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
挑衅、嘲讽、暗中监视……他并不在意,无非就是见招拆招,看得久了,反而觉得太子分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地位,却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
但唯独对宋语山,太子几次三番地对他下手,便是频繁地踩上了傅沉的雷区。
不仅踩了上去,还试图在里面载歌载舞。
傅沉挥手让罗战和白方下去,他幽深的目光之中透着几分蛰伏的狠劲,他在等,他莫名地有把握,待真相浮出水面,恐怕会变成一个新仇旧账一同清算的机会。
扶远侯府的人几乎倾巢而出,两天两夜的时间,把太子西山别院附近的山头寻了个遍,盘问了七八个猎户和二三十人家,宋语山依旧下落不明。
傅沉也在这样灼心的等待中越发焦躁,他甚至怀疑这是否是太子的障眼法,否则别说一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小姑娘,就连一只野兔,也难以彻底藏匿行踪。
宫里贵妃已经脱离了危险,据说太子在宫中大发雷霆,处置了几个贵妃身边的丫鬟,却没有从她们的口中撬出一丝一毫的有用信息。
她们曾经都多多少少帮着贵妃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背了不明不白的罪责,也算是因果报应。
而太子只好咽下这个哑巴亏,连寻傅沉发作的理由都没有。只是他的手下也一直都未曾搜到宋语山,令他也怀疑是否是傅沉已经将人劫走了。
因此,第三日朝上,都以为宋语山在对方手上的两个人,爆发了一次巨大的争执。朝上其他大臣噤若寒蝉,默不作声,偶尔六皇子元承添一把火。
最后傅沉成功打压了太子的气焰,毕竟他的前科太多,随意翻一番,便可做文章,太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
梁成帝一直冷着脸看两人争执,眼神意味不明。傅沉将尺度把握的极佳,在他动怒之前见好就收。
下朝后,傅沉听见太子咬着牙喊他,却还是装作没听见,直接走了。
回府休息了一下,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便决定今日亲自去一趟西山。
但府里的其他人却不大愿意,尤其是鹿风,他不情不愿地为傅沉更衣,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侯爷,您就没想过,宋姑娘她说不定已经自己走了,毕竟她刚来咱们府上时,便是……不大情愿的,如今正好有了机会,她也意识到了京城危险,想必是逃回家去了……”
傅沉幽暗的目光瞟了他一眼,说道:“不会。”
鹿风又念叨:“可是这都整整两天两夜了,不光是咱们,还有太子的人,甚至五殿下和六殿下也借了人过来帮忙,还是一点线索也寻不到,哎哟,那密林之中还有豺狼虎豹,宋姑娘她若是没逃回家,那不会是……不会是被吃了吧……”
他说完随即感到傅沉呼吸一滞,结实的身体略微僵硬,鹿风不安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见他面如寒霜,连忙跪道:“小的这张臭嘴,真是该死,说错了话,侯爷您别往心里去……”
傅沉抬起手来按着眉心,示意他继续更衣,片刻后才冷静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天找不到就找十天、二十天,我不信她能凭空消失。”
定是那些搜寻的人粗心大意,错过了什么。
前院,罗战一大早开始就在洗刷如风,这是傅沉的战马,有着正宗河曲马的优良血统,枣红色的皮毛油光顺亮,四条长腿肌肉纹理清晰,孔武有力。傅沉从边境归来后,知道自己此后再无重回战场的机会,便将这批马交给了北方草原上世袭的养马人代养,谁知它性子刚烈,知晓自己换了主人,硬是半个月没吃一口草,饿得皮肉松垮。
养马人十分惶恐,连夜将如风送了回来,从此它便在这京城之中失去了一匹宝马的自由。
而今日,它或许感觉到了什么,一直表现得十分雀跃,不停打着响鼻,四只蹄子也不闲着,溅了罗战一身的泥水。
“罗管家!”
门房小厮小跑着过来,说道:“罗管家,门口来了位姑娘……”
罗战眼睛一亮,忙问:“姑娘?是宋姑娘?”
“不……不是宋姑娘,”他自然是认得宋语山的,忙道:“也是个十五六岁的,看着眼生,平民打扮,说要找傅侯爷。”
“找咱们侯爷什么事?”
“我问了,她不说啊,说是非常要紧的事情,只能告诉傅侯爷一人。但是这不合规矩啊,要不……罗管家您先过去瞧瞧?”
罗战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将马刷扔给小厮,说道:“你接着刷马,我去看看。”
罗战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在衣裳上面蹭了两下,走到门口一瞧,果然有个姑娘,穿着一件粉白的麻布衣裳,扎着两条小辫子,皮肤虽不白皙,却透着健康的色泽,一双眼睛清澈有神,看见罗战既不害羞也不慌乱,清脆地问道:“你就是傅侯爷吗?”
罗战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在哪里见过,但又记不起来。他答道:“侯爷正忙,你是何人?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姑娘闻言有些焦急:“我叫石亦薇,家在城外。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侯爷,求你们让我见见他吧……”
罗战打量她一番,正要拒绝,忽然发现她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似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