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在贺衍之家。
柏栩川眼睛带着点不可思议扫视了一圈周遭的陈设，又猛地低头，看到盖在身上的被子，以及身上穿的睡衣。
全特么不是他自己的。
就连身上残余的沐浴露、洗发水的气味也非常陌生……
他抱着脑袋，各种片段不断闪现，最后哀嚎一声，倒在被子上。
我草草草草啊！
他都干了点什么啊！
拿人家抽过的烟往自己嘴里放，宛如丧尸一样往人身上扑，摇椅上趴胸口不起来还蹭，冲着他脱衣服，还试图跟他一起洗澡……
丢人的是试图推倒，还特么反复三次，结果自己被……弹开了？？
而且他纠缠的那个人，还特么是贺衍之！
他小心翼翼、特别乖觉，生怕在人家面前崩了乖乖仔好后辈人设的贺衍之！
柏栩川眼中闪烁着浓重的悲痛，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娱乐圈打下的江山，即将要这么完了。
毁于一旦。
他在这边悲痛，那边电话免提里还不断响起经纪人的催命声音：“你在哪呢？别忘了一会儿九点半在盛影大楼签约啊！”
柏栩川：“我在……”他生生把半截话尾吞下去，看了眼时间，八点。
还好好好，就算早高峰，这里离得近，坐地铁去总来得及……
老扎不明就里：“在哪？喂？”
柏栩川：“喂？喂？我一定按时到，信号不好我挂了啊！”
啪。
世界安静。
柏栩川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爬起来准备去洗漱。
这房间是不是大的有点离谱了，他环视一圈，想起来这是贺衍之在吉云的公寓……
这家具，一水的沉木，床头古拙的摆件和墙上那幅画，怎么看怎么像真的……
他站起来，踩着绒布拖鞋去洗手间，进去一看，台面上摆着简单的几样男士洗漱用品，倒像是从未拆封。
他低头先洗了把脸，踌躇了一下，正在思考要不要拆，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打开来，贺衍之好整以暇站在门口，穿着平日惯常的装束，手臂上挂着外套和衣服。
柏栩川注意到那是自己的。
“早安，贺先生。”他紧张道，“昨天真是麻烦您了，真是对不起——”
贺衍之打量他两眼，笑笑：“没事，还挺有趣的。”
柏栩川：？？？
有趣？有趣在哪？
他一时没来得及收住情绪，把无言写在了脸上。
贺衍之不动声色地把衣服递给他：“昨夜让林姨给你处理了一下，今天应该能应付过去。你今天要签合同吧？等会我也要去找非导，顺便带你过去。”
柏栩川捏着已经熨烫好的外套，大概是洒过些去味的喷雾，带着股清新的气味。
他心里越发过意不去：“贺先生……我还是再说声对不起，昨晚上真是太为难你了，我喝点酒就犯浑，我错了，您千万原谅我。”
贺衍之诧异问：“你错哪了？”
柏栩川张口：“我不该……”不是，这话怎么说，调戏前辈？轻薄前辈？举止轻浮？
……他真的说不出口哇。
见柏栩川面如苦瓜，贺衍之压下眼底笑意，正色道：“好了，衣服穿上收拾好出来吃早饭吧。”瞥了眼柏栩川还在滴水的脸颊，想起来什么，“屋里东西你随便你用，我平时不在这边住，要是少了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找。”
他就这么把这页给掀过去了。
柏栩川看着贺衍之超级潇洒的背影，内心高呼这是什么神仙前辈啊，又照顾面子又体贴的，简直就是完美的理想型。
只可惜……咳咳，没办法，人无完人。
他物伤其类，触景生情，内心翻腾，长吁短叹，一会为自己，一会又为贺衍之。
餐桌上，两个人面对面，柏栩川坐定，定睛一看，白粥配咸鸭蛋。
这早点太熟悉了，他不由问：“贺先生，你也喜欢吃这个啊？”
贺衍之笑笑：“倒没有多喜欢吃，主要是少阳时不时就送我一箱，慢慢就吃习惯了。”
柏栩川赶忙说：“我也喜欢的。”
都是在岑少阳那儿吃习惯的，那家伙也不知道安利了多少人。
埋头喝着粥，柏栩川偷偷掀着眼皮，观察贺衍之的姿态。
他简直是吃咸鸭蛋的行家。
