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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个男子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p>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便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上明月光’。</p>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p>
江宇泽初看民国这位充满才情的张女士的文章，尚还年少，所以不懂此句的深意所在。</p>
川城的江家，据说祖上经商曾得朱八重的欢喜，这皇帝每每微服出访，总下榻江家。</p>
固延续现今，仍保留过去的荣光。在四大家族中，掌控着川城八分之一经济。</p>
江家，对过去古老的礼仪很是注重。</p>
到了江宇泽这一辈，却是毁了老祖宗上百年的心血。</p>
用江家老先生放到外边的狠话是：“放着家里的企业不去继承，偏偏要做那让人笑话的戏子！我江家的族谱，不上江宇泽的名！”</p>
可这老人嘛，一旦上了年岁后，守着偌大的房子总是有些空巢的失落。</p>
所以当快奔三的江宇泽回国发展打官司的时候，老先生自掏腰包把毁约的跨国案子给压了下去，反而为了儿子的梦想，还特地斥巨资入股傅氏，让江宇泽去做董事。</p>
打小起，江宇泽就听周围人议论傅斯年多么多么优秀。</p>
老爷子每次都在他耳边絮叨，“你看看傅琰东家的那小子，让去学做生意，就去学；你倒是好，非要弄那些不入流的琴棋书画！”</p>
因此，江宇泽与傅斯年，算是被家人逼出来的革命友谊。</p>
这晚，是傅斯年十六岁的生日。</p>
江家自然被邀请参加聚会。</p>
在聚会上，江宇泽看到傅斯年被周围阿谀奉承的恭维声包围着。他摇了摇头，趁着江老爷子招呼客人的功夫，溜到后花园。</p>
搬了块大石头扔进了水池，十分解气道，“傅斯年神马的滚犊子吧！”</p>
却不知这后花园还有其他人，几个小公司的太子爷，为了攀上傅家这棵大树，一起过来奚落他，“哎呦，这不是江家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公子么？”</p>
老爷子要跟江宇泽断绝关系的事情，在川城上流传得沸沸扬扬。</p>
江宇泽平时没学过格斗技术，更甭管现在是被几个人围攻他。</p>
在那群人将他的脑袋扎进水池时，他听到有个女孩子大声喝道，“你们凭什么欺负人？”</p>
“呵呵。”为首的男生看到唐清婉吹着口哨说：“谁家的小妹妹，毛都没长齐，想学女英雄救美男？”</p>
“老大，我觉得这个小妹妹长得不错啊。”</p>
几个男生越说越过分，他们甚至丢开江宇泽，转移到唐清婉身上。</p>
“你们几个，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p>
流光在几个男生要靠近唐清婉时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谁借给你们的胆子？！”</p>
“呵。今儿个可真热闹，又来个英雄。”</p>
被称作老大的那个男生道，“川北秦家，听过没？”</p>
“秦风家的二少爷么？”流光冷哼。</p>
“看来，你也知道我们秦家的名号。”</p>
秦明笑道，“你若是不干扰兄弟几个做事，兴许，待会儿我们玩完那妞后，还能让让你。”</p>
流光一拳将秦明打倒在地，秦明捂着流血的鼻子，“你你有本事报上名字”</p>
“流光。”</p>
秦明的小弟们闻后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纷纷道，“大大哥我们走吧”</p>
“走什么？没看到我被人打成这样了？”</p>
此刻的秦明，鼻青脸肿，着实滑稽。</p>
“大哥”其中一个小弟拉着秦明的衣角，“唐家的流光，惹不起。”</p>
