

    死王八蛋,还说精灵的性格耿直刚正,结果一个比一个更会撒谎,这么重要的事情也隐藏起来,要不是我们躲到这里来,这件事是不是一辈子不说了?

    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我虽然对末日战龙充满好奇,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战兽,但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担心织芝的状况,便向伦斐尔问明白方向,朝那边赶了过去。

    照伦斐尔的说法,织芝目前算是重病,但没有生命危险,而日前织芝还能驱动机偶,进攻精灵的军营,把重要讯息传递给我,显示仍有相当的活动力,情况应该不会太糟糕。

    这是我的推判,但当我进入那个洞窟,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才晓得这个推测错得有多厉害。

    织芝一个人沉睡在洞窟里,表情看起来很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痛楚,平静的脸庞看来是那么美丽,却有些忽隐忽现,模糊不清。

    看不清楚的理由,是因为织芝正被某种半透明的物质给笼罩,远远看去,就像是沉睡在一具水晶棺材里头,乍看之下,这实在是很美,但只要深思一层,便会吓得人魂飞魄散,因为不管生什么病,都不可能会产生这种现象,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解救这种问题。

    冷翎兰站在织芝身旁,手足无措,织芝被一层半透明的异常物质给包裹,看上去就像是琥珀之中的昆虫,这种奇特物质非帛非铁,色泽昏黄,仿佛是固态的水,一下子清澈,一下子混浊,但用力敲一敲,却发现它坚逾金石,难以破坏。

    在织芝附近的地面,存在着一些凿痕,看来伦斐尔等精灵在束手无策之后,也曾尝试直接进行物理破坏,但这奇异物质硬度甚高,普通的大凿、铁锤都对之无效,冷翎兰站在那边,手放在这些奇异物质上,表情既紧张又哀凄,我知道她已在暗中运劲,尝试要破坏这些物质,而结果却是失败的。

    第五、第六级力量逐次递增,这些物质纹风不动,若是一口气提升到第七级力量,又怕施力过大,一次把这块东西弄成粉碎,连带织芝都回天乏术,那冷翎兰反而成为凶手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织芝她……」

    对于好姊妹的状况,冷翎兰似是难以置信,她的朋友不多,眼见天河雪琼、织芝连接出事,对冷翎兰面言,这个打击委实不小,在这一刻,我强烈感受到,其实她也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孩,在情感层面的需求,还是与普通人一样,没有多大分别。

    「很遗憾让你们看到这一幕,本来我希望取得宫廷大权后,尽力救治织芝小姐,这样起码对上你们的时候,能够交代……可惜,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就被那妖人给坏了事。」

    伦斐尔满面愧疚,但他实在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者,所承诺的东西也不是空口说白话,当他掌握大权后,立刻就派遣华尔森林内的优秀术者与医师,到这里来为织芝做治疗,那时华尔森林内还有一大堆精灵或伤或残,正是最需要医疗资源的时候,他肯做这样的调派,足见有心。

    不过,也多亏了伦斐尔的这番用心,他派来此地的那几名医疗术者,幸运地躲过了一劫,当伦斐尔把华尔森林内的动乱状况告知,他们个个脸如土色,庆幸自己早走一步,否则此时多半已被老妖怪给控制,成为傀儡了。

    「王子殿下,这几位良医有什么诊断建议吗?」

    说到「良医」时,我特别加重了口气,因为光看那几个精灵的表情,就晓得他们全无头绪,这句话问了也白问,只是让冷翎兰了解状况。

    果然,伦斐尔那边给出的诊断结果,无非就是什么制造战龙的过程中,为阴煞之气所侵,遭到反噬,这才出现如此异状,但从表情来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话。

    我摇头道:「炼制一些黑暗系的邪门玩意儿时,匠师往往会受阴煞之气、诅咒、怨毒所侵,这种事情是有的,别说是生一场大病,如果自身体质不好,抵抗不住,就算是当场七孔流血,暴毙身亡,这都不奇怪,但……你们几时听过反噬现象以这种形态出现的?」

    冷翎兰和伦斐尔都摇头,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皱起眉头,问道:「织芝都变成这样了,那些搞突击的机偶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说她变成这样,还能操控机偶搞突袭吧?」

    伦斐尔解释,撤退到这座亡灵峡谷的时候,织芝的病况已经很重,但还没有被这些奇异物质给包裹,每天还能苏醒一段时间,有限度地操控末日战龙进行防御,后来我们这一行人来到峡谷外,被伦斐尔等人所察觉,织芝便策动机偶袭击,与我们取得连络。

    这个作战计划很成功,一度还打倒了老妖怪,让伦斐尔取得大权,但并不是没有代价的,织芝发动魔法机偶后,奸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元气,就这么倒下,而且迅速被这些奇异物质给包裹,整个人被封冻在里头,再也没有苏醒过。

    奇怪……织芝这一下昏迷,状况很不寻常,与末日战龙固然有关系,但主要理由恐怕还是别的,过去没听说阴煞之气会造成这种反噬的……

    我默然不语,站在旁边看着沉睡中的织芝,努力压抑心头的激动,不想让人发现我的情绪。

    织芝和我聚少离多,见面的时间着实有限,但这不代表她在我心中没有地位,虽然不敢说太多,可是……至少也比羽霓高吧。

    现在看织芝变成这样,我着实有愧,更暗自决心要把织芝治好……如果治得好的话。

    伦斐尔愧疚,冷翎兰焦躁,但他们明显都没有什么好主意,我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唯一脑里闪过的念头,就是我们这边还有一位专业人才。

    「鬼婆到哪里去了?医治这种奇门怪病是她的专长,怎么不把她给叫来?」

    一问之下才晓得,华更纱一抵达此地,立刻和白家子弟找地方搭帐篷,开始救治伤势严重的未来。

    未来被老妖怪暗袭,险死还生,那时我虽没有看清楚,但这小子全身骨头大概也断了六七成,要不是有华更纱可以托付,现在大概就得见阎王去了。

    华更纱不是那种见到伤员就要救的人,这次主动去医治未来,好像是因为大叔舍身取义,掩护大家撤退,华更纱觉得欠了人情,这才想要借着治未来还人情。

    我要求请华更纱来治织芝,但这个提案却得不得支持,冷翎兰甚至立刻就变了脸色。

    「不行上让那个女人来做什么?把织芝也弄成尸妓吗?我绝对不答应!」

    看来,林赛的事件给大家惊吓太深,连伦斐尔都闻鬼婆之名而色变,要请这位专业人士过来,似乎是不行了。

    山不转路转,除了华更纱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就是末日战龙,织芝的状况与这件绝世凶兵有关,要解决问题,就得先看过末日战龙。

    这个要求倒是很快获得通过,毕竟都到这田地了,不管是再怎么重要的国防机密,伦斐尔也没有守密的必要了,在我的要求下,他亲自带着我和冶翎兰,去参观那件闻名已久的超级神兵。

    曾参观过末日战龙的制造工厂,那里头的设施让我以为末日战龙必是庞然大物,体型巨大,起码也有个几层楼高,走起路来山动地摇,飞上半空遮天蔽日,不在话下,然而,实际情况却与我的猜测差了很多。

    「没搞错?这玩意儿就是末日战龙?」

    我和冷翎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个与人同高的黑龙模型,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诡异的「模型」,看起来尚未完工,半边身体是透明矿石,半边身体是金铁合铸,两者在连接部分莫名浑成,相当怪异。

    战龙形态是张牙舞爪的黑色暴龙,满口獠牙,目光凶狠,背后有双翼,指爪尖锐,看上去确实威武,不过也就是路边古董摊的程度,要不是伦斐尔有言在先,实在想象不到这个鬼东西就是末日战龙。

    「……看不出哪里末日,哪里战龙啊……这玩意儿……」

    我绕着战龙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觉得这东西非但外型拙劣,甚至也没发出神器类应有的特殊波动,假如我是有意进来窃取神器的小偷,看到这东西,多半都会当面错过。

    伦斐尔表示,这正是末日战龙的神异之处,我们现在看到的虽然是战龙外型,但末日战龙本身其实是没有固定外型的,一经驱动,体型就会变化,由小变大,几层楼高的巨大躯体不在话下,在能量充分供给的完全状态下,外型甚至还可以随着战况,做出最适合的改变,发动各种攻击,千变万化,无形无相,是最厉害的战斗凶兵。

    「……无形无相啊?听起来确实是很屌,但是和这个烂模型的鸟样很搭不上啊!」

    嘴上挑剔,我心里倒是完全相信了,毕竟伦斐尔他们能守住这峡谷,对抗老妖怪,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要不是凭靠末日战龙,他们这些伤残之兵又哪有这种本事?

    伦斐尔道:「没有核心组件,末日战龙无法真正发动,但在织芝小姐仍醒着的时候,她可以操控战龙,召唤四面八方的阴邪之物,以供驱策。这座峡谷本来没有那么多的龙精,最多也只是一些腐尸、骷髅妖之流,全都是织芝小姐召唤而来,再加上她预先制造的机偶,这才抵抗了那妖人多日的进攻。」

    我道:「听起来,怎么好像都是小妞一个人的功劳,你们这么多精灵都干什么吃了?」

    「事实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不过世事无常,偶尔受到女性的庇护,这是难免,只要不是一直在女性的庇护底下,也就算问心无愧了。」

    这番话里明显有着讥嘲,伦斐尔讽刺的对象正是我,在这位精灵王子的独眼中,我大概是一个专门跟在女性高手屁股后头找安全地带的小白脸,仔细想想,我确实常常靠着征服女性来混饭吃,要被人家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怪不得伦斐尔。

    说实在的,我也无暇去留意这种口舌之争,末日战龙的外表平淡无奇,又感应不出什么特别气息,保密工作真是做得到家,我无法获得什么有利情报,若是要伦斐尔把整个制造过程详细写给我,一来人家未必愿意,二来就算真的把东西给我,我也多半看不懂,拿了也白拿。

    不过,在伦斐尔的叙述中,有一点倒真是引起了我的警觉心……

    无形无相,没有具体外型,变化万千?这个……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老妖怪的情况?这个末日战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纳闷,但也知道要尽快揭开末日战龙的秘密,不然老妖怪发兵来攻,这边可真不晓得该怎么抵挡?只要能驱动末日战龙,至不济也能挡上一阵,尤其两边都是无形无相,变化万千,斗起来应该很精采。

    最安稳的方法,还是得弄到大地之心。只有装上那颗核心,末日战龙才能正常活动,但是核心最初藏在林赛体内,现在又落在老妖怪的手里,天晓得要怎样夺回来?唉,老妖怪的手上又没有战龙,夺走核心有啥屁用?

    想多了也没太大意义,我把末日战龙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一次,便与伦斐尔、冷翎兰告辞,去找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专业人士。

    这座峡谷说小不小,岩壁洞穴内被伦斐尔等精灵开辟整理,足可容纳千余人马,现在各派系分别进驻,我问明白了华更纱、白家子弟的住处,朝着那边赶过去。

    途中,听人提到一件事,伦斐尔在这场撤退战中打得要死要活,他弟弟雷曼倒是安安稳稳撤退回来,虽然说他严重残疾,就算平平安安,也是半死不活,但在整个逃亡的过程中,雷曼都和林赛在一起,林赛还为了保护雷曼,打倒了几个敌人,这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都觉得他们真是令人欣羡的一对。

    这样看起来……雷曼王子大概是想开了,倒也是好事一件啦,人生苦涩,就是看想不想得开了。

    当我赶到白家子弟驻扎处,问起鬼婆的所在,他们异口同声地表示,鬼婆正在后头的洞穴里治疗未来,已经花上不少时间了,至于通报什么的,这可以都省了。

    「那正好,我也没时间去等通报。」

    我直接就往华更纱所在的洞穴闯去,那座洞穴外头还经过装饰,悬挂了一大块黑布在那里当门帘。

    「喂!鬼婆,有事找你!」

    我掀开黑布就往里头冲,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血腥画面,搞不好还会看到鬼婆把未来给大卸八块了,哪想到门帘一掀,却看到一幕更吓人的画面。

    一具火辣辣的女性胴体,就这么裸裎在我眼前。漆黑的肤色,并不会难看,反而像是晶莹剔透的上好黑玉,给人温润细柔的感觉,由于洞穴内没有灯火,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仍可以看出这具胴体的纤腰细细,乳挺腿长,是没有半分赘肉的惹火曲线。

    身材好的美女,我不是没见过,就算是身材更好的女人我都见过,但这么性感的曲线、黑色的肌肤,令这具冶艳胴体仿佛与无光的洞穴结合,一点一点地渗入黑暗之中,这却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刹那之间,我整个看得傻掉,没有反应过来。

    真、真漂亮!屁股又高又翘,奶子也不小,这是什么罩杯的?起码有bsp;,搓起来的感觉应该很不赖吧?唔,真想干上一次……对了,这是谁的裸体?这奶子和屁股是谁的?

    刹那间我有些失神,但想到这问题的答案,却让我整个惊醒过来,一下子惊得退了出去。

    「妈、妈的,不是在治疗人吗?怎么忽然脱起衣服来?要脱衣服起码也说一声,害得我这样子闯进去,太丢脸了。」

    「哦?女精灵的裸体有什么特别吗?我还以为你不管是什么种族的雌性裸体都看到不想看了咧。」

    「那些是那些,你可不一样啊,鬼婆你整天搞尸妓,我哪知道你脖子以下到底是肉体还是尸体?要是莫名其妙看到腐尸,我的眼睛一定会瞎掉。」

    「……动手术染了一身血,这小子的血超会乱喷,我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不脱下来换,一直穿在身上闻血腥味,很恶心啊。」

    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但我仍是等到她出声表示换好了衣服,才敢再掀开黑布进去。

    这次进去,华更纱已经穿戴整齐,虽然仍是同样的黑斗篷、黑法师袍,火辣皮革装束罩在黑袍底下,但刚才所看到的美艳胴体,却已深深烧烙进我的脑海中,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未来静静地躺在一张石板上,本来被扭曲变形的身体,现在看来已经回复正常,呼吸尽管微弱,却很平稳,看来已经脱离险境,这小子运气实在不错,若不是华更纱在此,换作索蓝西亚内的任何医师,大概都救不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而若这小子是女儿身,恐怕华更纱连治都不治,直接开膛剖脑,就把人给做成尸妓了。

    琳赛为了保护雷曼,还打倒了几个敌人,足见华更纱所制作的尸妓,还兼具相当的战斗力,如果有同伴伤重不治,改造成尸妓,搞不好还更派得上用场,这种想法别人接受不了,鬼婆却肆无忌惮,所以冷翎兰受了伤,可以接受四大圣侩的治疗,却绝不能让鬼婆接近她。

    为了节省时间,我把刚才看过织芝、末日战龙的事,转告华更纱,她对于织芝的事情,一时间也表示难以索解,不过以前曾看过类似案例。

    「铸造顶级邪物时,受到阴煞之气所侵,这固然会造成严重伤害,但若匠师本身有强大力量护身,抵御阴煞之气侵入,两股力量僵持不下,就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你有没有往这方向想过?」

    华更纱的话点醒了我,织芝虽然只懂一些粗浅的武艺与魔法,但她体内却蕴含强大的魔力,若非如此,她也无法成为这么优秀的匠师。织芝体内的魔力,其源头是来自地狱淫神,也是当年我与她共同完成,照华更纱的说法,难道织芝的状况与地狱淫神有关?

    淫术魔法的精微奥妙,外人不可能懂得,也就不可能看出其中症结,诊断不出所以然来是正常的。如果问题是出自淫术魔法,那只要想办法干织芝几次,就有可能解决问题,但……织芝现在变成这样子,我要怎样才能干得到她?

    或者……迂回疗法,在织芝旁边干别的女人,说不定也能……

    如果用这种方法,那……干谁好呢?请伦斐尔去找几个女精灵来让我干吗?这似乎不容易……

    我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同伴,那个有着一副好身材的美丽女精灵正起表情,认真道:「还是那一句……我是不能上的。」

    「……看你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你一定交涉失败了。怎么?独眼的精灵王子不答应?」

    「那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伦斐尔会答应才奇怪,他是精灵王子,不是开妓院的。」

    我对着华更纱叹了口气,简单说明了与伦斐尔的交涉经过。伦斐尔个性理智,识大体,并不是一个很难交涉的对象,只要能把事情合理交代,通常他都是能配合的,问题是……偏偏我就是没法合理交代。

    织芝与我的关系,我之前一直隐匿起来不说,现在已经变成说不出口的东西了,至于淫术魔法,那是个人吃饭的东西,怎能随便泄密?结果,整个情况就变得很诡异。

    一个与织芝没见过几次面,也没有什么交情的男人,平时贪淫好色,名声极差,这时忽然跑出来,说织芝。洛妮亚可能得了某种暗病,只有与他交合才能解救。

    这种鸟话……像极了那些骗财骗色的神棍,伦斐尔没有立刻把我轰出去,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当旁边的精灵们忍着怒气,表示以织芝如今的身体状态,不可能与人交合,那个无赖的男人居然还用力点头,说他也明白这状况,所以想要变个方法,希望索蓝西亚这边提供女性,在织芝身旁进行交合动作,藉此刺激织芝,让她苏醒过来……

    这次,话还没说完,愤怒的精灵们已经拔刀动枪,将那个明显是来骗女精灵干的男人砍杀出去。

    老实说,真的不怪伦斐尔,也不怪那些精灵,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太过荒唐,简直就是欺上门去羞辱人家,会被人追斩出来,真是活该,换作有人这样子上门与我说话,我肯定把他碎尸万段,斩成肉泥。

    不过,荒唐归荒唐,问题总要解决,据华更纱的说法,白家子弟无不愿意为我效死命,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都愿意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这种伟大的情操着实令人感动,无奈我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淫术魔法也没有相关资料,要是我真的在织芝旁边搞男人,救不醒人不说,还可能有反效果,万一弄得织芝吐血身亡,那我就真是遗臭万年了。

    「唔,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要靠你,我说鬼婆,你……」

    「我是不能上的。」

    「操你娘的,谁说要上你了?我是说,你武功那么高,有没有办法杀回华尔森林,帮我弄几个女人回来?」

    「……女尸可不可以?」

    「……这个意见非常有创意,请你上呈人民代表大会,由他们延请专家学者来商议。」

    和华更纱的无奈商谈,看似不会有结果,哪想到伦斐尔那边却突然传来通知,说是他们准备妥当,要我脱掉裤子去办事。

    使者传话时,脸上鄙夷的神情非常伤人,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更佩服伦斐尔,连这么荒唐的要求也能接受,真是搞政治的一流人才。

    再深问一层,所得的结果更是令我讶异。

    织芝毕竟是冷翎兰的手下,伦斐尔拒绝了我的要求后,为了慎重,把这件事和冷翎兰说一声,却没想到冷翎兰认为我不会在这种时候乱开玩笑,既然说了话,肯定有相当把握。

    冷翎兰这么一说,伦斐尔也不能不认真考虑,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件事。

    毕竟,如果织芝醒不过来,末日战龙这张王牌完全没法发动,当老妖怪圆功杀来,这边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伦斐尔素来高傲,大概没什么兴趣跑到国外组流亡政府,殊死一战,是他必然的选择,因此,把织芝救醒,是他不得下做的事。

    「啧,精灵王子居然这么想得开,那也没什么好说的,由我亲自上阵吧!」

    我站起身来,预备勇敢无畏地前往「战场」,华更纱却伸手一拦,「照你的方法,就是马拉松式的连续性交,之前你有淫术魔法,怎么搞都不怕,但现在你什么都没有,单凭血肉之躯,你怎么撑得住?」

    说完,华更纱取出了一个药瓶,道:「青春不老丹,这是我特制的强精药物,应该帮得到你。」

    「哈,我纵横欲海十几年,哪需要靠这点小玩意儿来帮助?就让妳见识堂堂男子汉的真本事,看我如何凯旋归来。」

    我拒绝了华更纱的强精药,很嚣张地大步离开。……前路艰难,吃药当然是要的,不过就不需要阁下的提供了,放眼苍茫大地,我就不知道还有谁敢吃你的药。

    进入睡美人的洞窟,织芝仍然在熟睡,看上去仍是那样沉静而美丽,但在那块大晶石的外围,七八个女精灵已经在那里站着,不怀好意地朝我看来。

    大体上来说,伦斐尔是个相当高傲的精灵,承诺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耍小手段,他为我准备的这几个女精灵,一眼望去,都算是中上之姿的美人。精灵之中本来就有很多俊男美女,要找相貌好的不难,要刻意找几个丑的反而不易,所以这结果尚在意料之内。

    不过,伦斐尔不耍小手段,并不等于伦斐尔不耍手段,在我看到那几名女精灵的瞬间,就明白伦斐尔给我找的麻烦。

    这些精灵美女,漂亮是挺漂亮的,能够随军撤退到这里来,我猜她们的身分都很不一般,可能还出身皇室。

    为了索蓝西亚的整体利益,她们被派到这洞穴,这是无奈之举,不代表她们心甘情愿,其中好像还有一两个明显欠缺觉悟的,手持匕首,很坚决地抵在胸口,看那个架式……大概是想表明若我一靠过去,她便立刻自杀,保全贞洁。

    唉,何必搞成这样?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妳们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大美人,我非干妳们不可啊?少在那边自抬身价了。

    当下确实有种冲动,想叫这两个女人滚出去,少在这边碍眼,贞操可能是她们的性命,但在我眼中却不值一文,上了她们还让她们占便宜,这就大可不必。

    不过,要开口的瞬间,我又想到一点,如果放这两个女精灵出去,就让人们以为誓死抵抗,可以坏我兴致,或者我就不能得手,这样一来,我颜面何存?

    往后势必会增添很多麻烦。

    这样一想,我就改变主意,把要说的话收回口,仔细打量剩下的几个精灵,发现她们虽然没有抵抗的打算,但却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甚至还用一种挑衅的目光与手势,勾手指要我放马过去。

    让人纳闷啊,看来这些不是看到色魔会尖叫的那种,而是专门屠宰色魔的。索蓝西亚的女精灵,照理不会对人类感兴趣,现在这种情形的合理解答……

    我皱眉想了想,突然发现这几个女精灵的身上,有种武人之气,换句话说,出身军旅的可能性非常高,这样一想,我大概就知道答案了。

    能够被伦斐尔选为一同撤退的伙伴,大概只有两种类型,一是皇亲国戚,一是军人。

    伦斐尔倒也很给我面子,居然找了几个特种女兵来摆平我,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别看这几个穿着吊带丝袍的美女,千娇百媚,我肯定她们上战场的时候,不但能提能挑,恐怕还能拉强弓、发硬箭,贯穿铁石,面不改色。

    对着这几个美女大兵,我反而有一种被猛虎群盯着的感觉,要是一个应付不好,就轮到我要给人煎皮拆骨了。

    这种时候,我最佩服的,就是像淫兽那样的本事,只要邪笑一声,放出十几条触手,一下子向四面八方延伸过去,碰到什么雌性生物就连缠带插,转眼间众女就倒地娇吟,剩下我一个人昂首得意,狞笑着踩过一堆美人裸体……

    唉,想想是可以,无奈我没有这种本事,从来也没有,不过……山不转路转,要一众美女滚地娇吟,也不是只有触手狂插这一个方法,天生我材必有用嘛!

    「我是索蓝西亚皇家弓箭队的索菲雅,听说百里将军武勇之名冠于大地,今天特别率姊妹们来领教。」

    为首的那一名精灵佳丽,人高马大,高傲地抬起下巴,还朝我比了一个拇指往下的手势,委实盛气凌人。如此粗鲁的精灵,环顾我生平的确罕见,但只要想到我与人家有国仇家恨,那也就可以接受,我慢条斯理地打量着美女群,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以此来回应她们的挑战。

    完全脱光之后,一众精灵女兵看着我的裸体,上下打量,露出了「不外如是、见面不如闻名」的蔑视眼神。

    人贵自知,我自己的尺码算不上什么大号东西,至少和庞然巨物有一大段差距,不过也不是可怜的小毛毛虫,她们露出这种眼神,除了刻意挑衅之外,其它的可能……

    大概就是她们经常与野兽、兽人这样的巨物交合……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她们毕竟只是精灵,不是羽族榨汁女。

    「百里一族的名头好大,想不到今日一见……」

    索菲雅朝我胯间又看了一眼,轻蔑道:「不怎么样嘛……」

    「哈哈,人类世界有句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打仗的话,妳们是专门,但在这方面……我劝几位大兵别太大意啊。」

    我一面说话,一面手中暗暗动作,也注意着这几名精灵女兵,尤其是索菲雅,她长长的大波浪金发,雪白的肌肤,非常动人。

    尽管身上有掩不住的阳刚军气,但她们的穿著却很有韵味,象牙白色的蕾丝胸罩,丰满隆起的胸前,呈现着美丽雪白的深沟,透过薄薄的刺绣布料,依稀可以看见她们丰挺的乳房在里面跳动着;高高勃起的绛红色蓓蕾,只被那半罩型的胸罩遮住一半,露出上缘的乳晕向外傲挺着。

    极短的衣襬刚刚盖过下身,热裤短得快要喷火,修长的美腿都露到大腿根,当她们走路时,可以清楚看到她们胯间的轮廓,白嫩的手臂和大腿完全暴露在我目光下。

    这样的动人光景,我不可能视若无睹,心下早已大动,但这几名女兵对我好像也甚是提防,随着我的靠近,她们的眼神甚至变得锐利,就更别说那两个誓死捍卫贞操,畏我如蛇蝎的,根本是苍白着脸,努力想躲到同伴背后。

    索菲雅道:「百里将军说那么多,为何不敢靠近过来?难道你要我们小心的,是你逃之天天的本事吗?」

    「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这些精灵坐井观天,不知世上玄妙,无奇不有,也难怪马丁列斯一役,活该被我痛宰,死得那么搞笑。」

    我和索蓝西亚的国仇宿怨本深,这些精灵可能都有亲朋好友因我而受害,或惨死、或被奸,此言一出,不只是女兵们快要眼中喷火,就连那两个躲在女兵后头的都红了眼睛。

    如此激动的情绪,便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眼看她们个个义愤填膺,怒火中烧,呼吸都变得急促,我哈哈大笑,道:「无知的蠢货,且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人类传说中的神技。」

    话说完,我表情一冷,伸手指向这群女精灵,淡淡道:「你们……已经升天了!」

    以我个人的力量,要重现华更纱的神技,确实是有些困难度,幸好对方不是什么力量深厚的绝顶高手,吸了我散布在空气中的蛊毒后,没能察觉,更让迷香流遍全身,一听到我以特殊腔调发出的声音,蛊毒立刻发作。

    于是,那一幕画面就非常惊人,本来严阵以待的精灵美女们,忽然高声尖叫,肌肤泛红,两眼迷蒙,双腿强烈打颤,没有人能够站直身体,全都在高亢的呻吟中倒了下去,一团明显的湿渍,在她们两腿间的布料上迅速扩散。

    「哈哈,我这个人其实很随和,各位何须如此大礼?躺在地上,腿开开来迎接我,我怕受不起啊。」

    满地的乳浪臀波,白皙肉体,着实诱人动心,我预备趁着「敌军」阵脚大乱的时候,直接先搞定头目索菲雅,但一下小小的悲鸣,却引走了我的注意,让我发现到有个极为惊惶的少女,本来躲在女大兵的后头,现在因为大兵全部倒下去,她就躲无可躲,正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我。

    「伤脑筋,一样米百样人,各种体质的反应不一,有人倒下,也有人没什么效啊……」

    我缓缓走到那个精灵少女的身前,看得出她很害怕,却似乎没怎么受到催情药物的影响,而且她年纪似乎很小,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大概十五六岁,但考虑到精灵的寿命……

    「叫什么名字?说出来也许我不奸你。」

    「……金丝丽……呜……呜呜……」

    「哦,很可爱的名字啊,但你既然到了这里,就该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被奸也是应该的啊。」

    我只是随便说说,哪想到金丝丽听了居然大哭出来。

    「……人、人家不知道啦……人家是肚子饿,他们说换好衣服跟着来,就会发饭吃,人家才跟来的……」

    呃!伦斐尔这一下可害我不浅,居然是用这种方法挑志愿者,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自愿了?最后还不都是我要摆平?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面庞,我有些忍耐不住,把手伸向了精灵少女的脸蛋,轻轻摩挲。

    「很滑啊,不知道其它地方是不是一样。」

    金丝丽想要挣扎,但娇小的身躯早已落在我怀抱中,脸上因羞怒激动而涨红,身上的衣袍在扭动中已经一侧脱落,露出颈下一小片耀眼的雪白肌肤。

    「果然很白啊!」

    我细细的品尝,留下道道口水的痕迹。

    「啊!不行……呀……你……你说过不奸我的!」

    突如其来的侵犯,使金丝丽喘着气,拚命推着我的肩膀。

    「哈哈,我是有说过,但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开口奸我闭口奸我的?没有家教,我要替你爸妈教训你。」

    「……什么样的教训?」

    「……就是奸了你。」

    246章:抽插得她更急更快

    我露出狞笑,右手抓住金丝丽的裙袍领口,用力扯了下去。

    「啊……」

    紧绷的领口瞬间向两边敞开,里头是很简单的内衣,质量挺粗糙的,但乳房却异常有料,白皙丰满,乳沟又深又紧,没想到她看来年纪不大,肩膀和腰身如此纤瘦,却有一对饱满丰润的奶子。

    在精灵中看到D 奶,这该算是意外收获,好笑的是,仿佛随时都会迸裂的诱人内衣中央,居然还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结,仿佛随时等人拆开的礼物。

    「嘿!都说要上了,穿那么多干嘛?」

    「呀……」

    金丝丽哀叫一声,身上的遮蔽应声被扯裂开来。

    精灵少女的迷人胴体已经赤裸裸暴露在我面前,富有弹性的丰满乳房还在颤动着,粉红的乳尖更是吸引住雄性目光。

    「奶子的形状很不错,颜色也很漂亮啊。」

    「不要看了……求求你了……」

    金丝丽拚命的摇头乞求。但身体一动,那两颗饱满圆润的乳房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死死盯住上面的粉红嫩蕾,狞笑道:「精灵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奶子?妳一定是奸细,待我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老妖怪变身的?」

    说实话,要真的是老妖怪变身,那我还不赶快拔腿逃命?不过金丝丽显然没这觉悟,看到我直逼过来,其它的同伴又躺在地上高潮抖腿,连忙转身就逃。

    我看着金丝丽的举动,并不急于去抓她,这是洞穴,后头又没出口,能跑哪里去?

    结果,金丝丽慌乱中跑到包裹织芝的那块晶茧旁,背靠在晶茧上,怕得全身发抖,当她无助地抬起头,用哀求的眼光望来,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发生,却接触到我淫邪的目光,还有胯下的肉茎,迎着她的眼光,向上高举,暴露着青筋。

    我不容金丝丽再行逃跑,扑了上去,金丝丽仰靠在背后冰冷的晶茧上,我双手直抓向她丝袍底下的短裤,把短裤剥离饱满的屁股,再抓住内裤,把内裤全部撕裂开。

    以精灵来说,金丝丽的肩膀相当纤瘦,有两个深深的肩窝,但乳房却是丰满而坚挺,腰身纤细而颀长,平坦小腹上的肚脐眼儿紧实细致。

    沿着动人的曲线看下去,细腰到圆润的臀部展现优美的弧度,股沟又紧又深,这样饱满的屁股,使得修长的双腿更加迷人。

    「张开嘴!我们来亲一个。」

    我将她的脸转正命令着。

    金丝丽怎可能愿意和我四唇相接?她倔强地紧抿着嘴唇,眉头也因用力而蹙起来。

    「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唔……」

    金丝丽痛得屈服而张开小嘴。

    「真不错!还不把舌头伸出来?」

    金丝丽眼角流着泪,怯生生的吐出濡湿的嫩舌,洁白可爱的贝齿和粉红香滑的嫩舌,引起我强烈欲望,我喘着气低下头,双唇对着精灵少女的小嘴压下去。

    「唔……」

    金丝丽痛苦地皱紧眉头,发出闷叫,我的嘴发出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她的舌头吞进去。

    「唔……啾……唔……」

    我上上下下吸吮着金丝丽的舌头,好像永远都不会吃腻似的,精灵少女的恐惧与挣扎,是最好的兴奋剂。

    金丝丽大概很想就此死去,舌头在自己口腔内和男人的纠缠在一起,每一颗珍珠般洁白的牙齿都被舔过了。

    「真好……」

    我痛快的强吻了金丝丽后,边舔着嘴角残留的津液,边用意犹未尽的语调赞叹着,精灵少女只能在我身下委屈地啜泣。

    「来吧!该是替你父母教训你的时候了。」

    金丝丽慌乱地摇头:「不可以……不要。」

    一股凉意顿时从胯部传来,让精灵少女明白屈辱即将开始了。

    我蹲下身,清理着她被撕烂的衣物和内裤,以便让这美丽少女的幽谷完全暴露出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一手抓住少女浑圆的右乳,一支手在下面调整肉茎位置,对准少女的花谷。

    金丝丽还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不住扭动下身,想摆脱肉茎的威胁,但无论如何,那根肉茎始终顶着她。

    不久,男人的手移到上头来,双手勾住金丝丽的脖颈,将她的裸背紧紧贴靠在晶茧上,没法再挣扎移动身体。

    「开始啰!」

    我双臂用力,臀部向前猛的一顶,金丝丽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像是小鸟被折断了羽翼,身体剧烈痉挛,绷得紧紧的,动个不停。

    相反地,我没有动,只是在享受着这一击带来的快感。片刻的静止后,我开始抽动,在金丝丽的身上来回运动。

    这个精灵女孩不是处女,不知道被谁占了先,但性交次数肯定不多,反应相当生嫩,对于这种状况,我不是很在意,反倒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像曾在什么地方体验过这种情境。

    我听着精灵少女的悲鸣,一下一下动作着,脑里想着问题的解答,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忽然间,晶茧一下放亮,我清楚看到了晶茧中的另一个精灵少女,剎时间想了起来。

    当初在绷丽维亚与织芝。洛妮亚的初识,倒是与现在这样有点像,同样都是我压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精灵女孩在硬上,那时织芝痛楚的神情、发狂似的哭叫声,仿佛还在耳中回响。

    织芝是个好女孩子,自从跟了我之后,尽管我不在身边,但她从来也没有背叛过我,每次只要我发个信过去,她都会立刻遵命照办,这样的服从度实在难得,想起来……我确实有愧于她。

    等着吧,织芝,我说要把你救回来,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你选中的男人,不会令你失望的。

    想起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我收慑心神,专注于眼前的工作,尽心尽力去完成,当然对金丝丽面言,这就不是好事,随着抽插,剧痛不断从下身传来,令她难以忍受,她开始不住的呻吟,只是这呻吟声却更加刺激我,令我更卖力地顶着金丝丽。

    此时的我,完全将理智抛出九霄云外,眼前只有这个任我宰割的精灵美少女,拚尽全力地抽插,双手撑在晶茧上,看着精灵少女的双乳,因为狂抽滥插而不住抖动。

    虽然没法和我见惯的巨乳级美人比较,但这幕画面仍算诱人,我左手一把抓住金丝丽的浑圆右乳,用力揉捏着,这或许正是金丝丽的敏感部位,我每搓揉一下,她的畅美呻吟便高亢发出,一声更比一声响亮。

    我不管这些,仍在不住抽插,不久之后,我感到下身一阵阵隐约的快意,知道自己已达界限,索性完全压在金丝丽的身上,把她的圆臀抱了起来,腰间抽插得更急更快。

    金丝丽呻吟不绝,几乎要翻了白眼,浑圆的雪乳抖个不停,下头的脚趾、上头的尖尖耳朵,全都因为高潮的关系,紧绷竖立。

    这时,一股巨大的快感,像洪水一样从我下身滚滚袭来,传遍全身,我吐气挺腰,肉茎死死顶住金丝丽的下身,用最快的速度抽动,然后喷射。

    说来我真该感到荣耀,明明不是什么庞然巨物,居然可以纯凭技巧,让一名精灵少女在高潮中昏过去,这可以算是让她极乐升天了,我的承诺并没有失约。

    但以结果而言,这实在不能算是成功,我并不是闲得无聊,来这边乱干女精灵的,她们被搞爽得升天,我却还要把精神花在其它方面,说起来还是她们占了便宜。

    在这边狂搞女精灵,是因为相信交合形成的刺激,能够让织芝的情形有所好转,但从刚刚的情形看来,自始至终我都在留意晶茧中的波动、反应,而最后的结论却是……没有反应,这实在是很让人泄气的事。

    「奇怪,怎么会这样的?难道是我的推论有错?还是……」

    或许我太心急了,就算男女交媾真能够刺激织芝,但金丝丽并不是淫神宿主,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少女,单要靠与她交合一次,对淫术魔法造成刺激,这想法确实太过天真,至少……也要多干几次才有可能。

    不过,看起来我是没什么机会多干金丝丽几次了,因为,当我把晕厥过去的金丝丽给放下,忽然有一只手抱住我的小腿,还急切地往上攀摸。

    我低下头,接触到女大兵索菲雅的情欲目光,她近乎是贪婪地凝望我胯间,抱着我的腿,用自己火烫的脸颊摩擦,柔媚得像是一只发情的小猫,再没有刚才那种敌对的意思。

    不只是索菲雅……

    放眼望去,周围有好几具雪白结实的胴体,轻声呻吟,以极为诱人的体态,摇着圆滚滚的屁股,朝这边爬过来,想要争取优先升天的机会……

    「哼哼!也罢,一次不成功,那就多来几次吧。」

    在不晓得连续多少次的高潮绝顶后,我的意识有些朦胧,这很正常,血肉之躯毕竟不是铁打的,没有淫术魔法的支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然而,不正常的地方,却是突然之间,我正在干的、周围正等着被我干的女精灵全部消失,一个也没剩下。

    骤然发生这种现象,哪怕我脑子再昏沉,这一下也被惊醒过来,望向四面八方,确认自己仍在洞穴之中,可是非但那些精灵美女不见踪影,就连织芝的晶茧也不晓得到哪去了。

    怎么搞的?难道……敌人来袭?我怎么会被人欺到这么近处都没察觉?

    想是这样想,但话又说回来,我本来就不是高手,又在连续性交之中,要耳听八方,注意一切,对我是苛求了。

    往周围看看,仍是那个漆黑的洞穴,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走上几步,却又有点不一样,可是,在这种不一样的异常感中,居然还有一丝丝的熟悉,这……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不行,先冷静下来,弄清楚详细状况。」

    即使是敌袭,我周边的人事物也不会突然消失,至少我该感应到瞬间移动的魔力震波,如果说我会一无所感,那么……

    「是某种幻术吗?」

    对于各种幻觉,我应该可以说被玩弄得很熟悉了,最近我碰到这种幻觉阵局的机会着实不少,一堆人都喜欢用这一招,弄到我碰上可疑的状况,第一个就怀疑是幻觉。

    不过,这个怀疑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我终于察觉到那种莫名熟悉感的源头。这个洞穴,不是我原先所在的那个洞穴,所以没有织芝,但我又确实对这里很熟悉,因为……这里正是等待大监狱的那个试炼洞窟。

    离奇回到这险恶之地,这应该是幻觉没错,但谁能够引发我这种幻觉呢?老妖怪吗?还是另一个总让我做梦的女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菲妮克丝?是你吗?你在哪里啊?出来让我见见你吧!」

    我这样大声叫嚷着,说也奇怪,才刚刚喊出声音来,我的意识像是被人用大铁锤狠敲一下,剧烈震荡,依稀听见一种很凄厉的嚎叫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虽然细若蚊鸣,却摇魂荡魄,让我有种整个灵魂被震散的感觉。

    经常与各种黑暗邪物打交道,我对这些惨嚎之声,基本上并不陌生,巴格达无头骑士之役的万鬼齐哭,尤其是惊天动地,但我此刻听到的这种嚎哭声,却又有所不同,严格来说,这些哭声并不大,甚至……有些像是啜泣。

    可以肯定,这是女人的声音,而且还不只一个,是好几名女性一起发出的呜咽,最怪异的一点,明明只是哭声,但遥遥传来,听在耳里竟似暗符音律,像是几个女人同声合唱一首歌谣。

    ……这是……咒力赞颂?而且还引起了共鸣!

    使用魔法之前,大部分的形容都是「唱颂咒文」,其实绝大部分的术者都只是快速念咒,哪有时间慢慢来唱?只有极少数的优秀术者才能真正做到唱颂,那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在感应魔力波动之下,自然配合的反应,发出的声音如吟如唱,有如歌谣,悦耳动听。

    拥有这种资质、修为的术者,自然是难得一见,除此之外,需要用到「唱颂」的魔法,也不是普通咒术,通常都是高等,甚至究极魔法,而且还偏重于神魔召唤那一类的系统。

    但那是念咒唱咒,这里的却只是哭声,为何哭声会形成唱颂共鸣?

    想到这些,我的思绪变得很混乱,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在这个空间里,有女人在哭,而且……可能有某种究极魔法正在发动。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我的意识忽然被某种强大力量给拉动,很像是整个人被拉离开当地一样,眼中所见、耳中所闻,以超高速飞快移动,就看到两侧黑暗石壁不住后退,身旁劲风狂飙,我被拉入洞窟的深处,不晓得这么飞了多久,猛然一下剧烈震荡,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停下来。

    直袭灵魂的强烈摇晃,就像是把我整个人扔去撞墙壁一样,绝对不是什么好受的花样,晕眩感、呕吐感同时袭来,这时我已明白,发生的种种与老妖怪、菲妮克丝多半无关,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我。

    意识再次感到晕眩,我暗叫不好,辛辛苦苦了一场,这场幻觉之旅可能非常重要,如果因为意识崩散而醒来,没法把这边的最后讯息看清楚,那可是非常可惜的事。

    为此,就算咬牙我也努力维持清醒,定睛朝周围看去,却只见到一大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难道……尚未到底?距离目的地尚远?那又是什么把我阻拦下来,挡在这里的?

    我尽量睁大眼睛,想要从一片黑暗中看出什么东西,此事并不容易,但这份努力却终于得到回报,当我运足目力往周围看,那阵若有似无的女子哭声,一下子骤然转大,有某种东西在我前方的黑暗中清晰起来。

    「这是……」

    黑暗之中,有些白色的东西在闪耀,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很像是某种人体雕像,然而,那些雕像似乎不是完全静止……

    蓦地,我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就连那些本来模糊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前方所见,确实不是人体雕像,而是好几具不同扭摆、不断蠕动的雪白女体,奶尖、腰细、臀圆,都是各具特色的完美身材,却彷佛身在油锅中一样,反复颠动。

    这是很动人的性感画面,但远远一看,我却感受得到她们的极度痛苦,同一时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的咒力哭嚎,强度逾倍提升,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整个魂魄仿佛瞬间崩散,剧痛袭来,令我失去意识。

    失去知觉的时间大概有个几分钟,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原先的洞窟,正躺倒在地上,一票精灵美女正包围在身边,脸上表情很惊恐,或许……现在的我看来非常可怕吧。

    「喂!你们……」

    一句话出口,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不顺,口鼻之间满是鲜血,刚才的震荡冲击魂魄,连带也对肉体造成伤害,此刻的我,大概是满面鲜血吧?

    而我才叫了一声,索菲雅、金丝丽等精灵美女全部拔腿就跑,一溜烟地跑出洞窟。

    真他妈的,女人靠不住,女精灵也靠不住,才不过喷点血,怎么全都跑光了?

    想是这样想,不过以我和这些女精灵的关系,她们只是逃跑,没有趁我虚弱补上一刀,这已经算是厚道,期望她们会留下照顾,这就是苛求了。

    幸好,织芝的晶茧没事,小美人仍在晶茧之中沉睡,虽然没有苏醒,但晶茧好像比先前更亮了一点,晶石中的杂质也较之前略少,让我能把织芝看得更清楚些,这是否意味着我的解救手法有效?

    可是……干得那么辛苦,也才只有这么一点点效果,后头要怎么办?难道在这洞穴里搞女人搞上三年五载?就算有女人可以搞,也要老妖怪肯给我时间啊!而且,也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有效了,是性交?还是刚才那场幻觉之梦?

    若真的是频繁交媾奏效,那还有别的办法可想,顶多要伦斐尔调集人马,在织芝身边搞大乱交,只是不晓得这种重量不重质的作法,能否奏效。

    如果是因为刚才那些幻觉……事情就难办了,幻觉的源头是什么?是谁在呼唤我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我所看到的那些,代表着什么?

    许多问题纷至沓来,脑里一乱,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呻吟出声,却察觉到有人走进这个洞穴,朝这边行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袍、黑斗篷的人,无声无息地进了洞窟。

    来人没有报上姓名,但是在此时此地,会做这种打扮的就只有一个,这种典型的黑魔法师装束,除了华更纱,附近恐怕再没有别人了,问题是,这个口口声声不能上的鬼婆,此时跑来是做什么?既然不能上,总不会是特别来卖药,或者赠送强精剂补身的吧?

    「鬼婆,你来做什么?总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裸体吧?」

    「别搞错,我可不是来送强精剂的。」

    语音低沉,我闻言却吃了一惊,因为这并非华更纱的口音,虽然来人刻意模仿,终究不像,但这套黑袍、这件斗篷,确实是华更纱的衣物没错,这又是怎么回事?

    来人说完话,也主动将斗篷的头套拉下,露出的俏丽容颜,是非常熟悉的面孔,正是我的好妹妹翎兰公主。

    「你好端端没事,扮鬼婆做什么?如果要玩装扮游戏,谁不好扮?扮成鬼婆,品味太差了吧!」

    听见我的质疑与抱怨,冷翎兰没有回答,美丽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笑容,无声无言,忽然把领口的系带一解,黑色长袍缓缓飘落下地,刹那之间,我几乎屏住气息,无法呼吸。

    不得不说,冷二公主的变装模仿,做得十分完全,并不是只在外头套件黑袍就算数,而是从内到外,全套装束,有备而来。当黑袍落地,展露在我眼前的,除了一具火辣辣的傲人胴体,还有一套黑色皮革的马甲与吊带袜,以近似捆缚的形式交错贴服在身体上。

    马甲的设计,巧妙地托起了那两团bsp;罩杯的美乳,大半雪白的乳肉都裸露出来,只有两条黑色皮革,贴遮住娇嫩的蓓蕾,连到颈上的皮圈,只要稍一走动,美乳就会荡漾出最性感的波浪。

    冷二公主的小蛮腰,结实有劲,被马甲一下束勒,惊心动魄的姣好弧线,蕴含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尽管从正面看不见她的香臀,可是那双被黑色渔网袜所包裹住的粉腿,踏着大胆无畏的步伐,开阖不定的两腿深处,引人人胜的火辣风情,却是没有男人抵受得住的挑逗。

    华更纱的肤色偏黑,这套性感黑色皮革装,穿在她的身上虽然火辣撩人,但看久了也就习惯,遗忘掉她的魅力,但冷翎兰的肌肤比华更纱白皙得多,这一下搭配起来,黑色皮革下的白嫩雪肤,两者摩擦之间,几乎要让我的灼热视线生出火焰。

    真、真是有女人味啊……唔!

    比起这些,还有一点非常引我注意的,就是冷翎兰的眼神。尽管穿得火辣辣,走起路来抬头挺胸,像是存心向我挑衅,一副「看你敢把我怎么样」的骄傲神情,但我却在她眼中看见了羞赧与心虚。

    姑且不论冷翎兰的高傲个性,光足以她的身分而论,堂堂一国公王,金枝玉叶之身,穿着这么羞耻的皮革马甲,出来走动,当着男人的面,她会真的行若无事才怪,无论装得有多么骄傲,心里大概羞也羞死了。

    「你穿着这身进来做什么?」

    话出口,我自己大概也猜到了,果然就听见冷翎兰道:「你现在这样,我不方便过来看,只好和鬼婆调换,用她的身分过来探你。」

    「哦?不错啊,只有这样子吗?」

    这话只是随口问问,哪想到冷翎兰道:「伦斐尔说他只能让这些精灵陪你搞几次,看看织芝能不能醒来,几次要是没效果,这些精灵就会离开,我那时对他说,后头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呃……这有什么办法好想?你要替我去华尔森林抓人吗?还是把小琳赛弄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但除了这两个主意,就没别的方法了,华更纱是不能上的,这里人多口杂,冷翎兰也不可能给我整天干,要是丑事传了出去,后果非同小可,我很奸奇冷翎兰会有什么主意。

    「我……我对他们说,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会请鬼婆来陪你。」

    「什么?」

    我差一点吓得跳了起来,鬼婆一直说自己是不能上的,要让她改变主意,谈何容易?

    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以来,我口口声声说对鬼婆没兴趣,绝对不会上她,这些话绝不是为了面子,是我真的不想上她啊。

    虽然说,有些人认为,禁忌感是最好的春药,越是上不到的对象就越想上,但实际上的状况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一个再贪吃的人,也不会什么都吃,因为有些东西就是很难吃。

    我又不是没有女人可上,世上也不是死剩下华更纱一个,这女人脑子发癫兼心理变态,平常多摸尸体少摸人,我怎么可能对她感兴趣?如果要我们两个发生关系,除非是她打断我双手双脚,然后硬上了我吧!

    冷翎兰的话,确实是让我有被吓到屁滚尿流的感觉,惊吓程度和听到老妖怪已经杀到门口差不多,她大概也觉得意外,没想到我听说有美女可上,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张口想要解释,而在这一瞬间,我已从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开玩笑,鬼婆哪是那么好说话的?要请动她来被我上,我都没法想象那要花上多大代价……」

    我摇摇头,道:「所以你找上鬼婆,和她商量好调换身分,你扮成她的样子进来,替她做那些本来应该由她来做的事?」

    冷翎兰默认了这个猜测,虽未答话,但眼神中的那抹得意之色,让我顿感哭笑不得,幸好,单纯从我的利益来说,这其实不是一个馊主意……

    我们两兄妹无言对看,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尽管无声,却不会尴尬,冷翎兰看着我的裸体,我看着她近乎赤裸的完美胴体,偶尔一下目光交接,又是好笑,又是火辣辣的激动。

    「喂,你就这样只是看吗?唔……」

    娇嫩的小小羊儿跑到大野狼面前,问大野狼为什么不吃她,那后果当然是被流口水的大野狼一口吃了。

    我往前一步,搂住冷翎兰的裸肩,吻在她的唇上,舌头直接了当地伸进去,手趁势往下,直接伸向她被高高托起的bsp;罩杯美乳,将雪白的乳肉纳入掌中,大力搓揉。

    「我可不会……什么都不做喔,起码,我会这样……」

    热吻中,我很辛苦地找机会说话,搓揉美乳的手往下移动,伸进斗篷里头,在冷二公主的美臀上重重拍了一记。

    「还有这样……」

    拍自己女人的屁股,是身为男人的一大乐趣,而所得到的回应,就是一下狂野而大力的拥抱、如雨点般洒下的饥渴热吻,还有……那近乎强奸式的交媾。

    附带一提,强奸者并不是我,这次在角色扮演上,我很单纯是受害者的角色,冷二公主确实展现了强悍的武人之风,就差没有打断我双手双脚了。

    以实战经验来说,冷翎兰破瓜未久,还是此道新手,反应生涩,但也正如很多刚开苞的少女,她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世界,充满好奇心,急欲探索究竟,尝试种种不同的新欢乐,这份急切催促着冷翎兰,不住向我需索,让我在几天之内,一次又一次将她带上极乐颠峰。

    字面上看起来,这几天我似乎过着艳福无边的生活,但个中辛劳委实不足为外人道也,冷翎兰并非寻常女子,她和李华梅一样,都是武功高强,体内彷佛蕴含用不完的精力,就像最悍的野马,要将她们驯服,让她们在交媾中满足,需要相当的体力与技巧。

    技巧我是有,但体力就是大问题,我别说没有第七级力量,连第四级力量也未必有,如果考虑到修练魔法会削减体力的状况,不能使用魔法的我,体力大概比一个正常成年人都还不如,拿什么去和第七级高手搞床战?

    大概干个一两次之后,我就头晕眼花,后悔自己没有向华更纱要强精剂了。

    不行啊!这样子太丢脸了,会被妹妹看不起的,得要想点办法才行。

    为了掩饰自己体力不足的缺点,我特别用了心思,放慢速度,教导冷翎兰去品味性爱的乐趣,引领她去体悟,除了狂风暴雨的冲刺,男女交合其实还有别种的享受,那种细致的缠绵之美。

    山洞里头,潮湿阴暗,本来不算是男女幽会的好环境,不过,穷则变,变则通,这世上没有一定的道理,只要动动脑筋,黄土还是可以变成金。

    递纸条向外头的那些精灵要来东西,让冷翎兰把眼睛蒙上,然后我趁机开始布置。

    山洞幽暗,大部分的时候,织芝晶茧中明灭不定的微光,就是山洞内唯一的光源,我在地上点起很多很多的蜡烛,启动精灵们提供的魔法乐器,让那些长笛、管风琴自行演奏,流泄出悠扬美奸的音色。

    冷翎兰吃惊地解开蒙眼的黑布,看着地上灿如繁星的点点灯火,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很难想象,在战场上总是站在第一线,亲自拔刀子砍人的她,这种时候居然会露出小女孩一样的惊喜神情,在激动的情绪下,双眸中隐隐泛起了水光,反倒把我给吓了一跳。

    「来,伸出手,哥哥有新东西要教你。」

    虽然没有礼服,虽然彼此身上都还是赤裸裸,甚至还带着早先交合的汗渍与秽迹,与跳舞的优雅要旨大相违背,但冷翎兰还是笑着伸出手,让我把她的五根玉指轻捏在掌,一下将她扯入怀中,两个人随着音乐慢慢摇摆,原地轻轻转圈,开始享受那份轻松美好,情欲慢慢滋生……

    「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我记得小时候宫廷舞会,你好像没有下来跳过?」

    搂着滑若凝脂的小蛮腰,我强忍住顺手往雪臀摸去的冲动,微笑问话,却迎上了一双慧黠的含笑眼神。

    「你呢?上次在萨拉的宫廷宴会上,你和那个神秘美女共舞时,你也跳得很糟糕啊!」

    冷翎兰这一笑,我顿时明白意思。

    别人可能以为她长期纵横沙场,不懂得跳舞,但她确实把自己训练成全方位的千金公主,不但能文能武,也懂得宫廷交际,哪怕心里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反感,还是照样学得出色,反正更困难的刀招、战步都会了,学几下舞步又有什么难度可言?

    那时在萨拉,我与菲妮克丝共舞,连踩了她几下脚,非常丢脸,后来我偷偷找时间练习,冷翎兰的状况应该也是一样,她要强好胜,丢了面子的地方一定会赢回来。

    此刻,我们两人在山洞中共舞,尽管这不是华丽的宫廷宴会,也没有技巧高超的乐师,但魔法乐器仍自动演奏出动听曲子,我搂着冷二公主的腰,胸口贴着她两团雪腻的美乳,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依靠,转出一个又一个的圈。

    摇曳的烛光中,我喜欢玩弄着冷翎兰的发梢,看着岩壁上她长发和香躯的剪影,流曳出那份女性动人的曲线,和感受她身体接触传来的那份柔软真实感。

    最后,在一下连续的旋转后,冷翎兰停下步子,趴到闪闪发光的晶茧上,回眸一笑。

    「上来啊!」

    趴在品茧上,近距离看到织芝的脸,我不晓得冷翎兰这样会有什么感觉,但我看着那个浑圆白皙、摇来晃去的小屁股,像是看到刚剥壳的滑嫩鸡蛋,哪里还忍得住,一下子就扑压上去。

    插入!

    V247章:插的妹妹直流淫水

    不愧是长年练武的弹性身躯,总能挑逗起我无限的想象和原始兽性,尤其是她紧实的小屁股,在我们合体交媾时,每一次的进出、每一下的撞击,那份弹性,总能一次次给我最大的满足,直到我最终崩溃,与她一起躺倒在地上,两具肉体迭股交缠,四目凝望,眼中只看到彼此。

    「好奇怪,为什么这次做起来……和之前感觉都不一样?」

    冷翎兰一肘撑起身体,侧身贴着我,手指在我胸口画着圈,眼中流露说不出的满足与喜悦。

    「因为……这次的结合,有浪漫也有爱啊!那种野兽性的狂插猛送,有强劲直接的快感,但这种搞法也有细细享受的满足啊。」

    我再次吻上冷翎兰的唇,引导她享受高潮后的余韵,在合体欢好后,继续抱着她的男人,说说自己的感觉。

    在我的教导之下,冷翎兰进步得很快,也更能放开自己向我需索。

    每次我们做爱,冷翎兰总会要达到两次高潮才停止,第一次都是她先在上面,蹲着先上下套弄寻找她最有感觉的位置,她这个姿势和动作,总让我感到很兴奋,再看她不断扭动着小屁股,达到第一次高潮,好像热身一样。

    第二次才开始换不同的体位,冷翎兰的配合度很高,我想换什么姿势都很配合,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准拔出来!

    刚开始时,怎么可能不拔出来,有时我到了快射想先出来缓一缓时,就被她又坐了上来摇,一下子就狂泄而出,让她不能尽兴。

    不过,很快的,我就习惯了她的节奏,也能自己稍稍控制,也知道冷翎兰的弱点,便能加倍投入,享受和她的温存,两人忘情地做爱。

    以自身的感觉来说,与冷翎兰结合的感觉真是超棒,但我并没有忘记本来目的,在和冷翎兰交合的同时,也注意着织芝那边的状况。

    冷翎兰是地狱淫神的宿主之一,与织芝同样,我与她的交媾,确实会对织芝产生刺激。

    尽管织芝仍没有醒来,但晶茧内的混浊杂质,越来越少,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只不过……我们无法判定,这现象究竟是好是坏。

    有效果,但是……这速度太慢了,照这样看,光要除去所有杂质,恐怕都要和冷翎兰在这干上十天半个月,要是运气好,搞不好她的淫神兽都能孵化出来,但还是缓不济急啊,有什么办法能加快速度?

    如果不能拚性交次数的量,那就只好重质了,但怎样才算高质量的性交?

    这问题着实伤脑筋,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也在困扰着我,那便是连续不断的噩梦。

    黑暗的洞窟、幽怨的哭嚎、不住蠕动的雪白肉体……我总是重复这样的梦境,这绝非偶然,但我不晓得这些梦境有何意义?不晓得它要告诉我什么?

    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停止它?

    难道是要我去华尔森林,重入一次试炼洞窟吗?现在的我,没有创世圣器护体,哪有本事进去?况且,老妖怪搞不好就守在那里,我过去真是送死啊!

    我的困扰,冷翎兰似乎也看得出来,不过她又给我带来一个新震撼。

    某一次的欢好结束后,她看着晶茧中的美人儿,侧头想了想,似乎在思索什么,我摸着她的美臀,一下一下轻拍着,忽然听到她开口说话。

    「你知道吗?以前织芝跟着我做事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她向你告白了吗?这没什么,美女百合挺流行的啊!」

    「胡说什么呢!织芝她是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所谓的晴天霹雳,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冷翎兰忽然掷出的这个问题,就像一颗大炸弹,直接扔在我的头顶上。

    当初让织芝投靠冷翎兰,让织芝得到保护者与栖身之地,固然是为了织芝着想,却也是为了在冷翎兰身边埋伏一着暗棋,留待将来之用。

    这一点虽未明说,但织芝到了萨拉,知道冷翎兰与我的不睦后,多半也猜想得到,至於她会否有心理挣扎,这个就不是我能料到的了。

    不过,以织芝的个性,当她与冷翎兰的感情越来越好,心理冲突多半是有的,可惜我没机会问她,否则大可把话说清楚。

    我和冷翎兰现在变成这样的关系,虽是始料未及,但对於被夹在我们两人之间的织芝面言,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要是她现在仍清醒,说不定会喜极而泣,然后过来和我们一起搞双飞。

    但伤脑筋的问题偏偏就是织芝昏迷了,没法出来解释说明,而冷翎兰若知道当初是我指点织芝投奔她,马上就会察觉到背后意义。

    如果是以前,这根本也没什么,我与冷翎兰本就互相敌对,哪怕她知道我想要对付她?可是现在……这件事情就变得很尴尬了。

    其实我们兄妹的关系改变后,我也想过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抢先化解芥蒂,别让此事造成伤害,但一来实在是难以开口,每次想说都吞了回去:二来怕由我说出后,织芝的立场不好做人,於是便得过且过,事情一直拖到今天,被冷翎兰先说了出口。

    「呃,这个……虽然我不晓得,不过照常理来说,应该是长得非常帅,非常有钱,又非常有本事的超级猛男吧。」

    无计可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胡扯了,织芝是阿里布达数一数二的匠师,所制作出的器物,无论是刀枪斧叉、魔法道具,还是金玉器皿,都是高价货色,她单凭这些收入,已经是阿里布达排行前几名的富婆,行情持续看涨,当然追求者众,如果再考虑投资报酬率,她的追求者搞不好比冷翎兰还多。

    我随口回答,留意冷翎兰的反应,同时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指点织芝去找冷翎兰之前,已经先在娜丽维亚作过手脚,清除一切我与她相识的痕迹,不但把几个知情人士灭口,连去灭口的都又被灭了口,虽不敢说天衣无缝,但也应该没留下什么可疑痕迹的。

    冷翎兰道:「织芝与我情同姐妹,但她并没有说那个男人是谁,我问过她几次,她始终摇头不说。」

    这些话多尘让我松了口气,幸好织芝不笨,不该说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我松了一口气,继续搓弄着掌心的白皙美乳,藉此纡缓紧绷的情绪。

    「……所以,那个男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极有可能就是我的敌人!」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可怕,好端端的也可以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本来我还正迷醉於这具美丽坚实的胴体,听见这句话,差点被吓出尿来,什么慾念都没了。

    「这……这个……何以见得呢?你也不能因为全萨拉城的男人都是你敌人,就说那个男人一定是你敌人吧?」

    我故作轻松,想把这件事情混过去,但冷翎兰实在不是一个好打混的女人,这样的说法没能取得她认同,她很认真地进行分析,表示织芝与她感情极佳,正常情形下,没理由不把那个男人的身分说出来,会说不出口的唯一理由,就是这男人身分或立场特殊,是敌非友,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个推论相当精采,如果不是因为冶翎兰仇家实在太多,只要是和她认识的男人,几乎都会变成她的潜在敌人,根本计算不清,要不然,她可能很快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了,那么……你预备怎么做?」

    收起大意之心,我正起神色,很认真地处理眼前的难关,哪知道我这边正经,冷翎兰却顾左右面言他,皱起了眉头,握着肉茎的右手紧了一紧,道:「你那东西怎么搞的?一下硬、一下软的,刚才不是还硬着的吗?忽然就软掉了。」

    妈的!还不都是你这臭婊子害的,刚才都被你吓到差点尿出来,怎么可能还硬得起来?你这辈子专门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以我们现在的距离,要是我真的被吓到喷出尿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表情也因此阴晴不定,冷翎兰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地说话,在她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摆动肢体,由於全身赤裸,每次变动姿势,她那一身凹凸有致的美妙曲线,就化成种种动人的火辣画面,向我发着无声的诱惑,看得我快流出口水来,只恨自己无暇好好欣赏。

    「我觉得此事可疑,就暗中查了一下织芝的交往状况,同时也顺便把她的出身再调查一次……」

    这些事情我并不担心,早在当年接纳织芝的时候,冷翎兰就该调查过她的出身背景,更别说冷翎兰还曾经亲自到娜丽维亚,替织芝出头,那时恐怕又做了一次详细调查,肯定是确认没有疑点后,才会把织芝留在身边,几年过后,又能查到什么?

    「这一次的调查,意外发现了一些有趣东西,虽然我查不到织芝的出身,有什么特殊问题,却发现一些曾与她有过往来的人物,离奇失踪或暴毙,这很诡异,但以前被我忽略掉了,这次我顺着查下去,结果发现那些失踪、谋杀案件,竟然都是同一人下令所为,这个人……应该与织芝有牵连。」

    「哦?是谁啊!」

    「就是娜丽维亚的水师总提督,巫添梁,那些案件都是他下令干的,此人为官不正,贪污舞弊样样都来,要不是他弃官逃亡,下落不明,我定要把这赃官抽筋剥皮!」

    阿巫扔下官职逃亡后,投奔黑龙会,在黑龙会一路高升至海将军,这是冷翎兰所不知道的事。海将军的仇家、敌人已经够多了,阿巫也不可能大肆宣扬自己的光荣历史,把阿里布达的旧仇人引来,这样整天根本不能做事,光是提防有人来刺杀就忙不完了。

    不过,冷翎兰提到阿巫的名字,这确实让我有些不安。

    在娜丽维亚干出的事,我所做的遮掩处理,由於是动用官方力量,近乎是无懈可击,但这个大前提是建立在阿巫没有倒台,继续在水师提督的位置上弄权,那旁人到他地头上查东西,当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要说这个策略有什么问题,那就是阿巫跑路了之后,这层保护罩随之消失,很多东西调查起来,就未必那么无迹可寻,尤其是我和阿巫当初在娜丽维亚破获贩卖人口组织,此事广为人知,根本没得遮掩,冷翎兰只要查到阿巫,马上就会晓得这一点。

    唔,感觉怪怪的,以冷翎兰的精明,都已经查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可能不怀疑到我身上?她只字不提,到底……

    想想觉得不解,我抬头望向冷翎兰,发现她的目光闪烁,似乎有点不妥,这种奇特的眼神,无形之间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我心念急转,脑里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决定主动突破,结束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阴、阴天大老爷在上,我坦白从宽了!」

    以这句话为开端,我高呼一声,猛趴在冷翎兰的胸口,将她扑倒在地,雪白丰满的美乳不住摇晃,而我把握住机会,大张开口,含住左乳顶峰的鲜红蓓蕾,手上也没闲着,一把抓握住C罩杯的白嫩奶子,拇指灵巧地攀上峰顶,搓弄另一边的蓓蕾。

    「你……呃……哪有人这样……」

    冷翎兰表情似怒非怒,最后终究抵受不住胸前双乳的刺激,呻吟了起来。

    以前曾经有哲人说过,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但也是最好搞定的生物,真的碰上什么麻烦,只要打她一炮,把她干得爽了,就什么东西都好商量。

    我不至於傻到相信这种方法万事万灵,不过,急病乱投医,试一试也无妨。

    「唔……唔……唔……」

    想要说的话是「请公主殿下接受我诚恳的道歉」,但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正大力吸吮着冷二公主的嫩红乳蕾,所以这些话变成模糊不清的呓语,不过,即使我能清楚地说话,这些话恐怕还是很难听明白,因为冷翎兰的呻吟声把什么都掩盖过去了。

    舌头灵巧地打转,像是打陀螺一样,绕着冷翎兰的蓓蕾急旋,每绕一圈,冷翎兰的呻吟就更为高亢,被撩起的欲望如野火焚身,反应更是激烈,修长的双腿抬起,交夹在我后腰上,差点就勒得我断了气。

    腰快给人勒断的感觉,当然不会是什么舒服感受,不过,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冷翎兰毕竟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黑寡妇,一旦对我展露出这样的媚态,就代表她的不满与怒气已消除大半了。

    「停……停下来……啊……不要再亲了……我有话要说啦!」

    冷翎兰的话,我充耳不闻,结果就是被她重重在头上敲了一记,刹时间天旋地转,再也吸吮不下去。

    「你、你真的很过分耶!」

    冷翎兰再次开口,但却不是责怪我派人在她身边卧底,「织芝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风流乱搞,我不想管,但为什么你连她也搞上了?」

    所以说,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我真正理亏的地方她不说,却怪我这种毫无道理的东西,令找大叹莫名其妙。

    「怪我这个很没道理吧?我替织芝开处的时候,她根本不认识你,也不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故意挑你好朋友来搞的,你怪我这个?以现在来讲,两相比较,我要搞也是搞你,怎么会去搞她呢?」

    听见我这么说,冷翎兰俏丽的脸上先是一红,跟着就转过头去,看来像是受不了这种「无耻言语」,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欢喜。

    只可惜,冷翎兰并不了解男人,如果把她和织芝列在一起选,我肯定是选她,但如果选项能再多一点,我绝对是同时选她们两个来一起干……复选才是王道啊!

    「你……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搞我的好朋友……」

    这话毫无意义,只是单纯维护面子的下台阶,我闻言哂道:「得了吧!你这种个性,除了织芝,哪还有什么别的好朋友?我就算是想搞也没得搞啊!再说了,我连你姊姊都干了,再干你一两个好朋友,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能阻止我干你姊姊吗?」

    冷翎兰一呆,侧头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我说得没错,月樱与我两情相悦,她无权干涉,既然女性亲属都被我干了遍,女性友人的防卫线根本没意义,然而,或许是为了维持尊严,她还是冒出了一句。

    「那……最起码你要答应,不可以连我母亲也干了!」

    以冷翎兰一贯的强势,搞到要说这种话,实在是很没面子,我心中好笑,道:「好啦,以后不管再怎么干,答应你绝不干你娘,行吧?」

    「呃……」

    冷翎兰一下笑了出来,「你自己听听,这是一般兄妹会有的对话吗?」

    我微微一笑,在她浑圆的雪乳上拍了一下,「难道我们是一般的兄妹关系吗?」

    话意外说到这个份上,我和冷翎兰都有些尴尬,尤其两人还是赤裸裸地肢体交缠,讲这些话份外显得淫秽。

    当然,如果换作是别人听这些话,而且还是个道德心强烈一点的,那大概就不只是尴尬了,肯定张口大骂「狗男女」、「不知羞耻」,然后气得脑充血暴毙。

    老实说,要是那些人通通脑充血暴毙,事情就简单得多,这个世界也就宁静得多了,我又不是干了他们的老母、老妹,有什么好气的?为了别人的性交而义愤填膺,气到脑充血,这种人不死也没用。

    冷翎兰腼腆一笑,突然用很紧张的表情,道:「有言在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织芝一起给你干的!姊姊那边也一样,你别动歪主意,想什么姊妹同床之类的下流东西!」

    至高无上的理想,就这么破灭了,不得不说冷翎兰还是挺有危机意识的,居然识破了我的真实意图,然而,理想之所以是理想,就是因为有相当的困难性,要克服这些困难而成功,实现理想才会有成就感,我这个人没什么理想,但只要有了就坚持不放,断没可能被冶翎兰几句话就打消了3P的美梦,只不过现在得要虚与委蛇,敷衍一下,把这一关打混过去。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耳里传来一声异响,声音古怪,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突然破裂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冷翎兰一个翻身,把我推翻在地,她自己如箭离弦,飞射向织芝的位置。

    唉呀!不妙,难道是织芝出事了?

