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你会滑雪吗？我技术一流，免费教你如何？”
裴舒微微笑：“好。”
黎景又说了些什么，只是画面完全卡死，声音断断续续，她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画面动了动，她努力分辨，听清黎景说了一句：“这里信号不好，我晚点再给你打过去。”
裴舒应了声好，画面一黑，视频中断了。
裴舒将手机捧在胸前，倒在沙发上，妆都没卸，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下午，裴舒应邀接受一家杂志的采访，采访结束已经夜里，她接到黎现的电话。
她第一次听见他惊惶哽咽的声音，仿佛强忍着巨大的悲伤，逼着自己镇定：“黎景出事了。在瑞士滑雪场出了事故。我现在要飞瑞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裴舒没回声，缓缓放下手机，内心一阵荒凉。她早该预料到的，不是吗？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着。
“叮”的一声，冰冷的机械声在脑海响起，是她熟悉的系统：“该世界任务已经完成，请宿主做好离开准备。倒计时五秒开始。”
“5、4、3、2、1。”
裴舒回到系统空间，浑身冰凉。沉默良久，她才艰涩地开口：“黎景就是宋尧吧？”
系统：“……”
裴舒早已习惯它的沉默，此刻身心俱疲，发不出怒气，口吻平静而冰冷：“上个任务世界，直到宋尧死了，才提示任务完成；这个世界也是，黎景出事，任务完成。你难道要告诉我，两者之间只是巧合？”
系统：“滋滋滋……”
这声响在裴舒听来就是欲盖弥彰，她整个人如坠冰窖，脑海里某种猜测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栗，嘴唇发抖：“他为什么会跟着我到这个世界？是不是那些已经被清洗记忆的任务世界里也有他的存在？那些任务世界的宿主是不是都叫裴舒？她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逼问，最后她决然道：“你别瞒我了。”
空气死一般沉凝。
僵持良久，系统生硬地开口：“宿主的记忆开始觉醒，系统已经无法强行抹杀你的记忆。”而后，像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是为赎罪而来。”
裴舒没想到系统竟然真的会承认，震惊道：“赎什么罪？”
系统略微迟疑，语气毫无起伏：“这个男人曾经犯下杀戮，轮回十世，世世年寿难永，不得善终，以洗清罪孽。”
裴舒心神俱震，声音颤抖道：“那、那他和裴舒、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已经绝望地意识到，这个男人至少是和每个世界的委托人有关系，不然怎会直到他一死，任务才算完成？！
系统：“这个男人一死，委托人的怨气才算真正消除。”这才算真正完成任务。
裴舒哑口无言，难以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沉默半晌，才试探道：“那些委托人……就是我吗？”
系统不语。
裴舒明了，颓然垂下头，喃喃道：“我就是他曾经犯下的杀孽之一吧？”
可前尘往事，她一点不记得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欲往何处。她只是简单而机械地执行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十世轮回，她已经走了多少个世界了？
裴舒慌慌张张地问：“这是第几个世界了？”
这个男人是谁？十世轮回结束后，我又会如何？裴舒头痛欲裂。
系统不答，只说：“请宿主做好准备，下一个任务世界即将投放。”
裴舒有点恍惚，这话她都听习惯了，这一次却莫名觉得系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意味。或许这是她的错觉？
山城孤女（1）
溽暑未消，天黑得晚。
到了傍晚时分, 斜阳已经隐没山头, 天边仍泛着灰蒙的白光。
叶大爷手里摇着一把大蒲扇, 坐在自家院子水瓜棚下的躺椅上纳凉。竹子躺椅一前一后轻轻摇摆，叶大爷半眯着眼，将睡未睡。旁边地上摆着一张破旧小方桌，桌上原有一碟酱黄瓜, 一碟油炸花生米和一碗白酒。此时，黄瓜碟里只剩下一层稀薄的酱汁底, 花生碟里飘着零碎几片花生衣。叶大爷就着两道小菜喝了二两白酒，酒足饭饱之际, 打了几个酒嗝, 挠几下痒，有些熏熏然。
这时, 院子门前缓缓走过一道青灰色身影, 脚步轻盈，瞧着仿佛和远处的苍绿山色一同入了神仙画卷。
叶大爷眯着眼认出人来，顿时笑着亮声吆喝：“裴家丫头，今天又捕了什么好物？”
院门外的身影停住了, 来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材瘦削，梳着两条乌黑的长辫子, 穿着不太合身的暗青色的粗布衣服。她一张小脸白白嫩嫩, 乌眉秀目, 樱桃小嘴，瞧着与久经日晒皮肤粗黑的山野姑娘不太一样，倒更像是城里养在深闺娴静秀丽的千金小姐。
少女瞧见水瓜棚下纳凉的老人，露出笑脸来，声音清脆道：“叶大爷，您吃了呵。”
叶大爷摇了摇手中的大蒲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