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穿越小说 > 兄长为夫 > 正文 炙热偏执
    齐灵帝

    晏鸾是早就听不下去了,带着嬷嬷迅速的离开了那片林子,行至一处丽水湖畔,瞧着碧水清幽,就寻了个地儿坐下,也不顾嬷嬷的阻挠,就脱掉了绣鞋和罗袜,将两只莹白小脚泡在了湖水里。

    “翁主,这于理不合,若是被人瞧见了……”

    “嬷嬷别担心,走了这么些时间的路,泡泡脚挺舒服的。”盛夏的溪水清澈不透骨,晏鸾玩心大,搅着一汪水就玩了起来,一边想着晏霏的事情,微微皱眉。

    “等回府了,老奴定要将此事禀报给长主,晏霏这个庶孽留了一命不知谢恩,几次三番的设计翁主,怕是留不得了。”

    长主是对永康公主的敬称,明帝驾崩后顺帝登位,胞姐被尊了永康长公主,没几年的时间,顺帝也山陵崩了,继位的是齐灵帝,皇姑永康长公主就成了大长公主,朝野上下,皆尊其为长主。

    晏鸾不是个会耍心机的人,晏霏交由永康公主处置是最合适不过的,她也便没有多言,望了望一片静谧的湖泊,无聊的摆动着双脚,忽而一阵凉风袭来。

    “嘶,这谷中的风还真凉。”

    瞧晏鸾冷的瑟缩,嬷嬷想起了车中备好的风衣,忙说:“翁主且等等,老奴去给你取外裳,这谷间不似外头,容易受凉。”

    “有劳嬷嬷了!”

    这山涧难得寂静,又是鸟语花香的,远无淮阴侯府的肃穆庄严,穿来这么些天的晏鸾终于放松了一回,双手枕着头躺在了软绵的浅草地间。

    还真别说,这古代无污染的天空,就是比现代美。

    看着柔和的白云聚散的天际,舒适躺在斑驳树荫下的晏鸾,竟然一个不小心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她总觉得唇畔脸颊上用东西在动,软软的带着一股香草的味道,还有一丝隐约的危险……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顿时脸色大变,不知何时她已经从草地间睡到了男人的怀中,而这个男人竟然是晏焘!

    “二,二哥!你怎么在,不对,是我怎么……哎呀,你快放我下去吧。”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卧在晏焘的怀中,可是看着冷面冰霜的二哥,和腰间紧箍着的炙热手掌,她就没来由的紧张,磕磕巴巴的说完了话,就想从男人的腿间爬下去。

    身为兄妹,他们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了。

    “别乱动,大暑天的怎么能把脚泡在凉水里。”

    也不知道他来多久了,席地而坐抱着晏鸾,余下那一双纤足在湖水中浸泡,光裸着小腿白皙的肌肤剔透诱人,这会见晏鸾醒了,更是将她抱紧,似乎还有些不悦。

    他捉住她纤细的小腿握入掌中,莹润雪白的小脚哗啦一声就从水中提出,立刻引来晏鸾的惊呼。

    “呀!二哥你要做什么?”

    晏鸾美目紧蹙,这个她才见过几次的二哥,是防备了又防备,他周身全无当下世家子弟的温和雅润,骨子里散着狼性般的冷厉,举手投足都叫她提心吊胆。

    只见晏焘从怀中拿出一方绸绢来,仔细的替晏鸾擦拭起还在滴水的玉足,他并未话语,神情凝重,捧着一双小脚似乎是奇珍异宝般,轻轻揉擦着。

    可是渐渐的,晏鸾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和上次正骨时一样,晏焘看着她的脚就开始呼吸紊乱了,那眼神活似一个十年不曾吃过肉的恶汉般,盯的她毛骨悚然。

    “二哥,已经好了,不用再擦了!”

    她不安的声音即时制止了他,从无限遐想中走出的晏焘,侧首看着面若桃花,梨涡微旋勉强而笑的晏鸾,冷哼了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绸绢。

    拿过晏鸾先前扔在一旁的绣鞋和罗袜,就慢慢给她穿上,直到最后一支珍珠绣鞋妥当穿好后,他才放开了她。

    “此处虽幽美,却偶有野兽,不是你该乱走的地方。”

    被晏焘从地上拉起来时,晏鸾的小腿肚还有些发软,惊吓过度所致,这么久了嬷嬷都不曾过来,她隐约猜晓应该是晏焘做了什么。

    “咳咳,二哥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握着少女柔弱无骨的小手,晏焘的面部棱角终于不是那么僵硬了,他长的太高,走一步,晏鸾都需要追两步,意识到她的吃力,他渐渐的慢了步伐。

    “我陪陛下出宫走走,难得今日诗会,他早就想来了。”

    陛下!晏鸾明眸瞬间而亮,当今陛下不正是她的表兄,历史上标记最悲哀帝王之一的齐灵帝么!

