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否请夫人收回成命?”
“我绝无轻待之意,一应礼数将来皆不会少的。只是之前闲逛集市之时看你喜欢得很, 才先买了来。”杨玄感笑着解释, 一面俯身想要将出尘扶起。
“公子错爱,出尘不敢领。”张出尘执意跪着,不肯起来。
杨玄感收回自己的双手,错愕道:“原以为, 我们两心相悦。”
她没有否认, 良久才说:“出尘要的也不过四个字。”
“父母尚在,正婚之事不是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自小一同长大, 你难道不知我心中敬你爱你,并无二心?”杨玄感一听这话,反倒高兴了,俯身拿过出尘手中的镯子,强扭过她的手戴上,“我这次办完差事,想是要直接回宋州的,不知何时才能回长安。也是怕夜长梦多,想着尽早将事情定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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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长安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来悦客栈的长安分店的店小二忙上忙下地往包间上菜。
之前琼花一个人在自己院子里扒拉地,找先帝遗诏那个烫手山芋的时候。一不小心挖出了个箱子,里面有一堆几乎泛黄了的银票。各种拐弯抹角问宫女外加她自己猜测,才大约知道虽然之前没有正式封号,但是“自己”一出生就有食邑,也就是说虽然没有行政管理权什么的,但是这个国土上有一块地方每年的税收收入是交给“自己”的。这个隐藏设定竟然是在她真的去挖那个遗诏帮女主之后,才会被触发。略坑。
话说回来,既然有了点小钱钱,总得干点事。前些日子辗转几地的时候她就发现,大隋客栈的名字挺丰富多彩的,换句话说不存在中国武侠史上最大的连锁店悦来客栈,这不科学啊。于是就开始以长安为中心,收购经营不善的老旧客栈,“悦来”颠倒一下,多利了个来悦客栈出来。当然,主要不是为了赚钱。
“爹娘一来京城就开始四处张罗给我姐相亲,结果不是她嫌人家文绉绉的,就是人家说她整天舞刀弄枪,不像个大家闺秀。每次都闹得鸡犬不宁,不欢而散。我在家里呆不下去了。”裴元庆随意扒了两口饭菜,又敲着筷子问着,“怎么没有说。”
看来新招的厨子还不错。琼花推着杯子到桌子对面,继续着很久之前未尽的话题,“你之前听到的那个事,令尊是如何说的?”
“这些日子我都不敢进宫。”一脸玩世不恭的裴元庆此时方正色放下筷子,苦笑道,“我阿爹说人和皇帝应该分开去看的,如果能做一个好皇帝,那他是用什么手段做皇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单就这句话而言,琼花其实不觉得有什么错的。就好像很久之后的李二,玄武门杀兄灭弟,杀光了兄弟家里所有的男丁,照样能够成为历史教科书中的“千古明君”。当然,对这里的杨广,就不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了。
“裴大人比我们见识的深远,说话自然有一定道理。只是,你能有自己想法最好。”
“殿下的意思是?”
琼花挺理解眼前这热血少年在忠孝仁义之间的纠结。裴仁基那种老一辈的思想大约就是即便知道了杨广得位不正,还是要继续效忠他,而裴元庆正是形成自己三观的年龄,之前就能看出他对杨广处理伍建章那件事十分不忿。然而怎么说呢,毕竟伍云召在经历家庭变故之前,也从来没想过会有反隋的一天。她自认没立场去跟他说怎么做,叹气道:“不该让你这样的小孩卷进这件事。”
原本正抿茶看窗外,装作漫不经心胡乱听听参考建议的裴元庆被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头几乎冒烟,嗦着空气狼狈问着,“茶?”
未成年人喝什么酒呀。琼花点头。
“我哪里是小孩了?”裴元庆不满地轻推了推桌上,嘟囔着又看向窗外,确认自己刚才没有看错,挥着手对窗外喊着旧相识,“李靖!”
哪吒他爹?当然琼花很快明白过来是红拂女老公那个李靖,也张出头去张望,楼下街边那个衣着单薄的青年大概没听见裴元庆的殷切呼喊,牵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到处闲看这京城繁华。而他的身后分明有一个假装在路边摊位挑拣胭脂的姑娘步步跟随。
“杨素府里的。”琼花瞧着那身青衣打扮十分熟悉,认出了是那日在酒楼要捉说书人的姑娘。
“什么?”
“我说跟着他的那个姑娘是杨素府里的。”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红拂女张出尘...可是红拂呢?果然传说不一定是真的。
琼花正想着,又听见裴元庆问道:“说到这杨司徒,我便好奇了。我爹说他是老泥鳅,可装病时间长了,便没意思了。”
“宫里派了太医去瞧过,说是确不大好。”之前也许是假病,可是现在确实是真病,而且是行将就木的那种。连办完差事,就去宋州为官的杨玄感都不得不往回赶,以防杨素忽然过世,他这做儿子的不在身边。
说起来之前那破镜重圆的故事结局其实说不上完美。杨玄感护送徐德言夫妇二人去洛阳,杨素假病到真病一切都在萧美娘的计划之中。通过此事,为杨广解决了一个心头隐患,也暗示宣华夫人,‘杨素命不久矣,令姐夫妇若是想要自由,也并无不可。’一定程度上算是要宣华承了她这个人情。当然如果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