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浅真每次爬上院落墙壁偷瞧,都见浅清被自己母亲监督着练字或是练琴。小手和脸,冻得发白,浑身颤抖肯定弹不好琴,这便会惹来一顿手板。
浅真晓得,浅清对于这些怕是从未感到多少趣味,否则现今也不会思及自身语气幽怨。
纪家人无一不养成了直来直往的性格,浅清所学的虽大多都要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性,对待姐妹之间,倒也毫无掩饰,真真切切。幸而当年四叔伯在先皇派兵来收押纪家一干人等时,将自己的女儿率先送到了北地将军府,请求庇护,她们姐妹们才能够相伴死里逃生。
“这么些人,所擅长的大都不同。那活动要如何安排呢?”浅真问。
“我方才说的,只不过是名声比较好听的那一部分,其余不提及的也不是上不得台面。”浅清这话让浅真眉头一皱,更加迷茫,她又接着道:“男子不好说,但无非是为了仕途和其他。对于女子,这些才艺说白了,无一不是为了寻个好夫家,寻个好的归宿。”
女子学习才艺的风气盛行已久,不说颐川轩汇,便是他们北川,也是如此。
浅真:“......”自己病弱的母亲督促无力,难听的说教都让她寻空子逃掉了,浅真自是不知道这其中学问。
浅清接着说:“其实,活动的方式和内涵倒是其次,我们南音观差不多是顶替了月老祠的存在,四姐你以我们观的名由来办,世人大多都能意会其间联系。”
“都当大型相亲宴会?!那不是......”浅真一愣,随即摆手,“算了。你们还真的想一处去了。你随便想个活动内容吧。”
浅清的看法,正是浅真从商君那儿听来的。新皇即位这两年,国风日益开放,轩汇四方通达更是如此。若是在南山范围办一场风雅宴会,看上眼的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对方,以才交友,其中关系,看破晓彻不说破,这样的场合,终是无伤大雅。
浅清道:“要是轩汇每一位风雅名士都来了......”
浅真:“全部?”要说单单是风雅人士,倒无大碍,只是这轩汇为百姓广为传颂的风雅名士,让浅清这样一细数,除了一部分出没风月场所的游士外,其余皆是世家、权贵子女。
这些人家风是松是严还未知,大部分人肯定占了个眼高于顶的性子,不见得什么热闹都会凑。
浅清叹息道:“噱头足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足够新颖的噱头是没有的,要说风景还有这么一处。后山台阶旁有一块水田,被商君改建成了一方池子,种上了早莲,也就是和聚善潭同源的沧浪池。此时正值夏初,春花凋零,这早春的莲却是陆续结出了花苞,宛若稚子般可爱,半亩方塘花苞绰约,过两日怕也会盛放出不少花来。
浅真自认是个俗人,不怎么懂品味这种乐趣,却也不得不说,此处是难得的美景。
相信这几日常在沧浪池散步的浅清不会不承认此处的风雅,她便开口:“场地就在后山的沧浪池处吧,具体的场景布置,明日还要和商君介绍的人协商细则。浅清,你先随意想个主题吧。”
浅真说的“随意”,但浅清不可能真的“随意”一说,待她皱眉仔细思索了半晌之后,她才给出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后天沧浪池花苞还是居多,种植的都为白莲,白日看久了也是索然无味的。不如将活动放在入夜之后,白影绰约,灯火辉映,此情此景,就用‘春末夏生,夜莲初绽’的理由,举办一场赏花会吧。”
9无本买卖与假颜色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商君说了会来拜访的黄老板,清晨就来了,真是赚钱也要赶早。
黄老板先在三方神殿一一上香、纳了贡品,随即求了签拿到浅真面前解签,浅真彼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看对方面相书卷气息浓厚,穿着也十分简朴,便问对方心中所惦记之事,是否是学业仕途方面,谁知对方笑而不语,摇摇脑袋,朝他行了个礼,这才娓娓道来自己是谁。
“虔贞道长,吾辈姓黄,家中经商,特逢同行好友介绍贵观,让我来拜上一拜。道长,你说,我这签面如何?”
他这样一说,浅真想不明白也难拜。神求签只是掩饰之举,看他面貌,浅真诧异了一会儿,又想这也不算什么:黄老板像个书生,于久初像个久病之人,商君像个贵家大少,但论谁不是这其中巨擘级的人物?从前她跟着祖父暗暗辨识的那些朝堂之臣,也是如此,面貌举止如何不代表内里也是一样的。
是这个理,总之以后切记勿要以貌取人。
两人在聚善潭附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