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1.多多

    金毛名叫多多,阿玄取的,他的小秘书第一次见到时边喜欢地搂住不停蹭,边贼贼地问:“它姓撒还是姓喻啊老板?”

    阿玄戳着手机头也不抬,道:“有时候姓屎有时候姓尿有时候姓屁,哦还有时候复姓哈喇子。”

    小秘书怀里那一团毛绒绒的软肉顿时不可爱了,往外推了推自来熟的肥狗,嘀咕:“它就不能有个没味道的姓吗?”

    “有个香的!”阿玄忽然神秘兮兮。

    “什么什么?”小姑娘大眼睛眨巴眨巴。

    “肉,”阿玄说,“你看它肉多不多,炖了香不香?”

    “哎呀老板你呸呸呸。”小姑娘两只手捂在金毛耳朵上,怕它听到会害怕似的。

    阿玄摇摇头,继续戳手机,想不通这只又笨又懒的肥狗哪儿招小姑娘喜欢了。小姑娘很为狗子不平,说老板你既然这么嫌弃它,干脆让我帮你养吧,刚好你最近有好几个培训要到处飞,喻总应该更忙,没人陪着它它多寂寞啊……

    小姑娘巴拉巴拉嘴不停,没意识到周遭气压变了,再抬头她那要不穿全套正装抓头发就像大学生一样的年轻老板正冷冷睨她:“我发你工资不是让你陪狗的,你要找那种工作就去宠物医院,我有认识的,要我介绍吗?”

    小姑娘不敢吱声了,把一张简明的清单放在一堆整理好的文件上便夹起尾巴告辞了,临下楼还回头看了眼狗子,眼里满含遗憾和同情。

    她的视线被“哐”一声无情隔绝。又笨又懒的是他自己的狗儿子,他还不能嫌弃一下了。

    再说其实他也没整天把狗儿子叫得那么不堪,大多数时候,狗儿子名儿很体面,它姓钱,钱多多。

    *

    2.吃醋

    阿玄从不吝于表达对喻天年的崇拜,尤其喻天年做手工和做模型的时候,他专注又擅长,行云流水的模样简直迷死人了。

    做手工阿玄学了几天,但他本来就没长性,很快不做了。数学倒是师从喻天年更久,不仅大学时代全靠他,工作后算年金的各种价值也常常算到满头问号。

    这次遇到的客户很麻烦,计划书上每一个数字都要问出个丁卯来,简直把阿玄当金融学老师了。阿玄被刁难住了,吃了瘪,周末趁喻天年空闲赶紧补课,听了一下午,脑子都麻了,鼻梁也被眼镜压得红红的。等终于全弄顺后他大大伸懒腰,把铅笔往桌上一扔,说那老头儿再说不行,就要直接关门放喻天年,爱听课就让他听个够。

    喻天年心满意足地享受小孩儿的星星眼和花式彩虹屁,使劲抿也抿不住嘴角,大手抱上小孩儿想往里屋去,想更心满意足一点点。

    可如午后阳光一样舒适的气氛不知怎么忽然没了,阿玄无预警地炸了毛:“窝糙!你数学那么好!我就知道!我怎么那么笨,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喻天年:“……啊?”

    阿玄尾巴都竖起来了:“林书龙是教数学的!你一直想着他是不是?!做一道题想一次?!”

    喻天年:……

    他都快忘了林书龙是哪位了,这都哪儿跟哪儿。

    可是不回答在阿玄看来是心虚,更来劲了:“你做手工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yy他?!一定是!他姓木头,以前我们叫他‘烂木头’,你喜欢玩’烂木头’!!啊!!!”

    喻天年:……

    这什么鬼,照这个逻辑,他左青龙右玄武才能表忠心了。

    想到自己两根花臂,老男人有点好笑,笑意却又惹毛了小祖宗,滋了哇啦撒起泼来,脚丫子啪塔啪塔在椅面上乱踩。直到小祖宗忽然大叫一声,接下去是一通“老流氓”、“老王八”的乱骂,后来又是嗷嗷嗯嗯的叫唤,再后来才终于乖了。

    *

    3.树懒

    小孩子喜欢让老男人抱,就像树懒那样让人拖着屁股,正面攀在人身上。

    这种抱在床上其实不太常用,虽然老男人能进得很深,他很爽,但太费力了,动作又不能很快,两人都觉得不够畅快。反而没什么情色意味的时候他更爱这样,比如在门口迎接加班晚归的老男人,或者仅仅是吃完饭没事儿干在家这么走两圈。

    这次也是一样,他搂着老男人的脖子,觉得心里很踏实,却忽然又有一点点伤感,于是叫他道:“爸爸,你能这样抱我多久?”

    “大概一刻钟。”

    “不是,”他笑,“我说,你能抱我到你几岁?”

    “……六十吧。”老男人谨慎地估量,“我每天都抱,这样应该会保持久一点。”

    小孩子有点点高兴了,那还有二十年呢,而且……他想了一会儿后认真说:“那我少吃一点,你就会抱我更久吧。”

    时间线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