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君子。
浅真咬完笔头咬指甲,慢慢觉得自己这样恶意揣测他人不好。霍地站起身,想起深更半夜,隔壁灯火已熄,迫切求证的欲望受阻。她推开窗户想透气,刚开一条缝,就发现客栈院落中,商君一袭白衫,站在月色底下,背手踱步,疑似睡不着在闲晃。
她想着正好,蹑手蹑脚翻身出窗,站在二楼的屋檐,耳聪目明的她就看见客栈矮墙外,有人以同样的步法,翻进了院子。
商君朗声道:“你来了。”
那人穿着夜行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浅真下意识往下一趴,枕着青瓦,挤身匿于四角翘起的屋檐夹缝。她看不见底下情境,商君的声音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浅真觉得古怪,偷偷起身看了一眼,这一眼可不了得。
穿着夜行衣的是个男人,他不说话,看商君坦坦荡荡的夜游模样,愣了一下,随即揭开了自己的面巾。男人面目舒朗,偏偏眉目中戾气很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仅一眼,浅真就看出了,这是她二哥,纪昆峰。
早该死去的人,如今以这样一幅面貌,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难不成商君和二哥认识,所以,他才救她们的?
可接下来,两人说出的话重重打了她的脸。
纪昆峰谨慎地靠近商君,商君笑得人畜无害,“放心吧。我不会武。”
纪昆峰声音低沉:“你知道送信的人是我?你真没有一点防备心。”
商君哈哈笑道:“知道是你呀。我不会武,但我眼睛没瞎,是你往我马车偷偷塞的信。大侠可否报上名?”
纪昆峰并未因为他调笑的话恼火,反倒沉稳地回答:“纪家纪昆峰...”他看向商君,目光沉沉,“在你身边做客的浅真,是我妹妹。”
商君“咦”了一声,大改在浅真面前进退有度的模样,轻佻调笑道:“你直接说你是浅真的哥哥,我会拜帖求见。你大费周章约我半夜幽会做什么?”
“...”纪昆峰忍着脾气,一字一句道:“带、家、妹、回、家......”
商君笑得和善,却道:“理由。”
纪昆峰看着他,“你居心不良。”
商君还是笑,“这不是理由。我对她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说清理由就想带走她,要我说,你是居心叵测。”
纪昆峰生气了,“我是她哥哥,你是何人?岂容你置喙她的去留?!”
商君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啪的一声打开,给自己扇了扇,长发飘飘,袖摆悠逸,显出自己的风姿独韵。他语气洒脱:“现在还只是个路人。女子有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算半个长兄如父,但路人我,大概不久之后,就能让她从我大半辈子了。”
纪昆峰咬牙,为商君这流氓模样不齿,“你这小人!浅真除非瞎了眼,怎可能看上你?!”
纪浅真听商君的话得心里发麻发痒,脑子晕乎乎。纪昆峰这话忽然让她心神一震,没撑住身子,右肘在瓦背上重重蹭过。
商君拿着扇子给他扇扇,“二舅子,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你没人心疼。”
纪昆峰拍开他的扇子,嫌恶道:“谁稀罕!胡说八道!”
商君认真点头,理所应当道:“我稀罕得紧啊。浅真确实不怎么会心疼人,我也很少生气,这不是绝配吗?”
纪浅真听不下去,揉着自己有点红的脸颊,正想现身。却听纪昆峰恼怒道:“你这小人!别妄想我妹妹会为你利用!”
商君停手,收回扇子,意味深长道:“所以,你是为了那则江湖传言,来找她的?”
纪昆峰皱眉半响,“......是或不是,管你何事?”
商君勾唇,“去年纪家出事前,江湖上盛传一则流言,说是帝星隐落,天成星势为苟延残喘之相,将有改天换日之变。”
纪昆峰哼声:“你果然是因此强留浅真在你身边。”
商君摇头,“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至于浅真,我不会让她跟你去找死。”
“你!”纪昆峰想要怒斥他,商君笑着堵了回去:“你和通敌贩国的真凶何鸿达做了交易才能捡回一条命吧?好死不如赖活虽是人之常理,你自寻死路也是没人拦的。”
“你懂什么?!何鸿达找她,和我找她没关系!我会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