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某没啥长处,就是对朋友尽心。”
“朋友?”这象征着两人迈向另一层关系的词,令她芳心不禁怦然。“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这样吧,你干脆跟我回西番,我父……父亲人面还算广,应该能帮你谋个不错的差事。”
从食、衣、住的水平来看,便知他生意做得不怎么样,与其在日盛当个平凡百姓,不如到西番做大宫。
“多谢小桑姑娘,不过……”
秦昨非正欲婉拒,忽然门外有人扬声喊着。
“唐军师有军情禀报,请将军回营商议。”
郁桑作梦都想不到,这个先与她结仇,而后又对她有恩的男子,居然就是日盛的神武大将军。
幸好她没有透露自己是什么人,否则这敌国公主的身份,除了会为她本身带来灾难,恐怕还会对西番国造成不利的影响。
为免沦为人质,郁桑几经考虑,决定冒险进入军营,毕竟那儿离边界最近,易于逃亡,还能顺便刺探军情。
因此在恢复元气后,她就借口不希望欠人恩情,想凭一己劳力换取温饱,请求随行伺候。
考量开香铺的赵大娘要忙生意,不如把这小妮子带回营里照顾,秦昨非于是答应她的要求。
随他来到军营,郁桑就被分派至杂役房。
令她惊讶的是,这个负责耕种、清扫、劈柴……等杂务的地方,竟有两名西番女子,而且还是士兵的眷属。
“这没啥稀奇的,爱情无国界,只要两情相悦,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随他。”
负责带她熟悉环境的海莉,性情开朗热心,更不吝与她分享年轻时那段轰轰烈烈的情史。
“没错,而且日盛的男人温柔体贴,比起西番那些把老婆当猪狗对待的莽汉,不知好上多少倍。”
接口的安娜,同样是由绿洲城辗转卖来平西县的女奴,直到去年才被丈夫赎身,成亲后就夫唱妇随住在军营里。
“可是咱们终究是奴隶出身,又来自与日盛处于敌对关系的西番,难道不会受歧视?”
“不会。”海莉语气崇敬地道:“秦将军治军严谨,营里的官兵是不敢随意轻薄我们的。而且他仁德为怀,毫无种族之分,偶尔见城外有西番的饥民,还会送食物给他们呢。”
“喔?”这一点倒出乎郁桑的意料。
以前大哥常说,日盛的军队屡次越界抢夺牛羊,还奸辱西番的姑娘,让人听了就义愤填膺,所以,当二哥对敌国的皇帝称颂不已时,她不免心存怀疑。
可是如今看来,显然是大哥捏造谣言。
“坦白讲,假使两边真的开战,我宁愿祖国吃败仗。”海莉感慨道:“咱们老百姓所图的,无非是能吃得饱,穿得暖,可惜大王好大喜功,只知不断的扩充军备,搞得民不聊生。”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对身为公主的郁桑而言,简直刺耳到极点。
但她不便回骂,只能忍住气反驳,“扩充军备是为了保卫国家,总好过被外族人消灭吧?”
“唉,姐姐又何尝希望西番亡国?可是若是由爱民如子的日盛皇帝来统治咱们,那也没啥不好。”
“小桑妹子,因为你来自较为富庶的王城,所以难以理解大部分的百姓日子过得多么水深火热,我就是其中一例。”安娜说着,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疤痕。
“我的老天!”那些交错的暗红疤痕,丑得令郁桑几乎昏过去。
“这是边界的西番官兵砍伤的。”安娜哽咽的语气含着愤恨,“他们抢夺我家的牲口不打紧,在轮暴我之后,又将我卖给人口贩子换酒喝,因此我对他们恨之入骨,即使是死,也会把这样的恨意带进棺材里。”
“……”郁桑一时语塞。
之前在小镇撞见军爷欺压老翁一事,她还以为只是特例,没想到边关的情况更糟糕。
不行,她回西番后,一定要向父王禀明此事,请他重新整顿军纪,否则还没跟敌军正式交锋,恐怕百姓就先群起造反了。
“好啦,不提那些伤心往事了。”见姐妹淘红了眼眶,海莉赶紧岔开话题,“小桑,你大病初愈,不宜太累,就先帮忙扫地、擦桌椅好了。”
“是,谢谢姐姐……”
纵使郁桑不愿做那些低下的工作,但为免引人生疑,她只得放下身段,跟大家搅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