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得门外一婉转悦耳的女声回答了——
“自然是我兄长将你带回来的。”
来人身着一条多彩艳丽花间裙,凌云髻中插了一支蓝玉簪子,簪子坠着渐变紫蓝色流苏,见到斯冉时水眸含笑,粉唇勾起,行走间优雅温婉至极。身后跟了两名侍女。
要说乔予轻是光彩耀人的美艳,洒脱不拘,那么眼前这位便是内敛优雅而精致的美,没有一处能让人觉得是不妥当的,一看就是精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如此的绝世容颜,只能让她想到一人——
“斯南郡主。”
聊风晓虽然迈着小步子,但很快走到了斯冉跟前,拉着她的手就坐在她旁边,热情又自然。
斯冉心下有些复杂,知道面前的人是柳汲安的心上人,又觉得自己跟她实在是不同的类型,也做不到她这般温婉大方,更何况她这么美,越想心里越是酸酸涩涩的。
但聊风晓似乎是没有察觉她的神情有异似的,拍着她的手,脸上的笑更深切了些,“这位就是音离谷倪少主了罢?这般年轻就有过人的医术,真是了不得。”
“月宁你快去厨房把倪少主的早点拿过来。”
斯冉见她这般自然的吩咐柳汲安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但又不想去深想自己为何如此。
“倪少主医治好了兄长的腿,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郡主不必——”
话没说完就被聊风晓打断了,笑着说:“不要郡主郡主的叫我,叫我晓晓就好,父王和兄长都是这般叫我的。”
嫂嫂自然也要这样叫——
当然这后半句话她没说出来,怕把兄长还未到手的心上人给吓跑了。
昨晚兄长抱了个男子回来,把她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多年来的猜想成真了——咳,这也不能怪她不是?谁叫兄长都二十六了还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后来月黎解释说那是倪少主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早就想见见斯冉了,之前问兄长都被打岔过去了,心里更肯定这位姑娘在兄长心中地位不一般,所以一大早听说斯冉醒了就赶了过来。
越看她越喜欢,水灵灵的样子,像是夏日里荷塘中展开的粉荷,伸着粉嫩的花瓣,晶莹水珠在上面滚落,散着幽幽清香,让人眼前一亮。
比起之前兄长那些束手束脚又矫揉做作的追求者要好多了,果然兄长的眼光就是不一般么。
看斯冉有些低沉,心中了然,看来未过门嫂嫂也不是不在意兄长的,只希望兄长能够原谅自己这个小小的试探。
但试探归试探,还是不能太过的。
“倪姑娘如何看待传言?”
斯冉咦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聊风晓,似乎是不知道为何话题突然转到这儿。
黑溜溜水润润的眼睛瞪大,粉唇微张的可爱的模样让聊风晓真有些忍不住想要捏捏这姑娘看着就软嫩的脸蛋,可想想兄长笑里藏刀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住了。
“传言无非是一传十十传百,但三人成虎,往往不实。” 斯冉想起曾有传言她是大师傅沈西风的私生女,还编出了一个痴情爱恋惨遭抛弃的故事,令人听之落泪闻之动情——可惜是假的,她既不是大师傅的女儿,而大师傅也从未喜欢过谁,用他的说法来说,就是他最爱的是医术,心里装不下其他人了。
还有说青梧侠曲冷苦恋玉卿公子柳汲安的,只是因为上次二人碰面后去茶馆喝了个茶,交谈甚欢。
“世人总是选择自己愿意听的部分去听,久而久之,拼凑起来的也就不是原来真实的消息了。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凡生活的一剂调味,无人愿意去分辨或找明真假。”
聊风晓颔首,“倪姑娘说的没错,正如我所想。”
“其实兄长是我父王收养的孩子。”
斯冉这下也明白之前聊风晓所说的话的意思了,玉卿公子痴恋斯南郡主,也不过是传言。想到这里脸上有点烧,明明知道那些是传言,不可尽信,为什么自己还傻傻的真的信了?
姑娘,你不懂,这不就是关心则乱?
聊风晓大致讲了一下,柳汲安受她父王所托照顾自己直到嫁人的事。
但说是照顾她,其实就是他挑拣的一批人护着她长大罢了,他与她其实甚少见面——不然传言就得是玉卿公子乃斯南郡主的童养夫了。直到前几年七皇子有意求娶她,柳汲安才来了泗禹,代替她父王考验七皇子,那时传言才慢慢升起,等到他们发觉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说了。
“可他明明答应了照顾你,为何不亲自照顾?”总感觉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聊风晓掩嘴笑,“你大概不知道,兄长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他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我那时候小,父王刚去世,爱粘人,他怕我粘着,就出府住了。不过因为兄长向来浑身仙气儿,那股疏离的感觉也就十分自然了,倒没有多少人发现。”
想起从前,逢年过节兄长还是会来与她聚一聚,她那时还小,短胳膊短腿的像个小萝卜,扑向兄长时每每都会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然后让下人抱走她。不过都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她倒是不怎么记得,都是奶娘告诉她的,也权当是乐子来听,兄长对她怎么样,她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