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用,为什么不让我不戳破王老板之后的假话?刘大娘都被气哭了。”
商君用扇子敲着脖子,喜滋滋的样子始终不变,“为什么要多嘴?你照着我说的做,刘大娘对你的慧眼识珠已经感恩戴德,这买卖大家都做得开心。刘大娘看你像亲闺女一样,你不高兴?”
浅真知道他嘴巧,但不带这么忽悠人的。她不服输地说:“都开心?我和刘大娘给了他脸色,那王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就不会对刘大娘再做什么腌臜事了?”
“肯定不会。他没那闲功夫。”商君露齿一笑,“刘大娘和她的绣娘们和我们签了契约,十年的工期为证。王老板本来就是我派去的人,大家目的达到功成身退,自然都高兴。”
浅真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你......”她那时生在纪家十八年,没少做逞口舌之快的事情,等商君笑容中带着惊诧之色地向她看来时,她才抿紧嘴,装作刚刚自己并没有说出“卑鄙”二字。
商君见她第一次对他的目光躲闪,笑得含蓄几分,“只是些小手段。”
纪浅真心中五谷陈杂,不答话。
商君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想像平时他帮她演算账目时的安抚一样,摸摸她的头。
浅真躲开了。
商君清咳一声,悬在空中的手摸上自己的脑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语气轻快:“差点忘了!明天还有一个生意,经思不在,浅真你...”
浅真道:“我不去...”没抬头看商君是什么表情,浅真加重语气,“我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所以...”
“好吧。”商君的笑容也有不自在,“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就继续帮我管账吧。”
浅真的账管得并不好,这是她自己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做这个事情需要耐心和细心,这两心是她十几年来少有打磨的,提放到门面上,便会发现,实在是太钝。
浅真做好的账本,拿到商君那里去,商君归纳整理前,十有八九还要自己在审查纠正一遍。纪浅真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吃白饭的流浪狗,别人给口饭,自己赖上了,人家不赶,就把施舍当做理所应当。
她当即跑到客栈的后院,拉住小二,劈了一下午的柴禾,借着厨房烧洗澡水,烧干了十缸水,才在最后一锅里面烧出了水之精华,以为自己已将水烧到最烫。赶在商君回到房间的前脚,为他准备了一大桶热意如心意的开水,预备让他洗个热水澡。
商君回来之后,推开门就是烟雾缭绕的热浪向他袭来,他的笑容卡住了。
他捏着眉心从他热气腾腾的房间走到隔壁浅真住的地方,拉住随时候命添水的浅真,道:“现在已经入夏了。这些天,我只洗冷水。”
浅真没在谁身上动过这种来得快,却也能因为对方抗拒的一句话消退得贼快的热情。
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她脸上作烧,将商君推出门外,“我——知道——了——”
过些天和从南边回来的经思打照面,从他口中打听几个姐妹的现境,都是好吃好喝、无业闲置,浅清的腿伤痊愈,除了她和虹姨一直打算用女工偿还一下恩情之外,其余人都没有上进心。像是原本纪家养着的米虫们,现在过继给商君一样的感觉。还因为浅溪哭闹、浅浣打岔,虹姨和浅清偿恩的计划一直被打断,到现在,一副刺绣都没成。
......
浅清她们的现状,这之后肯定也会随着经思的口入商君的耳朵。浅真咬着笔头,账本摊在她面前,她下不去笔,反正要经过商君手中一遍,她将手下店铺交上来的账目做一个错误的记录,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她还胡思乱想着,不知道商君冒着举家性命的安危,护着她们一行人,这又有什么意义?
...是呀。真是越想越为商君这个做法着急!
商君不是纪家的客卿,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一点关联。若说商君是君子一辈,看不得纪家被栽赃陷害,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浅真一行,便好人做到底。
可是,商君真的只想着做好事吗?
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若是君子,就不会以这样的面目,贸然走近纪家这件事里面。而且商君这么久以来,比起在意仁义道德的君子,他的实质,更像是一个只在乎利益纠葛的商人......
哦,不对。不是好像,他本来就是商人。他名字有个君,也不代表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