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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好药方,陈希坚决的要拉上易昭寒一起走一趟东郊大场,彻查这病蔓延的程度并度绝鼠患。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易昭寒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明明一人足矣的活计,何必非要拉着她呢。
“我要与你比胜负。”陈1希拎起药箱,看她一眼,“堵上我师父的名誉,与你决一高下。”
易昭寒抓了抓头。
“江家的人放言,医仙的名号在你我二人之间,非此即彼。”陈1希转过身来正色与她道,“你长于跌打红伤,我长于金针内科。虽则巫医通天之力非我所能,但陈某绝不会将家师医仙名号拱手让人。”
易昭寒登时明白了是什么把这座尊佛请来了。青国每隔四年暮春时节会有一个八仙会,这习俗已经延续了近百年,延请的是弈仙、乐仙、诗仙、医仙、匠仙、画仙、绣仙、厨仙。八仙会背后的东家是富有天下的卫地江家,因此这八仙也是由江家来封的。江家虽然不涉庙堂,在这些偏门方面的消息却极灵通,因此他封的这八仙信服度还是很高的。
医仙不同于其他,若是落在某人头上,除非他死了,否则很难旁落。自八仙会始,医仙的名号只落在过两个人的头上:九嶷洞岳使闫家秋和赤川轩辕楚寒云。楚寒云两月前寿终正寝,如今这医仙之名又起了争执。只是易昭寒断断想不到这个不曾谋面的江家对她竟然如此看好,言下之意竟是这世上没人能在跌打红伤上胜过自己去。
可是她哪担得起这名号。女孩摇摇头,觉得可笑。正要退出这比试,却见陈希一脸肃然。
易昭寒一时不忍。只怕此时自己说出这推辞的话,以他那个臭屁的性格定要以为被一个小姑娘看不起了。
那便由你胜之威武吧。
正月初三起麝兰馆便闭馆了。
这大过年的,商铺关个门本不算什么大事,可这麝兰馆闭了馆反倒比开馆的时候更有人气了。
这不,小小的三层阁楼一晚上来来去去了三位客人。
一更刚响,一个黑影在后巷里晃了晃,似是醉酒人。谁知晃倒一处小门前,略有迟疑,像是四下扫了一眼,一个翻身从不高的垣墙上翻身而入。
他的动作很是利落,是只有军中斥候才有的身手。
“你再不来,我怕是就要睡着了。”榻上人听到门响,看也不看倦倦的道。
来人也不说话,在她榻前坐下,伸手便去探她的脉。
“怎么伤成这样?”吴尚勇不再顾礼仪,掀开被子,仔细检查她肩头的伤。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已好了大半,高热也退了。”
“剑上有毒。”吴尚勇看的她伤口周围的黑紫道。
“已经处理过了,无碍。”素心无力的笑了笑,屋里一片漆黑,但她知道吴尚勇看得到,“你来的时候可看清陵王可是走得彻底了?”
吴尚勇心中一惊,他心中焦虑,没有往日谨慎,现在想想,屋上并没有看过。他的心里念头急转,想起应对之辞来。
“看把你吓得。”素心轻哂,“放心,陵王现在想必是进宫去了。他自己的事尚且挠心,哪有空来管我。何况,他便是不信我,也该信我实打实挨的这一刀。若他连这都不信,当年也不会相信我的投诚了。”
吴尚勇想了想:“那再之前来的那位苏大人呢?”
“苏晓啊,确是个难缠的主儿。不过此刻他只怕也在宫里吧。”素心沉声道,“江平郡主病了。”
“才封的那个小皇后?”
“嗯。我赶到江家的时候郡主已经病了,不过还算清醒,我走时情况更糟了,已经几日没有转醒了。”
吴尚勇蹙了蹙眉。
“郡主被人下了毒,是一个周饶。不知他为何下毒得手却没遁走,我发现端倪,一路追他到苍饶城,不想却反着了他的道,挨了一刀。刀上淬了蛇毒,若非贵人相助,只怕我已去了。”
她说的风轻云淡,听在吴尚勇耳中却惊心动魄。
“你说,如果青帝陛下要大婚迎娶一个死人,该是多微妙的场面啊。”素心全不在意自己的伤,笑吟吟的转过话题。
她这一笑,倒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态,看的吴尚勇一怔。他深知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她说的那些话能信几分他不知道。江平郡主重病不起,素心在其中究竟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可是又一个贼喊捉贼的把戏,连她肩上这一剑究竟是谁刺的他也没有把握。
可是,他就是愿意信她。
说到底,多少计量也抵不过甘愿二字。
“这几日别沾冷水,明日我差人来给你开两幅方子。”
“嗯。”她点点头,并不多说。
屋里陷入了一种略显尴尬的沉默。
“对了,”素心突然开口,她挣扎了一下,像是想要坐起身来,“你猜我这一趟遇到谁了?”