若说江家还只是占了八分之一的经济，那这四分之一的经济是他唐家。</p>
招惹了一个快被江家除名的小公子倒不要紧，若是得罪了唐家那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以唐琉酒的手段，怕是秦家就此从这川城蒸发。</p>
秦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慌忙向流光道歉，“是小弟眼拙，冒犯了唐小姐和光少爷，还望海涵。”</p>
“滚。”</p>
流光冷言喝道。</p>
秦明一众作鸟兽状散去。</p>
流光转向唐清婉，脸色才变得柔和，“小姐，咱们快回到宴会吧。刚刚要是您出了什么乱子，我——”</p>
“好啦。”唐清婉嘟嘟小嘴，“廷轩哥哥不在，就属你最唠叨。”</p>
江宇泽适才湿答答一张脸看着他们，“刚刚多谢光少相救，日后若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定义不容辞。”</p>
“哈哈。”</p>
少女明媚的笑容映在江宇泽的眼里，他只觉得内心深处被什么撞击了一下。</p>
不过，他倒是不明白，这份情绪的来源。</p>
“小光哥哥。”</p>
少女的声音软糯糯的，让人听得很舒服。</p>
“江家的人说话都那么像古人么？”</p>
刚刚，她果然是看到了全过程。</p>
“小妹妹。”江宇泽倒是呈口舌之快，“有没有人告诉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p>
“江公子的话，未免有些过了。”</p>
流光依然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样子，“若想羞辱我家小姐，那秦二少就是你的下场。”</p>
“小光哥哥。”唐清婉显然有些不高兴，“你干嘛吓唬人家啊。我觉得江公子把孔夫子的教导学得很好啊，不然刚刚他怎么都不还手呢？”</p>
“你——”</p>
江宇泽没想到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竟然用他的矛戳他的盾。</p>
“中庸集注，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p>
江宇泽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而后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走起路来，有些不稳，下一秒竟重新摔回了水池。</p>
唐清婉没有做过多的考虑，当即纵身跳下去，都忘记自己不会游泳的现实。</p>
流光把两个人从池子里捞了上来，此时傅斯年和权相宇出来偷偷吸烟，看到不远处三个人湿漉漉的模样。</p>
权相宇不怀好意地说：“斯年。那不是你刚刚说长得好看的唐家小姑娘么？怎么掉到水里去了？”</p>
傅斯年掐灭了烟，走过去，冲着流光不经意地问，“怎么弄得全身都是水啊？”</p>
“傅少。我家小姐救江家小公子落了水，还望您能安排冲个热水澡，以免着了凉。”</p>
未等流光反应，傅斯年竟抱着唐清婉，神色慌张地进屋了。</p>
权相宇走过来，拍了拍流光的肩膀，“别担心，我家斯年只是看上你家小姐。”</p>
纳尼？</p>
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p>
待傅斯年进了屋子，在窗前放风的林牧看到傅斯年怀里抱着的八九岁的女娃。</p>
“少爷。你怎么还把唐小姐弄晕了？”</p>
“闭嘴。”</p>
林牧点点头，又听到傅斯年冷声道，“快去叫墨阿姨来我房内，不许让我爸看到。”</p>
林牧不敢耽搁，折身去宴会，附在墨医生耳畔嘀咕了几句，然后从一众人流中，折回到傅斯年的卧室。</p>
若说从前，墨医生总觉得自家少爷性子太冷了，这并不是说他没朋友，待人接物倒也文质彬彬，唯独总是少了些什么。</p>
因而当她跟着林牧打开那扇门，瞅到小少爷靠在床前拉着唐家那个小姑娘的小手，嘴角勾起了弧度，此时那曾经少了的部分是填上了。</p>
