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将计就计
看着陆慎行平静的侧脸，许暖鬼使神差地开口了，“这些事不会是你策划的吧？”
陆慎行微微一怔，随即勾唇，“……我不会拿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开玩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最在乎的东西……会是那个女人和亮亮吗？
许暖没问，只是心里琢磨着，如果真的是，那么她和陆慎行的婚姻应该很快就要到头了吧？
嗯，到时候说不定真的可以考虑和叶铭结婚，反正她不需要爱情。
许暖工作的律所位于CBD某栋商业大厦的十六楼，大厦除了律所，还有很多公司，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许暖一下车就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现在，她是陆太太的事已经广为人知，这会儿看到陆慎行送她上班，那些人一个个都看好戏似的盯着许暖，偏偏陆慎行又下车叫住了她。
许暖有些尴尬地转身，“还有什么事吗？”
陆慎行突然走到她面前，然后伸手……把她垂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微微勾起嘴角，“你几点下班？我过来接你。”
许暖僵在那里，感觉有一股气直冲脑门，头皮发麻——天呐，这男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用了，我下午要去看守所，然后直接回梅林。”
虽然知道这男人是在演戏，不过，因着两年来形成的默契，许暖还是好好配合，努力弯着嘴角，笑容灿烂。
那画面在外人看来，实在赏心悦目，而画面里的人，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果然，网上的新闻很快就出来了，大意是陆先生和陆太太夫妻和睦，并未因私生子的事受到影响，陆家也未就那孩子的事发布声明，到底那孩子是不是陆慎行的私生子，谁都不知道。
看着那些报道，许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容淡定，不急不躁，以不变应万变，果然是这男人的行事风格，不得不说，这么做比一开始就急着跳出来澄清，或者风风火火地打压记者、封锁消息好多了。
十点多的唐宁进来说卢丽梅来了，许暖忍不住拧眉，“她有什么事吗？”
唐宁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哎，也是可怜，满脸的伤，说昨天晚上又被她老公打了，想来问你该怎么办。”
卢丽梅就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个当事人，她老公赌博，酗酒，出轨，家暴。
为了孩子，卢丽梅一直忍气吞声，谁知前阵子那男人喝醉了，竟然连孩子都打，卢丽梅忍无可忍，因此来找许暖，想起诉离婚。
许暖已经接受委托，收集了相关证据后去法院立案了，这会儿正在等法院那边通知开庭。
卢丽梅的老公吴勇也收到了法院那边的受理案件通知书，得知卢丽梅要和他离婚，顿时暴跳如雷，直接将卢丽梅揍了一顿，逼她去撤案。
卢丽梅不去，吴勇便开始找茬，三天两头打老婆，每次挨了打，卢丽梅都会跑到律所来找许暖哭诉。
到了会客室，只见卢丽梅坐在那里，眼睛红红的，眼角都是淤青，手臂上也都是伤口，许暖看了，心中不是滋味。
“他又打你了？”
“嗯。”卢丽梅抹了下眼泪，“昨天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让我给他脱鞋子，我不脱，他就揍我。”
“报警了吗？”
“按照您说的，我报警了，警察没有把他抓走，不过做了笔录才走的。”
之前，许暖就教她要是吴勇再动手打她就要报警，警察来做过笔录，那些笔录就是证据，将来开庭的时候可以证明吴勇家暴。
卢丽梅记住了，以后每次吴勇打她，她都会报警。
哭诉了一会儿，卢丽梅就走了，许暖下午去了趟看守所，是个盗窃案的当事人，案情倒是简单，不过当事人对律师还不是很信任，许暖做了挺久的工作，他才如实供述。
清江市看守所位于郊区，不好打车，许暖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还担心自己回不去，没想到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门口。
看到许暖出来，陆慎行的司机连忙下来打开车门，“太太，陆先生让我过来接您。”
许暖有些惊讶，不过也没矫情，赶紧上了车。
到了市区，车子却是往CBD而去，许暖有些讶异，“不回梅林吗？”
“陆先生订了餐厅，让我直接送您过去。”
订了餐厅？
许暖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估计早上那些照片不够，这男人还要演戏呢。
