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午休的习惯。午间总要到勿语斋里逛一圈,随后坐着鼓捣四公子留下的一些零碎机关玩意。
楚思远离去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只带走了那枚璀璨的昼珠。不归想,大约是他在外边还会钻研些机关,那些部件精细,灯油费得多也看不清,不如一枚昼珠有用。
倒也好。
她找到了当时他藏在榻边,被她拿做武器敲他额头的小匣子,借着午休时间独自钻研了半个月,终于破解开了。
匣子里有八枚奇怪的符。她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底细。直到有一回,那符叫萍儿瞧见了。
“这是我们家乡的平安符啊。”萍儿诧异,“公子怎么会这个?定是林向教他的,殿下等等,我拉他过来回话。”
不归举着那平安符,回忆起当年夜间众人聚集的故事会,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林向很快跟着萍儿来了,一见她手中的东西便招了:“四年前,公子也不知从哪听来的,问了一通平安符的来历,还要奴才教他编,奴才拗不过便示范了。原以为公子是一时兴起,竟不知他当真了。”
萍儿讪讪的:“这平安符上,该有名字的。”
不归摊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八枚都仔细看过了,什么字也没有。
林向观察了一会,一拍脑袋道:“公子这是折反了,字应当折在里头。”
不归便让他们下去,独自一人小心地拆了复杂的平安符,费了好些耐心功夫。待见得里面的字语,她的指尖僵住了。
她还想着,怎么四个年头,倒有八枚。
四枚是:“不归生辰,不归平安。”
其他是:“小鱼生辰,不归喜乐。”
八枚平安符列在桌上,一旁瓶中安放一支机关制造的已生了斑驳铁锈的枫花,镜中人垂眼,眼下有水渍。
第73章
楚思远刚到西北的第一天就被号角声召上了战场。
青锋挡住前方劈来的弯刀,他本能地压锋换路,就如同他平日和人切磋一样,一剑快速果断地划过对方的腰腹。
但是手中不是木剑,面前也不是嘻嘻哈哈的队友。
他一剑迅猛划过,两手泼满了灼血。
剑比脑子快,敌人倒下时,他才感受到了手中的腥烫。
他还来不及反应,前方又有外域悍兵冲过来。
楚思远收紧剑柄,荡开青锋上的血花。
是夜,楚军胜,在堡垒上摆了半夜的庆酒席。
楚思远抬头一一看去,来时的新军个个面如土色,一些熟悉的脸孔已经不在酒席中。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手还在微微颤抖。
李保在外面吐了几回才进来,搂着他肩膀直晃:“老子还是第一遭见那么多尸体,那敌军……喷了我一头,你快给我闻闻,那味还有没有?”
楚思远把酒杯赛他嘴里:“喝酒,喝就完事了。”
李保囫囵灌了一壶:“你、你没事啊?”
楚思远摇摇头,手都缠上了绷带,还在不自觉地搓着。
不一会儿有参将过来,满口糙味地把新兵们夸了一通,横刀立马地坐他们中间大口喝酒。
“有个特别俊的小伙子,那路数又野又正,削起贼虏来那叫一个漂亮!是哪个来着?”
李保嘻嘻哈哈地凑上去:“长官说的难道是我?”
参将凑过来瞧,大笑:“不是你,但你小子也不赖!”
这大汉转头看见安静喝酒的楚思远,眼前一亮,发出了一串鹅叫:“哦哦哦是你!”
楚思远抬头:“?”
大汉毫不认生地搭了楚思远肩膀聊天:“好小子,根骨不错!籍贯哪的啊,家里也是干这个营生的?”
楚思远答:“南地人,老爹武生出身,也参军打过仗。”
“好,这虎父就是没有犬子啊。”大汉大力拍他肩膀,“不错不错,怎么样,你们新军还没编入行伍,我瞧你对脾气,来我们振武怎么样?”
楚思远笑容一僵,上下审视了这糙汉一回:“您是隶属振武军的?”
“怎么,不像啊?”大汉喝了一壶,“别看振武这两个字是划在个公主名下哈,我们这支军可是彪悍得很的,你来就知道了!”
楚思远放下酒杯,仔细端详大汉肩上的军徽,见不是个鱼头标识,便蹙了眉头:“振武军的军徽是这样的?先父当年也是一员,徽识长得好似不是这样。”
“你说的是十几年前的吧?”大汉大笑,“如今军徽早改样儿了,更威风,更大气!”
楚思远举起的杯停顿了些许。
这时里头走出位军衔更高的,径直来到楚思远面前,客气道:“将军传你,走吧。”
楚思远再饮一满杯,在大汉的诧异和新兵的艳羡里跟着人离去。
来到军署中,旁人全都退下。一位兵甲加身的中年人拎着壶酒在炭火上烤,听见脚步声没有回头,语气也平常:“四公子请坐。”
楚思远上前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