“小姑娘在水里泡的时间长，有些低烧，所以才昏迷的。”墨医生检查完后，饶有兴致，“这么快追上了？”</p>
傅斯年闻后有些不自然，他将脸别过去，没有作声。</p>
“不错嘛。”墨医生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唐小姐生得秀气，长大了肯定好看。”</p>
见傅斯年始终板着脸，墨医生索性抖了抖肩膀，“待会儿你跟她每隔半小时物理降温下，我就不再这逗留了，刚才你家老爷子瞅到我离开宴会，说不定这会儿正寻思你出了什么意外”</p>
“阿牧，你去跟林叔说，我觉得太吵，先睡下了。”</p>
林牧应着，随后与墨医生一同离开了阁楼。</p>
傅斯年找来冰袋，裹着毛巾敷在唐清婉的额头，又用酒精给小女孩擦拭了下手心，忽然被她的小手扯住，他的脑海好像有谁在说不要松开，不要松开。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回握着她。</p>
“廷轩哥哥”</p>
唐清婉的声音软糯糯地带着情绪，看着她拧得皱巴巴的小脸，傅斯年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至极，“我是你的廷轩哥哥。”</p>
而后，小姑娘便不再闹腾，老老实实地睡了去。</p>
权相宇又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看到傅斯年眼神的不悦，小声地说，“斯年。流光问你给他家小姐洗热水澡了吗？”</p>
傅斯年的脸烧的厉害，半晌后憋出一句：“没。”</p>
“那就好。”</p>
权相宇看了一眼床上的唐清婉，他下意识地想去触她的额头，试一试有没有退烧。</p>
傅斯年脱口就是：“你别碰她。”</p>
“哎呦。这还没追上，就不让碰了？”权相宇不正经地笑了笑，“唐小姐才多大，你还真打算玩养——成游戏的？”</p>
傅斯年没有回应。</p>
“你要是没事就滚吧。”</p>
“你把人唐小姐留在你卧室，传出去也不怕人碎舌根？”</p>
“在这川城，傅家的舌头谁敢乱嚼？”傅斯年冷哼道。</p>
“你也不怕被傅老爷子知道。”</p>
“你不跑去说，我爸会知道？”</p>
权相宇耸耸肩，“得。我去看看江公子那边怎么样。”</p>
权相宇走后，不知道是不是物理降温起了效果，唐清婉睁开眼就望到坐在床头上的认真看书的少年。</p>
“醒了？”</p>
傅斯年看得出唐清婉的紧张，“不用怕，我不会吃了你。”</p>
小女孩的脸幽幽地红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告诉她，他对她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p>
“你是傅家的人？”</p>
“嗯。”</p>
“那你是不是也认识，傅斯年那个讨厌鬼？”</p>
“你”傅斯年顿了顿，“讨厌傅斯年？”</p>
“我倒是还好，是江家的那个小公子在背后”</p>
“背后如何？”</p>
唐清婉一时语塞，觉得自己不能把在后花园看到江宇泽说傅斯年的坏话这件事告诉别人。</p>
于是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道，“没什么。”</p>
“唐清婉。”</p>
“你认得我？”</p>
唐清婉从床上坐起来。</p>
“唐家的小公主，长得很美。”</p>
这是唐清婉第一次听人家这样直接夸她的长相，“你你长得也很帅”</p>
“以后，我叫你清清如何？”</p>
“哎？”</p>
唐清婉被傅斯年的自来熟搞得有些发蒙，才见第一次面他怎么就开始整得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熟稔？</p>
“叫你清婉的、阿婉、婉婉、小婉的一定不少。”</p>
傅斯年撑着下巴，“所以，我要这世上独一无二的。”</p>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姑娘红着脸，“你这人真霸道。”</p>
“叫我阿年。”</p>
“阿年？”唐清婉捂着嘴巴，“那你”</p>
