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交代过海莉,别让小桑太劳累,可是这满满一桶的衣服又脏又臭,甭说洗起来多费劲,恐怕打湿之后更难抬得动了。
“还不是拜将军之赐?”郁桑好没气地说:“你丢下胡管事后,她就把气出在我头上,还教我把这堆衣服洗干净。”
“对不起,害你受累了。”
秦咋非后来才晓得,原来这个小妮子是为了追他,而被匪徒洗劫一空,还转卖到绿洲城,不禁深感内疚。没想到他将她带回来,又遭人欺负,他更是过意不去。
“将军无庸致歉,奴婢承受不起。”她微噘小嘴,显然气还未消。
尽管明白他对胡媚娘没那个意思,可是想起两人暧昧的一幕,她的胸口就像梗了鱼刺般,非常不舒服。
“我说过了,咱们是朋友,你私底下不用自称奴婢。”秦昨非单手扛起木桶,“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再次的声明,让郁桑感受到两人的关系似乎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不由得暗喜在心。
“不行,我事情若没做完,会挨胡管事骂的。”不过她还是装得一脸委屈,好逼他表态,为她撑腰。
“是本将军教你不要做的,谅她也没胆子骂你。”
“或许胡管事表面上不敢吭声,可是天晓得她会不会用其他的法子整我?”
并非她疑心病重,而是安娜曾说过,黑寡妇善妒又爱记仇,最好别招惹那个女人,以免被暗算。
“这样啊。”秦昨非沉吟了下,道:“如果你真担心的话,我就把你调来主帅的营里吧。”
“将军,奴婢送茶水来了。”
郁桑端着茶壶,一进议事厅,全部的目光就往她身上投来,其中有惊艳,有不解,也有警觉。
“小桑,麻烦你替大家倒杯茶,再把柜子上的书籍摆放整齐。”秦昨非以西番语吩咐。
“是。”她依言照做。
“她、她就是那个新来的奴隶吗?”接过递来的茶水,先锋营长孙明贵的舌头不禁打结。
“乖乖,即使是城里的勾栏院,都没这么靓的妞……”两眼发直的副将李朝暮只差没滴下口水。
“喂,这里可不是青楼,眼睛给我规矩点。”秦昨非不悦地警告。
唯恐部下追问小桑的来历,进而扯出那段偷窥洗澡的糗事,他一开始就谎称,这女孩是在投亲的途中遭骗子拐卖到绿洲城,而他因为怜悯其遭遇,才出钱买下她。
虽说美女人人爱看,可是当众人露出带着猥亵意味的眸光时,他仍很不是滋味。幸好小桑听不懂,否则日盛大军威武的形象就毁了。
“老大,难得咱们军营出现这等佳丽,您就发发慈悲,让大伙儿一饱眼福嘛。”孙明贵谄媚地嘿嘿笑。
李朝暮亦点头附和,“是呀,我们都晓得她是将军的女人,绝不会动她歪脑筋的。”
“你们别瞎扯,当初我买下小桑,纯粹是为了救她脱离魔掌,哪有什么非份之想?”接着,秦昨非切回正题,“关于西番国的动向……”
“且慢!”原本未发表任何意见的唐毅衡,突然进声道:“事关机密,将军是否该让下人先行回避?”
身为军师的他,与秦昨非交情甚笃,两人私下并无主从之分,但为维护军中纪律,他在众人面前必定称呼将军。
“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是小桑不谙中土话,她不会泄漏出去的。”秦昨非一笑置之。
“喔?”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倒完茶后就去整理书柜的奴婢,唐毅衡总觉得这女子气质非凡,不似出身寻常人家。
“唐军师,你别老疑神疑鬼嘛。”孙明贵忍不住插话,“小桑姑娘身世堪怜,怎么可能是奸细?”
“是啊,她若是奸细,我老李就把这颗头砍下来给你。”李明暮也拍着胸脯保证。
“大敌当前,还是谨慎为妙,何况之前才发生敌人潜进军营一事,虽然有惊无险,但为人长官,更应记取教训。”
前阵子,站哨的士兵在执勤时偷喝酒,被两名西番探子乘虚而入,企图放火烧粮仓。
幸好他们踩到机关,一个当场毙命,另一个受伤逃逸。为了搜捕逃犯,唐毅衡遂下令边关禁止通行,城里也实施宵禁。
“你、你是什么意思?”
李明薯一听便知,这话是讽刺他未善尽监督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