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让偏过头,专注地看着他:“声声,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顾以声歪着头想了想:“考个音乐学院?你弹琴,我唱歌,怎么样?”

    梁让问道:“那你喜欢唱歌吗?”

    “还好吧。”顾以声摸着琴键说:“还是比较喜欢的。”

    “那如果一开始,你学的是小提琴,或者是画画,又或者是打篮球呢?你会不会也像喜欢唱歌一样喜欢他们?”

    顾以声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梁让躲开顾以声的目光,稍稍平复了下心情,说道:“声声,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没有别的意思。”

    顾以声忽然站起身,冷着脸说道:“就算我不知道我自己真正喜欢什么,但是我清楚我讨厌什么——我讨厌你这样猜测我,我要回家了,纪椋。”

    破天荒的,梁让没有追,只是任由顾以声跑出去。

    梁让只是坐在钢琴凳上,目光沉沉地盯着黑白琴键。

    顾以声从来没有讨厌过谁,也没有为谁真正生过气,同样的,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喜欢过谁,就好像三月春日里忽凉忽暖的风,只会飘飘然吹过,不会为谁停留。

    梁让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继续维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他绝对不可能厌弃顾以声,也许顾以声会顺着他,他去哪里,顾以声也想办法考去哪里。

    可是顾以声真的喜欢他吗?顾以声真的喜欢过哪个人吗?

    梁让觉得自己就像个卑劣的小偷,他在用往日的情谊为底气,悄悄窃走属于顾以声的为数不多的真实的情感。

    梁让闭了闭眼,他猛地在钢琴上锤了一下,发出一串刺耳的连音,梁让站起来,冲到院子里,果然看到顾以声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随着风前后微微摆动。

    梁让走过去,半跪在顾以声面前,顾以声低着头,嘴角向下低垂着。

    “声声。”梁让伏在顾以声的腿上,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混蛋了。”

    “你说,纪椋,我是不是生病了。”顾以声的眼眶渐渐红了,他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听见同学在背后议论我,还听见我爸妈也偷偷说……可是,可是我就是这种性格啊,难道非要我改变成另外一个人,才算正常吗?”

    “不是的,不是的。”梁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捧着顾以声的脸说:“你没有错,你只是比他们幸运一点。”

    顾以声眨了眨眼睛,让眼睛里的水汽跑掉:“哪里幸运了?”

    梁让碰了碰顾以声的额头,他勉强扯出一个笑脸,说道:“你永远都不用费心思去爱别人,只需要享受被爱,一直被爱,这样就可以了。”

    ……

    而如今,梁让和顾以声都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又执拗的少年了,梁让握着顾以声的手,小心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和你说……”

    顾以声冷笑着打断了他:“当年你说完那句话,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梁让噎了一下,说道:“我当年,脑子不好,我以为那样做可以让你认清楚自己真正喜欢什么……”

    顾以声吸了吸鼻子:“确实认清楚了,反正不喜欢你就是了。”

    梁让:“……”

    梁让:“你看你哪里有病了,你像是有病的样子吗?你讨厌起我来不是很顺手吗?”

    顾以声把手抽过来,扭过头不看他。

    梁让叹了口气:“之前是我想错了,声声,你就是天生这样的性格,我们都错了。”

    顾以声低落地说:“但是它影响到我演戏了,我总是代入角色去演,但是却体会不到那个角色真正的感情,我不是个好演员。”

    “……当年我不告而别的时候,你生气吗?声声。”梁让忽然问道。

    顾以声狠狠地打了下梁让的狗头:“气啊!气死了!说好的很多很多的生日礼物,礼物呢?你一件都没给我!”

    “还是提前给了一件的。”梁让像个傻狗一样笑了下,“那你下次演什么让你生气、愤怒的戏,你就想想当年那个情绪,把对戏的演员当成我,不就好了吗?”

    ……好像还有点道理。

    顾以声翻了个白眼说:“你还挺大公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