把咸鸭蛋大头朝桌上轻轻一磕，剥掉上边一圈，筷子一扒拉，颜色亮泽的咸蛋黄油就流到了碗里，勺子一搅，配粥刚刚好。
柏栩川也有样学样，给自己剥了一个。
“这粥真好吃。”他赞叹道。
路过的林姨听到后不仅流露出慈爱的目光，看这孩子更顺眼了。
两个人吃着饭，柏栩川突然想起老扎跟他说的事，想了想道：“前辈，我跟你说个事……”
贺衍之：“唔？”
“那个。”他忐忑问，“前辈，你平时……上网吗？”
贺衍之：“？”
虽然不知道小兄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想一想，他还蛮常收发电子邮件的。
贺家大多数事不用他管，偶尔操心的一些事，也都是网上处理。
于是理所当然点点头：“当然。”
掠了眼柏栩川，见他神情紧张，又道：“你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柏栩川满头大汗：“对，前辈，你可能还没看到……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在停车场，被拍到了。”
贺衍之有点困惑：“所以？”
柏栩川：“听说在热搜上待了一晚上了，挺多人在讨论。”
贺衍之想起一事，贺衍玥经常怨念一种叫做“捆绑”的营销手段，认为别人蹭她爱豆热度，柏栩川大概也是在担心这个。
于是掏出手机：“你不喜欢跟我一起上热搜？这个好说，撤了就——”
“不是不是。”柏栩川赶紧解释，“我是担心给前辈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想说为了避嫌，等会我们分头去就好，不麻烦前辈带我了。”
避嫌？
贺衍之眉毛挑了挑。
“我没明白。”他思索道，“好，就算昨晚有狗仔拍照，还送上了热搜，那又能说明什么？”
“明天剧组就要官宣全部演员，我们接下来四个月都要待在一个剧组里，就算今天没有人拍到，以后被拍到的机会还多着呢。如果天天担心这个，还有心思拍戏吗？”
柏栩川被他那样一看，捏着勺子的手指用力，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惭愧。
“是我想多了。”
传言中，贺衍之对同事在专业性上要求特别高，尤其是当导演的时候，能用一个眼神把人瞪哭。
他之前还不信来着。
想到昨晚竟然对这么一只大老虎蹬鼻子上脸，他就觉得自己星途暗淡……
贺衍之见他突然有些丧气的样子，不由深思。
是他不小心把话说重了？
但是自己真的没有凶他的意思。
贺衍之左右看看，在上面柜子里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也许这件事可以转移一下青年的注意力。
柏栩川正垂头放空，突然听见贺衍之把勺子放下，想起了什么似的。
“你等等，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柏栩川习惯性点头：“都可以的，前辈。”
说着就见贺衍之起身，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厚厚一打纸片，都是一个巴掌大，质感很好的相片纸。
柏栩川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印的都是自己的脸……？
这特么是……他公司发行的周边写真……
这套还是四年前刚出道时的远古限量版，他死忠粉都不一定能找出来全套的那种……
柏栩川震惊：“前辈，您想让我帮的忙莫非是——”
“想请你签一个名。”
贺衍之认认真真地说，眼神很真诚，语气很恳切，仿佛面前坐着的是他的指路明灯。
柏栩川一边签名，一边觉得自己飘了。
他没记错的话贺衍之的另一个爱豆是卡梅隆，他何其有幸，能和卡梅隆共用一个神仙粉丝……？
作者有话要说： 论坛体小剧场不影响正文，不想看可隐藏作话哦
——
标题：hyz bxbsp;bsdrg
[图]官博宣了
1l = =