“谁?”
“蓬莱岛的主人,项岛主。”
吴尚勇身体微微一震,追问道:“岛主可还好?”
“嗯,岛主驻颜有术,看着与五年前无甚差别。”
吴尚勇点点头,突然想起这满屋黑暗中素心并看不到,于是道:“那就好。”
过了片刻,男人收拾药箱,起身便要走了。
“江平郡主中毒一事与我并无干系。”素心突然丢出一句。
吴尚勇回身看她一眼,半晌道:“我信。”他回身继续拎起药箱,走到门口又道,“安心养伤,身体要紧。”
随即从门缝中闪身而去了,那扇木门又轻轻地掩上了。
这屋里太暗了,否则吴尚勇该看到女人炽热的的目光一路追着他。
素心僵僵的望着那扇阖上的房门,良久,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他终是没有回头,没有抚抚她的鬓发。
女人缓缓抚上肩上的伤,盯着头顶的帷帐怅然呢喃:“彭远……你是爱我还是恨我呢……”
若是爱我,怎忍见我怨憎会、离别苦;若是恨我,何不拖我赴黄泉?
青都东郊大场。
陈希这几天天天拖着易昭寒往东郊大场跑,这种上杆子给人看病的事闻所未闻,易昭寒突然觉得“见猎心喜”或许是破解行业垄断的一剂良药。
情况还不算太糟,这一片只有十数人患了出血热。陈1希的金针手法神乎其技,转眼间就将疫情控制住了。
问题是鼠患。
三伏天的鼠患,闻所未闻。可见这老鼠必是修成了精的极品。
两人排查过,发现都是冬衣和棉被里落了鼠窝,如此这棉絮必留不得。只是穷苦人家缝一件棉被不知是要几年的劳作,如何肯付之一炬。
易昭寒秉着拖油瓶的本分,果断的站在农宅外任由陈希去说服他们烧了那些棉絮。
不多时只见一物横飞出来,不待易昭寒看清,陈希已然跳着脚逃了出来。
“你这女人……”
“……放火放到太岁头上来了!你这驼老头欺负我家没人是不?老娘还没死呢!”
那妇人很是壮实,裹着一条头巾,一棍将陈希打了出来。
“滚你老娘的!你敢烧老娘被子试试看!老娘打死你个生孩子没(哔——)的货……”
连作者都忍不住马赛克了,身为少女的易昭寒自然不忍侧目。
两人一口气跑出一里地,陈希才支着膝盖摇头:“活见鬼!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不领情便罢了,还这样对待她男人的救命恩人。”
易昭寒看看他:“陈医师可有家室?”
男人脸色不能再难看了:“休了。”
“为何休了?”
陈希怒目而视,得出了“这就是典型的没眼色”的结论后,不置可否掸掸衣服便径自走了。
易昭寒想了想,觉得依他这个神色,只怕多半是被戴了绿帽子,于是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追上去很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陈医师求医访道,而不惜儿女情长,实是令人钦佩。”
陈希支开她的手,丢给她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冷冷的别过头去。
易昭寒抓了抓头,暗道:果然是个油盐不浸的。
随即想到方才陈希被那泼妇追的跳脚的模样,又道:看来身为女子,最高境界还是泼辣啊,若修到方才那个大婶的境界,想来便是所向披靡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
今日仁寿堂好不热闹。
上元节过,一条街上的铺子便都开张了。一早上来了两个药商送药,易昭寒帮着吴尚勇又是查药又是算账,搞了一个上午。中午被陈希抓去东郊大场,又碰上那个所向披靡的妇人,自然免不了鸡飞狗跳。下午刚赶回来,就碰上那个姓文的贵客来抓药,还是之前那副方子,这方子他抓了两个月了,每月三次,易昭寒不禁有些忧心,今日便多了句嘴:“是药三分毒,公子请慎重。”
对方微微一怔,笑道:“劳烦姑娘记挂,在下谨记。”言罢便去了。
方送走此人,只见一人一马前来,男人一身官锦红鹤绫袄子,一扫平日玩世不恭的形容,甚至很是郑重的递了名刺。
可是对方显然没有配合他郑重端庄的扮个大家闺秀的觉悟。
易昭寒看到名刺,拔腿便扑向了大堂,走到苏晓面前,上上下下的捏了捏他的脸。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