    “他也能随意出宫吗?不是说褚太后不允……”

    齐灵帝之所以悲哀那是有原因的,北齐皇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去母留子,皇帝驾崩时,为确保新帝不会被母族所控制,就会杀掉新帝生母,立乳母为保太后。

    而当今的太后褚妙子却是个异数,当年顺帝即将驾崩时,立了褚氏所生的皇子为新帝。去母留子时,野心勃勃的褚妙子抗旨了,借用母家势力又联合了彼时的大司马王雍,弄死了弥留之际的顺帝,而后勒杀了保太后冯氏,其后的数十年里,她独霸宸御和朝野,皇帝也不过是她的傀儡罢了。

    这个褚太后,历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不过晏鸾却隐约记得,褚氏最后是被大司马也就是如今的丞相王雍给废了。

    “在想什么?陛下在问你话呢。”

    “啊?陛下?”晏鸾抬起头一看,不知何时晏焘已经带着她离开了湖边,走到了一处凉风亭,期间的石凳上正坐着一十五六岁的少年。

    此少年生的唇红齿白,龙章凤姿,一袭月白的轻纱袍手工极为精细,腰间挂着的青鸟玉佩更是光泽诱人,是罕见的汉白玉。

    “阿鸾,听闻你落水后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我还不信,如今是信了。”

    齐灵帝有着皇家优雅风范,却是难得的平易近人,待晏鸾更是温柔,单手撑着下颚,眯着眼睛看向呆萌呆萌的晏鸾,笑着摇了摇头。

    晏鸾心中更不是个滋味了,这么好的男人,最后却只落得被晏璟毒杀的下场……作者菌PS:乱惹桃花,哥哥可是会杀人的

    玉佩

    晏鸾和齐灵帝的婚约,是在两年后褚太后被削权时,仓促定下的,彼时丞相王雍称霸朝堂,唯一能与之对抗的,只有淮阴侯府了,为了拉拢永康公主,褚氏将中宫的位置许给了晏鸾。

    却怎么也没料到,一个口头婚约引来了晏璟的嫉妒,不仅毒杀了齐灵帝,还日益坐大权势,没过几年就计诛王氏一党,走向了人生巅峰。

    “身子可无碍了?”

    面对齐灵帝的温柔询问,晏鸾还有些小紧张,一是见到了活的皇帝,而是旁边的晏焘眼神逼迫的吓人,似乎极其不喜欢她与皇帝说话。

    “已经无碍了,就是有些记不清以前的事情。”

    看着粉颊若腻难得淑婉的晏鸾,齐灵帝笑了笑,解下了腰间的青鸟玉佩来,玉色的长指微动,就将玉佩递给了晏鸾,身旁立刻有仆从想要阻止,却被他挥退了。

    “寡人瞧你一直盯着这玉佩看,拿去吧,当做礼物。”

    晏鸾惊怔的看着他,般般入画的少年龙颜上有些病态的白,温和的眸间掺满了笑,握着玉佩的手指细长,有着几分秀气,却又带着贵族的优雅。

    “陛下……”

    北齐皇室的图腾是青鸟,而能被皇帝随身携带的青鸟玉佩,更是意义重大了,跟随在帝王左右的内官欲言又止,晏鸾立刻明白这东西要不得。

    “拿着吧,别弄丢就成。”

    少年帝王不容置喙的将玉佩放到了晏鸾的手中,看着晏鸾接下后喜爱翻看的娇俏模样,便是心满意足。忽而想起身侧还有个晏焘,才收起了些许笑意。

    “对了,淮阴侯与璟表兄凯旋在即,母后已着礼部准备庆宴了。”

    闻言,晏焘沉沉应了一声,可把玩着玉佩的晏鸾却是惊吓不浅,仰着小脸看向齐灵帝,惊错问道:“凯旋?大哥要回来了?!”

    ……

    直到回了淮阴侯府,晏鸾都没从这沉重的打击中回过神,一想到晏璟要回来了,她就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夜里都是噩梦不断。

    一夜细雨无声,清晨带着一丝雨后凉意,仆从为晏鸾换上了桃绯色的束腰裙裾,那是从燕地传来的贵家女子装束,单衣长摆繁复几重,却是格外凸显少女纤细腰身,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腰微动,都让人有些眼热。

    晏鸾看着镜中的自己,十三的青涩娇躯远不如成熟女人的挺翘韵味,可也是别有一番美意,特别是一头青丝挽了花髻,露出那张绝色琼首来,看的她自己都有几分挪不开眼。

    “翁主今日可真美。”为她压玉簪的侍女有些呆呆的说着。

    可惜晏鸾还没有及笄,只能梳着低垂的花髻,簪上珠花玉钗,额前还留着两缕修剪齐整垂发到耳下,姝丽静美。

    “翁主,二公子来了。”

    自那日从府外回来,晏鸾就没有见过晏焘了,知道晏璟不日将归,也失了出去玩耍的心情,苦着小脸吐了口气,就带着仆从往前厅去了。

    “二哥。”

    看到晏鸾时,晏焘寒冽的眸中有了惊艳的光彩,不过很快就被他藏了起来,连带的跪坐姿势都有些不自然了,已经有了挺头架势的跨间,幸好有长袍遮挡。

    这个朝代是流行跪坐相见,晏鸾被扶到茵席上,跪坐下去时,心中暗自叫苦,不过看到晏焘那臭臭的脸色时,她不免有些疑惑,是哪里招惹这家伙生气了?