    我急急忙忙赶过去,就看到裹住织芝的那一大块水晶,竟然裂开了一道好大的缝隙,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和冷翎兰仔细检查,直到确认这裂痕并未贯串整个晶体,也没有对织芝造成伤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奇怪,怎么会忽然裂出一道缝的?」

    我道:「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要是这种裂缝能再多一点,织芝搞不好就能脱困苏醒了。」

    我纯粹是随口说说,猜想大概是这几天的努力有了点效果,晶体脆化,发生了裂痕,但举手敲敲晶体,发现这玩意儿着实坚硬,并不如我想像的发生脆化,甚是奇怪。

    冷翎兰皱眉道:「晶石为什么会迸裂?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不晓得,我们刚才也没做什么,只是休息说话,连干都没在干,这东西为什么会裂……真是很难了解。」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冷翎兰喃喃自语,表情也非常困惑,却无意中给了我灵感,想通了一些问题关键。

    织芝目前的状况,很可能是地狱淫神的反噬,也有一小半是因为制造末日战龙所受的职业伤害。为了消解地狱淫神的反噬,我所想出的主意,就是针对淫术魔法的根源,藉由男女交合所释放的能量加以刺激,看看能不能让织芝苏醒。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我的想法倒不是全然无稽,大量而频繁的男女交合,确实对织芝有刺激作用,尤其是与同为淫神兽宿主的交合,只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有效,却见效甚缓,不晓得要何年何月,织芝才能苏醒过来。

    我不晓得问题出在何处,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答案,直到冷翎兰的这句话,我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

    冷翎兰说得没错,我和她刚刚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我们说了一会儿足以让卫道份子爆脑血管的刺激话语,这也正是我所忽略掉的关键。

    淫术魔法的源头,并不只是男女交合,虽然在最早创建淫术魔法理论基础时,整个淫术魔法的思想中心,是单纯引用男女交合的能量,但法米特完成「地狱淫神」的实际咒术,却是到了羽族参观,从羽族这边见识到十二兽魔之后的事,而十二兽魔的正体,又牵涉到黑暗祭礼的活人献祀,所以淫术魔法的另一个源头……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之前没有发现,要不然不用在这边搞到腿酸腰痛,直接宰上十个八个精灵,来个活人祭,说不定早就看到效果了。但话又说回来,淫术魔法是又黑暗又淫邪的东西,偏一不可,单纯搞黑暗的活人祭,可能就像单纯搞性交大赛,都没有什么效果。

    换句话说,真要弄出效果,可能要干点又黑暗又淫邪的事,才有可能生效,但我该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因为晶体上的这道裂缝,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只是说些话就已经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要是再干点别的……

    我心念一动,朝着仍在凝神思索的冷翎兰扑过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我抱在怀里,嘴给吻住,圆润的雪乳被我握住,同时我一腿更顶入她毕挺的两腿间,膝盖摩擦着她柔嫩的花谷,在热吻的同时,进行香艳的挑逗。

    「你……干什么啊!」

    热吻的空隙,冷翎兰挣脱了我的搂抱,想要问个究竟,但我只是一笑,摸摸她嫩红的唇,道:「来,叫声哥哥。」

    冷翎兰露出相当嫌恶的表情,虽然我们两个人已不知交合多少次了,但我很清楚,冷翎兰并没有真正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每次不小心提到「兄妹」的字眼,她都会刻意回避,或者像现在这样,露出非常不悦的表情。

    一般时候,我都会特别顾虑到冷翎兰的心情,不过今天不太一样,我就是特别针对她的这个禁忌。

    「嘿,别使小性子,这声哥哥叫不叫,可是关系到你的挚友,或者说小女朋友的性命。」

    我点醒冷翎兰,刚才我们两人的交谈,可能就是令晶体出现裂痕的关键,而光是讲话就已经有如此效果,要是付诸实际行动,相信织芝能够因此苏醒。

    「所以你的推测就是……我们干一些荒淫无耻的下流事,能有助於织芝的状况?」

    冷翎兰不愧是女中豪杰,在明白我的用意后,很快把思路切换到理性判断上,撇开个人好恶,思考得失,过了一会儿,她皱眉道:「我……我不喜欢这样,也不晓得自己能否做到,而且……万一你的推测错误,那又怎么办?」

    「那最多就是你被我白干了,这对别人来说可能很糟糕,对你没差吧?就算不为了这个,你还不是一样被我干了?」

    「……说、说得也是……」

    冷翎兰苦笑起来,明白我们其实毫无选择,如果不把织芝弄醒,操控末日战龙,那么我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毫无意义,只不过她也没有直接点头说好,而是探手到我胯间,握住微硬的肉茎,拉了一拉,作为同意的信号。

    我捧起冷翎兰的脸颊,便吻了下去,她「嗯」了一声,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撑在我胸膛上,我心中慾火大盛,改为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固定住她的头,嘴唇死死吻住她的唇瓣,舌尖在紧紧闭合的牙齿上不断扫动,顶开牙关,进入潮湿的口腔,在里面四处游荡,吸食着甘甜美味的汁液,真美味也。

    另外一手却从旁边慢慢滑到耳垂处,先是轻轻触碰着耳垂,慢慢转为轻揉,接着拂过耳廓,如是这般几遍,发现冷翎兰的呼吸变得比刚才还急促,撑着我胸膛的手也没那么用力。

    一面激吻,我将她靠放在裹住织芝的晶体旁,左手在她雪白的脖颈移动,感受着她迅速升高的体温与春情,嘴却离开了娇艳欲滴的嘴唇,来到了秀气的耳旁,先是往里面吹了一口气,发现她的扭动加剧。

    我得意地笑了笑,吻上了耳朵,舌尖在耳廓、耳垂不断舔舐,还不时的将舌尖深入耳孔,轻轻而快速的挑逗:双手却不闲着,握住那一对圆润的乳房,时而挤压,时而搓揉。

    只见冷翎兰的双腿不停扭动、分开,然后又合拢,分明已是慾火难耐,春心荡漾。

    我轻轻拨了拨冷翎兰的美乳,两团白嫩的乳肉,颤颤巍巍,甚是诱人,接着用手抚了上去,揉捏把玩,不时挑逗红色的蓓蕾,慢慢的,蓓蕾仿佛不知道主人危机般挺立了起来,骄傲地立在乳尖,好似对我表示欢迎,这时,我胯下肉茎也勃发更甚。

    「说说,有什么感觉?」

    我问了一声,冷翎兰没有回答,也没有催促我进入,只是用困惑的眼神望来,质疑我要做些什么。

    「嘿,你要让自己更放得开一点啊,不然我们就白干了。」

    我一手在乳峰上搓揉,嘴也含住了另外一个乳头,另外一只手,在冷翎兰的腰际轻抚,渐渐往下身栘去。

    「妹子,你屁股很翘哦!」

    这句话出口,却换来冷翎兰用腿示威性地在我胯间顶了顶,力道虽然不大,但如果真的发力,把我一下踹上半空,绝对不成问题,如此呛辣的威胁动作,让我忍不住笑出来。

    「干什么?谋杀亲兄,想让百里家族绝后吗?」

    放在美白屁股上的手掌,悄悄来到冷二公主的幽密花谷,不断地抚摸,在外头搓弄洞口,偶尔尝试深入一下,用火热的指头,钻探那早已淫蜜潺潺的幽谷口,很快,冷翎兰脸上就有了难耐的表情。

    「嗯……」

    俏丽的冷二公主,轻轻咬住了嘴唇,像是忍耐,又有诱惑,一双眼睛好似要滴出水来,无声迎上我的目光。

    夜凉如水的晚上,在一个幽暗的洞窟里头,一个美丽的少女,全身未着寸缕,肌肤比上好的绸缎更柔更细,挺立着雪白的奶子,交叠着双腿,就这么躺在我前面,媚眼含春:漆黑的长发早巳散乱,有些紧贴着冒汗的额头,有些贴在同样淌着香汗的胸前、乳间,而她明眸中闪烁的,除了慾念,还有炽热的情火……

    这样淫靡的景象,我真不知道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如果不是另有打算,现在我就想上了她,但为了本来目的,我仅是掰开她紧闭的、笔直的、雪白的大腿,伸出食指,捅进了早已是淫蜜泛滥的花谷。

    冷翎兰轻轻叫了一声,但还是忍住了,她紧窄的膣道夹住我手指,不可思议的强大压力,就连手指抽动都不容易,我缓缓抽送,轻声道:「叫一句哥哥。」

    「不……不想叫……」

    「是吗?那告诉我,哥哥的手指在你穴里搅,是什么感觉?爽不爽?」

    没有回答,但却不是没有反应,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对冷翎兰的刺激也足够强烈,她先是「啊」的一声,接着又像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淫荡,於是闭上了小嘴,但是脸上却有着苦闷的神情,似忍耐,又似愉悦。

    食指在膣道里面搅动,感受着里面嫩肉惊人的压力和吸引力,我又伸出了中指,双指并拢,戳进那娇嫩的肉腔内,先是轻轻、浅浅地前后进入,随着冶二公主的闷哼,加大力度和速度,一时间,淫蜜四溅,并不时用手按着蜜蕊的顶端,慢慢让蜜蕊剥离出来,随即用舌头在上面挑、舔、压,冷翎兰的呻吟声立即响彻洞窟。

    「啊……啊……啊……」

    「叫不叫?给我叫出声来!」

    我低喝一声,指上施力,重重一刺,就看见冷二公主娇躯打颤,呼吸急促。

    「嗯……不行……了,哥……哥哥……我想……尿……尿了。」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冷翎兰的膣道内先是压迫力大增,接着嫩肉就出现了规律性的悸动,我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一股液体强劲喷在脸上。

    这个骚在骨子里的小女人,居然爽到潮吹了……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兴奋点,这种兴奋点除了肉体天生,也有可能因为心理影响而后天生成,霓虹姐妹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我的特殊调教下,羽霓对精液中毒成瘾,别说饮下,可能光嗅到我精液的气味,就爽到高潮升天了:羽虹则是成了暴露狂,只要让人看见自己裸露的胴体,便快感如涌。

    冷翎兰的情况也差不多,她的肉体本来并不是那么敏感,但与我的禁忌关系,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当这个心病积压过久,巨大的精神压力就开始影响肉体,最后居然产生意外的效果,在高潮中喊着哥哥潮吹冲顶。

    我见过的女人里头,有潮吹体质的也不多,这一下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其实不只是冷翎兰情绪激亢,她那一声「哥哥」,还有「我想尿尿了」,好像回到童年,小小的冷翎兰,用她稚嫩的声音向我撒娇,当时的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听到这种声音……

    真是超令我兴奋的,或许这就是我的兴奋点吧。

    第一步的策略,效果比预期更佳,现在就该是正式掏枪上马的时候。

    让冷翎兰趴在裹住织芝的晶石上,屁股高高翘起,连花谷也相对抬高,只见她下身湿得一塌糊涂,蜜蕊也挺立起来,夹在粉红色蜜唇间的花谷口,不住流着汁液。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肉茎前面的棱形菇头,在肉缝边缘顶来顶去,花谷口被分开少许,里面粉红色的腔肉就显现出来,冷翎兰的黑发早被汗水打湿,头左摇右摆,呼出的灼热气息甚至有些烫人。

    「想要吗?」

    我问。

    「嗯……」

    「要什么?」

    「要……要……」

    冷翎兰蒙胧呓语,说不清楚,我见她这样,便又用菇头在肉缝处蹭了一蹭,只蹭得她全身酥软,眼角发烫。

    「苦撑什么呢?说吧,说了哥哥就搞你。」

    「想要……想要哥的……东西。」

    「东西」这个字眼,让我觉得不是很满意,但现在也不便要求过多,我看看情况,发觉身下的女体更软了,全身发烫,也不再逗弄,握住冷二公主的双臀,腰一发力,肉茎便徐徐插入炽热的花谷。

    插入少许,很快使发觉进入困难,於是我停止了前进,徐徐拉出,再往前深入,在这样反覆的过程中,这具火热的女体剧烈痉挛,叫声四起。

    「嗯……好胀……」

    「慢点……有点……撑……」

    我的肉茎其实并不算大,只不过碰到这个超特紧的膣道,连伸指头进去都会夹紧,更别说肉茎直入了。

    听到冷翎兰的声音,我确实有几分成就感,眼见大半根肉茎终於进入紧窄空间,我也开始做起了活塞运动,肉茎插入,又拔出,进进出出之间,膣道里面的嫩肉也被肉茎带了出来,然后又跟着它一起进去,我看得清楚,嫩肉被带出来时,上面遍布了淫蜜,似极膣道在哭泣,又像欢愉的眼泪。

    「哥……哥哥啊……嗯……我要你……」

    冷二公主的叫声越来越浪,看起来好像是有了觉悟,发现到自己的高潮点,藉由这样的方式,纵情在这种背德愉悦中,获取更多、更强的高潮。

    我也不再存有顾忌,肉茎适应了膣道的压力后,开始全根而入,次次到底,随着肉茎每次的深入,可以清楚感觉到在膣道的尽头,有一团软肉,不断的和菇头撞击在一起,然后分开,旋即,又撞击在一起。

    伴随着每次的撞击,冷翎兰都会发出「啊」的一声,那声音说不出的淫荡、妩媚,又欲拒还休。这样的一个冷艳公主,趴在闪亮的晶石上,流满汗珠的浑圆美臀高高翘起,现在正被我双手捧着,腿间的红润花谷中,有一根直挺挺的狰狞肉茎,在快速进入,大力抽插,每一下进出都带出大量蜜渍外洒,这确实是很刺激的画面。

    由於内功修为精湛,冷翎兰交媾中的体力表现,在我所认识的女性中仅次於李华梅,很难见到她力乏。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有力撞击,我发现她的身体变得很软很软,显然这种精神极度紧绷的快感浪潮,对她体力负担相当大。

    随着快感的慢慢积累,冷翎兰的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浅,时而悠长,时而短促,伴随着我有力的呼吸,在沉睡的织芝之前,一具白皙娇嫩的胴体被一具丑恶身躯压在下面,以这样的方式,组出一曲完美的合奏乐章。

    一直是这么推着屁股干,我心念一动,猛力一推,将冷翎兰的身体几乎推靠上了晶石,一双雪白的圆润奶子,隔着晶石就在织芝的脸上摩擦。这么香艳的姿势,冷翎兰未必喜欢,但我抢在她有反应之前,维持后进式,却先一步将她修长的左腿高举过顶,扛在肩上,奋不顾身在雪股之间快速抽插。

    「啊!哥,你……怎么搞这种……」

    冷翎兰两腿大开,像是一个分张开的钳子,我在这个钳子内部进出,觉得她的身体绷紧,两条大腿也绷得笔直,花谷深处,本就很多的淫蜜好似怒江溃堤,滔天而出,膣道尽头的宫房也好像变成了一只小手,奋力想要抓住我的肉茎。种种迹象告诉我,她,冷翎兰,马上又要高潮了。

    我把扛在肩上的美腿放下,却将冷翎兰的一只手臂拉了起来,然后另一手按着她的腰际,开始了骑马扬鞭的前后抽插。

    如果说后入式是能让男人最有成就感的姿势,那这样甩奶抖屁股的后入式,是让男人最有成就感的后入式,那种征服女人,在美少女身上驰骋,看她们雪白的奶子狂摇、圆翘的屁股急抖,长发甩扬,喊得声嘶力竭的淫艳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向往。

    这样的姿势,让冷翎兰的腰下沉,而头高高扬起,整个身体变成了反弓形。随着我的肉茎在两块丰腴臀肉之间快速抽插,她叫声不断变化、急促,我也越来越兴奋。

    大约百下之后,我放开她的手臂,让她除了嘴巴在喊,膣道在夹紧与出水外,其他身体各部位均已变软,无力地贴在前方的晶石上。

    「……啊……我……来了……要来了……」

    身下的女体再次绷紧,乌黑如瀑的秀发又一次高高扬起,我感觉肉茎被膣道里面的淫蜜泡得更加肿胀。伴随着抽插,冷翎兰的尖声呼叫陡然拔高,花谷深处涌出大量热烫的蜜汁,如泉喷流,顺着我的抽插,一股一股被带出体外,在股间形成了一片亮晶晶的反光。

    我并未尽兴,但在冷翎兰高潮的同时,几声清脆的裂响,清楚传人我耳中,抬头一看,织芝的面孔变得馍糊不清,因为晶石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痕,遮蔽了她的面容,换句话说,冷翎兰放纵自我的堕落努力,确实得到了成效。

    「干得好啊!你的牺牲,这下有意义了,那几声哥哥没有白叫啊!」

    看着冷翎兰仍在高潮余韵中未有恢复,我笑了笑,道:「只有你一个人高潮,我都还没爽到呢!作人可不能太自私啊!」

    冷翎兰没有答话,只是双臂抱着晶石,剧烈地喘气,全身柔若无骨,仿佛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雪白的丰臀上打了两下,冷翎兰可能是觉得羞耻,转过头来,含羞带怒地看了我一眼,又转了过去。

    「怎么了?哥哥打妹妹两下屁股,难道也不可以吗?说不定小时候我早就打过了呢!」

    口中说话,我的手变打为抚,在冷二公主的结实臀肉上抚摸,感受臀肉里蕴藏着的弹性与青春活力。

    我伸手沾了沾那流满蜜汁、森林茂密的花谷,极度疲乏的女体不安扭动,我手上使了点力,固定好她的臀部,手指在水淋淋的蜜唇处拨了两下,冷翎兰马上便嗯了几声。

    听见这娇媚的声音,我趴靠在冷翎兰的裸背上,嘴巴伸到她耳边,轻声道:「你也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过一会儿我们再来。」

    「……你……你不是还没出来吗?」

    或许是因为疲劳,冷翎兰的声音听来有些模糊。

    「没出来也没办法啊,你都这样了,难道继续搞下去,把你干到坏掉吗?这可不是好哥哥该有的行为啊!」

    我的话说完,又在她胯间捞了一把滑腻的淫蜜,满足了捉弄的慾望后,便想要抽拔退出。

    然而,对於我的想法,冷翎兰明显有不同意见,她甚至也不用动手,只用结实的雪股一夹,本就有如挤榨机的膣道压力倍增,箍住了我的肉茎,我就算想拔都拔不出来。

    「……哥,别拔出来,妹妹想要你在里面。」

    细若蚊鸣的声音,传入耳中,令我为之一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尽管知道这是冷翎兰的刻意放纵、配合,但听在耳中,还是有不少震惊效果。

    无论如何,现在没有抽身的道理,我双手握住冷翎兰的细腰,半拔出的肉茎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略一使力,鸡巴便再次深入了冷二公王的膣道。

    这一下推送既深且重,还未曾抽插,已听得冷翎兰「哦」的一声长吟,上身无力地趴着,就只有大白屁股仍努力翘得老高,回应着我的动作。

    右手略微将双股再分开一点,方便发力,我又开始了抽插,一时之间,洞窟内春色旖旎,浪声四起。

    「妹子,我棒不棒?」

    「嗯,你……最棒……棒了。」

    「那妹子是不是该告诉哥哥,哥哥的什么东西最棒呢?」

    可能是因为太过难以启齿,抖着圆翘白臀的冷翎兰,并没有立刻回答,但我见她不语,马上便加大力量,恣意抽插、挞伐,让这位早巳沉沦慾海的英勇女公主,成了败军之将。

    「啊……哥……哥,哥哥的东西……最棒了!」

    「啪!」

    我在冷翎兰的裸臀上重重拍一记,深红色的掌印,浮现在剧烈晃荡的雪白屁股上,看起来格外明显,「这次不让你混过去了,说清楚一点,哥哥的什么东西最棒?」

    「嗯……啊……哥的阴茎……是天下最棒了!」

    「瞧你一个千金公主的,讲话怎么那么没水准?你母亲教你叫这个东西阴茎吗?换个说法。」

    我一声沉喝,又是一记重拍,打得结实臀丘啪啪作响,而这样粗俗的侮辱,似乎更形刺激了冷翎兰的情慾,让她近似哭音的甜美哼声,刹那间响彻洞窟。

    「哥……哥哥的鸡巴,搞得妹妹好爽……啊啊啊……太爽了!」

    冷翎兰军伍出身,各种男人的脏话脏词肯定听过不少,只是她平时律己甚严,形象冷艳,不会把这些说出口,现在看她完全放开理智,纵声喊着什么「哥哥」、「阴茎」、「鸡巴」之类的迂言秽词,这真是让人爽到快飞上天了。

    在这种情形下,我越发能清晰感受到,冷翎兰此刻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都处於高度愉悦状态。

    我时而九浅一深,时而长驱直入,次次到底,时而又爬到冷翎兰的玉背上,做骑马状从上往下插,时而却又如老汉推车,轻摇慢行,更不时的伸出一只手,或刺激胯下玉人的蜜蕊,或伸至胸前,捏住那颤颤巍巍的笋尖状雪白美乳,在手中随着我的淫意而不断变换形状。

    「啊……啊……」

    冷翎兰低吟浅唱,又高亢入云的叫床声,让我越战越勇。

    「怎么样?哥哥搞得你爽吗?」

    我俯身贴上冷翎兰雪白的后背,在她的肩头舔舐,留下属於我的印子,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嗯……哥……哥哥……你太、太……厉害了。」

    因为喘息的缘故,冷翎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哦,这样爽啊!那你做妹妹的,该怎么报答哥哥呢?」

    「嗯……嗯……」

    冷翎兰突然之间主动向后耸动着自己的雪臀,力道还不小,犹如脱缰的野马,差点就把我顶翻了。

    我一惊,然后又是一笑,更大力抽插,双手死死地再次固定住了冷翎兰的大白屁股,开始了最后的发力,完全的、不留一丝肉茎在外面地尽根而入,然后马上后拔,再快速推入……

    「啊……哥啊……快、快点……把你的……射进来……妹妹爱你……愿、愿意替你……」

    呻吟声越到后来,越是模糊,但偏偏是那最后一句,让我心头狂跳,一下抽送失控,重重地往前顶去。

    或许该说是机缘巧合,在肉茎顶送的过程中,速度和角度的太过凑巧,肉菇一下就通过那泥泞不堪的通道,硬生生顶入了宫房,而这种奇妙的极度刺激,也成了冷翎兰再一次高潮的导火线。

    「啊……」

    一声高亢的娇呼,冷翎兰来了第二次高潮,膣道紧紧夹住我的肉茎,让我一下动弹不得,连抽插都很困难。

    在这股强大的挤榨压力下,我终於承受不住,剧烈抽搐的宫房内壁,更像是一个强力的唧筒,发出可怕的吸力,配合着膣道的压力,令我彻底崩溃,死死抱住冷翎兰的屁股,「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股浓精打向热烫的宫房,一下跟着一下,直至枯竭殆尽。

    248章:困局

    极度欢愉的后果,就是极度疲累,每次我和冷翎兰交媾,她回复得都会比我要快,而我总是交合的时候威风,一旦出精,就像条死狗一样,只有昏睡过去的份。

    有时候我实在很怀疑,历代百里家的先祖,若不是因为仇家太多而短命横死,整日过这种旦旦而伐的生活,会不会也活不了几岁就上天去了,因为这种每次一闭上眼马上就昏死过去的日子,确实也是挺辛苦的。

    幸好,这一次昏睡过去之前,我隐约听到前方的晶石,发出了剧烈的破碎声响,如无意外,再苏醒过来的时候,或许就有点好消息了。

    这仅是我的个人预估,不过,事情似乎没有想像中那样顺利,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并不是苏醒过来的织芝,而是一片漆黑的洞窟。

    之前每次疲惫睡去,再醒来的时候,通常都是发现自己正躺在冷翎兰的大腿上,枕着她结实有弹力的大腿睡了一觉,她武功底子与体力远远好过我,同样是疲累,她运气调息片刻便能回复,我却要好好睡上一觉,就这点来说,当个淫术魔法师真是先天不利。

    这一次的苏醒,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洞窟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后脑硬硬的,睡在石地上,也不是美人儿的大腿,这一切显得很反常。

    我坐起身来,四下张望,想找找冷翎兰的踪迹,发现她正坐在晶石旁边,倚靠着晶石,闭目沉睡,至於那个晶石……

    上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密密麻麻,好像只要随手一敲,整个晶石就会碎裂开来……

    只可惜我并没有把握,晶石被外力强行砸破时,会否伤及内中的躯体,否则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去找一把榔头来试试。

    侧耳倾听,听不太见外头的声音,再看看冷翎兰,发现她睡得极熟,或许是真的累了吧?

    我朝冷翎兰走去,想要看看她的睡脸,踏出几步,忽然惊觉不妥,顺着这份感觉朝洞窟入口望去,见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从轮廓看来,依稀是一名女性。

    「谁?鬼婆吗?」

    这个洞窟现在应该是禁地,外人不得擅入,再说外头也没几个女人,有胆子随便进来这里的女人,屈指可数,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华更纱,只不过来人默不作声,她的身影我也觉得眼熟。

    「是谁?再不说话,我就……」

    想想我也不能干什么,难道要说「再不说话,我就要叫了」吗?这种话说出去实在很鸟,听起来也没有威胁性,不如不说。

    那个神秘的女子,从洞窟入口缓步走近,虽然隔得远远,身上却散发出一种压迫感,绝非庸手,而她身上所穿着的,似乎是一套黑色的紧身皮衣,包裹出一身火辣丰满的曲线……

    这种打扮,是华更纱的风格,但她走路的姿势与给人的感觉,却让我马上辨认出来,她绝不可能是华更纱那鬼婆。

    我更发现了一件奇事,非常奇怪,那就是冷翎兰居然仍末苏醒。照理说,练武之入睡眠极轻,我都这样子喊上两句了,她早该惊醒,没理由仍躺在那边呼呼大睡,难道……

    迷香吗?可能性不高,武功练到第七级修为,能够产生作用的迷香实在太少了,那她为何不醒?难道……哇塞!

    心头一下由衷的赞叹,当那名神秘女性越走近,藉着极昏暗的微光,我看清了她的身体曲线。即使我平常见惯各种最顶级的美女,仍不得不惊叹於这具胴体的完美,浑身肌肤雪白娇嫩,柔若凝脂,一看就知道是丝缎般的光滑。

    皮革马甲遮掩不住一双爆乳,在走动的摇晃中呼之欲出,目测感觉起码有「以上,形状是美丽的正圆形,非常坚挺,就算没有马甲的护持,也不会软垂,是一双最完美的豪乳。

    修长的美腿,连臀几乎占去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虽然只是一米七的身高,粉腿的存在却抢尽目光,雪嫩的肌肤,没有半点杂斑、伤口,笔直秀挺,让人看了猛吞唾沫,更别说长腿的尽头,那两团极具肉感的白嫩丰臀,烬管只是看个侧面,却已让人遐想翩翩。

    即使看不见面孔,但无可置疑的一点,就是这具胴体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甚至可说不在月樱、阿雪之下,而我绝对不相信,有着这样一具胴体的女人,会没有足以匹配的倾城仙姿。

    一切看来是那么地诱人,我馋沫吞个不停,心头火热,但就是不解一个反常的问题,我的下半身……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恶,这是不可能的啊,看到这样的美女,我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照理说,我早该硬得半天高了,现在像条死鱼一样,是因为刚才的耗损太大、太累了,还是……

    还在担心我自己是否已经开始性无能,但很快的,我就无须再烦恼这个问题了,那个理应让我无比心动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超越空间障碍,来到我身前不足半尺的极近处,向我打了个招呼。

    也是为了这个招呼,让我必须对这个惹火的美女重新评价,因为这个招呼实在无比毒辣,她居然一抬腿,就直接踢在我的胯下,不晓得多久没有被女人这样撩阴一腿,幸亏不是勃起状态,否则这一下鸡飞蛋打,我这个淫术魔法传人的人生也可以宣告终结了。

    就算没有重伤,但这一下撩阴重腿,也踢得我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地抽动,泪流满面,脑里一片空白,只感觉两腿间的剧烈疼痛传遍全身,只要一开口就会哀号出去。

    「操你爹娘的,你这小鬼怎么如此没用,踢个一下就缩成这样?你这种鸟样也能算是男人吗?」

    传入耳中的,是我全然陌生的声音,虽然从声音听起来,应该也是一名美女没错,可是我保证绝不会对她有淫念,她已被我判定为一个想到就会下面发痛的恐怖女性。

    一腿把我踢倒在地,神秘女郎似乎对我的「窝囊样」甚不满意,伸手掐着我的颈项,就把我拎起来,力气大得出奇。

    我两腿之间的剧痛仍强,疼得泪眼蒙胧,整个身体缩得像是一尾煮熟的虾子,就听到神秘女郎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鬼,不过就凭着几手三脚猫的把戏,搞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女人上手,就以为自己可以纵横来去,所向无敌了吗?告诉你,还差得远呢,就这点微末伎俩,别想横行啊!」

    我不晓得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简单判断为她瞧不惯我搞女人的行径,当她扯着我的头发往上拉,与她四目相对时,我只能泪眼汪汪地哀嚎求饶。

    「女、女侠,饶命啊,我……我以后不敢了……」

    神秘女郎戴着面纱,遮住双眼以下的脸部,就算近距离相对,也看不见她的长相,但与她目光相触的瞬间,我为之一呆,确实看出了一些东西。

    这双美丽的眸子里,有着怒气、不层与鄙夷,但并没有杀意,换句话说,至少这点我可以安心,这个神秘女郎并无意取我性命,而我脑中更灵光一闪,找到了那份眼熟感的源头。

    我确实见过这个神秘女郎,还不只一次。

    第一次是在东海之上,神秘女郎离奇出现,在怒涛之间恶斗李华梅,为我与白澜熊争取时间:第二次就在这处亡灵峡谷,神秘女郎对抗大妖人、天河雪琼,又是一场激斗。

    两次出现,神秘女郎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都隔得远远,这还是我第一次与她近距离相对,如果不是因为这一脚,我确实应该谢谢她的,可是……她究竟为何而来?

    疼痛比之前略微消减,我尽量让自己维持理性思考,但神秘女郎此时把手一松,我又重新跌趴回地上去。

    「你不是什么淫术魔法的传人吗?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还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整天在这里搞女人,你要这么没出息地混到什么时候?」

    「……我……我该做的事……什么……」

    「操你爹娘的,叫你废柴还真不白叫,你这是哪门子的淫术魔法传人?法米特不但死得骨头打鼓,连眼睛都瞎了不成?连地狱淫神的共鸣呼唤都感应不到,你吃屎去吧!」

    地狱淫神的共鸣呼唤?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等待大监狱的试练洞窟,那边的呼唤我有所感应,但那些呼唤发生在我们从华尔森林逃出以后,我忙着处理织芝的问题,又忌惮大妖人的存在,就算有心前往,也是分身乏术。

    「那地方……真的是……」

    我抬头说话,但头一抬起来,却失去了人的踪影,再一看,神秘女郎不晓得何时已到洞窟入口那边,正在往外头走,真不晓得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好像只是故意来踢我一脚。

    「女侠,请留步,我……」

    「对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女郎突然回身,道:「你应该要做的事情还有一件,千万不要忘记了。」

    「呃!什么?」

    神秘女郎的身影骤然消失,再次出现时,这回不仅是来到我身前半尺处,而是直接一脚就踹在我脸上,将我踹倒在地,赤足踩在我面门,在我眼前发黑的时候,就听到上头传来声音。

    「好好记着,找到心梦!」

    「鸣哇哇哇哇,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下流无耻,卑鄙淫贱,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这贱男的狗命吧!」

    不管是多么美丽、滑嫩的玉足,如果它正踩在你的鼻梁上,施加劲力,我想再疯狂的恋足癖也只会眼泪狂流,狂叫求饶,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

    这一脚确实厉害,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涕泪纵横地晕死过去,却也「醒」了过来。

    他妈的,又来这一套,将来实在是应该立个法案,把梦中规划为个人隐私,未经许可,不得擅自侵入、编写他人梦境才对。

    当我清醒过来,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立刻大叹,这种强行建立精神联系的魔法,委实害人不浅,让人连觉都没有办法好好睡,睡下去就被拖入魔法所建构的梦境中,搞到睡也累,醒也累,早晚精神崩溃。

    我最近这几天,只要醒着,不分昼夜就是与冷翎兰相奸,一旦睡着了,就会被试练洞窟所传来的呼唤,拖入梦境之中,简直是不眠不休的疲劳轰炸。听说古代有位法界贤人,日审阳、夜断阴,连睡眠时间都要加班勤务,这种日子哪是人过的?最后理所当然是过劳死。

    「唔……这里是……」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着的位置仍是那么熟悉,正是冷翎兰充满弹力的大腿,她闪亮的眼眸正凝视着我,眼神中有着担忧、不解,还有掩不住的笑意,那自然是因为我刚才的连串狼狈求饶,全给她听在耳里了。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应该佩服我才对,换作是你睡觉,会有这么多人来托梦干扰吗?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恼羞成怒,我起身的时候,顺手还向冷二公主的白圆美乳拍了一记,让那团蜜桃似的奶子一阵摇晃,冷翎兰不敢……好吧,大有可能是根本不层理我,只顾着抿嘴偷笑,什么也没说。

    我坐起身来,仔细思索梦境中的一切。神秘女郎的身分虽然不明,但基本目的明显,就是来点醒我去试练洞窟一行,至於那里头有什么秘密,这点就非我所能知了,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神秘女郎可能知道洞窟内的真相,是淫术魔法的关系人。

    唔,这点奇怪了,淫术魔法没有别的传人,为什么有人会……还有,这女人两次出手相救,也是因为淫术魔法的渊源吗?太奇怪了!

    蓦地,我心头一震,察觉到我之所以在梦境里觉得神秘女郎熟悉,并不只是因为认出了她的形貌,更是为了她出现的这种方式。

    强行与人魂梦灵识建立联系,藉此托梦、入梦的魔法虽然不少,但能够做得如此自然、如此接近真实,这种我只在菲妮克丝的身上见过,而神秘女郎所用的方式,竟与菲妮克丝如出一辙,这不能不使我惊异。

    「啧,谜团好像越来越多了,要破解谜团,看来不离开这里是不行了……」

    我站起身,望向织芝的方向,那边正如我先前所料,在冷翎兰全然开放自我的背德纵欲下,淫术魔法的魔力波动被提升到最高,两相共鸣的结果,裹住织芝的那些莫名晶体已经全部碎裂开来。

    织芝平躺在地上,仍是那种熟睡的表情,但胸口平缓起伏,再非被困在晶石内的情况,看来苏醒也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也就代表……搞双飞是早晚的事了。

    「你……你笑得好淫贱。」

    「没什么啦,我做的事情更下贱,照样存活到今天了。」

    我随口应答,让冷翎兰看护织芝,自己要去为下一步作准备。

    「你……要出去了?」

    「是啊,织芝应该再过不久就会醒,我们也该做点别的准备了,嘿嘿,就算你想要我留下来多干一次,现在也没这种体力啊!我腰也酸,腿也软,想干都干不起来呢。」

    我的话说完,看见冷翎兰的眼眸中,隐隐有点感伤的意味,不由得一怔,随即也明白她的想法。

    「嘿,别这样,也不用担心,我们离开这洞窟,只不过是蜜月结束而已,不代表我们关系的结束,你想太多了。」

    我轻抚着冷翎兰的耳朵,轻声道:「其实,从走出这个洞窟开始,我们的新关系才刚开始呢。」

    这句话说完,我还特意瞥了沉睡中的织芝一眼,冷翎兰会意,双颊一红,更重重一下槌打在我的肩上,还真是挺痛的说。

    当我穿好衣服,往洞窟外头走去,没走几步,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轮廓还是女性,刹那之间,恐怖的恶梦再度闪现脑海,我甚至觉得胯下又痛了起来。

    「来、来者何人?」

    我打定主意,如果情况不对,马上向洞窟中的冷翎兰呼救,不然真的给一脚踢在胯下,鸡飞蛋破,这种人生悲剧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然而,对面的来人却给了一个意外回答。

    「……我是阿里布达二公主冷翎兰。」

    令人惊愕的回答,还有在黑暗中逐渐清晰的服装,那确实是冷翎兰的蓝白军服,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个人标志了,看见这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我有一种冲动,想要向洞窟内喊话,看看应该在洞窟内的人,什么时候跑到我正前方了。

    「呃,鬼婆,是你啊,为什么没事玩起模仿秀来了?」

    话出口,我才想起冷翎兰与华更纱互换装扮,治翎兰既然是一身皮衣在洞窟内恣意宣淫,华更纱当然就是一身军装在外晃荡了。

    唉,这样子欲盖弥彰,看到这种打扮,哪还会有人猜不到事实真相的?冷翎兰根本是所托非人。

    心中感叹,我不至於笨到把这些想法诉诸於口,只是上下打量华更纱的装扮,老实说,华更纱的曲线比起冷翎兰,只有更好,同一套军装穿在她身上,胸口、臀部缠得紧紧,更显得丰乳圆臀,而头发俐落地绑着马尾,也与平时的她感觉不同,英姿勃发,还真有几分女军官的模样。

    「我有事找你。」

    「猜到了,你基本上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有什么事情急着来找?」

    「首先是告诉你一下监测的结果,这几天你在洞窟里头干活,不停有外部灵波往里头发送,我想你应该做恶梦做得很过瘾吧,大致上的梦境我有监测到,但你既然是当事人,我就不用重复了。」

    把直接传输到旁人脑部的灵波给拦截,并且侵入窥看,这是非常不得了的魔法技术,但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切本该如此,这让我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这些灵波的源头,经过方位测算,就是大监狱的试练洞窟,至於你委托我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我对伦斐尔的协助不太放心,既担心这位精灵王子的诚意,也担心他的能力,所以在来到这处峡谷后不久,我就找上华更纱,请她帮我蒐集情报。

    我所需要的情报,是有关等待大监狱的一切资料,最好还能弄来监狱的历史,甚至囚犯名单等等。在这种节骨眼上,伦斐尔欺骗我的机率极低,不过这个精灵王子日理万机,看事情的角度又与我们不同,或许有什么极重要的线索被他忽略了也未可知。

    如果能直接问白拉登,这当然是最好,毕竟是他把大妖人的身体封印在洞窟深处,对大监狱的秘辛也该比旁人更为了解,不过,就算华更纱能够联络上这个恐怖份子,我也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免费提供我们重要情报。

    「情形我替你调查过,囚犯名单也找到了,精灵们说的话并不尽然,大监狱里头有女犯人,但数目不算多,而里头……并没有银芽这个名字。」

    华更纱既然这么说,我想是不会错的了,这代表我的猜想再次成空,大监狱内并没有一个叫银芽的女犯人。

    真该死,收件地点查无此人,那个恐怖份子的送信委托,要怎么实现啊?我找不到银芽,就算去了大监狱,又要把东西交给谁啊?总不能在信封上头写银芽两个宇,就地焚化吧?如果是直接烧给人,根本不用跑去太监狱啊!

    想想也真是恨,白拉登委托送信时不说个清楚,弄到我如今进退维谷,他到底想不想这封信平安送到人家手上啊?

    华更纱道:「囚犯名单中没有银芽,职工里头也没有,不过……有极少数的特殊职工,名字是没纪录的。」

    「哦?是什么?」

    「……负责死亡祈祷的神职人员。」

    「就是修女尼姑那一类的?」

    我皱眉发问,基本上,精灵们的信仰是万物崇拜,没有特定的神明,但为了举行各种祭典,仍是有神职人员的存在。大监狱内的囚犯,尤其是无期徒刑与死刑犯,为了他们心灵上的安宁,所以也需要神职人员去带领他们祝祷,或者是执行死刑前的告慰,这些神职人员……可能是使用法号,不使用本名,这就容易成为我们的盲点了。

    「鬼婆你觉得……我们要找的那个银芽,会是一个在监狱里头祷告的?」

    「我没这样说,只不过……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我想偷偷潜回大监狱,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派上用场?」

    对於这个问题,华更纱只是耸耸肩。

    「技术上做得到,但要制造特殊的魔法屏障,考虑到制造过程中的耗损,还有花费,就会觉得不做也无所谓。」

    「这个不是问题,尽管放手去做,帐单就交给那票精灵,眼下国难当头,我想他们不会介意花点小钱的。」

    「唔……并不是小数目……」

    「你杀人抽筋素来不皱眉头,难道会介意那票精灵花大钱吗?」

    「……我比较介意东西用下去了,事后却找不到人买单。」

    「那就放手宰人吧,以你的本事,慢慢宰下去,我不信索蓝西亚拿不出钱来,说到这个,我都还没问你,你穿这么一身在外走来晃去,难道都没有人来关心一下你是谁吗?我是说……你该不会真以为,外头的精灵都当你是冷翎兰吧?」

    「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我甚至认为这根本就不成问题。」

    华更纱大步朝外头走去,我紧跟在后,两人工刚一后出了洞窟,到了外头,就看到外面有几个精灵走过,正当我奇怪这几个精灵为什么都是鼻青脸肿,他们也看到了我们,面露惊惧之色。

    精灵是高傲的种族,平常总是吹嘘自夸,说什么无论碰上多可怕的敌人,也不会退却,但这几名精灵见到我们,居然想要掉头逃跑,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跑成功,就被华更纱给拦下,而他们眼见逃跑无路,居然马上朝华更纱拜倒,口中念念有词。

    「你……你是大神……是天上的神明……」

    华更纱听得眉头皱起,把当先的一名精灵抓住,打了一耳光,抬直他的右手臂,道:「胡说八道些什么,精灵什么时候开始信人类的神了?别乱讲,老实告诉旁边这位百里先生,我是谁?」

    说话同时,华更纱出手如风,也不见她怎么动作,那个右臂直举的精灵,右手前三根指头的指缝,突然扎入银针,针刺入指甲缝中,十指连心,奇痛难当,那个精灵甚至没能痛叫出声,两眼一翻,晕死在地,身体不住抽搐,活像一尾陆上挣扎的濒死活鱼。

    后头的两个精灵见状,脸如土色,颤声道:「你……你……你是公主……公主殿下。」

    「唔,说得不错,但不够完整,是什么公主殿下啊?」

    听他们的声音,我怀疑这两个精灵非但语无伦次,可能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果然,他们一听到华更纱的问题,吓得结结巴巴:「你……你说是什么公主,就是什么公主了!」

    「答错了!下一个!」

    华更纱一句话说完,那两个精灵嚎叫着滚倒,看那个模样,恐怕是手臂骨折,至於华更纱是怎样瞬间下手,这我就没看出来了。

    终於,只剩下最后一个还在发抖的精灵,而这个家伙也喊出了正确答案。

    「冷翎兰公主,你……你是阿里布达王国的第二公主冷翎兰。」

    「唔,终於说对了,都已经讲了十几次,怎么还说得那么结结巴巴?下次给我说得流利点!」

    华更纱皱着眉头说完,转过来对我比了一个胜利手势:「怎么样?现在你不怀疑了吧?这里每个精灵都知道我是冷翎兰公主。」

    我凝望着华更纱,无言也无语,掉换装束本来是为了掩入耳目,但却被这个变态女人搞得惊天动地,幸好冷翎兰没有跟着我一起出来,要不然……我很好奇她现在除了晕倒,还能做些什么?

    当我与「冷翎兰公主」并肩走在峡谷中,看着迎面而来的精灵对我们闪闪躲躲,有些甚至还出现了伤害反应,一看到华更纱就尖叫道:「别打了,我什么都招了,我……我是冷翎兰公主……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不住摇头,难以想像我和冷翎兰在洞窟中的这几天,这个失控的鬼婆在外惹了多大麻烦。

    由於情报与纪录错乱的关系,不久之后,发生在这个峡谷的事情,被扭曲传达到外界,让冷翎兰以「残暴、毒辣」的恶女形象,名传整个大地,甚至还盖过了她在战场上勇猛无畏的形象。

    「哼!百里湛蓝,你总算出来了。」

    我单独见到伦斐尔时,他的表情非常难看,虽然他见到我时候的表情总是不好看,但我还是认为这一次事出有因,一问之下,这才晓得华更纱这几天横行无阻,遇到有精灵望她,就过去问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谁,说错答案的就是一顿毒刑,这种行为没多久就引起公愤,但华更纱并不是一个惧怕公愤的人,在大多数的时候,公众其实比较怕她。

    如果华更纱只懂得耍狠、玩残暴,她早八辈子就被人碎屍万段了,之所以能让她横行至今,就是因为她除了冷血没人性之外,还懂得手段与心机,只不过,普通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这位女士玩手段玩过头,常常会忘记本来目的,结果就超越了坏人,成了心理变态。

    当伦斐尔率领高手,包围华更纱,要逼迫她就范的时候,华更纱的一句话,让伦斐尔等精灵如坠冰窖。

    想动手吗?这峡谷里所有高人一等的皇亲国戚,都已经被我下了蛊,就算我不催动,四天之内蛊毒得不到压制,就会破体而出,要是不信,现在大可以挑几个牺牲品来试试。

    华更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唬人,事实上,在搞这种事的时候,她从来不唬人,绝对是有多少说多少,永不夸大。

    伦斐尔虽然不是很熟悉华更纱,但也投鼠忌器,生怕这边闹了起来,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大妖人从华尔森林里杀来,这边全无抵御之力,只有束手待毙,所以就把满腔怒火按下,等待来一个可以沟通的人,才将怒火爆发。

    而我,非常无辜、非常无奈,就成了那个可以沟通的人,伦斐尔几乎是指着鼻子痛骂我,说我居心叵测,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这里,险些就把所有精灵们都给害了。

    「……呃,阁下,我也很无辜啊,这个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她的行为难道要我负责?你精灵王子本事这么大,都拿她没有办法,我一个普通人,啥都不行,又怎么能……」

    鬼扯了半天,总算是以「大敌当前,不宜内斗」的理由,劝服了伦斐尔,条件是要让华更纱交出解药,确保精灵们的安全,我满口答应,顺便也扔了一个新条件过去,就是潜入华尔森林,需要制造魔法护罩,希望索蓝西亚提供所需物资与经费。

    伦斐尔知道此事重要,所以点头答应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到时候收到的帐单,可能比蛊毒更可怕。

    「对了,你还有一位朋友,你要不要去见见?」

    「我的朋友?王子殿下你别开玩笑,我在这里哪还有什么朋友?」

    想来想去没什么印象,全靠伦斐尔的再提醒,我才知道他是指未来。

    那晚在华尔森林的撤退战,用忍术潜藏暗处的未来,终究不是大妖人无孔不入的对手,被搜索出来,遭到重创后,扔在我们的面前,我虽然没有仔细看,但照伤势来看,全身断个七八成的骨头、内脏破裂,这些是不在话下,就算不死,恐怕日后也要留下残疾。

    进入峡谷之后,我忙着处理织芝的问题,和冷翎兰躲起来大干特干,没有去管外头的事,也没过问其他人的医疗状况,还是听伦斐尔的说明,我才知道未来被送到此地后,先是由慈航静殿四大圣僧输气吊命,再来就由华更纱亲自动手术,接骨续命,给救活了过来。

    「哦,鬼婆的医术不错,说不定不会残废呢,照时间算起来,现在也差不多可以落地撑拐杖走路了吧?」

    「不,你这位朋友……体质颇为特殊。」

    伦斐尔迟疑地告诉我,未来伤口癒合的速度相当惊人,简直不像是人类,几天的时间,所有断骨几乎接合痊癒,破裂的内脏也快回复完好,已经可以不用靠拐杖,独力下床缓步行走。

    「啧,不愧是黑龙忍军出身的,身体机能异於平常,可能接受过某种改造,如果这种改造不会短命,我还真想试试看呢。」

    「你这个朋友比较够意思,他托人传话,说如果要潜回华尔森林的话,他可以尽全力帮忙。」

    「嘿,王子殿下,我要澄清一下,那个家伙不是我朋友,只不过大家恰巧在同一条船上,但他不是我朋友,只是一个小白脸而已。」

    「开口闭口叫他小白脸,难道……你的女人被他钓走过?」

    伦斐尔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就与他告辞,让他准备制作魔法护罩所需的一切。

    本来以为制作魔法护罩,还需要花一点时间,没想到华更纱早就暗自动手,听到精灵们愿意支付耗材费用,她把几管半成品魔药倒过来又倒过去,很快就把魔药调好了。

    「把魔药喝下,潜入华尔森林,进入大监狱,这些都没有问题,那个气体妖怪虽然厉害,却还没有办法识破魔药形成的护罩,除非你碰到无差别攻击,否则在安全上我可以保证。」

    「唔,那如果我进入试练洞窟,遇到守护圣物的精神攻击,你的这个魔力护罩还管不管用?」

    「……那你就看你祖宗保不保佑了。」

    这个答案真是有够鸟,来来去去忙半天,最后还是得要靠祖宗保佑,不过,这也就是实际的人生,往往努力过了、尽力了,最终成功与否,还是要看老天保佑。

    要怎么才能抵抗创世圣器的精神攻击?我现在去哪里找一个创世圣器来装配?总不能又和冷翎兰一路性交干进去吧?唉,还说什么淫术传人呢,淫术传人到淫术之地也没点特殊好处,法米特搞这种东西,摆明是刁难后人的。

    我又想到了昨晚的神秘女郎,她托梦只叫我去试练洞窟,但如何解决进去的难题,却是只字不提,结果也是说了等於没说,这些高人都喜欢放高调,对事情全无帮助。

    「唔……心梦……那个踢鸟魔女最后要我找到心梦,难道这是进入试练洞窟的关键?但什么是心梦?春梦我就常常有,恶梦最近也常梦到,但心梦又是什么玩意儿?」

    自言自语,我尝试归纳线索,不过却什么线索也没有,真希望还有机会再见那魔女一次,哪怕是再被她踢鸟,只要能换得宝贵讯息,我也认了。

    伦斐尔得知魔药已经调配完毕,特别跑来见我,「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唔,既然王子殿下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果可以……请点五百刀斧手,随我一同闯进去。」

    「五百士兵?但魔药的分量应该有限,不够五百士兵一起服用啊?」

    「对,所以要是不幸被敌人发现,或是碰到什么危险,就有劳他们杀身成仁,让敌人在他们身上砍八十几刀,掩护我平安逃出去。」

    「……这种无理的要求恕难照办。」

    伦斐尔的回答在意料之内,而我本来也不过是拿他开开玩笑而已,并未当真,至於眼前真正需要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向冷翎兰求助,毕竟她与贤者手环合一,能够安全进出试练洞窟的,也唯有她一人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一动,忽然有精灵跑来通传,说是慈航静殿四大圣僧要见我,有东西要转交,我心中诧异,急急忙忙跑去一看,结果就看到一个光头老秃站在外面,看到我就念阿弥陀佛。

    「施主,老僧受人之托,有一件东西要交付予您。」

    这个开头我真是非常中意,一听就知道是有好东西可以拿,如果是白拉登、华更纱说这话,我还会心有所忌,因为恶魔的晚餐不但不能白吃,还很不容易吃下去,但既然是慈航静殿的礼物,我就敢放心吞吃下去,因为来自慈航静殿的礼物一向好吃好用,我用过最爽的一个就叫阿雪,真是再完美也不过的献礼。

    成、住、坏、空,这是四位心字辈圣僧的法号,而现在来到我面前的一位,则是心成大师,他所带来的东西,却是茅延安的委托。

    「茅施主进入华尔森林之前,担忧此行凶险,恐怕遭遇不测,特别将此物交托於老僧,说是替他转交给施主。」

    心成大师解开包袱,将包袱连同里头的事物一起交付,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焦黑如炭的东西,圆形的轮廓依稀有些熟悉,应该是某种被高热大火焚烧过的残迹,至於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越看越眼熟,我陡然一惊,「这……这是烽火乾坤圈啊!」

    七大圣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在我赢得大赛车名次后,就归入我手中,分配给羽虹使用,后来羽虹发狂,被白拉登制服坠海,烽火乾坤圈也跟着一同失落,再也不知下落,却在这里突然出现。

    「此物据茅施主所说,是在海中打捞上来,由海商王遣人交给茅施主……」

    心成大师简单解释,羽虹坠海失踪后,白拉登并没有忘记派人打捞搜索,看看到底飘到哪里去了,尽管这形同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但白拉登反正不用自己动手,还是让手下在那里搜索了几天几夜,最后人没找到,却找到了沉落海中的烽火乾坤圈。

    创世圣器不是随随便便会损坏的,但羽虹那时应是把烽火乾坤圈吸纳入体,自身受到重创,连带圣器也被破坏,才变成这种模样。

    照估计,圣器的损伤并不厉害,修复应该不困难,而眼前真正重要的一点,就是烽火乾坤圈人手,要进入试练洞窟没问题了。

    「……大叔,你可真是送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睹物思人,看到烽火乾坤圈,我想起了羽虹,心中黯然。

    白拉登遣人大海捞针了几天,只找到烽火乾坤圈,没找着人,但乾坤圈烧成焦炭似的,羽虹的状况可想而知,不晓得今生今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茅延安这鸟人也差劲,那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扣着,现在才送到我手里,要是他还在我面前,肯定要踢他两脚的。

    伦斐尔道:「怎么了?这个东西很贵重吗?」

    我点点头,把紊乱的心情平复,道:「已经不在的人,不用扛责任了,责任只会扔在我们肩膀上,由我们继续扛着走……这是烽火乾坤圈,有了这个,就可以抵消洞窟内守护圣物的精神攻击,闯华尔森林的事,现在可以进行了。」

    伦斐尔看了烽火乾坤圈两眼,面带疑虑,道:「就算创世圣器能抵销精神攻击,但烽火乾坤圈都烧成这样了,你觉得还能发挥效果吗?」

    「我哪知道啊?这种事我想多半还是要祖宗保佑吧!」

    我在伦斐尔肩头一拍,悄声道:「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冷二公主知道喔。」

    伦斐尔惊道:「什么?那你岂不是……」

    「嘿,别当我是蠢蛋,十死不生的事,我才不会干咧,既然连我都决定要去了絮自然是有相当把握。」

    在江湖上打滚这么久,整天出生入死地冒险,我能够存活至今,秘诀其实就是尽量不行险,尽量挑安全、安稳的方略走,贪生怕死的人未必能长生,主动寻死的人一定都死得快。

    不过,真正要生存下去,并不是专挑软柿子吃就可以了,江湖多风波,想要完全零风险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想要什么风险都不冒,最终只会被逼死在原地,一步都踏不出去。

    有些时候,为了降低风险,就必须主动承担风险,所以,我不至於要求百分百没有危险,才敢行动,事实上……只要十拿七稳,我就敢赌了!

    要是没有烽火乾坤圈,我一定会找冷翎兰同行,无论是武力,或是淫术魔法的渊源,冷翎兰都是一个极好的保障,但如今有烽火乾坤圈在手,冷翎兰这几天真元损耗不少,我反而不想让她去冒险……

    对照我以往的作风,这决定真是反常,我自己意识到了这点,却没有想要改变它,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或许这个决定真的太怪,连伦斐尔都反覆打量着我,看来在他心中,我应该是一个专门吃女人软饭的家伙,这次反常不靠女人保护,太阳都快要打西边出来了。

    我笑了笑,再次拍拍伦斐尔的肩膀,「王子殿下,软饭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好东西,大多数时候,它比江湖饭更不容易吃,嘿……哪天你自己开始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伦斐尔露出错愕深思的表情,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请他帮忙,务必把这件事瞒过冷翎兰,否则冷翎兰十之八九会要求跟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说走就走,立刻就要出发,华更纱虽然帮我调制了魔药,但她并没有跟着我去的打算,而这种高危险性任务,伦斐尔也没法派人随行,一来峡谷本身需要防卫力量,不能分散:

    二来,他的手下实力有限,跟去了也是拖累,所以到了最后,我的同伴就只剩下一个……前黑龙忍军,未来。

    从伊斯塔之战至今,我和这小子也算数度联手,出生入死,得他帮助不少,其实他的能耐真是不错,为人又机灵应变,要是黑龙忍军尚在,他可能也升等成一个中忍之类的,不过从外表看起来,他还是那么水嫩俊俏的一个小男生,怎样都看不出有这样的本事。

    排除个人的好恶,我对未来倒是挺有信赖感的,这个家伙平常就鬼鬼祟祟,躲起来不见人,要不是碰上大妖人那种气体怪物,真是神仙都难把他找出来,现下搭配华更纱的魔药,便可一雪前耻,再与那妖怪斗一斗。

    我与未来面对面,彼此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始终是大局为重,必须要携手合作,唯一庆幸的是,这小子的土遁忍术练得到家,和他在一起玩土遁,只要牵手就可以了,不用搂搂抱抱,否则和男人抱在一起,这么恶心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施行土遁术的感觉,十分特殊,我牵着未来的手,当土遁术发动,我们两人的身体就开始笔直下沉,脚下土地像是全化为水,支撑不住我们的重量,让我们很轻易就没入土中,然后,我眼中一黑,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就只感觉前方传来一股大力,拉扯着我在土中飞快移动……

    有点奇怪,以前在书里读过土遁术的种种特性,比较低阶的土遁地行,只不过是在松软的地面下钻行移动,自身会感觉到周围泥土擦过,甚至还会碰到树根、土中生物,非常恶心……

    但未来所使用的忍术,我们移动时,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土石颗粒,一切就犹如身在水中,连呼吸都不受影响,这已是土遁术中相当高等、高明的境界,虽然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法术,可是……未来什么时候这么强的?

    最初认识的时候,这小子不过是黑龙忍军的一个杂兵,说他是下忍恐怕都抬举他了,怎么一段时间过去,实力突飞猛进到这等地步?伊斯塔之战、华尔森林之战,所带给他的助益,居然有这么大?还是说……

    不晓得移动了多久,忽然停了下来,我们从土中缓缓上升,这也是先前商量好的计画,那个大妖人的气体身躯无所不在,要是在地底布下了探查网,我们这样潜入的风险会提高,所以就在华尔森林的边缘上陆,直接进入森林,凭着未来的身手与魔药屏障,这样子反而更安全。

    这个估计果然不错,森林的边缘地带,仍有少数被操控的傀儡士兵在巡逻,一个个目光呆滞,走起路来都像僵尸,但要是被他们发现,相信就会惊动大妖人,而单单只靠我一人,是没有能力瞒过他们来行动的。

    未来朝我打了个手势,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声音,然后牵着我的手,开始移动。

    若这一趟是和冷翎兰、华更纱同来,她们肯定是抱着我的腰,飞跃移动,高来高去,这样施展轻功最容易,但未来的做法全然不同,我甚至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形,未来牵住我的手,我并没有觉得被拉扯,眼前突然一花,我与这小子就移动了位置。

    一下子在林间,一下子在树梢,我们两人在森林中快速移动,虽然不晓得这是什么忍术,但从基本道理来看,这应该是一种短距离,却能密集施展的越位移动,而且使用时不会散发魔力波动,更不会让大妖人有所察觉。

    这样的移动方法,静而无声,对我更没有什么负担,所有发力的耗损全由未来一个人独自担待,我看不见这小子的表情,只见到周围景物快速变换,照常理推想,这种忍术对肉体的负担应该很大,未来现在恐怕相当不好受,不过……我这边反正是没差。

    在移动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颇意外的插曲,认真来说,我其实满后悔自己察觉到这件事,甚至不太愿意回想。

    可能是由於随着未来一起移动,我不用花费什么力气的关系,几下瞬间移动,眼花撩乱之后,我居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这只手,好白好嫩,摸起来比娘们的还舒服……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陡然觉得一阵恶寒,如果最近没有得发泄,欲求不满,那也就算了,明明就和冷翎兰干得天昏地暗,两腿发软,我居然还摸着男人的手流口水,实在是很……

    把多余的杂念抛诸脑后,我屏息调整心情,预备面对抵达大监狱后的挑战。

    经过一连串的飞跃转移,我们终於到了大监狱的外头,换作是平常,现在开始就是麻烦的开始,大监狱戒备森严,有许多士兵来回巡逻,就算潜入者再怎么神出鬼没,要进入大监狱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现在从外头往里看,大监狱门口没有卫兵,空荡荡的一片,甚至也感觉不出里头有人,看来华尔森林事变后,大监狱中的精灵全受操控,都成了行尸走肉,大概都在森林内乱走,不在监狱里头了。

    未来朝我打了个手势,要我做准备,我制止了他,要求再观察一会儿。

    「试练洞窟的秘密关系重大,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以那个大妖怪的老谋深算,不可能什么准备也没有,眼前这情形不太合理,要是他根本就藏在洞窟里等我们,这样冲进去,什么魔法护罩都不管用……」

    未来打手势问我怎么办,我其实很想让他替我先进去看看,要是能活着出来,我再进去也不迟,无奈这种要求想也知道会被拒绝,就不用提出来碰钉子了,所以到最后,我也只能表示再看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趴在树丛中,大概等了二十几分钟,未来忽然握住我的手,我明白,这并不是他想与我搞基,或者要请我替他自渎,而是想再使用忍术,高速瞬动,闯进大监狱里头去。

    魔药所制造出的魔力屏障,有时间限制,并非一直有效,我们也无法在这边长时间守株待兔,既然二十几分钟过去,都等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也只好主动出击。

    未来再次发动了忍术,我周围的景物变换两次,已经进入大监狱,未来事先也研究过地理环境,准确无误地朝试练洞窟的位置前进,然而,途中也碰到了阻碍。

    丧失自我意志,犹如僵尸般行走的卫兵,三三两两,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未来的瞬动术徒然增速,如风如电,在他们有所察觉之前,便从他们之间的空隙越过,有时候甚至是倒逆过来,直接踏着天花板在奔跑,角度诡奇,这些被操控的卫兵根本没发现我们。

    但碰上一些同样受到控制,灵敏度却特别高的非人生物,就很难这样子混过去。

    我先前的所料无差,大妖人确实有在监狱内做布置,他的气态分身可说是无孔不入,除了精灵、人类,甚至也能依凭在一些飞禽走兽上,这里头还包含一些华尔森林中的特有魔兽。

    双头狮、剑齿犬、银叶蜥蜴……这些魔兽的嗅觉,都是人类的几万倍,纵使有魔药的掩护,要完全瞒过它们的侦查,也是相当困难的,我们深入监狱不久,先是听到几声犬吠,我就知道行踪暴露了,跟着,一头剑齿犬从上方壁顶直扑下来。

    「汪!」

    剑齿犬的叫声半途顿止,未来闪电出手,藏在右掌中的某种漆黑兵器,画出一道黑暗中难见的弧线,将那头剑齿犬的脑袋斩落,在鲜血喷出之前,我们已经飘闪而过,半滴血都没沾染上身。

    这一击乾净俐落,轻松料理掉敌人,但却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再怎么样的闪震出手,从这条走狗被干掉的那刻起,敌人多半已经被惊动了,换句话说,我们的时间很有限了。

    情势不妙,但考验却接踵而来,大批魔兽不晓得从哪里一拥而出,自四面八方而来,将我们两个包围住。

    大妖人确实居心歹毒,撒去了这里防守的精灵,却安置了一大群妖兽在这里,哪怕闯关的是一流高手,也可以拖住一段时间,待他亲自来处理。

    骤见这些猛兽、凶禽,从天上地下急窜出,体泛黑气,张牙舞爪地猛扑来,我心叫不妙,自知目前己身战力比常人还不如,在我身边的护卫又不是冷翎兰,而是一个低了几个级数的小未来,能否抵挡这样的阵仗,实在很令人担忧。

    「唔。」

    就听到未来轻哼一声,与我相握的手骤然抓紧,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开始高速旋转,连我也被带得急转起来,头晕脑胀,差点就吐了出来。

    单是这样的急旋,对於退敌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当未来发动忍术,三道高温火焰释放出来,随着急旋打转,整个情况就不同了,一团巨大的火焰旋风,风助火势,把所有扑击过来的魔兽都给扫开。

    以忍术施放的火焰,杀伤力虽然比不上寻常的火焰魔法,却另有诡妙之处。那些魔兽,无分体型大小,只要被火焰沾着一点,那种微带碧绿色的火焰就迅速扩散,彷佛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透入魔兽全身,把整只魔兽化为一大团燃烧中的嚎叫肉块。

    眨眼的功夫,周围就多出几十团炽烈燃烧的碧火,魔兽群或是被火焰烧死,或是被强劲激转的旋风扫开,没有任何魔兽能够突破火焰旋风的防护,而我们藉着这火焰旋风的掩护,一下子前进了几十尺。

    在这突破的过程中,除了强烈的晕眩感,我唯一所感受到的,就是未来掌心的异常状况。火焰旋风的温度很高,但与我相握的这只手掌,奇寒如冰,而且冒着大量的汗,这正代表着未来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连番施为,对他的负担实在是不小。

    不过,我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上次进入大监狱的时候,一路有人引导,危险只在试练洞窟之内,哪知道这间大监狱里头,不但有警卫,还有机关,当未来突破了魔兽群的封锁,前方忽然发出沉重的闷响,五道一尺半厚的石闸,从上方一起往下放落。

    这些石闸既厚且沉,每一道只怕都有几千斤的重量,这样子狂砸压下一连续瓦道,只要落实了,前路就被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突破。纵使冷翎兰以第七级修为强行开路,若手上没有神兵利器辅助,绝难成功,更别说我和未来两人了。

    前方无路,后头的状况也有异常,本来炽烈燃烧的魔兽尸体,灿烂的碧绿火光,忽然被一股迅速迫近的黑暗所吞噬,不只火光熄灭,就连其余那些正对我们衔尾追来的魔兽,都被那潮水般涌来的黑色雾气给吞掉,我回头远望,就看到大片黑雾越迫越近。

    「糟糕!大妖怪杀来了,他的伤势没有预期中重啊,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这判断可能有些武断,大妖人的伤如果不重,现在他可能已经亲自出手了,但无论如何,眼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火焰旋风虽然已经扫上厚重石闸,但强风只能在石闸上扫出印痕,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火焰虽然把石壁点燃,熊熊烧灼,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

    陷入这个明显的困局,走投无路,我脑中闪过许多策略,但碍於自己不能使用魔法,什么办法都派不上用场,而刚才激烈旋转所造成的晕眩,也让我无法好好定神思索,正在心中叫苦的时候,手掌上所传来的奇寒,让我不禁猛打了个咚嗦。

    不晓得是否因为脑袋太晕,还是周遭太过昏暗的缘故,未来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我却突然觉得这个背影发生变化,本就瘦小的身体,变得更小一号,腰肢也更纤细,有些像是女孩子的背影,更怪的一点是……我居然觉得这背影好像在哪看过?

    我是不是快要疯了啊?怎么看什么束西都眼熟?不过话又说回来,未来的背影我看着眼熟,那是很正常的啊!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未来却突然有了动作,手中的黑色匕首闪电挥出,简简单单的几划,却交织组出一道绵密的剑气网,朝前飘去,令目睹这一幕的我大吃一惊。

    能将个人的力量运使至兵刃上,形成剑气、刀气,破空伤敌,是迈入高手的第一步,虽然我身边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大把,但其实还是有很多人终生修行却进不了这个境界。至於挥洒剑气成网,这却是更上一层楼的高等应用技,需要相当高的资质与努力才能完成,做得到这一步的人……不该是未来这种程度的啊!

    「好……好厉害啊!你什么时候变得……」

    惊叹之余,我也想要称赞,不过话说回头,再厉害也是没用,未来所击发的剑气之网,打在厚重的石闸上,赫然有切金断玉之威,锋锐无匹,与石闸对撞,征驯闸无斩出许多深刻的凹痕,石屑纷飞,伤害不小,如果再多来个一次两次,应该可以成功把这一道石闸破坏。

    然而,就算成功把这一道石闸给破坏,后头也还有四道,以发出这种剑气对肉体的负担来看,未来大概再出个两剑,就要累垮倒地了,更何况,就算未来能够一口气连出十剑八剑也没用,后方黑雾涌上来的速度太快,转眼就要追上我们了,无法再往前方突破的我们,一旦被黑雾吞噬,那个下场……

    情势危急,压在我们正前方的石闸,忽然高速升起,升上去的速度,比落放下来时要快上几倍,我和未来连忙朝前方冲去,前脚才刚刚冲过石闸范围,还在上升中的石闸突然又砸落下来,重重地撞击地面,一阵天摇地动之后,把我们的正后方彻底封死。

    照常理推测,黑雾这时应该也已经弥漫到了石闸之外,而以那些黑雾的无缝不入,就算碰到石闸的封锁,也能从石闸本身的缝隙中穿钻出来,但不知为何,我和未来喘了几口气,却迟迟没有看到黑雾的出现,这点极为异常,甚至让我怀疑,这些石闸的本身有古怪。

    暂解了燃眉之急,但我们的情形没有多少好转,说得明确一点,前方有石闸,后头也有石闸,等於是被困在两道石闸之间的空隙里,大概有一尺半的活动空间,挤是挤不死,可是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被困在这狭小空间里,未来放开了我的手,身体晃了晃,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刚才那一番豁力施为,对体力的负担确实很大,可能还受了内伤,能够支持到此刻,已经是非常努力了。

    「……真该死,等於被困在这里,不晓得有没有氧气方面的问题,否则可能撑不了多久啊……」

    我这样担忧着,但脑中却想起一事,如此沉重的机关,有可能因为被触动而运作落下,可是刚才急速升起,又立刻落下,时间如此之巧,要说这是机关故障或意外,似乎不太可能,换句话说……有人在暗地里操控机关?

    只要这么一想,我心中就安定下来了,若有人在暗中操控机关,那么除非此人目的是杀了我们,否则早晚也要来放我们出去,而若这人真想对我们不利,那根本不用开启机关,只要让我们被黑雾吞噬,我们就完蛋大吉了。

    认我耐心静等,但由於空间太狭窄,就算想不去注意到身边的人都不行,我看未来的呼吸渐渐平稳,开口道:「你……你这小子的武功很好啊!什么时候练到这种程度的?」

    未来喘着气,却没有回答,我想到他口不能言,就算要解释,我也未必能懂太复杂的比手画脚,问了也是白问。

    幸好,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我们前方或后方的石闸升起,而是旁边的石壁一下子打开,露出一条通道来。

    进?不进?这个问题并不难处理,与其在这边继续死站着,进去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这还比较实际。

    未来的身体状况比我所料更糟,好像连站都站立不稳,必须要靠我扶着才能行走,我们两人跌跌撞撞进了通道,走过说短不短的一段路后,发现前面有微光,笔直前行,最后来到了一间石室。

    这件石室里头,有人。

    灰色的长袍,看来很像是神职人员,但又与我所知道的精灵神官制服有差别,让我颇为困惑,想了一下,才想到这应该是杂役的服色。

    神职人员是服务神的,不是服务百姓的,说得明白一点,神职人员自己还需要人服侍,这点无论是人类世界,或者精灵世界,都是如此,在各大庙宇、神宫之中,都有许多杂役侍奉专职的神官,先前华更纱告诉我监狱里有神职人员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直至此刻……

    也许最新流行的服装风格就是蒙面,因为我最近实在看多了蒙面的神秘人,不只做梦梦到,就连到了这里,眼前这位都还蒙着脸,然而,我在这方面可不是白混的,哪怕是蒙面了,我还是可以从灰色布袍外的轮廓,判断出眼前这位是一名女性,体态丰满,不是少女的年纪,应该是一名颇有风韵的少妇……这体态、这轮廓,依稀有些眼熟……

    唉!我回去还是先去看看眼科医师,或者直接去看心理医师好了,怎么看什么东西都会眼熟啊?这样子一来,我岂不是成了装熟魔人?

    「请问阁下是……」

    未来没法说话,开口的任务只能由我来,而回答我的,则是一个很模糊的女子嗓音。

    「你是……淫术魔法的本代传人,百里湛蓝阁下吗?」

    「你知道我?」

    我着实有些意外,知道我的臭名不算稀奇,但知道我是淫术魔法传人,这就很难得,事实上,若非见闻广博,大多数的人甚至没听过淫术魔法一词,那早已隐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是的,距离以马内列公国的铁腕女王凯萨琳建立此地,已经五百多年了,淫术魔法的最终奥秘,黑暗之中的悲愿,终於迎来了它的继承者……」

    这番回答听似杂乱,却令我胸中一阵怦然心跳,狂叫这一趟没有白来,而且埋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之深邃,可能还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可是,淫术魔法的关系人几乎都已死绝,我应该是唯一的继承者,眼前这人是谁?为何好像知道得比我更多?

    「……这座试练洞窟,自从建立之后,就有秘密人员负责监管,世代传承,但也一度断绝过……我是本代的管理人,等待淫术魔法的正式传人至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幸好,终於等到了你……」

    合理的解释,但我却听得越来越困惑,因为从这些话听来,这位管理人应该没什么机会离开大监狱,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淫术魔法的继承人呢?

    「……关於此事,是我被任命为管理人的时候,任命我之人这么交代的,他说有一天你会到这里来,并且把一封委托信交给我,届时,我就要把这里的秘密告知於你。」

    「信?俗泛么说,你是……」

    「我是试练洞窟的管理人,代号银芽。」

    听这位银芽女士的话,我瞬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被人阴了。她说,当初有人交代,日后淫术魔法的传人会拿信来找她,换句话说,对她吩咐这件事的人,就是在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

    本来这些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但很无奈的一点,却是我恰好受托送一封信,到大监狱里头给这位银芽女士,换句话说,现在这局面的出现,是早就被设计好的。

    银芽负责管理试练洞窟,这件事已有一段时间,但瞧她年纪,估计也不会太久,既然她是被人任命,那么任命她的那个人,应该是知道试练洞窟内情的。

    假如一切正如我所想,任命银芽成为管理人的是白拉登,要我送信来给银芽的也是白拉登……他妈的,有必要搞得这么曲折离奇吗?真有什么话想说,直接对我说就好啦,用得着绕这么一大圈?

    然而,这种事很值得奇怪吗?

    不,对於白拉登而言,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坑人是他的本性与作风,他不坑人那才是见了鬼,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根本不姓白,乾脆改姓坑算了。

    「呃,那个……关於试练洞窟的秘密,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吗?」

    白拉登横竖不在这里,无论我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谄得到他的脖子,发他的臃气毫无意义,还是把握时间,先把该了解的重要讯息弄清楚,这样比较有益处。

    这座试练洞窟,蕴藏着淫术魔法的最后秘密,更可能是暗黑召唤兽的核心技术所在,我本来以为,这是法米特的布置,但从刚刚银芽的话听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银芽绝非信口胡诌,事实上,她所透漏的讯息里,有两个特殊名词引起我的注意。

    以马内列公国、凯萨琳女王……在一般情形下,这两个名词只对历史学者有意义,那个什么鬼公国,早已亡国五百多年,什么英明的女王也已成灰烬,不复存在,普通人根本不会对这感兴趣。

    但我曾特别研究过那段战国历史,寻找淫术魔法的起源,更为了能深入了解将淫术魔法发扬光大的那个人。

    这样的研究得到了一个结果,我发现了法米特不为人知的身世,他虽是弃婴,却流着以马内列王室的血,因为宫廷斗争,被人盗出、遗弃,并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之子。

    法米特少年时,在他所成长的恶魔城堡中,意外邂逅了闯入城堡的凯萨琳公主,两人因此发生一段露水姻缘,基本上也只是大家互相干爽,说不上什么情爱,但后来凯萨琳公主查出法米特身世,为了避免自己的王位继承受到动摇,便连番遣人加害,希望灭口兼除后患。

    一个要杀,一个就只有逃了,法米特逃着逃着,本事越来越大,最后就成了一代宗师。

    那时是黑暗战国,各大势力之间的连横合纵非常频繁,今天还拔刀对砍,明天可能就摆和好酒认兄弟,当然反过来干的情形也很多,在这样的状况下,法米特和凯萨琳女王的联手,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在正式的记载中,凯萨琳继位为女王后,以马内列公国全力支持法米特,对抗大地上的邪恶势力。

    到底什么势力才是「邪恶」势力,这一点颇难认定,如果单从作风来看,以马内列公国的残酷行事,那才真是邪恶,不过:……胜者为圣,败者为邪,历史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大家抢来抢去,无非是争取一个写史书的正统位置而已。

    249章:拘出生魂

    后头的事情,记载得就不是那么清楚,黄晶石之中也没有太多的资料,我甚至是了无头骑士的记忆,才有所了解的,只知道……

    法米特与凯萨琳虽然联手,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甚至说得上是险恶,在大战结束之后,法米特并未与凯萨琳有太多往来,再后来,法米特「遇刺身亡」,凶手据说是他与凯萨琳乱伦而出的孩子。

    搞上自己姊妹这一点,法米特倒是与我有志一同,或许这会变成淫术魔法修练者的传统也不一定,但真正的重点是,这些事情几乎不为外人所知,银芽能够说出以马内列公国、凯萨琳女王这两个字词,就足以显示她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战国时期,为了把淫术魔法最后一章的威力推到极致,法米特走遍大地各处,进行考察,而以马内列公国则协助情报整合,在得到了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料后,开始建造这座洞窟……」

    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料?

    这点光想就没有好事,法米特在南蛮上了凤凰岛,研究凤凰天女专属的兽魔传承,在地狱淫神的技术上得到突破,但凤凰天女与生俱来的十二兽魔,牵涉到黑暗血祭,很可能是过往的凤凰天女自我牺牲,将元灵以血肉炼化,变成兽魔传承下去,若试练洞窟是根据这些原理来建造,那洞窟里头干些什么勾当,可想而知。

    我摇头道:「他们在这座洞窟里头杀了多少人作血祭?」

    银芽道:「……撇除后来的闯关牺牲者不论,这座洞窟内并没有死过人,也没有过人命牺牲。」

    「哦?」

    我有点意外,本以为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就是活人血祭,成千上万的人命死伤必然难免,以暗黑召唤兽的绝世神威来看,就算牺牲上十几万人我也不奇怪,没想到银芽会说没死过人,这实在……

    唔,虽然意外,但可以理解,如果暗黑召唤兽只凭人命牺牲便能制造,那伊斯塔早就成功将其复现了,这里头应该有点什么其他秘密,不是单纯杀人就能完成的……

    我暗自思索,目光也望向银芽,等待着她的解释,就听她点点头,缓缓说道:「黑暗血祭之中,最高段的残酷祭把,并不是杀人献祭……黑暗的世界辽阔无边,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

    这话听来很深奥,我似懂非懂,但隐隐约约发现,我可能某些地方想错了,或者说,我的想像力确实还不足,居然没有想到在黑魔法之中,存在着许多让人比死更痛苦的方法,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死亡……确实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与解脱。

    「淫术魔法的最后一章,地狱淫神,在战国时期已经付诸实用,其理论基础与东战威力虽然杰出,却还没有到出类拔萃,压倒群雄的地步,只能算是一门极具开发潜力的特殊魔法,为了要将整体威力提升,於是开辟了这个洞窟,进行再开发。」

    银芽道:「羽族的十二兽魔,并不是杀掉凤凰天女来完成,而是在凤凰天女即将焚身涅盘的那一刻,以秘法强行拘出生魂,转化生魂以凝成,其魂魄永存不灭,徘徊於生死之问……」

    这个答案真是糟糕,如此听来,所谓的永存不灭,可不是「长生不老」、「仙福永享」这样的好事,而是沉沦於无边苦海,万劫不复,永远也不能超脱。

    不得超生的枉死冤魂,是非常痛苦的存在,白天太阳曝晒,有如烈火焚身,夜晚凉风一吹,又像是身遭冻裂,受生人无法想像的苦楚,而银芽刚才所说的状况,大概就是把这种滋味延续永恒,那种苦楚与绝望可想而知。

    我叹道:「果然凶狠,怪不得十二兽魔这样厉害,但暗黑召唤兽能超越厉害两字,进化变成无敌,应该是有些比十二兽魔更凶狠的手段吧?这就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银芽道:「正是如此,凯萨琳女王得知十二兽魔的源流之秘后,指示加工,在十二兽魔的基础上,加强黑暗怨念与痛楚,开发出暗黑召唤兽。」

    「呃……加工我可以理解,但加强怨念与痛楚的具体作法是?」

    「拘出生魂,但将生魂囚锁於躯体之内,再以其身躯受刑,千载万年,反覆、持续地施加痛苦,这便是暗黑召唤兽的根本。」

    银芽说得很冷静,我听了几乎一声「干」就要骂出口。果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在这些女人的脑袋里,世界上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连这种断子绝孙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魂魄拘出,却又锁回躯体之内,令躯体介於生死之间,成为类似活尸、乾尸一类的东西,而当这样的躯体受刑,魂体相系,魂魄所承受的痛楚,会是千倍万倍,如此魂体所诞生出来的魂兽,自然是凶厉至极,举世无双了。

    「……所以,试练洞窟的真相……在那洞窟的最深处,就是一座特殊刑场,存放那些永远不得安息的怨忿亡躯了?」

    我相信不只这里,在南蛮的某处,或许是在已经沉没的凤凰岛上,也肯定有这样的一处地方,让化为兽魔的凤凰天女魂体得以寄宿,十二兽魔才能够持续出现。权转头瞥向旁边,我发现未来的表情也不好看,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听起来并不会让人好过,大多数人听了,都会像未来这样,彷佛吸了一口毒气似的表情。

    银芽的语气平淡,好像完全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当然,这件事确实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站在我的立场,看她这样的态度,那感觉还是挺不好。

    「根据记载,为了暗黑召唤兽而牺牲的六名志愿者,全都是女性,生前都是法米特的红颜知己,亦是因为她们的牺牲,所以才有了暗黑召唤兽的完成。」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法米特为了暗黑召唤兽,牺牲了自己喜爱的女人?」

    我着实惊讶,心中更隐约有一种惊骇莫名的感觉,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一时间也还掌握不到,但我确实有种感觉,这件事……很可怕。

    「文献记载中确实如此,这也是避免反噬的唯一方法,若非如此,怎有可能控制得住?」

    银芽淡淡的回话,却点出了暗黑召唤兽的一个重要问题。

    一柄天下无敌的神剑,若是没有好的剑手使用,那就不能发挥威力,但高等的召唤兽,能自我思考、自我判断情势,这就会产生一个要命的难题。

    如果召唤兽已经天下无敌了,那用什么来控制它听命?