清江岸边的世贸大厦，最顶楼的旋转餐厅，坐在餐厅里可以将整个清江的夜景尽收眼底，视野开阔，当然了，价格也贵得离谱，而且还要提前预定。
这些年许暖一直努力存款，很少有奢侈消费，不过偶尔也会来消费一两次，当然都是和叶铭一起来的，叶铭买的单。
餐厅位于高处，私密性又好，感觉一点都不适合记者踩点偷拍，那男人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
因此，车子停下的时候，许暖还特意在大厦门口逗留了一小会儿，隐约倒是看到几个镜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记者。
许暖在下面给唐宁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明天的行程，这才走进电梯。
陆慎行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了，身上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天气有点热，他没系领带，敞开两颗扣子，一手搁在沙发上，低头划着iPad，似乎是在办公。
这男人真的有那么忙吗，连吃个饭都要争分夺秒地干活？
许暖走过去坐下，“怎么突然想起在外面吃饭了？”
“不想和那些人一起吃饭。”陆慎行倒是诚实，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微微拧着。
“……”
陆慎行合上iPad，叫了服务生过来点餐，许暖也不挑，随便点了份海鲜焗饭，还有蘑菇浓汤，陆慎行点了份意面。
两人坐在那里，彼此都没什么话说，感觉有点尴尬，许暖便趁机去洗手间。
洗完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都有些脱了，想了想，她还是拿出工具补妆，正对着镜子描唇膏，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身后。
是黎颖，陆慎行的绯闻女友之一，前几天才被网友拿出来和许暖对比，此刻，照片上光芒四射的女模特就站在许暖身边。
第12章 变成女神了
黎颖穿着一条香槟色长裙，虽然不是晚礼服，却被她穿出了晚礼服的感觉，脚上是十公分的高跟鞋，身材很好，前凸后翘，纤腰长腿。
许暖一米六八的身高跟黎颖一比，跟个小矮人似的，而且还单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像个还没发育完全的高中生。
黎颖显然也认出了许暖，她朝许暖礼貌地笑了笑，“陆太太，您好。”
许暖淡淡点头，“你好。”
黎颖也没和许暖多说什么，洗了手就走了，许暖透过镜子目送她离开，也没了补妆的兴致，收了唇膏扔进手袋，又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手。
洗完手出去，却看到黎颖坐在她的位置上和陆慎行谈笑风生。
哦不，确切地说是黎颖在谈笑风生，而陆慎行神色平静，隐约还透着一丝疏离，只是礼貌性地看着她。
许暖攥了攥手袋走过去，正好服务员要上菜，黎颖才起身，朝许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陆太太，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许暖勾了勾唇，“怎么会呢，黎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坐啊，人多热闹。”
“真的吗？”黎颖有些兴奋。
许暖另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当然，你和阿行不是有话说吗？那就一起吧。”
黎颖很高兴，正要坐下，蓦地看到陆慎行冷冰冰的眸光，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又站了起来。
“那个，还是不了吧……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呢，朋友还在那边，下次、下次有机会的话再一起……”
说完就起身走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朝陆慎行嫣然一笑。
许暖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个男人在往这边看，黎颖走到那男人身边坐下，两人继续浪漫晚餐。
许暖下意识地看了陆慎行一眼，那男人正低头吃饭，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直到吃完，他都没往黎颖那边看。