    晏焘没有说话,将身侧的盒子递给了嬷嬷,示意她递给晏鸾,盒子有小半米大,甚是沉重。

    红漆的回纹盒盖才打开,晏鸾就惊了一跳,里面至少放了不下三套玉组,款式各有不同,都是时下女子喜欢的奢华款,而搁在其中的玉佩玉簪更是不在少数,即便晏鸾再不识货,也看得出其中昂贵。

    “二哥,这是?”

    一向不爱说话的晏焘,冷冷的目光只在晏鸾的腰侧一扫,很久就不再看她了,晏鸾迟疑的低头一看,她今日恰好佩了灵帝送她的那块青鸟玉佩。

    陡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谢谢二哥,这礼物我收下了,等会就换上试试。”她旋即甜甜一笑,美目弯如黛月,看向晏焘的目光不再如此前那般抵触了。

    “你喜欢就好。”

    他的声音如常,端起茶杯饮茶时,目光却暗自凝视着晏鸾嫣然的粉唇,瞬间耳根有些发红,这些都是晏鸾不曾发现的。

    等晏焘一走,嬷嬷就喜不自胜了。

    “二公子如今当真变了不少,也知道爱护翁主了,若是长主知道了,定会高兴的。”

    流落北疆十二年,日日与蛮夷同饮食的晏焘被送回淮阴侯府时,跟个狼崽子似的吓人,伺候的仆从不敢近身,久而久之,连永康公主对这个冷如冰的儿子都有些不喜了,府中唯一能和他走近的,唯独晏鸾。

    拿起盒中的一支上等玉笈,晏鸾眉心微动,要集齐这一盒子东西当真不易,可见晏焘是真用了心思,看来她这个二哥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么。

    晚膳时,晏鸾被叫到了正院与永康公主同食,对于这位淮阴侯都有几分惧的公主母亲,晏鸾也是心有敬畏。

    “听嬷嬷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好,可是哪里不舒坦?”

    已经三十有七的永康公主,依旧美的惊人,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雍容优雅让人不敢直视,可她对晏鸾这个幼女,却是格外的疼爱,不仅亲自夹菜,还用手绢为晏鸾擦嘴……“娘,我自己来吧,大概是这几日天热,难免有些食欲不好。”接过永康公主手中的绢帕,她找了个借口。

    顺了顺晏鸾额前的碎发,永康公主温然笑道:“你大哥就要回来了,怎么也不见你高兴呢?以往你可是最粘着他了。”

    晏鸾后背有些发凉,握着象牙筷箸的手是紧了又紧,如果不是知道那段不堪历史的话,晏璟这个将来要称王称霸还极度疼妹妹的大哥,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听说她芳华馆中,一大半的宝贝,都是晏璟为讨她喜爱,从各地寻来的。

    姜福媛

    距离晏璟回府还有三日,晏鸾终于见到了恒国公府大小姐姜福媛,据说两家以前交情颇深,淮阴侯祖籍就在恒国,乃是姜家的封邑,所以晏鸾和姜福媛常往来。

    “你们都下去吧。”

    “诺,翁主。”

    姜福媛是恒国公的嫡长女,容貌虽不及晏鸾,却也是光艳动人,可晏鸾如何瞧,都无半分姜莎莎的影子,看着好几次欲言又止的姜福媛,晏鸾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客室四周跪满的仆从。

    人刚走完,姜福媛就耐不住了,咬了咬牙迟疑喊道:“徐小婉?”

    晏鸾“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由于过急,只穿着罗袜的左脚踩在了逶迤的裙摆上,差点一个踉跄,站稳后已经泪流满面了。

    “莎莎?!”

    “卧槽!你刚刚装的跟真公主似的,害的我都不敢说话!”姜莎莎也是喜极而泣,奔过来两人抱在一起好半天都舍不得撒手。

    “真的是你呀!我早就想找你了,可是又怕不是,呜呜!”

    死而复生来到这个陌生朝代,心里隐约有个盼头,谁也不敢去轻易证实,得到的结果万一是失望呢?好在,她们得到的结果是幸运。

    “对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硬要回去拿手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不过……你也太赚了吧,瞅瞅你现在这模样,放我们那会儿,肯定能当红透世界的,不行,我要流口水了!”

    哭够了,姜莎莎又开始没个正行了,对晏鸾是上下其手。

    “好了,你别乱摸,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去。”晏鸾心头一直放不下的,还是这个事情,她知道历史,今后要发生的事情,于她而言没有一件是好的。

    与兄乱伦,红颜薄命,想想都是泪。

    “回去干嘛,那样的车祸,我们肯定是死翘翘了,而且这里也不错呀,不用天天起早贪黑看领导的脸色,人前人后都有人伺候着,多舒坦。”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姜莎莎,大大不认可晏鸾的话。

    捏了捏姜莎莎嬉笑的脸皮,晏鸾就没好气:“你确实舒坦,以后随便找个美男一嫁,谁敢对国公家的千金不敬,我就惨了,你难道忘了上历史课时,老赵说的那个齐武帝了?”