流量rnb
2l = =
流量rnb
3l = =
流量rnb
……
93l = =
这资源穆勒
96l = =
他资源怎么突然好起来了？
103l = =
我认识的流量粉喜极而泣，已经下楼跑圈了，要吃素三个月还愿……
104l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06l = =
活捉一个流量粉，采访一下现在什么心情（递话筒）
108l = =
Re：106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09l = =
Re：108l
……好的，我明白了！
113l = =
233333，恭喜流量粉
115l = =
小小声说，这个资源一出，顿时感觉其他几位吹上天的那些资源全都好没劲……
119l = =
Re：115l
nsdd
124l = =
之前柏粉再怎么吹上天我都觉得无所谓，因为我眼里只有影视资源算资源，而他那个演技……哪怕人气再翻一倍也拿不到大导青睐。结果……我脸好疼，啊！
131l = =
Re：124l
+10097
非秦啊，超级捧新人的，穆勒
134l = =
盛影的大制作，还是个有单独主线的重要角色，很有可能撸奖
135l = =
撸奖就……算了吧
136l = =
撸奖……
138l = =
流量粉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忘了你家bxc的面瘫九连了吗233333
141l = =
我仍然记得那年那天那条路上那家电影院被流量面瘫演技统治的恐惧
144l = =？怎么不可能，有非秦又有hyz惹，这两个都很会调-教演员的哎，你们不要话说得太早噢
149l = =
虽然我也想嘲流量粉不要脸太大，可是我上礼拜才说过流量不可能拿到这个角色来着，现在脸还疼着呢……
156l = =
是的，我现在看着bxc就觉得蛋疼，真特么是一切皆有可能啊
162l = =
hyz不会被bxc带扑街叭
166l = =
Re：162l
你是建立在一个什么基础上能有勇气把hyz跟扑街两个字放在同一个句子中的？？？
168l = =
hyz的实绩图谁有来着
173l = =
我记得上次贺柏超话爆炸的时候有贺粉做了一个？警告大家不要捆绑23333
174l = =
我好像存了我去找找
175l = =
[图]
177l = =
总结一下hyz的实绩：一番全球票房49.55亿米金（在无商业系列片加成情况下……）一番国内票房167亿 连续三年票房年冠 国内三金 国外三大满贯 奥斯卡连续三年提名 奥斯卡最佳影片
品牌合作……零，代言零
179l = =
你发现了华点！影帝他！时尚资源虐绝！
181l = =
Re：179l
他不是虐绝他是懒……你见他哪次走红毯不是超季？品牌巴巴的给送衣服就盼着他穿一次，真穿了恨不得发一百条微博买十个热搜23333
182l = =
我不听我不听，就是时尚资源虐绝！跟流量多么相配！啊！这是时尚与影视的一次完美碰撞！这两个人在一起彼此就都没有短板了！
188l = =
……为嗑cp强行虐绝可还行，帝粉会骂你们吸血惹
191l = =
疲惫微笑，嗑cp的谁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反正早已不指望获得唯粉的好感，在我心里他们已经锁死，钥匙非秦吞了
194l = =
非秦巨冤
199l = =
非秦不冤，他有丰富的制造热门cp的经验！你忘了hyz上一个有存在感的cp，也是非秦制造233333
203l = =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hyz自己还是个小鲜肉呢，嗑一下也就完事了。现在再嗑他的cp，总有一种神仙下凡与民同乐的感觉……
206l = =
Re：203l
谁让你的神仙是个死颜控呢，他下凡洗澡的时候爱上了溪边浣纱的西施惹233333
