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你们即刻动身,我留下。”莫子黄推开凳子哗地一声站起身来,长袖打翻桌面上的竹筷,掉落地上清脆的声音被他的焦灼掩盖。
莫凡之夹起一块鱼肉在空中仔细瞧了一圈:“俎上鱼肉,宰谁不是宰,我这把老骨头,好歹是他长辈,也不会在这圣殿生存得太难看。”
“那我同您留下,互相有个照应。夜谷有大哥和望星堂哥就够。”莫子黄双拳紧握,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从他进入圣殿为官那刻,他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夜谷。
屋内再无声音,莫子黄走出来,一脸愁容:“师妹,进去吃饭吧。”
她点头,进屋坐在莫凡之身边。
“徒儿今日不说话我都不习惯了。你觉得尊上情况情况如何?”
摇姯心有怨气,咬着牙:“师父您未必心胸太开阔了吧,他都要将咱们置之死地,您还在关心他的病情。”
他摇头,嘴角挂着笑:“徒儿戾气不可这么重,他是尊上,为国家带来安定本就是职责所在。我是医者,关心病人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况且,保护好明君,其实就是在医天下百姓。”
“师父你放宽心,他这种妖孽只要不把自己活活饿死,就等着寿终正寝了。”她摊手。
莫凡之揉了揉太阳穴,面上疲惫更甚,他推开座椅站起身来:“我今日做些小点心去,看能否劝尊上吃上些,这样下去可不行。”
“师父你就是太好心。”摇姯眼睛盯着鞋面,一字一顿快速说道。
莫凡之也未停留脚步,朝着厅外走去。
十年前四大门派还算和谐,那时莫凡之还是夜谷的谷主,和苏玉珩的父亲相处甚欢,待如今苏玉珩称帝,夜谷才幸免于难。但从小时看着长大的少年如今沉稳有加却又冷淡陌生,何能不感慨万千。
“尊上,该要药了。”莫凡之毕恭毕敬。
苏玉珩瞥了一眼:“放这儿吧。”
莫凡之依稀能在苏玉珩的眉目中看出当年他父亲的影子,始终不忍心撒手不管,硬着头皮道:“臣过半时辰再来。”
正要翻页的手停顿在空中,瘦骨嶙峋的关节格外突兀。苏玉珩有些讶异,自上位后,已经许久无人敢忤逆他了。
“好。”他点了点头,应下声,目光从书上轻轻瞥到那个老人离去的背影,黑眸在手边的药膳转了转,依旧回到手中书卷。
“尊上,双生草的情况,子黄昨日同微臣说了,但微臣认为,您万不可拿自己的身体去做赌注。”莫凡之又折回来,叹了口气说道。
苏玉珩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莫凡之提脚想走,但又想起什么,站立在原地,小声试探:“尊上,微臣让徒儿来照顾您的日常饮食吧,她是女子,心比男人细。”
苏玉珩抬眼看他,冷冷道:“不要让她出现在本尊面前。”
莫凡之点头,微微鞠躬:“遵旨,微臣告退。”
莫凡之回去后,就被摇姯缠住了。
“师父,我们为何不去照顾双生草,而是在照顾那个人。”摇姯有些不高兴,这不是她来这么的初衷。
这几日她在圣殿没事干,也没地方去,每日都在房间看点话本解闷。
她也不想出门,倒不是怕死,她知道苏玉珩不会杀她,但万一碰见那个魔头,还是挺令人尴尬的。
莫凡之瞪了她一眼:“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们的尊上,虽然没人听见,但徒儿私底下也不能对尊上无礼的。”
摇姯轻轻嗯了一声:“我想去照顾双生草,它开完花,我就要回去夜谷。”
莫凡之皱眉:“我已经跟尊上说,我们两个留下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替他治病。”
摇姯大惊:“为何?师父您知道的,我对照顾人没有经验,也就跟着您一起养养药材。”
莫凡之将摇姯拉入书房,他用笔写了几个字。
花已开,尊之计,勿声张。
摇姯看完这几个字,点头。原来双生草已经开花,她算了算时间,虽然没有她的血,但过去了六七年,加上有莫子黄悉心照顾三年,双生草也是要开花了。
莫凡之将纸放进水里,知道确保纸上的毛笔字全部晕开,看不清痕迹。
他对摇姯眨了眨眼睛:“徒儿,我们照顾双生草就是为了替尊上治病,那这和我们直接替尊上治病有何区别。”
摇姯乖巧接话:“师父教训的是,只要夜谷将尊上照顾的好,也是可以洗脱我们的嫌疑。”
“嗯,你能想通就好,”莫凡之点头:“这段时间你跟我一起吧。”
摇姯使劲摇头:“我可以帮忙煎药,但是并不想去尊上那里。”
莫凡之笑:“好,其实尊上也说不想看见你。”
摇姯耸肩,表示无所谓。
这两个人,真是有意思,莫凡之想着想着就出了神。
这段时间春意正浓,万物复苏,庭院里各式各样花开争奇斗艳。
摇姯除了一日三次的煎药,在圣殿无所事事。
她偶然发现一处风景绝佳的圣地,一边青绿色的山坡,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湖水,摇摇晃晃的秋千在绕满青藤的亭子里,随着清风微微荡漾。
她在食盒放在一旁,卧躺在宽大的秋千中,湖水吹来带着潮湿味道的春风,露天的亭子有月光透过青藤洒落在她身上,她甚至好像闻到了月光的清香。
微风配上摇篮般的荡漾,摇姯竟然浅眠了好一会儿才醒来。
“小丫头,这样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