    “齐武帝?有点耳熟,是那个和自己妹妹乱伦的霸道帝?”

    她们俩从中学就是同班了,大学历史课还是坐在一起学的,当时已经秃头成地中海的赵老师,一脸痛心疾首的讲那位武帝,足足说了一节课呢。

    晏鸾摊摊手,不得不庆幸姜莎莎没把剩余的知识都还给老师。

    “嘶,齐武帝?我们现在在北齐,皇帝是齐灵帝……呀,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吧?我的天,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找找回去的法子。”姜莎莎扶额,她是历史小盲,可晏璟晏鸾的历史事件她还是知道点。

    “晏璟就要回来了,我是真的对乱伦没兴趣呀,这两天急的头发都快抓掉一把了。”

    姜莎莎笑了笑:“上学那阵不是说霸道帝是美男子么,要不你还是从了吧,管那么多,人古埃及那边不都是兄妹母子的,也没见怎样,唉!我怎么就没你这么好命。”

    晏鸾冷哼,她可没忘姜莎莎之前上历史课时,跟自己脑补的那些淫荡场面,她可是兄妹梗的忠实迷。

    “好了,别急,我们都知道历史,这是你最大的王牌,只要少跟晏璟接触,等到及笄之后,赶紧找个美男一嫁,晏璟也只能望你兴叹了。”

    诚然,她的想法和晏鸾是一样的,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在姜家过的好吧?”晏鸾挑眉看着头和她一起枕着凉榻的靠背上,翘起二郎腿的姜福媛,发现自己可能有点多问了。

    “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爹妈恩爱,兄妹和睦,我说一都没人说二,我瞧你也不差嘛,听说永康公主最疼的就是小女儿,你什么时候跟她撒撒娇,要套山庄,咱俩去潇洒呗。”

    永康公主当年出嫁,明帝朱笔一批,将京郊大半的皇庄都给公主做了陪嫁,个个都是皇家园林,也不怪姜莎莎眼馋。

    晏鸾略微一想,侧头看着身边的人,说:“过三天晏璟回来,国宴过后,我们就去吧,刚好可以避开他。”

    “好!”

    ……

    可惜姜福媛是随姜夫人前来的,并未待多久就要打道回府,晏鸾在府门口依依不舍的将人送走,好半天才回芳华馆去。

    不巧,走在半路遇见了才从练武场回来的晏焘,酷暑天的,他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抱着锦袍,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褐色中衣,半系的腰带松垮,露出大面积结实的胸肌,额前的汗水打湿了垂下的黑发,顺着轩昂冷厉的脸庞又落在了中衣上。

    晏鸾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这样的猛男,她以前可是最喜欢的了!

    一阵微风,吹动单薄的中衣,紧贴着强壮腰腹的布料,隐约能看见那足以让女人尖叫的六块腹肌,若隐若现的。

    “二,二哥。”不知是怎么的,晏鸾说话都有的不利索了,娇糯的声儿还有点轻喘。

    晏焘挑了挑剑眉,看着晏鸾白里透粉的绯红小脸有些莫名,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大半胸肌,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大步微动,走到了晏鸾的面前,状似无意的撩动了下被汗水打湿的前襟。

    不出意外,晏鸾看着他那撩人的动作,再次呆住了,漂亮的眼睛迷失在了那随着心动而微颤的胸肌上。

    晏焘一贯冷冽的嘴边有了笑意,少女瓷白的雪肌无暇,这会却似三月的桃花般艳丽娇媚,这诱人的红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耳际。

    “阿鸾怎么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晏鸾的耳畔炸开,无疑如同惊雷般,拽回了迷失的少女,回过神后的她有些手足无措的转移了视线。

    “咳咳,二哥,我有事先走了!”

    看着少女仓惶逃走的纤细身影,晏焘瞬间眸光阴鸷,也幸而晏鸾跑的快,他抱在手中的锦袍一拿开,隔着单薄的中裤,勃起的男儿根已经涨到了吓人的程度,高高撑起了裤裆。

    而跑回芳华馆的晏鸾已经生无可恋了,捂着脸趴在凉榻上翻滚着。

    “啊!”太可怕了,她居然看亲哥哥的胸肌差点流鼻血!

    褚太后

    晏家父子班师凯旋归朝之日,褚太后为彰显荣耀,特让齐灵帝率百官于南华门迎接。

    北疆与齐地相毗邻,连年都会发生摩擦,大小战争不断,遇上蛮夷,齐人还真没胜过多少次。而这次本着两国和谐,褚太后派出了使团前谈,八十四人的使团却被蛮夷残忍屠杀,其中包括三位上卿大夫,消息传回齐国,褚太后震怒。

    由淮阴侯晏荣为主帅,世子晏璟为副帅,带领晏家兵平定北疆,所有人都以为这仗得打上个两三年,却怎么也没料到,只用了小半年的时间,大军就一路杀到了北疆王帐!

