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妻子李文慧那淡漠无视的眼神。
有“夫妻”二人两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也有娶了富家女李文慧时,父母激动的泪水。可没想到她愿意嫁个自己,居然是因为……
好多好多的事情,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记得的童年,都在那个梦里朦胧而又清晰的拂过。
这个梦很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苏新突然觉得自己眼皮很沉重,沉重的就要散架了。
呼~
他茫然的睁开了眼。
“这是哪?”
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千疮百孔的茅草屋中。
刺目的阳光随意的照射在茅草屋中。
而四周皆是黄中透黑的奇怪人影。
约莫数十个。
最前边还有一个围着兽皮裙,拿着古怪权杖,脸上画着奇异花纹的“人”。
这个人倒是标准的黄种人。
只不过他把手中那跟古怪棒子在自己身上挥动算怎么回事。
嘴里还说着一大推难懂的话,有点像歌词,又有点像胡乱哼唱。
他们的眼神,宛若看动物园的老虎般。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
苏新茫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自己依旧穿着那身离家出走的衣服。衣服没有动过的痕迹,只不过手上和腿上多了许多伤口算怎么回事
像是钝器割开的。
好在伤口已经结痂了。
苏新感觉头有些昏,很是恶心,明显是血被放多了的后遗症。
自己被放置在一个简陋且坑坑洼洼的简易木床上。木床工艺极其粗糙,睡久了浑身腰酸背痛。
一张巨大的动物皮被当做了被子。
苏新摸了摸那动物皮,心里暗惊,黑白相间的动物皮毛,惨啦,自己要被枪毙了。
这特么是哪儿
随着苏新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持着古怪棍子的年轻男子突然兴奋的大叫着。
四周围观的奇怪人群也纷纷兴奋的乱吼乱叫。
只见这些人全是赤身裸体,有的私处挂着一张兽皮遮挡,而有的则围着一圈树叶。
有男有女。
女的胸前要么是树叶,要么是兽皮。
都遮挡着私处。
这些黄中透黑的人群们,随着苏新的苏醒,都极其兴奋的又唱又跳。
“这是哪”苏新虚弱的问道。
他的面前距离最近的则是那个“标准的黄种人”。
那人有些吃惊的看向苏醒。“啊,呜,咔……”
苏新茫然。那男子涂抹着一脸的奇异花纹,牙齿发黄,还隐隐的伴随着口臭。其口中吐出的字词充满了难懂的晦涩。
苏新越发的茫然。
那一天,他离家出走。
本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可没想到自己在高架桥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
然后撞出高架桥了。
对,自己应该是出车祸了。
然后发生了什么
可自己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老长的“回忆梦”。
眼前这些奇怪的原始人算怎么回事
还有着凹凸不平,且简陋不堪的床。床上还铺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动物皮毛
还有自己手上脚上的伤口算什么回事
自己掉下高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新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
麻烦你说话,你给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甘你酿,跟我扮原始人?
苏新着急的抓住那人赤裸的脖子。
他近乎嘶吼般的尝试着用普通话,方言,四川话,广东话跟眼前的持棍男子交流。
……
那男子的棍子上刻画着各种各样的奇怪花纹,又像猛兽又像文字的。
那男子围着兽皮裙。
脖子被苏新急急的掐着。
面色缺氧涨红。
口中艰难的吐出一个个晦涩的单音节。“脱,飞,摩,耶……”
棍子虚弱无力的挣扎着。
四周围观的人群停止了兴奋的舞动。看着苏新与那“持棍男子”的“交流”,人群中不禁谁传来了畏惧的惨叫声,而后数十人居然做鸟兽散。
恐慌的跑掉了。
仿佛苏新就是恐怖的大魔王般,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
那男子脖子被掐的死死地。
面色涨红。
苏新也许是被逼急了,连连掐着男子脖子逼问了一番后。
“干,该死的。你们这帮,居然放我的血。”苏新狠狠的咒骂着。此刻一番动作似乎用尽了身体的能量,缺血的后遗症也来了。头皮越发的沉重,一波波眩晕随之而来。自己感觉手头轻飘飘的,再也掐不动那人的脖子了。
就在这时,原先那些恐惧逃走的人群又回来了。
而且还带着更多的人。
足足有数千人。
所有人都是赤身裸体,仅仅遮挡着私处。
所有人都拿着前端尖锐的木棍。
尖头朝着苏新。
苏新强忍住发晕的头脑,松开了手,向这些人群看了过去。
察觉到苏新的目光。
仿佛苏新的目光中有着吞噬生命的可怕力量般。
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的往后退。
终于,不到三秒钟。人群居然发疯般的丢掉木棍逃了。
此时,那“持棍男子”此刻已经晕倒在地,多半也是被吓的。
……
苏新就看了一眼人群,几千人纷纷慌乱逃。
他越发的茫然。
这是哪个剧组,未免效果做的太好了
真实的都有点过头了,是在拍玄幻穿越么?
我的眼神这么好用
怕我干啥
苏新捡起地上的木棍。
严重的缺血使得他头晕目眩。
口中发渴,心中发慌。
自己是不是已经从高架桥上摔死了,而自己已经落入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中
种种猜测都有。
终究苏新还是摇了摇头。口渴的难受,他想走出茅草屋去看看外界。打算找点水润润喉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自己在沉睡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居然被放血不说,还没有喝过水,吃过饭。
自己虚弱的快要被柔风吹倒。
他走出了茅草屋。
一身衣服连着汗液黏糊糊的宛若一层厚壳般,硬乎乎的。
就这样,他拖着疲倦的身子。
穿着早就该换洗的汗衣。
他捡起一根尖锐的木棍,当做拐杖,虚弱的走了出去。
“这是……”
苏新讶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前有着密密麻麻的茅草屋。
有的茅草屋前还拴着一条凶恶的狗。
有的茅草屋里,还圈养数头黑乎乎,瘦瘦的,脏兮兮小猪。
有的茅草屋里,则简陋了许多,里面则关着数百条羊。
数千原始人们此刻自认为躲在安全的树林里。
就在不远处。
这些人尽管自认为躲开了苏新的目光。
可苏新却清晰的看着那远处树林间稀稀疏疏的人群。人群中的眼神,有恐惧,有复杂,有仇恨,有畏惧……
一个个脏兮兮的脸上写满了可怜。
就仿佛苏新是侵占他们家园的恶棍!
但这些人却没有勇气面对苏新。
有的,则是无穷无尽的畏惧。
苏新不知道他们为何恐惧。
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需要吃饭喝水的普通人而已,他们究竟在害怕恐惧什么
自己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害怕畏惧连家园都不敢待下去了。
显然这里是那些人的家园,这数千人的确需要如此之多的茅草屋才能住下。只不过茅草屋的制造水平有点低,到处漏风漏光。
下雨天,屋里和屋外都是一样。
只能挡风,不能遮雨。
此刻尽管那些人们害怕,但仍然还在远处树林里巴巴的望着。
“这是一个部落……”苏新杵着木棍,虚弱的走在密密麻麻的茅草屋之间。
许多凶恶的大狗恶狠狠的望着他,不时的吠叫。
却无一只恶狗敢上前。
苏新缓慢的走着。
他的身体很是虚弱。
终于,他顺着一条布满荆棘的小道。沿着蛮荒古林而走到了大河边。
这是一条宽广清澈的河流。
苏新捧着河水。
冰凉的的流水温润的划过他那干燥的口腔,进入肠胃。
苏新感觉到了久违的力量在身体里觉醒,身体中的血液哗哗作响。
也许,这便是活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