“如你所想。”</p>
傅斯年清了清嗓子，“我是傅斯年。”</p>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唐清婉不知所措地钻到了被子里。</p>
权相宇扛不住流光，江宇泽听说唐清婉不顾安危救了他后，也嚷嚷着一定要道歉。</p>
傅斯年听到门口叽叽喳喳地声音，他拉开门：“你们有完没完？”</p>
“傅少。”流光跃过傅斯年，“我要确定小姐是否无恙。”</p>
“小光哥哥，我没事。”</p>
唐清婉从被子里只露出脑袋，这幅可爱的模样，让傅斯年与江宇泽的嘴角都禁不住勾起弧度。</p>
墨医生刚刚替唐清婉检查身体的时候，将她湿漉漉的衣服换去。</p>
傅家没有女孩家的衣服，所以傅斯年儿时的衣服穿在唐清婉的身上，很是滑稽。</p>
江宇泽轻咳了几声，“唐小姐，刚刚言语之间多有冒犯，江某感念唐小姐宅心仁厚，对不住。”</p>
“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以后不要总是学人家古代人那样文绉绉的讲话。”</p>
江宇泽不自然地挠了挠头。</p>
“小姐。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p>
流光打断他们之间的氛围，“陆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p>
“廷轩哥哥要来了吗？”</p>
小姑娘眼里闪着星光，傅斯年皱着眉头，这是第二次听她口中说起那个人。</p>
陆廷轩的事情，傅斯年多少听说过，那人五年前被唐琉酒收养。</p>
他看上的小白兔嘴里老是挂念着别人，傅斯年的心里不舒服。</p>
“既然很晚了，就留在傅家住吧。”</p>
权相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傅斯年，自己的兄弟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p>
现在说话都不过脑子么？</p>
“不了。”</p>
唐清婉牵过流光的手，留给傅斯年一个背影。</p>
傅斯年显然还未从小姑娘的拒绝里回过神。</p>
“我说斯年，你要不要这样心急？”</p>
权相宇目送着三人离开，他勾着傅斯年的脖子问道。</p>
“滚。”</p>
夜里已经上了黑，江宇泽不想跟父亲那个老古董回去，所以一直跟在唐清婉和流光后面。</p>
陆廷轩老远就站在路边向唐清婉招手，“清婉。”</p>
“廷轩哥哥。”</p>
小姑娘奔跑着，一头扎在了陆廷轩的怀里。</p>
“慢点。”</p>
江宇泽在江家，学得最好的一项技能就是察言观色。</p>
陆廷轩看唐清婉的眼神与流光不同，江宇泽几乎可以肯定，陆廷轩喜欢唐清婉。</p>
“阿泽。”</p>
陆廷轩叫着愣神的江宇泽。</p>
“轩哥。”</p>
“你们认识吗？”</p>
唐清婉抬起小脸，好奇地问。</p>
“嗯。”</p>
两个人同时点点头。</p>
“轩哥。”江宇泽犹豫道，“我可不可以去唐宅，借住一宿？”</p>
“这”</p>
陆廷轩看了看怀里的唐清婉。</p>
“你也知道我跟我爸又吵了起来”</p>
“清婉，你若是愿意，阿泽晚上，住我房间就好。”</p>
毕竟唐宅不是陆廷轩的家，做主的还是由唐清婉来。</p>
“你跟你爸爸吵架了吗？”</p>
唐清婉问道，“你是不是害怕江伯父打你？”</p>
江宇泽瞧着唐清婉懵懂的模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p>
“好吧。”</p>
莫名地，江宇泽的内心有些雀跃。</p>
流光叫了辆计程车，一路上确定唐清婉没有着凉后才放弃了唠叨。</p>
到了唐宅的院落，唐清婉拉着江宇泽的手，“你就当成自己家里，不要害怕。”</p>
“阿婉。”</p>
唐琉酒熄了火，走到唐清婉面前，“我在电话里听小光说，你落了水？”</p>
“爸爸，我没事。”</p>
唐琉酒抱起唐清婉，仔仔细细打量瞧她未受伤后，才舒了一口气，瞧到陆廷轩后面的江宇泽，“怎么能随便带男孩子回家？”</p>