    这大概是三十多年来,齐国最为胜利的一场战役了。

    晏鸾由仆人伺候换上了永康公主新送来的衣裙,齐人尚朱白色,重大宴会都穿白色或红色的衣服,她这一身霜色间黛蓝的曲裾,倒是不怎么符合规矩了。

    “阿娘确定让我穿这身?”

    嬷嬷正为她理着腰间的华贵玉组,手指拂过复杂花纹上的小粒珍珠时,不禁笑了笑:“如今贵家女子都追求美了,哪儿还讲甚规矩,老奴瞧翁主这身衣裙最为适合,极美。”

    永康公主似乎颇为喜爱燕人的穿衣风格,束腰深曲广袖随风,如晏鸾这般姝丽的女子一上身,就显得身形窈窕玲珑,行走间如摇曳的水中月儿般,温婉诱人。

    不过晏鸾很快就发现了新问题,这种款式的束腰裙衫,除了显腰,还显胸!虽然她年方十三,可胸前那对玉峰却是比同龄女子浑圆了几倍,露出精致锁骨的前襟,便见花型的白玉项链随着胸前的起伏而动,让人眼热。

    “这款式还是长主让人改过的,燕人可比这开放多了,前襟一般都是开到肩头。”嬷嬷看出了晏鸾的迟疑,忙解说了两句。

    当下都是流行美感,并不会过多的束缚女子着衣保守。

    晏鸾点头,今日的宴会,晏家人才是主角,身为久负美名的宓阳翁主,永康公主比谁都清楚该怎么打扮女儿。

    “晏霏要会去么?”

    拿着玉笈的嬷嬷一愣,旋即想起了什么,回道:“翁主怕是还不知晓,那日回府老奴就将事情告知长主了,那庶孽当晚就被送去了褚家,如今也没个消息,估计是做了妾室。”

    晏霏身份特殊,永康公主没有发怒,留她一命将人扔到褚国舅府,已算是开恩了。而褚家人又不笨,庶长女如此打发过来,也没个准话,知道是废人一个了,草草给个妾室的名分就罢了,生怕做多了反而叫永康公主厌恶。

    而这些杂事,永康公主有意不让爱女知道,所以晏鸾到现在才晓得人不在府里了。

    “妾室?罢了,走吧。”

    晏鸾也不是什么圣母,那日晏霏口中的每一句话都叫人触目惊心,若非褚蒙胆小,晏鸾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人还活着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随永康公主坐上了帷车出发宫中时,晏鸾才发现街头巷尾多了不少人,有庆贺的百姓,也有还未卸甲的兵士,无一都是喜笑颜开的。

    总而言之,晏家父子领兵打仗方面也算是奇才,特别是晏荣,据历史记载,他抗击北疆蛮夷,大败金乌可汗,又曾三度出兵南渡,最终收回十三郡府,可谓战功赫赫。

    而这次平定北疆,正是他与晏璟称霸的第一役……帷车到了宫门便不能再进了,世家内眷需换乘步撵入宫,而永康公主身为皇姑,有特定的仪仗队,晏鸾亦是,早早就有内官恭候了。

    “长主,翁主请上步撵,太后已在长乐宫等了多时。”

    大概是褚太后随身侍奉的内官,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永康公主雍容一笑便由他搀扶着上了撵轿,晏鸾也上了盘侧的孔雀凉撵。

    第一次进宫,晏鸾难免新奇,齐国的宸宫不似千年后的紫禁城,红墙琉璃瓦的,而是极为庄严肃穆的汉宫,过了长华门,便可见众多赴宴的权贵女眷,永康公主一来,忙争相行礼。

    “好了,今日国宴,无须多礼,众夫人随本宫先去太后处吧。”

    晏鸾的步撵就在母亲的旁边,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永康公主,虽然是笑了,可端丽贵气的脸上浑然天成的皇家气势让人无端敬畏。

    握紧了手中的锦绣小折扇,她看到了人群中的姜福媛,刚想出声,才想起眼下环境。

    到了长乐宫,永康公主率先进了正殿,牵着晏鸾走的不疾不徐,此时大殿里也有不少贵妇了,一见是永康公主来了,莫不是起身问好,就连上座的褚太后也笑了。

    “阿宓今日大喜呀,快快上座来。”

    晏鸾这才反应过来,褚太后是叫了永康公主的闺字——元宓,当初晏鸾封宓阳翁主时,也是因为永康公主的疼爱,特意从自己的封邑里选了最好的宓阳城,正和自己名同字。

    褚太后就坐在十阶高的玉台上,身侧也备了一席,永康公主带着晏鸾行完礼就朝那位置去了。

    跪坐下后,晏鸾才仔细打量了和母亲说话的褚太后,不得不说和她想象的全然不同,三十来岁的褚氏,倒是韶颜雅容,妆容精致,宫装雍华,一颦一笑间竟然有些凌厉迫人。

    “一月不见,咱家阿鸾愈发美了,怎么也不叫婶母了?”