    自古以来,搞活人祭把制造邪物,就一直是个两难的问题。威力大的不容易控制,乖乖听话的没什么力量,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均衡,让自古以来的优秀术者伤透了脑筋,假如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那还容易点,但黑魔法的高阶产物,无一不是至怨至毒的邪物,一旦发生反噬,可不是单单只死操作术者一人,而是死上一大票人。

    伊斯塔开发巨神兵的失败,赔上了大半座王都,死伤数以十万计,我不敢想像要是暗黑召唤兽失控暴走,会是怎样的一种浩劫?

    为了要避免这种惨剧的发生,也为了法米特本人的性命安全,便采取一种异想天开的措施,让形成魂兽的祭品,全都是深爱法米特的女性,她们自愿牺牲,成为暗黑召唤兽,由於这份爱意永存,便没有反噬之忧。

    「啧啧,毒辣,真是很毒辣的策略……」

    我摇头道:「看不出祖师爷小白脸似的,该狠的时候竟然也这么辣手,这……听起来有点不像他的为人啊。」

    银芽道:「法米特的为人如何,这并非我所能知,我在这里的使命,是负责引溅淫术魔法的传人,进入最终之地。」

    「……听起来,不太像是要领遗产的感觉啊。」

    银芽说要领我进入试练洞窟的深处,若在一刻钟以前,我绝对会欣喜若狂,跑上去又跪又吻,但听了这些往事后,我发现暗黑召唤兽是远比想像中更危险的东西,难怪除了法米特之外,没人能修练成功。

    历代凤凰天女能够操控十二兽魔,是因为那最初的十二名凤凰天女,为了种族延续而牺牲,纵死也会守护后来的凤凰天女。

    六大暗黑召唤兽能为法米特所用,是因为对法米特有爱,虽死无悔,但……那些美女对我可没有爱啊,之前我就曾被进化版的水火魔蛛狂追着跑,差点没命,要是我真的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那我是会所向无敌?还是当场没命?

    更何况,没人可以保证,我进入试练洞窟后,可以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啊!之前都想得太简单了,想说试练洞窟是淫术魔法的最终奥秘之地,暗黑召唤兽的秘密蕴藏於斯,只要我得到这秘密,就能使用暗黑召唤兽。

    届时,我驱策六大暗黑召唤兽,虽然未必能天下无敌,也应该相距不远,就连那个什么气体生命的变态妖人,我都不用放在眼里,致命危机立解。

    但如今看来,暗黑召唤兽的元灵,根本是六个凶魂厉鬼,她们可能不恨法米特,却恐怕会迁怒旁人,尤其是我这个淫术魔法的继承人,要是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她们面前……天啊,那还不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越想越危险,再想到是白拉登安排我到这里来,那种中了埋伏的不祥感受越来越强,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转身逃跑,但脚步才一动,背后一阵刺痛感,让我知道有把匕首抵在我脊椎上,稍一偏头,就看到未来的眼神。

    俊美的少年不会闻口说话,但那双眼神却传达出明显的讯息,就是「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死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

    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我忽然听见远方传来震动闷响,或许是因为隔得很远,声音不大,但从震动规模感应起来,这震动不小,外头的大监狱可能正在天崩地裂。

    银芽开口道:「我想应该不用特别提醒两位,放下来的几道石闸,内中存有神圣咒力,能够隔绝肮脏邪物侵入,但面对太过强大的邪力,能够抵挡的时间也相对有限,此刻黑雾正弥漫开来,四处破坏,制造缝隙,寻找你们的下落……很遗憾→这个地方是撑不了多久的。」

    听到这句话,只有在心里暗骂的分,虽然我也知道这很无奈,但还是有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为了要躲避大妖人的追杀,必须换一个安全地方躲,可是这边所提供的安全地方……老实说,我觉得对我只怕更加危险。

    「唔,那动身吧。」

    我无奈开了口,银芽举起了手,掌心绽放出一道光印,映在旁边的石壁上,让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当银芽再度望向我时,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有点特别,肯定不是爱,但……好像也不是恨,是种很复杂的眼神,难道我最近有和什么女人爱恨纠缠吗?想不太起来啊……

    要进入通道时,银芽再次提出异议,就是未来入内并不安全。这是想当然耳的事,试练洞窟内的精神攻击非常厉害,银芽身为管理人,或许有自保之道,我是想不进去也不行,但未来没有护身手段,进去之后恐怕当场挂在里头。

    留在外面,当然也是一种风险,若是黑雾突破封印,大量涌来,未来肯定尸骨无存,好歹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帮着杀进来的,现在把人家扔在这里等黑雾,道义上是说不太过去,但我望向未来,这小子好像非常能理解一样,比手势示意要待在这里,为我们断后护法。

    照道理,我应该要很感谢未来,但不晓得为什么,他的眼神……我总觉得这小子是因为试练洞窟太过危险,不想与我们一起陪葬,所以才选择留在外头的。

    无论如何,这里已经不能待下去了,我跟着银芽进了黑暗的通道,心里却七上八下,很不踏实,想像不到进去之后会安全一些?还是死得更快?

    走在黑暗之中,虽然几乎是没有光源,但当双眼适应黑暗之后,便能看到银芽的身上隐约传来一点光亮,似乎是一种会在黑暗中发微光的植物种子,平常在灯下看不见,但这种时候就很有用了。

    「……这位夫……呃,这位女士,我很好奇,想请问一下,整座大监狱的精灵都受到控制,怎么就只有你能没事呢?」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我特别留意,看到了长长尖尖的耳朵,确认她是精灵而非人类,对於她能够维持神智清醒,感觉到很意外,再怎么说,总不会整座大监狱就她最厉害,所有精灵都被控制了,就她一个人不受影响?

    「成为试练洞窟的秘密管理人时,我接受了特殊力量,虽不能用以争强致胜,但用来自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越听越觉得奇怪,这语气虽是冷淡,但因为我最近与个性怪异的人相处惯了,和那种天生就冷漠的人,像鬼婆那一类的相比,这个银芽的冷淡带几分刻意,到底在弄什么鬼?

    「以马内列公国最初在这里设立秘窟,自然是看上这里隐密,五百年前这里也还没有索蓝西亚,后来留个管理人在这里世代看守,这也合情合理,但我有一点想不通,你什么时候认识白拉登的?他是啥时到这里来的?」

    「您误会了,侯爷并不是在这里认识我,而是在东海,他帮了我很大的忙,后来又蒙他所助,来到这里继任管理人……」

    听起来真是扑朔迷离,怎么索蓝西亚的事情还会搞到东海边呢?不过,当初大妖人的肉身,好像也是被白拉登亲自放置到洞窟深处,这家伙堪称是无孔不入,好像天底下每个角落都有他的事。

    我想要再开口问话,但脑里却忽然一阵晕眩,这感觉似曾相识,我马上辨认出来,这正是遭受精神攻击的前兆,换句话说,虽然我不晓得脚下走到什么地方,但应该已经进入试练洞窟的范围了。

    才刚刚这样想,又是一阵晕眩感觉袭来,这一次更为厉害,我心中志怎,不晓得那个半焦的烽火乾坤圈还管不管用,要是损毁的创世圣器没作用,这一下麻烦可就大了。

    唔,不妙,头怎么越来越晕了?难道烧焦的乾坤圈当真没用?死鬼茅延安,连死了都还要害我,给我这种没用的烂货……哎呀!这团焦黑的束西,该不会根本就是伪造的吧?

    我这样想着,自身的意识却渐渐馍糊不清,眼前也出现一些不属於黑暗地道的景象,心里暗叫糟糕,乾坤圈没有作用,我可能已经陷入精神攻击的幻觉。

    这实在很糟糕,精神攻击虽然不是所向无敌,只要意志无比坚定,心灵无隙可趁,那再怎么厉害的幻象也无法影响到人,但……我偏偏就不是那种人啊,那种硬汉的意志若是磐石,我的意志不过是脆酥饼,怎么能比?

    一开始,我确实很紧张,但很快地,我就狂呼自己幸运,因为当那些虚渺的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赫然发现,那些景象赫然都是美女。

    五个……六个,各具不同艳姿的美女,有的高瘦、有的娇小,既有豪乳波涛,也有长腿美臀,一眼望去,众妙纷呈,美不胜收。

    这几个美女的年纪有大有小,大的成熟冶艳,小的纯洁可爱,这么并排着站开,令人坪然心动,甚至觉得她们像是最高等的宝石,闪闪发光。

    六名美人不但各具特色,其中还有一长一少,美丽的面孔极为相似,看来若非是年纪相差颇大的姊妹,就是亲母女,这种引人邪念的想像,耐人寻味。

    如果单纯只是相貌漂亮,那倒也罢了,毕竟我也算看多了美女,普通的女人,不管再怎么美丽,我的心动程度也有限,但这六名美人除了国色天香,明眸中都还带有一种特殊神韵,似自信、似傲气,一看即知,这是在自己的领域有杰出成就,足以独当一面的女性。

    各自的领域是什么领域,不得而知,但有这种神韵的女性,通常都是很出类拔萃的成功女性,而从外表看来,这六名女性当中,确实也有武功、魔法方面的高手,甚至……可能还是一流高手。

    这样的气质、神韵,会让女人的美丽更为深刻,真正打进男人的心坎去,特别是当这六名美女不约而同地开始脱起衣服,我差点吓到下巴都掉下来。

    这……这真是太下流了,不是说精神攻击吗?怎么叫来了美女群?这么卑劣的精神攻击,实在……实在……太对我胄口了,如果这也算攻击,那就多来几个,乾脆杀了我吧,我绝对求仁得仁,含笑九泉啊!

    坦白说,这是我碰过最高明的精神攻击,我心中非但生不出抵抗之心,甚至还想主动过去送死,不过,正当我以为这些美女要脱光衣服,微笑着朝我走来,她们却一起转头朝左边看。

    突来的动作,我本能地顺着看去,发现在左边的方向,似乎是一个入口,有一个人正从那边走过来。

    慢慢朝这里走过来的,是一个女人,一身豪华的金线礼服,手执权杖,头戴宝冠,珠光宝气,换作是别的女人,这种奢华打扮看起来只会像暴发户,非常丑陋,但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她自身所灿发出的光亮,比任何的震石、黄金更耀眼。

    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有领袖气质的人,但以王者的霸气而论,却以这名女子为最,她持着权杖缓步走来,不言不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令人颤栗,我不晓得这是否来自她的个人修为,单从目前的感觉,我判断不出她在武学或魔法上的具体实力。

    不过,这确实是一名非常美丽的女人,倾城艳姿甚至还比那六名美人更胜一筹,金黄色的长发,让人想起了狮子的鬃毛,更像是煮熔黄金而成的至高艺术品,灿斓令人眼感灼烫,当她缓步移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骄阳,不由自主地想要俯身低首。

    只是,在这张无懈可击的完美脸蛋上,那一抹看似善意的微笑,并没有带来阳光般的暖意,反而不知怎地教人心中发寒,而那双明一兄的眸子,更让我在与之目光接触后,心头剧烈一震。

    眼睛,是人类的眼睛:眼神,却非人类的眼神。她眼中的那种冷光,很像是冷血爬虫类,看到猎物的那一瞬间,一面吐着舌头,所发出的目光,既贪婪,又冷静克制,誓要不惜一切、不悔一切地把那猎物吞下肚去。

    这不是普通女人能有的眼神,如果单纯只有狠与毒,没有智慧与无比耐心、定力,成就不了这种眼神,环顾我生平所见,就连李华梅都还没有到这种境界,给我这样的恐怖感。

    刹那之间,我整个明白过来,晓得自己目睹的这一幕是什么,更知道我眼前的这位女皇是什么人,她是以马内列公国的统治者,大地上名震八方的铁腕之女王,更是这座洞窟的制造者,暗黑的源头。

    凯萨琳·修·卡穆!

    以前有一位朋友曾经说过,天底下的悲剧,通常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不知所谓的男人所组成,这句话我相当同意,但不知所谓的不是只有男人,这世上也有些非常不知所谓的女人,好比鬼婆华更纱,如果她这样的人掌了生杀大权,把她那个什么尸妓功德会的理想广为推行,保证天下大乱,不晓得有多少人要生不如死。

    从这一点来说,这位凯萨琳女王也是鬼婆的同类,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她的为人,但从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起,我就晓得什么都不用再问了,拥有这种眼神的女人,绝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其为人个性可想而知,不过,她是生存在那个黑暗战国时代的女人,不晓得是时代把人逼疯,或者……是疯狂之人缔造了更疯狂的时代。

    我眼前所目睹的东西,不是什么精神攻击,而是五百多年前,暗黑召唤兽的缘起经过,正是这六名美人的精魄化为魂兽,成了暗黑召唤兽,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没有看到法米特在场,却见到这名毕生与法米特光影交错的凯萨琳女王,这不能不说是很诡异。

    「请容我在这里致上敬意,几位的牺牲,必将成为光明的力量,平定战国乱世,开创新的未来。」

    凯萨琳女王的声音,相当地高亢清一兄,咬字清晰,彷佛精擅歌艺的名伶,听在耳里非常舒服,只可惜……她这些话代表的意义很严重,几句话讲完就要推人去死,除非是那种有殉道者倾向的少数份子,不然大概没有谁会高兴得起来。

    那六名绝色美女显然都是正常人,听见这番话,脸上并无喜色,只是沉默地看着凯萨琳。

    对着六双这样近乎质问、逼视的眼神,普通人的心理大概承受不住,会尖叫崩溃,但凯萨琳女王的精神结构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她笑吟吟地望向眼前六人,彷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久,六名绝色美人之中,有人开了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可爱,年纪最小的少女,清秀的瓜子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非常可人。

    「你……你千万别让他知道啊……」

    这话没头没脑,但一说出口,少女紧绷的情绪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再开口已带着哭音。

    「他……他一向很容易掉眼泪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好伤心的,别让他再背负那么多东西了……」

    滚滚泪珠从脸上滑落,少女说到最后,虽然没有嚎啕大哭,却已是泣不成声,而她的悲伤更带动同伴情绪,那几名绝色美人有的落泪,有的也只是强忍泪水,不想让自己失态。

    令人在意的是,她们之所以如此难过,并非为了自己的牺牲,而是不想牺牲之后被某个人知道,怕那个人会伤心难过。

    这么强的情感、这么深的羁绊,难怪就算成了至凶至怨的暗黑邪物,也忠实服从指令,不会反噬其主,至於那个让她们如此牵挂的男人,当然只会是法米特。修。卡穆。

    伤心欲绝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但还是有个人一滴泪也不会流,那便是完全牺牲不到她的凯萨琳女王。

    「几位可以放心,你们的义举,我会瞒过他,而你们的牺牲,将会成就他至高无敌的力量,纵横大地,制裁一切的邪恶……」

    凯萨琳微笑道:「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仍会为他所知,但那应该已经是几年、十年,甚至天下平定以后的事了,而我也在此向各位保证,你们的痛苦时间不会太久,等到灭尽邪恶势力之后,自然会将你们的灵魂解放,不会让你们永远沉沦。」

    推别人去牺牲,还能够微笑说话的女人,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想白痴都判断得出来,而从那六位绝色美人的表情看来,好像也没人相信女王的承诺,这位女王在当时的形象,由此不难想像。

    不过,即使知道这一点,早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反侮,她们在落完最后的眼泪后,开始走向洞窟的深处,因为……这就是义无反顾,她们为了成就最心爱的人,纵死无悔。

    但在这伟大的一幕告终之前,发生了一个意外的小插曲。走在队伍最后头的那名女性,个头极高,身躯虽然纤瘦,却有一双硕大的雪白巨乳,而她脸上的神情也是六人中最冷,旁人流泪时,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彷佛生死不足以动容,又或者生生死死根本与她无关……这点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记住了这个不知名的冰山美人。

    而这位冰山美人,在即将要迈步进入黑暗时,突然一步踏出,凭空消失了身影,这惊变发生得无声无息,走在她前头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

    我吃了一惊,再一定神,看到她已出现在凯萨琳的身旁,右掌平伸,抵在金发女王的雪白颈项旁。

    照理说,一只普通的手掌,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性,无奈这只手掌并不普通,抵上女王颈侧的瞬间,五指青筋凸露,指甲更瞬间长了半寸,闪着幽幽寒光,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手掌,倒似一把来自阴问的死亡利器。

    这种变化肉体的技巧,是高等刺客、忍者之流的专属武技,与其说是单纯的变化、硬化,其实更该说是把人的肢体妖魔化,不但可以化血肉为金铁,甚至还带有剧毒,攻敌之所难防,但由於这类技巧难度太高,据我所知是已近乎失传,今天还是首次看到有人能使用,这名冰山大美人肯定是极厉害的杀手或忍者。

    锋锐而带有剧毒的指甲抵着喉咙,只要擦破一点皮肤,可能就是见血封喉,当场毙命的结果,但凯萨琳神色自若,丝毫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就不晓得是她胆色过人?还是她身负惊天绝学,有足够能耐自保?

    「……大战迫在眉睫,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不知火小姐有什么话要交代,请尽快说,不然误了时辰,一切牺牲就白费了。」

    凯萨琳微笑说话,彷佛她才是那个用利器抵着对方咽喉的威胁者,而不是受害者。

    「……我、我虽然和那个家伙有过几次关系,但我与他没有感情,更绝不是他的情人,今天之所以自愿这么做,为的也是大地众生,为了实现太平盛世的理想,绝对不是为了那个家伙,别把我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冰山美人的脸上有了表情变化,不但两颊晕红,眼神中还有几分气恼、羞赧,瞬间变得像个扭捏的小姑娘。

    只是,都愿意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却还要执着於这种「名分」的小问题,这种坚持实在让人啼笑皆非,觉得不知所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凯萨琳只是一笑,道:「是,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其他话要说的吗?」

    「有!」

    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说话,代表了这句话的难以开口,而当她再次发声,语气中已有了明显的伤悲。

    「……今天过后,我们都不在了,你……你放过他们吧,他们两个人够苦了,明明是最相爱的人,现在却要对阵厮杀,之所以弄到这个田地,一半是出於你的设计…… 如今你是赢了,所有人、事都在你的操控下,但我奉劝你,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不然纵使我们不在了,将来还是会有人上门,替所有你对不起的人把旧仇清算……江语气恳切,是临终之前刻意放低身段的最后劝告,连我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善意,但这些东西却无法打动铁腕女王,凯萨琳面上微笑不改,道:「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如果没有,那就进去吧,咒怨师的屠刀与勾爪已经等得太久了呢。」

    一声轻叹,是对女王坚定意志的回应,也是对命运无可改变的屈服,冷艳的身影消失,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

    看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五百年前的状况,地狱淫神是淫术魔法的最终章,在法米特的手上大成,但暗黑召唤兽这个鬼东西,十之八九不是法米特想出来,甚至多半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完成,而实际创造暗黑召唤兽,并且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便是这位凯萨琳女王。

    金发女王智略绝伦,看来是那种一步百计的人物,她心狠手辣,又对法米特怀有异样情幸与独占欲,法米特这一生所遭遇的不幸,恐怕多数都与她有关,所谓暗黑召唤兽的牺牲,也是一个清除眼中钉的策略,以爱为名,把与法米特关系最深的几名女性一网打尽。

    至於那名冷艳忍者最后所提的「他们」,我想应该是指法米牯、夏洛堤这一对无奈爱侣,明明彼此牵绊最深,真心互许,却为了彼此的仇怨,不得不流血厮杀,兵戎相见,每一次敌对时候的撕心之痛,不只他们彼此有感觉,就连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

    只可惜……铁腕的女王没有放手,最终法米特还是没能赶到,让夏洛堤横剑自刎於东海之滨,不但成了所有人的百年遗憾,更酿成幽灵船之祸,若非法米特神通广大,还能复生回来亲自收拾善后,这遗憾将永世无法弥补。

    无数人追寻的、暗黑召唤兽之秘,结果居然是这样?如果真相公诸於世,还有人会想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世上始终是有人,为了实现目的而不惜一切,哪怕实现目标后,他们有可能悔不当初,却也在所不惜,人类……真是矛盾而麻烦的生物。

    我站在黑暗中,怔怔出神,不久之后,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的画面,都是一些很零散、很破碎的片段画面,我看到一具具美艳动人的女性裸体,被放出身上血液,变得苍白如雪,跟着开始种种不同的「加工」程序。

    执行这些操作的术者,就是所谓的咒怨师:虽然身分是巫法祭司,外表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屠夫与皮革匠,他们把仅余最后一口气,介於生死之间的女体,以乾净俐落的手援进行处理。

    缝眼、割舌、抽筋、剥皮……每一具女体,依照属性设计的不同,以不同的复合方法来料理,就看到大量的鲜血与碎肉喷来溅去,一幕幕残酷的画面,让人不忍看下去。

    传入脑海的东西,并不只是这些零碎画面,还包括了她们的感觉,承受残酷虐刑的感觉,虽然只是极轻微的分量,却已让我感受到诸般毒刑的施虐,痛到两眼翻白,全身抽搐,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口吐白沫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徘徊於无间,这种感觉我算是亲自体验了,如果把这种感觉延续永恒,那就真是地狱了。这一刻,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醒来,这个愿望很幸运地被实现了,但唤醒我的东西,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你好狠毒!」

    一个作着魔法师装扮的男人,披头散发,面上青筋凸起,爆发着前所未有的狂怒,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汰米特。

    画面所发生的地点,似是一座壮阔豪奢的宫殿,数千铁甲军士与魔法兵团,严阵以待,而他们所全力护卫的对象,正是头戴帝冠,宝相庄严的凯萨琳女王。

    「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为了她们的血债,今天我绝不放过你!」

    法米特遥遥指向金发女帝,而面对这份指控,凯萨琳只是冷笑:「不放过我,凭什么?是凭你的本事?还是凭你的正义感?没有我的帮助,你怎么会有今天的威风本事?至於你所谓的血债……真是笑话,使用暗黑召唤兽杀敌无数的人,难道是我吗?

    要算血债,你现在就可以自杀了。

    「……我的过错,绝对会偿还,该是我负起的责任,我不会推托,但在那之前……」

    法米特披散的头发,无风自扬,周身闪耀着青紫色的厉芒,气势慑人,是猛招发动的前兆,而当狂风席卷四面八方,逼得周围士兵不住倒退,浓烈的幽冥黑气从法米特脚下蔓延而出,鬼哭神号,如此惊天异象,只会是六大暗黑召唤兽发动了。

    「姊姊,你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得太远,沉沦在这个血腥的战国之中,你……早就已经疯了!为了不让她们的牺牲白费,为了终结掉这个错误的时代,我要带你一起下去向她们陪罪—

    「哼。黄毛小子,居然学男子汉一样说话,真以为自己没人能制了吗?够本事就放马过来!」

    凯萨琳的冷笑,更激起法米特的怒气,他周围阴风狂啸,暗黑召唤兽已隐约现形,惊天猛招即将发动。

    传说中,法米特拥有六大暗黑召唤兽之后,已然无敌於世,纵横天下,无人能挡,败尽一切的高手、英雄。照眼前的情势来看,不管凯萨琳有什么压箱底本事,都不足以对抗暗黑召唤兽,法米特在盛怒之下全力一击,别说是干掉凯萨琳,大可能还把这几千兵马一起送下地狱陪葬。

    阴风怒号,天愁地惨,法米特一声怒喝,驱动召唤兽抢攻,但这场战斗的胜负却出人意料。

    整场战斗进行的时间,不足十秒,在法米特一声怒喝之后,发动中的暗黑召唤兽消失无踪,满天异象刹时全无,回复日朗天清,彷佛刚才惊天动地的景象只是一场梦境。

    正当所有人都感到错愕,觉得自己眼花,法米特闷哼出声,似是再也压制不住,身上响起连串惊爆,颈侧、胸口、小腹、膝盖、双足,鲜血伴随骨肉炸出,连续的血雾喷洒出去,扬溅长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绝代魔法师,现在就成了一个血人。

    膝盖、双足受创,就算是再怎样厉害的强人,一时间也站立不稳,跪倒下去,而金发女帝的嘲弄笑声,则在这最屈辱的一刻传来。

    「……你真是太不聪明,总是那么莽撞冲动……暗黑召唤兽是我亲自监制,虽然只能供你一人驱策,但你总不会认为,我什么防范措施都没有做吧?那些咒怨师在下去陪葬之前,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这样听起来,一切就清楚明白了,凯萨琳确实深谋远虑,咒怨师在施法拘魂戮尸时,肯定在尸骸上做下咒力刻印,限定暗黑召唤兽不得对她动手。

    照魔法原理来说,像暗黑召唤兽这种等级的东西,是无法加魔法限制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反噬这回事,所有术者直接对自己的召唤物下封印就好了。

    但这个原理在应用上,却有一个漏洞可以钻,凯萨琳所下的限制,并非直接针对暗黑召唤兽,而是法米特,咒誓内容大概是「如果对凯萨琳使用暗黑召唤兽,力量就会先伤害术者本身」,只要法米特倒下,召唤程序中断,暗黑召唤兽当然也就出不来了。

    这一手,确实歹毒,我暗自感叹,法米特也算倒楣,偏偏碰上这种宿命克星,彼此又是血亲,难怪被吃得死死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圈套落在身上,一步差,步步错,根本没得翻身。

    不过,这个想法似乎太低估法米特了,因为脱力跪倒短短几秒后,这个浑身染血的男人又站了起来,眼中所燃烧的怒火,直指前方的仇敌,几乎要把所有看到的东西都烧起来。

    「你……你以为我就只有暗黑召唤兽吗?」

    恨恨说出的话语中,除了刻骨的恨意,更有无比信心。

    刚才的瞬间惨败、重伤,让我忽略了一点,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唤兽无敌於天下,但他本人却不是只会驱策暗黑召唤兽而已,即使不用地狱淫神,他也是战国时代属一属二的大魔法师,后来在巴格达与夏洛堤的三招对撼,他那几式石破天惊的强招,横扫千军,无人不惧。

    尽管伤势不轻,但法米特稳稳站立,从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丝动摇、而天上风云彷佛也感受到他的意志,狂风怒吹,无数电光在云中流窜,犹如金蛇万道,不时还射向地面,落地便土石飞扬,打出一个大坑。

    不难想像,若是天上雷电聚合一处,轰砸下来,那个结果想必是……

    与雷有关的魔法,使用起来一向是大排场、大灭绝,法米特若以全力发动雷属性的究极魔法,这边所谓的千军万马,不过是儿戏一般,根本没什么作用,凯萨琳能摆平暗黑召唤兽,但这一次……除非有绝顶高手介入,不然我真想不出她怎样面对这万雷天劫。

    结果,事实证明,绝顶智慧比绝顶高手更有用,要破解究极魔法,未必就要以猛招相抗,有些时候,一句话便已足够。

    「有点本事啊……但不知道你发完这一下万雷天劫后,还有没有足够的体力与魔力,赶去黄铜之都阻止战斗……夏洛堤伤得不轻,在那里遭受光之神宫五大剑僧率众围剿,撑不撑得住呢?没记错的话,五大剑僧与你的交情也很好,你到了之后,帮哪一边的手?」

    凯萨琳随口说话,没有大声叫喊,在轰隆雷声之中,几乎难以听见,但这些话仍是起了作用,凯萨琳女王确实很擅长以最适当的力气,制造最大的效果,这些话甚至还没说完,满天雷电已经消失,乌云纷散,当阳光再次洒落大地,法米特之前所站的地方已无人踪,只余下一地的血迹。

    谈笑退敌,凯萨琳仍是一脸微笑,旁人或许会认为,她之所以笑,是因为成功让法米特退走,但已知未来发展的我,却晓得凯萨琳的笑是因为她料定法米特不及赶上。

    根据巴格达之战的了解,在那场光与暗的最终大战过后,夏洛堤就被所有光明势力列为必杀对象,誓死追杀,而法米特为了阻止战斗,马不停蹄,频频赶往各处战场,但不知是天意或人为,他追着战斗消息绕了大半个黄土大地,却始终是迟到一步,没有能够见到夏洛堤,最后终於遗恨东海之滨。

    前尘往事,爱恨情孽,好似一张无边大网,将人紧紧缠住,不得脱身。法米特、夏洛堤、凯萨琳,还有那六名为了暗黑召唤兽而牺牲的女性,都是才智超卓、叱吒风云的绝顶人物,却也一样被困在这张大网中,脱身不得,终此一生,恐怕也没几天真正快乐的时光。

    前人的遗憾,固然令我感叹,但是当这些画面全都消失,周围重归黑暗后,我不得不思考一下自身的问题。

    原本,我以为洞窟里头既然有暗黑召唤兽的秘密,那我进到这里来,得到了那个秘密关键,就可以继承暗黑召唤兽,可是现在看来,继承暗黑召唤兽的白日梦是不用做了,这么危险的大礼,就算是送给我,我也受不起,而我到底该做什么,我心里也有数了,但……

    要我帮忙做事,也得先把我从这个幻觉空间中放出来吧?

    四面八方无边的黑暗,我也不晓得等了多久,没有新的影像、画面,也没有任何变化,我不由得怀疑起来,会否试练洞窟的那件圣器故障,只把我带进这个虚幻空间,让我知道一切的缘起,却没法把我送回「现实」世界?

    「妈的,法米特,你们真不愧是两姊弟,做事都是一样的半调子,把人带来不负责带出去,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

    骂归骂,我很遗憾地体认到,一切只能靠自己,除了我自己,没有别人能替我解危。但……该怎么脱困呢?我并不是心志异常坚定的那种人,就算反覆对自己说「这些幻象都是假的」,说上一百几十年,也不会因为这样就破除幻觉。

    或许,我该从另一个源头着手,和魔法相关的东西,就该用魔法来破解,可是……

    我魔力尽失,能够搞得出什么狗屁魔法来?

    我感到苦恼,但突然之间,我生出一股很奇特的感觉,魔力似乎开始在我体内流动,那些因为淫神祭法而消失的魔力,居然又回来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此处是淫术魔法的关系之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太奇怪。

    但光是恢复魔力,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我不是法米特,他没有暗黑召唤兽,仍能压倒群雄,所向披靡,我可没有他那样的魔法修为,如果要挑选学习对象,凯萨琳女王无疑更值得我效法。

    唔,洞窟内精神影响的源头,应该是创世圣器,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烽火乾坤圈确实是有用的,所以能保住我心神稳定,不受伤害,但要脱离精神幻境,受损的乾坤圈就做不到了,那么……

    拿圣器对付圣器,这个策略确实可行,如果我手上还能有一件创世圣器,或许就可以有别的办法……

    对了!可以赌一赌,我手上是还有一件创世圣器啊!

    —新修成的第五淫神兽,还不知道具体形象,但却是吸纳了贤者手环而诞生的淫神兽,或许可以拥有贤者手环的部分效能,这一点虽是未知,却可以赌一上赌,反正目前也没有别的方法,主要的问题反而在於……

    我还不知道能否成功召唤出第五淫神兽来。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百里湛蓝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

    吟唱咒文,半空中缓缓出现魔力波动,随着召唤兽的觉醒,一股冰寒之气冻人心魄,我又惊又喜,这代表淫神兽已经育化成型,可以正式使用了,而这个召唤兽的名字,也在我脑中出现。

    「出来吧!地狱淫神。冰兰玉蝎!」

    召唤正式发动,半空之中出现的,居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冰蓝物体,通体澄澈如玉,晶莹剔透,像是一个雕工极精细的冰玉,但打从出现开始,周围空气便受到极度低温影响,水气凝冻为一个又一个的六角冰晶,形成一片奇幻的瑰丽画面,令人惊叹。

    这个召唤兽有何特质还不得而知,但最令人欣喜的一点,就是我所料无差,冰兰玉蝎果然带有贤者手环的能量,与烽火乾坤圈的波动结合,立刻产生作用,突破了眼前的幻境。

    就只听见一声清亮的脆响,黑暗破碎,幻觉消失,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虽然黑暗,却有微光的世界,成功回到了现实。

    出现幻觉之前,我一脚正往前迈出,但此刻清醒的第一感觉,就是我那一步正踏实地上,换句话说,这次的幻觉委实厉害,我在幻境中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但在现实之中,可能连一秒都不到。

    连对时间的感觉都能幻惑,果然厉害,但我还来不及感叹,就看到银芽大步朝我奔冲过来,看那急惶的动作,难道是见我不妥,要来搀扶我吗?那可真是谢谢了。

    「呃……」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银芽冲到我面前,我的反应稍迟,全没提防到她手里忽然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随着冲势,一下子刺进我胸口,直没至柄。

    「……不是吧?又来这一套?」

    屈指算一算,距离上次被羽虹拿利刃袭胸,时间也才没多久,这么快就又被人干同样的事,实在是有够衰,但转念再想想自己的为人处事,就算天天被人追斩九条街都不奇怪,现在不过偶尔被人拿刀桶一下,也算得上应有此报了。

    不过,与上次相比,这一回的感觉不太一样,上次羽虹那一匕首,刺得胸口凉透,然后就是剧烈疼痛,但这一回……匕首是刺进去了,光看那露在外头的柄,就知道它刺进去的深度,可是我不痛不痒,什么感觉都没有。

    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也是幻觉?但就算是幻觉,应该也会痛啊!

    我正错愕不解,忽然上方传来强烈的魔力波动,抬头一看,冰清如玉的魔蝎,漂浮在我的正上方,散发极寒冻气,把周围的水气凝为六角冰晶,冉冉飘落。

    幻境世界与现实,似有相通相连之处,我在幻境之中发动召唤兽,冰兰玉蝎也随之出现在现实世界,它的异能替我接下这一击,而当我注意到它,冰兰玉蝎化作一道蓝光,朝我左腕飞射而来,蓝光闪逝过后,我的左腕上多了一个蓝蝎图腾。

    在第四淫神兽「金银蚕蛊」功成后,我对地狱淫神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经仪式所诞生的淫神兽,似乎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种类似凰血牝蜂、阎罗尸螳,是正面战斗型,沙场冲锋,所向无敌:一种则像金银蚕蛊,属於辅助性的淫神兽。两者之间的差别,从体积大小就可以一目分明,像冰兰玉蝎这样的巴掌体积,明显就是辅助型。

    辅助型的淫神兽,都是靠独特异能来混饭吃,像我胸口挨了这一下匕首,却无痛无血,这种异能就不是牝蜂、尸螳所能做到,而当冰兰玉蝎正式与我结合,以图腾形式浮现於手腕后,其异能也全面启动。

    图腾浮现的瞬间,一股无从想像的沛然大力,就从我胸口弹发出去。冰兰玉蝎的异能,包括了镜射、倍返这样的效果,不但能够防御、承受外来力量,更能将之加倍反弹回去,而这所谓的加倍,看来并不仅仅是一倍两倍……

    银芽女士虽然负责掌管这么重要的秘密所在,自身实力却似乎不怎么样,难怪只能秘密地当看守人。

    碰上这一下强劲的冲击反弹,若是冷翎兰,大概还能够稳住身形,发第二重力量补刀,但银芽却承受不住,被这一下冲击波所激,远远地弹射出去,坠落向通道的另一头,消失在黑暗中。

    我听着银芽被抛震出去时的惨呼,还有她坠地的沉重闷响,脑里仍是一片混乱,没能从那份惊愕感中回复。

    本来都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之间就搞到拿匕首刺人?就算是怪我强奸她,我也只是脑子里头想想,还没有付诸行动啊!她居然敏感到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先下手为强要干掉我?还是……

    呃……我该不会真的强奸过她吧?

    我想起了刚见到银芽时,那份特殊的熟悉感,当时我只认为是错觉,但现在回想起来,搞不好不是那样,这个银芽当真是我的旧识,至於她到底是谁?这问题目前无法判断,但只要揭下她面纱看看,就知道答案了。

    从银芽的动作来看,她很明显是忌惮未来,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才想要把我引到这里,藉着我受到幻觉影响的机会,把我干掉,换句话说,这一切是早有预谋,她确实已经等我等很久了,若指使她这样做的人是白拉登,那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恐怖份子想要干啥了。

    收起无谓的抱怨,我朝着前方而行,不住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但走了十几步,却没有踢到或碰到人体,也没有听见半点呻吟,应该坠地受伤的银芽,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不可能,一定是往更里头的地方跑了!可能还是用爬的,往里头走就会碰到。

    通道就这么直直的一条,没有分岔,也没有别的出口,人不在这里,除了往更深处跑,难道还能飞上天去?

    我没有太在意,只是继续摸索行走,但警觉是提高了一些,生怕黑暗中又来一柄匕首,冰兰玉蝎要是也像贤者手环那样时灵时不灵,我就死得难看了。

    走着走着,忽然一道冷风吹来,前方仍是黑暗无边,但却豁然开朗,我察觉到眼前是一片开阔空间,虽然没有光源,却没有潮湿的感觉,空气相当乾爽,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很像……

    「……啧,血乾掉的味道。」

    刹那间,我感到全身颤栗,晓得自己来到什么地方。身为淫术魔法的继承人,这是我寻根旅程的最终之地,淫术魔法最后的血与恨,就寄宿在这个地方,经历长久的寻觅,我终於来到这里了。

    站在这里,我没有感受到魔力波动,或许创世圣器的防御装置,已失去作用,又或者,这处最终之地,不会拒绝淫术魔法的继承人,我可以放心在这里使用魔法,不用担心遭到反噬。

    忽然想起,既是可以使用魔法,就可以用魔力道具来照明了,我本想取出怀中的魔力水晶,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这个念头,不想把一切看得太清楚。

    漆黑之中,我听见周遭有轻微的金属相碰声,很像是刑具、镣铐、锁链一类的事物,当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到两具棺木,还有四个依稀维持着人形的物体,呃……

    是人形,但并不是完整的人形,每一个都有缺少某部分,还有一个根本是被大卸八块了。

    锁链、铜勾,交错贯穿这些躯体,惨不忍睹,光只是这样,就已经让我觉得进到一个血肉屠坊,更庆幸自己没有拿东西照明,否则若看到剥皮、削颅、剃筋的惨状,就算不尖叫也会吐出来。

    摧残成这样的尸骸,都可以毫不顾忌地摆在外头,那两个棺木里头所装盛的,恐怕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我所料无差,里头可能是无数的毒虫、妖物,寿命极长,纵使千百年过去,仍能持续寄生於宿主肉体上,持续在宿主的内脏、血脉、神经之中穿梭,甚至是宿主已经脑死,共生状态的肉体都还能活跳跳。

    缝眼缝口,抽筋剥皮,与无数妖虫在内脏、血管中钻穿产卵,到底哪一种比较恐怖?比较痛楚?这我就无从估计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哪一种都不想尝试。

    我静静站在这里,打从心里深处感到阵阵恶寒。

    推测当年的情形,法米特应该会想要破坏掉这里,至於他为什么没有做,或者做不到,这点我虽然猜不到确切理由,但肯定与凯萨琳女王有关,这女人的心计太厉害,如果设计出什么让法米特进退不得的局面,再不然根本就把法米特骗过去,让他不知道此地存在,这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天意难为,凯萨琳大概也料不到,法米特还能玩一手绝地逆袭,在身亡五百年之后,重新回到世界上,把他的遗憾寄托给当代继承人。

    「……说来说去就是我了,想想也真是够倒楣,又没拿你什么好处,搞到自己忙得像狗,整天出生入死,居然只是为了来这里擦祖师爷的屁股……」

    想想此行在索蓝西亚的艰苦,就不由得猛掬一把辛酸泪,会想要抱怨两句,这是完全正常的,但抱怨归抱怨,我不会忘记该做的事,因为……看过了五百年前的往事,再看看我面前的这些东西,纵使天性凉薄如我,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好吧!这次就免费替你干了,将来老子驾鹤西归,搭上你们两公婆的幽灵船,不但要优惠打折,还要请吃宵夜啊!」

    牢骚发完,我开始进行召唤,「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百里湛蓝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车轮大的魔蛛出现,顺从我的驱使,将火焰喷向四面八方。正常情形下,要破坏这里绝对不容易,那些尸骸、棺木看似平常,也没有法阵保护,但本身却都是无上邪物,遇到有人想要攻击,立刻就会爆发惊天邪力反击,甚至敌人还没迫近,就会针对恶意发动诅咒,把敌人给咒杀当场。

    水火魔蛛和暗黑召唤兽的等级相差太多,喷出的火焰,照理说是无法迫近那六具黑暗遗躯,但火焰喷出,就像烧早已腐朽的木头一样,立刻就把那六具遗躯,连同棺木,化为六团燃烧中的熊熊烈火,很明显,这些躯体的主人,完全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正确一点的说法,这些残躯不能称作尸骸,因为暗黑召唤兽的基本原理,魂体宿主是介於生死之间,永恒受苦,沉沦无间,所以这些残躯看起来虽然像乾尸一样,却仍旧有生命,比死亡还多了那么一口气,在烈火焚身的一刹那,我看到那些乾尸一般的躯块开始抽动、痉挛,并且好像还发出惨痛的嚎叫,令人不寒而栗。

    幸好,这么恐怖的一幕,并没有维持很久。主动撒去了魔力护持,乾尸也不过就是乾尸,熊熊烈火之下,很快就被烧成灰烬,在冲天的火光中,我看到一些奇异的东西,火中浓烟升起,聚合成形,隐隐约约,就是那六位绝色美人的形象,她们带着微笑……

    当然不是每一个,那个最冷艳的,还是没什么表情……六道虚渺的倩影,缓缓朝天上升去,解脱了数百年来的痛苦。

    我不晓得她们是就此升天,或者……是仍旧抱持着当初的爱念,飘到大海之上,与数百年中不断思念的那个人,共续前缘。

    从这个角度来想,祖师爷真是深谋远虑,表面上是与一生挚爱同游大海,实际上……幽灵船能引渡天下亡魂,这六名红颜知己的魂魄可能就顺便牵引到幽灵船上,从此带着老婆与二奶群,过着艳福无边的逍遥日子。

    「妈的,说来说去,就是我在做白工,这些家伙没有良心,只顾着自己的故事结局幸福美满,也不替后人想一下……」

    满腹辛酸与牢骚,停不下来,但情形似乎也不像我理解的那样坏,当亡灵升天之后,半空中金芒一闪,某件东西掉了下来,却不是快速坠地,而是像羽毛般飘降,朝我这边落来。

    我心中一动,伸手去接,让那一团朦胧的金光,最终落在我掌心,发现那是一个金黄色的头冠,上头刻着花纹,样式不算太复杂,也没有镶嵌宝石,不是那种很华丽的皇冠,但甫一与掌心接触,那种澎湃而独特的魔力波动,就让我确定这必是创世圣器无疑。

    创世七圣器之一·霸者之证!

    历经千辛万苦,终於又一件创世圣器入手,但我还没高兴几秒钟,一阵可怕的干摇地动声,让我脸色骤变。

    「不、不会吧?这么老套,检完宝物就要灭口?」

    所有三流作品中的缺德前人,都会干一件事,那就是密藏中的宝物被人取走后,就把整个收藏地毁掉。这不关法米特的事,倒很像凯萨琳的作风,当暗黑召唤兽不复存在,这座洞窟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便开始崩毁,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发生的影响,那就是大山崩。

    与人脑袋一样大小的石块,不停地从上方落下,四面八方都在剧烈摇晃,这种状况之下,我用什么武功、魔法都没意义,唯一能做的就是拔腿狂奔。

    仍未烧完的火光,多少起了点照明作用,让我不至於全然摸黑奔跑,就这么冲出洞窟,在昏暗的通道中奔跑。

    之前朝里头前进的时候,我没发现什么异常,觉得只是一条单纯的直路,如今就着火光往回跑,才发现这条通道居然有岔路,心中暗暗叫苦,但也顾不了这许多,哪边还没有石块砸下来,就往哪边冲去。

    我算不上是身手矫捷的那一种,不过总算是运气不错,跑来跑去,也没给石头砸到,或许这也是给淫术魔法继承人的一点优惠吧,否则特别被叫来做事,事情做完立刻给砸死,过河拆桥实在太快,要精简人力也不是这样办的。

    一路狂奔之下,也不晓得跑了多久,最后实在太喘,在一处岔道前停了下来,这边的震动没那么厉害,看来还可以撑一阵子,而且即使它马上就要塌,我也只能认命了,魔法师没有几个身体强壮的,这样子发力狂奔,还没被石头砸死,我自己已经快要喘死了。

    「……我是猪啊!明明可以不用自己跑的,只要召唤水火魔蛛出来当驮兽,起码快过我自己跑步吧?而且也不用这么累了。」

    逃命的时候无暇思考,现在一想才知道问题不小,就算解决了跑步的问题,但我这一路上不晓得跑了几个岔道,只要其中一个跑错,就是迷路,后果严重,就算路都跑对,外头可能也被黑雾给笼罩,就这么跑出去,和拿着火把跳油锅是一样的结果。

    「算了,多想无益,先把水火魔蛛叫出来,跑远一点再说吧。这些淫神兽真是麻烦,每次叫出来都很花魔力、体力,出来做完事就自己消失,也不先问过我一声。」

    正预备要召唤水火魔蛛,突然听见左侧通道有脚步声响起,心中一凛,已有了防备,当左侧风声响起,我及时侧身一躲,避过了匕首的刺击,还顺势飞起一脚,把暗算者踢得撞倒在石壁上。

    以我这样的身手,居然还可以打赢,这个刺客的武功不只是不好,简直就是有够烂。

    「哈哈哈哈,来来去去都是同一套,你们以为我会每次都被刺吗?」

    终於轮到我得意一次,要不然,搞不好以后每个女人都以为可以这样搞定我了。

    在这种鬼地方,袭击我的也不可能有别人,正是已经失手过一次的银芽女士,她被我踢去撞墙,正倒在那边起不了身,我便趁机做我一直想做的事……当然,不是强奸她。

    「……整天看到什么都眼熟,差点看得我去看心理医生,就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为什么会那么眼熟?」

    我狞笑着把银芽的面纱摘下,由於上次梦境中神秘女郎给我的惨痛经验,我还特别留意,怕她突然一脚撩阴,造成惨祸,幸好这恐怖的猜想没有发生。

    面纱落下,我眼前出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对於这张清秀的脸庞,我确实有点印象,只是一时间想不太起来,然而,与那双愤恨的目光对视,一幕幕往事浮现心头,我陡然想起了那个名字。

    「你是……翠萼?」

    这真是好久好久不曾想起的名字,我甚至从不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再见到她。

    马丁列斯要塞的守将约伯·希恩之妻,邪莲的姊姊,当初我们用卑鄙的手法,引诱她沉沦堕落,害死了她深爱的丈夫,更让马丁列斯要塞因此陷落。

    如果换成是我,碰到这种事情,我大概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内疚的,毕竟一切又不是我愿意,全是被人逼迫与操控的,但翠萼的道德感大概是我一百万倍,经历过这些事情以后,她整个人像是完全崩溃,要不是肚里还有丈夫的遗腹子,应该早就自杀了。

    翠萼本身的姿色并非上乘,对当时的我来说,只是一个被玩烂的货色,吸引力连邪莲都比不上,所以便扔给手下去玩,后来我在阿里布达的东南沿海遇险,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来,奉命留在客店看守翠萼的两名士兵起了异心,连房饭钱也不付,凶巴巴地挟美而逃,在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得到翠萼的消息。

    其实,若真的要调查,未必不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但在我眼中,翠萼实在不是一个值得我关注的人物,那两个士兵也不是什么好鸟,把她带跑,总不会是当成菩萨供在家里,肯定是干到不想干了以后,卖到妓院里头去。

    250章:织芝醒了

    从翠萼的反应来看,事实应该与我所料相去不远,她就算没有被卖去妓院,也该被那两个士兵给干了个够,至於她为何没有当妓女,这当然与那两个士兵的善心没什么关系,是她被人给解救了……当然,救她的人,只怕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就是了。

    「真是想不到啊,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现在真该开香槟庆祝了,早该死得连骨头都可以打鼓的人,居然从地狱爬回来了,你……」

    我确实没有想到,这几句话一说,本来还软趴趴躺在那里的翠萼,满腔怒火被引燃,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大骂,气势汹汹,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差一点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咬掉我的鼻子。

    虽然翠萼有充分的资格恨我,但她骂人的言词却没什么文采,无非就是「不得好死」、「下场凄惨」、「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诅咒,拾人类的牙慧,没什么精灵的独创性,这类的诅咒我每天听得多了,早就习惯,相信如果把华鬼婆叫来听,她大概也是随便掏掏耳朵就要闪人了。

    若说这些诅咒话语有什么价值,那就是我从里头听明白,翠萼被那两个士兵天天奸淫到流产时,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随手就把两名士兵击倒,救了因大量失血而命悬一线的她,更让她亲手把那两名士兵剁烂,稍泄心头之恨。

    若要彻底报仇,当然要找上罪魁祸首,那个男人告诉翠萼,报仇并不容易,但若她执意如此,他可以指点一条明路,只要翠萼还了他的救命恩情,秘密潜回索蓝西亚,不与任何亲友接触,在一处秘密地方值勤数年,便会得到最佳的复仇时间,仇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送到她面前……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个男人的承诺是完全实现了,之所以没报到仇,只是因为翠萼自己能力不足。

    该死的白拉登,他这是处心积虑在设计我啊,而且……他布这个局的时候,我应该还在南蛮的外围收破烂,根本不认识他,他……他这么针对我,有何目的?

    白拉登可不是普通角色,他利用翠萼来对付我的行动,已经超过了普通恶作剧的范围,而是存有某种企图。

    对上他这样的敌人,若我没有一点准备,肯定会死得很惨。

    不过,回想到当初在五色帆船上,白拉登自比为神,无所不能的绝世风采,我就觉得,哪怕我有再多的准备,若是对上他,还是要死得很惨。

    因为心情烦躁,翠萼所说的话,我也没有很仔细听,反正听与不听其实没什么差别,她应该也没指望我会听进去。

    时间很快过去,耐着性子听上几分钟,这是对久别故人起码的尊重,但有鉴於这里还在山动地摇,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说话环境,我不得不出言打断。

    「够了!」

    「永远也不够!我会永远盯着你,直到把你拖下地狱为止!」

    「有本事要拖就拖吧,但若没那个本事,就少开口,老子要逃命了,你要死就一个人死在这里吧,要是真的想报仇,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先活下去,才有机会给你报仇。」

    我开口喝骂,但翠萼就像没听到一样,仍旧发了狂地朝我扑来,被我又一脚踢踹回去。

    眼见这边的摇晃越来越剧烈,很可能马上又要开始崩塌,我也没心情再和废人说废话,匆匆由怀中掏出那封信,扔给翠萼。

    「这是白拉登托我带给你的信,我看过了,只是白纸一张,但既然接下这个委托,就交给你吧。」

    信纸连同信封,一起落在翠萼的身上,她对於白拉登遣人送信一事,表现得相当惊讶,喃喃道:「……侯爷他……」

    听着翠萼的声音,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翠萼之前说到授意她来此,并为她准备一切的那个男人时,称呼都是「恩人」或是「那个男人」,听起来很像是为了那人安全,故意不直称其名,我也以为她是在替白拉登掩饰,并不直说,但现在说到白拉登,她却称「侯爷」。

    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不小心说溜了嘴?还是……我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许那是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

    我暗叫不妙,正想提醒翠萼,事情已然发生。

    白拉登委托的书信,我早就拆开看过,确认里头只是一张白纸,而根据我的猜测,这张白纸里头可能蕴含魔力,待碰到目标人物,便会被触动运作。

    这个猜测,就在此刻具体实现,翠萼拿起了白纸,白纸上闪过一层诡异的红光,跟着,整张白纸就化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触物即焚,持信者首当其冲,就听见翠萼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嚎,整个人已经被烈火吞噬,成了一团艳丽的大火球。

    火焰烧得太快,假如我不是早就感觉不妙,暗自提高警觉,现在也一定来不及动手。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百里湛蓝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冰兰玉蝎!」

    信纸上所燃放的火焰,非常诡异,恐怕不是提个水桶就能浇灭,我别无良策,只能把希望赌在这只最新的召唤兽上,果然,冰兰玉蝎再度奏功,满天霜雪飘降洒落,极度冻气瞬间降临,那看起来烧得很热烈的火焰,遇之立即熄灭,化为嫋嫋青烟。

    燃烧的时间极短,翠萼算是运气不错,因此保住了性命,但全身已有多处被烧得焦黑,伤势非常严重,若不立刻施救,也只是比死亡多一口气而已。

    照理说,她死是她的事,少了一个怨恨我甚深的敌人,我应该要偷笑了,但看到她命悬一线,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以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而且,她背后牵涉到的秘密,太不单纯,如果她就这么死掉,所有线索就都断绝了。

    这么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我急忙发动召唤,把水火魔蛛再次召出。圆桌般大的魔蛛出现,我抱着重伤的翠萼上了魔蛛背部,此时山壁动摇更为剧烈,落石纷纷坠下,我急忙下令,让水火魔蛛全速奔驰,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离开。

    「故事上不是都说,坏人总是让好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既然如此,我怎么样都不会让你死的!给我撑住这一口气!」

    水火魔蛛八爪如飞,看起来像是蠕动爬行,速度却是如箭离弦,疾逾奔马,转眼间就奔出数十尺,更像是能够自动侦测道路,途中所碰到的几个岔路,它都立刻找出正确的方位与路径,迅速朝外头奔行。

    在水火魔蛛的卖力奔驰下,我很快离开了洞穴,当终於冲出洞窟,接触到外头新鲜空气时,外头只有阳光灿烂,不见黑雾。

    那个大妖人明明都已经用黑雾包围了大监狱,为什么会忽然撤走,这实在让人想不通,但我也无心思多理会,驱动水火魔蛛,直奔亡灵峡谷。

    如果监狱外头还是布满黑雾,我就算跑了出来,也是没路可闯,最后还是得束手就缚,但大妖人把黑雾全部收撤,让我有机可趁,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会出现这种现象,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大妖人身边出了乱子,他再无法顾到这边的状况,被迫撒回黑雾,又或者……

    「不好!他该不会提前向我们发动袭击了吧?」

    心急如焚,我全速回奔,生怕回到亡灵峡谷的时候,会看到黑雾包围着整座峡谷,尸积成山,我方全军覆没的惨状,忧心之下,甚至没时间顾到未来去了哪里,只能朝半空发射火箭烟花,如果这小子看到,就会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自己想办法回去。

    一路匆忙赶回峡谷,水火魔蛛虽然奔走甚疾,但本身并非是擅长高速竞走的淫神兽,这样子狂奔赶路的结果,透支过度,快要到峡谷时,它开始口喷白沫,周身冒烟,连我踩站在它背上,都觉得烫脚。

    不久,水火魔蛛不堪负荷,瞬间消失,我抱着重伤的翠萼,一下子滚倒在地,心里暗骂,这个水火魔蛛真是没有职业道德,说消失就消失,招呼也不打一声,比之前的淫兽群可差得多了。

    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远远眺望,亡灵峡谷平静依旧,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我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当我终於抱着翠萼,跑回峡谷,大批精灵迎了上来,伦斐尔随后也赶到,看见这家伙,我确实松了一口气,知道峡谷内平安无事。

    伦斐尔看到我手上抱了个「黑人」,大为诧异:「这……这谁啊?是未来吗?」

    「是啊,这是未来,才出去一下,你就不认得了吗?」

    「他怎么被烧成这样?而且……怎么体型还大了两号?」

    「好问题,下次碰到那个老妖怪,你自己去问他吧。」

    与伦斐尔鬼扯几句,鬼婆华更纱也已经闻声而出,我急忙走上前去,请她出手施救。

    身为恶德医者,华更纱眼力绝伦,当然不会把翠萼看成是未来,相反地,她眉飞色舞,喜道:「太好了,这个素材不错,你是特别替我带来功德会的第一号素材吗?我马上着手,先做阴道重建,然后再植皮治疗,来,你来帮手,替我脱掉她的内裤。」

    「……鬼婆,和你刚登场的时候相比,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搞笑了?是不是以后要转职当丑角了?」

    这种话也只能开玩笑说说,比起华更纱变成丑角,我们这里的大家变成死人的机率还高些。我制止了华更纱脱重伤者内裤的动作,请她认真地治疗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女人,千万要把她救活过来,之后,就有人来向我报告,织芝已经清醒过来了。

    「哦!这真是太好了!」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去。织芝苏醒之后,马上就进入状况,在冷翎兰的协助下,已经开始对末日战龙的调整工作,此刻两人都在放置末日战龙的库房里。

    当我兴高采烈地推门而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那张久违的甜美笑靥,认真说来,其实没有分别很久,但这些天来我所见到的她,一直都只是被困在晶石内的沉睡面容,直至此刻,才终於见到了她的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一直这么相信着,你果然来了。」

    这是织芝对我的第一句话,听了确实让人心头有股暖意,我并不是为了要织芝感谢,才做这么多事,但听到她这样说,还是让我有股自豪。

    自始至终,我守住了当初在萨拉城的诺言,对於这么一个肯把心用在我身上的女孩,我尽了全力去守护她,没有让她失望。

    穿着一身工作服的织芝,朝我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将我抱住,小巧纤细的身躯,在彼此紧贴的瞬间,传来暖暖的体温,一切感觉是那么美好,若说有什么比之前更好的,那就是和在萨拉的那晚相比,旁边还多了一个俏生生的美人。

    冷翎兰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我们,由衷替我们的重逢感到喜悦,这是一个以前绝对没法想像到的事,所谓人事变化之奇,大概就是这样了。

    抱着织芝小巧纤瘦的香躯,这种感觉非常舒服,要是可以,我还真想顺便做点别的,但一来顾忌冷翎兰在旁,二来刚刚闯过试练洞窟,看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画面,心里不是很平静,又怕大妖人那边有什么意外状况,忽然大举杀来,只有把心头的邪念收敛,先处理眼前的正事。

    「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那条战龙……」

    说话的时候,我没有忘记瞥看一眼,确认末日战龙还是像模型一样,以那种可笑的形态直立着,看不出织芝有对其做什么调整,不过,我本身不是这方面的行家,看不出来也是正常,正当我想要询问工作进度,冷翎兰忽然伸出手,不让我再说下去。

    「别说那些,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

    「啥?呃……我就是和你们谈正事啊,现在有什么正事比这个还正的?」

    「当然有啊,比如说……」

    冷翎兰说着,正与我相拥的织芝,突然有了动作,一下子蹲了下去,手往下一拉,便将我的裤子整个拉下,该露的东西自然也露了出来。

    「你们……」

    我还来不及抱怨,冷翎兰已抢先动作,配合织芝的行动,一下就抱住我上半身,她胸前那对浑圆肉团,挤压在我的胸口,我由上往下看去,那条乳沟已经被挤得弯曲变形了,两团雪白的美乳,峰峦层叠,呼之欲出。

    这幕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我热血沸腾,而我伸放在冷翎兰背后的手,凑巧捧住她的翘臀,在两具身体的厮磨下,手指前端还伸进裤里,触碰她那细滑的臀肉,惊愕发现里头居然没穿内裤,心头一震,肉茎随之顶起。

    本来这一下,应该顶在冷翎兰的小腹上,但肉茎正被织芝捧在掌心,「神之手」的天赋异能影响,又是酥麻、又是灼烫,比平时都好像更硬上几分,感觉起来像根钢棍似的,硬到连自己都快受不了。

    「我们什么?都已经这样硬了,你不会说自己不想要吧?」

    冷翎兰笑着说话,神情娇俏妩媚,双唇艳如桃李,我看到她轻启的双唇,情不自禁,趁她话说完,嘴唇还来不及合上时,马上吻上她的双唇,舌头伸进她的口内挑逗香舌:双手也大胆的完全伸入短裤内,大力地搓揉两瓣细致的臀肉。

    双唇被吻,冷翎兰一点抵抗都没有,主动回应,不停地在我上身磨蹭,香舌也配合地跟我缠绵起来,胸前两团软肉磨得我心痒难耐……

    热吻同时,我侧眼往下瞥看,瞧着织芝的清秀容颜,瓜子脸白白净净的,精灵血统的耳朵又尖又长,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微翘的双唇,吹弹可破的肌肤,再加上一头橙色的秀发,确实是一名出色的精灵美少女。

    容貌出色,穿着也是引人注目,不晓得是否出於刻意,织芝并不是穿着在晶石内的那一套工作服,上身是一件白色字领的绢衣,露出一条深深的乳沟,隐约还露出淡紫色内衣的轮廓,还是那种刚好遮住乳蕾的半罩杯胸衣。

    上半身火辣到爆,织芝下半身穿着一件低腰超短的蓝色短裤,手上还捧着我的肉茎,快速摩擦,我除了感受那至高无上的波动刺激,眼中更看着她因为动作,不住颤动的奶子。

    论胸部的大小、形状,冷翎兰与织芝不愧是情若姊妹,两人都是浑圆的C罩杯美乳,织芝的肌肤白些,冷翎兰的奶子挺些,但因为织芝的体型娇小得多,相形之下,胸部看来简直是伟大,格外刺激。

    正看得过瘾,下半身传来的刺激感受,一下激增数倍,低头一看,织芝除了用她柔嫩光滑的玉掌贴住肉囊摩擦,更张开小口,将肉茎的前端含住,灵巧的舌头很快便缠了上去。

    「啧……啧……啧……」

    一名甜美可人的精灵美少女,一上一下地用小嘴套弄着我的肉茎,眼角还不时地看向我,娇媚的眼波不停地向我发送。

    这甜美的一幕极为动人,但我无法专心享受,因为本来与我热吻的冷翎兰,突然撕开了我胸口的衣服,朱唇朝下吻去,吻在我胸口,与织芝配合,名符其实地上下夹攻。

    「舒服吗?」

    冷翎兰抬起头,眼角满是笑意。

    「嗯……这招真厉害,你们两个商量好的?」

    我抚着冷翎兰的黑发说话。

    「别管那么多了,你在外头出生入死,这是给你的一点奖励,你该不会说什么正事不正事的话来煞风景吧?」

    「体谅男人在外出生入死,这不像你啊,唔……」

    话说到一半,织芝的小嘴对着肉茎呵气,从口里吐出的热气喷向肉茎,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肉茎受到刺激,马上又胀大了一点,织芝伸出舌头,把肉菇缝口分泌出来的黏液舔了舔,笑道:「醒来听二公主说了你们的关系,我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的事,居然会这么出人意料的。」

    「哈哈,化敌为友,大家都喜欢干,这不算出人意料啊,反倒是……」

    连续的刺激,我终於也忍耐不住,决定反客为主,冷翎兰察觉到我的意图,掩着笑退到一旁,正在替我吹吮的织芝,走避不及,一下就给我扑倒在地,才嚷了一声,蓝色短裤被拉脱了下去,露出两团有若新剥壳鸡蛋的白嫩屁股。

    「反倒是今天你们两个一起被我干……不,是你们主动来干我,这种事别说你们想不到,就连我都想不到啊,哈哈哈!」

    我笑着开始摆弄织芝,织芝被我压在身下,雪臀直接与肉茎接触,当然知道我要干什么,连忙道:「不行啦,公主殿下身分尊贵,就算要做,也不能先找我啊,这样不合规矩,你先去找她啦!」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织芝的屁股还是缓缓摇着,用她的臀肉摩擦着硬挺肉茎。

    我不理会她的话,侧过头望向冷翎兰,只见她掩口微笑,却对我比了一下大拇指,似乎是非常支持我的意思。

    既是如此,我岂有不发的道理?便将肉菇沾了沾精灵美少女的淫蜜,开始挤进她已湿淋淋的花谷里。

    当肉菇刚挤进花谷口时,织芝张大嘴巴惊呼,「啊……慢点……太久没东西进来了……」

    V251章:操的她们喷射

    於是我放慢速度,先抽出一点再进去,这样来回几次后终於完全插到底了,但还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我一边缓缓地抽动,一边问说:「太久没东西插进去?我相信伦斐尔不会动你,但二公主没有拿东西插进去吗?」

    冷翎兰本来在旁边偷笑,一听到我这样说,马上知道不妙,想要使眼色阻止,但织芝正闭着眼睛,享受那份渐渐增强的久违快感,听到我的问题,不疑有他,一边轻声地呻吟,一边回答:「有啊……但公主很体贴人的,拿的东西都不大,是……唔,我偷偷照着你的样子和尺寸做的……」

    我闻言大笑:「全阿里布达的男人都猜得不错,你们两个果然偷偷搞同性恋,和霓虹玩同一套花样。」

    织芝这时才知道上了当,被我套出了话,又急又羞,但还不及分辩,就被我加快冲刺节奏,强烈快感冲脑,一张口就是连串娇哼,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我看见织芝因为强烈快感而弓起了背,便顺势把手伸到她胸前的美乳,大力地搓揉起来,饱满又柔软的手感,确实令人迷醉,於是我把她上身一直没脱的绢衣上拉,从背后解开她淡紫色的胸罩,两颗C 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因为织芝是弯腰趴着,这样一来,奶子就显得更大了,我一手握着一颗美乳,一边加快速度,还把剩下的一小截完全插进去了,频繁地深入挺刺,几乎让织芝翻了白眼。

    冷翎兰站在一旁,眼神迷蒙,看着我和织芝的交合,目光落在织芝的胸口,随着那两团白兔似的美肉上抛下甩,越来越显得迷醉,呼吸都变得粗重。

    我注意着冷翎兰的神情,心中暗笑,抽插动作更为卖力,道:「织芝,胸部好像变得比以前大了啊,你没有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大?该不会是被你的假男朋友弄成这样大吧?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天都躲起来搓奶啊?」

    「啊……没、没有天天,大概每三、五天才一次……啊……」

    「你们两个淫妇,除了搓奶之外,没有做什么别的吗?」

    「……殿下她……每次……都让我……让我……」

    织芝的话还没说完,冷翎兰忽然一个箭步窜前,抬起织芝的下巴,猛地就吻在她最亲密下属的唇上,这一下太过突然,抽插中的我都看傻了眼,暗自赞叹彼此不愧有血缘关系,淫乱起来真不得了。

    这一下的刺激效果很强,对织芝的作用尤其明显,被冷翎兰这样深吻,织芝甚至是立刻就高潮了,躯体不停地抖,阵阵淫蜜狂喷,在一声喊不出来的尖叫中高潮冲顶了。

    操完了织芝,固然是志得意满,脑里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花太多时间,还有正事要办,但我还未射出,而且人家都已经摆明要让我搞双飞了,我搞完一个,不搞第二个,以后不晓得还有没有这种好机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奉行的原则没有那么复杂,就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明知道现在该理智行事,但美肉在前,要我不把它吃下去,这点实在是做不到,哪怕不能让冷翎兰、织芝翘着屁股,给我轮流干,起码也要干完冷翎兰,否则,今天我连这点小小障碍都解决不了,他日又怎能将月樱、冷翎兰一起哄上床去双飞呢?

    这些盘算在脑中闪过,冷翎兰已开始脱去身上衣服,把她那一身因为长年练武而结实若雌豹的胴体露出,我热血沸腾,正要从织芝身上离开,织芝却紧搂住我,要我有点耐心。

    「耐心?难道有什么好东西在等我?」

    我颇觉诧异,就见冷翎兰朝这边看了一眼,神情奇特,然后在一个桌子上平趴了下来,用她那浑圆结实的屁股,正对着我。

    虽然没做解释,但出於默契,我不是猜不到她想干什么,一下子只觉得怦然心动,确实有一种收到大礼的感觉,不过……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织芝都救醒了,还玩得这么过头啊?

    「到时候了,新郎倌,洞房去吧,不能老是把时问花在伴娘身上,这样是违规的呀。」

    织芝笑着推了我一下,让我自她身上离开。我退了出来,挺着越发怒勃的凶器,朝着冷翎兰走去,来到她身后。

    冷翎兰的肉体,我早就看熟了,但每一次的凝视,都仍能感受到她的魅力,此刻她就趴在这里,秀发披垂,我两只手抚摸着她那浑圆又有弹性的臀部,捏了捏,又嫩又结实,手感真是好!

    以臀部的美感来说,我最喜欢阿雪的白嫩丰满,肉乎乎的,最是动人,但冷翎兰结实的屁股上一点没赘肉,又圆又翘,由於长年练武的缘故,手感光滑,富有弹性,而在股沟之中,若隐若现的小菊蕾……

    我吞咽了口馋沫,为了看得更清楚,我用双手一边一个分开她的两股,一个美丽的菊花终於出现在我面前。

    一圈圈纹路由中间放射性的展开,色泽呈淡粉色,我轻轻用食指触了一下,菊花口直向里缩,像海参一样缓慢吐缩着。

    这么一名冰山大美人,翘着屁股趴在我的面前,这里头的特别意义,确实让我有种洞房花烛夜的紧张感。

    我把冷二公主的臀肉向两边挤开,让菊蕾尽量扩大些,我的中指就轻轻向肛菊里推进,才伸入一个指节,她菊口的内壁向内紧缩,紧紧夹咬住我的中指,我的手指使劲向内插入,直到中指整根没入。

    冷翎兰前面的膣道,紧窄得异乎寻常,是最让我回味的妙处,相形之下,后头的肛菊虽然也紧,却还比不上前头的美妙,只是那种未曾有人侵入的新鲜感,独具特殊意义。

    中指慢慢在她的肛菊内像作爱一样抽送,过了几分钟,她的肛菊随着抽插适应了手指,渐渐地发热,变得松软了些,应该是可以承受进入了。

    「可以吗?屁股继续翘那么高的话,哥哥就要进来罗?」

    冷翎兰没有说话,却把雪白的屁股往后顶了两下,催促着我的进入,尽管没回答有些扫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在冷翎兰身后调整好姿势,肉茎上仍沾着织芝的蜜液,是最好的润滑,跟着双手扶住她的两胯,两个大拇指把她的臀肉掰开,抬起湿淋淋的肉茎,滚烫的肉菇顶在她紧绷的肛菊口,来来去去顶了半天,终於对上了位置。

    下身一使劲,「扑」的一声,终於把肉菇挤入了冷二公主的肛口,一下子夹得紧紧的,就听见她闷哼一声,像是被敌人砍了一刀似的,紧绷的躯体不住颤动,连我都感受得到她的痛楚。

    肉菇的前端,感受到温暖的热流,我想应该是初次开肛的落红,这种时候说别的也没有意义,於是便深吸一口气,肉茎向她的直肠深处一点点挺进,这种紧密滚烫的感受,确实也很迷人,虽然没有前头的惊人出水量,可是温度更高得多,别具美妙。

    初进去时,肛菊口的括约肌,箍得最紧,很不容易突破,一旦肉菇进入到直肠以后,就完全没有抵抗地让人长驱直入。

    肛菊洞口的那圈括约肌,箍得肉茎舒服极了,滚烫的腔道紧紧包裹着肉茎,要不是因为最近几天,都在和冷翎兰日夕交欢,习惯了她膣道的强大压力,现在可能就已经喷射出去了。

    我定了定神,使劲向内推进,一直突到肉茎的根部,再吸了一口气,双手扶住她雪白的屁股,缓慢在冷翎兰的肛道内抽送起来。

    这时,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声响,好像发生什么骚动。这座库房的岩壁厚实,隔音效果不错,外头的声音会传到这里来,这骚动肯定不小,照常理来推测,要嘛是鬼婆在外头惹了什么麻烦,再不然……就是大妖人杀来了。

    大妖人杀过来,那可不得了啊!外头火烧屁股,我还在这里干妹妹屁股,等会儿一票人冲进来,就很难看了。

    我感到犹豫,但织芝在这时来到我身后,赤裸的香躯与我相贴,柔软的少女胴体,幽幽香气,比什么春药都更刺激人心,尤其是当她绕到我身前,吐气如兰,吻着我的胸口,瞬间暴冲脑门的热血,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放下一切,卖力冲刺。

    「嗯……哥哥……你……你动啊……」

    冷翎兰忍着疼痛,催促我动作,鲜血的气味刺激,我的动作越发狂暴,一把抓住冷翎兰的长发,像骑马的姿势一样,以背后式干着这个美女,肉茎在她的肛菊内进出,左手像抓住缰绳似的前后拉动长发,右手探到胸前,抚摸揉捏她那对圆润的美乳。

    骑在这匹俏美的骏马上,征服的欲望达到了高峰,一次又一次使劲抽送,我的肉茎在少女肛菊里频繁出入,在激烈的交合动作中,美丽的精灵少女也起了辅助作用,一下在我身上忙活,一下又到冷翎兰那边,接吻、爱抚,若这真是洞房花烛夜,她就是一个最称职的陪嫁伴娘。

    最后,我提着肉茎,用最屈辱的姿势,像一对公狗、母狗般地交媾,频频操着冷二公主的雪白屁股,一边操还一边把她赶爬着向前,推着桌子往前移,这样具有征服快感的画面,我真是想也不曾想过。

    「……啊啊……哥……啊……要死啦……不行了……不行了……啊……我屁股快裂掉了啦……啊啊……妹妹……啊……」

    娇美的哼声,兽性的冲动,让肉茎越来越硬挺,但外头频频传来的骚动,是有人在喊打喊杀,不但有爆破,还有人濒死前发出的惨嚎,情况相当严重,是一场很激烈的恶战,我不能不分心注意,想要早点结束这边的享受。

    忽然,一种奇异的暖流,从冷二公主的肛菊中传透过来,透过肉茎,进入我体内,这种感觉极为奇特,我一下子打了个哆嗦,肉茎在冷翎兰又紧、又窄、又滚热的肛道内,抽送了二十多下以后,开始喷射出来了。

    「唔……」

    织芝适时地凑近过来,用她白皙柔嫩的身躯,贴在我身前,雪白的c奶在我胸口摩擦,与我交舌热吻,频频发出娇媚的哼声,我下意识地向后拉住冷翎兰的长发,肉茎深深插入肛菊的尽头,肉菇一缩一放,喷出大量的滚烫的精浆,全射进初开的处女肛菊中。

    252章:消灭的大妖人

    喷发之后,肉茎逐渐变软,缓缓脱出,我看着冷翎兰疲惫的样子,白嫩如脂的美臀上,沾着红斑点点,着实使人怜惜,心里一动,想要说话,冷翎兰却自己爬了起来,凝视着我,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你没事吧?身体觉得怎么样?」

    「我?我怎么会有什么事?你刚刚破身,你的身体才……」

    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这才注意到,冷翎兰脸色苍白,刚才一轮交合,她明显虚耗不少,相当奇怪。

    很明显的一件事,此刻的冷翎兰极不适合投入战斗,别说内元虚耗,肉体也刚破身,痛楚牵制动作,哪可能上阵去战斗?

    「糟了!」

    去门口探看状况的织芝,急急忙忙跑来,身上只裹了一块刚刚扯来的长布,表情急惶:「外头黑雾漫天,是那个大妖怪杀来了!」

    这真是最坏的消息,我所担忧的状况终於发生,眼下激战在即,冷翎兰却弄成这样,不但折损一大战力,搞不好连逃跑也有问题,真是麻烦大了。

    「现在怎么办?这里有没有后门?我们三个还是先想办法逃吧!」

    我想着要开溜,冷翎兰却挣扎着起身换装,看样子是要冲出去作战,我想要阻拦,这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狂笑。

    「……形神合一,这伟大的力量……我还会更强,我还可以更强啊……」

    笑声狂傲,正是那个大妖人的声音,看来他游魂归体的进度比预期中快,居然提早来袭,而且力量也较之前更强,这实在是我们的霉运。

    不过,世事难料,盛极而衰,就当这声狂笑如雷震耳,弄得我们耳里嗡嗡作响,笑声却突然变成了哀嚎。

    「……我、我的身体……哇啊啊啊啊……」

    惨嚎声最后化成一下震天巨爆,震波之强,库房大门裂开,地面剧烈震动,让我们险些站立不稳,但这一下巨爆过后,库房之外,云开雾散见青天,什么黑雾也没剩下,只余下我们无尽的错愕。

    难道,真有那么好运,大妖人自爆,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兰兰与织芝齐齐向我投怀送抱,又是搞屁股又是中出,就算是庆祝大妖人自爆,也不可能搞得这麼盛大吧?

