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翠渊学院。所谓的“私立”一般指的便是“贵族”,所以私立学校理所当然便是高不可攀的“贵族学校。”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比起一般贵族学校昂贵的学费、封闭式教学、多国老师教课和全贵族子女的“贵族流程华”管理形式来看,翠渊要“现实+实际”很多。翠渊每月学费高达5千美元,加上生活费和其他花销,每个学生一年需要7万美元。对普通百姓而言,这无疑就是“贵族学校”。然而,实际上翠渊的300名学生中只有五分之一的学生按这种标准缴费,其他大部分学生不用花一分钱。他们的全部学费由学校的基金会赞助。这些学生大多来自贫困家庭、单亲家庭,甚至孤儿院,虽然身份地位不堪与天生的贵族子女相比,但他们的学习成绩优秀,很有天分,所以特别取得了免费就读的资格。同时由于学生的家庭背景不同,为了使学生成为亲密无间的团体,学校里的学生按规定都穿着整齐划一的校服,男生白衬衫、黑领带;女生穿制服坎肩,深色格子裙,这犹如英国贵族的服饰不仅让学生在外表上显得优雅、大方,也让学生的心灵上产生了变化。当然除了软件,学校的硬件设施也十分了得,学校的教学突出国际特色,专门请外籍教师进行强化英语教学,连历史等课程也用英文上课。学校还提供各种娱乐设施,如游泳池、多功能体育馆和陶艺作坊等等。最重要的是学生还可根据兴趣组成乐队、马术小组,甚至还可以在学校饲养山羊、种植果树。没有歧视,只有友爱。这就是“私立翠渊高中”的目标。当然,只是目标。私底下的,见不得光的事,可就太多了。比如,欺负人这档子事就是晁云瞳的最爱,而她欺负的对像只针对一人,那就是和她同班的东野蓁。“喂,东野蓁。”下课的铃声响起以后,晁云瞳扯出东野蓁的头发,把她拖到屋顶天台上。暮色沉沉,一望过去,夕阳躲藏在云后,只有橙色的光丝射出,“你不是说你想成为小鸟吗?呵呵,我今天就让你彻底当一回鸟。”“云瞳,你要做什么?我求你饶了我吧?”不理会东野蓁苦苦求饶的泪脸,她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大个子的男生拿着粗麻绳走了过来,利落地把东野蓁捆住,然后扛在肩膀上,走到天台边缘。她的目的是把她扔下去。“云瞳,你真的这样做?”有几个女生看不下去,生怕出问题,这可是玩命的活啊。“是啊。”她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怕的话,你们滚就好了。”面对晁云瞳的羞辱,几个胆小的女生连忙趁机跑下楼去。她们不比晁云瞳,后台没那么硬。“嘁,胆小鬼。”她一撇嘴,对着高个子男生命令道,“把她给我扔下去。”“喂,云瞳,你玩真的?”扛人的高个子一瞧下面,哗,这掉下去可是人命关天。“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东野蓁害怕的大呼。明明楼下有无数的学生经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抬目看她一眼,或者告诉老师救她于水火的。没有人会来救她,即使是老师也无可奈何。因为东野蓁是晁云瞳的玩具。这是她要求的条件。如果不把自己的愤怒和悲伤发泄在别人身上,她早就自己把自己撕碎了。所以,东野蓁,要怪就怪你是东野家的人好了。“当然。是她自己说她想当鸟的,我不过成全她而已。”她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哪个……还是你自己来算了。”几个男人也夹起尾巴跑了。开玩笑,虽然绳子他们是系紧了,可万一松开了,人掉下去,这个是要出人命的。再说了,东野蓁好歹也是东野家的小姐,大陆的三大家族,欧阳、东野和彭氏,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贵族惹得起的,还是先走为妙,免得惹火上身。晁云瞳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走到东野蓁面前:“你是自己跳下去呢?还是我推你下去?”“云瞳,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做过任何过分的事,为什么你老是针对我?”“要怪的话,就怪你那亲爱的老爸以及三个好哥哥吧!”剪水大眼里闪过憎恨,像熊熊的烈火,足以毁天灭地。“我知道他们对不起你。但是……这与我无关啊?”东野蓁抽泣道。“哼,谁叫你是他们的妹妹和女儿,这是报应!