“爸爸，小泽很可怜的。要是现在赶他回家，会挨打的。”</p>
陆廷轩顺势也为江宇泽打掩护。</p>
“老江也是，孩子不愿意走他的老路就不要强求。现在”</p>
唐清婉知道唐琉酒心软地收留了江宇泽，她被抱回房间前偷偷地给江宇泽比了个“耶”。</p>
夜晚。</p>
江宇泽躺在陆廷轩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p>
“怎么？认床？”</p>
陆廷轩问道。</p>
“轩哥。”</p>
江宇泽没有回答陆廷轩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是不是喜欢唐清婉？”</p>
“你看得出？”</p>
“嗯。”江宇泽不知道为何，喉咙里发出这个词语的时候，酸酸的。</p>
“我有这么明显吗？”</p>
陆廷轩笑了笑。</p>
“眼神。”</p>
江宇泽答：“你看唐清婉的眼神不一样。”</p>
“清婉很纯良。”</p>
“我能感受得出。”</p>
“就是太单纯太善良，所以我很怕她将来面临什么坏人，无法应对。”</p>
“可你会一直保护她的吧。”</p>
“会。”</p>
江宇泽那时并没有想，这晚与陆廷轩的谈话，会在五年之后，一一兑现。</p>
次日清早。</p>
傅琰东坐在餐桌上吃着吐司，看着林朽端着个空盘从阁楼下来，问道，“昨晚，唐家那小姑娘在阿年房间待了很久？”</p>
林朽点点头，琢磨不透老爷子的心思。</p>
“这小子，才多大岁数，就开始乱来！”</p>
傅琰东反扣着手，用指骨敲了敲桌子，“那浑小子，现在在哪儿？”</p>
“少爷吃过早饭，把唐小姐昨日湿透留下的衣服送去唐宅了。”</p>
“哼。”傅琰东撇着嘴，“他遛得倒快。”</p>
林朽默默收着餐具，偌大的房子只剩水流的声响。</p>
傅斯年与林牧在九巷口踱步了许久。</p>
“少爷，您按个门铃，就进去呗。”</p>
“你也知道我是少爷，你怎么就不能为少爷服务？”</p>
拜托。</p>
要追唐清婉的是他傅斯年，又不是他林牧。</p>
但一想少爷有可能回去他爸面前撞告一通，于是装着胆子打开门。</p>
出来的，是流光。</p>
“不知傅少清早来唐宅，有何贵干？”</p>
“昨晚清清换洗的衣物已经烘干，我过来送。”</p>
林牧自觉地退到傅斯年的身后。</p>
正在做早饭的唐琉酒听到外边的喧嚣，走过来问：“小光，清早是谁来拜访？”</p>
“是傅少。”</p>
“斯年啊。”唐琉酒措着手招呼着，“来，进来坐。”</p>
虽然唐琉酒与傅琰东在生意场上经常不对盘，他倒没有那种看不惯他老子连他小子一并讨厌的偏见。</p>
“吃饭了吗？”</p>
林牧刚发出，“吃”这个单字，就被傅斯年的眼光扼杀。</p>
“还没。”</p>
傅斯年打量了一下屋内，心照不宣地说道。</p>
“那待会儿等阿婉醒了后，一起吃。”</p>
“清清还在睡吗？”</p>
听到傅斯年对唐清婉的称呼，唐琉酒才细细地打量面前这个少年。</p>
若是他未听错，昨晚应该是傅斯年与唐清婉第一次见面吧。</p>
“你叫阿婉039;清清039;？”</p>
唐琉酒故意不经意地问。</p>
傅斯年倒没有怕他，反而宠辱不惊地开口，“伯父，昨晚清清与我一见如故，让清清落了水，是我傅家失责。”</p>
还一见如故？</p>
唐琉酒心里似乎明白了七八分，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那就再麻烦傅家，别让什么污了川城的耳。”</p>
傅斯年当下明白唐琉酒的意思。</p>
既然是在你家落了水后进了你的房，这清誉必须给我家保全了。</p>
半响傅斯年才答道，“伯父放心。”</p>
此时唐清婉与江宇泽有说有笑地下楼，唐琉酒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傅斯年，果然年轻人就是藏不住心思。</p>
“阿轩怎么没下楼？”</p>
“轩哥一早接到了陆奶奶的电话，回陆宅去了。”江宇泽答：“他还让我，对他的不辞而别，替伯父道个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