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的妹妹,音离谷少谷主斯冉。”
原将军一改刚刚的一脸柔情,冷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围观了一场花式秀恩爱的斯冉有些怀疑自己今天来究竟是对还是错,不过倒是知道之前乔姐姐说的“会的”是什么意思了——不是会的,分明是已经嘛。不过这个看起来倒是靠谱多了。
跟乔予轻挤了挤眼,“今天怕是在你这里住不成啦,就不打扰两位了。我先去找间客栈住下,明日再来找你。”
脚尖轻点,又从刚刚进来的窗户出去了。
今夜月光正好,路遇尚未打烊的酒肆,便坐下对月饮酒,形单影只,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胸闷,口中香甜可口的美酒都有了几分苦涩,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这位兄台有何美酒也缓解不了的烦恼之事?”
熟悉的温润却有磁性的声音,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转头看见熟悉的面孔,身着艾绿色长衫浮着银色月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眸中是温和笑意,不是一刹那耀眼的惊艳,而是温煦怡人,一眼便觉得心里都洋溢着舒适和暖和。
下意识想打招呼,可想到自己现在是易容的,便用男子声音,“公子也是独自一人来饮酒?”
她却忘了蔺公子怎么会见谁都走上前搭话,何况——
柳汲安低声笑了,忍不住揉了揉面前人的脑袋,“这位 ‘兄台’,你的喉结还没贴上呢。”
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光洁一片。
纤长柔美的脖颈在月光下流转着白玉般的光泽。
幸好这会儿没有喝酒,不然她非得被呛着。
“好呀,你们都嘲笑我!”
“不敢不敢,一人饮酒实在无趣,你我相陪如何?”
“来,小爷非喝趴你不可!”
地上影成双,美酒依然甘甜,似乎流入了心间,烦闷不再,甘醇有余,月光在空中流转洋溢,更是美不胜收。
斯冉没把柳汲安喝趴下,倒是把自己弄醉了。
因为戴着易容面具,脸上看不出来,但杏眼半阖,目光迷离缥缈,声音带着些鼻音,一看就知道是醉了。
“柳汲安!”是自己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软糯。
“我在。”柳汲安将她手边装着酒的碗拿开,声音温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你醉了。”
“我没醉!”一拍桌子,感觉头更晕了,皱着眉看着眼前好几个柳汲安,晃晃脑袋,几个又变成了一个,笑嘻嘻的问,“你醉了吗?”
小姑娘抓着他的袖子,歪着脑袋看着他,像只猫儿一样调皮又挠人,映着他的身影的黑眸中还包裹着柔美月光。
心好像软成了一滩水。
“醉了。”
但不是为酒而醉。
小姑娘点点头,满足的笑眯了眼,“好!”
还未说出好什么,便头一歪,本来要倒在桌上的脑袋被一只大手接住了,微凉的脸感觉到温暖,还用脸蹭了蹭柔软的手心。
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耳畔。
感觉到她把整个脑袋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手上,轻笑一声,点了点她的鼻尖,“小醉猫。”
75
周围是一片朦胧的雾气,茫茫然的白色一望无际,脚下是浅浅的一层水,只没过她的小爪子,像是镜面一般,反射着白色的雾气和深蓝色的天空,也清楚的映出她毛茸茸的小脸。
鹅黄色的毛毛柔软的舒展,额头上白色的羽毛像是随时会随风飘落,尖尖的猫耳精神抖擞的竖着,绿盈盈的大眼睛满是困惑,白色胡子抖抖。
屋内有一张刻云纹雕瑞兽楠木桌,桌子边摆着四个同样花色的凳子。一扇画有梅兰竹菊的屏风屹立,屏风后是一张弦丝雕花架子床,床幔如流水般下落,隐约可见床上被子拱起的轮廓。
斯冉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柔滑的绸缎寝衣,脸上的面具也不翼而飞,没有感到丝毫醉酒后的不适。
窗外飘来一股清淡的花香。
扫了一周屋里的摆设,发现这不是在客栈,正发愣,就有人捧着衣服走了进来。
“倪少主。”
“月宁?”
顿时有一种回到了空莱的感觉,可空莱的公子府上并没有如此奢华雍贵的房间,更何况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来了泗禹,昨晚似乎是遇见了柳汲安,还喝了几杯——噢不,是好几坛酒。
月宁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帮斯冉装扮着,费半天功夫为她挽了个自个儿满意的髻之外,还在她脸上施了薄粉,用上了口脂,粉嫩的嘴唇颜色更深了些,也看起来更加水润。为她换上了一身靛青色长裙,裙摆上绣了几枝青竹,为素色的裙子添了几分清丽。
月宁十分满意,觉得现在斯冉走出去街上都会有人认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好容易等月宁忙活完了,斯冉松了口气,“月宁,这是哪儿?”
“这里是荆王府。”
荆王?
月宁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七皇子前几日被封为荆王。”
“为何我会在七皇子这儿?”
就算她醉了,柳汲安也不能把她往情敌家里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