倒是黎颖，时不时往这边瞟，眸光隐约有些哀怨，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脸色渐渐不好看了，她却还没察觉，最后，那男人只得赶紧吃完把她拖走了。
许暖将黎颖的难过、委屈和不舍尽收眼底，不知为何有些想笑，看来这男人把人家伤得挺深呐！
吃完饭还是回梅林，回到家陆慎行就去书房，许暖回房间洗澡，洗完澡出来照例是拿出手机刷新闻。
果然，关于陆慎行“私生子”的消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陆慎行和她“夫妻恩爱”的报道，晚上两人一起从餐厅出来的照片被人发到网上去了，还有上车的时候陆慎行很细心地护住她的头的照片。
而许暖也从没有辨识度的路人甲变成了有正义感的漂亮女律师，宏远集团创始人许宏远的亲孙女，十八岁就考进清江大学法学系的女学霸。
也不知道那些网友从哪里找到她大学入学时的照片，照片里的许暖不施粉黛，巴掌大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睛，无比清纯，简直秒杀一众小花旦，是名副其实的校花。
几天之间，从配不上陆慎行的“丑女”到被人直呼女神的“陆太太”，许暖总算见识了网友的厉害，也见识了这个男人运作舆论的手段。
她明白自己被人扒出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也许，陆慎行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才拿她当幌子，转移网友的注意力，可是许暖并不介意，最重要的是事情终于过去，她可以回归正常生活。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许暖还是在梅林又住了两天。
接下来两天，陆慎行很忙，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钻进书房加班，然后直接在书房睡，许暖自然是乐得自在。
这天晚上陆慎行照例没回来吃饭，云姨特意做了几道陆慎行喜欢吃的菜，看到陆慎行没回来，难免有些失落，忍不住念叨了几句。
陆慎礼听了就不耐烦了，“不就是两天没回家吃饭吗，你至于天天念叨，以前他没住这边，也没回来吃饭啊，怎么没见你这么想他！”
云姨是家里的老人了，连陆剑楠都要敬她三分，看到陆慎礼这样说，蒋玲珊连忙训斥他。
“你这孩子，怎么和云姨说话的，你大哥这么忙，你天天闲得跟什么似的，还好意思说！”
蒋玲珊最会做这些表面功夫，陆慎礼都懂，便自觉闭嘴了，只可惜赵怡婷不明白他们母子俩的游戏，看到自己老公被训斥了，连忙为陆慎礼说话。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阿礼？阿礼昨天晚上也加班到很晚呢，只不过他懂得权衡工作和家庭，知道要陪父母和老婆！”
说着还得意地瞪了许暖一眼，许暖只当没听见，继续吃饭。
吃完饭云姨收拾了东西去厨房洗碗，许暖进厨房倒水喝的时候，就看到云姨站在流理台边发呆。
水槽里放着洗了一半的碗，云姨手里还戴着个橡胶手套，却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水槽里的水都流出来了。
许暖连忙走过去关掉水龙头，云姨才猛地回过神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许暖捏着杯子，发现云姨的眼睛有些红，忙问，“您怎么了？”
她知道云姨在这个家里一定受了很多委屈，特别是蒋玲珊那个人精，还有赵怡婷那个咄咄逼人的大小姐，婆媳俩最擅长唱双簧，云姨夹在中间一定很难过。
云姨连忙垂下头去，“没什么，就是有点感伤？”
“有什么好感伤的？”许暖为了缓和气氛，特意打趣了一句，“难道真是因为阿行没回来吃饭啊？”
“不是。”云姨压着声音低低道，“只是想起以前，阿行他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哎呀，不说了，你看我怎么说到那里去了。”
许暖知道当年云姨是黎灵找进来的，刚开始是为了照顾陆慎行，不久陆慎行的妹妹陆慎微出生了，她又照顾陆慎微，后来两个孩子都大了，云姨就留下来打理家务。
黎灵活着的时候应该很照顾云姨，因为许暖偶尔会听到云姨念叨黎灵的好，只是陆家现在的女主人毕竟是蒋玲珊，云姨也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而蒋玲珊那边呢，她也知道云姨是黎灵的人，表面上对云姨温和亲切，暗地里有没有吹枕边风，唆使陆剑楠把云姨赶走，就没人知道了。
第13章 黎灵的生日
许暖看得出今天晚上的云姨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好像有些伤感，情绪低落，可是她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站在那边陪云姨说说话。