    这两个小钮究竟暗中计画著什麼?难道与月樱姊姊突然急病的消息有关?

    早知老爸老妈不可能是纯爱交往,但从茅大叔口中听到旧日真相……

    索兰西亚之内的变化,以一种没人想得到的方式,彻底失控,甚至有可能因此直奔终点。

    大妖人筹谋多年,苦心孤诣想要魂体合一,其回归原身之后威力恐怖,可想而知,他在华尔森林中进行魂灵归体,我们这边日日夜夜惶恐不安,就怕他忽然从华尔森林中杀来,我们这边无法抵御。

    这几天里头,恐怕以伦斐尔为首的精丛们,没有一个能好睡,唯一能够保持镇定,全然不被大妖人影响情绪的,也只有雷曼与琳赛,不过他们两个状态特殊,不能拿来举例。

    不管人们心里有多恐惧,该来的麻烦总是会来,我回到峡谷之后不久,浓密黑雾遮天蔽日,朝着峡谷这边涌来,让所有精灵以为是世界末日到了。

    屈指算来,现在其实还未满七日之期,但魂礼合一到底要花多久时间,谁也说不准,大妖人天分够、经验老到,提早完成,那也毫不出奇,又或者他当初说七天,根本就是诈我们的。

    总之,看到黑雾漫天而来,精灵们心胆俱裂,只是强撑着激励同伴不能放弃,就算死也要奋力一搏。很可惜的一点,就是敌人并非强屍、魔兽,而是甚至连实际形体都没有的黑雾,就算有心拼死一战,又能怎么去战?

    想拼死却死得毫无价值”这就呆精灵们之所以胆怯的理由。

    魔法世界的原理,以虚击虚,水来土掩,黑雾虽然无形无体,但如果发动一些威力强绝的魔法,或焚烧、或吞噬,还是有办法对付的,只不过面对这么大面积的黑雾,连天空也遮蔽,要发动魔法反制,恐怕不是一两个魔法兵团能够做到,精灵们的最后希望,就摆在那个号称史上最强的魔法兵器,末日战龙的身上了。

    末日战龙未得核心,又没有操纵者,不能启动,这一直是精灵们的隐忧,好不容易织芝·洛妮亚苏醒,有了一线生机,但末日战龙还在调整,心腹大患却先发制人,杀到门口,这个情况就不妙之至。

    为了争取时间,伦斐尔一面遣人通知织芝,一面率众抵抗,但面对满天的黑雾,他们所谓的抵抗其实就只是无效攻击,用魔法胡打乱轰,声光效果看似惊人,可是一点实质意义都没有,即使把黑雾轰散了一小块,也不代表就是造成了什么伤害。

    大妖人不是挨打不还手的和平主义者,事实上,这个死妖怪连慈悲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面对伦斐尔等精灵的豁命攻击,黑雾只是随便扫动几下,所过之处,生物的血肉瞬间被吞噬干净,仅留骨架与衣服坠地。

    这种死法已经够可怕了,但更惊人的是,黑雾所过之处,造成的死伤并不是只有一种,也有些受害者血肉完整,只是全身骨架、经络,被黑雾入体蚀侵一空,如斓泥般瘫死在地上;还有些精灵碰着黑雾,自忖必死,哪知道只是浑身衣物被黑雾蚀去,光溜溜地裸里丢脸。

    大妖人做得到这一步,足见他对气态身体的操控,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则让情势更进一步恶化。

    一众拼死抵御的精灵,忽然压力一轻,在地上蔓延的黑雾,一下子被吸卷上天,而天空中的黑雾也旋转聚合,在旋风之中,慢慢汇聚出一个身影。

    那个黑风中的庞然巨影,形态看起来很古怪,似人非人,似龙又非龙,在黑暗中又闪烁着莫名的彩光,实在是一幕瑰丽奇幻的景象。

    根据伦斐尔的说法,当时天空中的美丽色彩,彷佛千百颗宝石一起闪动,只不过黑风、黑雾遮掩,看得不是很清楚,没法形容得更具体,实在令我扼腕。

    然而,大部分的精灵们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都不成,因为在彩光闪动的同时,一股无比巨大的能量同时汇集,形成惊人的灵压。

    之前四元阵组成时,曾释放出让人为之屏息、折腰的重压,这时天空中的灵压虽然没有那么凝重,却也不可小观,像是多个大型魔法一起运作的恐怖能量,被凝聚、压缩在天上的庞然巨影内。

    若这是猛招发动前兆,轰击下来的魔法,肯定具有毁天灭地之威;若这是大妖人回归原身,魂体合一的最后一步,当他完成整个程序后,随便出手一下,底下就算不全军覆没,也要死伤大半,精灵们心惊胆颤,就怕大妖人动手,而更糟糕的麻烦,则是这股能量还在不住增强,不住攀升。

    “……形神合一,这伟大的力量……我还会更强,我还可以更强啊……”

    天上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与狂笑,大妖人似乎想让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悦,这阵狂笑震耳欲聋,空中风云疾走,大妖人的形骼越来越清晰,从龙形迅速凝化成人身,而力量也一如他所言,不住往上攀至新的巅峰。

    形神合一,筹谋十几年的大计,就在所有精灵的眼前实现,从这天地风云色变的声势来看,确实不枉大妖人这么长久的谋划与忍耐。照理说,峡谷中的所有精灵,今日是必死无疑,大妖人得到肉体实躯,力量攀升至新的巅峰,没理由不宰光精灵立威,但世事难料,往往就在飞龙在天的辉煌一刻,乐极生悲。

    “……我、我的身馊……哇啊啊啊啊……”

    震耳的狂笑声,一下子变成了痛楚的哀号,大妖人彷佛正承受着无上疼痛与惊恐,惨叫声听来满是惧怕的感觉,这是我从未在他口中听过的声音。

    精灵们都还在地上神不守舍,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天上的异变,只有伦斐尔拼着风险抬头仰望,看见大妖人本已聚合显形的身躯,竟然出现了裂痕,里头射出一道道只能用“狂暴”来形容的强光,紧跟着,强光扫向四面八方,驱散了一切,化作一下震动天地的巨爆。

    这一下爆炸的威力之强,几乎要把天空开一个洞,但也幸好爆炸的地点是在天上,当暴风与冲击波扫向四面八方,将方圆数百里内的天空闪成一片炫目强光,跟着又形成火云朵朵,延烧十方,地面上所受到的影响就小得多。

    假如爆炸地点是在华尔森林,这下子肯定会变成生态浩劫,不晓得有多少树木要遭殃,但幸好峡谷中都是坚石岩壁,面对冲击波与高温热浪袭来,整座峡谷都在摇晃,无数细沙碎石簌簌而下,地上的精灵们都被震倒,没有人能站起身来,不过,伐分钟过去,爆炸威力消失,精灵们重新站直起身,倒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害。

    伦斐尔仰望天空,空中只见清朗白日,万里无云,什么黑雾、黑风都已经不见,一切如常,感受不出半点邪恶气氛,刚才那一场命在顷刻的生死之战,彷佛只是不真实的梦境。

    所有精灵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大妖人……到哪去了?怎么了?

    从所发生的种种来判断,那个几乎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大妖人,已经在大爆炸中身亡,烟消云散,但任谁也无法相信,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大家明明都快要手牵手下地狱了,才一眨眼,不只死里逃生,连敌人都被消灭,真是中彩票都没有这么好运道。

    这种情形,不仅是精灵们为之呆愣,就连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状况的我,都对这种状况傻眼。

    “大家不要松懈警戒,不过……也不用绷得太紧,先分兵在附近搜索看看,其余的都先去休息,不然累垮了什么也做不了。”

    我代替伦斐尔下令,让精灵们开始动作,不要一个个站在那边扮强屍。伦斐尔的表情看来很迷惘,这个一向英明强悍的精灵王子,碰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慌了手脚,看到我来,张口欲问,我抢先道∶“单从迹象判断,这很明显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是啊,别看大妖人自信满满,其实魂体合一这种事,可以很简单,也可以是超高难度,若是后者,只要一个小程序出错,能量转换不到位,马上就是毁灭性的大灾难,就像现在这种情形。”

    “你说的这个我懂,但……”

    伦斐尔的怀疑很正常,不只他难以接受,连我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魂体合一确实是高难度魔法,这点不假,可是那个大妖人何等厉害,要说他因为什么疏忽,或是什么差错,导致自己把命送掉,实在说不过去,假若他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就应该是躲在某个极为隐密的地方,完成了魂体合一,这才出来肆虐,怎会在我们面前嚣张耍帅,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唔,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或疏忽,那么……会不会是人为呢?”

    我的话点醒了伦斐尔,他很疑惑地看着我,琢磨着人为两字的意义。

    和大妖人的老奸巨猾相比,我和伦斐尔这种级数的小策士,根本是废渣,只配被他耍着玩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世上绝顶智者的竞争中,大妖人未必就能独领群峰,在他算计我们的时候,搞不好也正落入别人的算计中。

    那么,有人可以扮演黄雀的角色,把大妖人狠狠暗算一计吗?

    还真的有。

    这个人当年布局设计,搞掉大妖人,令他魂体分离,更将他的躯体带到索蓝西亚,封藏在试练洞窟里,如此神通广大,要说有什么厉害后着,第二次摆了大妖人。道,那也不足为怪。

    海贼王·白拉登!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怀疑,大妖人在索蓝西亚搞出那么多事,惊世骇俗,自拉登这家伙狡若老狐、奸猾似鬼,情报又灵通,怎么可能不晓得?

    又怎么可能不做处理?虽然说他委派我和华更纱同来,但事先什么话都没说清楚,事后又没给足支援。

    真要说是靠我们来阻止大妖人,实在太过勉强,要讲我们两个是疑兵,转移敌人的注意力,那还说得过去。

    那么,若我们只是疑兵、弃子,真正的主力一击又在哪里呢?白拉登总不可能疯狂到完全不把大妖人放在眼里,任他脱困、回复实力也无惧吧?

    有些嗜战好武的狂人,会喜欢制造敌人来向自己复仇或挑战,但白拉登不像是这种人。

    现在想来,答案应该很简单,当年大妖人的躯体,是白拉登亲自放置在试练洞窟的,就算他对敌手有点尊重,不把那具身躯大卸八块,但一路上做点什么手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要对付这种强敌,他做了手脚是正常,不做反而奇怪。

    以大妖人的精明,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但这具身躯对他实在太重要,魂体合一是不能不完成的心愿,就算明知道有风险,还是只能把这个诱饵吞下去。

    当然,我相信大妖人在魂体合一之前,也曾反覆做过检查,生怕被老敌人摆了一道,但从目前的情形看来,只能说是白拉登技高一筹,大妖人最终还是败亡在他手里。

    如果谁论都没错,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除非那个老妖怪复活过来,否则也没人能向我解释说明了……

    我皱起眉头,想着整件事中的太多疑点,与伦斐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几句之后,我们双方都发觉不对,明明彼此从不友善,在这里说上大半天的话,这剑很奇怪吗?

    被派出去巡查状况的精灵们陆续回来,听他们的报告,周围没有任何异状,风平浪静,也没有任何受到操控的生物在附近活动,看起来是完全解除危机了。

    听到这个回报,我是松了一口气,但伦斐尔可没这么轻松,既然大妖人完蛋了,他身为索蓝西亚的领导人,就要立刻准备收复华尔森林,虽然谁也不能保证,大妖人挂点之后,那些受到操控的精灵能否回复正常,可是情况总比之前要好得多。

    伦斐尔要去忙他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处理,但华尔森林之内的状况,我仍关心。

    茅延安为了掩护大家撒退,失陷在华尔森林之内,现在不知是死是活,就算没法把人救回来,起码也看看能不能收屍,或者……至少把那根异宝回收吧。

    阿雪、羽霓、夏绿蒂、碧安卡,四个人被大妖人控制,组成四元之阵,和能牙战兵两败俱伤,到底实际的情况如何;也是只有重新探勘现场才知道,其他的囡人也就算了,阿雪是我心头最放不下的人,怎样都要探个明白。

    不过,大妖人完蛋了,华尔森林内情形未明,我单枪匹马一个人进森林,办不了什么事,还是得借助伦斐尔这边的人力。

    我自己这边找人帮手也可以,但华更纱正在替翠萼急救,分身无暇;冷翎兰……唉,刚才玩得太疯,二公主的处女屁眼开花,行动不便,我也不想让她忍着痛楚,与我一起进森林。

    “王子殿下,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看在大家并肩奋战的分上,你替我在森林里找几个朋友的下落吧。”

    我所委托的事,对伦斐尔是举手之劳,他吩咐手下办就好了,听了我的话,他点了点头,我预备离开,先去向冷翎兰、织芝略做交代,就要跟着进入华尔森林,哪知伦斐尔把我叫住。

    “呃……有件事,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是你潜入森林时收到的……”

    伦斐尔表情不对,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心头顿时一紧,不晓得是什么地方或什么人出事了。

    假如是什么天灾人祸,群众倒霉,那我就可以松口气,毕竟这世上我真正关心与牵挂的对象,少之又少,如果真要在我的亲友之中选一个受害,我想……咏夕之瘠毡扣击,私应诊还承受揭住。

    可惜,天不从人愿,从伦斐尔口中说出的消息,偏偏就是踩着了我的痛脚。

    本来我还以为,可能是李华梅的恶耗,因为变态老爸太过强悍,他敢死,天也不知道敢不敢收,而李华梅在东海一战中失踪,生死未卜,传坏消息来只是早晚的事,却不料伦斐尔给了我一个意外的答案。

    “什么?冷月樱冷议长病……病倒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知道月樱天生媚骨,体质赢弱,经常生些小病,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但她身在帝王家,每天补药、补品多到可以拿来漱口,长期调养之下,并没有什么大病,这是我很清楚的事,所以之前每次收到金雀花联邦的情报,听见月樱身体微恙,我都不以为意。

    可是,伦斐尔所告诉我的情况,月樱并不仅是微恙小病,是在办公的时候,忽然咳血不止,昏迷过去,立刻被周围的部属送去抢救,截至这个情报送来为止,都还没有苏醒过来。

    “冷议长急病倒下的事,已经被封锁消息,目前是最高机密,这个消息是秘密护往阿里布达,要传给冷二公主的,二公主不在,情报才从那边发过来……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坏?我只是要你把这消息传给二公主而已。”

    月樱与我的关系,不是绝对秘密,但也还不是人尽皆知的公开关系,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在伦斐尔面前保持镇静,表示会把这些事转告冷翎兰。

    当我急急忙忙再跑回仓库,看到刚刚着装完毕的织芝与冷翎兰,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们两个就抢先发问,想知道外头的情况怎么样,我随口解释,同时也注意她们两人的表情。

    织芝还好,只是比较疲惫而已,冷翎兰的情况就糟糕得很,以她这么高的武功,明明都已经休息过一会儿了,脸色仍是苍白如雪,这哪里像是刚激烈肛交过,根本就是大病了一场。

    不太对劲,我这好妹殊虽然也流着变态的血,但应该没变态到那种程度,更别说不知轻重,在随时有可能爆发大战的时候,赶着把屁眼的处女送我,这狸头定有蹊晓……

    我心中纳闷,回想不久前交合的每个细节,可是想不出什么怪异之处,倒是冷翎兰听说大妖人自我毁灭,又惊又喜,脸上一下有了血色,只是不敢轻易相信这好惩息。

    “那个妖怪……真的死了吗?”

    “谁知道?照目前这样看,应该是死得透了,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那你得去问那妖怪自己了。”

    “那妖怪既然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华尔森林确认状况吗?”

    冷翎兰皱眉一问,我回过神来,把月樱病倒的消息说了,冷翎兰闻言面有忧色,但似乎并无意外之情,这反倒令我讶异。

    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可能,伦斐尔还没来得及说,她没可能知道得比我更快,那么……她是早已料到了?为什么?

    我的怀疑与不解,直接流露在眼神中,虽然时间不长,冷翎兰还是察觉到了,不过她有意忽视,没有回答。

    在这段担搁时间,织芝像是个贴身丫鬓一样,去取出了替换衣服,让冷翎兰换上。

    织芝自己穿上的,是一套简单的工作服,上身是黑色的裹胸,下身则是黑色的蕾丝短裙,外头再罩上一条围裙,围裙的兜里放满各式工具,便于使用,再配上那副眼镜,看起来确实很有架势,精明干练中又带着性感,是一个超迷人的美少女匠师,令人眼前一亮。

    如果说织芝的扮相是性感,冷翎兰的装扮简直快要喷出火来,织芝为她所准备的替换服装,并不是她平常穿惯的蓝白军装,而是一件黑色的旗袍。想想这也正常,这里是索蓝西亚的峡谷,不是阿里布达的军部,织芝会莫名其妙搞一套军装在身边才怪,收藏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她平时完成的作品。

    “为什么给我这个?我不穿这种衣服的。”

    冷翎兰看见那件旗袍,眉头皱得死紧,我差点还以为是她的屁眼疼得厉害,才会有这种表情。

    一直以来,冷翎兰虽然是天生丽质,但除非必要,不然她对于偏女性化的装束,始终心存抗拒,所以大半时间都穿着军装。

    然而,进入索蓝西亚以来,她那套军装基本上没得替换,每次都是匆忙洗了又以内力烘干,军装又不是特殊材质缝制,早就快撑不住了,再加上几次大战,穿洞破裂不在话下,冷翎兰再不换衣服,就一岛潍脚魄问题了。

    迫于无奈,这里也没有更适合的装束,冷翎兰终于还是把新衣换上了。

    旗袍穿上身之后的效果,确实很不得了,她的个头高,这一下更是将本来的身形优势整个突显出来。

    旗袍上的黑龙刺绣,滚了金线,看上去非常耀眼,黑龙的身躯,从胸口蜿蜓过小腹,直至腿部下摆,在柳腰处更巧妙地绕了一圈,把小蛮腰绑束得更为纤细,更令饱满的C奶奇峰突出,看来就像是即将从胸口发射的两枚炮弹一样惊人。

    如果能埋首在这对乳峰之中,尽情享受它的弹性与乳香,我倒是很乐意被炮弹把脑袋轰掉。

    这些仅仅是旗袍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有一道高被,几乎直开到臀下,整双修长白哲的美腿,在旗袍下摆飘动的时候,完全裸露出来,虽是赤足,却已是极为动人的景致,更别说那又圆又翘的屁股,在袍子后方顶出一道性感的弧线,开被的顶端,大腿根的亵裤样式本该若隐若现,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这并不是冷翎兰掩饰得好,而是她根本还没穿上。

    想到这么诱人的地方,我忍不住凑上前去,想占点手足便宜,冷翎兰太熟悉我的想法,我才一动,她就马上闪开,但闪得过胸前高耸的双峰,避不关后头挺翘的美臀,被我在浑圆屁股上重拍一记,响起清脆的“啪”声和呼痛声。

    “很、很痛耶!”

    屁股被打一下,本来没有什么,但冷二公主的屁眼刚刚关苞,伤口仍痛楚,美臀被打这一下,牵动伤处,差点痛得流冷汗,换作是别人打的,早就被她分屍劈了。

    织芝拿出来的这一件旗袍,用来当武斗袍,不只是单纯的开高被、卖弄性感,本身是非常不得了的神装作品,和当初专门缝制给阿雪、羽虹的那两套魔法师、武者装束类似,所用的丝线材质特别,还经过多重的魔力加工,寻常刀剑难伤,水火不侵,就连遇到魔法攻击都有高度防御力,在军火黑市恐怕有近千……甚至过千金币的价码。

    美人长腿,艳光照人,这确实魅力非凡,特别是当冷翎兰取出霸海巨刀,扬刀挥动,刀光映照之间,更有一股凛然之美,令人不敢轻侮。

    纵使我正为着几件麻烦事忧心,但看到这幕绝美的画面,仍是衷心赞叹,一时限一把什么别的事都给忘了。

    织芝所制作的这件武斗袍,是羽虹那一款的进化版本,除了袍子本身,还有其他的配件。

    手套、丝袜、长靴,这些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确实是整套装束不可缺的一部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搭配武斗袍用的丁字裤。

    这条用黑纱织成的丁字裤,样式简单,穿上之后,整个雪臀毫无保留地裸露出来,正是搭配这种长袍的通用款式,但在丁字裤的系带上,镶缀了十多颗闪亮的魔力晶石,应该是有什么用途的。

    对这个世界的九成女性而言,丁字裤不是什么罕见事物,但从冷翎兰的表情看来,她肯定这辈子还没穿过丁字裤,存着很大的心理抗拒。

    “嘿,怕什么呢?刀山剑海你都没放眼里,总不会被一条小小的丁字裤吓到吧?而且啊,根据前人的经验,优良的丁字裤,不但可以提臀,还可以促进肛门的伤口癒合,大大有益身体啊。”

    “鬼扯!什么前人会这样子讲?”

    冷翎兰瞪了我们一眼,但终究不敌我与织芝的联手压力,无奈地掀袍抬腿,在我们眼前穿上那条丁字裤。

    绝色美人穿丝袜、穿丁字裤的养眼画面,令人想要一看再看,尤其是想到这个小美人的肉体只被我一人占有,那份满足感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来自旁边的视线,让我有一种碰到情敌的感觉,侧眼往旁一看,织芝这丫头正用双手托着脸,凝视着冷翎兰撩高袍子下摆,缓缓将丁字裤套上雪白圆臀的过程,她那种一脸幸福的表情,和我实在很像。

    妈的!这丫头不只是搞同性恋,还恋得很深啊……

    织芝察觉到我的目光,吐了吐舌头,朝我一笑,笑得极为妩媚,我也报以一笑,但这一笑之中却蕴藏“杀气”。

    妈的!搞百合还那么嚣张?晚一点不把你屁股干到翻过去,老子名字就倒过来写!

    冷翎兰把丁字裤穿上时,武斗袍组成一套,各处配件相互呼应,黑色的武斗袍闪过一阵亮光,上头绣着的黑龙彷佛得到了生命,袍子无风自动,这都是肉眼看得到的部分,至于肉眼所难见的部分……

    我清楚地感受到,从这整套装束穿戴完毕的那刻起,一股强大的魔力笼罩冷翎兰全身,这套武斗装确实大大提升了她的防御力。

    能够创造出这样一套装束,织芝的本事比之前长进不少,我欣喜之余,多少也有些感叹,要是当初替阿雪、羽虹设计的那两套,也能有这样的高度防御、魔防,之前大家的冒险就可以减少许多伤害了。

    唉,分别才没多久,人事尽非,现在衣服不晓得去了哪,连人也不晓得下落,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早点进华尔森林,活着见人,死了就见屍吧。

    我和冷翎兰商议了一下,她觉得我留在这里就好,由她和织芝一起进入森林,看看森林之内的状况,寻找该找的人。

    “哦,也对,天河雪琼是你的好朋友,你应该是比谁都要坐不住的。”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别的理由。留在这里的人,要负责和那个巫婆沟通,这不一是单纯用武力就能解决的事,我实在是搞不定,还是拜托你了。”

    “呃……你的心情,我可以体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我提出了微弱的抗议,因为我自己也很清楚,能处理鬼婆的人只有我一个,就算我想要赖,也是赖不掉的,更何况,我很在意翠萼的状况,她那边明显有着很多的问题,背后黑幕重重,而且还是针对我来的。

    到底是谁在东海救了翠萼?她在试练洞窟等我多时,就为了向我复仇,那个支持她并且策划这一切的人,是白拉登?还是另有其人?这些我都要尽快弄个清楚。

    老实说,要是有得选择,我很不想与白拉登为敌,这家伙的脑子太厉害,连大妖人这么高明的人物,都被他算计到死,我这么一个三流角色,哪里够他海贼王玩啊?

    不过,形势比人强,所有的事都与白拉登有关,就算我要当缩头乌龟,也躲不过这一关,既然无可逃避,还是把相关情报查清楚一点要好。

    存着这样的想法,我让冷翎兰、织芝去森林探查,自己则是去看看华更纱。

    华更纱仍在手术中,大妖人烟消云散的那场巨爆,惊天动地,但手术室内的她好像浑无所觉,大门紧闭,专心进行她的治疗手术。

    等在外头的白家子弟,议论纷纷,说以往华更纱动手术的时间,没有这么长,向来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多难的手术都不放在她眼里,这次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很有可能是出了岔子,非常诡异。

    “出了岔子?伤脑筋,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啊,该不会鬼婆出问题,陪葬在里头了吧?”

    我想想不妥,先敲了敲门,没得到任何回应,还是决定冲进去看一看。这个简单的手术室,门并没有上锁,我们冲进去时,没有看到任何进行中的手术,只见到华更纱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前,手拿刀叉,正切着一些血淋淋的东西往嘴里放。

    黑暗的手术室,诡异的气氛,再加上这一幕,就令我们齐声惊呼。

    “哇!”

    “院、院长吃人啦!”

    白家子弟尤其吓得厉害,连滚带爬地窜逃出去,反倒是华更纱对这阵惊呼恍若未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我觉得奇怪,走到华更纱桌旁,她抬头看了我一下,冷笑道∶“吃人你不怕吗?”

    “人吃人有哈可怕?我早就看多了,真要说的话,吃了人不吐骨头,这才算高明,你这食人族还差得远呢。”

    我说话时仔细看了一看,餐声里的肉大概只有五成熟,虽然带血,但怎么样都不像是人肉,应该是牛肉或是猪肉一类的。

    精灵们一乎都是素食主义,从哪里弄猪牛肉来,这件事颇奇怪,但做完手术还能在这里吃带血牛排这种事,无疑是更奇怪的。

    “我身为一个兼职的医生,做完手术之后,吃点肉来补充体力,这也是很合理的。”

    “……对大多数的医生而言,他们是没法这样动完手术,马上就吃半熟肉的。”

    “为什么?肉不卫生吗?还是厨师手艺不好?”

    “……”

    放弃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我问起了翠萼的状况,华更纱把手术台上的白布一掀,一个完好无缺的翠萼就躺在那里。

    实在是令人惊叹,本来多处严重烧伤的身礼,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损害,虽然还有不少地方裹着纱布,但与之前抱进来时候的重伤,已是完全两样了。

    “鬼婆,你真行啊,变态归变态,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当然是没话说。植皮、更换魔法脏器、招魂回体,换作是其他的医者,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也很难独力完成的。对了,好歹大家相识一场,我顺便替你加了点其他的小手术,费用就不找你收了,将来感谢我吧。”

    “什么样的小手术?”

    “没觉得她的胸部大了两号?隆乳啊!还有顺便拉皮、抽脂、割双眼皮,我连处女膜都做了新的,这下子你可以好好玩个够了……你可千万别说自己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啊。”

    我的确是好色之徒,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辩白什么,但至少我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比起翠萼的身体,我现在更想知道她脑中的记忆。

    “鬼婆,不扯别的,她没有大碍的话,还有多久会醒来?有些事情我想要从她口中问出……视情况需要,可能还要拷问,你能不能帮我准备拷问用的魔法或药剂?”

    “这个啊……有点难度……”

    隆乳招魂、抽筋剥皮都不当一回事的华更纱,听到我的要求,居然面有难色,这令我大感讶异,鬼婆没理由突然变成慈善家啊?

    “肉体的伤害好治,但在手术的过程中,她脑中有一股魔力运作,持脚矶驯帜部,我虽然能保住她性命,消去这股魔力,不过……记忆方面受到影响,有些前事会记不起来。”

    “什么?”

    我闻言怒从心起,差点就要扯住华更纱的领口,“你存心玩我啊?该医的不医,不该医的部分你通通医得好好,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我玩你,是把她伤成这样的人在搞你。”

    “你是说……”

    我想起翠萼之所以被烧成这样,全是因为白拉登的那封信。以白拉登的能耐,完全做得到让信纸中魔力骤发,引动火焰焚身的同时,另外发出一股魔力,直攻脑部,这个动作也足以证明,白拉登确实是在针对我。

    “脑部受损,要问事情是比较难,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花点时间,大概七天八天左右吧……”

    “所以,只要等上八天,你就有办法向这个女人问出我要的情报?”

    “你看来很呆,结果还真是有够笨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听不懂吗?”

    华更纱摇头道∶“我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的敌人要有下一步动作,一定就是在这八天之内。”

    “呃……对喔。”

    华更纱的提醒,让我想到敌人多半也把华更纱的通天能耐计算在内,料得到她能设法拷问,所以为了不让内幕漏泄,必然会在这八天之内有行动,我要早做防范才是,然而,这防范又该怎么做?

    “鬼婆,怪怪的啊,怎么你和白拉登不是一伙的吗?还特别来提醒我?”

    “一伙?看情况吧,我只和胜利者站同一边,但这次那个恐怖分子好像没把我当同一边的,连我也算计在内,我总没有必要让他事事称心如意吧?”

    “谢啦,有你帮助,足抵万军啊。”

    和华更纱商谈了一阵,听见外头喧闹起来,前往华尔森林探查的人马,已经有第一波回来,而且似乎还有好消息。

    “好消息?该不会是救回什么人了吧?”

    我心中一动,急急忙忙抢奔出去,要看个究竟。遥遥远望,精灵们抬着担架,朝着这里缓缓走来,果然是成功救了人回来,就不晓得是什么人?精灵的重要人物?或者……阿雪?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这次闯试练洞窟,未来与我一同历险,说得上是共患难,而这小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却几乎把他给忘了。

    华更纱曾经提议,说我与未来曾阴错阳差,误打误撞地缔结了魔力联系,如果针对这一点来施法,有可能找到未来,但我听到要与男人建立精神联系,念心到也行,怎样都无法接受,现在精灵们从森林里头扛人回来,若是未来,那也不错,了一桩心事。

    可惜,天不从人愿,被扛过来的人并非未来,也不是阿雪,这虽然令我失望,但也不能置身事外,因为被扛回来的那个人,并非我可以无动于衷的对象。

    “大、大叔!”

    见到担架上的人是茅延安,我心里一下又悲又喜,百感交集。在所有失落于华尔森林的人之中,最被认为应该已经殉难的,就是茅延安,他没有足以护身的武功、魔法,独闯黑气最浓烈的中心,照理说早该屍骨无存,但如今看来,虽然人看起来颇憔悴,又正昏迷,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不像受重伤的模样。

    精灵们向我解释,搜索队进入华尔森林后不久,就在森林中发现了茅延安,他周围的树木、草地,都已腐烂、污化,他整个人也几乎是埋在烂泥里头。

    那些烂泥还含有毒素,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毫发无伤,只是因为多日未进饮食,太过虚弱,昏迷不醒而已。

    伦斐尔下令,将茅延安先送回来救治,精灵们就匆匆把他给抬扛回来了,而在茅延安身旁不远处,还另外发现了一件东西。

    “发现了东西?是……是不是一件怪东西?被晶石包裹住的?”

    茅延安没有武功、魔法护身,当初能闯进黑雾里,阻断黑雾,替我们争取逃亡时间,全仗他手中有光明属性的至高圣物,也就是那件被晶石包裹的条状物体,我想他后来泡在有毒的斓泥里,能够毫发无伤,仅是营养不良,一定也是那件圣物的庇护。

    精灵们听了我的问话,面面相窥,把那件东西拿出来交给我,却是一枝象牙白的手杖,哪有什么晶石包裹?

    “这……这个……”

    我呆了一下,随即恍然,大妖人所释放出的黑雾,具有很强的腐蚀效果,这件姅物每次与黑雾对撼,外层所覆盖的晶石就会受到侵蚀,坑坑洞洞的一堆。我本来就算计再多来几次,晶石外壳就会完全崩解,茅延安拿着圣物往黑雾深处冲,圣邪两气对撞冲击,激烈程度远超先前,居然把外壳的晶石彻底蚀去了。

    没有了外层的晶石遮蔽,这件圣物露出了本来面目,一米六长的手杖,非金非木,通体闪耀着一层象牙色的白光,顶端作着皇冠样式的雕刻,精美华贵,光只是外型,就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而手杖内源源散发出的光明能量,更证明这确实就是当初晶石内的那件东西。

    我把手杖拿起,感受它的神圣气息,心头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蓦地,一股强烈的震动,来自我怀中,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同时也令手杖有了反应,起了魔力波动,两股出于同源、同样巨大的魔力,相互呼应,此起彼落,刹时间令地面动摇起来,而夹在这两股波动之问的我,首当其冲,要不是见机得快,连忙把手杖猛力扔出,我搞不好就要被夹成一团粉碎的血肉。

    “呼……呼……好危险啊!”

    稍一定神,我就意识到,与这枝手杖共鸣的东西,是我怀中的霸者之证,这件由试练洞窟所取回,位列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超级法宝。然而,能与创世圣器相呼应的东西,也就只有创世圣器,换句话说,这枝手杖就是……

    “七圣器之一的圣者手杖?”

    我看着圣者手杖,刹那间百感交集,还记得当初在阿里布达,我接到的任命就是去寻找圣者手杖,多年以来渺无线索,如今圣者手杖终于出现在我眼前,中间不晓得经历多少是是非非,令人无限感慨啊。

    “还不错啦,最起码在索蓝西亚拼死拼活,有点收获入袋,好过什么东西都没有……”

    传闻中,圣者手杖最后的下落,是为凤凰天女所得,变成羽族的一族之宝,后来凤凰岛陆沉,圣者手杖也随之失落,不晓得怎么会流落到伊斯塔,还被认定为疑似创世圣器的宝物,这委实耐人寻味,只是一时间不可能查得出来。

    精灵们说,搜索队仍在到处寻找,当初四元之阵那一带的战区,现在还是乱七八糟,在整理完成之前,暂时不会有什么线索了。至于那上百万受到操控的精灵,在大妖人自爆之后,失去了控制源,正慢慢地回复清醒,只不过由于数目太多,大多数精灵还浑浑噩噩,有若游魂,尚未清醒退来。

    “……百万之众啊,就算只有百分之几出事,也是很大的数目了,看来索蓝西亚的重建之路,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魔法不是那么百发百中的东西,施行的过程中也会有误差,大妖人用黑雾入侵躯体,控制住华尔森林内的所有精灵,当他自己烟消云散,黑雾无存,被控制的精灵也该回复正常。

    可是这个程序不可能那么精准,一百个目标里头,总有几个到十几个,会回复得不那么理想,而这也就代表,将有几万到十几万的精灵,会出现或轻或重的痴呆情况。

    光是想到这种情形的出现,就足以让索蓝西亚的精一灵们脸色惨白,这将引发的社会问题、沉重负担,不管哪一项都不是可以笑笑就算的,大妖人纵使身亡,留给索蓝西亚的遗产,却是让他们在百年内都无法回复元气。

    好惨啊,这样一来,大地上的各大势力,几乎是全面崩溃了,要是阿里布达趁机开疆辟土,搞不好还能成一方霸业呢。

    金雀花联邦遭受心灯居士叛乱影响,牵连甚众,元气大伤;伊斯塔差点在无头骑士之役灭国;南方兽人接回几十万奴隶同胞,拖累境内的经济、民生甚重;

    东海的反抗军势力已全灭,索蓝西亚这次也是差点亡族灭种……

    放眼望去,黄土大地上的各大势力,差不多都处于重创的状态,失去了争雄天下的资格,要是有什么野心家在此时举兵,横扫大地,真有可能一统各国各族,创立不世功业呢。

    可惜,阿里布达王国是用不上这个机会的,冷弃基庸碌无能,本身也没有什么野心,冷翎兰更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可以不用考虑这个可能,况且,以阿里布达当前的状况,若真要有大规模军事行动……

    我想应该是先去干掉第三新东京都市,宰掉里头的所有人吧。

    那么,大地上的国家级势力,就只剩下罗赛塔了,但那些矮人都窝在自己的洞穴老巢,他们独特的战技,让进攻罗赛塔这件事变得很困难,不过相对来说,他们要出来主动掀起战争,也是难上加难,完全不用考虑。

    “……天时有了,似乎没人可以利用这天时啊,不过……发生这么多事,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无谓担心,整个局势的背后,确实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作影响,影响着这一切。

    心灯居士在金雀花联邦、黑巫天女在伊斯塔、“龙王陛下”在索蓝西亚,还有东海反抗军的覆灭……

    要把这些事情找个关联,那共同点直指黑龙会,可是黑龙会已经灭亡,那么……或许我可以把范围想广一点,这只黑手不是黑龙会,而是东海上的某个势力?

    “呃,不会吧?搞了半天,白拉登这个恐怖分子是最后大魔王?”

    这答案令人惊愕,但并不是不可能的,以白拉登的实力,还有他的雄厚兵力、手下奇人异士之众,不输给任何国家级势力,若他有意争雄大地,到时候……

    突然之间,我生出一个念头,月樱的病来得突然,非常诡异,说不定不是自然生病,而是被人暗算,若白拉登真的有意争雄大地,那月樱的病……

    越想越是忧心,真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到金雀花联邦,看看月樱的状况,但索蓝西亚也有牵绊我的事,阿雪的下落仍未明,小队里所有成员全都失踪,我一个人赶去金雀花联邦,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现在是想走也不能走。

    “唉……头大……”

    叹息一声,我把精神重新专注于眼前事物,先将茅延安送去治疗,他的状况不严重,不用出动到华更纱,普通的精灵医师就可以了;华尔森林内的状况,就先等冷翎兰她们回来,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几个小时过去,冷翎兰那边没有回音,华尔森林内似乎还处于混乱状态,反倒是茅延安被抢救醒来了,精灵们通知我过去。

    进了那个暂时充作病房的洞窟,见到茅延安,他脸色灰白,看来仍很虚弱,但瞧着我进来,勉力挤出一个微笑,向我挥手。

    “贤侄,别来无恙?大叔这次……嘿嘿,真是馍掉了啊!”

    “馍?不至于啊,你那时候抱着东西就往黑雾里头冲,看起来超有男子气概的,当时的你,剑眉朗目,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有精灵告诉我,看到你的英姿就有性冲动呢,真是羡慕死人了。”

    “哦?哪个精灵这么说?大叔我认识吗?是不是美女啊?”

    “你认识啊,就是伦斐尔,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

    这当然只是开玩笑,伦斐尔在金雀花联邦留学,可不是学搞基技巧的,州剧他码染金雀花联邦的风俗,应该也不会瞎了眼睛,看上这个中年的变态小胡子。

    我和茅延安胡扯瞎谈,几句之后,看他精神比之前好了一点,并且说到他冲向黑雾深处时的心情。

    “那个时候,真以为自己死定了。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说不怕死是假的,但多少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就不想死得太痛,那些黑雾腐骨蚀肉,要是被那些东西给腐蚀掉,一定痛得要死……”

    茅延安拍了自己后脑一下,笑道∶“冲的时候,没有想别的,被黑雾包围以后,才知道害怕,想想真是后悔,差点大叫救命,可是叫了也不会有人听到,只有在心里发誓,要是这次不死,下次绝不当英雄了。”

    “大叔……”

    明知道不该问,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变态中年男人,当初在五色帆船上,曾为了我的生死问题,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次又锐身赴难,直闯黑雾的最深处,争取时间,让大家撒退,要不是他不顾生死的义举,当时我是死定了。

    “为……为什么你肯做到这种地步?这、这一点都不像你啊。”

    不自觉地,我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应该是一种失态,而这反应落在茅延安的眼里,他注意到了。

    “也没什么难理解的啊,这种心情,你也懂呀,在L伊斯塔,还有之前很多次,你这个平常缺心少肺,以忘恩负义为荣的人,不也都做了不像你风格的事?兽人们大撒退,而你选择留下的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那……那是因为……我是为了……唉呀,这些说不清楚,总之我也不是随便干的,是因为有人值得,所以才这样干,大叔你又是为了……”

    我说得面红耳赤,茅延安举起手来,制止了我的说话。

    “嘿……浩泛个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的啦,当年在凤凰岛上,我们三人一起竞争,君子之约,看看谁能先得到佳人芳心,后来是你那个了不起的老爸胜出,唉,往事不堪回首,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茅延安抬头望向壁顶,眼神忽然变得悠远,“说起来是很丢脸啦,泡妞泡输了,应该要死心了,但心却总是放不下,多年来飘飘荡荡,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剧刘则点你,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你就是我无缘拥有的儿子啊。”

    我无法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悻,得不到一个女人,还能这么朝思暮想许多年,没有恨意,只昇华成怀念……这种用情,真是很深很深,我这边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个男人,一直说我是他的儿子,初次听见的时候,我觉得非常荒唐与好笑,哪有人会这样想的,居然把仰慕对象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不过,现在再听见这句话,我忽然发现,他是完全认真的。

    “大叔……”

    想想是很可惜,要是有那种可能,我还真希望我老妈偷人,和茅延安私通,偷情生下了我。

    阿猫阿狗都好,要找一个比我那变态老爸更差劲的父亲,恐怕相当不容易,比较之下,大叔这个老爸还不算差,最少,我若真有这种爸爸,可以从小一起泡妞嫖妓不付帐,也是乐事一件。

    咦?老妈偷人,这倒不是不可能,她当年玩得那么疯,从男人玩到雄性动物,榨干的男人还多过我吃的米,鱿算真和大叔有一腿,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大叔搞不好也是因为这样,才一口一个儿子的叫……

    唉呀!不妙,这样说起来,心禅大师搞不好也有可能是我亲生父亲。

    越想越荒唐,我轻咳一声,想问当年在凤凰岛上的往事,过去都只听说他们三人组乐团,风靡整个南蛮,被请到凤凰岛上作客,却没有详细说过整件事,趁着现在有时间,我就请茅延安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贤侄,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有魅力、有个性的女人,我这辈子见过的美女虽多,与她相比,全都成了泥偶木雕,没有半点灵气……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身影还深深印在我脑中,更别说当年凤凰岛上,我是一见就呆了……”

    茅延安描述当年情境,他和心禅大师在凤凰岛上,见到凤凰天女雍容华贵的绝色艳姿,几乎是瞬间就为之倾心,就连我那素来变态的冷面老爸,也为之色变,有短短时间看得出了神。

    三个人受到的震撼如此之大,彼此又看出了对方心意,而这三人都是当世绝顶之才,非同一般,于是就拍掌立誓,结下君子之约,要比试一下谁能先得到佳人芳心。

    在南蛮,得到凤凰天女的芳心,被视为一件了不起的事;征服凤凰天女的肉体,更被看成不可能实现的壮举。

    巴萨拉乐团的音乐,风靡整个南蛮,日、月、星三个成员,俱是不世之才,非寻常的兽人可比,他们三人立志要打破南蛮的不可能,把巴萨拉乐团在南蛮的传奇,写上新的一页。

    就算大叔不说,单靠我自己揣测,也不难想像当年的情形。心禅大师是个温和如象的肌肉派摇滚型男,变态老爸是个爱冷笑的心理变态,相形之下,茅延安形貌隽朗,谈吐见识不凡,幽默风趣,光是杰出的嘴炮能力,就可以打死一大票鸟女人,更别说他高超的性技巧,纵横床上,哪个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这个不良中年,当时还是个不良青年,比现在更为俊俏,我想不出凤凰岛上有什么女人能不被他打动。

    “情况与你想的差不多,当时在凤凰岛上,几乎所有和我眼神交接的女人,都被我迷住。连续几个晚上,我与你的母亲共舞,同进晚餐,谈论世间奇闻,非常愉快……”

    听这叙述,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很好,可是我却听得很不对劲,尽管传闻中我的母亲文武全才,知识、见闻俱皆渊博,但一个夜夜淫乱,每晚无性不欢的超级女王,要追求她不靠真枪实弹,只是连续几天晚上耍帅、玩嘴炮,这样真能见效吗?

    “唉,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问题是,你母亲是国际级的大玩家,什么样的大炮巨屍、性技高手没见过?要是直接上阵硬碰硬,我可没几分把握啊,只能凭着心理战的优势,逐渐引起她的兴趣,攻心为上,这样才有胜算……”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要是真的照预计情形发展,茅延安现在就该是我老爸了,情势演变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而整个变数的关键,自然就是那个现在变成我老爸的人了。

    附带一提,心禅大师宅心仁厚,目光远大,是个了不起的领导人,但在泡妞这方面完全没级数可言,在凤凰岛上的时候,对着那些鸟女人,不是演奏音乐,就是说佛理,说得羽族艳女一个个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结果……

    另类迷奸他就有份,至于这场女王的竞争,他根本一开始就出局了,或者该说……他从来也没取得过入局的杳格,真可怜。

    “那是我们进入凤凰岛后的第五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天早上,你父亲和你母亲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人是抱在一起并肩走出来的,样子非常亲密,而我从来也没看过,你母亲笑得那么满足、那么闲心,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我不太好判断,茅延安说这些话时候的那种表情,究竟是怀念?还是愤慨?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但那是因为整个情绪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转为内蕴,而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此事对他必定是铭心刻骨。

    不管怎么样,看到那一幕,整个情势已经非常清楚,在这场情战中,已经分出了胜负,赢家与输家都很清楚了。

    而作为输家,这个时候除了怀疑,应该是只想问一句“我是输在什么地方”这话不只输家想问,就连我都很想问,但是看茅延安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样子,这话一时间也问不出口,只好靠自己猜。

    要比温文儒雅、俊逸风采,变态老爸与不良中年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所以问题不会是出在这上头。

    从战术上来说,茅延安的想法言之成理,不过,他似乎过于自信,忽略了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撩拨起一个女人的情绦,先夺其心,再占其身,这你一招对寻常的女人确实有效,无奈凤凰天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好女人三字都沾不上边。

    从我身上的劣根性反推回去,可以得到这样的思考∶谈情说爱也要,狂野性爱也要,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喜欢就干脆一口气全吞了。

    说得明白一点,我老妈可能白天在和茅延安谈情说爱,晚上一回去就找猛男群来开乱交派对,这是非常可能的事。我很怀疑茅延安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或许当年的茅延安,没有现在这么“不良”还只是一个大好青年,思考上有着这样的盲点。

    所以,在茅延安充分考虑敌我情势,选择用心理战迂回而行的同时,有人采用了他所放弃的正攻法,而那个人就是我变态的老爸。

    “……大叔,我猜了一下理由,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挺下流,情况应该与我想像的相去不远吧。”

    我这么说着,茅延安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应该还是有段差距,情形超越一般人的想像,虽然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认为你料想得到。”

    “呃!”

    语气听起来怪怪,难道当年的旧事如此不堪?我有些后悔,但还是听茅延安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凤凰天女、百里源堂,两人亲热地搂腰勾肩,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只吓坏了凤凰岛上的所有羽族,还令茅延安、心禅大师目瞪口呆。

    岛上每一个羽族女战士都知道,凤凰天女玩弄男宠,玩过之后就弃如敝屉,从不留恋,也从没有人值得她留恋,甚至还有直接被碎屍,七零八落从岛上扔下去的例子。

    此刻看她当着众人的面,像个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男人身旁,这是过去从来没有发生,也无从想像的事,任谁看了都觉得脑里一片混乱,不可思议。

    这种模样,何止是赢得了芳心,简直就是征服,尤其那个男人的脸上,平常总挂在嘴角的冷笑,变成了骄傲的蔑笑,摆明就是一种示威。

    “真是令我不解,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怎么被搞到好像是登天难事一样?这有什么难的吗?”

    百里源堂的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个冲击,甚至算得上打击,这家伙似听这叙述,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很好,可是我却听得很不对劲,尽管传闻中我的母亲文武全才,知识、见闻俱皆渊博,但一个夜夜淫乱,每晚无性不欢的超级女王,要追求她不靠真枪实弹,只是连续几天晚上耍帅、玩嘴炮,这样真能见效吗?

    “唉,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问题是,你母亲是国际级的大玩家,什么样的大炮巨屍、性技高手没见过?要是直接上阵硬碰硬,我可没几分把握啊,只能凭着心理战的优势,逐渐引起她的兴趣,攻心为上,这样才有胜算……”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要是真的照预计情形发展,茅延安现在就该是我老爸了,情势演变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而整个变数的关键,自然就是那个现在变成我老爸的人了。

    附带一提,心禅大师宅心仁厚,目光远大,是个了不起的领导人,但在泡妞这方面完全没级数可言,在凤凰岛上的时候,对着那些鸟女人,不是演奏音乐,就是说佛理,说得羽族艳女一个个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结果……另类迷奸他就有份,至于这场女王的竞争,他根本一开始就出局了,或者该说……他从来也没取得过入局的杳格,真可怜。

    “那是我们进入凤凰岛后的第五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天早上,你父亲和你母亲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人是抱在一起并肩走出来的,样子非常亲密,而我从来也没看过,你母亲笑得那么满足、那么闲心,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我不太好判断,茅延安说这些话时候的那种表情,究竟是怀念?还是愤慨?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但那是因为整个情绪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转为内蕴,而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此事对他必定是铭心刻骨。

    不管怎么样,看到那一幕,整个情势已经非常清楚,在这场情战中,已经分出了胜负,赢家与输家都很清楚了。而作为输家,这个时候除了怀疑,应该是只想问一句“我是输在什么地方”这话不只输家想问,就连我都很想问,但是看茅延安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样子,这话一时间也问不出口,只好靠自己猜。

    要比温文儒雅、俊逸风采,变态老爸与不良中年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所以问题不会是出在这上头。从战术上来说,茅延安的想法言之成理,不过,他似乎过于自信,忽略了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撩拨起一个女人的情绦,先夺其心,再占其身,这一招对寻常的女人确实有效,无奈凤凰天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好女人三字都沾不上边。从我身上的劣根性反推回去,可以得到这样的思考∶谈情说爱也要,狂野性爱也要,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喜欢就干脆一口气全吞了。

    说得明白一点,我老妈可能白天在和茅延安谈情说爱,晚上一回去就找猛男群来开乱交派对,这是非常可能的事。我很怀疑茅延安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或许当年的茅延安,没有现在这么“不良”还只是一个大好青年,思考上有着这样的盲点。

    所以,在茅延安充分考虑敌我情势,选择用心理战迂迥而行的同时,有人采用了他所放弃的正攻法,而那个人就是我变态的老爸。

    “……大叔,我猜了一下理由,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挺下流,情况应该与我想像的相去不远吧。”

    我这么说着,茅延安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应该还是有段差距,情形超越一般人的想像,虽然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认为你料想得到。”

    “呃!”

    语气听起来怪怪,难道当年的旧事如此不堪?我有些后悔,但还是听茅延安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凤凰天女、百里源堂,两人亲热地搂腰勾肩,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只吓坏了凤凰岛上的所有羽族,还令茅延安、心禅大师目瞪口呆。

    岛上每一个羽族女战士都知道,凤凰天女玩弄男宠,玩过之后就弃如敝屦,从不留恋,也从没有人值得她留凭,甚至还有直接被碎屍,七零八落从岛上扔下去的例子。

    此刻看她当着众人的面,像个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男人身旁,这是过去从来没有发生,也无从想像的事,任谁看了都觉得脑里一片混乱,不可思议。

    这种模样,何止是赢得了芳心,简直就是征服,尤口其那个男人的脸上,平常总挂在嘴角的冷笑,变成了骄傲的蔑笑,摆明就是一种示威。

    “真是今我不解,明明鱿是一件小事,怎么被搞到好像是登天难事一样?这有什么难的吗?”

    253章:奸夫淫妇、王八绿豆

    百里源堂的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个冲击,甚至算得上打击,这家伙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朋友的情绪,洋洋得意地夸耀着自己的战绩。

    这种奇蹟效果是怎样缔造出来的?其实也很简单,百里源堂的确采取了正攻法,而且不攻则已,一攻就攻得惊天动地,不作保留。

    有别于两名同伴展现优点,试图赢得美人芳心的策略,源堂在昨天夜里,直闯凤凰天女的寝宫,一现身就杀光了在场的所有男人,连两条小公狗都没放过。

    凤凰天女怒极,出手就要干掉源堂,源堂强势抢攻,两人展开激战。

    一个尽得万兽尊者真传,又有举世无双的十二兽魔支援;一个身负玄武真功,纵横大地,未尝一败,两强相对,爆发最强者级数的战斗,最难得的就是这一仗打得无比鬼祟,明明应该是波及整座凤凰岛的灭绝性战斗,却打得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一战打到最后,当然是以凤凰天女的落败告终,源堂打赢了之后,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就把人上了。

    当然,这个上法是强奸,两人再一次爆发最强者级数的“激战”不过男的不当回事,女的也不是那种会因失贞痛不欲生的人,这个强奸奸着奸着,就奸得高潮迭起,从“不要、住手”变成了“不要住手”然后……也没什么然后,就是那个样了。

    总之,我虽然觉得难以理解,但从结论反过来说,就是百里源堂以他卓越的性能力,征服了凤凰天女。

    所有人都觉得没法相信,因为像凤凰天女这样的性技女王,什么大炮巨屎、变态性交她没嚐过?

    有人能令她高潮已经是千难万难,居然还高潮到愿意放下身段,一副欣然被征服的样子,到底源堂有什么通天手段?这实在是很让人神往。

    假如这对男女与我没关系,那么这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王八绿豆,管他们干什么丑恶的行为,都是他们的喜好与自由。

    然而……站在为人子女的角度,看到自己的父母干出这种事,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当然我早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连好人的好字都沾不上边,但听到这种往事,感觉还是很复杂。

    但我也很难说些什么,毕竟,老爸老妈的无耻淫行,虽然真是很无耻,但没有他们的无耻,也不会有我,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要是可以,请老天替我换一对父母吧!

    “大叔,那你们……”

    “我与心禅甘拜下风,愿赌服输,不久就下了凤凰岛……”

    茅延安长声慨叹,还多说出一件隐事。离岛时,心禅大师百思不解,两名最强者级数的高手战斗,理应惊动全岛,为什么会打得完全无声无息?

    令众人还要到图天髡上,看到源堂与凤凰天女一起出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非如此,源堂的恶行早被阻止,也不会用这种结局分出胜负。

    关于这一点,源堂无意隐瞒,很直接地提出了解释,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那骚货武功不弱,又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怪东西傍身,真要打起来,我没有把握赢她,所以从我们打赌的第一天起,我就找机会下了药,分别从空气、饮水中渗入,战斗的时候一经引发,她就春情勃发,越打越是无力,几招之间就倒地了。’

    ‘你武功那么高,对付一个妇道人家,居然用这么不光明正大的手段?你不觉得羞耻吗?’

    ‘不过就是和那骚货打一炮而已,这和光明正大有什么关系?用药简单一点,搞完就算了,哪还这么麻烦?你们两个光明正大,现在还不是只有吃屁,干都干不到!’

    源堂这么回答心禅大师,一番话听在两名故友的耳中,可谓百味杂陈,当他们再问到今后的打算,源堂耸耸肩,‘也没什么好打算的,不会在这里待太久,那骚货欠干,再多干她几次,就会离闲了。’

    这并不是他两名友人期望听到的答案,也因为如此,他们并没有说些“期望你们幸福”、“你要好好善待她”之类的话,三人在凤凰岛上分闲,从此乐团成了绝响,三人也未重聚碰面过。

    “源堂与你母亲在岛上共处了一段时间,不只是短短几日,可能……他们越干越看对眼吧,这世上的夫妻有很多种,外人是无夫理解的。后来听说你父亲离开凤凰岛,不久,凤凰岛就发生意外,从此失落了。”

    听茅延安说到凤凰岛发生意外,我心中一动,思绪离闲陈年旧事,想起东海上的那诡异一仗,茅延安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和卡翠娜厮混得很熟,卡翠娜是这一仗的关键人物,或许茅延安有从她身上发现什么。

    正要开口询问,茅延安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对了,前阵子和羽族一起打混的时候,听她们说过,凤凰岛事变时,你的母亲并非身体不适,也不是重病,而是刚刚分娩未久。”

    “呃……好、好像有听过……”

    乍听见这话,我脑里也是一片混乱。

    之前似在羽族女战士口中听过,凤凰岛出事之前,凤凰天女有孕在身,只不过讲这话的人也不敢肯定,说也是听来的传闻,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再加上后来事忙,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现在记起这件事,再加上茅延安的话,组合起来,得到的结论就是……

    “我、我有个兄弟姐妹?”

    一句话惊愕出口,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就算真有兄弟姐妹又如何?我已经不是那种想要兄弟姐妹当玩伴的年纪了,连我母亲都已经遇难,即使我还有兄弟姐妹,也早就是黄土一堆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是男是女就不晓得了,好像是个女的,也有人说是男的……哦,对了,我还听说,你母亲当初有替孩子取名,男的叫什么就不晓得了,但如果是生女,就叫心梦。”

    心梦?

    这个名字入耳,我心头顿时痛了起来,但并不是真的心痛,而是生出了一种彷佛下体被驴子重重踹踢一脚的痛楚,整个表情为之扭曲。

    “贤、贤侄,你怎么了?表情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眼泪都流出来了?不是吧?”

    那天的梦,一定不是普通的梦境,九成九还留下了精神禁制一类的东西,每当被触动,那天的痛楚就会重新回来,让我重新鳄验一次被狠狠踢胯下的感受,那个神秘女郎可真是够毒辣了……

    不过,我也终于弄清楚了,所谓的找回心梦,原来……是要我找回妹妹啊!我有一个妹妹啊……

    从小在我的记忆中,我就是孤独一个人,没有兄弟,没有姐妹,就只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在那个完全不正常的家庭里。

    从来也没想到,居然是在自己成年以后,这才得知自己确实还有亲人,妹妹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先是同父异母的星玫、冷翎兰,现在居然还有一个亲妹妹心梦,老天难道是嫌玩我玩不够吗?还是……嫌我玩还玩不够?罪过罪过。

    但就算知道了这点,又能如何?凤凰岛已经两度陨落,我母亲凤凰天女都不晓得死到哪边去,更别说那个没人见过的妹妹了,即使是我想要找人,也无从下手。

    伤脑筋,如果凤凰岛还在,现在还可以玩考古,去凤凰乌上找找线索,偏偏连凤凰岛都况了下去,如果要找,那就要从打捞闭始玩起了……

    这可实在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打捞一两艘沉船,只需要花钱与专业人才协助就好,但打捞一座陆沉的岛屿?

    可不是单单花钱就能摆平的事,更何况,我哪来的那么多钱?还有,怎么会突然有个变态女人,跑到我梦里来踢我下体,叫我一定要把妹妹找回来?那女人是谁?普天下的女人虽然多,但会要我去找妹妹,又这么变态下流的,恐怕就只有……

    想着这些问题,我的脸上也阴晴不定,或许是因为表情太过难看,茅延安也要我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

    “大叔,不是我自己高兴想那么多,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砸下来,我不想也不行啊!”

    “唉,你想多了也没用,不如不想,看看你家大叔我,就是这么多年来想东又想西,这才想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要不是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又总是放不下,大叔我可能早就成家立业,行侠仗义,去维护世界和平了。”

    茅延安长吁短叹,非常感慨扼腕的模样,我听得心里直发笑。不良中年,这四个字是最适合茅延安的评语,他的气质、他的能力,注定了不可能是安稳度日的平常人,我实在无法想像他过着别种生活的样子。

    只是,听茅延安叙述当年往事,我真的挺感叹,如果变态老爸不是使了阴招,用卑鄙手法得到了我那变态得更彻底的老妈,而是由茅延安把人追到手,今天的我会是何种人生?在全然不同的家庭环境下成长,今天我应该会是另一种不同的样子吧?

    当然,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假设毫无意义,因为如果事情真的那样发生,今天根本不会有我存在,想什么都没意义,只是……当我从这简陋病房离开时,茅延安那种若有所思、完全又陷入回忆中的表情,令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久久难以忘记。

    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精灵的传令兵,通知我说伦斐尔、冷翎兰在华尔森林中好像发现了什么,为求万全,特别请华更纱携带装备前去协助,华更纱刚才已经带着白家子弟群去当助手,出发有一会儿了,只是因为我当时正在与茅延安说话,她来不及向我告别,请这名传令兵代为传话。

    “什么嘛!一声不吭就跑走了,事情也不讲个明白,就这样说,谁知道是什么状况啊?”

    本来想找华更纱研究一下,我在试练洞窟中所看到的东西,看看淫术魔法是否有什么我所不知的隐患,毕竟华更纱本身是魔法大家,对魔法学理的掌握远在我之上,有可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但她既然不在,这主意也就行不通。

    左想右想,没事可做,干脆回房去睡觉。睡觉最理想的状况,就是有个美女睡在旁边,枕着美乳或玉臀,睡得香甜,但这几天来不是出生入死,就是疯狂做爱,这种生活过久了,会觉得能够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也是种幸福。

    这段日子以来,几乎都是绷紧着神经在过,除了被人托梦之外,大半都是无梦的晚上。如果说这样子算是正常,那我突然松懈下来之后会做恶梦,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梦里的情况非常复杂,一下是月樱在金雀花联邦吐血病危,叫唤着我的名字;一下是李华梅在冰冷的深海底,僧恨地怨我舍弃了她;一下是菲妮克丝幽幽地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一下是天河雪琼愤怒地叱喝,说我毁了她的人生,跟着施放禁咒,把我给轰杀了,粉身碎骨,连半点残渣也没剩下。

    辗转反侧,梦中是各式各样的女子上门讨债,我无力应付,最后是羽霓、羽虹一起出现,但她们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一道黑影就抢在她们的前头。

    那道极为眼熟的黑影,个头很高,身材火辣丰满,夸张而完美的曲线,该凹的地方凹,该凸起的地方,凸起得惊心动魄,但本来应该看得慾火狂烧的我,却没由来地为之心惊胆颤,接着,就看到她飞腿一踢,我的胯下痛得像是要裂开,整个人一下子惊醒过来。

    “女、女王陛下,饶命啊!腿下留鸡!”

    惊魂甫定,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做梦,只不过这个梦也做得挺可怕,莫名其妙都会梦到有人踢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求饶。

    不过,稍微镇定下来,就发现胯间确实有着奇异的感受,但不是被踢鸟的剧烈痛楚,而是极为舒爽的感受,肉姑像是被浸在一个小热水袋里,暖洋洋的,而下端的部位,彷佛被无数根尖细的软毛刷过,奇妙的刺激感,如电流般从一双肉丸直贯肉茎,尤其是在我清醒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难当。”

    被踢鸟怎么会踢得那么爽?我又不是被虐待狂,这种感觉实在没有道理,更何况这种难言的刺激感受,以前好像体验过,我一下皱起眉头,把盖着的被子掀开,便看到一双长长的精灵耳朵。

    在索蓝西亚看见精灵耳朵,这是很正常的事,但这里的女精灵多半恨我入骨,不来咬断我的下体已经正常,怎么可能还钻进我被子里,偷偷帮我吹起来?就算做梦都不会有这种好梦。

    “织芝?”

    最合理的答案,当然只有这一个,当娇俏可人的精灵美少女抬起头,露出她美丽的容颜,果然就是我的精灵创师,织芝·洛妮亚,当我唤出她名字的时候,她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我,红嫩的小嘴还含着肉茎,一丝唾沫沿着嘴角流出,娇愍可爱的模样,让人不禁一笑。

    “你不是在华尔森林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兰兰她……呃,我是问二公主呢?”

    问话之中露出的口风,令织芝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答话,却是加倍用力地吸吮肉麸,灵敏的舌尖缠着缝口打转,一下又一下地舔舐,我臀部一下强烈抽描,差点就跳了起来。

    又瞄了我一眼,织芝眼神中满是甜美的笑意,却没有说任何话,微微的月光、星光,从岩壁的缝隙中照进来,精灵少女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在冷冷的星月光辉下清晰起来。

    织芝冰雪聪明,并不是穿得整整齐齐地钻进被窝来,她早就把工作服与外衣脱去,仅着胸罩及内裤,就这么钻进来搞“口舌侍奉”雪白的C罩杯丰乳,在半透明的宝蓝色蕾丝胸罩支撑下,托出美丽的乳沟,饱满诱人的乳房高挺着,顶着一粒樱桃熟透般的乳头。

    平坦的小腹显得相当光滑,在白嫩的大腿交界处,穿着宝蓝色带蕾丝花边的小内裤,内裤小得连耻毛都不太遮得住,内裤下包着隐隐若现的金色神秘地带。

    看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在微微发抖,下半身更涨得厉害,尤其是看到织芝腰身缩伏,丰臀高起,内裤腰处露出雪白的一截,靠下边微微凹下,竟是露在外的一截臀沟,忍不住探手摸去。

    织芝身子猛的一缩,浑身不住颤抖,我发现大腿上有两团美肉在弹动,想到那暴织芝的嫩乳,顿时口干舌燥,手顺着那儿往下挤去,却被她从容一闪,逃过了我的魔爪,同时也把嘴里的肉姑给吐了出来。

    “相公,我很感谢你。”

    织芝凝望着我,认真道∶“我清醒过来,公主她告诉我,是你辛辛苦苦把我救起来的时候,我好高兴。”

    “嘿,这些话你不久前说过了啊。”

    “那时候二公主也在,人家不好意思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嘛!”

    织芝一下子趴靠过来,宝蓝色胸罩内的美乳,就贴着我胸口摩擦,虽然不能和阿雪、菲妮克丝那一类的巨乳相比,但也是很爽很爽的呀!

    “现在的相公,和刚认识的时候比,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喔。”

    “男人味?不是吧?你说坏人的气味,或是人渣的味道,这我还相信。”

    “就算是坏人,也是男人喔,你转战各地,相关消息我都有剪贴收藏起来,真的是越来越有男子气概呢,如果不看你平常的形象,只看你所做的事,你比什么英雄豪杰都更像男子汉呢。”

    这些话令我啼笑皆非,给旁人听见一定笑掉大牙。

    若是出自阿雪之口,那是不通世务;从羽虹、夏绿蒂之类的女子嘴里说出,百分百就是讽刺,但织芝并不属于这两者,而她说这些话时的眼神,更是绝对认真,令我心头一震,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你这傻丫头……怎么这样说话……”

    “傻就傻吧,再傻也是相公你的女人。”

    这句话的分量、意义很重,我干过的女人不少,但是会用这么开心的表情,不讲什么尊严,主动宣称自己是我女人的,就实在是少之又少。

    “相公你知道吗?阿里布达也好,索蓝西亚也好,一直都有好多人在追我呢,每天送的鲜花和礼物,都快要请专人处理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当然知道,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而你是女同性恋啊!”

    “才不是呢!”

    织芝嘟起了可爱的小嘴,在我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因为,人家一直在等相公你来接我啊!”

    和我、冷翎兰在一起的时候,织芝为了让二人之间的气氛融物无邪大股是一个陪嫁的小丫鬓,但彼此单独共处,才会感受到她的魅力,察觉到她本身也是一个姿色极佳的精灵美少女。

    “相公,织芝今晚要把自己献给你。”

    精灵少女轻声说着动人的情话,一只玉臂伸了过来,放上我的胸前,在我胸口抚摸,柔嫩的手掌、特殊的异能,彷佛毛刷来回擦弄,撩拨起肉体最原始的慾望。

    我嘿嘿一笑,也伸出一只手去把玩织芝胸前的美乳,“奇怪啊,精灵的奶子应该都不大,是不是混血就能把奶子混得这么大?”

    “讨厌,人家的胸部不算大啦!你身边的那些,才是真的大奶子!那种尺码,衣服很难做的。”

    织芝嘴上说着,手滑到我胯间,抓了抓我本已硬挺的肉茎,“好硬喔!相公看到小奶子也会兴奋吗?”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马眼,“还以为你只有看到你的那个狐女魔法师,才会硬成这样。”

    “也不一定啊,只要够漂亮,看到什么我都会兴奋,前阵子我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篮球也会勃起……而且你哪算小奶啊,有C已经很不错了,两团肉晃来晃去的。”

    “嘻!相公喜欢就好,人家每天都偷偷按摩喔。”

    说着这些大胆的话语,织芝终究是少女心性,露出害羞的表情。别看她一副娇悄可人的样子,平时在工作的时候,她也几乎是以女王的姿态,统驭整个工作室,不会让人看到她这一面的……”

    想到这一点,我一把搂过织芝,双手伸到她本就湿润的下体,手指又滑进花谷内,未几,她已是娇喘吁吁,于是,我扶起她的上身,然后让我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下身平躺,将这位美少女骑士以面对我的方式扶上了马。

    织芝羞红着脸,一手扶住我的肉茎,另一手以二指拨开蜜唇,慢慢从上坐下,一点一点将火热的肉茎塞进她花谷之中,完毕,这才发出满意的一声叹息。

    “啊……”

    声音才出口,彷佛又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织芝脸别到一边去,不敢看我。我心中大乐,伸出淫手,逗弄两团美乳上的红色蓓蕾,然后告诉织芝开始动作。

    “你试着前后动动?美妙无穷哦!”

    被我捏住乳蒂的精灵美少女,温顺地点了点头,先是前后试探性的动了动,然后又加大了力度,花谷内滑腻的膛道套住肉茎,感觉实在是美妙,而织芝下体柔软的耻毛,随着下体的前后套弄,在我的胯骨部位来去摩擦,更是给我带来无上美感。

    这样的姿势,彷佛也给织芝带来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快感,她双手放在我的小腿上,整具胴体呈反S状,开始了奋力的交媾动作,一面大幅度前后套弄肉茎,一双C罩杯的饱满雪乳,也甩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乳波,口中不时发出“嗯……啊……”的腻声,勾魂荡魄,使得纳入她骼内的肉茎变得更为粗壮,更为滚烫。

    我由靠在床上变为直起上身,双手托在织芝的玉臀上,喷着热气的大嘴一口含住她早已挺立的乳头,双手开始发力,帮助她上下套弄。

    每一次,向上将她抛起,然后又重重的压下,肉茎快速地大力贯穿她潮湿不堪的腔道,直达花谷深处,重重顶在上面,然后又抛起,在这样的动作之中,断断续续的娇吟,变成连绵不断的浪叫。

    “啊……相公…我要被……插穿了。”

    “啊……再快点,再快……”

    尖尖的精灵耳朵抖动起来,织芝全身又变得僵硬,腔道内淫肉死死咬住我的肉茎,在这样的极度愉悦中,她花房深处渗出一道热流,透过肉茎传入我体内,暖暖的非常舒服。

    正在热烈交合,我无暇细思,将织芝抱在怀里,待到身子变软后,又变换姿势,两人双双侧躺于床上,我从她后面举起她的一条大腿,然后侧交进入她的花谷,继续缓慢,但是每次都到底的抽插……

    过不了多久,看着织芝再次兴奋起来,我将肉茎停留在她体内,然后翻身上马,骑在她腿上,笔直高举另外一条雪白的大腿,以最能深入抽插和能最大限度使出腰力的姿势,开始了完全不讲章法的、大闲大阖的蛮干。

    “相公,不、不行了,我又要飞了。”

    闻得身下的美少女,不辨东西地无神娇吟,我突然想起了应该还在华尔森林中的冷翎兰,她不久之前也是这样在我的身下娇喘,一边叫着“哥哥”一边迎合我的抽插,上一次我与她交合,是织芝在旁辅助,若是此刻冷翎兰在场,担任辅助角色,帮着我和织芝推屁股,一定是很有意思的光景。

    念及此处,我完全不怜惜地将织芝的大腿高举,以最大限度向上压去,黝黑肉茎加快在腔道内禽干的速度。

    “织芝宝贝,叫声相公,你叫一声,相公就射给你。”

    沉迷在肉慾里的织芝,什么也没有多想,小嘴一张,几乎是放开声音地大叫,“相公……相公……你要插死我了。”

    心有灵犀,我知道机会可不能错失了,稍微沉了下腰,之后扶着织芝的双手,就变成拉住她的腰际往我身上迎合,织芝的手推拒着靠近我身体,但是下体在我的辅助下,不断进出着,没多久,淫秽的水声在交合处传了过来。

    织芝的手依然坚定的抵着我胸膛,但是下体却似乎有越来越配合着我抽插使力的默契,彼此喘息呻吟声、肉体交集所发出的声音,不住迥响着。

    这时我们两人也没心思发别的声音,除了织芝的手死命抵着我以外,脚却夹着我的腰,夹得紧紧,而我的手更是从腰部转扶着她雪臀,帮忙她在上下起伏间使力轻松点……

    不知多久,我的喘息声明显加大,织芝似乎惊觉我快要射了,马上侧脸朝我看来。

    “织芝宝贝,相公想射了!你说怎么办啊?”

    我喘息着说话。

    “射进来!相公,射进织芝的穴里!”

    “射进去?万一搞大了肚子怎么办?”

    “织芝……愿意生相公的孩子……啊……射进来,我……我和公主殿下一起生相公的孩子……”

    在急涌而来的高潮中,织芝甩着金发,抖着雪白的C奶,几乎是尖叫“射进来,织芝的穴……要吃相公的精液。”

    这样淫荡的话,确实很有刺激效果,我不信织芝平时也是这样说话,所以更感受到她为了让我开心而做的努力。

    心头一热,我更是快速摇动着织芝的雪臀,再次仑干了几分钟后,我只觉脊背发麻,脸上背上汗如雨下,胯下硬到不能再硬的肉茎,一次又一次被温暖的腔道挤榨,一股电流传遍我的全身,最后到达肉茎,于是加快了最后的抽插。

    很快地,肉囊一阵麻痒,在精灵美少女几欲哭泣的叫床声中,一股热液顺着肉姑喷射进织芝的腔道,而织芝也受不了这强力的冲击,刚刚那阵快感又再度袭来,而我的灼热坚硬,让她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快感,嘴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

    极为熟悉的感觉,刚才感受过的那股热流,如今再一次流入我体内,这一次的感觉更为清晰,不仅仅是舒服,整个人彷佛得到新的生命力注入,精神大振,连交媾之后的疲劳感都一扫而空。

    异样的情形,引起了我的注意,很快就冷静下来,想着其中的关键,而我也察觉到,织芝的表情,固然是男欢女爱后的极度满足,可是看起来也很疲惫,甚至给人面有病容的虚弱感。

    怎么……和兰兰的情形好像?这两个女人是不是瞒着我在做什么?不妙啊,要是没有点警觉的话,随时阴沟狸翻船。

    以现在大家的关系,冷翎兰和织芝要暗算我的可能性是零,但只要是女人,就难保她们不会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搞出一些让人头痛的麻烦,哪怕基本用意是好的,惹出来的麻烦都会搞死人。

    我心知不妥,但直接问话,多半也问不出什么,当下不动声色,只是把织芝抱在怀里,摸着她的金发与尖耳,轻轻说话,问问她在索蓝西亚的生活,说一些我在外头出生入死的惊险状况。

    “唉,其实我非常担心,听说月樱姊姊的病情严重,我在这边也不能去看她,真是越想越着急啊。”

    讲到月樱,我不用作伪,很自然地满面忧色,织芝看我这样的表情,也跟着安慰了几句。

    我与月樱之间的情事,织芝已经知道,因为以前冷翎兰没有少在她面前私咒过,而我也告诉织芝,月樱自愿帮我完成了地狱淫神的魔法。

    “月樱姊姊这个病,来得太突然,我觉得不正常,很可能是淫术魔法的反噬,这次我在试练洞窟中,看到了一些东西,淫术魔法根本是一种问题很大的禁忌技术……”

    听我这么一说,织芝用力地点头,表示认同,还说了当初她在处理末日战龙时,身体越来越不适,后来发现自己是被末日战龙的死亡冥气所侵,身体受到感染,而这个要命的感染,也同时触动了本来就快要发作的淫术魔法反噬。

    两种必定致命的问题一起爆发,却起了以毒攻毒的效果,相互制衡,这才令身体被凝结封冻,陷入沉睡,也保住一命。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被淫术魔法反噬,所以才被封在晶石里头的。”

    口中说得不露情绪,其实我心里开始担忧,淫术魔法的危险比预期中更甚,从织芝所说的征兆听起来,反噬效果一旦发作,并不是被晶石裹体,陷入沉睡,而是马上有性命之忧。

    在我所施行地狱淫神的宿主当中,织芝是最早的一个,反噬可能也因此是第一个发生,若照这个想法来推,羽虹、邪莲、月樱、冷翎兰,搞不好都将面临反噬危机,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不只是暗黑召唤兽有问题,我看整套淫术魔法都有问题,羽虹失踪,邪莲在海神宫殿,这两个目前都可以不论,但月樱……唉,死法米特,我为你尽心尽力,你居然留这个烂榫子给我!