209l = =
Re：206l
……你雷得我五脏六腑仿佛通了电
213l = =
所以是贺神仙下凡在河里洗澡，看上了河边浣纱的柏西施，然后故意让柏西施拿走他脱下的□□（电影资源），上演了一出天仙配？？
224l = =
……
225l = =
万万没想到，我被一个神话故事日进了坑
228l = =
草，我也觉得有点好嗑……
229l = =
这也能嗑？？你们？？有毒
236l = =
谁看了cp超话，贺柏到多少了？前排买股买定离手，今年必进前十
244l = =
大概两百左右，真粉太少都是路人在嗨排名上不去的。看好上映爆一波，拍摄的时候不好说，都在组里一点曝光都没有的，怎么爆cp
257l = =
实时：cp超话排名
NO.1. Sunday x Eyes（SE王道）
NO.2. 尹悦 x 安之若（尹安）
NO.3. 甄睿 x 曹茜（睿茜）
NO.4. ……
NO.5. ……
……
NO.89. 柏栩川 x 郑曦（川曦）
……
NO.186. 贺衍之 x 陈午（贺陈）
……
NO.202. 贺衍之 x 柏栩川（贺柏）
第20章
柏栩川跟随影帝上了他的车。
摩托车。
贺衍之把头盔递给他，解释道：“摩托车比较灵活，不容易堵车。”
看他略微忐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骑慢一点，别怕。”
柏栩川拍胸膛保证：“不怕！”
然后他就抱着前辈的腰开始了生死时速。
到了盛影大楼底下，贺衍之把车一停，摘头盔同时顺手拍了拍柏栩川肩：“今天感觉还好吧？”
柏栩川：“还……还好。”
就是不得不抱紧前辈，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也没什么，安全起见么。
但是他脑海里就总是回放昨天夜里的羞耻画面，使这位要脸的青年感到不忍直视。
两人一块踏进大楼，引起了不少注目。
柏栩川踏进给他准备的休息室，老扎已经在那候着了。
他手上拿着合同，跟法务商量着什么，见了柏栩川就冲他招手：“祖宗，你可来了祖宗，快过来看看——”
话音突然中断，老扎突然住了嘴，两步走到门口，客气地跟祖宗身后站着的人打招呼：“贺先生，栩川他昨夜多有叨扰，您大人有大量，改天一定登门给您道歉……”
“没事。”
柏栩川介绍了老扎，贺衍之伸手与他握了握，便说有其他事离开了。
门关上，柏栩川朝沙发走去，坐下才发现老扎还站在门口，面色略微呆滞。
柏栩川奇怪道：“怎么了？”
“……”老扎神情放空，喃喃，“我握到贺衍之的手了……”
柏栩川：？？？
难道老扎也追星？
老扎举着自己的手机械地走回原位，慢吞吞坐下，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我晚上回去一定要买股票。”老扎自言自语，“就用这只手买，对，再买注彩票，买完再洗手。”
柏栩川：“……贺大哥是锦鲤么？”还有晚上好像买不到股票吧。
老扎这才想起来身边坐着的柏栩川，他转过头，一脸认真道：“在娱乐圈里的话，差不多吧。”
“……那你知道我跟他在一块怎么那么紧张？”
老扎辩解道：“我那不是怕你得罪人吗？”
他们看过合同，和导演见了一面，协议都签好，时间也快到中午了。
临走前柏栩川想跟贺衍之打个招呼，找了一圈发现人站在走廊上，正跟一个穿着考究的西装，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在说话。
柏栩川问老扎：“那是谁？”
老扎瞟了眼：“那是个大佬，盛影大老板盛渊，这部戏的主投资人。不过……”
他们正说着，柏栩川隔着窗子打量着外面那人，不料那人也恰好向这边看来。
盛渊的金边眼镜反射着阳光，很刺眼。
柏栩川保护性地闭上眼睛：“不过什么？”
老扎一把拽住柏栩川迫使他转过身，生怕他被看见似的，压低声音：“不过，你最好别跟他扯上关系。”
柏栩川：？
老扎看着他家艺人懵懵懂懂的样子，望天：“回去说。”
*