    神游九天的晏鸾被点了名,才发现褚太后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下方的世家夫人也朝她看来,百来双眼睛齐齐注视下,她有些怯场了。

    “皇婶母谬赞了,阿鸾蒲柳之姿,不敢说美。”

    少女话中多了份俏皮,倒不是过分傲气,褚太后闻言一笑,摆手道:“这丫头倒是自谦了,罢,出去玩吧,也不拘着你们这些小姑娘了。”

    谢过恩,晏鸾第一个就跑出了大殿,站在长廊下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姜福媛随后追来。

    “你怎么跑这么快,刚刚我使眼色都不理。”

    晏鸾叫苦不迭:“我都快被褚太后吓死了,第一次和这种女强人说话,腿都发抖。”

    别瞧褚氏说话时在笑,那双眼睛却是骗不了人,根本没有半分慈爱,谁看谁腿软,难怪会被史学家评论最厉害女人之一。

    姜福媛拍拍胸口,符合:“确实吓人,估计跟武则天差不多,掌权的女人就这样,不过我看永康公主气场也厉害呀,褚氏似乎都有些顾忌她。”

    晏鸾点头,能不顾忌么,褚氏如今虽然明面是掌控大权,可什么都被丞相王雍压着,连她自己都被王雍觊觎着美貌,而能与王雍抗衡的,只有永康公主身后的晏家了,她自然要拉拢。

    作者菌PS:原谅我是个追求细节的作者菌,走起剧情来就把大哥忘了,下章就放他出来~讲真,你们能接受这种文风吗?

    晏璟

    两人正说着,就瞧见褚云裳带着几位贵女从大殿出来了,也是今日,晏鸾才看清了这个总爱和晏霏一起给她下绊子的褚家女。

    方才褚云裳一直侍奉在褚太后左右,晏鸾隐约瞧了个侧脸,只觉得是个美人,待她走过来时,才发现和晏霏是不相上下,不过褚云裳更加光艳逼人,大概是自身有那么股子傲气,衬的她有些娇蛮了。

    “哟,翁主今日穿着真是叫人惊艳,瞧着可是燕人的款式呀,啧啧。”

    齐燕两国向来不交好,无论是永康公主还是晏鸾总喜曲裾,褚云裳就抓着这点想损损晏鸾,却怎么也没料到,晏鸾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她,拉着姜福媛就从她跟前走了……留下褚云裳僵立在原地,姣好的脸瞬间扭曲不已!

    等走远了,姜福媛拉着晏鸾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我说你真行,就这么走了,还不把人气死呀,太不给面子了。”

    晏鸾哼哼着:“若不是她把原主给推到水池里,我们估计也……算了,不提了,听说宸宫中的御花苑特别不错,去看看吧。”

    “等等,我想起件事情要回正殿去跟我娘说声,你先过去吧,我等会来找你。”说完,姜福媛就撩起裙摆朝正殿跑去了,丝毫没有当下淑女的模样。

    那跳脱的样子让晏鸾发笑,她之前好几次都是这样提裙就跑,被永康公主看见就是一顿训斥。

    内官引路,将晏鸾送到了御花苑中,盛夏时节百花齐放,一直爱花的晏鸾打发了内官就一个人欣赏去了,才走过朱色的长廊道,就听见一阵击缶声和男子嘈杂。

    她忙躲在了长廊后的梨树下,才发现不远处的空场上围了御仗,正是齐灵帝带着世家子弟们玩投壶游戏呢,眼看一个少年手中掷矢落在了金壶一米外,在场的公子均是欷歔不已,闹着要罚酒。

    这投壶游戏晏鸾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只在史书或电视里看过,源于射礼的贵族游戏,考验的是准度和力度,眼看好几人都不曾投中,场下嬉笑不已,晏鸾也不欲多看。

    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听见一浑厚的男声划破长空。

    “换壶,取矢来。”

    晏鸾顿时就走不动道了,她不仅是肌肉控,还是声控……这男声气息雄厚,嗓音低醇,正是她所喜欢的款式。可惜从她这个方位看去,只能隐约瞧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高大身形站在齐灵帝御驾旁。

    八成是个美男子……

    黄金的贯耳壶才放上,晏鸾就屏住了呼吸,分开两耳的壶可是最难掷的,却见那男子手下轻轻一动,手中的双矢齐齐射出。

    “连中贯耳!”

    晏鸾倒吸了一口冷气,旁人掷个有初就不错了,他竟然能一下子连中贯耳!

    别说是她了,在场的公子都莫不是惊愕,场面宁静了一两秒后,还是齐灵帝先反应过来,起身拍掌大笑道:“哈哈,厉害如表兄,寡人自愧!”

    “世子当为魁首。”

    表兄?!能被齐灵帝称之表兄的人,五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而又是表兄还是世子的人……晏鸾的脸色顿时难看了,突然一道可怕的视线朝她这边扫来。

    “呀!被发现了!”她提起霜花色的裙摆,顶着那道锋芒刺骨的视线就往长廊道后殿跑去。

    她是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见到晏璟了,不过可惜没瞧见长什么模样,她跑的有些过急,吐气如兰的依在樱树下喘息着。

    倏地,身后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晏鸾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捂着难受的胸口扭过头去。

    最先入目的是一双朱色的金边蛟蟒官靴,再往上是上品世子的朱衣官袍,金线刺绣的四爪蛟龙翻飞云浪中,紫绸细纱的外袍下隐约可见嵌着一圈红宝石的白玉腰带,华贵异常。

    看清男子的容颜时,晏鸾呆了……

    野史有载,齐武帝晏璟身高八尺多余,面若冠玉,丰神而俊朗,是齐地众女追捧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晏鸾是彻底信服了。

    史书诚不欺我!