两人正在厨房里闲聊，门铃突然响了，云姨正在洗碗，挪不开身，许暖便帮忙出去开门。
打开门，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百合花，“请问，吴淑云女士在吗？”
许暖怔了怔，大晚上的，有人给云姨送花？
小伙子也没等许暖回答，自顾自拿出签收单，“这是吴淑云女士订的花，请您签收一下。”
许暖接过笔签了名，那小伙子把花塞许暖怀中，然后程式化地说了句“谢谢光临小店，祝您生活愉快”，就急匆匆地走了。
许暖捧着花进厨房，笑着对云姨道，“没想到您这么有生活情趣呢，大晚上的还订花。”
云姨刚洗好碗，连忙擦了手接过那束百合，“人活着，偶尔也要有点念想嘛。”
云姨捧着花进了房间，然后找了个花瓶出来，坐在房间的桌子旁边插花，时间还早，这个点许暖回房也没事做，就坐在那边看。
只见，云姨娴熟地剪去多余的花枝，把花插进花瓶里，不一会儿就插好了，还真挺好看，看样子她好像学过。
“云姨，您学过插花吗？”
“没学过，以前阿行他妈妈喜欢插花，我在旁边看多了，也就会了，不过我都是瞎鼓捣。”云姨笑眯眯道。
许暖发现，说起黎灵的时候，云姨眼中是带笑的，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于是忍不住好奇道，“您可以说说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吗？”
云姨怔了下才意识到许暖口中的“妈妈”就是黎灵，眼眶不觉就有些红了，虽然陆慎行不喜欢她提黎灵，不过云姨还是开口了。
“阿灵长得虽然没那个女人漂亮，不过气质好，脾气也很好，性格温柔，平时也不会和人去购物打麻将，就喜欢呆在家里看书、烹饪、插花，她最喜欢百合花了——”
说到这里，云姨轻轻地摸了摸瓶子里的百合，“她说百合代表忠贞、高雅、纯洁。”
云姨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黎灵生前的事，也许是因为回忆可以美化过往，她口中的黎灵，是个贤妻良母，默默地操持着这个家，深爱着丈夫和孩子，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
听到这里，许暖忍不住问，“妈妈是怎么死的？”
云姨眼中因回忆带来的欢喜瞬间就凝住了，脸色微微一变，怔了片刻才幽幽道，“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脑袋着地，在医院昏迷了几天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云姨又红了眼眶，伸手摸了摸百合花的花瓣，低声道，“其实，今天是阿灵的生日。”
所以，云姨才会做一大堆陆慎行喜欢吃的菜，才会买黎灵最喜欢的百合花？
许暖默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不知为何，心里蓦地想起那个男人。
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而他此刻又在哪里呢？
云姨很快敛好情绪，把插好的花瓶抱起来，“走吧，咱们把这花送到阿灵的房间去。”
黎灵死后，她的房间一直空着，过世的人住过的房间，自然也没人会去，不过云姨每天都会打扫，里面很干净。
那房间在二楼，就在陆慎行的房间对面，旁边是陆慎行的妹妹陆慎微的房间，陆慎微在美国留学，只逢年过节回来，而蒋玲珊和陆慎义、陆慎礼他们都住在三楼。
陆老爷子的书房和起居室也在二楼，因此二楼平时只有陆老爷子一个人出入，安静而冷清。
许暖跟着云姨进了黎灵房间，把花放在桌子上，云姨带着她在里面看了一下。
黎灵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一家四口的照片，照片里的陆慎行还是个漂亮的小男孩，而陆慎微被黎灵抱在怀里，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原本，新太太进来的时候是要把这房间清掉的，可是阿行死活不让动，老爷子心疼他，就把房间留下了，阿行偶尔回来，也会来这里坐坐。”
云姨拉着许暖在沙发上坐下，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本相册出来，一张一张翻给许暖看。
都是陆慎行和陆慎微小时候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黎灵去世，看得出，黎灵把他们兄妹俩照顾得很好，照片里的陆慎行稚气未脱，笑出各种表情，幸福不言而喻。
许暖蓦地想起现在的陆慎行，总是淡淡的，很少笑，生气的时候眸色森冷，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冷厉。
“这些照片都是阿灵自己拍的——”云姨看着照片道，“那时候剑楠工作忙，很少回家，根本就没时间陪孩子，都是阿灵陪着他们。”