    我沉默不语,织芝仍在我耳边说着淫术魔法反噬时的种种征兆,还有她在被封起来的瞬间,那种恐惧到极点的感觉。

    “幸好相公你来了,要不然,我不晓得还要在里头被困多久,要是就这么过去十年、百年,我恐怕……”

    织芝说得害怕,头猛往我怀里钻,我紧紧搂着她,一手仍不忘在她雪白的美乳上搓揉,勉强算是安慰,但却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

    “不用怕,我已经来了,你没事了,但我是比较好奇……”

    捏着织芝圆润的奶子,我低声道∶“淫术魔法的反噬伤害,只发生在宿主身上吗?俗追么阴损的东西,对施术者一点伤害都没有?好像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你和二公主做的那些算什么?替我输精元保命吗?”

    一句话说得轻声细语,但听在织芝的耳中,大概就是晴天霹雳,她在我怀中的躯髁,一瞬间变得僵硬,几乎开始颤抖起来。

    看织芝这样的反应,我暗叫不好,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这下子实在糟糕,本来我只是猜想,也不敢确定,甚至还祈求这个猜测不要成真,哪知道什么糟糕就什么成真,最坏的预期,这下子变成事实了。

    “相公,你……”

    “我什么?我又没怪你们,你们肯这样替我着想,我很高兴啊,但你们不管做什么事,好歹也告诉我一声,不然什么东西我都是最后才知道,真要有了什么,无可挽回,那就很遗憾了。”

    我柔声说话,脑中好像闪过什么线索,只是一时间还把握不住,说不太准确是什么线索。

    但有些事情已经是再明白不过,淫术魔法于六大魔法系之外别辟捷径,虽然厉害,却也有缺陷。

    当初创设淫术魔法的人,是学识渊博、欠缺实务经验的学者型大法师,后来第一个成功把淫术魔法付诸实际的法米特,既非天才,也非勤学者,能有那么大的成就,过半是有些机缘巧合、误打误撞,世上再也出不了第二个。

    所以,淫术魔法虽有独到之处,可是话说回头,它并不如其他渊远流长的通用魔法,经过千百万人的修习、苦练,有什么缺陷早就被挑出,修练过淫术魔法的人,连一个巴掌的手指数都不够,其理论中存在的缺憾不明显,待发现时已经太晚。

    淫术魔法在初段、中段,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其实这两段的淫术魔法非常简单,也算不上什么真正了不起的魔法技术,之所以能够创下不败传说,全是凭借最后的地狱淫神,而问题也就出在地狱淫神上。

    地狱淫神牵涉到魂魄合并、分割、转移,非常复杂,来来去去,搞上搞下,不出问题才怪,织芝身上所发生的反噬现象,正代表着地狱淫神对宿主的伤害,而这个伤害也不只发生在宿主身上,就连施术者本身都会受害。

    这些事连我都是刚刚想通,织芝原先更不可能知道,我问了织芝,她说是在被封冻状态中,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似咒非咒,就是说明了这些祸患,她也才明白过来,晓得淫术魔夫不但对她有害,久了更早晚会回噬到我身上,而那源削铲州鸟按本身的咒音,更告诉她解救的方法。

    也因此,当织芝苏醒之后,把这些事情告知冷翎兰,当时冷翎兰也已经是地狱淫神的宿主之一,听了织芝的解释,晓得情况严重,她自己出事已是定数,唯一所着急的,却是我的安危。

    织芝也不知道怎么真正解救我所受的伤害,但她所听到的咒音却告诉她,淫神兽宿主在高潮时,泄出无比精纯的生命能量,若这能量回溯至施术者的体内,就能延后与减缓反噬的发作。

    这个方法是否有效、是否为真,织芝自己也不确定,可是冷翎兰一听说有这方法,毫不思索地付诸实施。淫神兽宿主泄出的生命能量,在高潮中泄出的最为精纯,除此之外,若是在处女破身的那一刻泄出,生命能量更是浓烈,但能成为淫神兽宿主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处女之身?

    冷翎兰也想不出答案,但她的做法,就是把肛菊的处女献给我,在初次闲肛的交合中,将精纯的生命能量送入我礼内。织芝的做法也是大同小异,三更半夜从华尔森林跑回来,把她的生命能量转传给我。

    这两个女人,肯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满心感激,一时间把什么自己的问题都给忘记了,正想搂着织芝说几句话,脑中却闪过一丝灵光,之前没能够清晰掌握的东西,这下子我终于懂了。

    “原、原来是这样子……”

    在试练洞窟看过往画面时,我曾感到极为疑惑,自我牺牲成为暗黑召唤兽的那六名女子,俱是一方领域的绝世之才,也许不是各个都武艺高强,但至少肯定没有一个是笨蛋,那……凯萨琳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她们集礼牺牲的?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光明正义?

    这些理由都不错,可以说服一个、两个,甚至一半的人,但要说六个人都为了正义与和平而牺牲,这实在没有说服力,因为六人之中,有几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身上的黑暗气息之重,绝非善类,这种人会为了和平正义牺牲才怪!

    我当时觉得不解,但因为事情反正已经发生,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也没特别在意,可是如今想来,凯萨琳女王能用来说服她们六人的理由,只有一个∶若没有你们的牺牲,法米特必遭淫术魔法反噬暴毙,就以你们的命,换他的幸福平安吗?

    听见了这样的理由,她们六人无分正邪,都只能妥协,牺牲自己的生命,换心上人的平安,更助他平定乱事,成就千秋万代不朽功业。

    这就是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如果淫术魔法书一开始写明这点,早就被我扔到角落去积灰尘了。

    现在只有去多研究淫术魔法书,还有黄晶石中的遗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枚之道,不然就算我没事,如果她们全都出问题了,那我一个人平安也没什么意义吧?但……

    织芝身上的反噬已经发作,照时间来算,其他人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陆续岭作是可以预见的事,我所剩下的时间实在有限,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救治方法吗?我可不是魔法天才啊!

    更何况,要是真有其他救治之法,法米特又怎么会不做交代?淫术魔法书中,甚至提也不提,我想他自己多半也束手无策,这才使得问题拖延到后世。

    凭我一己之智,要在时限内解决这难关,多半无望,看来要多集合才智之士,大家集思广益,或许能找到出路。

    此问事了后,我去金雀花联邦,找心禅大师一起研究,再把娜西莎丝也找来,还有茅延安,这个不良中年的点子多,大家共同研究,说不定就能……

    脑里千头万绪,一时间没有具体方向,突然间附近一阵摇晃,把我和织芝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

    “地、地震?”

    我与织芝最初的反应都想到这座峡谷都是坚硬岩石,并非松软土质,就算遇到了地震,也比在别的地方要安全,但这个想法显然不对,因为整座山谷的摇晃,在短短时间内迅速递增规模,从几下轻微的晃荡,到周遭的岩壁剧烈震动,上方也开始有石块崩落。

    “不对!走!”

    我肯定这不是寻常地震,应付稍慢,搞不好要被活埋在这里,所以急急忙忙拉起织芝就往外跑,仓卒之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被子往身上一裹,拔腿狂奔。

    一个像我这样全无名誉可言的男人,光屁股跑路,没什么大不了,但织芝就不一样,她有名誉、有地位,还有不少精灵把她当成少女偶像在追求,要是给人看着光淀溜的裸体,以后可怎么做人?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我就见识到了大创师的手段。

    织芝在右手食指的戒指上一拍,冷风袭人,一道绿芒闪动,从她头部到脚扫过一遍,所经之处,原本光裸的胴体,有了丝缕包裹,当绿芒全部闪完,织芝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碧绿色的丝袍,包臀贴礼,完美地凸显出她的玲珑曲线,我虽然是在快步跑路,仍是为之眼前一亮。

    哇!玩变身啊!

    但为何如此自私,只顾着自己有衣服穿,不顺便给我也变一套出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就算顾到了我,要是这变身功能只有半调子,直接把绿色丝袍变到我身上,那事情可就大了,光屁股跑路顶多是露体狂,怎么也好过穿女装跑路的超级变态。

    “相公,这地震不对劲啊,摇晃得太厉害了!”

    “废话,除非震央就在我们附近百尺,否则哪有这种地震法的?这里附近都是岩石,地震不会摇得那么强烈,是有什么东西在……啊!”

    话说到这里,连我自己都想到不对了,这种程度的山摇地动,如果是出自非自然力量,已经逼近究极级数的魔夫了,而很不巧的一点,就是这山谷之中虽然没有大法师,却有一个比大法师还厉害得多的邪物存在。

    末日战龙!

    本来面对大妖人的威胁,我们这边是打算使出这张最后王牌来对抗,但缺了大地之心的末日战龙,到底能发挥多少威力,这个实在没人能说得准。后来大妖人玩自爆,炸得什么也没剩下,就没有人再提起末日战龙了。

    表面上,危机暂时解除,这个极邪凶物自然是不用提起,可以先搁到一旁去,但实际上,这东西之所以不被提起,却有另一层意义。

    伦斐尔嘴上说得漂亮,末日战龙是不祥凶器,只要存在一天,就会成为世上乱源的火种,必须要设桔封印,甚至摧毁。

    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搞不好,他已经准备把末日战龙收归己用,这种事只有他知道,除非是准备翻脸,不然谁好意思直接去问他对末日战龙的打算?

    因此,末日战龙的事就被搁置,虽然给人的感觉,好像末日战龙成了被遗忘的垃圾,扔在仓库一角,但不到一天之前还被当成救命稻草的超级兵器,哪可能这么快就被人忘了?

    大家都知道,精灵们肯定留下精锐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只不过怂人会蠢得说出来而已。

    那么,现在这情形是怎么回事?应该被严密看管中的末日战龙,怎么会突然蠢动起来?

    我唯一想得到的解释,就是伦斐尔虽然去华尔森林接掌大权,但派手下秘密留此进行特殊任务,尝试研究战龙,甚至连织芝都瞒过,因为她始终只是客卿,共患难时是自己人,不患难时就非我族类了。

    只可惜,世界上不管是做什么,都不该忘记“尊重专业”这个大原则,末日战龙的组装是靠索蓝西亚精灵们进行,但最关键的部分,却是织芝独力完成,说得直接一点,若没有织芝,末日战龙根本无法完工,而他们现在居然想把织芝踢开,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我已经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了……

    结果摆在眼前,胡乱搞秘密实验的后果,就是弄得惊天动地。整座山谷此刻的摇晃之剧烈,像是快要塌毁下去,这已经超越了普通能量共振所造成的破坏,恐怕是末日战龙苏醒,正在活动,甚至发动了某些异能。

    “啧,说那些家伙乱搞,但还真的得佩服他们一下,居然在没有大地之心的情况下,让战龙活动起来,这可是我们之前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啊……”

    一句话出口,我忽然一呆,伦斐尔带手下进入华尔森林,已有颇长的一段时间,除了收拾善后,想必也包括搜索,若说他们在什么地方找着了大地之心,拿回来偷偷安装,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把大地之心安装上去,所以得到核心的末日战龙苏醒了?

    我才刚刚这样一想,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强烈的冲击气流,把我和织芝轰得离地飞起,重重摔落地上,而我们后方的甬道整个塌陷。

    “相公,你看,那个是……”

    在我们眼前,是一幅没法想像的恶梦光景……

    地动山摇,这座连续承受几次激烈剧战的峡谷,终于在这阵摇动中崩毁,许多走避不及的精灵,全都给活埋在数万吨的山石底下。

    果真是祸躲不过,这些精灵多半都是索蓝西亚的皇室成员,所以在华尔森林出事时,得以被优先保护起来,送到这座峡谷;哪想到避得过初一,闪不过十五,最终却丧命在这座峡谷中,而且……

    最令人遗憾的一点,撒来此地的皇室贵族,凡是年轻力壮、有战斗力的,基本上都已经随伦斐尔回华尔森林了,留下的几乎都是老弱妇孺,反应迟钝,也没什么应变能力,三更半夜碰到这等意外,惨被活埋。

    我和织芝事发时见机极快,马上就往外头跑,又有一些魔法道具可用,增加了速度,这才侥幸逃脱,只在身上留下一些磕磕碰碰的皮肉伤,并无大碍,但回望那已经变成一堆乱石的地方,星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到断手断脚、残肢碎体,大量鲜血从石缝中流出,真是一幕惨不忍睹的地狱景象。

    “糟、糟糕了!还有人在里面!”

    这一幕景象太过吓人,我死里逃生之余,脑子里头也乱成一团,直至此刻才想起来,精灵们倒也罢了,与我非亲非故,而华更纱与白家子弟群都在华尔森林,不至于在此受害,但除了这些人,却还有一个茅延安,正在此地疗养,他又没有护身么能蠢身体尚虚弱,山谷一下子崩塌,他哪里跑得掉?

    转头望向四周,有些侥幸逃脱出来的精灵,满面惊惶,周身是血,正用精灵语大声叫喊,寻找着亲朋好友,不过,在那些精灵之中,我并没有看到类似茅延安的身影。

    “大叔!大叔你有听到我的声音吗?有没有事啊?要是死了,就回答我一声!”

    我一番话喊了出去,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反而是旁边的织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我如果人真的都死了,哪有可能回答。

    “唉,你有所不知,大叔这人是贱骨头,专门喜欢与别人不一样,你要他活着出声,他未必会理,你要他死了就招呼一声,哪怕是他变鬼了、投胎了,他都会想尽办法来打招呼,出出风头。”

    我随口胡扯,却也借此掩饰心中的不安,但织芝对我的话信以为真,帮着叫喊了两句,没想到这两句一喊,还真的有了效果。

    “H!”

    乱石堆的一角,突然石块崩落,一个人影从那边钻出,灰头土脸,非常狼狈,但动作却很敏捷,在一声答应之后,朝我们这边赶来。

    但移动的方式非常古怪,非走非跑,是趴在地上爬动,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一头人形蟑螂,模样虽然滑稽,移动速度却很惊人,在乱石堆中爬上爬下,巧妙避过鲜血,一下子就来到我们身前。

    “大、大叔,你没事?”

    我又惊又喜,看看茅延安,发现他尽管衣服多处破损,却看不到什么伤,比我和织芝的情形都还要好些。

    “大叔,你又没能跑出来,被岩石埋在底下,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看看那些精灵,和你差不多处境的,全都变成肉饼啦。”

    “我也不知道啊,好端端睡在那里,突然就山崩地裂,什么东西都往下砸,可是砸了一会儿,石头都砸在石头上,彼此卡住,我半点事情也没有,就爬着爬着找路出来啦。”

    茅延安的话听起来很牵强,但若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老小子压箱底的秘密本事不少,就算有什么保命本领护住他脱困,我也相信,毕竟,若要讲究合理性,光是他能从黑雾之中生还归来,这件事本则邺吼思议。

    我还想问茅延安一些话,但他突然面色一变,道∶“小心,找掩护,有东西要出来了?”

    “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大叔你高潮……”

    一句话没问完,脚下陡然一震,这一下震动非同小可,力道奇大,我们三人站立不稳,一起跌倒在地,而织芝得到茅延安的提示在先,才一滚倒地上,马上就在戒指上一敲,戒指中蕴藏的魔力释放,张开了一个直径三米的紫光护罩,把我们三人都笼罩在内。

    织芝的专业本事有多高明,在这一刻完全显现出来,魔力护罩的光幕,看起来只有薄薄一层,但转换成物理防御力,却足以顶替数寸厚的钢板,也正是靠着这层光幕,保住了我们的平安,因为几乎是光幕张开的同一刻,数万吨的山石蓦地剧烈炸开,被一股没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掀起,抛上半空,有某种很巨大的东西,从乱石堆下直冲天际。

    许多小块石砾砸在我们这边,冲击力极为强劲,要不是有魔力护罩遮挡,我们肯定被打得千疮百孔。

    那些幸存的精灵就没这么好运道了,他们的哀号声,被岩石崩炸的轰然声响所掩下,在那些拳头大的岩石弹砸下惨死当场,只比刚才埋在乱石堆下的那些同胞多活了十几分钟。

    举目望空,这一瞬间的光景,实在是很惊人,整个天空中都被无数乱石给布满,这些巨大石块最小的也有一张桌子那样,当乱石雨从天上狂砸下来,别说有数寸钢板的防护,就算是十数寸,都会给砸得扁扁,在劫难逃。

    然而,这恐怖的一幕,没有发生,如雨乱石要坠下的那一瞬间,一道熊熊火柱拔地而起,炽烈焰舌卷过天空,把黑夜照得有如白昼,百余里内的辽阔夜空,都被红焰覆盖,眼中所见,火云盖天,即使隔着远远遥距,仍是感受到热力逼人,呼吸进去的都是热气。

    满空的岩石,被这道火焰袭烧,一下子就烧得通红,大部分的巨石,被这么一烧,甚至眨眼间就化为灰烬,什么也不剩下,足见火焰的温度之高。

    火云吞噬掉过半岩石雨,却仍有不少体积较大,没有被火焰刹那烧尽的岩石,开始从天上往下掉落。

    “不好。”

    虽然天上的落石雨已经比之前少,但被火焰这么一烧,仍存在的岩石都是体积庞大,耐得住高温烧灼,而且还被烧得通红,这样子从高空砸落,其威力堪比一击究极魔法,织芝的魔力护罩虽然强,可是在这种毁灭性的威胁之下,魔力护罩和一层白纸没有多大差别。

    我警觉到不妥,却做不了什么,下意识的反应,是抱起织芝往旁边滚去,想要躲在附近的巨岩底下,落石砸在岩石上,多少能减少一些伤害,然而,看那些落石下坠的势道,就算我们躲在岩石堆里,没有被直接砸中,光是岩石碰岩石的撞击力道,都足以把我们震死或活埋。

    只不过,就算知道眼前九死一生,还是只能拼尽余力,去争取那一线生机。我抱着织芝往左侧狂滚,手还试图紧抓住另一个,但非常不巧的是,茅延安居然也在这时候往右边滚去,我这一抓没能抓牢,就看到他一脸惊愕惶恐的表情,像葫芦般滚到右边的乱石堆中。

    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只在一瞬间,就是这么一两秒的时间,我们与茅延安失散,当我们终于滚进左侧的乱石堆时,织芝连续启动了几个魔法道具,增加我们的防御力,紧跟着,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与震动,我们耳畔俱是轰隆声响,周围的岩石不住摇晃,我紧紧抱住织芝,除了祈祷身旁的岩石别塌陷下来,什么都做不了,在过于巨大的震动声音中失去意识。

    前后不晓得过了多久,一种奇特的声音,传入耳里,让我与织芝惊醒过来。那种声音很怪异,虽然不大,但岩石崩砸的轰隆巨响,竟然掩之不下,清晰地传到我们耳中,如吼似啸,像是某种生物的叫声。

    再过片刻,巨石的崩砸停止,大概是天上的乱石雨已经掉光,而不晓得是织芝的护身法器奏效,还是什么别的理由,我们周围与上方的岩石虽然遭受巨力撞击,却没有崩塌沉陷,让我们过了这一关,而当我和织芝小心地从岩石缝隙中爬出去,周围除了一大片比我们还高的乱石堆,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没有半个活的精灵,没有半个……活人。

    “大叔……”

    我叫了一声,希望茅延安能像之前那样,突然就跳出来,像蟑螂一样爬到我们眼前,笑着说没事,可是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织芝担心得抓住我的手。

    “相公,你说茅先生他会不会……”

    话没有问下去,因为来自天空中的一声尖啸,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天上,只见一道百余尺长的巨影,漆黑如墨,在无星也无月的深沉夜空中翻动,诡异神秘,却有一股脾睨天下的霸主威势,无言之中,宣告它将主宰一切。

    “这……心追个东西就是……末日战龙?”

    我记得在仓库中,末日战龙的机壳高度与人同高,外型很像蜥蜴,背上有鳍,尾巴长长拖地,模样并不威风,看起来还有几分土土的感觉,若不是织芝特别解释与证明,我还以为那玩意儿是小孩子的教学道具,怎都不会相信那是超级兵器。

    但此刻半空中的巨影,长达百余尺,形态也不是笨重蜥蜴,而是一条长长的巨蟒,额顶生角,躯有五爪,通体遍布着黑色的鳞片,彷佛千亿颗黑珍珠,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织芝道∶“末日战龙的外壳,只是在组装过程中用以支撑,并不是真正的外形。得到大地之心后,末日战龙的形体可以随意变化,大小长宽均无定数,只要魔力源供应不断,理论上……比现在这样更大十倍都是可能的。”

    “……这个……我还能说什么?大十倍总好过大百倍千倍,你没事帮忙制造这种东西来做什么?现在害到自己了吧!”

    我随口说着,心里已抛开对茅延安状况的牵挂,全神思索末日战龙的情形。伦斐尔遣人安装大地之心,想要操控末日战龙,这么要紧的大事,他不知道有没有亲自到场监督?若是有,这个精灵王子就要丧命在战龙的暴走之下,索蓝西亚也要换个统治者了。

    末日战龙此刻不受任何人控制,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它究竟是怎样的失控法?有多少的自主意识?

    如果计算得好,只要跑得快,倒霉的就光是索蓝西亚,未必是我思索得出神,一个诡异的问题,让我注意到了不对劲。

    天上无星无月,这通常是发生在乌云密布的天气,但末日战龙破地而出时,带起熊熊火焰,断空遮天,把方圆百里内的所有云气蒸发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剩下。云气被蒸发之后,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自然聚集,可是此刻的天空不见星月,这又是何故?月亮与星辰被什么给遮住了……”

    织芝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当我们两人手牵着手,紧张地望向天空,在空中发现了那个答案,不由得惊呼出声。

    漆黑的夜空中,无云,但在末日战龙的周遭,大量的黑气迅速弥漫,往附近蔓延而去,遍布天空的每个角落,遮蔽星辰、月亮,邪异的景象,似曾相识……

    “不、不会吧?”

    曾经在华尔森林内出现的梦魇,这一刻又活生生回到我们的眼前,若是可能,我真希望能有更多人在场,来共同分担我与织芝的恐惧。

    “那……那个大妖怪,不是已经死了吗?”

    织芝的呓语,听起来充满惊恐的味道,而她的心情我百分百能体会。

    大妖人中了白拉登的算计,在巨爆中烟消云散,半点残余痕迹也没留下,这是我们的认知,但……真的是这样吗?

    找不到半点痕迹,并不能证明大妖人已经彻底灭亡,说不定他仍在某处延续着生命,等待复出,这种可能性当然也有,我们都心里有数,只是谁也不愿说,而现在看来,那个说不出口的最糟可能已经成真了……

    “嘿,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压力太大,我忍不住向织芝抱怨,“大家同样都是在索蓝西亚出生入死,我不过得到几件很难用的法宝,根本没实际意义,这家伙就可以狂升等级,太不公平啦!”

    织芝答不出来,只是瞪着我不说话,而瞪着我的除了她之外,更还有别的“生物”那就是空中的末日战龙。

    末日战龙翱翔于高空,巨大的躯体被黑雾所遮蔽,地面上仰望看不清楚,只有那一双森寒的巨瞳,从高空中俯视大地,更直直地盯着我。

    “仆、仆街!”

    大妖人成了末日战龙,威胁性更胜从前,只要考虑到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绝对没有理由对如今的情形乐观,反正这里那么多的精灵都死光了,末日战龙只要随便动一下,就能把我们给埋葬掉了。

    这并非只是我的猜测,末日战龙绝对有这个意思,空中的那双巨瞳忽然缩成一线,完全变成爬虫类生物的眼瞳,跟着,末日战龙张开了大口,熊熊龙焰喷发出来,朝着我们直撞而下。

    巨大的火柱,威力与温度都很惊人,这一下命中,我和织芝会在千分之一秒内化为灰烬,连我们所站的地面都会给烧成深坑,而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不管织芝有多么优秀的魔法道具在手,都派不上用场。

    除了创世圣器那种级数的法宝,根本没有任何器物能够防御这种攻击,可是我身上的创世圣器……偏偏又全都无法使用。

    只不过,越是危险的致命关头,越是容易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这一记毁天灭地的龙焰打下,结果却只是在我们的正上方,火焰爆散成美丽的烟花。

    炽烈的火舌,好像碰上了什么肉眼难见的护罩,被打得四散开来,无法凝聚,全数化成一朵又一朵的灿斓火花,我和织芝被照得透亮,看到彼此的身影都在沐浴在火光中,好像比平时更抢眼了几分。

    但我仍是觉得难以理解,因为那么强的龙焰吐息,怎么会突然变成灿斓烟花?就算大妖人有意要玩猫捉老鼠,拿我们寻开心,也不必玩得这么欢乐,更何况我实在无法相信大妖人会有这么好心。

    接下来的变化,更印证了我的想法。龙焰一击失败,成千成万朵火花消散之后,周遭回复平静,乱石依旧,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点不只我们惊愕,末日战龙更为此爆发狂怒,巨口一张,发动第二波攻击。

    这次的张口,没有发出任何火光,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也没听见要喷发东西之前的大口吸气,我心中一凛,猜测到这一波攻击的真面目。

    “不好!是超高频率音波!”

    在龙族的生物知识中,较为年轻的龙族喜欢倚仗自身力气、火焰,而年老的龙族虽然已无法斗力、斗勇,却有足够智慧,将本身优势加以强化,开发出更具威胁性的攻击技巧,其中一项令人类无比忌惮的,就是超高频率音波,把龙吼的巨大能量集中发放,至声无音,超越人类的听觉,发挥近似音束炮的破坏力,当人们察觉到无形声波来到,早已粉身碎骨了。

    我与织芝都算这方面的行家,但临时面对这一击,也完全没有应对策略,如果是普通的一头智慧龙发射音束,那还可以想点办法,可是……末日战龙的攻击要是能被防御,这个倾索蓝西亚全国之力造出的超级兵器,就是笑话一场了。

    在这毁灭性的巨大力量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动也不动,等待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只不过,伟大与笑话或许真的就是一线之隔,刚才的龙焰声势惊颅叫迸咸之后仍能激出无数火花,现在的音束炮无形无影,没发生效果的时候就真是什么也没有。

    几秒钟过去,十几秒钟过去,仍旧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与织芝紧紧地抱着,末日战龙的嘴傻傻地张着,彼此既是错愕,又是尴尬,就差脸上冷汗没有流出三条线了。

    蓦地,我发现一件奇事。最初我只是发现,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周围也被黑雾所笼罩,一丝丝的黑色气喂,从各处岩缝袅袅冒出,在我们两人的周围蔓延闲来。

    “这是第三波攻击!”

    这是我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末日战龙可能尚未完整控住自己的躯体,所以在连续两波攻势无功而返后,决定改用自己最熟悉的黑雾来攻击,但很快我就察觉,这些黑雾没有攻击我与织芝的打算,甚至……血州大妖人先前所散布的那种黑气有着不同。

    没法清楚地描述,这些只是个人单纯的感觉,但我确实清楚感受到,这些黑雾并非由末日战龙操控,而我们能够连续幸存于末日战龙的两击之下,也与这些黑雾脱不了干系,然而……

    就算这些黑雾不是由末日战龙操控,但它也绝对是非常邪恶的东西,是某种极邪的魔法或至凶邪物所散发出来。

    这座峡谷中还有什么黑暗系的厉害东西?照理说不该有,若是有,怎么这几天我们浑然无所觉?

    我望向织芝,猜想会否是她的什么作品,产生了这样的效果,而织芝茫然回望,指了指我怀中,质疑会否是我身上的几件创世圣器生变,创造了奇蹟。

    不无可能,但几乎是没有可能,我们两人都很清楚这个事实。此时,被激怒的末日战龙再次狂吼出声,要再次发动攻击。

    “相公……”

    织芝叫了一声,而我索性把手一摊,末日战龙我们打不赢,这些离奇的黑雾也不归我们操控,一切我们根本都无力干涉,想什么都是多余,干脆站在这里,静观其变……奇怪,现在我反倒很想念鬼婆的薯片了。

    而一切也正如我的猜测,在末日战龙的第三波攻势正式发动前,我们的脚下忽然一震,本以为又是什么地动山摇,我低头一看,却见到附近的土地崩裂,以我们两次为中心,裂开了一块小圆地,圆地更迅速凸起为丘。

    这些异常变化的源头,自然就是我们外围的黑气。那些袅袅上升的黑色气礼,颜色突然有了改变,从原本的漆黑如墨,一下子变成了五彩闪光,很像是去到极北雪地,天空中那种瑰丽而梦幻的极光,随着五彩极光越来越亮,我和织芝连同脚下这块土地也冉冉上升,漂浮了起来。

    “呃……这、这个是……”

    这个现象加征兆,我认出了这个特有魔法,而织芝更抢先我一步叫了出来,“反重力龙极光!”

    魔法的效果倒没有什么,顶多就是浮游、传送术的超级强化版,威力很大,但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究极魔法,我们之所以惊讶,是为了这个魔法的本身。反重力龙极光,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魔法,正常情形下,人类无法使用,因为它是龙族的专属魔法,除了龙族,或者少数拥有龙血的人形龙族,根本是施放不出的。

    所以,现在莫名其妙看到这个魔法,这也就表一平……附近有龙族?这个推测应该是废话,至少正上方就有一条末日战龙在晃荡,但我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个魔法是末日战龙放的,因为反重力龙极光的效果是……

    254章:按摩棒?

    才刚刚这样一想,我们已经漂浮到数十尺高的空中,末日战龙的目光朝我们瞪来,但没等它采取行动,我们眼前陡然一花,景物模糊起来,当周遭再次清晰起来时,我们赫然已经身在华尔森林之中,左右除了各种树木,就是一大群目瞪口呆的精灵们,其中更包括伦斐尔。

    “你、你们两位……怎么会……发生什么事了?”

    乍见我与织芝的出现,伦斐尔自是讶异,但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他很快反应过来,想到我们两人这样出现必不寻常,问起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搞的鬼,因为你无聊的野心,不但我们倒霉,你那一堆同胞全都陪葬了。”

    被我这样当头一骂,伦斐尔大惊失色,他周围的精灵们也同感震撼,开口连声追问,想要了解状况。

    事已至此,再也没有什么保留的必要,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更何况末日战龙可能很快就要杀到,比起相互埋怨,还不如早点分享资料,大家心里有数之后州挥手纤敌,所以我在短短几十秒间,把所有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在场精灵听了又是惊愕,又是愤怒,只有伦斐尔急于分辩。

    “等一下!搞错了吧!你说我派人回去搞末日战龙,这话有什么证据?我从你的话里听起来,也可能只是那大妖人邪能了得,死而不灭,占据了战龙后复活,将一切据为己有啊,你说是我派人去做的手脚,只是你的推测,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伦斐尔气得面红耳赤,那种十足正经的表情,令我一愣,毕竟之前有过在金雀花联邦大误会,把心禅大师当成伪君子的不良纪录,倒也不敢妄称自己料事如神,更何况……我其实是经常料不准的。

    “我是没有证据,但你敢说你没有动过末日战龙的主意?没想过把这个兵器据为己有,拿来满足一己的野心吗?”

    这些话说出口,引来阵阵嘘声,因为提不出证据,说这些话差不多就是泼妇骂街的心理程度,没法赢得旁人的尊重与相信。

    “那妖人爆炸得突然,大地之心应该在华尔森林,你带着大票人马进来搜索,现在大地之心被装在战龙身上,若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干的?”

    “胡说!谁说大地之心已经被装在战龙身上了?”

    “大地之心要是没有被装上去,末日战龙哪里来的动力?现在战龙活动自如,你敢说它身上没有大地之心?”

    “我敢!”

    “凭什么?空口说白话,每个人都会讲。”

    “不是说白话,我有证据。”

    伦斐尔叹了一口气,道∶“大地之心刚刚才在森林里被找到,送至我手上,还没握热,你们就出现了,根本来不及送回峡谷装上。”

    这确实不是空口说白话,伦斐尔伸出手,一颗奇异的心脏正握在他手里,展现在我们眼前。

    当初大地之心被从琳赛胸口挖出时,我没机会看清楚,但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整个外表形似矿石,呈多角形凸起,不像寻常生物的心脏,可是它却如正常的心脏一样跳动,“材质”上也是由血与肉所构成,整个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热而,这样一颗诡异的心脏,能够供给末日战龙所需的庞大能量,本身所蕴含魄能源,想想也觉得心惊,矮人族的铸造技术确实有独得之秘,居然能够造出这种东西来,还与生人肉体结合,用这种方法迢迢运送过来。

    “呃……”

    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问题,伦斐尔带精灵来接管华尔森林,都是带派得上用场的,雷曼这个重度伤残来了也没用,应该是被留在山谷中,而琳赛负责照顾他,也该是与他形影不离,如今山谷已彻底崩毁,换句话说,雷曼与琳赛,都已被埋在千万吨山石底下,彻底完蛋了……

    想到琳赛与雷曼,我心中一惊,侧头望向伦斐尔,他似乎也能明白我的想夫,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看来很痛苦。雷曼与他是同胞兄弟,感情甚笃,更是当前王室硕果仅存的继承者,雷曼蒙难遭劫,他一定很有感觉。

    要是时间许可,我很乐意帮伦斐尔的忙,替雷曼筹备一场风光隆重的丧礼,但目前的情形紧急,若再不快点应变或逃跑,我们自己的丧礼都还不晓得要怎么办,我只能与伦斐尔商量,看看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

    素来精明的伦斐尔,这时面露苦笑,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他并不是说气话,是真的不晓得能怎么办,末日战龙可不是路边打劫的山贼,能任由我们说宰就宰,凭我们的能力,不管怎么想,也没有能耐把战龙打下来。

    幸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这边仍有一张王牌可用,就是末日战龙的总工程师,对于自己一手制造的东西,织芝应该是能给我们一点情报的。

    “末日战龙一经启动,外表变化无常,能够针对不同的敌袭,做出最完美的应对,战龙的原始设计来自异大陆,有些构思我迄今还没完全掌握,但从设计中的种种神异之处来看,若要正面攻破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织芝的说法,让在场的我们为之心寒,如果这个说法没有错,那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很有可能的事了,基于这点,我不得不提醒她,别再打击大家已所剩无多的士气。……正面攻破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从外部攻击,转由内部着手,施行内部破坏,也许能够打倒末日战龙。”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这才想到,自古以来对付超级大怪兽,往往都是挑个不怕死的勇士,带着弦猛爆裂物潜入怪兽骼内,来个绝命爆破,一举把大怪兽内部炸得稀巴烂,这样才逆转战局的,靠这种古法来解决末日战龙,倒也算是一个优良传统。

    不过,要把超级大怪兽给轰掉,炸药的素质就很重要,即使内部破坏这个主意真能行得通,我们又要去哪里弄来够强的爆裂物呢?寻常的火药、火器,甚至大量的能源结晶,都没有威胁末日战龙的可能啊。

    织芝道∶“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威力强大的爆裂物……我们手上有的。”

    最开始,大家都不解其意,但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看到伦斐尔手中的大地之心,这下子谁都明白了。

    大地之心本身就是稳定状况的高能量体,要让不稳定的东西稳定下来,很不容易,但要让一个状态稳定的东西失控,这就容易得多,只要用正确方法加以破坏,大地之心也可以是一个超危险的爆裂物,当它在战龙体内爆炸,就算杀不死大妖人,也能把战龙炸得支离破碎。

    我点头道∶“好主意,如今炸弹有了,但……怎么把铃铛挂到猫的脖子上去?总不好让那大妖怪自己张开嘴巴,老老实实把大地之心给吞了吧?”

    伦斐尔道∶“诱使那妖人开口,需要诱饵,这诱饵……最好是一个人人恨之入骨,见之就想饮其血、哨其骨肉的人物,这样大妖人想不开口都很难。”

    一句话说完,除了织芝,在场所有精灵的目光都移到我身上,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为了不想真的被送去当诱饵,我一下子抽出百鬼丸,抵在织芝白嫩的颈项,威胁道∶“你们不要乱来,谁敢过来,我就把这个小妞给宰了,大家一拍两散,通通死在大妖人的嘴里吧。”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精灵们都吓得愣住了,织芝的表情扭曲起来,非常古怪,但不太像是受到伤害,看来似在忍笑,只有伦斐尔像一早就预料到,露出苦笑“不会拖你去当诱饵的,你好歹也是当世名人,不用那么贪生怕死吧?”

    “哼,你懂什么?我就是贪生怕死出了名的,你管我!”

    诱饵的问题先搁置,我们先统合一下手边的资源。

    伦斐尔手边还有不少部队,这些都是经历过几次大战幸存下来的精锐,他们的实力不弱,都装配了强力的魔法兵器,和别国军队打一场硬仗不是问题,但要拿来对付末日战龙,这基本上是扯淡,彼此的攻防能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他们哪怕是对着末日战龙轰上个把时辰,也攻不破它的魔力护罩,而战龙若对着他们轰一记,他们就全体手牵着手,超生去了。

    能够把一城之兵瞬息间超生,这样才算得上是超级兵器,但令人觉得很搞笑的一点,就是这些大国总是搬石头砸脚,超级兵器开发出来的首战,不是攻击敌国,而是先在自己国内大破坏。

    当初伊斯塔的巨神兵,差点灭了巴格达,现在的末日战龙即将肆虐华尔森林……若早料到这种情形,我想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开发这种兵器。

    要对付末日战龙的首要关键,就是有效攻击,我们与末日战龙的力量相差悬殊,只有它打我们,我们伤不到它,甚至很难累积伤害,这种仗根本没有得打。

    若要对末日战龙造成有效伤害,就只能使用与它同级数的魔法、神器,而发动这两者,都需要最强者级数的高手。

    我们这里没有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也用不出第八级以上的强招或禁咒,但最高等级的神器却有几件,若是使用得当,该是可以发挥点作用的。

    专擅精神攻击的霸者之证、神圣属性的圣者手杖、半坏掉的烽火干坤圈……这几件创世圣器,我不晓得该如何驱动,虽然很想偷偷藏着,但这种要命关头,也只有拿出来给大家一起研究。

    “对了,鬼婆与二公主到哪去了?怎么没看到?”

    想到贤者手环,我问起了冷翎兰等人的下落,伦斐尔说她们两人还在四元之阵的遗址,试图施救那些被找到的人。

    “被找到的人?你是说……那几个女的,都还在吗?”

    我大喜过望,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催促着伦斐尔把最新状况说出来。

    这趟伦斐尔率军回归华尔森林,除了接管整个森林,稳定局势,也同时开始寻找重要物件,伦斐尔的目标有二∶大地之心、希望号角,这两件都是国宝级数划鼾气重物品,而冷翎兰则是把华更纱从峡谷中拖来找人,经过了一番努力,最后在四元之阵与龙牙战兵激斗的地点,发现了生人气息。

    挖掘所得到的结果,第一个是挖出了茅延安,将他火速送回峡谷治疗,紧跟着,更先后找到了天河雪琼、羽霓、碧安卡三人,她们的身体没受什么伤,只是和茅延安一样昏迷不醒,根据华更纱的诊断,她们是元神耗损过于剧烈,若是不尽快处理施救,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这消息令我又忧又喜,不管怎么说,能确认阿雪的安危,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虽然这只代表另一个麻烦的开始,不过,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有可以努力的目标。

    为了要掩饰我的激动情绪,我刻意扯离题,道∶“可惜啊,如果四个人都找到,又都清醒过来,搞不好我们也可以摆一个四元阵,只要四元阵张设成功,就可以对付末日战龙了。”

    这话脱口而出,伦斐尔为之一震,我都吓了一跳,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其实很有价值,只不过难度太高,风险也难以估算,只能放弃。

    “有几件事情我很在意,想和你确认一下。”

    伦斐尔皱眉道∶“我没有派人去偷偷启动战龙,大地之心更在我的手上,现在这种状况,应该只是那妖人自爆后转移灵魂,占据了末日战龙,自行岭动而已……但,你觉得他会不会有什么帮手?属下一类的人?”

    “很难吧,从做事手法就看得出这人的个性与处境,他太过高傲,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也不屑与人联手合作,甚至没法与别人相处,所以只能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法来控制人,这种控制慾望已经远远超越了正常范围,如果他有信得过的手下或合作伙伴,用不着做到这种程度的。”

    “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么,要完全启动末日战龙,大地之心是不可缺的关键,就连织芝小姐也没法在没有大地之心的情形下,完全启动战龙,那妖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见鬼了,我哪知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那妖人粉身碎骨了还能继续活着?”

    大妖人虽然是人形,却完全是另一种不同的生物,有着与我们不同的生态,他什么事情做得到、什么事情做不到,我们哪可能晓得,我以为伦斐尔是没事找事,但是这位精灵王子却比我想像得更要精明,这些问题都直指一个答案。

    “他的肉体被毁灭,粉身碎骨后还能继续存在,以气态躯体侵入生物喂内,随意占据、操控,这不可能是人类或精灵,那……他到底是什么生物?是一个突变产生的全新物种吗?我觉得这不可能,应该是某个我们所不熟悉,被我们忽略掉的物种。”

    “唔,你是说……”

    “那妖人曾自称龙王,这应该就是一个证据了,我觉得他应该是某种龙族,很特殊的那一种。”

    伦斐尔的推论,我也同意。龙族是非常神秘、非常古老、非常复杂的种族,光是普通的亚龙、龙兽,就可以写一本厚厚的生物图监,而那些居住在深山老林、幽谷绝地的龙族,暗黑龙、碧玉龙、紫电龙、帝王黄龙、西瓦火龙、太阳白龙……

    林林总总,数得出的就有几十种,认真研究更超过百种,每一种都有独特的生态与异能,除非是专门研究龙族生态的学者,不然普通人哪可能弄得清楚。

    更别说,还有一些极特殊的龙族,其能力或潜力足以媲美神魔,整个族群可能就只剩下那么一个两个,几乎不为外界所知。

    李华梅传承的八歧黄金龙,就是这一类的,其余像是阴间的地狱龙皇、冥界屍龙,也都是超越普通龙族,可以被视为龙中之神、龙中之魔的超高等存在。

    八歧黄金龙的力量无俦,每次濒临绝境,就会激发出更强的力量,李华梅就是凭着这种血缘,在东海越战越强,终于成为当世最强者之一,而无论她怎样进步,黑龙王的实力深不见底,始终稳稳将她压住,这也使得东海上一直有传闻,黑龙王的力量也得自某种龙族,所以双龙竞争,才会有这样的结果。问题是,这传闻没有人能够证实。

    大妖人没说过自己的姓名来历,只说自己是龙王陛下,而他深不可测的背后黑幕,与黑龙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会不会……

    他也是某种龙族的人形化身,末日战龙根本就是他预备给自己使用的人造身躯?所以他在遭受巨爆重创后,还能够转移到末日战龙之内?

    “你刚刚说,你与织芝小姐遇险时,见到传说中的超级转移魔法∶反重力龙极光。你很清楚,这是龙族的专属魔法,而且不是普通龙族能够使用的……”

    “……所以,你怀疑这里有两条龙?除了末日战龙之外,还有别的龙旅刘禅弘以试着驱虎吞狼,连同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

    “我哪有这么说!你说的那种情况,也可能是末日战龙本身的问题,说不定是战龙力量失控,想要发动攻击,却意外变成超级转移,把你们送到这里来,我刚刚问过织芝小姐,她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大地之心未有归体,战龙的状况不完全,勉强行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伦斐尔道∶“更何况,那么厉害的爆炸,我才不信没有把那妖人伤到,他现在的状况,可能比我们想像中要严重许多,不能顺利操控战龙,只是勉强撑住而已,你也不用太自己吓自己,灭自己威风。”

    坦白说,伦斐尔这些话纯粹是激励士气用,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敢那么乐观,然而,这些话确实也发挥了作用,本来在附近围着听我们说话,脸如土色的精灵们,突然双眼发亮,精神大振,士气一下子就被鼓动了上来。

    这时,负责研究几件创世圣器的织芝,也有了答案,过来告诉我们,如果给她足够的材料与设备,她可以在半个时辰内修复干坤圈,交给我们使用。羽虹当初是以第六级力量使用干坤圈,力量不是很够,只是因为她的炎属性与干坤圈相符,勉强可以催动,现在我们这边有一个第六级高手伦斐尔,但使用干坤圈能有多少效果,这实在令人怀疑。

    “霸者之证的使用方法,我还拿捏不准,照形状来看,是戴在头上使用,但这必须要相当专门的心灵术者,才能驾驭它而不遭反噬,稍有差池,就会被霸者之证弄至疯狂,或者爆脑而亡。”

    织芝道∶“至于圣者手杖……我研究过了,这应该不是单纯的打击工具,它是光属性的神圣魔法具,内中藏着一个威力强大的究极魔法。”

    专业就是专业,我与创世圣器接触已有一段时间,从没发现哪件创世圣器中藏有魔法,织芝的这个发现,令我们精神一振,因为像这类藏在神器之中的魔法,在正常情形下,是靠术者灌输魔力进去启动,对术者的能力要求很高,但在满足某些条件的情况,也可以变通,用其他方式来发动。

    若非如此,阿雪也没法误打误撞地发动大日天镜,现在圣者手杖内中蕴藏究极魔法,我们没有人能使用,可是有没有变通的办夫呢?

    所有精灵的目光都望向织芝,就听她不慌不忙地解释,圣者手杖的中蠢还一戈些奇异的雕刻花纹,经过放大百倍观察后,已经确认那是某种文字,很有可能就是杖中魔咒的发动方法,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法解读那些文字。

    “呃,怎么会卡在这种关节上?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文字?”

    “虽然不认得,但从文体的特征来看,应该是南蛮的鸟体文。”

    这下可轮到我讶异了,但转念想想,圣者之杖落在羽族手上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留下羽族的文字不足为奇。

    “我国有专门研究各族语文的人才,现在立刻请他们来破译文字,但……羽族的文字比较特殊,凤凰岛陆沉后,鸟体文几乎灭绝,我想敝国所得也有限,仓促间不晓得能否派上用场。”

    伦斐尔叹道∶“唉,若是茅老师还在这里就好了,他是出了名的博学之士,长年在南蛮活动,一定认得鸟体文……”

    这点是事实,但想到茅延安,我心情顿时一沉,不过……也仅仅是一沉,没有伤心难过,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他会怎么样,这家伙已经比九命怪猫更命长,多少大阵仗都杀他不死,现在只是一点点石头往下砸,这种小场面哪能伤得了他一根毛啊?……没有办法,还是我来吧。”

    我卷起袖子,在伦斐尔、织芝的惊讶目光中,请他们把那些鸟体文的放大版给我,由我来尝试翻译,“怎么了?很奇怪吗?南蛮我混过,羽族女战士我也干过,娱乐不忘学习,趁机学一点鸟体文当冒险资本很正常啊,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来也奇怪,伦斐尔倒也罢了,居然连织芝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似乎很难接受我如此有学习精神的一面,但……

    人不可能一辈子凭运气在走江湖,如果总是不学无术,不累积技艺傍身,哪有可能在江湖上打滚至今?我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无脑大色狼,早不晓得横屍到什么地方去了。

    “唔,时间不多……”

    时间确实所剩不多,因为……当我回头望向东面的天空,那片天空的尽头,直延伸向亡灵峡谷,本来应该是即将天亮的拂晓之色,却布满青紫色的点点光亮,一点一点,彷佛千百只萤火虫飞上天空,把即将放一兄的天幕染上瑰丽色彩。

    单单看这一幕,确实是很美很美,不过,只要知道这些青紫亮光的源头,大概没什么人能够平心静气地欣赏,因为这种要命的景象,除了在伊斯塔、黑龙会肌引类很殊地点,还真不是很容易看到。每一点紫绿光,就是一个灵魂,成百上千飘上天空,代表着出现了那么多的死者。

    普通情形下,生命消逝,灵魂会悄悄离体,寻常人的肉眼无法看见,只有在特殊状况下,大量灵魂一起聚集,这才会以紫绿光点、鬼火的形式现形,为人所见,而这也往往代表某些邪恶的术法正在运行,或是招魂,或是摄魄,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晓得该说幸或不幸,东海、伊斯塔的几场激战,都是超大规模的邪恶战斗,我看这种场面看得都快麻木,彷佛每次不死上千万人,就没有感觉,所以对这种小场面根本没看在眼里,但对这些精灵来说,眼前这一幕就是人间地狱了,我清楚听见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王子殿下,还记不记得你刚才说的话?你说那妖人没有得到大地之心,末日战龙的运作状况不完全,必定存在着缺陷!”

    我再次仰望天空,确认那些灵魂光点在空中汇聚,朝东面快速移动,彷佛被什么力量吸扯过去,如无意外,造成这个效果的源头是末日战龙,而它把这些阴魂吸扯离体的用意,则是吞噬进补。

    “现在这样看起来,那家伙好像找到填充能量的方该了,它应该是一面制造破坏,一面吸纳枉死者的怨气与魂魄。像末日战龙这么厉害的超级兵器,几十、几百条怨魂还真是不够用,但……华尔森林是贵国人口最密集区,战龙来这边轰个几下,能量够撑多久是不晓得,可是干光我们大概没什么问题。”

    “那、那妖人居然如此阴毒,我族这么多同胞丧命还不够,他还吸收他们的灵魂作能量,令他们万劫不复?”

    伦斐尔极为愤慨,为了同胞们的悲惨收场,气得全身发抖,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他手下身上,我只能耸耸肩,道∶“省省力气,把这些话留着对那大家伙说,它很快就要来了,如果它飞到我们头顶上,你们还能这么义愤填膺的话,就实在太好了。”

    时间紧迫,所有人马分头行事,伦斐尔找来的语言专家很快就赶到,织芝把圣者手杖上的鸟体文放大印出,我们则尝试破译这些羽族文字,伦斐尔则是派人出去召集各方战力,同时也疏散群众,更不忘联络冷翎兰、华更纱,请她们过来会合。

    我这边很快也发现到,专家这种稀有人才,有些时候是有真材实料,不能不尊重,有时候……不过就是一块唬人的招牌。这些什么狗屁语言专家,夸称啬邺无年,对羽族文字的认识连我都不如,除了在一旁添乱,连查字典都帮不上,真是狗屁专家。

    翻译羽族文字的同时,我也感到有些古怪,末日战龙的反应很不寻常,照理说,我和织芝被转移到华尔森林,凭着末日战龙的能耐,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瞬间移动,跟着追过来,就已经让我狂呼幸运,怎么会拖上那么久,让我们有时间在这里准备上半天、解释上半天,这才姗姗来迟?

    如果那妖人还是完全状态,这有可能是一种猫捉老鼠的傲慢,但以他目前的情况,我也不认为他还有这种余裕。伦斐尔说的应该没错,那样厉害的一下爆炸,不可能没有伤到他,他之所以这么迟来,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面思考,我一面尝试翻译鸟体文,羽族文字的相关知识,我是在和羽族共同行动时学到,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实在不算精通,这个翻译工作进行得甚是辛苦,而正在我为着挫折连连火大时,一个特异字体映入我眼中。

    “呃,这个字好像是……插入!”

    这些鸟体文如果是魔法咒文,那翻译出来的东西,就是咒语,但这个一只鸟蹲在十字木杆上的图形,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与我做爱兼教学的羽族女战士多次提过,确实就是“插入”的意思,魔法咒语中怎会有这样的字眼?

    再往下看去,除了“插入”还有“拔出”这两个字眼在接下来的部分大量出现,当我先把一部分内文译出,看看自己所写的文字,不由得大吃一惊。

    “插入……九浅三深……拔出……三浅三深……”

    意识到自己念出的东西,我几乎大声骂出来,魔夫咒语怎么变成了性交指导文了?

    羽族煞费其事,把这篇东西刻印上圣者手杖,结果居然是一些交合动作的口诀,这些鸟女人都是花痴,玩性爱游戏玩疯了吗?

    尽管荒唐,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羽族是非常槛交、非常崇尚性爱的母系族类,把一篇能送女人上天堂的性爱秘诀奉为经典,刻在圣者手杖上,对别人而言是骇人听闻,对她们却理所当然,而我们寄托所有希望,花了大量时间翻译的成果,就是这些抽插次数与轻重的指导文,这个打击实在是不小。

    “算了,不用翻译了,这些根本是废物,只有抽插次数与轻重,连姿势的描写都没有,派不上用场……呃,我是说,这些东西与魔法、与战斗是没关系的,等有时间再翻译下去了,总不成我们找一对男女,照着这些描写来干上一场,就能发动圣者手杖的异能,打倒战龙吧?”

    我一番泄气话说完,看见织芝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用手指着自己,把我的气话当了真,连忙向她解释,要她改去准备别的武器,或是试着修一下乾坤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时,东面的天空传来阵阵闷响,彷佛无数雷电在云中轰炸,而一道不停翻腾的巨大龙影,在乌云中悠然摆动身躯,周围萦绕着千道、万道紫绿阴光,诡秘莫测,看了委实令人心惊。

    和这道巨大的龙影相比,那两道拦阻在它之前的身影,就显得微不足道,而我恰好认出她们∶冷翎兰、华更纱。

    如果说,对付末日战龙的关键是有效攻击,那么冷翎兰就是我方阵营不可缺的存在,只有她一个人把力量练上第七级,若是没有她协助,我们连战龙的毛都打不掉一根。

    华更纱是一个不安定的变量,以个人武功而论,她深不可测,绝不弱于冷翎兰,甚至可能更在其之上,但不晓得什么理由,她的力量似乎受到限制,总之,除非她已被战龙叼在嘴里,即将给一口两段,否则应该是看不到她全力以赴了。

    这两个女人是我方的主战力,不过打从我进入华尔森林至今,都还没有看到她们,我正在着急,哪想到她们手脚如此之快,已经和敌人战起来了。

    冷翎兰的第七级力量,横扫千军,万夫莫敌,环顾当世,能与她对战的人是少之又少,但碰上末日战龙,就算她再有斗志,都是注定要衰的。

    她所劈出的刀气,全部被战龙体外的无形力场给挡住,甚至连龙鳞都碰不着,这幕光景让我们心惊肉跳,想说是不是该放弃抵抗,马上开溜。

    不过,就算我能逃跑,伦斐尔他们是没得跑的,华尔森林是精灵们的老巢,他们就连退一步的空间都没有,伦斐尔这个崇尚黑社会精神的王子,更是拿出流氓上街砍人的剽悍精神,拔剑号令属下,要配合冷翎兰的攻击去玩命。

    “神经啊,这样子冲上去,只有壮烈牺牲的份……”

    单纯从战况来看,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不过,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虽然还没有引发奇迹,却已令整个情况出现了变量。

    华更纱用魔法漂浮在半空,似乎还为冷翎兰也施了魔法,令她像是长了一双无形的翅膀,能够浮游在空中战斗,要不然,末日战龙飞得那么高,冷翎兰还要跳上跳下地追着去砍,这种仗不用打,光看就知道输定了。

    冷翎兰所持的霸海,是一柄非同小可的神兵利器,但持霸海所挥出的刀气,伤不了末日战龙分毫,显示纯物理攻击,几乎伤不了末日战龙。

    这时,华更纱左手一扬,霸海顿时被一道黑色的火光所笼罩,鬼气森森,黑色火焰闪动之中,好像有无数人脸在光焰中浮现,就连冷翎兰再次劈出刀气时,刀气裂空的破风声,听起来都好像是一种很邪恶的笑声,似讥嘲、似诅咒,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记鬼火之刀劈出去,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萦绕在末日战龙周身的黑气,与黑火一碰,那些会吞噬所有人间物体的黑气,居然反过来被黑火烧去、蒸发,就连末日战龙都像是感受到痛楚一样,嚎叫起来。

    “哇!不愧是鬼婆,对付这种诡异的东西,很有一套啊。”

    我在底下吓了一跳,看来华更纱一直记得华尔森林的前战之辱,退到峡谷后,尽管嘴上不说,暗中却在研究对付这些黑气的法门,这一下配合冷翎兰强势反扑,登时建功。

    伦斐尔指挥属下配合,精灵们开始聚在一起,唱诵咒文,汇聚魔力,把这股魔力传送到冷翎兰的身上。

    高手战斗,不是表面上的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单纯以体内积蓄的能量来说,冷翎兰再怎么强,始终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积蓄比几百、几千名精灵更多的能量在体内。

    然而,这成百成千的精灵,受限于本身的资质与修为,无法把能量妥善运用,更不能把能量在体内汇集集中,推升至更上一层,催动发出某些强招。

    因此,与其几百、几千名精灵战士,作着分散的无效攻击,还不如把他们的力量汇聚放在冷翎兰身上,增强冷翎兰的战力,发出强绝一击,这样还比较有意义,只是……我却忽然觉得这不太妥当。

    “等、等等啊……”

    我未及阻止,得到了精灵们魔力加持的冷翎兰,周身闪闪发光,萦绕着一层耀眼的白芒,她所穿着的武斗袍缓缓飘动,隐约露出的玉腿、粉臀,在白光的照映下,成了一幕最惊心动魄的诱人景象。

    但在她奋力扬刀,一刀要劈斩出去时,霸海上炽烈燃烧的黑焰,蓦地急速衰弱下去,华更纱、冷翎兰的表情一变,已警觉到状况不对,华更纱变法施咒,黑焰一瞬间被倒吸回刀刃内,归并冷翎兰身上的精灵魔力,化作一把狂风巨刃,猛砍出去。

    狂风卷云,吸扯大气,很快就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卷风,长达数百尺,声势骇人,遥遥砍向末日战龙。

    若论声势,这一下可比之前的黑焰刀要强得多,但当这刀砍中末日战龙,别说是扑灭黑焰,就连战龙的魔法力场都无法突破,巨大的龙卷风刃与无形力场对撞,两股强绝力量相撼,爆发出惊人的反震力,战龙狂吼,冷翎兰也被反震力冲击,站不稳身形,往后坠跌,险些连霸海都脱手飞出。

    “啧,还说什么精灵是最会用魔法的种族!原来也不过如此,就是玩一些力大等于强的把戏……”

    这不是适合冷嘲热讽的时候,我只是忍不住嘀咕两句。

    伦斐尔与精灵们的魔力都是风属性,冷翎兰能破坏黑气,是凭暗属性攻击强行吞噬,一下子被精灵们强加辅助,力量虽然激增,属性却相冲,如果不是华更纱反应得快,助冷翎兰切换属性,那么别说这一击师出无功,还可能因为属性互冲而走火入魔、受重伤。

    精灵一族,枉称是最擅长使用魔法的种族,却犯这种最基本的错误,只顾着提升力量,忘记更重要的魔力属性,实在可笑。

    不过,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大地上的每个国族,都有自己的绝顶高手,五大最强者分属不同势力,就连伊斯塔也有首席魔法师阿兰.法斯坦,索蓝西亚是当世大国,本来也不缺这种顶级的人才。

    无奈,索蓝西亚最顶级的护国高手,就是大祭司柏南克,而这个老东西偏偏成了诸乱之源,在他的渗透与侵占之下,索蓝西亚的高手与人才几乎都变成行尸走肉,也就难怪此刻面临危难,理应人才济济的精灵族,居然窘到这种地步。

    唉,伦斐尔是个人才,但他并没有面对这种级数战争的经验,华尔森林内有百万精灵,认真说来是潜力无限,但我与他都没能力把这些潜力化为实力,这场仗看来很难打了……

    两股力量对撼的反震力量太强,末日战龙体型庞大,可以不当回事,冷翎兰却被震得在空中滚动,武斗袍上绣着的那尾黑龙,仿佛缠着她的胴体急转起来,勒紧蛮腰,凸出高耸如峰的美胸;玉腿一下扬步跨出,浑圆粉臀之间夹着细丁字裤的美妙光景,虽然不可能看得见,却可以想像,令我虽未受到末日战龙的攻击,却不由自主地喷出了鼻血。

    “呜呃!”

    “相、相公,你受伤了?”

    “我……我没事,不用大惊小怪,把干坤圈拿给那个黑道王子。”

    情势看得很清楚了,冷翎兰与华更纱的合作,可以看作是一支奇兵,伦斐尔与精灵们无法直接起到辅助作用,但如果倒过来,让精灵们把魔力加持在伦斐尔身上,由这个精灵王子飞天去战,勉强可以成立两正面作战。

    “还有……呃……”

    我本来想对织芝说,让伦斐尔别忘记把大地之心也带上阵去,如果逮着机会,请他赶快拿大地之心自爆,杀身成仁,舍身拯救我们,千万不可迟疑。

    然而,话到嘴边,一个顾虑让我没有把话往下说。

    当初白拉登说过,要救阿雪,就要用大地之心,如果大地之心拿去炸战龙天妇罗,那阿雪的伤……

    照理说,经过大妖人的处理,天河雪琼已经苏醒,肉体状况也复原,不再需要大地之心的治疗,而白拉登这家伙讲话不老实,根本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也没必要再信他讲的话,可是……

    我毕竟没有仔细检查过天河雪琼的身体,万一那些致命伤害只是被压制,并非被根治,那么,大地之心就很重要了。

    这些混乱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恰好由天上坠下的冷翎兰落在我们附近,她始终是占了武功高强的便宜,落地瞬间伸足一踏,把身上承受的力量卸往地面,自己借力跃起,前后不过短短数秒,她已经再次跃向半空。

    跃起的瞬间,冷翎兰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时间虽短,柔柔眼神中的关切与依恋,却是令人心中荡漾。

    只是,除了柔情,我也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别的东西,一些很不妙的东西。

    织芝做的武斗袍,确实是一流的神装,不但攻防力有加成,穿上去更有光华环绕,看起来容光焕发,状态十足,可以掩饰掉很多东西。

    事实上,冷翎兰现在的状况极糟,甚至不足应有的一半战力,主要理由就是因为那一场三人双飞。

    屁眼开苞的撕裂疼痛,令下半身的活动受到限制,这点对战斗极为不利,但真正要命的地方,还是她所失去的生命能量,那些被俗称为“先天真气”的真元,如果勉强要找个方法来比喻,那其实不太能用输送真气来比较,而是……想像冷翎兰连续打了十几次胎,那种伤身的程度就差不多。

    身体伤成这样,若不好好调养,以后会留下很多病根,而她居然还猛到可以冲出来拿刀屠龙,这种不要命的二楞子精神,只能说是个性使然。

    靠着武斗袍提升力量的效果,冷翎兰还能提升内元,奋力一战,但这样的打法绝不可能持久,面对末日战龙这种强敌,顶多再撑个一时三刻,就会出岔子了。

    换句话说,我得要在这一时三刻内想出破敌策略,要不然……我就要少一个妹妹新娘了。

    “妈的,巧妇难为无米炊,初生之犊就算不畏虎,难道可以斗恐龙吗?总叫我去搞这种越级挑战……算了,还是干脆让伦斐尔拿着大地之心,想办法挤到战龙的屁眼去玩自爆,把战龙收拾掉吧。”

    “主意不错喔,你满脑子都是专门钻肛的念头吗?下次就叫你屁眼专家好了。”

    一句话突然冷冷地出现在耳边,把我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又是一惊,“鬼、鬼婆?你也被打下来了?”

    “什么我也被打下来?鬼扯,别把我和那种级数不到的人混为一谈啊。”

    华更纱表情冷淡,伸手指了指天空,我顺着看去,赫然见到天空中还有一个华更纱,在那里结印施咒,与我身边的这个看来一模一样,比手画脚的大动作,整个姿态之认真,比平常施法更像回事。

    冷翎兰已回归战场,正与手执烽火干坤圈的伦斐尔并肩抗战。烽火干坤圈未有完全修复,伦斐尔拿着战斗,发挥不出应有威力,但这反而好,不然烽火干坤圈威能全开,属性冲突,搞不好还没等战龙收拾他,黑道王子就要完蛋了。

    乍然一看,华更纱全神贯注在施法,冷翎兰和伦斐尔在她咒力辅助下,越战越勇,真是一幕勇者斗恶龙的感人画面,但是当我身边正站着一个华更纱,这幕画面就大大有问题了。

    “……鬼、鬼婆……天上的那个该不会……”

    “是我的分身幻影啊。”

    “那施放的魔法……”

    “这个不重要,我是特别偷闲下来,要和你商量一点东西的,你应该也知道,像他们那样打下去,最多一时三刻,上头那两个傻鸟就要完蛋了,以目前的实力,根本打不赢那头怪物。”

    华更纱斜眼看了看我,从她的黑袍底下取出三具小型冰棺,每一具约略都是巴掌大小,我定睛一看,里头所封藏的,赫然就是天河雪琼、羽霓、碧安卡三人,全都陷入熟睡。

    “这三个都在重度昏迷,要唤醒得花点时间,不过替你把人带出来,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可以带她们三个逃命,说不定还可以活久一点。”

    华更纱所做的事情,我很感谢;如何把三个人缩小装在冰棺里,这种神奇的技术我也很好奇,但比起这些,我更在意天上的战局,颤抖着声音发问。

    “鬼婆,你……你怎么会那么厉害?人躲在这里,还持续施放这样强的辅助魔法,让他们战得那么勇猛?”

    说勇猛还真是很勇猛,冷翎兰长长的黑发,绑成马尾,在挥刀的大动作中甩起,英姿勃发;伦斐尔承受精灵们的咒力加持,身上发光,俊美的面容满是坚毅之情,手持干坤圈,与冷翎兰前后夹攻,双方隔着百余尺的距离,像关门打狗一样,把战龙包围着打……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形容词。

    末日战龙面对这些挑衅攻击,作出了回应,张口喷吐龙焰,或是发出高频率龙音。这些曾在我与织芝面前变成搞笑画面的攻击,发挥出应有威力时,绝没有任何人笑得出来,熊熊火焰烧遍半边天,音波冲击震撼大地,尽管战场是在天上,却给地下造成一波波的伤害。

    若没有冷翎兰、伦斐尔的奋战,地上精灵所受到的灾害远不只如此,而他们两个在如此逆境下,还能一再重整旗鼓攻上,仿佛丝毫感受不到龙焰的威胁,勇猛到近乎吓人的程度,这不能不让我怀疑,华更纱是否对他们施了什么黑暗秘咒,让他们激发潜能,拼死一战。

    “喔,那个魔法没什么啦,其实连魔法也算不上,纯粹是个心理效果。”

    “心理效果?我怎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你应该听过吧?拿一颗糖球,喂给感冒的人吃,说是感冒药,有时候他们吃着吃着病就好了,魔法方面也是一样,有时候你让人以为他们身上有强力魔法护持,他们就能爆发出比平常更强的力量呢!”

    “啊?你在他们身上玩安慰剂效应啊?死到临头你还敢这样玩,你不怕等一下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气急败坏,华更纱却没有我百分之一的激动,淡淡说话。

    “别担心啊,这才到哪?当年我们一票人也是屠龙打怪,那个九头龙可比这东西厉害多了,防御力场又强,几乎让我们束手无策,最后还不一样是被摆平了?照估计,他们两个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如果等一下听到惨叫,那就是安慰剂效果差不多了。”

    华更纱往天上看了一眼,道:“刚才在天上的战斗,我发现了一点,你妹妹可能也发现了。”

    “什么?”

    “那家伙确实夺了战龙之躯没错,但白大爵爷可不是吃素的,那一下巨爆,你以为那个家伙真的可以全身而退?我刻意观察后确认,那家伙应该已经失智了。”

    “失智?你的意思是……”

    “就是老人痴呆,失去思考能力那一类的,不管他过去有多狡猾奸诈,现在都只不过是一头理智尽失,忘却自我,单纯随着本能而动的疯兽,说危险是危险,但若要说是完美兵器……基本上这是扯淡。”

    再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情报了,只是,我很怀疑华更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末日战龙并不会说话,也没有固定生态可以观察,她怎么看出那妖人已丧失意识?

    万一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另一个玩笑,把我当成那两个安慰剂效应发作中的家伙来玩,我冲到末日战龙前,大笑那妖人已失智、无能,准备举手补刀时,只看到一双冷酷而充满智能的龙眼,那时候……我就是真正失智的人!

    “信不信由你,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向谁解释,就算那妖怪真的理智尽失,你也不见得就能伤他,不用高兴得太早……当然,如果照现在这情形进行下去,你们是死定的。”

    华更纱满不在意地说着,又看了我一眼,笑道:“真是难得……我居然会有点舍不得,和你们在一起到处搞破坏的日子,挺有趣的,就算没实际帮助到我什么,还是很……”

    我心头一跳,觉得华更纱这些话的感觉很怪,好像是临别前的最后留言。在这种兵凶战危的时候,随时会生离死别,但我却怎样都无法相信,这个碰到危险只会躲在旁边吃薯片的鬼婆,已经做好了奋死一战的决心,而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她想扔下我们开溜?

    想到这一点,我张口欲问,但这句问话却变成了一声惊骇的大叫,而我并不是唯一大叫出声的人,与此同时,高空中也传来伦斐尔、冷翎兰的痛呼,叫声中充满焦急、痛楚的感觉。

    “哦?效果过啦?”

    无视于我们的惊愕,华更纱的态度冷淡,仿佛一切的死难都是理所当然,但我们可没有办法这样冷静。

    “不、不是啊……鬼婆,你……你看一看。”

    我的声音不住颤抖,华更纱困惑着回头一看,脸色登时变了。空中的战局发生变化,一直蛰伏不动的末日战龙,突然发动抢攻,那么巨大的百尺身躯,动起来快如闪电,一瞬间就来到敌人面前,弃伦斐尔、冷翎兰于不顾,血盆大口张开,一下子就把空中的华更纱给吞下。

    已经战得精疲力尽的伦斐尔、冷翎兰,这一下都看傻了眼,华更纱留在半空中的那个分身,显然不是普通的幻影,末日战龙大口咬下,那个分身在战龙的巨齿噬咬下,鲜血乱喷,从战龙的齿缝间溢出,肢体仿佛承受着撕裂剧痛,手脚拼命地挣扎、抽动,还发出恐怖的骨碎声,听了就让人毛骨悚然。

    从我的角度看,只见到一个人被战龙的巨齿咬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冷翎兰、伦斐尔身在半空,想必看得更有临场感,更为刺激。末日战龙可能觉得嘴里的东西味道不好,咬的力道越来越大,喀喀作响的声音,听得人脸都发白了。

    幻影分身被破,照理说只是幻影消失就算了,像现在这样会流血、会抽搐,还会血肉模糊,这已经超出我们所熟知的幻术范围。

    华更纱看着自己的分身被破,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上更突然出现多处伤口,疯狂地喷出鲜血,一下子就染湿黑袍,在地上染出大片红痕。

    “鬼婆,你……”

    “人真的是不能太大意啊,这下子玩出祸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在它眼前晃的两个目标它不咬,怎么就偏偏咬我呢?”……这还用得着说吗?你那么讨人厌,人缘差到爆,战龙看到你都想咬你一口,这种事情……很讲究人缘的!

    “唉,早知道就做点别的准备了,起码可以留点东西给大家惊喜。”

    华更纱说着,整个身体的颜色突然越来越淡,几秒钟内就变得若隐若现,都快要看不见了。

    我瞪着华更纱看,她则回以一笑,表情还是那么冷淡,这个笑本来应该很古怪,可是,也就只是这么一笑,她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都不同了,那个微笑……很美,一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还深深记得这个绝无仅有的微笑。

    “很快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是不能上的了……”

    一句话说完,华更纱淡化中的身影,骤然发亮,跟着就变成一道亮眼的白光,直冲天际,消失在天空的尽头,不见踪影,同一时间,末日战龙发出很奇怪的叫声,我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只见到战龙巨齿之间除了血花,还喷出了大量的水花,而这些水花里头更闪着很强的电光。

    紫电乱窜,随着水液蔓延,一下子战龙的嘴里就都是猛烈电流,纵使末日战龙的防御力再强,口中、牙根被高压电流狂殛,也会感到不适,但这些不愉快的感觉很快就升华成一下强烈爆炸。

    “轰隆!”

    一声巨爆,震得地面上众人耳中作响,硝烟气息弥漫,即使没有对战龙造成实质伤害,但从那几乎把它整个头部都遮去的浓烟范围来看,这一下也实在炸得它够呛了。

    变化得太急太快,没有人弄得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试着去揣测一二,得到的结论是……一直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华更纱,很可能不是真人,只是一个精巧的生化机偶,外表覆盖血肉,内部是电子机械。

    这种技术超越黄土大地的水平,但考虑到华更纱与白拉登之间的关系,她自己又整天玩尸妓一类的东西,弄个海外的舶来品玩玩,也是很合理的事。

    精巧的机偶做载体,灵魂出窍附于其上,外表根本看不出问题来,但行动上多少受到限制,难怪华更纱总说自己不能作战,但是这个机偶可以狂吃薯片不掉渣,不会故障,品质实在很高,堪称尸妓的高水准杰作,若是可以,我也想订一个来玩。

    只是,这个高水准的机偶,并非完美无瑕,还是有些要命的缺点。若我没想错,刚才战龙口中出现的水花,应该是机偶的下体被咬碎,喷出了体液或是……

    拟似尿液一类的东西,在喷出这些汁汁水水的同时,机偶下体发生了极为严重的漏电现象,之后更导致大爆炸。

    这个情况说明了,若我曾与华更纱发生肉体关系,在我上到她的那一刻,她那制作不良的下体很可能会失禁、漏电,然后引发爆炸。考虑到末日战龙强到不可思议的防御力,尚且被炸得有够呛,我近距离被这一炸,即使不粉身碎骨,从此下体变成焦黑是免不了的。

    “好危险啊,差一点就变成黑鸡了……”

    这个可能让人浑身打颤,但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却是我应否公告大众,华更纱没死,粉碎的只是机偶,她的魂魄已回归本体,半点事情都没有,安安全全地逃跑了,只有我们还被留在这里等着完蛋?或者……

    “大家听着!”

    我大叫道:“那个鬼婆虽然不是好人,但她确实拼了命奋战到最后一刻,就连要死都还自爆一下,为我们争取胜利,大家千万不能放弃斗志,全力和这头怪物拼了啊!”