然后他们就回去了。
柏栩川想着要跟贺衍之说声，可是他一直在跟盛渊说话，也不好打扰，于是就发了个短信。
贺衍之看了眼手机，唇角扯了扯，给人回了个“好”。
想了想，似乎过于冷淡，于是又发了一条：“有空来我家玩。”
柏栩川很快回复：“好~”
盛渊瞟他一眼，觉得有点意思。
“贺总。”盛渊似有深意问，“贺总家里大概也催得紧，可是有意向定下来了？”
贺衍之看也没看他，敷衍：“哦？”
盛渊摘下眼镜，用丝帕擦了擦，轻声道：“叶家愿跟贺总联姻，多少人可是看得眼热的。那位千金人品样貌又都不错，盛某想不出贺总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贺衍之笑笑，不在意地低头，咬了根烟在嘴里：“盛总还正当盛年，既然这么中意佳人，自己去追叶小姐不是更好。”
盛渊哽了一下：“贺总说笑了。”
他倒是想娶，也得叶家肯把人嫁给他。
不过，好歹把口风探了出来。
知道贺、叶两家并未联姻，盛渊心里松了些，见贺衍之到处摸打火机，向自己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也是人精，根本不用老板提点，上前一步：“贺先生。”
贺衍之却也找到了兜里的打火机，爽朗道：“不用，不用。”
他用那个买烟赠的塑料打火机把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
“我不大习惯别人给我点烟。”
那下属看着贺衍之有些无措，看看自己手里四位数的高档货，以及贺衍之刚从兜里摸出来的五毛一个的打火机，一时凌乱。
盛渊倒是很淡定，瞟一眼贺衍之，又问：“贺总也年近三十，身边总也没个人，就算不受家里管束，母亲也会着急吧？”
他不提赵家人，提到贺晓莉，贺衍之倒是抬起头来了。
贺衍之手里夹着烟，把烟灰磕在身边垃圾桶上的沙盘里，随口道：“盛总三十有五了，不也没定下来吗？”
盛渊摇摇头：“我没有定下来，是眼前美人太多，流连花丛眼花缭乱。贺总却是一个也不留恋，不管多少美人示爱，都无动于衷。”
他看着贺衍之，眼神蔫坏：“不知道贺总听没听过江湖传言，都传成贺总那方面有隐疾了。贺总若是再这么清心寡欲下去，恐怕连盛某人也要忍不住怀疑……”
旁边的下属恨不得塞上耳朵，两位大佬这是要撕逼？他可不想做豪门秘辛的第一手见证人，那放在法治社会以前，都是要灭口的！
这种直接怀疑男人那方面能力的话，一般人听了肯定要勃然大怒。
下属屏息，等待着贺大佬暴起揍人，他好第一时间挡在老板面前立一功……
然而贺衍之好平静的。
贺衍之仿佛听了与己无关的笑话，说话语气冷静且很有条理。
“贺某身体如何，不劳盛总忧心。倒是盛总，这两年看着精力大不如前哪。长辈曾告诫我，年轻时贪图享乐亏空身体，等老了后悔就来不及了。以盛总换人的频率，恐怕用不着等到老了——对了。”
他眼睛扫了扫盛渊眼下的青筋，一哂：“正好前些日子给叔父送礼，找了一些上品鹿茸，东西不错就多买了点，剩下的不如就送给盛总，好好补一补。”
盛渊面色已经变得难看：“谢谢，不用，我好得很。”
贺衍之新奇地看他一眼，心想，居然会说人话了。
沉默了有一会会，盛渊内心挣扎，咬牙道：“……在哪里找的？”
贺衍之一时没听懂：“啊？”
盛渊面无表情：“……鹿茸。”
贺衍之绷不住，笑出声。
再旁边，盛渊的下属一脸扭曲，憋得十分辛苦。
盛渊警告地看了下属一眼。
下属假装自己不存在。
等贺衍之笑完，盛渊又道：“我也不会总这样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贺衍之大方表示要送鹿茸给他的缘故，他话语间竟带了几分剖白心迹的味道，坦诚以告：“实话告诉你，我家里已经给定下一个，这婚最迟一年后肯定得结。”
他一脸“留给我玩的时间不多了”的表情，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也没以前那么能折腾了，这一年找人的宗旨是重质不重量——最近看上一个，纯的，那身段长相，绝了。”