    “阿鸾,方才就瞧见你躲那里,怎么跑开了?”

    这会两人挨的近,晏璟的声音更是悦耳,却比方才少了一分威仪,大概是对晏鸾独一份的宠溺。

    和冷面冰霜的晏焘不一样,晏璟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般,他生的过于温文儒雅,怎么看都不似行军打仗的莽夫,可就是那双和晏鸾有些相似的眼睛,深邃的瞳孔里藏不住的煞人戾气。

    “大,大哥……”

    晏鸾罗裙下的小腿肚有些隐隐发软,晏璟的气势过于逼人,即使他看起来儒雅俊逸,她却直觉比晏焘还害怕。

    “阿鸾怎么了?以往见着大哥,不是都会扑过来么?怎的突然乖巧了许多。”

    晏璟过来了几步,渗人的视线若无痕迹的扫过晏鸾起伏的前胸,那处被束腰过紧,急促呼吸间只见莹白的乳沟汹涌。

    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的晏鸾,贝齿微露干笑着:“哈,我如今也是大姑娘了,阿娘说不能总是粘着哥哥们。”

    纤柔的腰背贴在了樱花树干上,退无可退的晏鸾有些急了,眼看着晏璟越来越近,她深旋的两个梨涡都有些轻抽,排扇般的羽睫微颤。

    晏璟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害怕,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跟前,晏鸾这才发现两人的身高悬殊,她竟然只到他的胸前,雄浑的男人气息强势入侵她的呼吸。

    突然,晏璟伸出了手,朝晏鸾的胸前摸来……

    “大哥!”

    晏鸾吓的不轻,避无可避,只能扭过头紧闭着眼睛发抖,好半天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锁骨处似乎被点了一下,再无其他。

    “我的阿鸾胆子越来越小了。”

    颤巍巍睁开眼睛的晏鸾,粉雕玉逐的小脸透着一丝惨白,慢慢转过头来,才发现晏璟的指尖正捻着一片樱花瓣,似乎是从她的锁骨上拿走的,看着笑意生辉的晏璟,晏鸾顿时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他捻着粉色花瓣的长指,真好看!

    突然,那骨节分明,削瘦又透着苍劲的手指掐住了晏鸾的下颚,带着刺骨的凉意,微微一抬高。

    “阿鸾在怕什么,嗯?”

    携着淡淡酒香的热息从男人的口中喷出,挑高了的尾音带着戏谑和危险,在晏鸾如朝霞映雪的小脸发青之际,他一掌擦过晏鸾的鬓角撑在了树干上,强大的身形彻底将少女纳入了怀中。

    大概是掌下用力过度,竟然震的一树樱花纷飞。

    晏鸾彻底傻了……

    惊吓

    “他刚刚对你做什么了?”

    姜福媛看着久久蹲在地上不动的晏鸾,还有些后怕,刚刚她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碰巧看见晏璟压着晏鸾,她一时紧张出了声,晏璟走时看了她一眼,那带着温和笑意的杀气,吓的她现在都还有些腿软。

    晏鸾捂着发白的小脸,蹲坐在落满樱花瓣的草地上,瓮声瓮气的说道:“他,他……摸我屁股了!呜呜~”

    左边的娇臀上,即使隔了几层裙衫,还残留着男人揉捏的力度,这绝对不是亲兄长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么变态呀!不过,活了这么多年能见到如此美男,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啧啧!”姜福媛也蹲了下来,揉了揉晏鸾有些蓬松的发髻,为她感到可悲。

    她比谁都明白,晏璟那样的男人非池中物,迟早会称霸天下,而被他喜欢的女人,顺着他来还好,若像晏鸾这样的倔脾气,估计要吃些苦头了。

    “好了,别哭了,看样子他觊觎自己的妹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自己小心些。”

    “我没哭,只是被他吓到了,感觉他挺可怕的。”晏鸾一想起方才晏璟看她的眼神,那是不加丝毫掩饰的炙热偏执,她头皮生生发麻。

    这两个哥哥,一个胜过一个吓人。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皇帝了,虽然没有你大哥好看,也是个不错的美男呢,就是年纪小了些,似乎带着病,脸色不太好。”

    姜福媛忆起方才的匆匆一瞥,穿着赤朱龙袍的少年虽身子薄弱,却是难得的俊朗清秀,站在众多的世家子弟中,皇家风范浑然震慑。

    正是清风几许而过,带着一缕花香散了晏鸾呼出的浊气,她拍了拍沉浸美梦中的姜福媛,漂亮的黑瞳里满是可惜道:“你就别想了,他可是有名的傀儡短命帝,活不过十八的。”

