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平阳被犬欺呀!
尽管呕得想吐血,但差事终究得做,郁桑还是认命地选了块石头坐下,凭着曾经见过的村妇倒衣的景象,依样拿起木棒捶打衣裳。
打着打着,她脑中忽地跃出方才的画面。
将军待奴家恩重如山,甭说熬鸡汤了,即使定“不情之请”,奴家亦会应允。胡媚娘娇嗲的嗓音犹在耳际。
“呿,那家伙真是艳福不浅,到哪儿都有人投怀送抱。”郁桑的胸口不禁涌起一阵阵酸泡。
其实这几天来,她还打探到不少关于秦将军的事迹。
据说日盛的天下,就是他帮东方旭打出来的,但他却不居功,并主动请调边关,为皇帝守住江山。
听说他是京城四大美男中仅剩的单身汉,不仅诸多姑娘爱慕,达官贵人亦争相说媒,想把闺女送进将军府。
综观而言,秦昨非的条件确实不凡,可惜他眼光太差,连胡媚娘那种骚蹄子都来者不拒。
“好个神武大将军,你干脆改名叫色胚大淫棍算了!”
啐声咒骂着,郁桑不自觉地把气出在衣服上,但因用力过猛,震疼了虎口,致使木棒飞脱出手,掉进溪水中。
“可恶,连这根木棒也要跟我作对?”她恼怒地想捡起,却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
“当心点。”递还了木棒,秦昨非顺道提醒,“此处水流比较湍急,东西很容易就被冲走。”
“你怎么会来这里?”郁桑没什么好脸色地接过。
不对劲喔,这丫头眼神含愠,语调也带着烟硝味,似乎非常不高兴,嗯,看来他得小心应对,以免扎到她的刺。
“我巡完了营房,一时没事,就来溪边走走。”
“难得将军如此优闲,何不去陪陪你的红粉知己?”郁桑绷着脸挖苦。
“红粉知己?”他愣了愣,随即明白她所指何人,“你别瞎猜,我与乔家嫂子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若无关系,你们干嘛贴得那么近?”她口气酸得要命。
“冤枉啊,是她死缠着小的不放,请青天大人明监。”秦昨非大声喊冤,用词活像公堂里申诉的苦主。
“什么青天大人?你在演戏呀。”郁桑抽着嘴角,努力憋住笑。
“如果用演的能解开你的误会,有何不可?”他继续比手画脚道:“那女人脸皮厚如城墙,一发起骚来,比发情的母牛还恐怖,当她顶着两团肉球压过来时,我差点就窒息了……”
这夸张的形容,终于让郁桑噗哧笑出声,连积压在胸口的那股郁闷也跟着烟消云散。
她的笑靥有如一朵绽开的蔷薇,令秦昨非顿时看痴了——天啦,好美的笑容!
见他表情微呆,郁桑不禁问:“干嘛一直盯着我?”
“我觉得,你笑起来好好看……”他喃喃道,并在心中加了句,好看得教人移不开眼。
“哼,油嘴滑舌。”她低声啐了句,连忙撇开晕红的脸。
以为她的批评是针对之前那段自白,秦昨非不禁扳回她的肩,问:“我掏心挖肺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是清白的?”
倘若别人怀疑他与胡媚娘有一腿,他根本懒得解释,但莫名的,他就是不希望这小妮子误会。
“你清不清白,关我什么事?”为回避那双炽热的火眸,郁桑急忙转身,不料脚一滑,竟失去重心,整个人往溪边倾,“啊!”
“危险!”秦昨非的大手迅速将她拉回来,免除她落水的危机。
突然被结实的臂膀揽住,郁桑先是一愣,而后才羞窘地挣扎道:“你放、放开我……”
记得初次在湖畔相遇,两人也曾亲密地搂在一块,当时她只觉得羞愤难当,恨不能将秦昨非杀了,可是如今再度和他拥抱,除了心跳加快,她丝毫不感到讨厌,甚至觉得他的胸膛好宽阔,予人一种安心温暖的感受……
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不放,除非你肯相信我说的话。”赖皮地紧箍着娇躯,秦昨非乘机吸嗅那迷人的气息。
说也奇怪,他平常不会乱吃姑娘家豆腐的,可是每次见到小桑,他就是忍不住想亲近她,甚至以逗她为乐。
这家伙简直是无赖嘛!翻了翻白眼,郁桑只得投降道:“好好好,我信我信,你可以放手了吧?”
“当然。”不舍的松开铁臂,秦昨非头一转,才发现一件事,“咦,这不是军中弟兄的衣袍吗?怎么是你在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