盛渊仍说着什么下次饭局带他一起，看上他公司哪个人跟他说他来牵线之类的，贺衍之收起了笑，又厌烦起来。
他懒得再理，连面子上都懒得对付，说了声有事，就抽身出来。
待贺衍之离去，盛渊脸上的笑容一下全收了起来。
确认人走远了听不见，飞起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可真特么气死他了。
下属是敬业的好下属，立刻飞快上去给盛渊捏肩，劝老板下下火气。
为了让老板心情好点，他汇报了一下后宫的情况：
“李小姐和张小姐都接受了您的分手费，但齐小姐和小超哭着说只要您的心不要您的钱。您今晚上还是按原计划去见小芳么？”
盛渊瞪他一眼：“我不是说了把他们都甩了吗？我现在有新目标了，这一年就只追这一个！”
下属连声称是，又问：“您看上了哪位，属下去为您安排。”
“不用你。”盛渊懒洋洋睨他一眼，又改口道，“行吧，你约几个剧组的人——不要非秦跟那几个老顽固，脑子一根筋的也不要。找几个灵活的，上进的，晚上搞个聚餐——然后把最漂亮的那个弄来，不难吧？”
下属疑惑：“最漂亮的那个……”
盛渊眼里流淌着男人都能看懂的欲-望，点了点旁边广告屏刚好闪出来的年轻男孩。
刚刚回避他视线的那个年轻人。
虽然隔着窗子，距离也完全不近，但那把细腰长腿实在让人眼热。
看着就很软，很甜，很好欺负，竟是把他之前尝过的全都比了下去。
长得这样招人，又没听过是什么背景，这样的男孩儿，早晚要送到什么人的床上。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留给他自己。
“他。”盛渊吐字清楚，神情暧昧，“是最漂亮的。”
第21章
柏栩川跟老扎离开盛影总部大楼，上了自己公司的车。
柏栩川问老扎：“你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啊？”
老扎侧过头。
“祖宗啊，你进圈之后，觉得自己是顺利还是不顺利？”
柏栩川想了想，诚实道：“还算是挺顺利的。”
选秀出道，出道即巅峰，后来虽然有一年半的时间越来越糊，但在出演一部没人看好的网剧之后突然大红，后来声势再也没下去过。
老扎拍拍他肩膀：“你一路运气挺好，所以没见识过那些糟心事。这个盛总他男女不忌，他们公司艺人进去都要带到他眼前，当红的也就多下点功夫，十八线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听说这人还喜欢玩花样，要是不幸被他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筱雪当年就……后来去疗养院住了几年，对外都说她是抑郁症，实际上……”
他话说得是个人都能听懂。
柏栩川心里一寒，微微摇摇头：“其实，我也是见识过的……”
只不过，他确实运气好。
车快到柏栩川住处楼下，车会把他送到，然后再带老扎回公司。
最后一个红灯时，手机响了一下，柏栩川打开消息一看，是剧组前几次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的一个剧务，通知他晚上剧组提前聚个餐，彼此熟悉熟悉。
柏栩川对这人印象还算好，想了想便问他时间地点，还有哪些人去。
对方回消息很快，说了几个都见过的人的名字，谢济开也在，还有副导演，另外还有几个没听过名字的新人演员。
柏栩川迟疑了一下，又问导演和贺衍之会不会去，回答说有事在忙。
老扎见他神色犹豫，问了声怎么了。
“说是让我去聚餐。”柏栩川按了按太阳穴，“晚上在君临阁，七点半。”
“剧组？”
“嗯。”柏栩川以前不是没拍过戏，但是签合同当晚就去吃饭的剧组还真不多。
而且连主角和导演都不去，一下缺席了两位主角，为什么不索性改个时间呢？
不过疑虑归疑虑，他毕竟不像非秦和贺衍之那样，可以完全不看人脸色。
如果拍戏前就给人留下一个不好接近的印象，那么长时间的剧组生活可能会不好过了。
老扎没多问，只问他要不要公司派车接送。