难怪照片里都是陆慎行和陆慎微，很少出现黎灵的身影。
翻到最后，才看到一张黎灵的照片，照片里的黎灵穿着棉布长裙，系着亚麻色围裙，站在料理台旁边笑得温婉，手里还捏着一个捏成兔子形状的馒头。
看得出，拍照的人技术很烂，都不懂得构图，黎灵出现在相片的右边，左边是一大片家具。
“这是阿行拍的——”云姨指着那张照片道，“估计是受到他妈妈的影响，阿行也喜欢摆弄相机，那时候他才十岁，阿灵就试着教他，这是他的第一张照片。”
许暖看着那张照片，脑中浮现出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端着相机笨拙地对着焦的画面，而那个小男孩的脸，她竟然自动代入了亮亮。
许暖吓了一跳，又翻出陆慎行三四岁时候的照片看了一下，越看越糊涂，也看不出两人长得像不像。
估计漂亮的小男孩长得都差不多吧，胖嘟嘟的小脸，大而清澈的眼睛，唇红齿白，看起来好像挺像的，又不觉得特像。
许暖也懒得去琢磨，反正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尽职尽责地演好陆太太的角色，然后在陆慎行说要离婚的时候乖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可以了。
许暖在黎灵的房间呆到九点多就回房间洗漱，洗完澡出来，看到叶铭发过来的微信，是一条链接，打开来，里面竟然是陆慎行和黎颖的照片。
原来，陆慎行晚上去出席一个商业宴会了，黎颖是他的女伴，两人相携走进宴会厅，一下子就吸引了记者的眼球，黎颖对着镜头摆出各种姿势，出足了风头。
许暖特意看了一下站在她不远处的陆慎行，那男人依然是一副淡淡漠漠的模样，就算后来和黎颖在那边低语的时候，也没多少笑意。
不用说，陆慎行和黎颖成了全场的焦点，尤其是黎颖，不知道羡煞多少女人，毕竟陆慎行自带热搜体质，好像只要和他沾上边就能成为话题。
许暖随便翻了翻便扔了手机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门外隐约传来云姨的声音。
“暖暖，你睡了吗？”
许暖赤着脚起来开门，只见云姨扶着陆慎行站在门口，陆慎行满身酒气，闭着眼睛靠在云姨身上。
“赶紧过来帮我——”云姨扶着陆慎行艰难地往屋里走，许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帮忙。
两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陆慎行扶到床上，云姨动手帮他脱了鞋子，正想帮他脱衣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缩回手来，对许暖笑了笑。
“你好好照顾他吧，要是有什么事叫我。”
云姨说完就走了，许暖坐在那里，看着沉沉睡去的陆慎行，有些无措。
片刻之后，她还是伸手解开他衬衣的扣子，帮他换上睡衣，至于裤子嘛……
她蓦地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解他裤子被他“发现”的情景，耳根微微发烫，最后还是决定不管他，反正穿着裤子睡一个晚上又不会死。
陆慎行躺在那里，睡得很沉，估计外面挺热，他满脸都是汗。
许暖便去洗手间拧了一把湿毛巾出来帮他擦脸，谁知，陆慎行却突然捏住了她的手。
“妈……生日快乐……”
他又在叫妈妈了，即使醉成这样，他也还记得今天是黎灵的生日，“对不起……生日快乐……如果有来生，我还当你的儿子……”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生日快乐”，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每一句都让人动容。
许暖的心蓦地就疼了起来，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的陆慎行就像一头受了伤的小兽，那么痛苦，那么可怜，孤独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擦完脸，许暖回到床边，帮他盖好被子，正打算去沙发上睡，陆慎行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和上次一样，依然是那种空洞迷蒙的眼神。
许暖知道他并没清醒，也没起身，就那样微微侧头看着她，谁知，陆慎行却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中。
这次是在床上，那么宽敞，足够他施展的了，于是他直接将许暖压在身下，头埋进她颈窝，温暖的呼吸直往她耳朵里钻。
更可恶的是，他的手还不安分地往她怀里探！
这几天陆慎行都没回房睡，因此许暖穿的是挺随意的睡裙，面料偏薄，此刻被他压着，彼此肌肤相贴，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