哈,他们玩我,我就玩你,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公平吗?” 晁云瞳很享受她的恐惧,甚至独自乐开怀,扭曲地大笑着。泪水无声地滑落,东野蓁撕心的悲叫:“我是无辜的啊。”“无辜?难道我就有罪的吗?”她突然凄凉的勾起笑容,好似在秋风中瑟瑟而放的春花,生错了季节。东野蓁哑口无言。晁云瞳说得是事实,她无话可说。“所以,你跳还是要我推你下去?”她步步逼近。“我会告诉大哥的!”像死困兽,犹在做垂死挣扎。“好啊。”她的樱唇弯成一抹讽刺的冷笑,没有分毫的感情。“他、他、他……大哥会打你的!他会打死你的!”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每一次欺负她以后,大哥的暴虐就会因愤怒而上升的极点,这么多年了,云瞳受到的暴力难道还少了吗?那数次被大哥打断肋骨的经历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害怕!为什么?为什么云瞳还要继续欺负她?“哼。”她眸子里有着复杂的情绪,□□裸的憎恨外,还有更多的愤怒。她紧紧地盯着东野蓁,目光中透过剧烈的火焰,“反正他打我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哈哈……”她突然猖狂地仰天大笑,嘴唇上浮现亦正亦邪的可怖笑意,“他不敢!他不敢杀我!我可是他们四个的玩具,要是死了、坏了,他怎么像你的老爸和兄弟交差?恩?”四年了,整整四年,她从晁家的千金沦为他们父子四人的玩具,已经四年了。真是难以忘怀的记忆啊。当姑姑出现在死老头子面前,哭诉着自己年老珠黄,再也留不住丈夫的心时,老头子竟然和姑姑商量把她送到了他们的床上。多好啊!多好的亲人啊!第一次的那天,床上铺满了破碎的玫瑰。她躺在上面,惊慌而失措。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器官,陌生的,陌生的欲望,陌生的喘息……以及听不见的哭泣,像暴风雨的大海,飓风和大浪一次次侵袭过来,彻底淹没了明净的水面和蔚蓝的天空,漂浮在大海上的她,无处可逃,累了,困了,疲了,倦了,手松开了,便沉溺了……她看见水泡从自己口中溢出,她看见眼上那片如碧的苍穹飘渺在水光下,然后,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从此,连呼吸都是奢望。我该何去何从呢?永远不会得到回答了。谁也无法回答她,谁也……所以……黯淡沉郁的眼眸眼瞳中闪过一丝偏执的疯狂,在将东野蓁逼到无路可退的天台边缘,面对她哭泣着流泪的脸,双手陡然使力,将活生生的一个人推向了虚空。她的身体急速降落,当达到绳子的极限时,栓住绳子的钢管蓦地拉紧了和东野蓁之间连接的绳子,她的身影一颤,突地悬在空中,双足下是坚固的柏油路,如果摔下去,一定会死掉的。“救命……拜托谁来救我……”晁云瞳盘脚坐在天台边缘,探出身子偶尔打量东野蓁的身型,但是更多时候,她闭上眼睛依靠在铁网的护栏,享受着夕阳的残照以及东野蓁的悲鸣。蓝天,白云,夕阳,以及哭泣的声音。美妙动听。天台下的柏油路上走来一个黑色的人影,恭敬的身影和专业的动作,东野蓁和晁云瞳只需一眼就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东野家的管家。而已。“陈磊救我!”东野蓁像看到了救星拼命地呼叫。他抬头看了一眼,对身后一挥手,立刻有数名男子跑了过来,迅速的冲进教学楼。晁云瞳看着楼下的行动,站起身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又到了,一天的结束,另一天的开始。她转身绕过护栏,在楼梯与跑上来拯救东野蓁的人们擦肩而过,无聊地叹了一口气,小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她以一种不紧不慢地速度走着,像是被人送上断头台却仍要维持自己的尊严一般,单薄的前进。陈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她走了过去,勾起一抹调笑:“今天去谁哪里?”“夫人说,老爷今天晚上会回来。”“哦。”明白了,今天是到老色狼那里去。她悻悻而行。两个少女,一个走在落日余晖的大道上,前面等待她的是豪华的轿车。另一个则被人救下,哭得梨花带雨。夕阳下,橙色的天幕和黑色的夜空交汇。逢魔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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