“不用了。”柏栩川摇头，“不搞特殊化，我自己开车去——反正我也不能喝酒。”
*
君临阁和“蔚蓝”一样，都是高消费场所，不同的是，“蔚蓝”更偏重于餐品本身，而君临阁则偏重于服务。
柏栩川推开包厢门，里面竟然已经坐得满了。
他特意提前到了二十分钟，却仿佛成了唯一一个迟到的人。
但是时间确实才七点十分，这个剧组的人都这么守时的吗……
就剩下一个空座，边上一位男士主动站起来帮他拉开椅子，搞得柏栩川很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谢谢谢谢。”
他忙着道谢，坐下来调整了一下椅子，看了一眼那位男士……
咦，这个人？
这不是早上看到的盛影那位盛总吗？
大、大佬本人也来聚餐？
他一下子对这次聚餐的规格肃然起敬。
跟右边那位喊他来的剧组成员聊了两句，果不其然，对方开始给他介绍左边这位大佬。
柏栩川忙拿着空杯子，一边跟大佬打着招呼，一边眼睛四处搜寻饮料。
早有人给盛渊拿了酒放在旁边。
盛渊笑得十分温和无害，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看向小青年的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
“喝点什么？”
白的，红的，啤的都搁在眼前了。
柏栩川一脸歉意：“这真不好意思盛总，我对酒精有点过敏，医生说最好是别喝……”
他顿了顿，见大佬脸色果然一僵，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
立刻摸索着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医嘱。
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病人酒精过敏，饮酒可能引发生命危险，忌食用任何酒精。”
白纸黑字，盖着大医院的证明戳，童叟无欺呢。
盛渊起初也不信，但是眯起眼睛一看，这医嘱——好像是真的。
再抬眼一看，小青年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睫毛长长，眼神抱歉，唇红齿白，神色恳切。
他心哇啦哇啦酥了一大半，有些飘飘然，手趁机拍了拍青年的肩，遗憾道：“那就不勉强你了。”
收回手，蹭了蹭指尖，明明也是坚实的男性躯体，但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弹性极好。
看外形以为是从不锻炼的小男孩，这样感觉一下，倒出乎他的意料。
算是意外收获。
盛渊眼中又浮起一层暧昧的光。
柏栩川意料之中地过了一关，心下松了松。他常在酒席走，从来不喝酒，还不得罪人，靠的就是一张医嘱。
有朋友在医院工作总是方便的。
连大佬都不难为他喝酒，其他人更不会再劝，柏栩川用椰汁敬了每一位前辈。
他说话好听，人又长得好，很会讨人喜欢的，这种场合并不能难得倒他。
只是大佬前辈们好对付，那些小演员，没一块吃过饭的，拿了杯子来敬他，他倒有点手忙脚乱了。
“不不不你不用敬我。”柏栩川对一个已经喝得有点上头的妹子说，再三劝她少喝点，又拿了汽水给她兑，眼神有点不忍心。
那妹子看着才多大呀，一个新人，可能还在读大一，眼神还是纯的，甜甜美美。
可她从开始就在喝白的，酒量或许也有，但是看着目光已经有点飘，快撑不住了。
柏栩川又小声劝了两句，说什么也不让她用酒敬自己。妹子目光闪了闪，或许是听进去了，没有再勉强，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段插曲没人在意，妹子又去敬了副导演，还有刚刚上完厕所回来的盛渊。
盛渊明显兴趣缺缺，只抬了抬杯子，嘴都没碰杯沿。
倒是副导演看起来挺兴奋，哄着女孩又喝了几杯。
柏栩川微微垂下眼，有些出神。