    老实说,华更纱的人缘还真不是普通烂,想杀她报仇的人与精灵肯定满坑满谷,想为她报仇的人就很难找,所以我这么一喊,附近的所有精灵都愣了一下,朝我看来,仿佛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

    不过,几秒钟后,这些素来以优雅高贵自命的精灵,还是尝试投入进去,大声喊杀,朝着空中的战龙发动复仇战,毕竟死到临头,他们也需要一些理由来自我激励,而且死的战友是人类,不是精灵,这点怎么说都是不幸中的大幸。

    混乱中,我注意到那些白家子弟,不知何时已经撤得一个都不剩下,这若是有意为之,那就说明,华更纱即使没被末日战龙咬个正着,现在本来也就是她预定的分离时刻了……

    华更纱的意外退场,只是这场战斗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在她退场之后所上演的,则是主序曲的部分。

    尽管华尔森林中的所有生命体,都在奋力抵抗,但末日战龙本就是一个无法抵挡的存在。

    粉碎了华更纱之后,末日战龙开始主动进击,不再只是闷守一地挨揍,发挥了它的真正实力。

    进攻的手段很简单,织芝说过,末日战龙千变万化,可以发动的攻击形式几乎是无限可能,但事实上没有那么复杂,对付我们这种层次的敌手,它只要张闲大口,喷出一道占据大半天空的血红龙焰,让龙焰摧山毁木,直冲森林之内,跟着就是一阵璀璨的光雨昇华。

    普通的雨点,是从天上洒落地下,但这阵凄艳美丽的光雨却不同,是由地面直冲天际,每一道紫绿色的萤光,都是一道新添的无主孤魂,汇聚成点点星光雨,昇到天上,然后在末日战龙的吸气动作中被吞下。

    一口气吸了过千阴魂,末日战龙消耗的能量得到补充,更见精元充足,周身萦绕的黑气如海潮滚滚,遮天蔽日,朝天空的每个角落蔓延伸去,把本来应该出现的阳光尽数遮挡,更引发连串邪异妖电,碧绿色的电光与火花,在黑气之中密集窜州户州叱战龙一声长啸,整个空间刮起了狂风,席卷天地,让我们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我把华更纱最后的讯息,告知了冷翎兰、伦斐尔,告诉他们眼前那个快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东西,其实已经没有思考能力,完全是凭着破坏本能在动作,请他们不要怕,我们必有胜算。

    这话不是假话,他们也很清楚,不过他们仍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因为在这种时候,末日战龙失智也好,不举也罢,都改变不了它占尽上风的事实,若要逆转战局,我们还需要更强的力量,才有可能把握住那个机会。

    “要是能有一个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在这里,那就好了……一个不完整的第七级战力,太勉强了,起码要一个第八级的高手主攻,其余的计策、战术才能产生作用……”

    我一面观战、一面思考,虽然我能召唤淫神兽作战,不过那种微薄的战力,帮不上什么忙,我觉得还是在这边构思战术,寻找敌人的破绽,这样比较有意义。

    末日战龙的失智与失控,确实不假,从出现至今,它的动作完全就是一头野兽,胡乱运用力量,恣意破坏,看不出什么有意识的战术运用,种种拙劣的攻击行动,存在着许多破绽,如果我们有一个足以威胁它的力量,不是没有可能搞逆转胜的……可惜没有。

    除了我之外,织芝也非常努力,在这场战争中非常活跃。华更纱所遗留下的三具冰棺,就是在织芝的手里解封,她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创师,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魔力频率,把冰棺还原尺寸、解闲封印。

    看到阿雪熟睡的表情,我百感交集,但眼前战局严苛,没有时间去检查阿雪的身体,虽然我只是想看看她体内的能量状况,可是这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只会当我是在检查那对呼之欲出的大奶。

    “织芝,你替我检查一下,看看……嗯,天河雪琼小姐的胸部,呃,我是说她的身体有没有大碍……”

    “相公,我刚才想通了一个秘密。”

    织芝语出惊人,我还以为她要告诉我天河雪琼的巨乳,藏着什么惊人秘密时,她却给了我一个大惊吓,“我可能知道打败战龙的方法了。”

    身为末日战龙的组装者,织芝有绝对的资格这么说话,我精神一振,谕办州毡我解释,索蓝西亚的那几个语言专家,持续翻译我翻了一半的咒文,如今已经破译完全,整篇都是性交的抽插节奏、频率,篇尾还带了一些呼吸术,但就是没有配合的姿势。

    乍看之下,这只是一篇不完全,甚至根本无用的性交秘签,不过织芝反覆看了几次后,觉得这可能正是圣者手杖的使用方法。

    “呃?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有根据吗?”

    “那些精灵学者都懂魔法,可是……”

    织芝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在我耳边悄声道∶“他们并不懂得使用按摩棒,我看了几次,觉得那些抽插指导,如果是拿按摩棒来用,倒很似模似样。”

    “所以那整篇东西,就是羽族使用按摩棒自淫的秘诀?”

    一瞬间,我只觉得啼笑皆非,羽族那些鸟女人荒淫无耻,平时到处淫乱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按摩棒的使用秘诀,设法刻印在圣者手杖上,难道这些鸟女人已经玩到连脑里都沾精液,觉得这种事情很光荣吗?

    不过,我很快也意识到,无论圣者手杖是多么崇高、神圣的宝物,单纯以外型上来说,它仍是一根棒子,一根可以用来插人的棒子……

    羽族当年很可能就是拿圣者手杖来自淫,要不然,为何七大创世圣器,羽族就只蒐集了一个圣者手杖在凤凰岛?

    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东西插起来特别爽,所以才成了羽族至宝,甚至可能是我母亲专用的至宝。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该拿出圣者手杖,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爹”织芝的这个发现,非常有价值,说不定真的可以启动圣者手杖之内,那个暗藏的神圣系究极魔法。

    然而,现在面临的一个要命问题,却是我该如何把计划付诸实行。

    要照着指示做,就要拿着圣者手杖插人,我到哪里去找个人来被插?难不成,我要拿手杖来插自己?这个战术未免过于骇人听闻。

    正在极端苦恼的时候,我看见了织芝,正确一点的说法,是我没法不看见她,因为她的指头一直猛往自己脸上指,我就算想要装聋作哑,都被逼得要面对。

    “干什么?你想要亲自上阵?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相公总不会想代替我吧?”

    “……呃,这倒没有想过。”

    关于这个战术,我确实有点顾虑,如果只是单纯拿按摩棒自我抚慰一下,我是懒得管,反正有香艳的东西好看,就算看不见织芝拿创世圣器插自己,至少也可以看她白白的小屁股,但这东西平常也看多了,倒不必急着现在看。

    主要的问题,其实是在魔法的级数上。藏在圣者手杖里头的那个咒文,若真是究极魔法,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究极魔按与普通的高级、中型魔法不同,基本上都是超大排场、超级神奇,属于神、魔彼此对战时使用的魔法,有很长一段时间,究极魔法被认为根本不可能由人间的生物使用出来。

    随着各国、各族的魔法技术进步,天才辈出,这个禁忌终于被打破,但发动究极魔夫始终不是简单任务,除非是最强者级数的魔法师,否则要发动究极魔法,通常都需要特殊祭品、危险代价,不然就是几百、几千名魔法师在后头唱咒辅助,汇聚千百人之力,这样才能发动究极魔法。

    现在……又不用祭品,又不用叫魔法师来搞千人阵,就单纯拿圣者手杖当按摩棒,自慰爽一下,就可以发动究极魔法?我怎么想都觉得,天底下没可能有这种好事,很有可能在发动魔法的过程中,对操作者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甚至是无可弥补的伤害。

    “不行,怎么想都觉得风险太大了,这个作战计划我不能同意,你对我们很重要,我不能拿你去当赌注。”

    “那……相公认为该怎么办?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快撑不住了。”

    “就算要试,也不用你来试,随便抓几个女精灵来做实验就好,对了,差点忘记,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啊,把碧安卡抓过来,两腿分开,用她来试试看就好了。”

    说干就干,我命令那些精灵把碧安卡带来。只不过,由于碧安卡身份的特殊性,我就算没有明讲目的,精灵们还是有顾虑,居然把碧安卡偷偷送走,气得我直瞪眼睛。

    没有了碧安卡,想来他们也不会送两个女精灵来给我做实验,那么剩下来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而我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打阿雪的主意,所以……

    “没办法,只好拿羽霓来做实验了,织芝,把圣者之杖给我。”

    “呃……相公,是圣者之杖,还是圣者手杖?”

    “你罗唆那么多干什么?圣者之杖,圣者手杖,还不就是同一根勳配兀树默及变,不就都是一条棍?难道差一个字,它就会从一条棍变成一条香肠吗?”

    我回头一看织芝,发现她怔怔地看着我,好像很是迟疑,我以为她还在执着那一字之差,说了几句,却听她低声道∶“相公,这位羽霓小姐……你要拿她来当试验品吗?听说……她对你情深意重,几乎是对你百依百顺,什么变态过分的事都肯替你做,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舍得……”

    与我生命中其他的女人相比,我和羽霓的关系,倒几乎是完全公开。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公开,只是用公开的假象,来掩饰她整个被我控制的事实真相而已,但看在外界眼里,这个甚至没有自主意识的羽霓,就是对我服从备至,百依百顺,又漂亮又听话的好女人。

    织芝不清楚我和羽霓的关系,她和其他人所以为的一样,想说漂亮的女人好找,这么温柔贴心,又愿意付出的女人千载难逢,我居然想也不想就拿她去牺牲,实在很不可思议,超级没良心又冷血。

    “这个啊……羽霓她即使做得再多,她在我心中的分量,也比不过你和兰兰的。”

    255章:圣者手杖进入织芝的花谷

    我摇头道∶“你不会懂的。羽霓她虽然对我百依百顺,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出于自愿,我不可能重视这样的她。”

    这些话对我自己是理所当然,但织芝听了明显难以接受,这反应也在我预计之内,所以我不多做解释,只是道∶“再说了,旁边这个是什么人?天河雪琼耶,拿她做实验,要是出了什么事,兰兰不劈了我才怪……呃,不妙。”

    突然闪过脑里的念头,冷翎兰对天河雪琼的执着与保护心,有些异乎寻常,之前还可以用“好友”关系来解释,但现在我已经知道冷翎兰、织芝的关系,该不会……冷翎兰与天河雪琼也有一腿,互为同性爱侣吧?

    织芝听了我的话后,已经开始动作,把昏迷的羽霓摆正姿势,裤子也脱了下来,露出纤细修长的双腿,羽族女性最引以为傲的得意之处。

    以女体的曲线来说,羽霓的屁股算不上丰腴,并不是特别出色的那种,但细细抚摸,却也玉雪可爱,特别是当双腿分开,露出腿间嫩红的花谷,更是性感诱人。

    我看着羽霓闭上双眼的脸庞,却想起另外那个拥有与她相同面孔的少女,不晓得羽虹到了什么地方?

    是生是死?如果她也在这,与我们并肩作战,情形应该会比现在要好吧?不过,如果她真的在这里,大概也只会再给我一刀吧?

    “相公,你在想什么?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们还可以……”

    “不,没事,临时想到点别的东西,不用在意,我们开始吧。”

    话是这么说的,但在实行上却碰到了问题,我一手抬起羽霓的左腿,扛在肩上,试图把圣者手杖的前端插入花谷,可是这动作出乎意料地困难,并非因为干燥,而是羽霓的花谷前好像有一层无形护罩,我几次想要把手杖插入,都没能成功,手杖与花谷像是互斥的磁铁,别说插入,连迫近两寸之内都做不到。

    最初我以为是插入位置有误,把手杖翻倒过来,改由尾端插入,却仍然失败,就这么反覆几次后,在天上末日战龙越来越嚣张的吼哮声中,我醒悟到问题不在羽霓身上,而在圣者手杖,是这枝手杖拒绝进入羽霓的骼内,所以才会屡屡无法插入。

    “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圣者手杖有自主意识,拒绝被当成按摩棒使用?这个……”

    我再次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可是,经过我的判断,我相信织芝的想法没错,羽族确实曾经拿圣者手杖当按摩棒使用,还留下了使用说明书,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说明书的翻译并不完整,我们漏了什么关键,才会碰到这样的问题。

    “没办法,管不了那么多了,附近还有没有女精灵?就算要用强,也抓几个来做实验,就算伦斐尔有什么意见,那也是活过今天以后才有资格说的事。”

    我下了决定,但却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华尔森林之内有精灵不下百万,不过我们这附近却没看到半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两个,都已是浑身血污的屍体,圣者手杖同样插不进去,不晓得是因为不能拿来插死屍?还是什么理由?

    “妈的,该不会真的是凤凰天女独享专用吧?是的话,我可真要叫爹了。”

    这时候,我听见一声哭啼,循声看去,在一裸大树的后头,看到一张小脸,是个年纪小小的精灵女孩,实际年龄不晓得,但外表看起来,大概就是人类八九岁的模样,从那悲伤的眼泪看来,我身前的这具精灵女屍,可能就是她亲戚或是母亲一类的。

    换个不同的情况,我会安慰她几句,搞不好还会送个花篮、花圈,表示哀悼之类的,但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唯一注意到的,就是她是个女的,而且……不是女屍。

    “真好真好,天上掉礼物下来了。”

    我舔舔嘴巴,想要过去把她抓来搞定,才刚要动作,一只手从后头拉住了我,让我险些跌倒,而那个小女孩则像绵羊见到大野狼,啼哭着飞也似的跑走了。

    “你搞什么啊?说要做的是你,拦我的也是你,你到底……”

    我抱怨了一声,回头再看,织芝已经跑到旁边的一裸树下,趴靠在树干上,撩起了身上那件碧绿的丝袍,也不见她怎么动作,内裤就消失不见,露出了雪白晶莹的可爱小屁股,尤其是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那双有如拨壳鸡蛋似的滑嫩美臀,几乎光可鉴人,引人遐思。

    “你……你真的确定要这样?”

    “相公,快来吧,没有时间了。”

    我并不是顺从织芝的话才这么做,但多少也有些气恼,我是那么努力地想要保护她,不愿意她受到伤害,怎么她就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心情,偏要往火堆里跳呢?

    不过,想到之前几次失败的例子,我实在不认为这次会例外,所以看织芝这么坚持,我就配合她的动作,将圣者手杖往她的下身送去。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那么诡异,怎么努力都不成功的事,在你已经放弃希望,以为必然失败的时候,却莫名其妙成功了。

    当圣者手杖的前端,不受一丝阻力,轻而易举进入织芝的花谷时,我甚至没有意会过来,不敢相信这一切。

    “成、成功了?这怎么会?为什么?”

    得到了意外的成功,我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第一反应就是想缩手,可是圣者手杖却一反先前极度排斥的现象,彷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一样,深深进入精灵少女的嫩红花谷,我施了几次力,都没有能够抽拔出来。

    难道……圣器也会挑人插?不够资格的美女,这枝骄傲的手杖还不肯插?

    这种事可没道理,若真的要比美色,织芝其实还比不上羽霓,怎么这根棒子不要羽霓,却挑上了织芝?

    我知道有些神器会通灵,甚至还具有人格,但根据我的了解,七大创世圣器并不是这样的东西,不管是七圣器中的哪一样,都没有灵魂或是人格的出现,所以圣者手杖选择织芝,绝不可能是从美色上挑选,而是存在别的理由。

    想想啊,有什么理由会这样?圣者手杖接受了织芝,也很有可能接受过我老妈,我老妈和织芝有什么共通处?

    总不可能说她们是母女吧?凤凰天女的女儿,怎样都不会生出精灵的,那她们的共通点在哪狸?

    脑里一片混乱,这时织芝回过头来,双颊酷红,眼中荡漾着迷人情慾,彷佛刚刚吃过烈性春药一样,催促着我的动作。

    我尝试把手杖抽出,使尽吃奶力气,居然纹风不动,或许……如果不照程序作完,这根好色的手杖是拔不出来了。……嗯……相公……你、你动一动啊……下头……好热……”

    织芝吐气如兰,呼出来的气息越来越热,更带着奇异体香,意识看来也是近乎昏沉,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情慾所掳获,那种娇媚的神情,比她平时的美态还要动人得多,一时间令我不禁心头坪然。

    不过,情形有些怪异。照理说,像圣者手杖这样的光系神器,与寻常肉体接触后,应该发生的反应,是治疗伤势、稳定精神状况之类的,怎么圣者手杖进入织芝体内,居然产生这么明显的催情作用?效果之佳,怕是连真正的催情法宝都有所不及。

    既然状况有古怪,就该放慢动作,仔细思量,看看状况再做判断,然而,当前的情势却由不得我考虑,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在这一瞬间,我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或许当年法米特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明明知道前路不妥,却已不能回头,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既然一切已与选择,那就专心把事情做完,随机应变吧!

    打定主意,我付诸实际行动,依照我们翻译出来的说明书,操作圣者手杖,在精灵少女的腔道内进出。

    不愧是创世圣器,拿来当按摩棒用的效果非常明显,几下抽送之后,织芝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状态,双腿抽播,雪股使劲地扭动,蜜浆有如泉涌,很快就沾湿了圣者手杖,更让我手掌一片黏糊糊的。

    织芝情慾亢奋,吹出来的每一口热气,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甜香,闻起来令人慾火中烧,我一阵神迷意乱,几乎就难以把持。织芝并不是单纯躺在那里,纵使神志不清,她仍有着反应,主动伸手探至我衣内,在我胸口抚摸,指头夹住胸前的突起,来回揉捏;另一手探至我裤裆里,一把抓住肉茎,拇指在肉姑上搓弄。

    这两处都是敏感部位,换作是别的人来搞,我可能还把持得住,但织芝出自天赋的“神之手”手掌不仅柔嫩,更带着特殊能量,与肉礼接触时,感觉犹如千虫万蚁游动,又好似电流窜走,超越灵魂极限的刺激,我又怎么克制得下去?

    “唔……织芝……”

    低下头,我吻住织芝的双唇,任她白嫩的双手在我身上活动,制造那不可思议的快感,而我则是吻过她的嘴唇、下巴,扯开她丝袍的扣子,一下埋首在她胸口,舔舐一双水蜜桃般的浑圆美乳,一面舔弄,一面手中持续动作,符合所有节奏,让神圣的手杖在花谷中来回进出。

    “相公……织芝要你……真的要你……”

    精灵美少女的呢喃声中,彷佛化作一把我手中的完美乐器,随着我的演奏,频频释放出悦耳动听的醉人音色,那一声声满溢着女性情慾的甜美呻吟,传至我耳中,就像一曲最优雅好听的乐章。

    圣者手杖上所记载的那篇使用书,长度并不是很长,以曲子来比喻,不过是三分多钟,我照着操作,很快就要结束,但却感觉不出有什么异状,也不像是可以把圣者手杖抽出来的样子,迫于无奈,我只好重复演奏,把那些抽插动作从头再进行一次。

    织芝可以闭着眼睛,光顾着爽就好,我就必须维持理智来思考。圣者手杖能够进入织芝髁内,并且在抽插的过程中,生出微弱的魔力反应,这一切证明我们做的事没有错,只是有些小误差……但这些误差究竟是什么呢?

    有些小地方没翻译出来,难道那些才是关键?这可不是官样文章,差字少字也差不多,这个差一个字,就可以差到天边去了……模着石头过河硬干,果然太危险了吗?

    事到临头,后悔已然无用,我只能尽力去思考,试图无中生有,想出这个技巧的关键,这其中……也包括圣者手杖为何选中织芝,而非其他的女体?

    “织芝的特殊地方……是神之手?不对啊,我那色鬼老妈可没有神之手,她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相关之处?”

    在我喃喃自语的同时,那场不对等的战争仍在进行,冷翎兰拖着伤躯,其勇猛奋战的程度,让人怀疑她已经超越了人类的程度;伦斐尔的情况更糟,要不是有许多精灵持续为他输送魔力,助他硬撑下去,恐怕早就被末日战龙拆了全身骨头。

    末日战龙这时也早就不是静静垫伏的姿态,它在空中穿梭游动,所经之处,黑气与紫绿光点便散布闲来,完全就是一幕末日景象,战争进行到这种程度,冷翎兰、伦斐尔已经不能算是在与它对战了,甚至连纠缠都做不到,末日战龙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随意摆动它的百尺身躯,尾巴一下扫动,便形成了龙卷风,直接贴着地上直风出去。

    这么强的龙卷风,连接在地上扫出去的结果,绝不会逊于龙焰的一击,我虽然没能亲眼目睹,却也听见狂风中连串山崩地裂之声,紧跟着,就是大片紫绿光点又往天上飞去。

    人死得多了,就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在这一点上头,精灵与人也没什么差别,连续看几次这种画面以后,精灵们虽然仍是激动,却已不再呼天抢地,勉强算是一种适应吧。

    只不过,这次末日战龙所攻击的方位,似乎比较特别,当它往那个方向喷发龙焰,精灵们集体惨叫起来。最初我以为那边是人口稠密区,但听见精灵们喊什么“皇陵”、“国王们的墓地”我这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

    精灵们崇尚自然,不像人类那样,把王者陵墓盖得巨大无比,机关重重,所有国王都是以骨灰形式下葬,用不着大坟墓,所以陵墓所在并不明显,仅是作了最起码的装饰,还有设下多重结界保护而已,但……再多重的结界,相信也挡不住末日战龙的一记吐焰,刹那间,只听见伦斐尔发出一声愤怒的呼吼。

    这也难怪,任何动物被人掘了老巢,都会跳脚,伦斐尔他十八代祖宗的巢一下子给毁了,哪可能没有反应?然而,他的反应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盛怒之下,伦斐尔挥动干坤圈,挡下身前的小朵龙焰,一手探向怀内,取出一支雪白的号角,放到嘴边,预备吹奏。

    七圣器·希望号角!

    这种盟友,死到临头,居然还偷偷藏了东西……

    凭藉性高潮而发动的圣者手杖,藏着的竟是我最需要的究极魔法,本想着靠天谴之雷轰死这个罪孽深重的老怪龙,但得到大地之心的末日战龙,终於发挥出它百分之百的水準,当着对黑暗属性有绝对加成效果的灭世魔法前,硬生生转换了自己的属性,也变成一头光明系的圣龙,这下可好,专打坏人的天雷该不会改落在我头上吧?

    為了身边的兰兰与织芝,我不得已召唤出手中最强战力—阎罗尸螳,看着此刻已完成暗黑召唤兽形态的阎罗尸螳,可想远在海神宫殿的邪莲是如何下场……同时,体内的淫神们也异常地与之共鸣着……

    伦斐尔搞那么一大票人马进华尔森林,除了接收华尔森林,就是为了找寻大妖人身上的两件重宝,大地之心与希望号角。

    大地之心是末日战龙的核心,得不到大地之心,末日战龙便无法真正发动,其重要性自然是不用说了,希望号角是创世七圣器之一,本身也是无数人抢破头的超级法宝,大妖人以人形出现时,什麽别的宝贝不带,就只把希望号角带在身上,此物的重要性自不待言,伦斐尔是识货的人,怎麽可能放过?

    我们被传送进入华尔森林,找伦斐尔理论的时候,他曾出示大地之心,以示他的坦荡无私,但这个即将就索蓝西亚王位的精灵王子,并没有顺便告诉我们,希望号角也已经落在他手里了。

    所谓的盟友,其实就是这麽一回事,有些东西会老实告诉我们,有些东西不到紧要关头,就死也不会泄露一句,自己把好处偷偷留着。

    如果不是因为末日战龙施虐,伦斐尔已经到了退无可退,不能再藏私的地步,这支号角的事不晓得他还要瞒着我们多久,搞不好就算到我们离开索蓝西亚的那一天,他还是会对我们说什麽找不到,宝物从此失落之类的鬼话。

    不管怎麽说,都已经被敌人打到快要上吊自杀的我们,能够突然多一件创世圣器助阵,当然是一件上上大喜事,然而,只要稍微再衡量一下状况,我就觉得大可没必要那麽乐观。

    创世七圣器,固然是当今世上最顶级的法宝,但对装配者的要求也很高,单单凭第六级的修为,并不足以使用创世圣器,刚才伦斐尔使用烽火乾坤圈,游斗末日战龙,并不是那种游刃有馀的感觉,我甚至觉得他颇为吃力。一个半损坏的创世圣器,伦斐尔都不能好好运用,那希望号角到了他手里,又能有什麽指望?

    更何况,希望号角这件武器亮出来,未蒙其利,已见其害了,因为末日战龙虽然是失智状态,却可能仍保有一些残馀记忆,看到伦斐尔手中的希望号角,突然之间怒气勃发,居然主动朝伦斐尔发动攻击,这下子伦斐尔成为目标,情势比刚才更恶劣…

    但如果他的目的,是要拯救祖先的陵墓,让末日战龙不再破坏他列祖列宗的王陵,至少这点是成功了。

    末日战龙高声长啸,震惊百里,巨大的龙躯朝着一个目标冲击过去,那个压迫感可不是说笑,伦斐尔的感觉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深刻,他不假思索,拿起希望号角凑近嘴边,用力吹奏。

    精灵喜好艺术与音乐,我所认识的精灵,大多都有一两手玩乐器的本事,我不晓得伦斐尔会不会吹箫、弹琴,但想必吹奏号角应该不是什麽难事,而他自己估计也是这麽想,所以当希望号角没有嘹亮地响起,只是像放屁一样,发出一下小小的“嘟”声,现场所有的人、精灵,都差点吓破了胆,包括伦斐尔自己。

    高手对垒,一个小小失误都可能致命,更何况双方实力差距如此之大,伦斐尔这一下吹不响希望号角,末日战龙的巨大黑影已经覆盖住他,在这近距离之下挨上一发龙焰,后果就是十死不生,半点机会有没有。

    幸好,一道修长美丽的身影,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冷翎兰很清楚,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末日战龙造成有效伤害,所以避开了正面,提气连跃拔昇,飞身翻翔在末日战龙的正上方,翩翩倩影,犹如一只花蝴蝶,在巨龙的阴影下翻飞。

    精美的武斗袍,在强风中翻掀摆动,雪白修长的玉腿,遮掩不住地裸露出来,每一下开阖踢动,都是令人惊艳的力与美;武斗袍上的黑龙刺绣,感应到主人的炽烈斗志,龙目闪闪生光,彷佛随时都会裂衣飞去。

    手执巨刃的冰山美少女,清寒刀光反映在她面上,映出的除了那绝美容颜,就是对战斗的无比专注,她的美与性感,因为战斗而增添了深度。

    连续激战,伤势与疲劳都是很大的负累,但织芝所制造的武斗袍,帮了冷翎兰大忙,令她仍能发挥本身的八成实力,这一下觑准末日战龙的防御空隙,从正上方对着龙嵴,狠狠就是一刀。

    刀气斩击轰出,与末日战龙本身的防御力场对击,瞬间就被抵销,不过这也早在冷翎兰的预计中,她挥刀出击的同时,早已酝酿着第二波的攻势,一刀挥出,周身气温疯狂升高,虚空之中凝聚出六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围绕着她打转,那种英武之姿,真像是天空中的太阳女神。

    慈航静殿绝学?六阳霹雳。

    六个大火球,瞬间凝聚,灌入巨刃霸海之内,刹时烈焰飞腾,火光大盛,冷翎兰也把握时间,噼出了她的第二刀,这一发六阳刀气,在末日战龙护身力场与第一波刀气互撞后的数秒到达,前一发刀气的馀力未散,两股力道加乘,有效突破了末日战龙的力场,火焰刀气直击向龙嵴。

    轰然一声巨响,这一刀居然成功把龙嵴破开,虽然没有喷血出来,只冒着袅袅黑烟。

    尽管伤口不大,可是,与末日战龙开战以来,这还是首次,在这头生化怪物身上留下了明显的伤痕,而本来要向伦斐尔喷发的龙焰,顿然止住,改为发出一声痛极的龙啸,震得在场所有人耳里嗡嗡作响,不得不以手掩耳。

    “糟糕!”

    我惊叫不妙,因为我看见末日战龙身上的伤口,正以惊人速度飞快癒合,显示了它除了抗击力超强,受创后也还有很强的复元力,而冷翎兰这奋勇一刀,虽然是救了伦斐尔,却也令她自己身陷危机,因为被噼痛的末日战龙,一下转过头来,高温的凶勐龙焰张口就朝她喷吐出去。

    这一下糟糕透顶,刚才有人能救伦斐尔,现在却没人有可能救得到冷翎兰,近距离被龙焰轰这一下,别说是尸骨无存,恐怕连渣都剩不下来,我心中紧张,一颗心都快跳到喉咙口,就只看到熊熊龙焰犹如洪流,瞬间把冷翎兰吞噬下去,我的心也跟着下沉,手脚都冰冷起来。

    蓦地,炽盛燃烧的火光中,乍然出现一点蓝光,最初只是一个小点,却迅速扩大了面积,形成了一个与人同高的蓝色光球,即使龙焰威力强大,火焰一喷就遮蔽半个天空,蓝色光球与之相较,不过一粒花生米一样,但龙焰再强,却始终掩它不下,甚至越到后来,火焰越强,蓝色冰光就越是冷冽澄澈,像是一枚闪闪发光的蓝宝石,被烈火锻烧,更增添亮度与美感。

    “唔,好险啊…”

    我暗自捏了把冷汗,也许别人都还不晓得这道蓝光是什麽,但已有过类似经验的我,却认出这正是贤者手环发动的徵兆。

    可能是运气,也可能是临阵提升,冷翎兰在这要命的关头,成功发动了贤者手环的异能,贤者手环是创世圣器中防御第一的法宝,完整发动的情形下,一切物理攻击俱不能伤,龙焰虽然强大,却未脱物理攻击的范畴,被贤者手环给挡下。

    冷翎兰平安无事,我着实松了一口气,但幸运脱险的伦斐尔,其实并没有那麽安全,末日战龙转头攻击冷翎兰的瞬间,摆动身躯所形成的冲击波,同样也朝他袭去,这位王子早已伤疲交加,即使是碰上冲击波扫来,也承受不起,就听见“波”的一下轻响,他被冲击波打个正着,浑身溢血,差一点就从天上被打下。

    我觉得伦斐尔这样算是挺糗的,当然看在其他精灵的眼中,王子殿下百战不懈,越伤越勇的英姿,令他们感动得都快落泪了,不过,不管是什麽时候,眼泪通常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这一仗开打以来,我们被压着打也真是打够了,伦斐尔挨了这一下,怒气暴冲顶点,手握着号角、乾坤圈,怒吼出声。

    堂堂索蓝西亚的王子,就连怒吼也有文化得多,不是啊啊啊啊之类的乱叫,张口就是一连串音节复杂的精灵语,喊得太快,我听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听起来,再看看那些精灵们同仇敌忾的愤恨表情,这位黑道王子似乎是在祈求,如果祖宗有灵,就庇佑他打赢这一仗,铲除国贼,保住精灵们的明天。

    打仗打到要求祖宗保佑,这实在不是精灵的战争风格,但伦斐尔沾染太多人类文化,本就不能用寻常角度视之,更何况在这种时候…管他的呢!

    而且,偶尔学习一下其他种族的作法,也不见得是坏事,有时候还真的能派上用场,伦斐尔满身是血,奋力叫喊,所感动的精灵不只是在场这些,还包括了一些很奇怪的存在。

    突然之间,周围山动地摇,大地不停地震动,爆发了一场毫无徵兆的地震,不但震得厉害,范围还很广,撼动了大半个华尔森林。在这种鬼哭神号的场面,谁也不会相信这场地震出于自然,事实上,只要不是迟钝得太厉害,应该就会发现,这场地震的源头来自于王陵废墟。

    末日战龙的一击,把安葬历代索蓝西亚国王的陵墓给炸毁,算是掘了伦斐尔的祖坟,令他怒不可抑,也就是刚才狂呼乱叫的理由,但从现场的情形看来,伦斐尔悲愤的祈求,还真不是没有效果,损毁的王陵正做出回应,来自王陵内的忿怒力量,动摇着整片华尔森林。

    除了山摇地动,王陵之中更飘散出点点蓝光,迅速飞升上天,飞到伦斐尔的身边,围绕着他打转。这些蓝光,应该是某种魂魄或精神体,但普通的死灵基本上都是紫绿颜色,蓝色的魂魄不只少见,还是一种相当特殊的类别。

    英灵!

    这种魂魄比较难下定义,也很难说做了什麽事情就会变英灵,灵魂学界一般的共识,就是生前是英雄,死后自然就变成英灵,这一类的魂魄,具有很强的意志力,纵然是以灵体状态出现,也不会变成失忆的无主孤魂,本身还具有强大的光属性,可能只是一步之差,就具有神格了。

    人类的灵魂要变成英灵并不容易,但精灵的情形与人类不同,相形之下,就容易了些,而历代索蓝西亚国王的魂魄,变成英灵的机会很高,此刻沉眠的陵墓被毁,又受到子孙的呼唤,居然从长眠中苏醒,围绕在伦斐尔的身边,逐渐显形出来。

    我不晓得索蓝西亚传国几代,有多少位索蓝西亚王,但此刻从蓝色光点之中,逐渐凝化半透明形体的英灵,共有十二位,他们头戴皇冠,手持长剑,身穿铠甲,威武雄壮,将伦斐尔围在中心,俨然就是一支特殊部队,而十二名英灵汇聚一处,大量光属性聚合,天上浓密的乌云突然被撕开,一缕一缕明亮的光线,分从四方穿透乌云射下,全射在英灵们与伦斐尔的身上。

    这些雪白的亮光,非日非月,不管太阳或月亮都不会有这样的明光,是极其大量的光元素汇聚,来自诸神赐福的圣光,当这些圣光穿透黑云而降,所经之处的邪气都被净化,那些黑色乌云彷佛有生命一样,主动躲避着圣光,黑气翻腾,却是无法逼近圣光照射的数十尺范围内。

    伦斐尔昂首站立,手中虽然无剑,却和十二名英灵以相同的举剑姿势,举起了手中的烽火乾坤圈,他身上有血,却在圣光照耀中,鲜血迅速蒸发,就连伤口也瞬间癒合,那种身在无比光明之中,邪恶不能侵近的凛然之姿,确实是一幕很令精灵们振奋、崇拜的英雄模样,彷佛敌人下一秒就要像蝼蚁一样被消灭了。

    不过,也就只是如此而已了,英灵这种东西,虽然是很难得、很了不起,蕴含着极巨量的光元素,每次出现都风云变色,但却不具备实质作战能力,在各种神话传说中,是作为神明在世间的代理者,每逢正邪对决,就出来与勇者同在,激励士气的,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仪仗队伍,看上去漂亮,偏偏受限不能上阵,摆完姿势,喊几声胜利口号就算了。

    其实以魔法理论而言,英灵蕴含着那麽巨量的光元素,本身的战力应该也是非同凡响,没有理由不强,只要能找到那个驱使英灵的方法,就能利用其力量,进行攻击,只不过这个方法,前人典籍中未有记载,我也想不出来,但… 伦斐尔可能是因为大家亲戚互给面子,占了便宜,居然找到了。

    站在英灵群的包围中,伦斐尔福至心灵,突然间有了领悟,将那支雪白的号角放在嘴边,用力地吹了一下,而刚才基本上完全失灵的希望号角,此刻却发出一声回荡九天,直上云霄的响亮之声。

    希望号角被吹响,一瞬之间,声波以肉眼可见的波动,朝四面八方冲击出去,具有与圣光同等的效果,将所触及的黑雾全给蒸发、净化。

    七圣器之中,希望号角的属性与实质用法不明,伦斐尔这一下吹奏,却让周围的英灵群起了共鸣,那些围绕在附近旋转,却无法化为具体形象的蓝色光点,一下子注入伦斐尔的体内。

    自战斗爆发以来,伦斐尔一直在接受精灵们的祝福、魔力加持,得以发挥超出本身的力量,支撑至今,但是这些蓝光一入体,他周身所散发的圣光,亮度激增,以超越肉体所能负荷的速度,疯狂地增强,而自他体内散发出来的神圣波动,强至不可思议的程度,彷佛诸神降临。

    希望号角的异能之一,很可能具有调和能量的效果,这是我的推测,因为如果不是圣器的异能,生物照理说是不可能直接吸纳光元素,更何况像伦斐尔这种吸法,早就应该吸到爆掉了,精灵们可能会相信这一切可以用单纯的英雄意志力来解释,但这理由并无法说服我。

    即使希望号角真的能调和能量,伦斐尔的修为毕竟有限,不可能无限制吸纳光元素,在他把自己撑到爆掉之前,得采取实际行动来泄散,而在这种时候,泄去体内过多能量的方法,自然就只有一种了。

    “嘟~嘟~”希望号角一响再响,在号角的圣音鼓动下,周遭的灵体也发生变化,我曾经看过暗系大巫师以邪力操控千魂万鬼的画面,但现在的情形却不太一样,灵体被鼓动的样子不太一样,不是操控、驱使。

    而是受到振奋,在极度激昂的情形下行动,假如这里是那种万鬼齐现的大场面,我们能看到的画面一定非常壮观,但如今…我们眼中所看到的,就只有十三名高举武器的神圣精灵武士。

    以伦斐尔为首,十三名沐浴在圣光中的精灵武士,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动作整齐划一,就连伦斐尔手中的烽火乾坤圈,都在圣光照耀中变化形状,慢慢变成了一支有如烈火般燃烧的白焰剑,焰光飞腾,照耀天空,让人不敢正视。

    最后,伦斐尔把白焰光剑往前一指,天上的十三名精灵武士一起行动,像是一道圣光所形成的怒涛,朝着末日战龙汹涌冲去。

    这样奇蹟似的组合攻击,其威力已经不能单纯用第六、第七级来计算,就连末日战龙这样的绝代凶物,都感受到威胁,仰首长啸,进行防御。

    之前我们与末日战龙交战,光是碰到他的龙焰、吐息冲击波,就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然而,对于一头高级的龙来说,喷火与吹气都只能算是身体动作,还不能算是认真地作战,如今碰到了伦斐尔的超限攻击,终于逼出了它的真正实力。

    末日战龙昂首长啸,天上再次风云色变,浓密的乌云向四面八方弥漫,把圣光照射以外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不留半分空隙,甚至还有反过来遮住圣光的迹象,而各处乌云汲取数十万亡魂之力,在天上凝聚出成千上万个大小不一的黑球,乍然看去,彷佛千万天雷悬于苍穹,即将痛笞大地。

    好家伙,不愧是最终兵器,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可惜啊!

    我心中暗叹,末日战龙现在所使用的战技,等同于究极魔法,只是吃了能源不足的亏。

    若是大地之心在体内,能量完全供给、属性自由变换的情况下,就能以发动光系究极魔法“末日天谴”或是火系究极魔法“毁天灭地”但如今战龙的能量几乎全凭吞噬阴魂所得,凝聚在天上的并非雷电。

    只是阴魂聚合体,对普通敌人的伤害威胁还是很大,但…

    末日战龙的龙啸声中,空中成千上万的黑球,全都轰向飞冲过来的十三名圣灵战士,亡魂球疾落如骤雨,又快又密,根本不可能闪躲,精灵们高声惊呼,生怕看见这最后希望被射得千疮百孔的惨状。

    “嘟~”乍见无数阴魂凝聚袭来,伦斐尔不慌不忙,希望号角再次吹奏起来,一声高亢尖锐的圣音扫出,形成白色的火焰涟漪,三百六十度地扫向全方位。

    所有亡魂被白色圣火碰触到,犹如水滴碰到高温,“波”的一声就不见了,如果运气好,就会被净化升天,运气糟糕一点的,就直接被消灭,魂飞魄散。

    转眼之间,万千亡魂被三声号角的圣火给消灭,半点也没有阻碍到伦斐尔的攻击,这就是末日战龙吃的暗亏,这一击的威力明明不逊于究极魔法,但光与暗的属性相互克制,万千亡魂的分散攻击轻易被处理掉,假如末日战龙能发动“末日天谴”、“毁天灭地”威力与这一击相差无几。

    可是伦斐尔占不到属性便宜,势必无法轻易过关,挨了这麽一下重击后,圣灵武士团变成强弩之末,搞不好还会灭团,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整保留实力。

    就这麽一下,伦斐尔已经迫近敌人,将末日战龙纳入自己的攻击范围,所有圣灵武士以环状将末日战龙包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天使的光环,圣洁、明亮,绝对性地不可侵犯,当包围网布置妥当,十三名圣灵武士高举的剑就同时落下。

    超?十三武神究极霸斩!

    战国时期曾经出现过的究极魔武战技,甚至已经不存在于典籍之中,被当作是荒诞故事一样流传于戏剧里,今天在希望号角的“平行励起”神效下,得以重现于世,当那十三柄巨大的白焰光剑自天上挥斩而下,刹那之间的感觉,就像是诸神的惩罚。

    末日战龙是索蓝西亚倾全国之力,经历十馀年创造出的生物兵器,如果只有一支天罚之剑斩下,绝对奈何不了它,事实上,就算十三支光剑一起斩下,估计完全状态的它也承受得住,然而,这套究极魔武战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并非一加一等于二那麽简单,当所有发动条件都被满足,十三圣灵武士的天罚之力,以几何级数连续递增上去,缔造不可思议的破坏力。

    刹那之间的白色亮光,令在场所有生物的视网膜灼痛,伸手遮挡,勉强所看到的东西,就是十三柄白焰光剑,像是挥刀砍豆腐一样,把末日战龙的百尺身躯砍成了十四截,熊熊白焰不住朝周围延伸、烧灼,破坏着战龙的躯体,每一丝黑气冒出后与白焰碰触,立刻被蒸发殆尽,末日战龙亦痛极狂嚎,听在所有精灵的耳中,无疑是胜仗的宣告,令他们相拥狂叫,大跳大笑。

    一群蠢材,要高兴还早呢!这个战龙… 终究是个又失智又不完整的残缺品啊!

    对于这个战果,我不是很意外。

    十三武神究极霸斩发动的瞬间,会先形成一个强大的咒缚法阵,压制住法阵中的敌人,尤其是对黑暗系的目标,这种效应会特别明显,所以那道环状包围网一完成,末日战龙就在压制之下,行动困难,连护身力场都被压制到最低,十三柄白焰光剑斩下来,当然只有挨砍的份。

    十三武神究极霸斩,这是非常高段数的魔武技,在那种非乱世的和平时代,它绝对是一击打倒魔王的大绝招,不过,现在也不用高兴太早,这一击虽然给了末日战龙极大的创伤,可是末日战龙的身躯,大小变化无定,能够吸收游离物质聚合为躯体,反过来说,每次碰到什麽危险,只要主动舍弃躯体,保住重要部位,就可以把损伤降到最低。

    因此,假如没有破坏到关键元件,只是单纯把战龙巨躯砍成十四段,我可看不出这与胜利有什麽关系?

    假如主导战斗进行的是这些精灵,后果一定会很严重,但伦斐尔始终算是一个有脑子的领导人,一击重创末日战龙后,晓得这样不是治本的作法,一击之后还要再发动追击,然而,老天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十三武神究极霸斩,其威力根本无法分级,是那种超级华丽的破魔绝招,要满足的条件多如牛毛,而且在主位发动的那个首脑,修为至少也要第八级,还得要魔武兼修,非常难搞,伦斐尔自己不过第六级修为,靠着身在索蓝西亚,得到祖宗保佑,还有希望号角的“平行励起”这才奇蹟似发动这超限魔武技,能砍出一击,估计已强烈透支其全身真元,哪还可能再来第二下?

    “呜呃!”

    漂浮在半空的伦斐尔,突然喷出大口鲜血,身形剧烈摇晃,差一点就要从天上摔下来,从他脸色的灰白程度,还有明明置身在圣光中,却无法治疗伤势的状况来判断,这位精灵王子不仅是真元透支,恐怕体内经脉也断得差不多了,若不立刻治疗,不死也要残废。

    自古以来,英灵难当,英雄更难当,而且当了英雄很快就会变成英灵,这是很讽刺的事。

    “唔,作弊的代价好像比预期中更大啊… 这个损失,不晓得王子殿下能否承担得起?”

    每个奇蹟的缔造,都是有代价的,哪怕一时之间不显现,最终也还是要还的,伦斐尔的吐血,造成连锁效应,包围圈所聚合的光虹断裂,紧跟着,问题出现在十二名索蓝西亚王的英灵身上,本就半透明的形影,迅速澹化,几乎要看不见了,乍看之下很像是要消失回冥界,但祂们脸上那种永诀的神情,却说明了残酷的事实。

    魂飞魄散!

    这是对灵体最严重的伤害,不可逆转,也没有得救,在这一击中极限透支的不只是伦斐尔,这些索蓝西亚王者的魂魄,同样透支了能量,一击之后,就此魂飞魄散,烟消云灭,祂们慈祥而庄严的表情,向伦斐尔表示赞许,并且把索蓝西亚最后的希望寄望在他身上。

    精灵一向传统,也重视宗族观念,这一仗打到亲朋好友死绝,连祖宗都拖出来再死一次,永不超生,这已经超出伦斐尔的负荷程度,就听见他撕心裂肺地痛嚎一声,鲜血狂喷,然后就从天上摔坠下来了。

    已经一只脚踏进英灵殿的伦斐尔,从高空摔了下来,如果没人去接,这高度肯定摔得粉身碎骨,但伦斐尔不但是王子,现在还是人气王,这种小问题自然不用担心,早就有一大堆精灵抢着去张开风系结界,预备接人。

    我没有办法一直紧盯着伦斐尔,事实上,我自己这边也有很要命的问题,圣者手杖插在织芝的幼嫩花谷内,异能逐步发动的结果,让精灵美少女一直处于高潮之中,身心犹如漂浮在云端顶,怎样都下不来。

    被情慾所掳获的肉体,有着最原始的反应,少女雪白的双手,伸入我衣内,在我身上来回游移,不住摩擦,频频刺激着我的胸口与胯间,每一下碰触都是有如触电般的强烈冲击,快感频频冲脑,在其他人与末日战龙打生打死的同时,我这边同样也在进行一场激烈战斗,努力不让越来越强的快感冲昏理智。

    这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幸亏我和织芝是躲在树林里头偷偷干,不然如果给那些精灵们发现,一定会以为我们心理变态,在这麽兵凶战危的时候还要搞翻天。

    天空中的情况也说不上一个好字,伦斐尔昏迷摔坠,地上的精灵们忙着张开风结界,要把他稳稳接下,本来这样子应该也没什麽问题,哪想到却突生枝节,一道黑影由半空中飞窜而出,朝着伦斐尔急速靠近。

    末日战龙的百尺巨躯,挨了十三柄白焰光剑的斩击,被砍得支离破碎,在空中逐渐化为袅袅烟尘,看不清楚,但这时正是从那些黑烟之中,有某个东西飞窜出来,速度极快,一下子就靠近坠落中的伦斐尔,这个变化被精灵们注意到以后,顿时掀起一片惊呼声。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才被祖先救过一次,总不可能是又有祖先怕伦斐尔摔到地上,特别跑出来接他,更何况他的祖先都已灰飞烟灭,是不可能再出来救他的。

    在烟尘之中,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认出,那是一尾十馀尺长的蛇形物体,高速飙冲向伦斐尔,在这种时候,天空中会出现什麽蛇形东西?

    末日战龙!

    战龙本来就没有固定的身体型态,可以百馀尺长,也可以细小至巴掌宽,变化无定,刚才受到十三武神究极霸斩的攻击,它主动放弃多馀身躯,把主要能量与必要元件集中,缩小身躯,减少破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觑准时机,进行攻击,但问题是…它要攻击什麽?

    杀掉伦斐尔吗?这恐怕不是,因为要杀伦斐尔,一发龙焰就可以搞定,用不着飞过去搞近身攻击。

    突然之间,我脑里有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惊骇莫名,立刻想要张口大叫,唤醒精灵们的注意,绝对不能让末日战龙靠近伦斐尔,因为它的目标实在可怕。

    大地之心!

    这个末日战龙志在必得的能源核心,要是真的落到末日战龙嘴里,被它成功吞下合并,我们这边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现在连祖先都没得保佑了,要靠底下这群精灵来拨乱反正,那是绝对在说笑话了,真正能够指望的,还是只有她一个。

    “伦斐尔!给我醒来!”

    千钧一发之际,冷翎兰提刀跃上半空,含劲喝出一声,直接以纯阳内劲化为声波,震撼伦斐尔,将他弄醒。伦斐尔稍一清醒,马上发现情形危急,这时冷翎兰已然飙至,扬手就是一刀,破空斩向急飞而来的末日战龙。

    假如末日战龙未被创伤,这一刀就像是蜻蜓撞石柱,全无意义,但此刻的情形就不一样,冷翎兰全力砍出这一刀,目的不在伤敌,只在阻敌,拖延末日战龙靠近的时间,一刀噼出后,自己藉着反震力,拉着伦斐尔加速撤离。

    完美的战术,漂亮的一击,当末日战龙被一刀砍中,冲过来的势道受阻,冷翎兰也拉着伦斐尔安全撤离时,我着实松了一口气,但就连我也实在高兴得太早,中刀的末日战龙似乎用了某种魔法,以自身的血肉为祭,当它的体型再次缩小,萎缩下去,一种莫名的强大吸力也同时产生。

    黑暗系的魔法之中,有一些能制造强大吸力的法术,不管是吸蚀血肉,或是吸取无形的魂魄、生命力,都有相应的独门术法,但末日战龙现在所要吸的东西却很简单,就只是取回自己的核心,大地之心。

    在这项魔法的标准“射程”内发动,满足必要条件,其吸力就不是任何防护所能阻挡,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伦斐尔的衣袋被扯裂,大地之心破衣而出,飞向末日战龙,急退中的冷翎兰想要半空转身,改向去追大地之心,已经太晚,仓卒间只来得及一扬手,射了什麽暗器出去,击打在大地之心上,想要将之破坏。

    可惜,大地之心本身硬度极高,更有魔力防护,就算挨了冷翎兰一记霸海,也不见得会被破坏,更别说是区区一下暗器了,因此,我们就只能看着大地之心直线飞出,落向末日战龙,而末日战龙也张开了口,一口就吞掉大地之心,紧接着… 就是真正的末日降临了。

    末日战龙吞掉大地之心的瞬间,天空中响起一道炸雷,末日战龙的身躯也消失不见,狂风吹动,一度消失的黑云从四面八方急涌出来,遮蔽天空,断绝所有光源,连串紫电在云层间窜闪,怒响的霹雳之声,没有一刻停歇地疯狂响起,更还带动雷电轰向地面。

    寻常雷电轰在地上,不是把东西炸裂,就是焚烧起来,不过末日战龙所引发的阴雷魔电却不太一样,打中了什麽东西,那样东西就瞬间高速腐烂,成为一堆腥臭的烂泥,无分动物、植物、死物,哪怕是石头或泥土,都是一样。

    首波雷电肆虐,就有大批精灵受害,虽然我看不见是打中了哪里,不过大量紫绿光点的急速升空,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事实。

    真他妈的,伦斐尔的希望号角吹太早了,要是现在才拿起来吹,召唤祖宗保佑,十三武神究极霸斩起码能和末日战龙一拼,这下子该怎麽打下去啊?

    我心中大骂,因为在阴雷魔电狂笞大地的刹那,我看到冷翎兰与伦斐尔分别都被雷电打中,加速坠往地面,以他们的修为,应该不会那麽容易变成烂泥,但挨了这一下,也绝对不是什麽很轻松的事,而我偏偏被困在这个窘境里,无法脱身,也没法做点什麽来让情形好转。

    在这种鬼哭神号的情境下,方圆数百里内,最不受恐怖威胁的生物大概就是织芝了。受到圣者手杖催情效果的影响,发情中的精灵小浪女,完全沉浸在狂喜之中,根本感觉不到身外的一切威胁。

    “啊…啊…喔呜…相公…”

    织芝勐摇着脑袋,泪流满面地呜咽着。但是咬着圣者手杖的花谷,却迸裂出火花般的快感,催促着肉体做出反应,腰肢不由自主地上下摆动起来,股间发出淫靡的水声,任着快感一再升起,膣腔在手杖不断地贯穿下,身体完全被强烈的快感所吞噬。

    “相公!我…觉得自己… 好变态… 明明只是一条棍子… 我却被… 啊!又高潮了…”

    天空中所响起的闷雷声,差点就被少女的娇喘所掩下,明明心里非常抗拒,却在手杖的快速抽插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悦,终于任由嘴唇发出忘我的叫喊,上身整个向后仰,全身融化在无可言喻的绝顶高潮当中,成为追逐着性交的牝兽,所有的烦恼和思绪一点一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织芝从来就不算是高个子,但此刻她与圣者手杖结合,双腿紧紧夹着手杖不放,白皙的胴体香汗淋漓,几乎要整个缠在手杖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雪白的美女蛇,淫靡而妖艳,令人迷醉。

    假如情况许可,我还真想就这麽一直看下去,看到自己也慾火焚身,再想办法也凑上去找洞来插,问题是… 现在的情形很不妙,天上雷电乱闪,说不定等一下就直接打中我了,到时候…我应该是百分百会变成烂泥吧?

    如果不想死得那麽乱七八糟,我就要想想办法,摆脱目前的窘境,然而,办法也不是说想就想的,要是那麽好想,窘境也就不会是窘境了。

    那篇使用说明的指导,我都不知道反覆做几次了,到底有效没效啊?还是乾脆不管它的指示,自己乱来好了?

    可是,搞来搞去,也都搞了那麽久,就算不照着指示乱插,也不会比现在更高潮了… 呃,圣者手杖该不会是以到达高潮与否来当发动条件吧?

    这个想法毫无根据,只能说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不过,横竖也被卡在这窘境中不上不下,什麽荒诞不经的点子都不妨试试看,反正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糟糕了。

    都已经爽成这样了,怎样才会比现在更爽?这…这个…

    无计可施,我索性卯起来、豁出去,把心一横,开始吟唱咒文。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咒语吟唱完毕,久违的淫慾结界再度出现,粉红色的浓雾犹如结界,将我与织芝完全包裹、覆盖在其内,而在淫慾结界的催情效果下,织芝的情慾更形亢奋,胴体也因为过于激动,肤色迅速泛红,娇躯痉挛,很像是一尾被串起烧红的虾子。

    并不夸张,在加倍催情的高潮下,织芝的叫声高亢入云,要不是外头雷轰电闪、濒死惨叫频响,我们在这边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被人发现,说不定还会被判个妨碍风化,然后抓去浸猪笼。

    淫慾结界有催情作用,我以往已经用得很惯,只是因为这玩意儿用多了会透支体能,对身体不太好,所以后来减少使用,但此刻一施放出来,我赫然发现它有点问题,织芝已经在高度亢奋的状况下,再被淫慾结界所笼罩,就如同短时间内施打过多的迷幻药,心肺功能很快就会出现障碍,一个处理不好,随时都会把命送掉的。

    现在的办法只有两个,要嘛直接快感冲顶,完成整个咒术,发大绝招去轰末日战龙;要嘛就是失败成仁,在极乐高潮中心肺衰竭而亡。

    本来我还有许多顾虑,不过当被逼到这个地步后,再无选择,我一把抱住疯狂颤抖中的织芝,吻了下去,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回吻。

    吻着织芝的唇,吸啜甜美的津液,圣者手杖在精灵美少女的牝户里高速抽送,香躯的温度高到快要烧起来,此情此景,如果要往高处再上层楼,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我一手沿着织芝的后背,移放到她又圆又嫩的雪臀上,掰开两瓣屁股肉,露出了里头稚嫩的小菊蕾,在做动作之前,我忽然感到一丝犹豫。

    万一,我做错了决定,后果会怎样?我担心的是,就算能让圣者手杖内藏的魔法成功发动,那会不会有什麽后果?会否是我承担不起的东西?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我心头剧震,像被一个铁榔头重重敲了一下,在试炼洞窟深处所见的景象、法米特与其爱侣们的遭遇,忽然成了我最深的恐惧,让我不晓得该怎麽办才好,一下惊愣,连吻都为之中断。

    “…相…相公…”

    织芝的轻声叫唤,引起了我的注意。在频繁的高潮中,织芝不住叫唤着我,从来没有听她喊出其他的名字,只渴求着我一个人,这点确实让我感动,但此刻传入耳中的叫唤,却和先前不同,我连忙抬头一看,与织芝的目光对个正着,只看见那双迷蒙的眼眸中,除了情慾,还有着相当的清醒与理智,更有着深刻的决心。

    “…我…我相信你…不管是什麽…”

    短短的一句话,织芝说得异常吃力,甚至不成语句,嘴角还往外流着口水,喷出的每一下鼻息都是火热熟烫,但自始至终,她的眼神都是那麽坚定,深深信任着我,无论在前方等着的是什麽,她都愿意赌上自己,和我一起去闯。

    我其实并不愿意闯,但我们已无退路,就像当年的法米特等人,即使不为了身边的众人,只是自私地为自己想,都找不到可以回去的路了,人生… 还真是一件操他妈的东西啊。

    没法再多想什麽,我一下子吻住了织芝,继续那个未了未完的深吻,织芝主动伸出小香舌,与我交缠在一起,还努力用她火热的嫩乳,在我胸口摩擦,那种急切的姿态,彷佛我们已经再没有明天,再没有下一次,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态度,我的眼角突然开始湿润。

    跟着,掰开织芝小屁股的手,终于有了动作,伸出食指中指,一下子捅插进去,直入精灵美少女的小嫩肛。

    素来是众人目光焦点,制造出无数神兵圣器的美丽女创师,此刻沦落为我手中的淫慾神器,就像是我怀里的一件乐器,由我分别透过她的屁眼、屄穴,加以操控、蹂躏,攀上一个又一个的高潮,并在最高峰的那一点,得到了彷佛粉碎身体的极乐狂喜。

    当那至高的一点终于被触及,我们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超越了极限之后所发动的魔法效应,让织芝的身体瞬间亮了起来,大放光明,我眼前一片强光,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不及应变,冲击波就伴随着强光一起出现。

    “呜啊!”

    冲击波的威力惊人,我一下子被抛甩出十馀尺外,撞断了一棵树,这才狼狈地跌落下来,只觉得腰侧剧痛,可能已经断了一两根肋骨。

    想想也真丢脸,外头的人在打生打死,搞到满身是伤,我这边也终于受伤,却是伤在这种不名誉的情况下,实在见不得人… 不过,我也是很认真、很努力,在用我自己的方式进行战斗。

    疼痛难忍,但现在却已不是重点,断骨的地方再痛,也比不上我对织芝的忧心,我从草地上挣扎起身,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却只见到织芝的身体被一团白光所包围,洁亮雪白,完全看不见白光内的情形。

    “织芝!你怎麽样了?回答我!”

    我大声叫喊着,发现淫慾结界早已被白光给破坏,强烈的光元素反应,正从白光内一波一波地传出来,天地之间的轰然炸响,刹那无声,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凛然之势,就与伦斐尔发动十三武神究极霸斩之前相差彷佛,换句话说,这正是究极魔法的发动前兆。

    努力多时的究极魔法,终于被成功发动,有希望克敌制胜,但我心中没有任何喜悦与成就感,因为我知道,六大魔法系之中,最会以牺牲、奉献作为代价,发动强大魔法的,就是光、暗两系,在光系魔法里头,有太多以牺牲自我来发动的攻击手段,搞到慈航静殿的大和尚们,普度超生未必在行,没事玩自爆,搞人肉炸弹,这个本事一等一。

    伦斐尔牺牲了列祖列宗,换取到发动超限魔武大绝的机会,我们发动了圣者手杖内的究极魔法,要牺牲什麽?

    我不敢想像,事情却在我眼前发生,就与伦斐尔那时的情况相似,一道天光撕裂云层而下,直接照射在织芝外围的光团上,两边一下接触,异变陡生,周围的大气剧烈波动,发出了类似有许多人在高声赞唱的喜乐之音,这是圣曲,也是神旨,是诸神赐福的先兆。

    继圣曲神乐之后降临的,就是瞬间出现的无数道羽毛,发着金光,一下子缤散开来。

    无数的金色羽毛,如雪花般纷飞散落,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消失无踪,却又有更多的金色羽毛,自天上圣光中飘落下来,这一瞬间的景象真是…好梦幻。

    也就在这一幕梦幻的景象中,一道金色的美丽倩影,从织芝所在的光茧中飞射而出,最开始的那几秒,我以为是织芝被弹射出来,可是左看右看都不太像,因为那个金色的身影,就像是一具没有穿衣服的女体铜像,完完全全赤裸着,通体呈现金色,彷佛一点重量都没有,直飞冲天。

    这是…幽体脱离!织芝的魂魄离体了。

    织芝的灵魂离开身体,往天上飞去,我不晓得这代表着什麽,感觉上就不是什麽好事,我瞪大眼睛,注视着织芝的魂魄直冲天际,穿破云霄,被浓密的黑云所遮挡。

    黑云遮蔽天空的光景,没有维持太久,尽管连串阴雷魔电的画面,看来非常恐怖,对我们有着致命的威胁,可是当普世圣光百道千道自天而下,那些邪恶的黑云如冰遇火,迅速地消融,有些直接从黑色变成了白金色,但颜色虽然改变,轰隆隆的雷声却是依旧。

    “这、这个…该不会是…”

    想不到圣者手杖内藏的究极魔法,居然会是它!

    世上的事真是很巧,我不久前才在感叹末日战龙的缺陷,觉得它的战力大有完善空间,没想到先前末日战龙无法做到的事,现在就要被织芝给完成。

    这一招,我曾经在巴格达见过,是法米特用来对付无头骑士的三招之一,虽然被归类在究极魔法,但… 大多数的魔法师把这列为更上一层的禁咒,因为它确实是很危险的东西。

    光系究极魔法?末日天谴!

    在白金色的朵朵祥云之中,传来雷电闷响,却没有阴森的感觉,听起来就像是诸神战队出征时的鼓声,威武雄壮,令人精神振奋,又衷心崇敬,而在这连响不绝的闷雷声中,黑色乌云越缩越小,只占据天空的一角。

    末日战龙吞掉大地之心后,只引发雷电,却不现身出来,这显示完全与大地之心合一尚需时间,末日战龙纵使不能思考,也还是懂得顺从本能,先蛰伏起来完成合体程序,本来我们也找不到它,可是… 现在大家都很清楚,知道末日战龙藏在什麽地方了。

    锁定末日战龙的藏身之处,连串天雷就击发出去,疯狂笞击那一片黑云。

    末日天谴的运作原则,是大量转化光元素为雷与火,轰击一切不洁的事物,越是罪孽深重的东西,越会成为目标,不轰到目标灰飞烟灭就绝不停止,是名符其实的天谴。

    这个究极魔法之所以成为禁咒的理由,就是它的难以控制,不把目标轰成灰飞就不会停止,但如果施放者的修为不足,就算把目标轰成灰也一样不停止,失控的魔法将自行寻找目标,给予平等的天谴,然而…

    这世上有谁是完全乾乾净净的?失控的天谴,就变成了末日天劫,一下搞不好,大地上的所有生灵都要遭殃,这种鸟事在历史上确实发生过的。

    幸好,现在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罪孽值判定的关键,就是杀生的数量,末日战龙一啸杀数万,光是它大闹华尔森林的这一仗,就造成了数十万精灵死伤,天谴之雷肯定集中轰它一个,而末日战龙绝不是好应付的东西,估计把它轰完蛋后,神雷降临所倚靠的光元素,应该也被消耗殆尽了。

    比起这些,真正令我感到忧心不已的……其实是织芝。

    我抬头仰望,竭尽所能去找织芝的踪迹,由于天上处处是强光,雷电窜闪,云雾缭绕,要找什麽东西并不容易,我花了好一会儿,这才在西边的天空,找着那道金黄色的赤裸魂影,她飘在云上,看似与一切都无关联,可是无数的天谴雷电都是由那边汇集,这才轰发出去。

    天谴之雷,威力不是普通的雷电可比,内中蕴含着浩然正气,大量光元素凝聚,轰击在目标物上头,发生剧烈爆炸的同时,破坏威力还非常特别,不是朝四面八方炸开,而是集中往内部破坏,被炸着的东西会像是被切割得极碎一样,粉碎落下,或者直接灰化。

    这是光元素爆破的特性,尤其在属性克制的效应下,对不洁邪物的效果特别明显。

    被天雷疯狂乱炸,黑云迅速缩减了体积,隐隐约约之间,我看到云中一个庞大的黑龙影,那只是一个小侧面,看到了小半边的巨大龙首,还有一颗如圆桌般大的金色龙瞳,乍看之下,与先前差别不大,但那股威压感却是千百倍增加。

    最令我心头暗惊的地方,就是那颗金色的龙瞳,先前末日战龙散发出的压迫感也很大,但双眼中并无神韵,毕竟在失智的情况下,一头野兽再怎麽凶,也不过是头野兽。

    然而,那颗金黄色的龙瞳内,此刻所流露出的东西,是一种正深深压抑的愤怒,就好像一个人做爱做到一半,忽然被人敲门收费,半打开门露侧脸时,那种气愤得随时会失控的眼神。

    不妙啊,大地之心补完的东西,只有能量和躯体而已吗?还是连失去的意识都救得回来?妈的,如果真有这种效果,那票矮人一定会发财啊,这玩意儿拿去治老人痴呆,比当武器卖还要赚的!

    脑中闪过这些念头,我的心情其实很紧张,因为大妖人如果回复意识,完全智能加上完全能量供给,末日战龙将会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仗也会增添更多的变数,搞不好,别说有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到场,恐怕五大最强者齐至,都未必能摆平这条惊天动地的战龙。

    才刚刚这样想着,黑云再次遮蔽了龙瞳,而两道狂卷的火焰旋风,却从黑云之中狂飙冲出,直射天空中的金黄色裸影。

    256章:身体也只属于你一个人

    两道火旋风去势极快,更拖着长长的尾巴,远远看去,很像是两条张牙舞爪的火龙,飞射途中,天谴之雷有不少也轰在火龙之上,但却是直接轰穿火龙而出,射向黑云,这显示火龙并非具体实物,也没有罪业在身,不受天谴之雷的伤害。

    我一见之下,心头剧震,喃喃道:“是纯火系的能量?刚才的战龙可做不到这种事,呃… 这下真的事情很大了!”

    入社会之后,说是成长也好,堕落也罢,我们往往都会变得很黄、很暴力,加入邪恶的一方,但在小时候,就连我这样的不良小鬼,也会把自己代入正义形的角色,看着、戏文、连环图中的勇者主角,斩奸除恶,正气凛然。

    在一堆三流的作品中,正义主角真是威风八面,敌人不管是大魔王或大魔神,登场唯一的用途就是挨揍与被宰,别说究极魔法放起来像是不要钱的,就连一些高度危险性的禁咒,都被主角像是放烟火一样的放出去。

    那时候,正派主角放的大绝招里头,最被小孩子喜欢的,就是十三武神究极霸斩这类的华丽招数,伦斐尔这次能够成功施放,将来就算索蓝西亚亡国灭种,精灵王子失业没饭吃,光靠这次拍下来的纪录片,就可以在大地上横着走路,成为人类孩童的超级偶像。

    除了华丽的魔武战技,各种灭绝性魔法也深受孩童喜爱,天晓得我们还是小鬼头的时候,潜意识里头为何这麽喜欢破坏世界?

    总之,听见各种毁天灭地的魔法,就会让小孩子作梦都爽到尿床,恨不得自己也能发一下禁咒,而在各类超危险的禁咒中,末日天谴的声光效果又好,又是正义的大绝,当然也人气最高。

    我还记得,故事里的勇者们,每次一旦用出超限魔武技,或是施放究极魔法,敌方的军队与大魔头就只有兵败如山倒,不管之前怎样厉害也好,在末日天谴的灭绝性威力之前,都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事实上,这倒也不全是杜撰、孩童妄想,一个技巧既然能被列为禁咒或超限技,自然有其不凡的成就,得以睥睨群雄,换作是比较和平的时代,普通一点的坏蛋头目,即使拥有第八级修为,被究极魔法正面打到,也足够粉身碎骨,永不超生了。

    可惜,不晓得该说是幸或不幸,我们所在的这个时代,由和平而渐趋溷乱,足以颠覆天下的枭雄一个接一个出现,各自拥有非凡技艺,连带推升各种魔法与武技的威能。

    最后终于搞出了末日战龙,这个绝对恐怖的生化兵器,与大妖人的气态生命结合后,完全超越了原本的设计,整体威能到了一个没法想像的程度,就连碰上禁咒级魔法,都有一拼之力。

    末日天谴,在人类历史的纪录上也没被放过几次,这麽危险的东西,要是每次打世界大战都被放出来对轰,大地上早就没有人类这种生物了,而在它少之又少的使用记录中,天谴之雷放出,敌方还能够发动反击的次数,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绝对是超高难度的表现。

    在防御上,与大妖人结合后的末日战龙,确实有超越本来设计的优势,那些黑云就是大妖人身体的一部份,吸纳死灵邪能后,飘散在战龙的外部,作为屏障,有效减弱了天谴之雷的杀伤力。

    照理说,光元素高度凝聚的天谴之雷,轰击不洁邪物时,应该有杀伤力加成,甚至加倍的效果,这些黑云作为防御屏障,并不是那麽妥当,但末日战龙反击回去的两道火龙旋风,却给了我不同的想法。

    两道火焰旋风,犹如两尾狰狞的红龙,不受天谴之雷的影响,笔直射向半空中的金色光影,最后是直接穿透过去,射向更高的天空,消失不见,没有造成任何的破坏与影响,看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把这当成邪不胜正的例子,但我却很在意这个攻击行动中显示的另一点。

    刚刚只能发龙焰、使用黑暗咒术的末日战龙,为何能正式发动火系魔法了?

    不,这样说并不妥当,因为本来末日战龙就不该只能使用暗系魔法,我看过设计图,也听过织芝的解释,末日战龙在设计上,是无灵魂的机械构造,却又具有生命,不属三界之内,超脱六道之外,能够随心所欲地切换构成元素,使用六系魔法,完成千古以来无数魔法师的梦想。

    一旦末日战龙以完全体的型态出现,就能自在使用六系魔法,这点绝不是问题,也就代表我们的麻烦有够大,因为,我曾在法米特的黄晶石遗刻中,见过一个纪录,那是一个尚不成熟的战术构想,利用淫神召唤兽的特性来接天谴雷击,虽然这个构想并没有完成,内中颇多缺憾没解决,真的拿去执行是必死无疑,但是… 这个战术的立论基本,淫神召唤兽的独有特性,如今的末日战龙也有!

    “糟糕!如果不趁它变成完全体之前打倒它,后头要收拾它就很困难了!”

    我心急如焚,但却通知不了任何人,华更纱不在,冷翎兰不在,伦斐尔也不在,外头那一大群精灵只会尖叫与看戏,他们的魔法没法造成任何战果,就连扰敌都做不到。

    “快呀!现在不是拼魔法威力,是拼时间,只要能多争取几分钟的时间,胜算就有七成以上了啊!”

    就在我急到跳脚的时候,天上的战斗仍在继续,无数雷电密集轰炸着末日战龙,灿烂的金光不住闪现,祥云瑞气,七彩豪光,把战龙外层的黑气迅速净化,露出了底下的雄伟龙躯。

    百尺长的黑龙雄躯,型态与早先看到的相差不大,只是更为粗壮,黑色龙鳞闪闪生光,深邃而神秘的黑色光泽,堪比至美的艺术杰作。

    没了黑雾掩体护身,天谴之雷直击轰炸,禁咒级的超级魔法岂同泛泛,即使以末日战龙的高防御力,也是接应不下,防御力场几乎瞬间就被洞穿,光雷轰砸在龙躯上,几秒间就轰出了过百个狰狞血洞,皮焦躯烂,骨肉粉碎,末日战龙彷佛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发出了惨痛的嚎叫。

    我心里有数,末日战龙的身体结构特殊,血肉骨头都是由纯能量实体化所变成,单纯攻击其躯体,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也不算实质伤害,它只要还有能量持续供给,一瞬间就能把所有伤势复原,但天谴之雷在轰破躯体的同时,光元素在体内造成持续破坏,多少也会伤到重要元件,类似武神霸斩时的效果,末日战龙不可能不受伤,只是不如外表严重而已。

    情势发展至此,仍是正义占了上风,末日战龙发出的反击,没有办法触及织芝,但天谴之雷却能对战龙造成伤害,尽管杀伤力不明显,可是天谴之雷的能量看来还很充沛,再多轰个几千发都不是问题,而末日战龙却未必能再挨上几千下,即使想逃跑,恐怕也跑不出天雷轰击的范围,照这趋势来推,末日战龙被消灭就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如果事情都能照既定趋势发展,这个世上就不会有奇蹟,人们也不会有失望,看似十拿九稳的胜利,偏偏就还是出了问题。

    “吼~”末日战龙突如其来的狂啸声,与雷声一起震撼着所有生物的听觉,被光雷频繁轰炸的末日战龙,周遭就像是被闪电包围一样,无数的强光在乱闪。

    但在这声龙啸之后,末日战龙身上的强光陡然倍增了亮度,光源不是来自雷电,而是来自战龙本身,一道白色的强光自战龙体内绽放,迅速延伸至全身,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炽盛的白色火光中,与外部的天谴之雷交织成一色,刹时间,天上满是耀眼强光,地上哀嚎一片,没有精灵能把眼睛睁开,比较倒楣的,可能当场瞎了眼。

    白光一亮起,我就及时遮住了眼睛,不受伤害,但心里的感觉可是一点都不好过,末日战龙身上所冒出的白色火光,叫做“明光之焰”就是十三武神攻击时,他们手中那柄白焰光剑的构成物,这种火焰通常只出现在两种状况,一种是由外部砍入,也就是中了光系魔法的利害招数。

    另一种,严谨自持的修行者,得道升天时,就会从体内透发出明光之焰,烧尽不洁的躯体,作为彻底的净化,而后抛却凡尘,超脱登天。末日战龙这边的情形,很明显是后者,那是不是说明末日战龙要得道升天了?

    狗屁!

    就算我们全部死光,也还轮不到末日战龙得道升天,这种违反常情的状况之所以出现,只说明了一个事实,末日战龙在遭到天谴毁灭之前,抢先一步把躯体机能调整完毕,刹那之间,改变了整个身体的构成属性。

    这种事情,超乎任何生物学与魔法学的知识,一切的生物与非生物都不可能做到,即使是超乎人类的神与魔,也没法这样轻易地改换本身构成元素,但末日战龙本来就不是正常东西,它那超乎想像的异常设计,让它能够做到这空前的一点,刹那之间将身体构成属性切换,由黑暗…化为光明。

    除了我之外,华尔森林中恐怕没有谁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但是当连续炸响的雷声,在一瞬之间完全停顿,天地之间一片死寂,除了呼呼狂吹的风声,再也听不到什麽声音,天上只见祥云朵朵,一片金色强光,看不清楚任何东西,无形之中,就产生出一股莫大的压力… 与恐惧。

    外头的精灵们好像闹了起来,我听见很多人在闹哄哄地问着为何轰雷停?为何天谴不再继续?难道精灵之神已经放弃大地众生,要藉由末日战龙来清洗大地,令精灵为本身的罪孽付出代价?

    他妈的,还说是什麽最精通魔法的种族,真的碰上了事情,见识还不是和愚夫愚妇差不多?索蓝西亚里头有脑子的精灵,难道全都死光了吗?

    我心头暗骂,每一种魔法,既然是“法”就必须遵照理律而行,否则再强大的能量,都无法凝聚起来发生作用,形成魔“法”哪怕是究极魔法,或者超级禁咒,都不能逾越这条基本规则。

    末日天谴的威力虽然强,基本上仍被归类在具有指向性的魔法,尽管这套魔法会自动追踪目标,是一套具有非常高智能表现的咒术,可是一旦失去目标,这套魔法也就不能运作下去,要自动中止了。

    天谴之雷轰击的目标,是高罪孽值的邪恶之物,末日战龙藉由属性变换,把自身的构成元素由暗转为光,脱胎换骨,尽消满身罪孽,“末日天谴”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魔法本身的运作理律被破坏,当然也就轰不下去了,事实上,这还是不幸中的大幸,失去目标物的天谴之雷停止了轰击,否则万一失控爆走,把目标切换成一切具有罪孽值的生物,就轮到我们倒楣,不但有战龙逼命,还要同时遭天谴了。

    十三武神究极霸斩、末日天谴,两式神话中足以打倒大魔王的绝招,先后失败,被末日战龙一一解决,别说此刻我孤立无援,身边既无能人,又缺有力资源,即使我身边有千军万马,还得到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压阵,我也想不出该怎样打倒末日战龙,难道跪在地上祈祷老天扔雷打死它吗?

    老天也扔过了,就是打不死而已。

    面对这种压倒性的力量差,开战至今,我不只一次想着要逃跑,但牵绊住我的人、事太多,我没有办法从这里逃开,更何况,我已为了这一仗失去太多,承担不起从这里逃跑之后将会发生的损失。

    直至此刻,我终于明白那些在战场上死战不退,打至最后一秒的人,他们是什麽心情?

    也明白为何沉船时,有些船长宁愿与船一起沉下去,也绝不逃生。

    “壮士断腕,为时未晚… 可是,断了腕的壮士,以后还能继续当壮士吗?失去了舞台,没有了生存的角落,生命的意义哪还有意义?”

    我不是一个壮士,也没想过要当什麽英雄,但是当我所心爱的女人,个个都在浴血奋战,甚至倒在战场上,要我把她们抛诸脑后,独自一个人跑到安全的地方,就算跑开了,这辈子我能忘得掉她们吗?