    “你说什么?我不信!我不管,反正我要做皇后。”

    见她的态度坚决,晏鸾也不多说了,她了解姜福媛的为人,三分钟热度,估摸着过会见了别的美男,又要非君不嫁了。

    ……

    国宴是在奉天殿前举行的,男女不分席,以官阶爵位分坐,十阶玉台上是太后凤座与龙椅,往下两阶设左丞相席,右为淮阴侯府席,再往下两阶为公候爵,以此类推,满座千人余。

    晏鸾被永康公主带着入席的,彼时淮阴侯晏荣已经在那儿了,远远便见他跪姿端正,一语不发饮着杯中烈酒,偶尔有大臣敬酒,他笑着回之。

    “公主来了。”

    灯火明亮,晏鸾才看清了父亲的长相,也难怪永康公主会择他为驸马,虽人已中年,却不减俊逸风华,晏璟就有五成是随了其父的儒雅。

    “驸马此次辛苦了。”

    晏荣起身扶着永康公主入席,举手投足都透着小心翼翼,唇边笑意不断,和永康公主说着话,好一会才侧身过来看着紧挨母亲的晏鸾。

    “小半年不见鸾儿了,丫头不认识爹爹了?快过来,让为父看看。”

    晏鸾这才刚刚跪坐下去,嬷嬷理好了她的裙摆,被晏荣这一唤,她只得起身走过去,早在府中她就听闻,晏荣对她这个嫡女甚是宠爱。

    大概是常年习武的缘故,晏荣的手掌格外粗糙,还生了老茧,拉着晏鸾,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头,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来。

    “这是爹爹行军至平武时瞧见的,我儿看看可喜欢?”

    晏鸾还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浓浓父爱,盯着晏荣期盼的目光,缓缓打开锦盒,才发现里面静搁着一支桃花簪,上等的白玉雕刻精致,簇在簪头的桃花朵朵如生,细瞧之下,花蕊处还是嵌了昂贵的红宝石,极其耀眼。

    “真漂亮。”她由衷赞了一句。

    溢出点点笑意的美眸抬起时,才发现永康公主也在看着他们父女,大概是晏鸾欢喜若春华动容的娇俏模样深得她心,侧首对晏荣宛然。

    “驸马有心了。”

    难得永康公主如此和颜悦色,晏荣有些受宠若惊道:“鸾儿高兴就好,公主何须此言。”

    晏鸾拿着礼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才发现晏焘不知何时过来了,向父母问了安就坐在了晏鸾的下下首,瞧着中间特意空出的位,晏鸾忽而觉得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是留给晏璟的!

    他来些许迟,是随着御驾的,在群臣起身行礼后,他送齐灵帝到了御座上,才转身向淮阴侯府的席位而来,万千灯火中,握着手中玉折扇华袍翩然的他,竟昳丽的似九天神祗,在场儿郎莫不是叹之不如。

    晏鸾也被他的俊美所迷惑,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相比之前晏焘问安时的平淡,晏璟只唤了一声母亲,永康公主便落了泪,好在被身旁的晏荣劝慰了几声,才嘱咐了长子入席,可见对两个儿子的亲疏。

    晏璟的座位在晏鸾和晏焘的中间,沉沉的脚步从晏鸾身后走过时,她下意识的僵直了后背,为了掩饰紧张,她忙端起了漆木案上的玉杯来,浅浅嘬着小口琼浆。

    “大哥凯旋归来,小弟先干为敬。”

    晏焘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优雅跪坐下来的晏璟性感的薄唇温和而笑,拿起酒盏也敬了回去,淡然道:“二弟客气了,多时不见,腿伤可好些了?”

    “已无碍。”

    一滴未剩的酒盏被放回了桌案上,侍奉一旁的宫女忙端着酒杯满上,晏鸾美目的余光随着衣襟广开的宫女退开时,陡然大变!

    众目睽睽之下,她放在桌下腿畔的左手,竟然被晏璟握住了,毫无防备的她,紧绷的艳丽琼面瞬间发白。

    当下流行广袖长袍,铺着流苏桌巾的案下,两人被衣袖遮挡的双手,全无异样。可只有晏鸾知道,晏璟的大掌捏的她生疼。

    他常年持剑的手掌比父亲好多了,修长的手指温润带着丝丝滚烫,紧裹着晏鸾的青葱柔荑,不给她丝毫挣脱的可能,公/举号小怪瘦推文气的晏鸾美目圆瞪,恨恨的看着他。

    晏璟风轻云淡一笑,就转过了头同晏焘说话去了,掌中紧扣着晏鸾柔弱小手的指腹,还不时戏谑的搓着她的掌心。

    晏鸾的小脸莹彻如雪,几次挣脱不得,恼的双颊绯红,却又不敢过度大力,生怕惹起身侧永康公主的注意,幸好殿前已是一片乐舞笙歌。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晏焘,敬晏璟第二杯酒时,他的目光就扫过了两人紧挨的衣袖,看着晏鸾怒而不敢言的可怜模样,他捏着酒盏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