盛渊一直在主动跟他说话，还特别捧场，奈何脑回路有点对不上。柏栩川很正常回答问题，盛渊以为他在说冷笑话，捧场地大笑三声，引得所有人都跟着一块笑……
柏栩川感觉有点窒息。他还记得老扎说盛渊男女不忌，看这个表现，难不成想把自己收入后宫？
这个念头一出，他开始警惕，有意识地躲开了旁边人的身体接触。
默默回想了一下，觉得不是自己多想。
从他进来开始，这位大佬就一直只跟他说话，小动作也非常多。
没注意还好，一旦注意到，就觉得有点犯恶心。
如果他足够有勇气，也许就会立刻离开。
但他不是。
柏栩川闭了闭眼睛，明明没喝酒却感觉头疼。
他有团队要养，有很多盼着他发光的粉丝，尽管他现在不缺钱，但还没有到可以任性拂袖而去的地步。
就提防着忍耐片刻吧，下次再有这种聚餐，他会更加谨慎。
九十点，终于有了些要散的意思。盛渊盯着起身去洗手间的柏栩川的背影，如同盯着盘中餐。
他是个老手，当然能感觉到对方起了警觉——可是……盛渊勾了勾唇，那样更可爱啊，挣扎的猎物更加味美。
“我送你吧。”夜色中，餐厅底层门口，盛渊殷殷迎上去，指了指自己的玛莎拉蒂。
那是他的泡妞把弟利器，很多目标都看了漂亮车就走不动路。娱乐圈名利场，谁不为名？谁不为利？会心动很正常。只要跟了他，名和利都有了。
柏栩川笑笑，客气地拒绝：“不用了盛总，我自己开车过来的，也没有喝酒，不必麻烦您了。”
清清楚楚的拒绝啊。
盛渊并不气馁，他深知以退为进的道理，对于这种清纯型又已经不大接受诱惑的，需要放长线钓大鱼，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点头：“那你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柏栩川向他道了别，上了自己最低调的一辆奥迪，往住处驶去。
待青年的车快要消失在转角，盛渊一挥手，司机起身，跟盛渊一起上了另一辆车。
一辆同样低调的奔驰。
“跟上。”
盛渊言简意赅的指令，司机心领神会，一打方向盘，飞速朝柏栩川车子消失的方向开去。
柏栩川没开空调，把车窗都敞开，车速一上来，风吹得很凉快。
导航中传来甜美的女声：“当前GPS信号弱……前方五百米右转……”
他烦闷了一晚上的心情稍稍放松，眼角突然从后视镜瞥到一辆车。
这车已经在后视镜出现了四次，柏栩川眼睛盯着后视镜，五百米后红绿灯，他停下来，对方也停下来。
他直行，绕路。
那辆车消失了两分钟，又出现在后视镜里。
“……”
柏栩川皱眉，难道是私生？
不对，不是私生。且不说他今晚的行程除了他自己和老扎，就只有一起吃饭的那些人知道。他没少被私生追过，他们不像这辆车这么老道……
手心出了汗，柏栩川一边给老扎打电话，一边看着导航地图，想着怎么把车甩掉。
“老扎，我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感觉有车在跟踪我。”
老扎显然被吓到了，一边问他现在的位置，一边联系给柏栩川请的保镖。
“你先别回家，往公司开，老陈老魏住的离公司近，十分钟能到门口，不要试着甩掉跟踪的，开车分心太危险，把他们引到公司去。”
柏栩川想了想：“不用了，我把车开到最近的派出所去，他们要是不走，我直接报警。”
*
“……老板，他把车停下来了。”
“哦？”一直闭目养神的盛渊摘下眼罩，“那跟上去啊，看看他住哪。”
以便制造偶遇。
“……恐怕他没有到家，除非他家住在，”司机看着那红蓝相间的警灯，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市公安局。”
正兴奋地要下车的盛渊抬头一看，青年的身影正站在警局门口台阶上，不一会儿领着个穿警服人高马大的小哥出来，正往他们停车的这里指……
盛渊：“……”
他嘴角抽搐，踢了一脚驾驶座：“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盛总迟早有一天会被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