    每当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我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这一生都在反覆祈求能再回到决定逃跑的那一刻,重新做选择?

    这种啃噬人心的痛,天下之大,哪里有地方可以逃躲?

    这也就是为什麽我还站在这里,虽然…我已一筹莫展…末日天谴的运作被中断,魔法崩坏,飘昇在天上的金黄色裸影也消失不见,我心中一动,急急忙忙跑向圣者首仗的所在,那个逐渐暗澹下来的光茧。

    魔法中断,没有整个完成,如果幸运的话,躯体还在那里,魂魄回归躯体,虽然不可能没有伤害,但是…

    光茧的亮度迅速黯澹下去,最后整个消失,化为光羽翩翩四散,露出了被包裹在里头的织芝躯体,我蹲下身去,将织芝一把抱在怀里,将仍插埋在她白嫩粉腿间的圣者手杖抽出,愤怒地远远扔开,仔细端详她平静的面容。

    织芝的表情很安宁,完全像是熟睡一样,肤色也回复正常,有着体温,我大着胆子伸手过去,发现织芝仍有鼻息,心里登时松了一大口气。

    只要仍有呼吸,身体机能正常,最坏的情形不过就是植物人,救治起来虽然不易,但怎样都比起死回生容易多了,更何况,老天对我似乎还不赖…“啊!”

    轻轻一声惊叫,织芝在我怀中清醒过来,甫一清醒,就像触电一样弹跳起来,雪嫩粉乳瞬间的上下抖动,还有突然弹在我眼前的圆翘美臀,让我瞬间把此刻的要命状况给忘光了,下意识地伸手出去,在那小巧而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哎呀!”

    织芝吃痛,回头略带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美人薄怒的风情,令人惊艳,特别是这样有活力、有生气的表情,足以证明她身体状况不差,最是让我欣喜不已。

    “什麽都先别说,你先自己感觉一下,看看身体有没有什麽异常?有没有什麽不舒服的?”

    我连声催促,织芝晓得事情严重,很认真地自我检查了一遍,结果,身体各处一切正常,就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听了都觉得煳涂了。

    基本上,以人类、精灵之身,施放禁咒是非常勉强的,硬干之下,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更别说只是借助神器,勉强使了出来,哪可能什麽代价都没有?

    然而,纵使我不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很明显,织芝平安无事,什麽伤害也没有,照理说,天底下不该有这种便宜事,不过,羽族的鸟女人一向自私,从来不是什麽好鸟,或许想了什麽损人利己的方法来施放禁咒,把使用代价转去别处,这也未可知。

    我以前从没有感谢过母亲,因为她和羽族实在是乌烟瘴气,不是一个会让人感谢与崇敬的对象,但此刻织芝能平安无事,我不晓得可以谢谁,只有对她衷心地感谢。

    织芝满心欢喜,忙着找衣服穿,我则是急急忙忙去找回圣者手杖,想要研究一下手杖的状况,探明究竟。

    圣者手杖从精灵美少女的肉壶中拔出来,上头沾满了黏腻的津液,这个不是什麽问题,但完成咒术后的圣者手杖,颜色变得焦黑,如遭雷殛,外部更重新笼罩上那种奇异的莫名晶体,只不过没有先前严重,大概只把手杖包裹了一半。

    怎会这样?难道… 以圣者手杖发末日天谴,就会产生这种效果?为何晶体只把手杖覆盖一半?是因为末日天谴被中断,没有运行完整?还是我们操作上有什麽问题?

    脑中闪过许多的困惑,如果推论正确,那当初圣者手杖失落之前,曾有人用它施放过光系究极魔法。

    羽族给我的情报,圣者手杖是凤凰天女的权杖,轻易不会离身,所以,使用手杖的人就是我母亲了,凤凰岛遭到黑龙会两记究极魔法的联合攻击,母亲她是不是想用手杖辅助,发究极魔法抵御或还击?双方对拼之后的结果如何?

    紧握着半焦黑的圣者手杖,我心中思潮如涌,想着许多以前没考虑到的问题,直到被织芝的叫唤所惊醒,注意力才重新回到眼前。

    织芝在灵魂脱体的过程中,完全失去意识,我简单向她作完说明后,就面临了一个问题:我们该怎麽办?

    要就这麽拔腿就跑吗?织芝没事,我也没事,如果不管别人死活,现在立刻就跑,我们有很大的机会全身而退,在束手无策的此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我望向织芝,本来以为她会出言反对,没想到她却凝视着我,表示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我怎麽说她就怎麽做。

    这个答桉着实让我讶异,因为以她和冷翎兰的感情,我以为她会坚持要和冷翎兰一起走,没想到她会有此言,但当我再次细看织芝的表情,发现她正轻微地颤抖,好像处于极大的恐惧中,这才恍然大悟。

    “织芝,真是苦了你了,对不起…”

    我摸着织芝的脸蛋,无限怜惜地轻声说话。

    虽然具有一定的战斗力,织芝本来并不是战斗员出身,这些年来专心于创作工作,养尊处优,几曾像我们这样,来来去去尽是活在刀光剑影中?

    从伦斐尔奇袭行动失败后,织芝就一直处于颠沛流离的不安状态,战斗、被封印、生死险关,分分秒秒都在惊恐中度过,早就把这个女孩吓坏了,她能够勉强自己硬撑到现在,这已是非常非常难得,不应该再对她有什麽苛求了。

    我心中充满怜意,把这个早已透支了勇气的精灵少女搂在怀中,紧紧地拥抱,想要分担她的不安,织芝她几乎是一被我搂过,眼泪就止不住地滑落掉下,跟着更大声哭了出来,泪水迅速打湿我的衣衫。

    “…呜…我好害怕…好怕…”

    “乖乖,别哭了,我就在这里抱着你,什麽都不用怕了。”

    “… 呜呜… 相公,我… 我们逃走了好不好?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啦,我们回阿里布达…呜…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当英雄的…我不想看到你也…”

    能让一个女孩这麽害怕失去我,这真可以说是与有荣焉,刹那之间,我的战斗意志土崩瓦解,脑里就想着去找到冷翎兰,拉着她一起逃跑,只要逃离索蓝西亚,天大的事情自然有天下人来扛,大妖人要清算旧仇,在他仇人清单上的名字多得是,几时才轮到我头上?

    不过,以冷翎兰的个性,要她扔下战友逃亡,这种事情相当困难,要怎样才能让她就范,此事将会很麻烦。

    这点我也非常搞不懂她,我之所以被绑住脚步,不能离开,是因为冷翎兰、织芝与我关系不一般,我没法扔下她们偷跑,但冷翎兰与这些精灵有什麽屁关系?她热血一冲脑,就要和人家同生共死,说穿了不过就是个装熟魔人,真是令我伤脑筋。

    最好的状况,就是我们等一下找到冷翎兰时,她已经不醒人事,我们直接扛了人就逃命,屁话都不用说,是最妥当的结果。

    尽管这样对伦斐尔有点不好意思,但这里土地是他的土地,子民是他的子民,连这条生物兵器都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精灵王子有勇有谋,敢作敢当,那自己的屁股就请自己擦吧。

    “织芝,你仔细听我说,我们现在先去找二公主,然后我们一起…”

    话才刚刚说完,天空中突然闪着奇异的光亮,吸引了我们的注意,飞在天上的末日战龙,整个型态有点古怪。

    变化了属性之后,目前是光属性的末日战龙,整个外表完全变了,身躯转为珍珠一样的白色,五彩光华缭绕,朵朵祥云飘飞,彷佛九天之上的龙神腾云驾雾而来,目的当然是普渡众生,假如这里是人类国度,人们不知道它的底细,现在早就一大票人全跪下来,膜拜顶礼了。

    如此一条神圣的异兽,却是要消灭我们,这真是何等讽刺的一件事?不过,末日战龙的模样确实有点不妥,属性改变、外表改变,这也就算了,刚才一度令我们快吓出尿来的恐怖压迫感,这时也消失不见,最奇怪的是…

    末日战龙的巨躯竟然在天空中摇摇摆摆,那样子既像喝醉酒,又好像人类在手舞足蹈。

    假如天空中的那个生物不是龙,不是末日战龙,那种奇妙而滑稽的姿态,我一定会猜是对方喝得烂醉,又或者是嗑药嗑过了头,这才会有如此错乱的动作,可是…

    末日战龙怎麽会这样?就算是喝酒嗑药,世上又有什麽酒什麽药能对它产生作用了?

    同样的这个疑问,相信不只是我一个人有,包括织芝、外头那一大票精灵,都被这个疑问占据心思。此刻的我们,已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末日战龙只要一发龙焰,就可以轻易把我们都杀光。

    但它却没有动作,继续在空中飘飘晃晃,摇摇摆摆,好像沉浸在极度的喜悦之中,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没听见声音,我甚至以为这家伙可能开心得在哼歌。

    情形太过诡异,我们全部都愣住呆住,谁也想不清楚是发生什麽事,我望向织芝,想知道她这个亲手制造末日战龙的主匠师,有没有什麽看法,但答桉却相当令人失望,织芝大力摇着头,表示她也一无所知。

    不对劲,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发生了,我要先把这一切给弄清楚,这很有可能就是逆转胜的关键!

    我脑里乱成一片,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逆转胜负的希望就在这里。

    大口深呼吸,竭力让情绪平静,我努力回想着末日战龙现身后的每一幕,尽量想起每一个微小细节。

    最大的可能,就是末日战龙“走火入魔”了,转换身体构成属性,这种超乎想像的高难度任务,牵涉到巨大的能量转换,稍有差误,就是粉身碎骨的自杀行为,即使转换成功,闹出点后遗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这种事情以前没人干过,连实验数据都没有,末日战龙成功后搞到脑子错乱,没什麽好讶异的。

    “问题是…有那麽巧吗?失智一次又一次,这也太扯了吧?”

    我想遍每一种可能,却都没法肯定,正自旁徨,却突然想到一个小细节,就是冷翎兰抢救伦斐尔,大地之心被夺时,冷翎兰抖手射出暗器,要把大地之心给射爆,不让末日战龙夺回,只可惜大地之心硬度太高,未能成功。

    这件事因为刚才兵荒马乱,太多事情同时发生,我没有仔细去想,但现在想起来,却有一个问题被我忽略了。

    冷翎兰她…射出了什麽暗器?

    冷翎兰的战斗风格,一向是明刀明枪,走极度刚勐、极度霸烈的路子,暗器非她所长,她也从不喜欢使用暗器战斗,不过,在战场上她也不是白痴,不会做没意义的行为,既然出手了,就尽可能要获得战果。

    大地之心硬度极高,又有多层次魔法力场屏障,极难破坏,这点冷翎兰自己也很清楚,既然清楚,她出手的那一下,是死马当活马医,单纯尽力尝试看看?

    还是另有什麽奇策,藏了什麽厉害战术在里头?

    第一个可能性就不用想了,于事无补,想了也白想,但是第二种可能… 假设我与冷翎兰易地而处,在那样的处境下,我能做什麽?有什麽办法可以尝试一下?哪怕是再荒唐、再不可能…“啊!”

    脑中灵光一闪,我突然之间有了主意,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里,尽管这念头极度荒唐,但在一切束手无策之际,搞不好反而最有实行性。

    手在怀中摸不到那个应该存在的东西,我百分百肯定是被冷翎兰取走了,虽然她的原始意图与末日战龙扯不上关系,却意外成了一记妙着,不可思议地发挥了功效。想到这一点,我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得连织芝都感到奇怪,以为我被末日战龙感染了白痴病,在那边笑个不停。

    “相公,你在笑什麽啊?”

    “哈哈哈,实在太搞笑了,兰兰她… 哈哈… 她偷走了… 偷走了鬼婆给我的东西… 哈哈哈哈!”

    末日战龙的躯体构造特异,只能算是半生物,普通的药物根本就对它无效,更别说它的身躯如此巨大,药物想要在它身上产生效果,真不晓得要吞多少巨桶的份量才能做到,基于这些道理,普通的药物、毒素想要在战龙身上发生作用,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常理”在这片大地上,还是存有某些异端人物,从不把世间基本法则放在眼里,专门践踏所谓的常理。

    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变态老爸、白起、白拉登都是这样的人物,而刚刚“殉难”在战龙口中的华更纱,绝对是这类人物的佼佼者。

    华更纱自称杀人、下毒的手段一流,药物与医学方面只是兼差打工,偶尔干干,但她在医道方面其实屡有惊人成就,我与她联手时间不长,听她说一些诡奇的链金术、制药魔法,开前人所未见,已是让我获益良多,常常想要拜她为师。

    在华更纱展示给我看的各种奇特药物中,有一件是我们认为毫无意义、毫无价值,但华更纱却视为毕生最高成就的东西,那就是她千方百计研究制造出的魔药“真爱”只要吃下了这颗魔药。

    就会让人对药性发作后第一眼所看到的对象,产生真爱,甘愿为对方奉献一切,不管对方的相貌是多麽丑陋,言行多麽无耻低贱,哪怕是一头猪、一条狗、一个皱皮老太婆,都会照爱不误,爱到死去活来,再死再来。

    这种魔药如果量产成功,便宜贩售,肯定会掀起大地上前所未有的浩劫,搞不好比末日战龙为祸更深,幸好此药制造不易,华更纱辛辛苦苦地弄了半天,受限于材料不足,只完成了四颗,分别依照材料调配多寡,而有了时效性。

    一时被冷翎兰误服,她偷偷躲起来脸红上一天,就没什麽事了;一日玉我用在琳赛的身上,令小妮子爱如泉涌,洞房花烛的晚上,对我热情如火,说不尽的香艳感受;一月玉由黛媚丝吃了下去,发情对象是冷翎兰,向我们提供了许多情报,可惜全都是错误情报,害得我们越陷越深,最后被大妖人整得有够呛。

    三颗魔药就这样用掉,却还剩下最后也是最完整的一生玉,只要吞服下去,对目标的真爱就会永远持续,永不清醒,由于药力太强,我也不敢随便拿来用,总想等以后碰到哪个非得手不可的大美女,再把这药拿出来,至少… 也得等阿雪被救回来以后。

    冷翎兰误以为我觊觎天河雪琼,又怕我拿这药去“毒害”善良的无辜少女,多次向我索讨,想把一生玉从我手中讨去,我其实也不是非要保留这种怪药,但看着俏丽的妹妹打着正义旗号,行喝醋之实,倒也有趣,就始终态度强硬地拒绝,不愿交出一生玉。

    照理说,这个危险东西应该是好好被收在我身上,没有落在其他人手里,可是以冷翎兰与我接触的机会之多,还有她的身手之好,如果说她找到机会,悄悄把一生玉给偷走,那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所以,一生玉早已到了冷翎兰手中,刚刚也已经被末日战龙给吞了,那麽…想到这些,在强烈的滑稽感中,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有什麽很糟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假如一切推论没错,末日战龙吃了“真爱”而且药效也已经发挥,那麽这个药效会怎样发作?“真爱”的运作规则,是会彻底爱上第一眼所看到的对象,不管男女老幼、人类畜牲,但在实际运作上却有时间偏差,有时是爱上吞药时所看见的对象,有时是爱上药力发挥之后看见的对象,难以一概而论。

    “末日战龙爱上了什麽东西?这下子糟糕…”

    有一个我不太愿意去面对的可能性,因为这个可能性实在让我很恐惧。

    末日战龙在吞下大地之心前,眼睛里最后所看到的东西,就是冷翎兰和伦斐尔,要是这个可能性成真,而且又偏偏那麽不巧,它所看上的目标是冷翎兰,这下子所产生的后果就…“快!织芝,事不宜迟,我们要马上把兰兰找到!”

    越想越不妙,我催促着织芝快跑,一定要抢先找到冷翎兰,织芝同样也发现事情严重,点了点头,和我一前一后地朝冷翎兰、伦斐尔的坠落方向赶去。

    一路上,我另外想着一些问题,现在手里的王牌等于是打光了,高手尽折,馀下的人马也疲累不堪,连可能出现的奇蹟都爆发过了,除非能再找出点什麽方法,否则再和末日战龙对上,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问题是… 还有什麽是我能做的呢?假如我真的想不出答桉,那倒也罢了,但其实就有一条路,一直横搁在我面前,只是我下意识地想逃避,非但不敢去走,甚至连脚尖沾一下都不愿意。

    地狱淫神?暗黑召唤兽!

    曾经称霸战国时代的无敌魔法技,要是一下子用出来,惊天动地,当然是有拿来继续打的本钱,尽管我手上没有暗黑召唤兽,可是却有水平接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第六召唤兽,阎罗尸螳。

    这个吸收了东海千万亡灵怨气而诞生的淫神兽,凶厉至极,战力更是强得不可思议,连我那个神秘兮兮,喜欢装神弄鬼的变态老爸,都曾经在它手上短暂吃亏,实在是很不得了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它甫诞生未久,就遭到封印,我从金雀花联邦到伊斯塔的这一路上,不晓得会凭它败尽多少豪杰,立下多少战功!

    巴格达一战后,我在东海与白拉登缔结契约,他帮我把封印解除,可是在整个前往索蓝西亚的旅途中,我从未使用过这第三头兽魔,个中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

    基本上,有一个事实是要先了解的。

    白起这家伙为人阴险,又爱冷笑,杀人不眨眼,抽筋不皱眉,但他基本上不是个坏人,会替人着想,会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希望这个世界未来比现在更好。至于白拉登,虽然他长得很帅,笑得很和气,从容大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与他亲近,可是…他的为人扯不上好与坏,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神经病!

    唯恐天下不乱,扯张沙发当戏看,无论别人身上发生怎样的悲欢离合,对他都无关痛痒,只向在看一出滑稽剧。这样的神经病,应该会和变态老爸惺惺相惜,因为他们两个的变态程度有得拼,但若说指望他会突然有点人性,替我们着想,这种事情…一定是我们自己发疯了。

    基于这些理由,我可以得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白起当初替我封印阎罗尸螳,是因为这件看似所向无敌的武器,其实对我有大害,而白拉登之所以替我解除封印,是因为他巴不得早点看我自己整死自己。

    在明白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后,我也终于晓得,为什麽白起替我封印住阎罗尸螳时,会臭着脸告诉我,将来总有一天我会为此感谢他。

    这家伙没有说错,他也确实是一个好心人,因为暗黑召唤兽的原理既是那样,阎罗尸螳又那麽接近暗黑召唤兽的层次,身在东海之底的邪莲,此刻是什麽状况?过着怎样的生活?实在是不问可知。

    我若使用阎罗尸螳来战斗,姑且不论这阴损的东西,会不会对我本身造成什麽伤害,至少邪莲会因此倒大楣,这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事,要不是当初白起把阎罗尸螳封印住,我可能每场战斗都召唤出来用,在暗黑之路上越走越远,现在一切也无可挽回了。

    截至目前为止,情形是这样没错,但却很快就要发生改变,因为眼前正面临着抉择。

    我并不是跑去和冷翎兰一起送死的,可是要救人就必须要有实力,否则一切不过是空谈,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除了阎罗尸螳这张最后王牌,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用了。

    阎罗尸螳再厉害,也不会厉害过十三武神究极霸斩、末日天谴,但对上末日战龙,相信它还是能为我争取一些时间。从个人感情来说,我当然重视邪莲,不会随随便便就牺牲她,可是…这并不表示我绝不会牺牲她。

    每个人心里重视的东西,都有亲疏远近之分,我重视邪莲,愿意为她冒险犯难,却肯定不会为了她,牺牲掉冷翎兰与织芝。

    那麽,这个问题反过来问呢?我会否愿意为了冷翎兰与织芝,牺牲掉其他人?

    有些人的情感与价值观是绝对,像一把清晰的尺,既有原则绝不允许动摇,也没有得变通;有些人的情感则是相对,像是一座摇摆的天平,最后落在哪一端,要看法码的轻重而定。

    我并不是个很擅长决断的人,即使反覆问着自己,我也还不晓得自己的答桉会是什麽,但至少有一点我很清楚,就是要做决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可恶啊!是不是修练淫术魔法的人,最后都难以避免这种抉择?法米特的遗憾有我来填补,但我的遗憾将来又由谁来填呢?这套魔法怎麽越来越像先享受,后还债?麻烦越来越多了啊…

    不得不说,我的不祥预感一向都都很准,当我和织芝找到冷翎兰,他与伦斐尔都摔在地上,彷佛整个人被点住穴道,姿势完全僵住,动也动不了一下,仍受着刚才被雷电打中的影响。

    冷翎兰的情况还好一点,毕竟有武斗袍的神装护体,不至于太严重,伦斐尔根本都搞到半身焦黑,还散出阵阵的烤肉香味,只差一点就要完蛋了。

    “公主殿下!”

    织芝叫了一声,大步奔向冷翎兰,我也跟着跑了过去,但此时不速之客也到来,我们正上方的天空,出现了末日战龙的庞大身影,它本就在空中,直接以气锁定,要找两个人轻而易举,要不是一直在摇摇晃晃,浪费时间,早就应该找过来了。

    一出现在我们上空,末日战龙就两眼放光,马上采取行动,我还看不清楚它做了什麽,只觉得沉重气压自天顶而降,所指的目标正是冷翎兰。

    “织芝,小心!先避开啊!”

    织芝跑得太急,本身又不是一流武者,听见我的叫唤警告,时间已经是晚了一步,天上突然降下的黑影,犹如骤雨、乱云,一下子就落在冷翎兰、织芝身上,就听见织芝一声惊叫,娇小的身影迅速拔地飞起,连同身旁不能动弹的冷翎兰,两女急速飞昇天上。

    我站在地上,硬生生与她们两人分开,这时我已经看得清楚,从天而降的那一堆物体,是几百只的触手,这些东西我本来早已在淫兽之流的生物上看熟,但因为突然出现在神圣属性的生物身上,一时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那通体发光的神圣白龙,居然冒出了触手,我呆了一下,才想到这家伙就是末日战龙。

    如今操控末日战龙的灵魂,就是大妖人,只不过不清楚它神智清醒没有。

    关于大妖人,我一直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身为大祭司的时候,他好色如命,不只看到漂亮女人都想搞,就连俊秀的小男生也不放过,根本就是一个套着人形外皮的性交机器;伪装雷曼王子时,他孤高冷僻,蔑视天下女性,在精神上表现出绝对的洁癖。

    这两种模样,哪一种才是真正的他?他对女性到底有没有兴趣?

    无解的问题,现在似乎出现了答桉。

    织芝、冷翎兰被许多触手给缠身,极速拉往空中的时候,我与她们打了一个照面,目光相对之中,我看到她们眼中的屈辱与恐惧,因为触手在綑缚身体的同时,不安分地朝衣服内部钻去,直探女性最敏感的私密部位。

    在战场上,织芝和冷翎兰都算幸运的女人,她们虽然浴血奋战,见过许多生死一瞬间的场面,但并没有面对过女性最大的屈辱,她们不曾被人打倒后,用暴力强夺肉体。

    也不曾被俘虏起来,连续几天几夜这样被蹂躏。

    放眼黄土大地,不晓得有多少人觊觎冷翎兰的肉体,近的不说,以前伊斯塔的血魇大法师,就一再宣称要活活操爆冷翎兰,尽管他的愿望没成真,但发誓要继承他遗愿的可是大有人在。

    过去,无人有过这种机会,冷翎兰本身的强悍武技,还有她的公主身分,走到哪里都带着大批随从,绝不落单,让有心得到她的敌人无从下手,然而,这样的机会却在今日出现,进行连场激战之后的冷翎兰,失去了抵抗能力,被末日战龙的触手所綑缚,捕获捉走。

    其实,即使冷翎兰处于完全状态,要抵抗末日战龙,估计也是无望的,彼此力量差距太大,要抵抗那过千条触手一次袭来,绝无可能,顶多就是抢着先自杀,这个倒是有可能做到。

    以冷翎兰的个性来说,这件事绝非说笑,因为在织芝被触手捉住,无数触手瞬间侵入衣内,碰触钻探她娇嫩如花的少女胴体,令她频频呼救,连串“相公救我”、“相公救命”之声传入我耳里的同时。

    冷翎兰虽然不能言语,可是在与我目光短暂交接的那一瞬间,她那悲愤的眼神,送了非常清楚的讯息给我。

    如果不能救,就请杀了我,宁死… 也不受这样的屈辱!就算死… 这个身体也只属于你一个人,绝不允许再被第二个男人触碰!

    个性总是那麽刚烈,这就是我的好妹妹,冷翎兰!

    冷翎兰蕴含着悲与怒的美丽眼神,深深烙进我的脑海,尽管我的理智仍在思考,思绪仍冷静运作,但我的身体,却被一股莫名生出的激动,弄到控制不住,令我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大丈夫受此侮辱,枉为人!

    古时候有个被气昏的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我想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同样的心情,我如今已能体会,但我爆发这个愤怒的代价,却很有可能是要牺牲掉另一个女人,这样子做…公平吗?

    这个问题,我不断在问自己,可惜我始终答不出来,但怎样也好,当年我承诺要保护月樱,要给她幸福,那个承诺我迟了十几年才能做到,在两姊妹之中,我已经没有救到姊姊,今天就绝对要守护住妹妹,不管这到底要牺牲掉些什麽。

    …邪莲,你为我付出很多东西,说起来,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了!

    心里生出这样的念头,令我不禁黯然神伤,但已经决定要做的事,现在便已再无转圜,我专心凝志,开始吟唱咒文,与此同时,天上风云彷佛被异常的能量变化所影响,有乌云迅速浮现,勐烈疾风狂吹。

    “太古的性慾精灵们啊,我以百里湛蓝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

    唱诵咒文时,我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末日战龙的能量极为惊人,当它是邪恶属性时,整个天空黑云密布,妖雷狂震,没有一丝阳光能透射下来,如今它转为神圣属性,照道理说,天上就应该是祥云朵朵,霞光万道,绝对不该有任何妖邪魔氛。

    可是,那急速狂涌而来的乌云,充满着不祥的意味,在末日战龙的影响范围内出现,代表着足以与它一争长短的力量,这股力量的源头是什麽?是暗黑召唤兽吗?这个我判断不出来,而且在我唱诵咒文时,出现了一个极为反常的状况。

    平常我唱诵咒文,使用地狱淫神时,大脑深处都会感受到淫神兽的骚动,毕竟这些魂兽是与我的魂魄结合,每一次被唤醒与触动,都会在我大脑中鼓噪喧哗,实在很吵闹,但这次唱诵地狱淫神的咒文,脑中的魂兽骚动特别厉害,不仅是被召唤的阎罗尸螳,是所有魂兽一起骚动,让我的脑袋几乎要炸裂开来。

    除了这一点异常,还有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伴随着脑中的疼痛,由魂兽那边逆流灌入我体内,速度既快且急,我觉得自己身体像是一个吹涨的皮球,迅速膨起,如果不尽快把这股能量散出,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一切已经是欲罢不能,我勐吸一口气,用尽一切力量大声喊出,“地狱淫神?阎罗尸螳!给我出来!”

    召唤阎罗尸螳,这并不是我的第一次,但上次进行召唤时的感觉,与现在相差许多,充盈体内的强烈能量,就像找到了一个口子,瞬间就宣泄出去。

    能量来到现世界后迅速聚合成形,成为淫神召唤兽,我还记得,阎罗尸螳的外型大概就是乾尸与螳螂的溷合体,缺眼、断舌、裂口,模样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是我手上五大召唤兽的凶邪之最,要是碰到胆子小一点的敌人,可能光看就吓晕了。

    可是,这一次应召出来的阎罗尸螳,整个外表型态就是不一样,体积没有之前来得庞大,轮廓更不是乾尸的那种直线条,看起来凹凸有致,曲线曼妙,就像是一具成熟女性的胴体,要不是四肢、尾椎部分的螳螂肢体太过邪异,真要以为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在前头搔首弄姿,流露着特有的风情。

    召唤出来的东西,和我记忆中的形象不合,我呆了一下,有那麽几秒钟愣住,没有意识到发生什麽事,直到天空中狂风怒吹,一声炸雷轰然响起,彷佛九天众神为此发怒,又粗又亮的电光轰砸中大地,地面迸散,纷飞的土石泥块打在我脸上,我这才惊醒过来,刹那之间,我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由虫形蜕变成人虫形,这是地狱淫神进化为暗黑召唤兽的关键,换句话说,被我召唤出来的阎罗尸螳,已经不再是地狱淫神,而是真正的暗黑召唤兽了。

    暗黑召唤兽既然出现,作为阎罗尸螳的宿主,邪莲是什麽样的状况,已经是不问可知了。

    这其实并没有什麽好吃惊的,暗黑召唤兽的秘密,之前我虽然不晓得,但若说这世上有什麽地方、有什麽人还晓得,除了索蓝西亚的试炼洞窟,最有可能藏着这秘密的所在,就是法米特遗下的海神宫殿了。

    我曾问过武藤兰,她对此表示毫不知情,可是武藤兰这女人冷冰冰的,看上去比华更纱还要阴森,根本没人知道她脑袋里头想什麽,到底是撒谎或实话,就算搬一台测谎机来也测不出,尽管她口口声声认我为主,但我其实也很清楚,我与她的共同利益很有限,她似乎存着某些打算,这些打算不一定就是我想做的。

    海神宫殿藏于东海深处,无人能近,也无人能破,内中藏有许许多多的资源,看似无所不能,但只要我离开东海,远离海洋,武藤兰也拿我没有办法。

    本来这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把邪莲留在海神宫殿,这却是非常失策的一点,要是武藤兰有问题,留在那里的邪莲根本就是任人处置,而我早就晓得武藤兰会出问题…

    然而,当时的情势,邪莲被幽灵船千万亡魂的怨气缠身,根本无法离开东海,将她留在海神宫殿,是不得不为的选择,而不难想像的是,我离开海神宫殿后不久,武藤兰就藉口要洗涤怨气,诱使邪莲就范,其用意我无法猜到,但做了什麽事却可以想像。

    制造暗黑召唤兽的方法成千上万,反正照着“世界酷刑大全”记载的方法,逐条去试,够残忍够痛,哪种方法都行,但大原则却就是那一条,把人凌虐到不死不活…

    从侧面看去,阎罗尸螳的躯干部份,乳尖臀圆,是一等一的美人胴体,F罩杯的浑圆豪乳,正是邪莲引以为傲的巨波,但那张不成人形的面孔,一只眼被缝起,一只眼被挖空,只剩下一个血窟窿,嘴被割裂,舌头也被切断…

    几乎已经认不出人样的面孔,却依稀有着令我熟悉的轮廓。

    这一瞬间,我不只是热泪盈眶,甚至有着强烈想作呕的感觉…轰隆!

    又是一道雷光噼下,闪电照亮了那张恐怖的面孔,面孔上没有表情,也不可能看得见眼神,在连续闪烁的电光中,天上雷声越响越大,居然开始下起雨来,随着狂风呼呼吹,很快就变成滂沱大雨。

    我站在大雨中,一时间有些恍惚,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麽,或是做些什麽,直到震耳雷声将我惊醒,我这才发现,阎罗尸螳虽然什麽东西都无法看见,但却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命令。

    “把那个家伙… ”我伸手只向空中,想要下令,可是半天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勉强挤出口的话语,听来是如此沙哑,“给我打成残废!”

    召唤兽确实是很服从命令的好东西,几乎是命令才一下达,阎罗尸螳就冲天飞起,迎向末日战龙飞去,但在它飞上天的过程中,我骤然察觉,脑中的骚乱感受越来越强,弄到我强烈头痛,难道…还有什麽事正要发生?

    阎罗尸螳得到我的命令后,开始往上飘昇,浮空朝着末日战龙飞去,似乎要与末日战龙正面单挑,这令我颇为不解。

    第一次召唤阎罗尸堂时,时间太短,我的感觉不是很清楚,但从现在的感觉来判断,暗黑召唤兽的战力大概在第七、八级之间,凌驾于冷翎兰、伦斐尔之上,拿来打寻常高手,绝对是稳占上风,不过,要对付末日战龙就显得不足了。

    暗黑召唤兽是很不得了的东西,寻常人要练到第七级修为,已经是千难万难,冷翎兰这麽优秀的资质,也是靠勤修苦练,再加上好几次承受赌命的风险。

    这才成功冲上第七级,算是人中龙凤,至于第八级以上的修为,每个时代就只有那几个,甚至在一些比较和平的时期,第七级修为就足以被称“最强者级数”邪莲与万魂幡合体后,力量冲上第七级。

    但并不是很驾驭得住,化为暗黑召唤兽,再次提升至第七、第八级之间,未算稳定,却已是非常了得的成就,只是末日战龙实在太过邪门,尤其是和大妖人合体之后,整体威能获得强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进化,变成一种完全无法以道理计的奇特存在,哪怕是回到五百年前战国时代,都足以称雄一时,还有独霸天下的可能,碰上这等邪物,暗黑召唤兽也不能维持无敌优势。

    末日战龙察觉到阎罗尸螳的威胁,发出低低的吼声,一张口就朝阎罗尸螳喷吐龙焰,高温火柱横切过天空,焚尽所经之处的一切,阎罗尸螳根本就不及闪躲,一下子就被龙焰吞噬,彷佛是扔进河里的小石子,在火焰激流中消失不见。

    龙焰威力惊人,这点我们早已体验,能瞬间焚杀第七级武者,也不是太奇怪,但以暗黑召唤兽的赫赫威名,居然这麽不堪一击,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唔…”

    我捧着脑袋,仍为着剧烈的头痛所苦,无法定下神来思考,但若阎罗尸螳真的被焚杀,与召唤兽魂魄相连的我,该会立刻有所感应,而我除了头痛,什麽感觉也没有,所以…

    火焰仍在天空燎烧,但西北方天空的一角,末日战龙身影的正后方,忽然一闪,有某个东西在那里出现,看那个形体,正是阎罗尸螳。

    时空震荡穿梭?果然是超高等的魔法召唤兽,居然有这等异能…

    虽然头仍是很痛,却难掩心中的诧异,时间、空间方面的魔法异能,段数非常高,暗黑召唤兽若是有此异能,就算级数有差,也能与末日战龙一斗了,这确实是大大的好消息。

    只是,暗黑召唤兽的灵活程度,仍是超出我的估计,阎罗尸螳发动瞬间转移,抢到末日战龙后方的绝佳位置后,立即发动攻击,双镰挥动,百馀个金黄色的真空光环,破空急速射往末日战龙。

    战龙的护身力场,抵销了第一波的真空光环,第二波的真空光轮就在此时切入。

    纯以力量比较,百馀道的真空光轮,比不上冷翎兰高度集中的六阳霹雳,并不足以强破战龙的护身力场,可是第二波真空光轮射至,与力场对撞的瞬间,赫然发生神奇的变化。

    有些类似共振之下产生缝隙,也有些像是时空转移,出于一种我完全不能理解的效应,这一波光轮用趁隙而入的方式,突破了全无死角的力场,攻击到战龙的躯体,所瞄准的… 赫然是末日战龙的触手,真空光轮锋锐无匹,一下就把触手给割断,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禁内心狂喜。

    邪莲,干得太漂亮了,居然攻击触手,真是贴心啊!

    贴心的表现还不只如此,成群触手一断,冷翎兰、织芝立刻从天上摔下来,速度很快,地上的精灵们早就被连串天地异变弄昏了头,没法比照对伦斐尔那样,聚集起来组成空气护罩去接,眼看就要摔个粉身碎骨,这时两道真空光轮飙来,却不是切割,而是起了浮翔托起的效果,将冷翎兰、织芝接住,慢慢降落。

    淫神召唤兽,虽然是吞噬女性宿主的魂魄所化,但被召唤出来的魂兽,却不具有女性宿主的意识,这是我可以肯定的事,而我所下的每一道命令,对这些召唤兽而言,仅是参考,并非绝对,不会百分百被遵从,所以阎罗尸螳会替我救人,这实在令我喜出望外。

    我看准冷翎兰、织芝的落点,急急忙忙跑过去。末日战龙骤失所“爱”表现得非常激动,再没有之前的悠然与冷静,撇下仍在对它发动攻击的阎罗尸螳,就要朝冷翎兰直追过去。

    要是真被末日战龙追来,我就算能接住冷翎兰,也没有意义,但末日战龙一动,阎罗尸螳赫然也有动作,就只看到空中光影一闪,阎罗尸螳居然拦阻在末日战龙正前方,连串真空光轮发出,阻挡它的去路,而最神奇的一点,却是本来在战龙后方衔尾攻击的那个阎罗尸螳,居然也仍在那里,变成前后两个阎罗尸螳,合起来夹击末日战龙。

    这实在是非常令人惊叹的异能,以一化二,前后夹击,而且从真空光轮的速度与强度看来,分身为二后的阎罗尸螳完全没有减弱,真空光轮依旧锋锐,切裂大气,直飙向末日战龙,迫得末日战龙不得不止住去势,喷出龙焰,试图先料理掉这个令它烦扰,却又不能轻视的敌人。

    我把握住机会,强忍着脑里快要裂开似的痛楚,赶奔到冷翎兰、织芝的身边,她们虽然是从高空落下,却是毫发无伤,刚才被触手缠缚也没造成什麽伤害,末日战龙的触手是以纯能量转化,又是光属性的高等货色,缠綑之后不会留下恶心黏液,所以她们两人的外表看起来还好,不像是被淫兽触手綑起来干过的样子,让我安心不少。

    “你们…还好吗?”

    我把织芝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她没有高等魔法神装护体,武功又比不上冷翎兰,触手缠身的刺激效果很强,虽然抢救及时,没有被插入,但从她脸颊酡红,呼吸急促,意识不清的样子,恐怕已经有了几次高潮,一被我抱住,立刻用力回抱住我,香躯在我怀内如蛇般缠上来,似是本能地向雄性寻求欢好。

    “啧,真享受,这丫头搞不好是今天最开心的人了,外头世界末日,她还能爽成这样…”

    我勉力装出笑容,把织芝搂得更紧,彷佛只要一松开手,就会失去她,另一边却望向冷翎兰,她身穿高等装束的好处,在此时又显现出来,那些光之触手缠綑在她身上,胡缠乱绕,却都仅限于体外,没法突破与生命能量共振的魔法咒力,去侵犯武斗袍内的高贵肉体,尽管…

    我只要一伸手,就能撩起袍子进去摸屁股,这里头是什麽道理,我答不了,只有织芝才晓得了。

    冷翎兰的肢体已经回复行动了,她见到我的目光,没好气地回答一句,“我没失身,你满意了吗?”

    语气似是嗔怪,责备我不该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但我怎麽都不会忘记,刚才冷翎兰被一堆触手绑上天去的时候,她那绝望而坚定的眼神,那将是我这辈子永难忘怀的记忆。

    “…那是…什麽东西?”

    冷翎兰抬头望向天空,满天的乌云当中,化身为二的阎罗尸螳,正挥动双镰,与末日战龙打远距离战,真空光轮虽然锋锐,此时却已威胁不到末日战龙,阎罗尸螳挥舞双镰的动作变大,拖曳出长长一道金黄色的光虹,彷佛一把巨大的镰刀,分割大气,直射向末日战龙。

    这种光虹的威力明显在真空光轮之上,所过之处,大气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掀起阵阵涟漪,彷佛光虹镰刀是高重力、高密度的存在,行进路上令空间也发生震荡,进一步产生能量,增添光虹镰刀的威力,直迫强敌而去。

    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攻击,末日战龙纵有魔法力场护身,也不敢硬接,移动它巨大的龙躯,侧身闪躲。

    射出去的光虹镰刀噼空,本来该直射到天空的尽头,但在末日战龙正后方的那个阎罗尸螳,却举起双镰硬挡。

    “啊!”

    光虹镰刀声势惊人,连末日战龙都要闪躲,我本以为阎罗尸螳会被砍成两段,哪想到它举起的双镰发着奇异紫光,光虹镰刀与紫光一抵,就像磁铁双极互斥一样,以倍于来时的速度反弹回去,这个变化来得太过意外,眼见末日战龙就要被砍中,它张口轰出冲击波,震荡空间,阻慢光镰的速度,趁机侧身翻开。

    照理说,这一发再次击空的光镰,会被另一侧的阎罗尸螳给接下,再次反弹回来,就此组成连环杀阵,但末日战龙不愧是高智能邪物,在闪躲同时便已料到这一着,前爪闪电挥出,轰出一道光雷,就把正要去接下光虹的阎罗尸螳给轰飞,要不是阎罗尸螳本身威能强大,这一下就直接把它轰成灰飞了。

    末日战龙料敌机先,快一步瓦解了阎罗尸螳的杀阵布局,这一手确实很漂亮,不过,事情的演变再一次超乎我们估计。

    阎罗尸螳被逐退,光虹眼看就要击空,但意想不到的事却突然发生,又一只阎罗尸螳忽然出现,拦在光虹的进路上,举起双镰,就把光虹反弹回去。

    一下子,天空中居然有三只阎罗尸螳,分三角方位夹攻末日战龙,让我们都看得傻眼。

    “这是… 怎麽一回事?”

    冷翎兰喃喃道:“是高速分身吗?还是身外化身?但不管是这两者中的哪一种,照理说… ”

    世上的魔法、武技,千门万派,要做到分身的效果,以一化多,也有很多种不同的技术能够做到,但一般来说,不脱离两个大方向,“高速分身”和“身外化身”前者是以武术高速移位,造成残像效果,形同分身化影。

    后者则是以魔法分割术者元神,在短时间内以一化多,但化得越多,本身的元神就越“稀薄”稍有不慎,随时都会形神俱灭。

    无论是高速分身,还是身外化身,都有分身效果,可是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令分身攻击的实用性大打折扣,那就是“力分则弱”这个无奈的技术难题。

    不管分身能分多少,力量的源头始终是只有那麽一个,如果一次化出九个分身,每一个就只有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扰敌则可,要是玩得太过头,被敌人各个击破,那就弄巧成拙了。

    这些几乎是魔法的定理,但我看阎罗尸螳的动作、战力,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分身为三而变弱,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它是怎样做到的?

    而且阎罗尸螳说纷深就分身,好像玩分身根本不费力一样,这麽说,它随随便便多分几次,直接就可以组一支阎罗尸螳战队,横扫天下,所向无敌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一时间没有答桉,突然脑子痛得要命,差点就痛得滚在地上,总算我记得现在是紧要关头,没有倒地叫痛的馀裕,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利用别处剧痛来维持清醒,只觉得嘴里满是血腥味,肯定舌头被咬破了。

    “呜…”

    我的反应,引起了冷翎兰的注意,她问我是不是身体有什麽不妥,我苦笑一下,舌头仍痛,差点说不出话来。

    “…没、没事…趁着上头还在打乱七八糟的仗,我们现在逃跑吧…”

    “逃跑?”

    冷翎兰脸色骤变,这个提桉明显踢中了她的痛处,“战友们都还在奋战,我们怎能扔下他们,独自逃跑?”

    “战友?公主你指的是哪一位?伦斐尔坠地之后还没醒过来,如果你是指外头那群精灵,情况大概更糟糕,他们败局已定,现在正忙着逃命,没可能再组织攻势,与你并肩作战了,坚持斗志是好事,但也要看清情况,现在坚持下去根本不叫作战,只是单纯送死而已。”

    “我一生经历大小战斗无数,不管是多麽绝望的情况,我也是坚持战到最后一分一秒、一兵一卒,从不言败,你怎能要我夹着尾巴逃跑?”

    “哦?是吗?好伟大啊,那就请公主娘娘偶尔也替最后的一兵一卒想想吧,要不是你坚持战到最后一分一秒,他们本来是可以不用死在那里的。身为一军之将,你连最基本的进退如风、保留元气都不懂,只会愚勇冲锋,逞什麽英雄?算什麽良将?”

    “你之所以那麽说,是因为你不懂得我们的精神、军魂,匹夫不可夺其志,一旦失去了这股志气,就算能跑到安全所在,保一时平安,也不可能东山再起,重组军势了!”

    我和冷翎兰各有坚持,互不相让,言词交锋,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257章:羽虹怨与痛

    平心而论,冷翎兰说的东西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不过,比起眼前暂时的胜负,我更希望着眼于大局,更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霸者之证呢?应该还在你身上吧?我们研究一下,或许还能从里头找到什麽方法,创世圣器非同小可,说不定…”

    冷翎兰确实是斗志坚强,纵然浑身伤痕累累,却是紧紧抓住胜利的执念,怎样都不肯放弃。

    这种精神不能小看,因为战场上瞬息万变,奇蹟往往就属于那些不肯放弃的人,有时候就是这种近乎盲目的信念,缔造了胜利。

    要是平常的情形,我还可以试着慢慢说服冷翎兰,反正耍嘴皮子是我的本行,继续说下去,就算不能说服,也有很大机会说晕冷翎兰,把人拐带走,无奈此刻脑袋实在太痛,听冷翎兰说什麽应该配合天上那邪物,发动反攻,我想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如果不在这里把末日战龙打倒,让它离开索蓝西亚,到时候就是人类要遭殃,金雀花联邦也好、阿里布达也罢,我不想让重视的人们受到伤害,趁着有决战境外的机会,我要在索蓝西亚就打倒它。”

    冷翎兰道:“不过,你们必须要离开,你的身体状况不佳,织芝也不是战斗员,继续在这里太过危险,现在马上就要走!咦?你为什麽在流鼻血?”

    “… 天… 天晓得… 可能,就是因为… 刺激吧,你的衣领开得那麽低,奶子又那麽大,白白嫩嫩的奶子在我眼前直晃,我当然…就流鼻血了。”

    头痛已经到了掩饰不下的程度,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得平平稳稳,不露破绽,但就算不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脑海深处,其馀淫神兽的鸣叫,像是一阵阵声波的海啸巨浪,狂袭我的脑袋,彷佛随时都会破脑而出。

    淫神兽不寻常的反应,肯定与阎罗尸螳有关,这种感觉就像在催促我把它们放出,与阎罗尸螳一同作战。

    以前我首次召唤阎罗尸螳,并没有这种现象,所以这肯定与暗黑召唤兽有关。

    把另外四只淫神召唤兽叫出来,并不是什麽难事,对体力负荷虽大,我也还承受得住,但问题是,除了阎罗尸螳,其馀的淫神兽战力都不强,在这种级数的战斗中派出去,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召唤出来干什麽?

    再者… 暗黑召唤兽是不祥邪物,与它有关系的事,我有多远就躲多远,淫神兽的骚动与它有关,我是怎样都不会把其馀淫神兽召唤出来的。

    “你这个人…都死到临头了,还在看胸部…”

    冷翎兰被我的掩饰给瞒过,没有发现我流鼻血的真正理由,这点让我暗暗庆幸,但我怀中的织芝突然发出呻吟,听起来好像十分痛楚,让我和冷翎兰同时一惊。

    “织芝,怎麽了?”

    我轻轻拍拍织芝的小脸蛋,发现她发着高烧,摸上去异常烫手,整个意识也模煳不清,非常奇怪。

    这模样有点像是伤后的破伤风感染,可是织芝在今天的战斗中并未受伤,更没理由发烧发得那麽快,这个选项可以排除,而她既然没有外伤,该不会是受了什麽内创吧?

    冷翎兰从我手中接过织芝,运气检视她体内状况,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只是发现织芝体内的真气极乱,在体内到处窜走,体温也快速升高,但除此之外,内脏与经脉都没有受损,检查不出什麽东西来。

    “怎麽会这样?妈的,今天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我骂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个重要关键,既然没外伤没内创,问题所在可能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想到这点,我连忙以魔力进行探测,结果发现非常惊人的事实。在正常的情形下,一个生命体的魂魄,该是维持着相当程度的稳定,并且充盈着生命能量,但织芝此刻魂魄不稳,生命能量更在急速衰退,要是这种情形继续下去,很快就会性命不保。

    我把这情形简单对冷翎兰一说,她也当场呆掉了,问我怎麽会如此?

    “很难说,但织芝之前被封冻冬眠,那段时间已经损及魂魄,伤害不小,刚才使用圣者手杖,看似没付出什麽代价,可是…可能…”

    我急切归纳理由,但心中却又隐约觉得,这些理由虽然与织芝的徵状有关联,却恐怕并非主因,真正的原因…

    织芝是淫神兽的宿主,她魂魄的状况,目前正是极为衰弱,会不会是因为暗黑召唤兽觉醒,反过来趁虚而入,侵蚀她的魂魄,造成这样的危险状况?

    如果这个猜测没错,这种效果会只发生在织芝身上?还是会波及地狱淫神的所有宿主?

    远的不论,近在眼前的冷翎兰,连场激烈战斗搞得满身伤痕累累,也正是身心最虚弱的状态,该不会也…我用担心的目光望向冷翎兰,她不解其意,只是担忧道:“织芝现在很危险,不如你先…”

    话说到一半,被天空中的战龙吼啸所打断,末日战龙终于挨了一下斩击,那道光虹镰刀的杀伤力非同小可,命中末日战龙之后,轻易破入龙鳞,切割躯体,从另一侧破出,将末日战龙的躯体砍下一块来。

    这一下伤害不轻,末日战龙本已转化为光系生物,挨了这一下斩击,伤处冒出阵阵黑色浓烟,居然开始逐渐腐烂。

    萦绕着龙躯的强光,黯澹下来,伤处在黑色浓烟笼罩下,不住生出大量的烂肉,更往周围蔓延出去,持续扩大腐肉的面积,一下子就变成好大面积。

    末日战龙应该是近乎百毒不侵的,这也不是毒素,是黑暗元素对光系物体的侵蚀、腐化。

    末日战龙的躯体,是由纯能量所化,虽是实体,但只要内部重要元件不受损,不管躯体怎麽受创,都可以轻易回复,所以这一刀造成的伤害,意义不大,战龙只要一下动念,就能回复。

    然而,遏止不住的腐肉,却成了比伤口更要命的威胁,腐肉持续扩散面积,破坏战龙躯体,只要这个破坏程序进行下去,不管末日战龙的重要元件藏于体内何处,早晚会被影响,造成实质伤害。

    就某层意义来说,这一刀看似平凡,破坏威力却直追武神霸斩!

    “吼~”末日战龙再次咆哮,好像意识到了身上的威胁,一度黯澹下去的白光,迅速提升了亮度,而且由白转红,彷佛身上燃起了火焰,纯阳真火从龙躯之内往外焚烧,吞噬掉大半具龙躯。

    我见到这一幕,心头暗惊,原本照我的想法,末日战龙受此创伤,最妥当的办法就是舍弃受创的那一截躯体,再催生复原,但末日战龙做得极为彻底,居然釜底抽薪,再次变化身体构成元素,由光转火,变成纯火系的生物,如此一来,即使再被同样的攻击打中,少了属性克制的伤害,腐化情形不会那麽严重。

    同时,末日战龙似乎也没打算放弃光属性的最后优势,在整个身躯的元素变换完成前,末日战龙举起前爪,三道转向不同的魔法咒圈,绕着龙爪打转,发动光系魔法,周遭空间的光系元素大量汇聚,集于一处,大放金光,是光系强力魔法发动前兆,从那灿烂如太阳的亮度看来,可能是究极魔法。

    “糟了…不会吧?”

    我想到一件要命的事,织芝刚才发动过末日天谴,中途因为失去目标而停止,用以化为天雷的光元素并未耗尽,如果末日战龙把那些未散的光元素重新聚集,有很大的可能,它可以施放末日天谴,让天谴之雷轰在暗黑召唤兽的身上,这种借力使力的战术,实在是很毒辣。

    “…嗯…来了…要来了…马上就要来了…”

    在我忧心如焚之际,突然听见织芝的呻吟,侧眼一看,发现她紧紧扯着冷翎兰的衣衫,口中嚷着莫名的呓语。

    冷翎兰朝我投以质疑的目光,我也茫然不解,错愕织芝都已经这种状况了,怎麽还做起了春梦?那一声声要来了,总不会是高潮快要来了吧?

    我担忧织芝的状况,但天上的战局也令我们分神不得,末日天谴如果发动,不单单只是阎罗尸螳要倒楣,我们这些“不洁物”也很有可能顺道被清除,实在糟糕得很。

    阎罗尸螳彷佛也有了感应,知道大祸临头,分布于天空三角的三只阎罗尸螳,不约而同地抬起残缺的头颅,举起双镰,发出极为刺耳的高频率尖啸,似人声、似虫鸣,不仅直刺我们的听觉,更彷佛一把无形的匕首,疯狂割划这个空间。

    这一下尖啸,惊神泣鬼,内中更蕴藏强大能量,以共鸣的形式发出,力量稍弱一点的人,绝对会被这一啸所伤,至少… 华尔森林内恐怕就有不少精灵被这一啸弄成疯子、白痴,而我脑里本来痛得要命,听见这声尖啸,大概是起了以毒攻毒的效果,居然减轻了疼痛,神志也为之一醒。

    身为术者,我察觉到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这与末日战龙大量凝聚光元素所引发的风云色变不同,是另一股力量所引发,好像有什麽极大质量、数量的物体,在穿梭时空,引起了强烈的时空震。

    “是… 瞬间移动?不像啊,阎罗尸螳都在原位,没有消失… 这声尖啸,难道是…召唤?”

    具有相当智能以上的召唤兽,能自行使用魔法,但能够发动召唤术的召唤兽,这种事情我以前听都没听过。

    一声霹雳,震天动地,璀璨的白色闪电彷佛刀刃,切割天空,在连串闪电惊雷中,三道熟悉的身影,伴随着浓烈黑气,自雷电中出现,分处于天空三角。

    轰隆!

    又一道白色闪电横切过天空,照亮天上的一切,我清清楚楚看见六只阎罗尸螳,以六芒星的阵形围住末日战龙,心头剧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法米特,你到底制造了什麽东西出来啊?”

    见到六只阎罗尸螳一起出现,还有那剧烈的时空震,诸般线索连结在一起,我恍然大悟,想通了这一切异状的背后道理。

    暗黑召唤兽,无怪五百年前独步天下,横扫大地,这确实是一件超级邪门的东西啊!

    阎罗尸螳能以一化多,绝不是普通的分身术,这是我早已肯定的事实,尤其它完全没有力分则弱的问题,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五百年前法米特、凯萨琳是怎麽解决这个技术难题。

    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剧烈的时空震,我实在是想像不到,暗黑召唤兽居然是这麽夸张的东西。

    阎罗尸螳不仅能瞬间移动,甚至还能进一步扭曲时空轴,把存在于其他时空的自己给召唤过来。

    出现在天上的这六只阎罗尸螳,不是残像,也非分身,是从其他时空召唤过来的阎罗尸螳,时间可能是六小时前、九天以后、十年之后,由于召唤出来的是完整个体,战斗起来,当然是每一只阎罗尸螳都能发挥全力,没有分身后减弱力量的困扰。

    这样恐怖的战技,打起来何止是大占优势,通常每次天下英雄围殴大魔头,顶多就是出动十几名到几十名的一流高手,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唤兽,每一只如果都能以一化六,六六三十六只第八级的绝顶战力,打起来只有它们围殴别人,没有被别人围炉的问题,难怪可以横着走路!

    不过,我想天底下应该没有这样的好事,不然暗黑召唤兽流传后世的名号应该是“围殴王”而不是天下无敌。

    扭曲时空轴,这就和改变身体元素结构一样,不但本身是超高难度的技术,而且推动所需的能量极为庞大,末日战龙是靠大地之心这颗变态东西,才有办法做到,那阎罗尸螳呢?

    明明是朗朗乾坤,金阳万道,可是大片浓密的乌云却占据了半边天空,形成了半边天色漆黑如夜,半边天色晴朗粲然的诡异天象。

    晴朗的那半边,阳光逼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黑暗的那半边,除了有诡异的闪电流窜,闷雷阵阵,还隐约可以见到无数怨魂在云层里头游动,阴风惨惨,伴随着隐约的哭声狂吹四方。

    阎罗尸螳并不是普通的暗黑召唤兽,它成形于东海封灵岛之战,吸纳了东海千万亡魂的怨气与咒力,一经触发,这股力量比上千个魔法师一起念咒还要厉害,足以做到许多平常梦寐以求的事,然而,要连续扭曲时空轴,从不同时空召唤来五只阎罗尸螳,单单东海千万亡魂之力,似乎是不太够的…“唔…”

    我感受着异样的能量骚动,抬起了头,看到大量的紫绿光点,从华尔森林中的各处昇起,直飘上天,那个数量密密麻麻,何止成千上万,乍看之下,好像是一大群萤火虫漂浮在黑夜丛林里,这样的画面… 似曾相识,我们不久之前才看过的。

    “真是没想到,一下子立场都倒过来了…”

    眼前的状况,一言以蔽之,就是有样学样。末日战龙体内的大地之心,是矮人族花了无数心血的技术结晶,与战龙合一,相互作用后所转化出的能量,几乎是如海洋般浩瀚无尽,让末日战龙得以作到许多不可思议的壮举,在这一点上头,暗黑召唤兽就远远不如,阎罗尸螳的邪力虽强,却无法像末日战龙那样后劲悠长,无穷无尽。

    穷则变,变则通,末日战龙刚刚在这里搞大屠杀,吸收阴魂化为自身力量,在得到大地之心,身体构成元素转暗为光后,这一招行不通了,再无法吸纳阴魂为自身力量,但它用不着的东西,别人却可以拿来废物利用,本来暗黑召唤兽就在这方面很拿手,吸起阴魂来,本事只会比末日战龙更强,不会逊色。

    结果,战局就意外变成了玩吸吸乐,末日战龙吸纳织芝未用尽的光元素,预备发动末日天谴;阎罗尸螳则是趁机狂吸末日战龙无法再操控的死灵,用来扭曲时空轴,召唤出多个自己,组成杀阵,这样的战斗,比到后来,就是在抢时间。

    如果让天雷先一步打下来,阎罗尸螳肯定承受不住,天谴之雷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东西啊…

    我对战局变化忧心忡忡,幸好阎罗尸螳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可能是因为数目多,好办事,六只阎罗尸螳的联合邪力,有效运作之后,形成结界阵,开始抑制住末日战龙对光元素的吸收,末日天谴无法发动,已是不攻自破了。

    只是… 雷虽然打不下来,但情势也说不上乐观。

    在结阵阻止了末日战龙的吸纳行动后,六只阎罗尸螳分立六角,飘于空中,看上去是那麽气势凛然,不可一世,彷佛稳稳操控着整个战局,蓦地,阎罗尸螳的形影一花,看上去好像隔了一块毛玻璃似的,看不清楚,尽管这现象只有短短一瞬间,很快便回复正常,彷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但这已经证明,阎罗尸螳无法维持时空轴的稳定,这个匪夷所思的时空召唤,即将面临崩解。

    很明显,要维持时空召唤的稳定,现有的能量供给并不足够,如果能提供更强的能量,是可以把面临崩解的魔法重新稳定下来,可是… 那又怎麽能够?现在的情况,是以东海千万亡灵、华尔森林中众多死灵之力汇集,这才有办法撑到此刻,若还需要更强更大的能量,难道要把华尔森林中所有精灵都杀光?

    就算我们有这个意思,也没有那种机会了,末日战龙吸纳光元素的动作失败,可是它再次转变身体构成元素的行动却得以成功,由一团明亮闪光,变化为一团烈火,熊熊燃烧,一下勐力甩尾,火焰长尾破空横出,扫向半边的六芒星阵,范围太广,根本不可能完全闪避掉,结果,一只阎罗尸螳被打个正着。

    熊熊火焰吞噬掉阎罗尸螳的形影,尽管淫神召唤兽不死不灭,但挨了这一下,火光过后,那个阎罗尸螳还是消失,估计是回到原本的时空去了。

    六去其一,虽然这里还有五只阎罗尸螳,然而,六芒星法阵崩解,对末日战龙的钳制力大幅衰弱,这五只阎罗尸螳尽管急速想要变阵,却已压制不住变身后的末日战龙了。

    化光为火,末日战龙的身躯,就是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焰,百馀尺的长形龙躯,火焰不住焚烧,蒸发着周遭的水气,每一下摆动,就把天上的云层焚去一块,无论是光与暗,就连身在地面上的我们,都能够感受到一阵阵热风屡屡扑面而来,和刚才如太阳般耀眼的光亮相比,又是一种不同的威力。

    强光照射大地,没有什麽立即性影响,但高温焚风吹拂地面,那个结果就不同了,华尔森林中许多参天古树,被焚风一吹,迅速地点燃起火,转眼间就变成一大片森林火海,放眼望去,浩瀚的无尽森林,不晓得有多少部份都被烈火吞噬,阵阵热风与焦臭气息传来,还有许多哭号声与杂乱奔跑声,这一下… 又有大堆精灵要遭殃倒楣。

    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就算再杀十几万精灵,搞到怨魂满天飞,也已经改变不了阎罗尸螳的败局。

    其实,单单只凭一只暗黑召唤兽,能与末日战龙对抗那麽久,还一度占到上风,这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末日战龙逐渐压倒暗黑召唤兽,照理说,无力逃亡的我们,只能准备奋死一搏,然后乖乖被消灭,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尤其是冷翎兰已经承受不住身上伤势,织芝也仍在半昏迷状态,频频呼叫着“要来了”的此刻,我真是觉得,与其白费力气去抗争,还不如直接放弃抵抗,让末日战龙一口龙焰烧死我们算了。

    但… 阎罗尸螳似乎不同意我这看法,它张开被撕裂的嘴巴,挺起浑圆的胸乳,仰天长鸣,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啸;全然裂开的血盆大口,乍看之下很像是在开口笑,不过只要细看,那种血淋淋的悲怆意味,就让人不寒而栗。

    “嚎~”阎罗尸螳的尖啸,像是在哀嚎、求援,又像是在发动召唤,但在它的尖啸中,阎罗尸螳的数目非但没有变多,反而迅速减少,五个、四个、三个… 最后就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一个,独对着烈焰焚天的末日战龙。

    搞什麽?在这种情况下主动结束召唤,难道是想自杀吗?

    我感到不解,因为在属性上,暗黑召唤兽是超级邪物,无比怨毒,就算要死,也会搞同归于尽,绝不可能跑去自杀,换句话说,解去时空召唤,应该有什麽别的用意,而满天的未散乌云,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呃…这个…”

    蓦地,我脑海中出现一个影像,风起云涌中,有一大片乌云正以惊人高速朝这边飙近,风吹云动,这是自然现象,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但是随着乌云的逼近,有一股巨大的存在感,逼得我在百里之外脑中便生出感应,这显示… 乌云之中藏有某种东西。

    这一股存在感委实太强,我的感应灵觉受到牵引,直直探入乌云之内,隐约看到藏匿于乌云中的那个东西,模模煳煳的,似乎是个人形,却又不太像,因为那东西有双翅膀,但若说是鸟类,形体却又太大,轮廓也不对……

    到底是什麽东西?是被阎罗尸螳给叫来的?为什麽会和我起感应?能影响我的事物照理说…

    多个问题在脑海中闪过,当这些不同的线索连结在一起,突然之间我明白过来,晓得那个东西是什麽了。

    同一时间,一度被压下的强烈头痛,再次令我痛得两眼发白,几乎要口喷白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肢体失控,不停地打颤、乱抖,一旁的冷翎兰大惊失色,放下织芝,赶过来把我压住,除了制住我手脚,不让我乱抖乱动,还拿东西塞近我嘴里,怕我咬到舌头。

    比起羊癫疯,我的糗样不遑多让,但我的身体痛归痛,意识还基本维持清醒,估计到即将发生的事,我不顾一切地紧抓住冷翎兰的手,抓得死紧,想要把话告诉她,让她带着织芝…

    不,魂魄严重受损的织芝,想要得救的可能性太低,还是扔下织芝,由她独自逃跑吧。

    这些话我拼了命都想喊出来,可是整个身体不听使唤,抖个不停,一个字都出不了口,冷翎兰看出了我眼中的焦急,却猜不出我的心思,只是忙着压住我,拿东西往我嘴里塞,让我更没法把话说出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尽每一份精神力去压抑,拖延脑海深处淫神兽的蠢动。

    只可惜,拖延…终究只能延缓结局的到来,不能改变什麽。

    一片天愁地惨,兵荒马乱之中,没什麽人注意到天上又一大片乌云飘来,反正天上本来就半边是乌云,多了一片新的,天上也不会更黑一点,只有我知道,这片黑云里有什麽东西,知道昏迷中的织芝,一直在叫着的是什麽来了。

    阎罗尸螳不住鸣叫,很明显是在求援呼救,对象则是我魂魄中的地狱淫神,照理说,这些地狱淫神远远比不上暗黑召唤兽,就算出来也只有被秒杀的份,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有些异常,情势的变化慢慢偏离常轨…

    “嚎~”阎罗尸螳再次发出尖啸,我的脑袋就像是被人用大铁鎚打中,疼痛不说,整个身体一下强力抽搐,虽然被冷翎兰给按住,但口鼻却剧烈溢血,呛得没有办法呼吸。

    正要攻击阎罗尸螳的末日战龙,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察觉到了什麽,勐然张口吐焰,范围极广,整个天空都在火焰射程之内,形成火海,当这片火海焚烧过后,天上的祥云、乌云都被蒸发乾净,就连刚刚飘来的那片乌云也不例外。

    乌云也好,祥云也罢,里头都蕴含着极强的能量,普通的光与火对之无法影响,可是末日战龙吐出的火焰,破坏威力也不是普通的大,被这样正面烧到,什麽云气都会被烧乾,而云气一消失,本来隐蔽在里头的东西也显露出来。

    从地面上往天空看,那是一个似人形,又像鸟一样的生物,远远看去,和与族女战士的模样很相像,但没有一个羽族女战士是长这样的。

    背后有一双朱红色的翅膀,殷红如血,左手如爪,其腕覆盖着羽毛,右脚也是鸟爪,尽管肢体修长、白皙,一双美腿嫩得诱人,红袍翻飞之间,裸露出的圆翘粉臀,性感到没法形容,但整个身体看起来,只能说是一种半人半兽的邪物,妖异莫名。

    这个诡异邪物,在索蓝西亚应该是没人认识,但我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从刚才感应到的影像,我就已经确定,那晚发生在东海的梦魇…终于回来了。

    羽族的堕落女战士?羽虹!

    当胸刺我一刀,被白拉登打落大海,生死不明的羽虹,如今出现在距离东海迢迢万里的华尔森林,她是怎麽来的?

    这个过程我不可能知晓,但不难想像,从地狱爬回人间有多麽辛苦、痛苦。

    恭喜你啊…好女孩,你终于回来了…

    我暗自感叹,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冷翎兰一下子看我,一下子又看看天上的羽虹,她不认得那是什麽东西或是谁,甚至判断不出那是敌是友,是正是邪,毕竟单从外表来看,羽虹和阎罗尸螳都是大反派,末日战龙才是正义圣兽。

    以常理推想,羽虹追踪到此的理由,是因为我,而她想要干的事,是对我复仇,至于与阎罗尸螳的相互呼应,则是巧合。

    不过,这些推测有些一厢情愿,背后很可能藏着巨大阴谋,只恨现在没人有能力顾及了。

    “吼~”末日战龙对新出现的敌人感到威胁,撇下阎罗尸螳,对着羽虹喷发一道龙焰,喷出龙焰的同时,它浑身烈焰缭绕,不住爆炸、喷发,热浪袭往四面八方,赫赫之威,实在是很惊人。

    就算没有特别配合魔法,末日战龙的龙焰威力也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动不动就是横切过整个天幕,烧掉半个天空。

    环顾当世,能够以一己之力硬接龙焰的生物,实在是没有几个,即使是冷翎兰,也没法正面硬挡,如果换作是第六级的伦斐尔,这一发龙焰足够令他尸骨无存了。

    只是,现在面对龙焰的人,并不是冷翎兰,也不是伦斐尔,而是羽虹。一年之前,在大地上第六级高手的排名中,羽虹连前十名也排不到,更逊于伦斐尔,但今时今日,她是带着强大实力回来复仇的。

    手一动,羽虹合掌似是结印,双翅一下拍动,赫然打出一道火焰,正面迎往龙焰,这道火焰喷至中途,形态激变,从本来的火球形状,凝化成为鸟形,拖曳火尾,似若凤凰,成了一头振翅拍焰的火凤凰。

    两边都是烈焰焚天,火凤凰的体积约莫是羽虹三倍大,可是与那烧遍半边天空的龙焰一比,就如尘埃般淼小,当两股力量正面对撞,凤凰非但没有被龙焰吞噬,反而在尖啸中突破直入,轻易撕开龙焰。

    “怎麽可能?”

    冷翎兰惊呼一声,不敢置信,令她震惊的事实不是凤凰破开龙焰,而是龙焰被破开瞬间,她所感应到的东西。

    火凤凰破开龙焰,并不是靠诡计、作假,是靠货真价实的第八级力量!

    最强者级数的绝顶力量,羽虹在东海上便已拥有,靠着白拉登的恶意相助,她的力量激增突破,一举冲上第八级境界,只是当时这力量并不长久,冲上去之后,立即回落,最后整个人被白拉登打败,坠海失踪,但如今看来,这份力量羽虹已经可以充分掌握,令她成了能与当世最强者争雄的女性高手。

    “除了李元帅和神尼,这世上居然还有第八级的女…”

    冷翎兰的震惊,我可以理解,她可能一直以为,自己会是继李华梅之后,第一个突破极限上到最强者级数的女性,现在被人抢先一步,那个挫折感自不待言,然而,她并没有警觉到羽虹出现在此的真正危机。

    末日战龙的龙焰,被火凤凰给破开,但破去龙焰而上的火凤凰也已是强弩之末,破去龙焰后,连末日战龙的护身力场都承受不住,轻轻一震便灰飞烟灭了。

    首波试探性攻击,无功而返,那并不是末日战龙的真正实力,但在它发动第二波攻势之前,阎罗尸螳再一次发出嚎叫,刺耳声波再一次凌迟着我们的听觉,我的口鼻大量溢血,急坏了守在旁边的冷翎兰,或许是因为太过着急,她并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喃喃自语的织芝,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声息。

    从解除时空召唤开始,阎罗尸螳就不住尖声鸣叫,如果说,每一声尖啸都是在等待回应,那麽,这声回应终于是等到了。

    “啊~”伴随着阎罗尸螳的尖啸,羽虹发出了类似的高频率尖叫,以第八级力量吼啸而出,形成的效果不止是尖锐如刀,简直是一场声波海啸,穿越漫漫长距,痛击我们的听觉,连冷翎兰都抵受不住,伸手捂住耳朵。

    很奇怪的一点,羽虹明明是人,尖啸出来的声音却与阎罗尸螳相差无几,或许… 是因为两者心中累积的怨与痛,没什麽差别吧。

    和冷翎兰相比,已经痛到没有抵抗力的我,根本抵受不住这一下尖啸,冷翎兰很快警觉到这一点,放弃她自身的防御,改为替我摀住耳朵,但从眼中的担忧神色看来,她应该很担心倒在另一边的织芝。

    唉,傻妹妹啊,你真的是不用担这个心,现在担心什麽都晚了… 对不起,我一直在努力,可是撑到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但愿你过得了这一关吧。

    在脑部的连续剧痛之下,我一直坚持直至如今,堵住理性的大门,不让那些在灵魂深处骚动的恶兽窜逃出来,就连我自己都很诧异,居然能硬撑到这一刻,然而,再怎样的拖延,终究有个尽头,阎罗尸螳、羽虹两边夹击之下,我的抵抗终于宣告失败。

    “呜…哇啊啊啊啊~~~”大口鲜血喷出,和之前几次相比,我这次的出血量并没有很多,但呕血之后,一股股粉红色的烟雾,却从我口鼻之间的血渍中化出,袅袅上升。

    “你怎麽了?你别吓我啊,哥…”

    冷翎兰惊见异状,急呼出声,那一声“哥”叫得真情流露,真是令我感动不已,只可惜叫得实在是晚了,由我口鼻中所溢出的粉红色烟雾,迅速转为深黑色,并且在周遭迅速凝化成形,成为一团又一团的奇特东西。

    浓雾散出的同时,一股莫名大力生出,将冷翎兰弹飞出去,她着地后想要立刻闯进来,却被黑色浓雾所阻,靠不过来。

    自与大妖人激战开始,我们实在碰到太多黑色的浓雾了,阎罗尸螳也是搞这一套,就算冷翎兰不晓得这些黑雾代表什麽,也知道那绝不是什麽好东西。

    “这…这是…什麽?”

    冷翎兰仍在惊愕之中,但那些散逸出来的黑雾,却先有了变化,其中一团率先变化为雌蜂的形态,往天上飙射出去,直直射向羽虹。

    这一团黑雾还没接触到羽虹,另一团黑雾却化为蜘蛛的形态,朝着织芝飞射而去,冷翎兰觉得情形不妙,率先出手,扬臂噼出刀气,想要阻挡这团黑雾靠近织芝,但刀气再怎麽凌厉,却砍不断无形之物,更何况这团黑雾与织芝的魂魄相互吸引,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这两者的归一。

    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冷翎兰的刀气无功,黑雾一下子就越过了她,直扑到织芝身上,就彷佛细雪投入滚水中,瞬间就融合为一,整团黑雾融入织芝体内,令本来没有动静的躯体,一下子挺腰弹起来,然后又摔落下去。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天上的羽虹身上,那团黑气与她一结合,她整个人就停住动作,翅膀也不再拍动,从天上笔直往下摔落。以羽虹的第八级修为,世上很难有什麽魔法、武技,让她瞬间停止动作,但发生在羽虹身上的事,光从织芝这边就可以看清楚。

    从心口的位置开始,少女原本娇嫩的肌肤,迅速泛上一层毫无生气的暗灰色,这层暗灰色朝身体的各处延伸出去,所经过的地方,不止染上暗灰色,还开始硬化,变成石头一样的颜色,最后就真的变成了石头。

    冷翎兰就在织芝的身旁,看着织芝逐渐石化,一开始她非常焦急,想要做点什麽,却又完全束手无策,前后不过短短十几秒,那麽美丽的精灵少女,已经变成了一座没有生命气息的石像。

    “织芝!”

    冷翎兰把石像抱入怀中,才惊呼了一声,一股黑气从织芝身上冒出,直冲云霄,同样的变化也在羽虹身上发生,一股黑气从羽虹身上脱离,直冲天上,而羽虹重重落下,把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当尘土散去,土坑中只剩下一个羽虹的石像,一动也不动,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的元灵先后离体,与宿主合一,大幅减少了我的负担,脑部的剧烈痛楚解除,我慢慢取回了对身体的操控权,抽搐中的肢体平复过来,我一下子便翻身坐起。

    “这些…到底是怎麽回事?”

    冷翎兰抱着织芝的石像,脸上沾着泪水,茫然不解地向我提问,表情有悲痛、有惊愕,期待着我给她一个答桉。

    我不是不想说,但还没回复言语能力,嘴唇勉强动了两下,却是发不出声音。

    没有等到我的答桉,冷翎兰抬头朝周围看了看,看看远处羽虹的石像,看看怀中织芝的石像,再看看我身旁未散的大片黑气,突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什麽,表情一下子呆住了。

    “这…该、该不会是…”

    绝顶聪明,冷翎兰很快就把握到事情的真相,但… 纵使明白了,又如何?

    她瞬间也明白了这一点,用力摇着她美丽的脸庞,一脸不能接受、无法置信的拒绝表情。

    “我、我不要这样…哥,我不想要这样的死法…”

    话说未完,大量黑气已朝冷翎兰疾射而去,瞬间就融入体内,与魂魄结合,在这时终于能说出话的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怒交集的痛喝!

    “兰兰!”

    “从我体内溢出,飘散在周围的那些黑雾,其实就是地狱淫神,而所谓的地狱淫神,是我与女性宿主的魂魄结合诞生,所以当地狱淫神要回归我身上,或是女性宿主身上时,这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档,就连号称防御力第一的贤者手环也不能。

    黑雾朝着冷翎兰飘飞过去,那是冰兰玉蝎的元灵。也是冷翎兰魂魄的一部分,尽管她身上穿着织芝特制的神装武斗袍,还有一些慈航静殿高僧加持过的护身物,但完全阻止不了自身魂魄的回归,几乎只是一瞬间,蝎形的黑气就笼罩在她身上,合并归一。

    要是冷翎兰没有在战斗中消耗那么多体力,仍在完全状态下,或许她还能顽抗,多支撑些时间,但经过连场恶战,她伤疲交加,在加上突如其来的打击、情感的动摇,此刻根本无力抵档,整个人在短短数秒内,化成一具冷冰冰的石像。

    “兰兰!”

    我与冷翎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不过几尺而已,看着她的石化,还有一股黑气自她身上飘出,直冲上天,这些过程……就像亲眼目赌她死在我面前,刹那间所造成的冲击……我也是整个完全愣住了,尽管不是没有料到这一幕的发生,但实际体验了,却发现这一切不是我所能承受。

    三团先后冲天飞起的黑雾,以惊人的高速飞升,飘升至与阎罗尸螳大致同高的半空,渐渐凝化成具体的形状。

    蜘蛛的形体、蜜蜂的形体、蝎子的形体,每一个怪异的虫躯上,都结合着一具不同特色的美丽女体,或娇小、或丰满,单从轮廓上看来,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但与丑怪的虫肢结合,就变成了一种让人不知如何形容的诡异。

    这三只魂兽的外表,都是伤痕累累,头部的情形与阎罗尸螳相仿,不是重伤撕裂,就是被剥去大半边皮肤,血肉彷佛溃烂,看上去非常恶心,但即使是如此,我想每一个看到的人仍不能否认,这三具邪异的妖躯,就像阎罗尸螳一样,有着一股奇特的魅力。

    当然,会感到魅力的人,并不包括我在内,我的意织仍未从冲击中回复,浑浑噩噩,只是漠然看着我身旁最后一道黑气,朝着遥远的天空飞射,消失在天空尽头,而四大暗黑召唤兽围住末日战龙,尽管数目上不刚才的六只阎罗尸螳,但结阵起来的气势却远远过之,就连末日战龙都感到这分莫名压力,缩回了火焰龙躯,先采取防御势态。

    气机牵引,此消彼长,末日战龙采取防御态势的同时,它的敌人则发动主攻,对末日战龙而言,这该说是无比荣幸的一件事,因为自从法米特不在世间后,这还是首次,人称天下无敌的暗黑召唤兽,以四敌一,假如不是碰上末日战龙这等级数的邪物,战斗爆发瞬间,敌人就会被四只暗黑召唤兽粉身碎骨了。

    “吼~”末日战龙面对敌人缩小包围圈,压力倍增,率先吐出龙焰,并且龙尾打横扫出,通体喷发日冕一般的炽热火焰,焚金煮铁。

    只要一滴流焰喷到钢铁上,都会把网铁熔掉,先前阎罗尸螳便是被这极火元素轰着,立即解除了时空召唤,形体崩溃,如今这一着再次奏威,龙尾一扫,热风狂袭,华尔森林中又是一阵烈焰冲天。

    只不过,如果末日战龙能保有刚才的优势,那暗黑召唤兽就未免浪得虚名,不配在这几百年里持续流传无敌美誉了,末日战龙的极火才一喷发,冰兰玉蝎马上就有动作。

    通个呈现青蓝色的冰间玉蝎,形态与其它暗黑召唤兽有别,长长的蓝发有梭有角,彷佛由冰块雕琢而成,光是从外表看去,就能够感受到那股冻人心肺的极度冰寒,当她平举双臂,扬起一对蝎钳,周遭空间的气温狂降,阴风疾吹。短短几秒不到,一场超级暴风雪已然到来。

    狂吹的雪花,在天空中怒舞飞扬,把天上变成一片白色世界,从地上仰望,空中白茫茫的,什么东西都被飞雪掩盖,看不清楚。

    当这些雪花坠落地上,碰着了大火中的树木,不但树上的火焰立刻熄灭,甚至还凝结冰霜,我怔怔地站在地上,被雪花沾着,肩头、左臂被冰封冻,却完全不觉得痛楚,只是持续望天,看着这场模糊的混战。

    冰兰玉蝎的战力,似乎也有着第八级的水准,光凭着第八级的邪力,尚不足以压制与末日战龙元气相连的极火,但每次暗黑召唤兽以复数出现,从来就不会单打独斗,即使没有肢体相连,它们彼此的邪力也能相互传输,当这四只暗黑召唤兽的邪力贯串并流,这场易风雪就不再只是单纯飞雪,而是一座冰雪结界,每一朵雪花都蕴含无上邪力,开始把末日战龙的极火压制下来。

    极火战躯出师不利,未日战龙却没有再次变化身躯构成元素的打算。这种技术是超高难度的技巧,如果换作是别人,搞这种花样不止是难,根本就是自杀,末日战龙虽然能做到,可是连续两次的耗损,纵有大地之心也吃不消,更别说四只暗黑召唤兽围在周遭,正联手夹击,稍有不慎,别说取胜,自己就会玩死自己了。

    巴格达一场惊天动地之战,我曾经见织过暗黑召唤兽的威力,此刻的暗黑召唤兽虽然不受控制,却有着同样的惊人战力,就连技巧也相差彷佛。

    冰兰玉蝎的冰雪结界,有效压制了末日战龙的极火,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阎罗尸螳,三者联合结印,在漫天风雪中,一股强大的魔法力,形成新的结界,开始封锁末日战龙的行动。

    将强敌封锁之后,再行诛戮,这就是暗黑召唤兽的拿手战技,虽然每次都让敌方恨得牙痒痒的,但确实是很有效,出自暗黑召唤兽的第八级力量,多重封印一次施加下来,大石砸死蟹,有几个能承受得住?

    末日战龙并不是那种会轻易伏诛的普通敌人,面对来自体外的强大压力,它也发动了反击,但这时人们才发现,末日战龙已失了先机。

    之前在整个龙躯都是黑暗属性的时候,末日战龙与气态生命体的结合,堪称完美无瑕,尽管在战斗中仍会处于不利,可是如果打定主意挨揍不还击,它几乎可以做到不死不灭。

    后来末日战龙两次转换构成元素,这固然是为了抢占有利形势,但其中多少也带着几分炫耀,特意测试这具躯体的威能极限。

    在之前的战斗里,这样做没有什么问题,然而,碰上四大暗黑召唤兽联手,要命的麻烦烦终于出现,火系善攻不利守,末日战龙的极火被冰兰玉蝎压制,魔力受到结界影响,它也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放出气态身躯来扰敌,处处绑手绑脚,却又没办法再转化回之前的黑暗身躯,只能正面硬冲,发动物理攻击,如此一来,末日战龙本身的优势无法发挥,战局就变成了困兽之斗。

    这实在是让人很讶异的变化,在战局演变到这一步之前,没有任何人想到过,威风八面的末日战龙,会如此自掘坟墓,把自己陷到这样的一个困境里。这样的巧合,该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真的……可以这样相信吗?

    太多的不寻常之处,在我脑中迅速串连起来。末只战龙以完全体形态出现后,先是对上末日天谴,把自己化为光属性;后来又为了便于对付暗黑召唤兽,再把自己变化成火属性,以现在的极火战躯,大破阎罗尸螳的联手,却也令自己陷入此刘的窘境,假如它还维持着之前的黑暗属性,就算四大暗黑召唤兽联手,也无法如此经易占到上风。

    假如目前的战果,并非出自巧合,而是有人在幕后策划,那么这个人不但很了解大妖人的想法,把他每一步行动都算得很准,还必须知道圣者手杖内藏着末日天谴,甚至把暗黑召唤兽的出现也计算在内,不然绝不可能演变到现在这样。

    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我原本浑浑噩噩的神智,开始迟缓地回复思考,尽管我还在心里问着自己,但答案其实瞬间就出来了。

    我和织芝在峡谷中周险,被莫名的龙族魔法传送到华尔森林,这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据,显示有人在旁窥视这一战了。

    失踪坠落东海的羽虹。生死不明,为何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就在这最关键的一期到来,令得地兽淫神彻底失控,转化解放为暗黑召唤兽?

    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着很浓厚的阴谋气息,特别是暗黑召唤兽的部分,之前因为冲击太大,很多事情我没有去细想,但现在思索起来,到处都是令人不解的疑问。

    暗黑召唤默,怎么会变化的如此突然?

    阎罗尸螳的出现,这是我最能理解的部分,肯定是邪莲在海神宫殿里出了问题,而阎罗尸螳的型态,也和“传统”的暗黑召唤兽最为神似,可以确定是用“正统”方法制造出来的。

    羽虹的出现,就让一切开始发生异变。暗黑召唤兽的诞生,是对女性宿主的肉体,施以近乎永恒的凌虐,让魂魄处于极度痛苦之中,这才诞生出至怨至邪的凶灵,所以试练洞窟中的那些女性,不是被大卸八块,就是千疮百孔,不成人形,这是我亲眼目睹的事。

    然而,羽虹并没有被大卸八块,也说不上是千疮百孔,勉强要说的话,大概只有精神状态千疮百孔,她是身体被石化后,灵魂溢出,化为暗黑召唤兽,这种诡异的形成方怯,与“传统”完全不同。

    硬要说的话,羽虹整颗心被仇恨、怨毒所占据,若要说是近乎永恒地持续受苦,精神处于极度痛苦中,也还说得过去,毕竟心灵上的痛苦程度很难比较,不见得肉体被割得碎一点,灵魂就比较痛苦一点,但若有人真的用这种方法来制造暗黑召唤兽,那他不但是妙想天开,还是一个更糟糕的心理变态。

    先天设计上,暗黑召唤兽彼此之间的邪力,可以相互传递,所以只要做点改变与补强,暗黑召唤兽之间的精神状态,确实是可以相互影、感染的,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个效果没有那么容易发挥,但织芝的魂魄在遭受连续重伤害后,正是最虚弱的一刻,被羽虹、阁罗尸螳的邪力入侵,顿时产生异变,蜕变为暗黑召唤兽。

    织芝沦陷之后,三大暗黑召唤兽的邪力共鸣,更是势不可挡,直逼冷翎兰而来,她的状况同样好不到哪去,再加上淫术魔法所造成的隐患,一经引发,整个承受不住,于是也跟着被攻下,身躯石化,魂魄成了暗黑召唤兽。

    等等,这个推论有一点问题,依照暗黑召唤兽的原理来说,织芝、兰兰她们并没有很强的怨恨,也没有承受很大的痛楚,被石化以后的肉体,到底算不算承受痛苦,这点恐怕很见仁见智,为什么这样子搞也行的?

    我想不太出其中原理,只能推测这是新品种的暗黑召唤兽,结果一样、原理类似,中间的执行手法却有不同,不能用旧有规则来看。

    特别是在执行的时候,旧有的暗黑召唤兽是地狱淫神进化版,阎罗尸螳被召唤出来时,魂体仍依附于我,并没有脱离,可是水火魔蛛、风血牝蜂、金银蚕蛊、冰兰玉蝎,却是完全与找脱离,夺取女性宿主百分百的魂魄,独立成形;这……

    这并不是当初暗黑召唤默的原意。

    “……呃……执行手法?”

    突然之间,我想到另一个问题,这种新式的暗黑召唤兽,执行手法与原本的不同,那么又是谁在背后执行?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照理说,嫌疑最大的首犯,就是白拉登,这家伙神通广大,当年就曾经整垮过大妖人一次,以能力来说,白拉登绝对有资格,问题是这家伙远在万里之外,织芝、冷翎兰出事时,他都不在这里,硬要栽赃说是他干的,这连我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

    当然,神通广大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行踪不定,搞不好这个恐怖分子根本就一路跟踪在我们后头当尾行犯,如果他现在忽然跳出来对我说声嗨,我也只有认栽的份了。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我们是哪个地方阴沟里翻船的?为什么我们完全没有察觉?

    在我思考的时候,天上的战况也渐趋白热化。

    暗黑召唤兽最强的优势,不是在黑暗,也不在于本身的强大,而是在团体围殴,当它们众集在一起时,绝不能单纯视为几个第七、第八级的高手联手,它们的邪力可以相互传输,瞬间加叠,还能因应属性与招数的变化,产生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这才是法米特能无敌天下的主因。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阁罗尸螳、冰兰玉蝎四大暗黑召唤兽的联手,威力绝对比早先六只阎罗尸螳要来得强,特别是当它们占到上风,开始使用联手技,更是一幕惊人的奇景,四大暗黑召唤兽同时高举双臂,像是吟唱什么古老咒文,周围空间所布下的结界,其咒力发生共振,甚至没给末日战龙反应的时间,数秒过后,一个半透明的庞然巨物从天而降。

    那是一座十余尺高的七级浮屠,飘降在末日战龙正上方五十余尺处,似实体、似虚影,半透明的形影明灭不定,通体漆黑,连每一片屋瓦都是黑色,神秘而诡异,透着浓浓的邪气,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困死未日战龙的结界都在震动、骚动,彷佛为着它的出现雀跃不已,而我脑海中也经由阎罗尸螳流入了它的名字。

    暗黑召唤兽联合秘式·天魔锁神塔!

    锁神塔一出,鬼神辟易,像是一把核心钥匙,带动整个结界阵的变化,当锁神塔闪耀黑色邪光,七截塔身分朝不同方向激速旋转,一转眼,结界中的漫天风雪尽数黑化,点点黑雪,随着狂风吹拂,充塞结界阵中的每一处。

    雪遇到烈火,照理说应该被焚化,可是这漫天黑雪却不同一般,与未日战龙的极火接触,竟然反过来侵蚀极火,每一片黑雪落下的地方,火焰就熄灭掉一块,若是黑雪落得多了,甚至还会结起黑色的冰块。

    这只是单纯观雪的威力,当锁神塔运转更急,黑雪在劲风鼓舞下狂飞,就变成了千把、万把黑色小刀,将敌人千刀万剐。

    末日战龙在黑雪威胁下。不单军只是嚎叫,也同时发动反击,但我却只感觉到一股股骇人的魔力波动,没看到实际的反击出现,最开始找还以为是末日战龙要发动大招数,积蓄魔力需时,可是几分钟过去,我发现情况不是找想像的那样。

    未日战龙不是一直在尝试骚动大招数,当然,它到底要发动什么,我无从知晓,可是很明显的事实,它是什么魔法也发不出来。

    天魔锁神塔的结界,不至于厉害到可以抵消所有魔法,那是魔法世界中最至高无上的能力,但天魔锁神塔能探查结界阵中每一个最微笑的魔力变化,自动反应,抢先敌人一步进行拦截、干扰,以类似水系反击咒语的原理,让敌人的魔法不能发动,五百年前战国时期,不晓得多少正邪高手都被这招干掉,纵然以末日战龙之能,也被吃得死死的。

    这样几乎是压倒性的战局,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只要想想暗黑召唤兽在历史上的无敌威名,还有这差不多是四名第八级绝顶术者的联手施为,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末日战龙败得不冤枉,或者应该说,能在天魔锁神塔下支撑到现在,真不愧是末日战龙,因为九成五以上的敌人,只要锁神塔一出,马上就彻底完蛋了。

    这样看来,大局已定了……

    在战场上,这是非常危险的念头,往往只是这样大意一想,就为敌所趁,毕竟末日战龙不是普通的强敌,大妖人奸险狡猾,谁也说不准他是否还有什么神奇手段,而锁神塔只是把末日战龙压着打,逐步削弱,说不上制敌死命,一切尚未成定局。

    只是,看着末日战龙在天魔锁神塔下,龙躯千疮百孔,越来越破碎,逐渐缩小了龙积,尽管内部的魔力波动仍然强大,我还是觉得,末日战龙败局已定,除非有什么很惊人的逆转变化,否则……

    暗黑召唤兽果然不辱无敌之名,末日战龙实在败得不冤枉。

    要赢了,命是保住了,但……为什么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当初法来特每次战胜,他的心情是什么?也是和我一样的感觉吗?

    我算是见过很多大风大浪,很习惯在生死关头闯荡,东海封灵岛、巴格达之役,都是搞到以为自己差点要没命了,每次生还都是狗运检回来的,想到能够侥幸生还,几乎都高兴到想要摆桌庆祝,不过,这次战局演变至此,胜利在望我却找不到过去那种胜利的欣喜,一点都找不到。

    天下无敌,是很多人毕生的梦想,但是用重大牺牲换来的无敌,不晓得这些人还想不想?

    或许有人天生冷漠,草菅人命,把牺牲当作是一种常事,习惯牺牲别人来成就自我,然而,如果衬牺牲的东西,是他很重视、很珍惜的东西不晓得他还能不能习以为常?能不能冷漠对待?

    法米特不是那种武痴,我也从来不曾梦想过天下无敌。在欲望的本质上,找和法米特其实是一类人,找们都愿意付出一些东西来得到成就,这些东西里头包括努力与风险,然而,暗黑召唤兽却是找们不可承受之重,它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略微低头,我脚边的土地不知何时已化为一片冰霜,在眼前所看到的,是冷翎兰抱着织芝的石像,眉目清晰,栩栩如生,偏偏就是再也不会说结,不会笑,从此只是冷冰冰的石头了。

    想起来真是讽刺,我为了冷翎兰、织芝而下定决心,牺牲掉邪莲,来换取她们两个人的平安,但现在的结果又算什么呢?邪莲牺牲了,冷翎兰和织芝却没有得救,她们两人反而是因此受害,因为找的判断错误,害了她们两个人。

    对了,不光是她们,还有月楼姊姊……

    我一共拥有五只淫神兽,四只已经在这里,还有最后一道黑气冲天飞去,看方向应该是飞往金雀花联邦,月樱这阵子身体受到地以淫神的反噬,孱弱多病,正是元气最伤的时候,碰到邪灵归元,半点抵御能力也没有,是什么结果已不问可知。

    所以……月樱她也是被我给害了?我没有守护好她,还反而害了她?

    这并不是单纯自艾自怨的想法,在神智慢慢清醒后,我发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实,随着魂兽元灵的离体,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很经松,好像一下子少了许多的负担,戚觉前所未有的好。

    织芝说过,修练地狱淫神所造成的伤害,并不是只发生在女性宿主身上,对我本人也会造成隐患,这些伤害随时可能爆发,但随着魂兽元灵离体,我想,这些伤害、隐患已经不药而愈了,换句话说,单从结果来看,找确实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获益者,靠着牺牲了她们,来成就我自己……虽然,这一切并非我愿。

    在这里的一场战斗。是我生平败得最惨的一场,几乎可以说输掉了所有东西,现在虽然胜利在望,但我甚至不知道胜了之后,何去何从,因为经历了这场惨败,我根本找不到人生意义。

    对,还有阿雪……起码阿雪还平安无事,先把阿雪送到安全地方去,然复再看看怎么样……也许我可以去东海,找武藤兰,还有找白拉登问个清楚,一切未必没有转机,或者,找还可以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去找……不行!

    死都不去找变态老爸,他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脑里一片混乱,我其实也拿不定主意,只是单纯借着思考,让自己不至于让疯狂,要不然我一定会彻底崩溃掉。

    就在天上打成一团乱,地上也乱成一团的当口,找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这实在有点奇怪,虽然说华尔森林内到处是窜逃的精灵,可是这里位处偏僻,附近才又烧过大火,精灵们都跑到别处去,现在就算大火熄灭,照理说也不该有精灵靠近,而且……这脚步声听来并非团体,仅是单独一个,是谁来了?

    在我的不解中,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跑得很急,速度却不快,似乎不是什么厉害的高手人物,但方向却是笔直朝这边过来,是冲着我来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不好了……贤侄,事情不好了啊…”

    热悉的嗓音,只会来自一个我绝对熟悉的人,本来找就不认为他会那么容易就完蛋,多半只是借机躲起来,免得被卷入危险的战斗,如今我方大占上风,便到了他该出来风光露脸的时候,这本就是他的一贯作风。

    纵使精神疲惫,听到这个声音仍令我精神一振,不管是什么时候,身边有亲友支持,总是能让人好过一点,更别说这个人别的不行,插科打诨实在是一流,能够有他在身边,多多少少能纡缓点压力。

    我忍痛把目光从眼前的两座石像移开,回转过头,看到茅延安大呼小叫,穿出半毁的树林,朝我们这边跑来,身上衣衫破烂,好像着过火一样,非常狼狈。

    “不好了,贤侄,冷大议长她……她……她…”

    “月樱姐姐她怎么了?呃?”

    乍听到月樱的名字,找心头大震,连忙提问,可是问话刚出口,就觉得这段话实在太过耳热,似乎是某个老梗,果然,就听到茅延安喘吁吁地喊话。

    “她、她被我干了……呜哇!”

    茅延安惨叫一声,被找一脚踢翻在地,滚了几滚,这才捧着肿起的下巴,哀号道:“大叔我看气氛那么坏,出来搞搞气氛,你就一点幽默感也没有,不喜欢这个玩笑,也不用这么暴力,伸脚就踢吧?”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什么玩笑都别玩到我头上,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睁跟看不见吗?”

    “年轻人干嘛那么凶啊?这边兵荒马乱,又是烟火又是冰的,我一个普通中年人,哪有这么好眼力到处看东西?镇有那么好眼力,我就直接找漂亮姑娘玩偷窥,用不着在这里打生打死了,更何况……冷大议长确实是出事了,我一得到情报马上就来通知你了啊。”

    茅延安接住我伸过去的手,慢慢站起身来,道:“还有啊,要向你道个歉,我老爸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原谅我吧!等会儿替你捅死他,不谢。”

    “……你说什么?”

    “茅延安的抱怨,我听得很不耐烦,现在根本没心情去在意那些,便听得不是很仔细。直到他很突兀地冒出了那句怪话,我陡然一惊,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喔,你没听清楚啊,听说冷大议长出事了,我一得到消息,马上就赶来通知你了,够意思吧?”

    茅延安随口说着。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记得刚才听到他说的话并不是这个,但到底是牵挂月樱的安危,先问月樱的详细状况。

    “嘿,不说贤侄你不知道,我刚才躲在乱石堆里装死,身上的魔法道具突然接到慈航静殿紧急传呼。说是冷大议长急病发作,情况严重,大叔我想想觉得糟糕,就赶着过来把东西交给你。让你知道,够仗义吧?”

    月樱出事,早在找意料之中,但慈航静殿这历快就发讯给茅延安,确实令我意外,但不管怎么样,月樱的状况对找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听到慈航静殿传了东西过来,马上就要求过目。

    “等等……贤侄。你和冷大议长关系非同一般,这东西我怕你看了……心情会受影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晚点再看,或者……干脆别看了?”

    茅涎安拦住我,表情很认真,如果是别的时候这样,我可能会相信他是真的关心我。但此刻天上有战龙、暗黑召唤兽在飞,附近有一堆精灵在逃离,旁边还有三座石像。鬼才有心情和他多扯,更何况他之前说了那么多,现在才要我考虑,摆明是吊我胃口。

    “大叔,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对。不能逃避的……干你娘咧,还不快点把东西拿出来放!再吊找胃口就阉了你!”

    “哇,这么严重?那要马上放给你看了,刀下留鸡啊!”

    茅延安惊惶失措地说着,但却没有拿出任何魔法道具,而是随手一指。在三尺外凭空出现了一价魔法光幕,渐渐现出影像,吓了我一跳。

    他妈的,这个老龟蛋果然会魔法,能力好像还不差。藏了那么久。扮猪吃老虎,怪不得那么多大石块都砸他不死。等一下再来算帐……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可是我太急着想要知道月樱的状况。无暇细思,只是盯着画面看。

    画面中浮现月樱的绝世仙容,久违的她,仍是美得那么惊心动魄,虽然面色苍白,鬓发敌乱。一看就知道正在大病中。却也别有一股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倾城风姿,足令天底下的男人一见就舍不得移开目光。

    见到月樱病成这样,再想到织芝、冷翎兰,我险些膝软跪倒,要不是有茅延安在旁,肯定连眼泪都会掉下来,总算勉强还能撑住,没有被弄疯掉。

    258章:答案

    从画面看来。

    月樱似乎是在某个大医院的特殊病房里。有六名僧侣围绕着她,正施术为她治疗,她整个人被一团白色的圣光笼罩。

    是很高段的治疗魔法,乍看之下,让人松了一口气,但深想一层,这些僧侣用如此高段的咒术治了许久,却仍是这结果,情形之恶劣可想而知。

    蓦地,一道黑气自外闪电飚来,瞬间突破圣光护罩而降,那六名诵经施术中的僧侣,随着圣光护罩的破裂,纷纷喷血倒地。看来是不死也残废,当真有够没用。

    黑气聋来数秒后。

    该发生的一切已经发生,我最爱的姊姊化为一座石像。魂魄变为黑光,以同于来时的高速飞出。

    如果不是因为看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猜到了大概,我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受得住,这个打击。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准备,我承受打击之后的回复比之前要快。心中一痛,忍住快激出的眼泪,脑中就开始思考,并且发现了不对。

    姑且不论某人的扮猪吃老虎,我记得这种万里传像的显影术,所播放出来的东西,没有回溯纪录的功能,换句话说,所播放的东西,一定是正在发生的实况,那…不良中年本来要给找看什么?就为了看月樱在病床上?这种事情慈航静殿需要特别传讯过来?

    难道……他是故意算计我。算准时间,特别跑来给我看这一段的?

    不晓得为什么,想到这种可能,找忽然感到一阵恐惧,这已经超过了恶作剧的尺度,茅延安不是没有分寸的三岁小孩,不会搞得那么过分,更何况。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试着把这个无聊的想法给甩开,但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甚至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太、太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发抖?就算是碰上末日战龙,我也没抖成这样啊?到底是怎么了?我……我为何……

    找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怎样也无法做到,身体抖个不停。彷佛即将要面对什么应该让我很恐惧的事,脑里又乱成了一片,直到找终于被现了那个令我恐惧的源头。

    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与东海的恐布分子交情诬浅……从以前到现在,有无数的机会接触月樱、冷翎兰、织芝、羽虹……

    始终躲在暗处,窥视着这场战争的进行…其实答案一早就摊开在找面前,我却视而不见,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始至终有个人完全符合找认定的每个条件。

    因为在潜意识里,我实在不想去怀疑他,就算此时此刻。我都宁愿相信是找自己弄错了。事实真相并不如我所想。

    然而,当我迟疑着转过头去,想要为自己的猜测找点信心,就看到那个人站在那里,还是那么满面风尘,衣衫破烂,十足的狼狈样,却笑得极为灿烂,用非常诚恳好听题的声音。

    笑着说道:“怎么了?贤侄,你的表情很难看啊……别这样嘛,记不记得以前有伟人说过。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对,不能逃避的吗?”

    “你……”

    我一句话没能够说完,突然被茅延安一掌拍在肩头,力气奇大,差点就把我按倒在地。‘“逃不掉了,贤侄,今天、此时此刻、现在就是你面对的时候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个男人仍然在笑,非常愉悦的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之大,是找生平仅见。

    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是很欢愉的笑脸,给我的感觉却像是阎罗尸螳那个被割开的嘴巴般惨烈,令人打从心底生出寒意。

    “你……这一切难道都是……”

    稍微从震惊中回复后,我的愤怒苦完全爆发出来,一拳就往那个男人的鼻梁打去。

    “哈哈哈哈~”拳头还没碰到,一阵震耳欲聋的轻蔑大笑,彷佛耻笑我不自量力,伴随着强烈卫冲波同时到来,我站立不稳,被冲击波正面扫中,被击飞出去,飞了几尺,重重滚跌在地。当找挣扎爬起身。

    想要再冲上去时。

    天上却传来更大的声响。

    不知道是否仍被“真爱”的效力所影响,末日战龙突然发出怒吼。一度减弱的护身极火,骤然爆发。比之前更炽烈数倍。

    熊熊烈焰焚尽结界内的所有黑雪。差点就要突破天魔锁神塔的封印,朝这边冲过来,只是被四大暗黑召唤兽给拦截,那种不顾一切的嚎叫。

    我真不晓得是看见了心中挚爱。抑或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家。

    “唉呀呀呀,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坏啊?就算换了身躯。也不代表不会脑溢血啊!什么东西都有先来后到,你还是先等等吧。”

    茅延安看了看天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挪榆之情,最后把目光从天上移开,很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技雪茄点上,道∶“贤侄,找知道你此刻有很多事想做,但我奉劝你,还是像你平常那样识时务比较好,就算你气得不要命了,但这几座石像你应该还要吧?否则大叔万一心情不好。蹋碎你的烂石头,那时就很不好意思了。”

    “你!”

    “哈哈哈,别介意,开个小玩笑,我可不想再挨你揍啊,请原谅我有点小兴奋。克制不住……这你不能怪找,这一刻我已经等得太久。算起来该有几年,不,十几年了啊,哈哈哈……该怎么开始好呢?真是兴奋啊?”

    茅延安边说边笑,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夹着云茄的手挥舞个不停,而我的心情却华直往下沉,只觉得我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

    “唔,我想还是用传统一点的方法来吧。不要太搞怪了,嗯……咳,贤侄。大叔”“这边有几个好消息,几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整以暇的态度,彷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这一刻的茅延安,居然给我近似白拉登的感觉,而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继续顺着请况发展,我只会陷入被动僵局,所以依旧表面不动声色。

    暗睹把身上的破魔枪拿在手里,猛然掏出,对着茅廷安就是两枪。

    其,牧也知道这两枪多半伤他不着,只是拼死命奋力一搏而已,但破魔饱枪的子弹打出去。

    茅延安不避不闪,微微一笑,就这么被子弹洞穿而过,全然不当一回事。

    我还记得,以前在南蛮,曾经不小心用匕首连捅了这个男人几十下,刀刀入肉。

    事后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很困惑,如今我终于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子惮透个而过,全无伤害,被打穿的身体,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缕缕的黑气。渐渐弥漫开来。围绕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彷佛突然升起了雾。

    这样的画面,我似曾相织,在不久之前才亲眼看过。我几乎是呻吟般的叫出声来。

    “气态生命体……你和大妖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答非所问啊,你这两枪可让大叔找有点难下台,要是现在就把石像给砸,话就说不下去啦。既然贤侄你不喜欢选择题。那我们就更传统一点。说个故事给你听吧,简单来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嘿,其实也没那么久啦。”

    那个徒然有着人类外形的生物,无视我的惊愕。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了他的故事。

    在其实不是很久的许久之前,东海有一个青年,想要尽自己的努力。

    去改变这个不是很理想的世界。

    这个心显很美好,但要将之实现,有着不小的障碍,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当时东海最大势力的头子。

    那时候东海已经有黑龙会了。黑龙会的领导人自然是黑龙王,但所谓的黑随王。其实只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称号。

    并不是单独某个人的名号。

    只不过,对于东海的百姓来说,是哪一代的黑龙王根本没差,反正不管哪一代都不会是善男信女,而当时的黑龙王更是极度残暴之人,穷兵黩武,残忍嗜杀。

    还有吃人肉的喜好,每餐均要生食人脑,尤其是婴儿与少女的脑子。

    那一代的黑龙王,名叫马德列。对那个青年来说,马德列最令他不能忍受的地方有两处。

    第一,这个黑龙王视天下女子如粪土,再美的女子。在他眼中只是盛装美食的食盒。这让青年非常不能接受。

    因为青年坚信,美好的女子值得慕恋与珍惜,怎么能这样对待?第二,这个嗜美女脑子的黑龙王马德列,很不巧正好就是青年的父亲。

    为了要实现青年的美好心愿,马德列势必要被剧除。可是身为黑龙王,马德列的武功、魔法均能雄霸当世,属于龙族的生命型态。

    对付起来可不像对付人类那么简单,青颇穷竭心力,钻研各家经典,就是找不到办法。

    “唉,那可真是一段很难搞的往事啊,我……喔,不对,是那个青年。他把什么典籍都翻遍了。遍访奇人异士,就是找不到办法。在钻研的过程中,他还刻意研究淫术魔法与暗黑召唤兽,成了这方面的专门学者,至少在你这个淫术传人出现之前。关于淫术魔法、暗黑召唤兽的知识。普天下没人比我……哈哈。不对,是那个青年更深入了解了。”

    只可惜,当时黄晶石未现、索蓝西亚试练洞窟的秘密未解,青年对暗黑召唤兽的了解有限。

    更憎厌其之残忍,不愿也无法付诸实施。铲除马德列的大计被迫搁浅,直到青年终于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黑龙会长年合作的组织首脑,与青年结交为友后,愿意协助他大义灭亲,共创东海和平美好的未来。

    在两人的努力与暗算下,马德列终于被打倒,只不过由于事先的情报工作失误,虽然打倒了马德列,却杀他不死,唯有设法将其魂魄与肉个分离,魂魄放逐,肉体拘禁于秘密所在。

    “计划该是万无一失的,但总是赶不上变化。老东西的求生意志实在太强,这样都还能复生过来。搞风搞雨。搞到我们还要来补一刀。

    收拾善后,真是妈的咧,不过……在他的肉身里,找们也做了手脚,只要他挨了那一下爆炸。就算未死也失去了重复侵入其他躯体的能耐。说得明白点。现在宰了他。他就死得彻底,再也不能复活了。”

    茅延安笑着说完。还不忘记扬手向天空一挥。朗声道∶“老爸,儿子爱你,不过……实在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了呢,等一下收拾掉你之后。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对于这句话。末日战龙不只是有反应,简直是气得无以复加,高温火焰席卷八方!要不是有四大暗黑召唤兽阻拦,早就冲下来报仇雪恨了,只不过,就算偿的成功冲下来。我也不绍为这个复仇举动有多少胜算。

    “突然间,我回想到大妖人以假罗曼身份与我对话的那晚,他略带寂寞地感叹,曾经受到亲人的出卖与背叛,那时我以为他指的是伦斐尔,可是如今看来,他指的正是这个将他封印的不肖子,以大妖人一贯的自负与骄傲。

    这想必是他生命中最不堪的惨败……唔,居然忘了。终于知道了大妖人的名字∶马德列。

    “不好意思,故事还没说完,我们继续……不要着急找尽量挑重点说。”

    青年把邪恶的魔王打倒后,继承了父亲的权位,在正式实现他的抱负与理想之前,他决定先完成自己的旅程,过去他曾以化名在大地各处旅游,结交各方豪杰。

    想要找出打倒马德列的方怯,现在虽然目的已成,但南蛮深处仍有些一地方他未曾去过,青年决定走过那些秘境后,再回东海推行善政,改变一切。

    只是,这次旅程却改变了青年的一切,他遇上了几个非凡人物,结交为好友,组成音乐团体,在南蛮度过了一段辉煌灿烂的时光。直到三人一起上了凤凰岛,遇见宿命中的那个女人。

    如果说,儿子的叛变,是马德列一生最惨痛的失败。那么凤凰鸟上的大挫折。同样也沉重得让青年发生改变。

    离开凤凰岛的时候,尽管他外表没有什么变化,诚恳地祝福得胜者,但他过去所相信的原则与道理。已经彻底被舍弃了。

    回到东海后,青年开始了他的统治,对东海的子民来说,一切并没有不同,他们甚至不知道黑龙会的首脑已经世代交替,反正除了不吃人脑,其余的作风都差不多。

    然而,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曾经他们有过一个机会,一切可以有所不同…青年统治黑龙会没有多久,就发动了对凤凰岛的攻击,以他本身的能力与才智,还有手上所掌握的资源。要攻下凤凰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只是筹备周详的大计。在最后阶段出了点问题,凤凰岛陆沉,但最重要的凤凰天女却不知所踪,令得复仇大计功亏一篑。

    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失望之余,还是发现了点小惊喜,用来做以后钓鱼的布置,呵,这点还没到说的时候,先不解释。”

    毁灭凰岛之后,青年把目标转向另外一个大对头。可是这个对头深沉神秘,远比马德列、凤凰天女吏黑对付,青年构思许久,始终难言必胜。

    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更困难的地方。就是那个大对头的冷漠个性。要杀他、重创他都还有办法,但要让他感受到打击,为之悲痛欲绝。

    精神崩溃,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既然如此,一场无法令对头感到痛苦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不用刻意调查,青年很快就发现,那个对头有一个儿子,算算年纪与特征,正是那个对头与凤凰天女的后代,于是,另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计划开始了……其,我很讨厌太长久的计划,变数总是很多。

    要不停地修正细节,有时修正到最后,连大方向都要修改,简直是不知所谓,像关于你的这个计划就很难搞,中途不断修正,有些进行到一半得放弃,有些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好不容易进行得挺顺利。

    偏偏有个怪和尚送错东西上门,整个计划又大修一次。偏偏这些计划不能假手于人……嘿,贤侄,打从你出世开始,你折腾我可比折腾你亲生老子还厉害得多,说不定你还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茅延安微笑道∶“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后头的部分你大概也都知道。你获得淫术魔法书,成为法米特的隔代传人,此事在我意料之外。

    不过对我却未必不利,开好可以利用这机会,实行我早就想,试的几个计划……人嘛,总不能一直被过去给绊住,人生只为着复仇。太阴暗了!

    还是阳光一点。该往前看才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茅延安的表情变化很大,一下好像是单纯的说故事,用全然旁观者的角度。

    微笑着叙说整件事,就差没有拿包瓜子、爆米花来当戏看;一下又激动狂喜,大跳大叫,不时挥动着手脚。做出种种过激的动作。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频繁而密集地交错出现,显示这个男人此刻的心情极不寻常,或许正如他所言。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多年,有一点“小小兴奋”吧。

    一开始的时候,我惊愕地被现。虽然找和这个男人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却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然而,现在我发现……

    段慢慢开始了解这是个怎样的精神障碍者了,因为他终于全无显忌,把自己真实的心情与想法,整个吐露出来。

    随着摊牌现底,这个男人所表露出来的,不只是真实面目。从他把身份切换回黑龙会之主的那刻起,那种绝顶高手所独有的气派、压力,也在他身上出现。伴随着黑气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说故事的整个过程中。我并不想象个懦夫一样,傻傻地站着听仇人讲话,脑里一直盘旋着反抗的念头,不停找机会想反击、被动奇袭,但哪怕是他在最细狂失态的一刻,我都没有办法出手,这与他气态生命体的状况无关,问题只在他的眼神!

    “就算笑得再狂、再癫,那个男的眼神依旧冰冷,与他目光接触的瞬间,那种感觉就像是青蛙被蛇盯住一样,碰上了食物链里的绝对天敌,强烈的恐惧感,使人除了发抖、跪倒之外,发软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

    不过,哪怕身体没法动作。我还维持着起码的理智,从那眼神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眼神如此冰冷。所有的欢愉、大仇得报的兴奋,都仅仅停留他的表情上,没有能够深入心中。

    他的心,就像万年云山上不化的冰,依然停留在当年自凤凰岛上转头离开的那一刻,不管外界翌发生了什么。

    都不会受到影响与改变。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他的精神就整个崩坏掉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黑龙王?”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出了这一句。茅延安想也不想,点头道∶“没错。”

    或许是因为觉得答得太快,令自己不是很满意,茅延安敛起了笑容,沉吟道∶“也难怪你会不信。这样空口说白话。谁都不会相信。那为了你就重来一次吧。”

    话说完茅延安突然挺直腰杆,双臂平举,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的姿势,神情肃然,同时,天地风云变色,浓烈的黑雾自他周身扩散出去,并且迅速卷动起来,一下子就形成巨风。

    风势强劲,甚至连天上云层都隐隐被拉扯下来。万顷云瀑轰泄。顿成奇景。

    疯卷云残,我几乎连站也站不问,差点就要被狂风吹跑。呼呼风声之中,只听到一价兴常清断。一字一字连狂风也掩不下的声音,传入耳里。

    “我乃黑龙会本代龙王,茅延安,继承黑暗龙族血脉。掌管海上霸权,凡逆我者皆得永存!痛不欲生!”

    这番话伴随着一股更强的风压而至,爆炸性的冲击波自茅延安身上发出,把周围正狂卷的旋风尽数迫爆,瞬间威力毁地摧天,附近地面像波浪般抖动,整块掀起,方圆数百尺内土石树木刹那尽摧,当这股力量骤然不见。只剩下满天的尘土碎渣。似雪飘落。

    我能在这阵冲击波狂龙中没被吹跑,相信是那个男人刻意所为,与我本身力量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一下爆炸冲击过后,周围地貌整个改变,就连茅廷安自己也不见踪影。

    茅延安不见,这个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那三具石像也消失不见,这就让我不能不惊惶失措,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救不了任何人。难道连她们的遗体都保不住?

    “啊!”

    突来的剧痛,我惨叫一声。左臂好做被什么力量一下弄折了。定睛一看,茅延安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一出手就折断找左臂。脸上却是完全看不出异样的微笑?

    “……我是东海黑龙王。初次见面。谓多多指教。”

    “……哼!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原来黑龙王也不过是玩偷袭的把戏。”

    剧烈疼痛令我个角冷汗直流。只是心中的愤怒让我不肯屈服,强撑着恨声道∶“你是黑龙王,之前那个又算是什么东西?’

    “哦?之前?找的父亲大人?还是我的毕生好友心灯?”

    “你还有脸称他为好友?他这等下场。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哦?我好心好意,让他送你贵重东西。收你为徒、连最爱的考婆和女儿都被你干遍了。你现在质疑我。这是过河拆桥。好不道德啊!”

    茅延安正色说到这里。突然放开我的手,捧腹大笑。笑得全然忘形,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理解。也完全不想理解他此刻的精神状态,悲怒交集之下。只能恨恨地掷出一句。

    “茅延安,你真是一个超级变态!”

    茅延安停住大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找,好像在看一种与己完全不同的生物。

    “……这个世界就是变态的。”

    一下子,我生命中最恨的仇人走了,最重要的女人也走了,

    把我的心掏空,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斷裂,我沒有昏過去,

    但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也不想感覺得到。

    人生之中,有起有落,不可免地會遇到很多的失敗、成功,

    但這次我什麼都輸盡了,在可預見的未來裡,我沒有……

    黑龙王,黑泽一夫,黑龙会的首脑人物,大地上五大最强者之一,如果从魔武双修的成就来考量,甚至可能是大地上无出其右的第一号人物,从许久之前开始,他的身份就是热门谜团。

    在五大最强者之中,黑龙王无疑是最神秘的一个,别的不说,早在爷爷兰特百里纵横江湖的时候,黑龙王就已经名列五大数十年,从那时候再到现在,近百年的时间里,黑龙王跨越两个世代,甚至是整整三个世代,始终屹立不倒,早就有无数人在猜测,这个强之又强的绝顶邪人,会否已经被替换过,不是最初的那一个了?

    这样的怀疑,一直都有,但黑泽一夫的出身、种族,从来没人知晓,如果他不是人类,以其他种族的寿命来看。近百年的寿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值得奇怪,所以也没什么人特别针对这点来调查。

    慈航静殿的一场大战,黑龙王就是心灯居士的秘密被完全暴露,令举世震惊,也算是解开这个长久的谜团,人们认定黑龙王不止一个人,绝对经过世代传承,因为黑龙王这个名号扬威东海时,心灯居士根本还没出生,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之前的黑龙王是什么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传位?是否遭到篡夺?

    这些随着心灯居士的身亡,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不灭的黑龙王终于也忘了,一切关于他的秘密,都被天下人逐渐淡忘,不会有人想要再去探查什么。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忘光光,即使黑龙王的阴谋已经全摊在阳光底下,即使心灯居士已经身亡,还是有人在心里抱持疑虑,怀疑……死去的心灯居士当真就是近百年来隐藏在黑幕后的那个人吗?

    就算心灯居士真的是黑龙王,那之前的那一位呢?被心灯居士取而代之的那一位,到哪去了?心灯居士死了,前一位黑龙王会不会复出?抑或是……从头至尾,心灯居士根本就不是黑龙王,他的死只是用来掩盖真相?

    太多太多的疑团,没有人能够解答,因为这层层黑幕实在遮盖得太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无从入手。

    然而,黑巫天女死前说的话,露出些许端倪,东海上反抗军覆没的一战,更清楚让世人知道,黑龙会并没有被消灭,一切绝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考虑到黑龙会与我之间的因缘,我其实也早就有心理准备,猜到这些秘密早晚会在我面前揭开,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也会到我的面前来,再次威胁我的人生,只不过……

    我确实没料到,这些黑幕会是以如此愕然、如此伤痛的方式被揭开。

    “所以,心灯是接替你的位置,当上黑龙王?或者从头到尾,他根本就不是黑龙王?”

    我执着地问出这个问题,刚才笑得差点滚倒在地上的茅延安,这时却突然又变了表情,一派冷静镇定,仿佛数秒前的激动失控从未发生过,改用一种微带同情的眼神望向我。

    「贤侄,你真是个很奇妙的人,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关心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其实黑龙王是谁关你屁事?你应该哭着跪下来求我,让我把怎么救你爱人的方法告诉你,这才是与你相关的要紧事啊。」

    茅延安抬头望望天空,耸肩道:「不过呢……也罢,谁教我今天时间很多,心情又好呢,死老头还在天上挣扎,大概要多拖一会儿才甘心上路,左右无事,我就来替你解答疑惑吧,话说早年我到处旅游,有免费的美食就吃,有不要钱的美女就上,有帮忙付钱的义气朋友就结交,在这样的旅程中,还真被我交到一些好朋友……

    在那段密谋弑父前的准备时期,茅延安学习各种知识,结交奇人异士,在他的「好友」之中,恰巧就包括了心灯居士,甚至心灯居士奉师命前往伊斯塔出使时,茅延安就是随团成员,趁机进入伊斯塔游历见识,见到了心灯居士与白牡丹的一见钟情,更暗中相助,促成了他们两人的感情。

    「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要帮他们,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嘛,男的又帅,女的又漂亮,奶子也够大,王子与公主不就是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吗?像我这么善良的好心人,一向乐意与人为善,就帮着他们完成恋曲了,那时还想替他们准备船票,时机到了就上船跑路,只要逃到别块大陆去,什么恩恩怨怨就再也与他们无关……

    本来是这样的啦,不过呢,后来我自己被甩了,当然也就没理由看别人的恋情幸福快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种事,贤侄你都不干,大叔我当然更不会干了,人总是要先顾自己的嘛你说对吗?」

    不得不说声佩服,如果能照这计划来进行,确实是一条完美的妙计,只要逃到海外,伊斯塔、慈航静殿就算势力再大,也很难到海外去搞大追杀,心灯居士与白牡丹均非泛泛之辈,考虑到持续迫害的成本,两大势力罢手的机会很高,他们这对爱侣真可以在异大陆过幸福日子,霓虹也能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一家人都不会走上现在这样的结局。

    世事曲折,实在是很难料,但就因为凤凰岛上的失意,让一个理想青年成了变态狂魔,连带也影响了心灯居士和白牡丹的人生。

    偷渡的事情不了了之,促成心灯居士恋情的好友,这次又暗中出力,促成心灯居士弑师,让一切再无转圆,当心灯居士手足无措,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年轻的黑龙王表露身份,心灯居士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猛虎,进行反扑,可惜面对悬殊的实力,这个反扑很轻易就被压了下来。

    心灯居士不是没有坚持正道,也不是贪生怕死,但当黑龙王以白牡丹和她腹中双胞胎为要胁,此生最大弱点落入敌人手中的心灯居士,就只有俯首听命的分了,与妻子一起被逼入了黑社会。

    「说到我老友心灯,他其实是个没什么野心,喜欢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人,最大的兴趣就是写诗与画画,说他想要夺权上位,那可真是笑歪了熟人的嘴巴,可是…他偏偏又有着卓越的能力与才干,说这种人没野心,外人第一个就不相信,哪怕他平常表现得再淡薄,稍微有点什么行差踏错,就会被当成是伪君子,怎么辩解都不会有人信……哈哈,他压力也很大啊……」

    所以,心灯居士被赋予的任务,就是暗中组建地下势力,预备有一天时机成熟,夺取慈航静殿掌门之位,然后合慈航静殿、黑龙会两大组织的力量,分别从光、影两面来统治大地……至少,心灯居士是被这么告知的。

    「心灯老友是个失格的坏人,连在进行计划之前,他都再三要我保证,夺权之后绝不能伤害他师兄心禅的性命,不然他宁可与我玉石俱焚……呵,他总喜欢拿这来要胁我,真不知是为什么?以前又不是没试过,都试失败了还不放弃,难道他有很多女儿可以输吗?」

    心灯居士、黑巫天女俱是当世之雄,哪可能一直被人要胁?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夫妻两人就曾行险刺杀黑龙王,布下他们认为完美的杀局,全力出手,要除掉这个扭曲他们人生的大祸害。

    这不为人知的一战,最后却以夫妻两人的完败告终,他们的布置堪称无解可搫,他们联手的实力惊天动地,但失败的理由只有一个……敌人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变态怪物!

    抱着玉石俱焚决心的两夫妻,战败后没受到任何惩处,黑龙王仅是拍拍手,要他们下次准备得更周详点再来,但是当他们回到之前安置女儿的秘密所在,却找不到一双出生未久的双胞胎女儿。

    挑战失败所惹来的惨痛后果,让最宝贝的女儿落入敌手,更使得两人在之后的数年不敢反叛,忠实服从各项命令之余,也发了疯似的寻找女儿下落。透过层层调查,这才知道女儿被黑龙王扔给羽族遗民收养,当心灯居士匆匆赶去,遗憾已经发生,心灯居士不敢与女儿相认,又不敢让女儿再离开自己身边,便将之收入门下。

    当然,心灯居士不可能不晓得,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他多两个弱点落入敌人手中,不过,数年来的抗争,他已经完全失去信心,无论自己怎么隐藏,都瞒不过黑龙王的耳目,既是如此,女儿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好些。

    羽霓、羽虹就这么跟着父亲成长,心灯居士一直有个打算,就是当黑龙王成就霸业,统治大地后,他要带着妻子、女儿远洋海外,离开这片伤心地,更不愿意再沾染一切权位,这个心愿黑龙王允诺成全,不过彼此心里也明白,黑龙王遵守承诺的可能太低,早晚大家会再有翻脸的—战。

    「不得不说啊,心灯老友为了早日出国旅游,真是拼了命在干,又扮神仙又扮鬼,一下要公开露脸扮君子,一下又要蒙面当野心家,偶尔还要变出化身去当黑龙王……

    说实在话,他那个骷髅下巴的造型,根本是丑到不行,我就一直很奇怪,是不是出去扮大魔头就一定要这种鸟样?走美形风不可以吗?也有很多长得很帅的魔头啊!就算恨我也不用这样丑化我嘛,太不够朋友,下次找他算帐……呃,忘了,没下次了。」

    在南蛮、东海、金雀花联邦,我数度见到的那个黑衣人,不管是青眼还是红眼,全都是心灯居士一人所扮,即使是在黑龙会里,海将军们也都是接受这个假龙王与黑巫天女所统帅,真的黑龙王从来没有露过面,能够与他直接接触的属下,除了黑巫天女,就只有两大人形化身:醉仙罂粟、黄泉青菊。

    手里掌握的权力如此之大,心灯居士最初也有些莫名其妙,若自己有那个意思,与妻子联合起来,要把黑龙会从黑龙王手中夺去,简直易如反掌,为何要把这样大的权力交到自己手里?正因为自己的权力过大,别说那些与自己接触的手下,不曾怀疑过眼前人的身份,就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直到几次与黑龙王的明争暗斗结束,心灯居士才彻底明白,自己此生都不可能斗得过那个非人者,在自己眼中看来过大的权力,他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假如自己真的篡夺了黑龙会,在他而言,只要把篡夺者连同组织一起灭掉就行,重建虽然麻烦一点,但对于寿命远远长过人类的他,时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再后来的事,就与贤侄你有关了,若不是你,我那老友其实可以撑得更久一点的,说不定运气好一点,真被他撑到出国旅游的一天啊……」

    「和、和我有关?」

    隐隐约约,我察觉茅延安指的是霓虹,当初我前往南蛮寻宝,霓虹也因为羽族遇难而到南蛮,路上大家巧遇,如今看来……恐怕是棋子全都放在棋盘上了。

    「大叔我虽然为人不错,又好讲话,但整天被人在背后搞阴谋,久了也是会火大的,火大了就会想要回报。有道是:朋友妻,免客气,我就顺理成章吃一口啦……」

    「你……你干了白牡丹?」

    「是啊,很稀奇吗?你老爸也强奸过别人老婆啊,你干过的人妻也不少,用不着大惊小怪,更何况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听说你老爸闯皇宫,搞了好朋友的老婆,就也想试试搞好朋友老婆的滋味,但又找不到你母亲,就只好搞白牡丹了,她也没拒绝啊……至少,那种程度的反抗,我是没把它当拒绝啦。」

    茅延安耸耸肩,道:「别瞪我啊,我们也不是只有那一次,这么多年来大家陆续也搞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她扮死尸,我用强的,最后她也都还是高潮冲顶了,这叫……哦,口嫌体正直啊!女人都是来这一套的,你不也是这么认为吗?」

    「这些他妈的狗屁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抱歉,意外扯远了,不过为了这件事,我老友对我很不满,又搞了很多让我不痛快的事,我当然也就要让他不痛快一下了。他老婆反正不是第一次,多搞他也不会更痛,他两个宝贝女儿我偏偏又答应过不碰,所以……就只好让别人碰啦!」

    茅延安笑道:「羽霓、羽虹是我从小看长大的,要腿有腿,要皮肤有皮肤,妹妹还是个处,不晓得多少男人想着要上,肥水不落外人田,这种好东西怎么能便宜外人?当然要留己人,贤侄啊,你可知道你有多么幸运,无数男人的梦想,就这么被你先后给吞了,哈哈哈,你这个让人羡慕的福气小子!」

    「为什么是我?」

    「说了啊,因为当你是自己人嘛,当然要给你好好照顾,只要想到以后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就觉得不给你一点补偿说不过去,况且……其实我对她们姐妹也有点打算,这点稍解释现在说不清楚」

    茅延安摇摇手,笑着说话,我的心却越来越冰冷。

    之前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心灯居士是黑龙王,白牡丹是黑巫天女,他们对霓虹爱逾性命,为什么要让一双女儿来被我上呢?

    他们对我恨得要死,却又让女儿整天被我干来干去,这是什么道理?若说他们不愿,又有谁能逼迫他做不情愿的事?

    合理的答案,今天终于揭晓,一切只因为他们两人在黑龙会并非至高无上,还有个真正的幕后控制者在摆弄他们,令他们在心存忌惮之下,只能忍住满腔悲愤,看着女儿遭到玩弄,什么也不能做。

    「我对老朋友说,我很爱我那个无缘儿子的,他两个女儿能被你上,是看得起他,要是他不识抬举,啰啰唆唆,那就送去让黑龙会所有人轮着上吧,反正羽族最擅长就是搞这一套……呃,贤侄,不好意思,大叔这可不是在侮辱你母亲啊,不过呢……考虑到你母亲的个性,这话你就当成是夸奖听吧。」

    可以想像,在这样的威迫下,心灯居士不得不从,但心中怒火炽烧,除了一面设法弄死那个玷污他女儿清白的狗种,一面也再次铤而走险,积极尝试整备实力,希望能够打倒黑龙王。

    「心灯老友这辈子都在摇摆不定,他积极建立势力,又提升自身实力,一方面希望干掉我,报仇雪恨,回归正道,一方面又想和我谈条件,希望我看在这些功劳的份上,放他一家走路……这些心态,他自己也未必说得清楚,但总之就是这样了,而我想来想去,好像没什么理由要放他们一家去幸福,所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顺便帮他可爱的宝贝女儿一把,完成伸张正义的心愿。」

    于是,在慈航静殿总部,众目睽睽之下,羽虹意外揭破了父亲的阴谋,大义灭亲,面对女儿的指贵,心灯居士晓得自己再一次被那个人玩弄,甚至舍弃,更察觉到自己可能要亡命于此,但为了女儿的安全,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名,不敢吐露半点真相,毕竟……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已经来到现场,正站在他两个女儿的身后微笑,笑得令人心头直冒凉气。

    与心剑神尼的一战,心灯居士虽然落于下风,但未必不能保命逃生,以心禅大师的慈悲作风,怎样也没有理由要这个师弟的命,所以在关键时刻,鬼魅夕出来执行那要命的一击。这一击,连带当年在东海,鬼魅夕挺身出来保护我的动作,都得到了解释。

    黑龙会的体制,七大海将军与多数舰队是掌握在黑巫天女、心灯居士的手里,武间异魔更是黑巫天女一手炮制出来的邪恶东西,当然是听命于黑巫天女,把我当成头号目标,有机会就想干掉我,而两大人形化身之一的鬼魅夕,则是直属于真正的黑龙王,黑巫天女想要我死,黑龙王不想我那么快死,鬼魅夕当然要出来挡武间异魔,不然我要是被当场挂了,多年筹画尽成空的黑龙王陛下,搞不好一到失控,出来大杀四方,干掉所有人。

    也因为如此,当心灯居士失去利用价值,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鬼魅夕,就要出来补尾刀,干掉心灯居士这个假黑龙王,免得他胡乱说话,泄露机密。

    「说来可能你不信,我没有下灭口的命令,有他老婆和两个女儿在手,他

    纵死也不可能说半点东西出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呢,那孩子做事一向勤快,很多时候我还没下令,她就主动去办了,这次也是,不枉我当她像亲生女儿一样从小疼她她……呃,不对!」

    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很滑稽的事,茅延安捂着嘴巴,笑了出来,「哈哈哈,抱歉抱歉,我自己都忘了,不是像,她是我亲生女儿没错。

    那年探子查到你老爸制造私生子女,我就也想生几个玩玩,她便是那时搞出来的,但她娘是谁呢?好像是白牡丹,又好像是别人……算了,不重要,我们跳过,继续说别的。」

    如果是平时,这段话会让我震骇不已,甚至传出去,都会在大地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但今天……我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冲搫,脑里一片浑浑噩噩,即使听到这些,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我那老友死后,他老婆不顾一切,只想让他复活,就去了伊斯塔,要不是顾忌她两个女儿,她操控无头骑士,本来应该是要用来对付我的。我把霓虹送去伊斯塔绊住她,自己在外头处理点杂务,嘿嘿,整个组织进行大淘汰,去芜存菁,这可是很繁重的工作啊,那段时间,贤侄你的小情妇李华梅可得意了,对着我的手下日也打,夜也打,当我们是后娘养的啊?实在过分啊!」

    茅延安哭丧着脸,一副很可怜兮兮的哀号状,让我想到那段时间反抗军的节节胜利,将群龙无首的黑龙会打得快瓦解,结果却是中了一个好大的请君入瓮之计。

    心灯居士死得太突然,黑龙会从略占优势,到短短几日间兵败如山倒,这些艰发生得过快,不是没有人怀疑这会否是个大圈套,但每个这样怀疑的人,最终都不敢定,因为以掩人耳目的程度来说,黑龙会的损失大到不必要,非但首脑黑龙王战死沙场,还折损大批舰队,死了太多的将士,这种程度的损失……已经超过普通程度的「弃子」,危及根本了。

    然而,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不得不承认这一着确实收到了效果,它令东海的反抗军一夕溃灭,更还连带影响了大地各国的战力。本来东海就一直有各国武者所组成的义勇军,协助反抗军作战,这次大决战之前,李华梅还去函各国军部,希望他们派出军队来共襄盛举,一起分享「消灭邪恶源头」的光荣。

    雪中送炭未必有人愿意,关门打狗就人人抢着来了,不仅各国军部应邀出兵,甚至还有许多急着成名的年轻贵族、武者也不请自来,搞得东海人满为患……当然,随着凤凰岛的当头砸下,如今是东海海底尸满为患了,想当然尔,这些人的丧命,对各国的战力绝不会没有影响。

    放眼大地,金雀花联邦、伊斯塔、索蓝西亚,甚至连南蛮兽族,都在近几年里头元气大伤,再加上这一击,大地上还真没有什么势力能匹敌黑龙会,如果黑龙会要侵略大地,建立不世功业,那个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完成了。

    「看你这表情,贤侄」,你是不是以为大叔我闲得没事干,整天就只围着你打转,为了要报仇啊?是的话你就搞错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我和你的旅程,是在借助你的特长,完成一项我多年的研究啊。」

    茅延安道:「暗黑召唤兽的真面目,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但却没有你那么好运,直接有人找上门来卖淫术魔法书,最关键的咒法无从知晓,也没有你那么好条件,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优秀素材……」

    素材?

    「暗黑召唤兽以黑暗为名,但如果要将之实用化,最重要的关键却是爱,这很荒唐吧?但是,如果没有那么强的爱,就没有那么深的羁绊,搞出来的淫神兽立刻失控,不但第一时间反噬操作者,还会干掉所有接触到的生物,这点我就很无奈了,没人爱我也不是我的罪啊,就因为这种鸟理由,弄到我无法完成暗黑召唤兽,这实在让我扼腕,不过昵……后来我想通了。」

    茅延安笑道:「爱,是暗黑召唤兽实用化的关键,却不是制造的关键,我的情形与五百年前凯萨琳不同,站在我的立场,根本不需要那么好的控制啊,暗黑召唤兽失控到处杀人,又如何?我要的就是大地上尸横遍地,失控的暗黑召唤兽一样能完成这个目标。」

    恍惚中,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

    对于其他想要得到暗黑召唤兽的人来说,他们最终的目的,可能就是统治,或是成就某种霸业,所以强大的力量固然重要,但如果是不能控制的强大力量,那就毫无意义,毕竟他们不打算与敌人玩同归于尽,况且暗黑召唤兽一旦失控,那个后过也不仅仅是同归于尽这样简单。

    茅延安却是一个特殊状况,他看起来像是很理智,但整个精神状态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失去控制,再加上他不是人类,思维模式完全不是正常人能臆度。

    征服大地,恐怕只是一个单纯的目标,本身不具任何意义,他既不想统治,也不会因为大地上所有生物都拜服于脚下而喜悦,既然如此,在征服的遇程中,他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呢?

    他可以为了贯彻实施自己的计划,轻易就牺牲掉他创造的基业与手下,当然更无须顾忌那些不相干人的贱命。

    暗黑召唤兽失控,在大地上造成尸山血海,那又如何?

    只要能先摧毁该摧毁的目标,基本目的就算达到,站在他的立场,本来就不是非控制住暗黑召唤兽不可,只要能驱策,就已经足够。

    更何况……茅延安虽然控制不了正统的暗黑召唤兽,但从羽虹现身,能够反向逼出与我魂魄结合的几头魂兽来看,他很可能对这门魔法做了调整,纵然无法操控暗黑召唤兽,却能引导、驱策,达到类似的效果,至于是何时做下这些手脚……从霓虹到月樱、冷翎兰,乃至于织芝,这些年来他实在有太多的机会了。

    “暗黑魂兽离体,对魂魄侵蚀所造成的隐患也不药而愈,虽然辛苦一场变成为人作嫁,但你能保住性命,从此平平安安,算来还是你赚到了,你如果够义气一点,今晚应该请吃宵夜呢,不过庆祝酒会别找我了,今晚我肯定很忙,别的不说,替亲生老爸送葬出殡就够累的了。”

    茅延安微笑说着,抬头往天上一看,那边的战斗仍在继续,但一切已无悬念,末日战龙在四大暗黑召唤兽的联手封杀下,只能苦苦支撑,而且谁也看得出来,这绝对撑不久,除非有什么奇迹发生,否则末日战龙的败亡只是早晚。

    “永别了,老爸,虽然你是个差劲的父亲,但你还是教会我很多东西。最宝贵的一个教训,就是生儿防老没屁用,作人还是要靠自己,你如果早点学会这个教训……那我就没得混啦,哈哈哈,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咬我一口出气,本来被你咬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无奈我有太多事要忙,这一口你就留到下辈子再来排队吧。”

    茅延安向天空挥了挥手,末日战龙在四大暗黑召唤兽的包围圈中,左冲右闯,俱不成功,妖雷魔电、鬼火阴风,交织成一张无懈可击的大网,不住削弱末日战龙的抵抗力,它的巨躯迅速缩减了体积,再没有之前那种叱吒风云的无敌威势了。

    照理说,有大地之心近乎无敌地供给能量,末日战龙不至于落到这种窘境,如果再配合整个空间的自然元素,一口气将之吸纳,强势反扑,即使不能取胜,要自保、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可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因为四大暗黑召唤兽所组成的天魔锁神塔,也具有结界的效果,封死了周遭一切能量传递,末日战龙根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吸收自然元素,甚至就连吸收死灵亡魂都做不到。

    在这样的情形下,被逐渐削弱而败死,似乎是唯一结局,除此之外,末日战龙能做的大概只剩下自爆,但如果要拚上自我毁灭的决心,其实还有一着险棋可用,就是凝聚所有残余能量,来个绝命大爆破,若失败,就是彻底粉身碎骨,烟消云散。

    即使如此,这个大爆炸也能带给四大暗黑召唤兽不少伤害,甚至炸破这个完美的包围网;而若能把握一瞬间的生机,在包围网破开的刹那,疯狂吸取自然能量,不但可以重组身躯,还有希望再发动一些厉害招数,突围逃生。

    置诸死地而后生,这恐怕是末曰战龙的最后机会,我不晓得它发现了没有,但当我抬头望向混乱的天空,这些想法很自然地在我脑海中出现。(真可笑,想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替它想到办法又怎样?我自己的困局又有什么办法能解?真是太可笑了……

    从刚刚开始,我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要理智思考,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与武器,绝不能意气用事,输掉最后的希望。

    问题是……我真的镇定不下来。

    在最初的刻骨恨意、悲怒过后,我如今只剩下深沉的无力感,越是听那个男人说话,就越是让我明白自己输得有多惨。

    我一生面对惊险场面无数,更危险、更生死一瞬的情况我都碰过,但却从没试过输得这么一干二净,令我全然不知道自己拿什么再和这个男人斗下去。

    当年心灯居士所感受到的,恐怕就是这样的无力吧?长期累积下来,最终令他完全失去信心,不敢反叛那个男人……

    “贤侄你在想什么?该不会真的在想向我求饶,哭着求我解救你的几个情人吧?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死心了,她们的魂魄是被破坏性手法拘出,强制融合为暗黑召唤兽,这个程序不可逆转,就连我也没法救得回来,你要救她们,不如自杀还比较快,但你自杀后到了阴间,等上百年千年,也见不着她们的,她们的魂魄将会一直与召唤兽同在,持续在人间杀戮与破坏……”

    茅延安这么说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嘿,贤侄,厚此薄彼可不好啊,你只记挂着眼前这四位,不关心其他人了吗?”

    关心?关心什么东西?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吗?

    “嘿,贤侄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啊,这世上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是需要你关心的,就算你不在乎小阿雪了,难道东海那个人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东、东海?

    “是啊,你不会忘记了吧?唉呀,这可不行啊,贤侄,男人风流是可以的,但要重感情啊,你干过玩完就把人家给忘了,拔屌不留情,怎么对得起人家?她回东海的一路上,可是一面哭着一面想你啊,哈哈,你这个令人羡慕的风流淫棍!”

    茅延安的笑声,笑得很开怀,却再次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我本已麻木的心灵,再一次有了反应,而天上仿佛也被这股邪恶气氛所感,雷声霹雳大作。

    与雷霆伴随而生的,是满空浓密乌云,这种不祥的画面我今天应该已经习惯,但我却突然感觉到,乌云之中好像藏着什么,就像先前羽虹躲在乌云里一样,此刻天上的黑云也给我相同感觉,只是我摸不准这感觉的确切方位。

    雷电自乌云中劈下,声势骇人,但与暗黑召唤兽所发出的妖雷魔电相比,根本不值一哂。

    在普通人的印象中,使用各种雷电的相关魔法,都是取之于天,念完咒文,自天上、云端召唤雷电轰下,状似天罚,可是暗黑召唤兽所发动的雷电,却已经到了另一层次。

    阎罗尸螳、冰兰玉蝎,平张开双手,直接吸取周遭空间的正负电离子,组成大小雷球,朝末日战龙连珠轰去,无需从高空取电,比寻常的雷电魔法在效率上快了十倍也不止,威力丝毫不逊,轰得末日战龙毫无还手之力。

    情势恶劣如斯,要是末曰战龙仍处于失智状态,大概就会傻傻在那边挨轰,直到整个身躯被炸得灰飞烟灭,什么也不剩下,不过,因为马德列已经回复了意识,所以战龙就可以做选择,看看是要坐以待毙,还是拼死一搏?

    这选择与胆量无关,因为反正都是个死,哪怕是再蠢再笨的白痴,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哪怕置诸死地后不能求生,和敌人拼个同归于尽,也是能捞点本回来的。

    末曰战龙的判断与我差不多,所以在这最要命的一刻,末曰战龙突然有了不寻常的动作,中止了对暗黑召唤兽的还击,长达数十尺的躯体内缩,渐渐化为球形,而整个身躯所蕴含的能量,也被压缩凝为一点,紧跟着,媲美超新星诞生时的巨爆,疯狂震撼整个天空。

    有道是“烂船也有三斤钉”末日战龙就算被四大暗黑召唤兽压着打,但这却不影响它仍是当今世上至邪凶物的事实,光是大地之心源源不绝推升的能量,就没有什么生物能与它相比,这一下绝命爆破,惊天动地,能量释放所形成的暴风,从半空中的那一点,疯狂袭向四面八方,在冲击整个空间内所有事物的同时,就连空间本身都受到震荡。

    从下方往上仰视,很明显可以看到,整个天空像是水面起了涟漪一样,不住晃动,震波朝八方散去,这是极为强烈的时空震,如果阎罗尸螳还像之前那样从别的时空召唤自己出来,被这一震立刻就会崩解送还,要是有术者在这时候发动瞬间移动之类的时空跳跃魔法,肯定会被卡在时空缝隙中,成为永久的漂流物,不得脱身。

    剧烈的冲击波,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便由高空传达至地面,辽阔的华尔森林挨了这一下,就像被超强火力的武器扫射过,虽然还不至于被夷为平地,可是除了极少数的特种神木外,九成五以上的树木,无论是多粗、多宏伟参天,历经过火烧、冰封后,再挨上这一下,就像饼干一样脆弱,瞬间破灭粉碎,散成了漫天的木之雨。

    如果是从高处俯视,方圆百余里之内,近乎全部的树木眨眼间破碎四散,如雨纷坠,这实在是一幕很惊人的奇观,更是一幕绝对会被记载入史册的画面,精灵之国索蓝西亚的首都,华尔森林,就在此刻宣告灭亡了。

    即使五大最强者联手,也不可能一击就做到这种效果,但精灵们自己倾全国之力制造的末日战龙,还有黄土大地上黑暗邪物的颠峰之作暗黑召唤兽,两者之间的频频激战,却让这个结果出现,对于华尔森林内的所有住民而言,今天想必是令他们印象深刻,这辈子都会,记住的一天。

    凭我的微末本事,原不足以在这样的冲击波之下生存,但这却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有人并不希望我就此死去,在他不着痕迹地张开防护结界下,我不只是平安无事,甚至就连半点震波都感受不到,只看见一定范围外的所有物体,摧枯拉朽般地被毁掉,但在这个范围内的事物就不受影响,包括那几尊栩栩如生的石像。

    我多少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这个神经病的目的在报复,做完这些事情炫耀完毕之后,大可把我干掉泄愤,顺道让百里家就此绝后,但他还留着我的一条命,甚至连冷翎兰、织芝、羽虹的石像都好好护住,这又是为什么?

    猜测一个神经病的心思,并无意义,但我却不得不想,怎样都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不用奇怪啊,贤侄,我说过拿你当儿子一样看的,你父母与我之间的帐是一回事,我不会为了这个杀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杀你的打算啊。”

    茅延安哂道:“话说得差不多了,回归主题,还剩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一个啊?”

    猫捉老鼠的玩弄把戏,我实在不想再玩,但在这场游戏里,一直也只有猫说话的份,老鼠连想要拒绝再玩的权利都没有,不过,猫并没有立刻把游戏玩下去,因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插进来,就是要替他的死鬼老爸送葬。

    这场爆炸的威力虽然强大,但并不是那种集中爆炸力为攻搫的杀着,对绝顶高手的实质威胁性有限,茅延安都可以随随便便把我护住,暗黑召唤兽当然更不会被伤到,当天上的时空震涟漪、烟尘渐渐散去,可以很清楚看到空中有四个黑色的光球,四大暗黑召唤兽手中结印,张开结界,在巨爆中平安无事。

    尽管四大暗黑召唤兽没被伤着,可是这一下巨爆,并不是什么效果都没留下,四大暗黑召唤兽联手布下的锁神塔被破坏,再没有之前的封锁作用,末日战龙若还存在,这一下接触到外界的自然能量,可以大量吸纳,补充能源,再一次强化自身……如果末日战龙还没被毁灭的话。

    这场爆炸虽然没伤着暗黑召唤兽,但末日战龙本身是不可能没事的,爆炸一起,它首当其冲,伤害最是严重,更何况这次爆炸的源头,可能就是它引爆了大地之心,若真是如此,它就算没粉身碎骨,也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威风了。

    天上被这一炸,所有乌云几乎都被驱散,晴朗阳光再一次洒了下来,只是空中仍有些烟尘,看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末日战龙仍在,它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快速吸纳能量,修补破损得乱七八糟的躯体,所以只要什么地方出现能量异常流动,末曰战龙便在那里。

    我不自觉地在留意,天上的四大召唤兽也在寻找,想找出末日战龙的存在,但有人的反应却快过我们一步,在我们有所发现之前,一道金黄色的电光自天上劈下,击向烟尘中的某处。

    这道电光的源头,是刚才爆炸前乌云最浓密的地方,电光轰下,既似一道海潮怒涛,又很像一尾张牙舞爪的金龙,咆哮着自天上飞下,气势慑人,速度更是飞快,直至将要命中,我才认出来,这其实是一道剑气。

    如此凌厉的剑气,发招者的修为非同一般,肯定是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而这疾电一剑更缔造不凡的战果,烟尘中传来一声轰然爆响,有某个东西被砍中了,于情于理,除了末日战龙,再没有别的可能性。

    末日战龙的位置一被锁定,四大暗黑召唤兽一起动作,迅速组出小型结界阵,再次封死以末日战龙为中心的二十尺范围,绝不让它有机会吸收周围的能量,进行强化与修补,这一次的结界阵不只是封锁,还开始朝内部压缩,形成巨大的压力,要毁灭中心的末日战龙。

    又几道剑气连珠斩来,没有刚才那样的赫然威势,但却更快更疾,配合暗黑召唤兽的结界阵,每一剑都刺、斩在末日战龙的残躯上,就只听见爆响连连,被剑气逼散的烟尘中,可以看到末日战龙的身躯四分五裂,每一段仅余下数尺长,又因为无法吸纳能量,被剑气斩碎后,便烟消云散,无法再重组复原。

    暗黑召唤兽的封锁结界,有效压制住末日战龙的活动范围,而马德列遭到白拉登、茅延安设计,被锁困于末日战龙内,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发挥气态生命体的优势,随意转移身躯,只要在结界内把它消灭,他就彻底完蛋,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马德列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是连赌上性命的孤注一掷都失败,在那绝命爆破之后,末日战龙已经没有其他的手段,就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濒死的那一刻,它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发出一声充满怨恨的叫喊。

    “……我。我不甘心!”

    自从与末曰战龙合而为一后,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大妖人马德列口吐人言,或许他该庆幸一下,起码还能留下一句遗言,因为世上有太多人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留下就挂了。

    不过,他的幸运也仅有如此,或许他还打算把遗言讲长一点,可是一柄自天上破空而发的巨型剑气,分天断海地怒劈而来,威力无限,一下自外击破暗黑召唤兽的封锁结界,再砍斩在末日战龙仅余的残躯上,恐怖的无匹大力,集中程度与运劲之高明却妙到巅蜂,剑气几乎没有一丝浪费地全数灌入战龙残躯,然后才一次爆发出来。

    这样的由内破坏,末日战龙身上每一个最细微的地方,都承受同样的破坏力,瞬间粉碎破灭,死得彻底,再也无法重组复生,甚至连半点粉尘都没剩下。

    把整个索蓝西亚闹得乌烟瘴气,灭亡华尔森林的至极邪物末日战龙,终于彻底完蛋,成为历史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