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生山庄(下)
出于某些原因,余泽刻意观察了一下双生山庄的格局。
所有的卧室都在二楼,楼梯有三条,走廊的左右尽头各一条,大厅中央有一条,房间则位于走廊两侧,一共十六个房间,四间主卧,十四间客房,每间客房一张双人床,每两间客房算一个套房,共享卫生间。
饭厅位于主楼一层的右侧,所以他们也是从右侧楼梯上楼的,上楼后左右两侧各是一间主卧,分别属于温让和温谅,温让的位于左手边,温谅的位于右手边。
温让的房间过去,空开一个套房后,余家兄弟两个占了一个套房,再过去则是方家的一家三口占了一个套房;温谅的房间过去,同样空开一个套房,则是陈家兄弟俩的套房,再过去,陈活独自一个人占了一个套房。
这些人都住在屋子的右侧,也就是中央楼梯的右侧。
中央楼梯的左侧,有两间主卧和一间套房,套房空着,主卧的其中一间是属于温谦的,另外一间原先是温老太爷的,但老太爷年纪大了之后,就搬去了一楼书房,将书房边上一个房间打通做了卧室。
一楼的布局则较为简单,进门是大厅和起居室,左侧是温老太爷的书房和卧室,右侧是饭厅和厨房。
双生山庄里有一个管家、三个仆人和一个厨娘。仆人们全都不住在主楼里,而是住在边上的单层小楼,入夜之后就会离开。
余泽把整个房子的格局了解了一下之后,又去找他哥重申了一遍他的决心,他并没有想现在结婚的意思,但他哥显然是站在他家老头子那边的,希望余泽能好好思考一下结婚的事情,这让余泽越发苦恼起来。
按照管家的通知,整个下午都是大家休整的时间,直到下午四点再集合,于是余泽消完食,准备先睡个午觉。
午睡时,他又做了梦,梦见自己在长长的走廊上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蔓延。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看见了一面墙壁,而墙上则印着一个二维码。
余泽:“……”
梦中的他似乎很了解地就掏出了手机,扫码,然后下载了一个。
余泽惊呆了,惊呆了的余泽醒过来,心想他的梦这么高级吗?还可以扫码下载?
他解锁手机,看了看时间,结果在手机界面上,震惊地看到了一个新的。他不寒而栗,梦中的场景又一次变为了现实,而这一次他可没法用预知梦的说法来敷衍自己。
他垂眸打量着这个,主体漆黑,上面有像是柜门一样的图案,把手和暗纹都清晰可见。余泽心中一动,从包里拿出他买的那个收藏柜,看看柜门,和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一模一样,只是稍微简化了一些。
余泽心中惊叹,想到梦中场景,不由得思索,这个收藏柜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次做梦,他以为是一场春梦,但醒来之后,世界却变了,温让也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出原因,只当是一场奇遇。他好奇的天性让他对这个收藏柜有了兴趣,甚至不自觉有些兴奋。
余泽又把这个袖珍的收藏柜来来回回地仔细观察,然后才将目光放到那个上。他有点不安,但最终下定了决心,点开了这个。
进入的界面是纯白打底,一个小小的收藏柜以3图案的样子显出,然后慢慢放大,打开柜门,下一刻就变成了的主界面。
主界面十分简洁,就是一个又一个格子,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和按钮。五行四列,一共二十格。每一个格子都是漆黑的,现在都关闭着,只有第一个格子是亮着的,里面站立着一个裸体的小人,隐约能看清他的五官,小人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
余泽看见这个格子的底部写着两个字:温让。
余泽咦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试探性地点了点这个格子。
格子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发出的强烈光芒几乎刺得余泽眼睛发酸,他闭了闭眼睛,等待眼皮前的光亮没有那么刺眼,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然后他惊讶地啊了一声。
他的手机上,正蜷缩着一个裸体小人。他蜷缩成一个拳头大小,与真人等比例缩小,这时候正乖乖地待在手机屏幕上。隔了两三秒,小人似乎清醒了过来,慢慢舒展开身体,跪在屏幕上,目光游移地四处搜寻,然后对上了余泽震惊的大脸。
“啊!”小人发出了小声的惊呼,似乎有些害怕和张皇,他想站起来,但手机屏幕太滑,身体一下子就歪倒,从屏幕上滑了下去。
余泽吓了一跳,连忙捧住他。他摸到了小人的身体,触感温润,像是真人一样。
余泽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讶然:“让哥?!”
小小的温让跪坐在他的手心,耳根红红,语气温软:“夫主。”
余泽手足无措,甚至没心思去想为什么温让在现实中也依旧叫他夫主。他磕磕绊绊地说:“让、让哥为什么会变这么小?”
温让看上去要比余泽冷静很多,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
几分钟之后,温让坐到书桌上,裹着白色的餐巾纸勉强遮住赤裸的身体。即便是这么狼狈的处境,他也本能地保持住端正的坐姿,但外表看上去再怎么沉稳,他也还是有些不安和恐慌,他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他的夫主。
而他的夫主此刻正蹲在书桌前,平视着他,用桌沿遮住下半张脸,忧心忡忡地说:“让哥,你别怕啊。”
温让哑然,心想他的夫主还是这么直白,情绪简单地在脸上显露出来。为了不让余泽担心,他就只好说:“我没有怕,别担心。”
余泽稍微松了口气,他把手机拿出来,又打开那个,却发现主界面又一次变换,变成了温让那个格子的详细情况。
左上方是温让的3模型图,边上附了一些数据。真正让余泽放下心的,是在数据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按钮,上面写着“等比例缩小模型”,现在这个按钮是亮着的,似乎默认打开就会显示这个等比例缩小模型。
他看了眼身体缩小的温让,有点明白过来了。
他没再看下方的一些选项,把手机摆在温让面前:“让哥,你看这个。”他指了指“等比例缩小模型”那几个字,“按这个,应该就可以让你恢复正常了。”
手机屏幕对于温让来说太大了,他只能站起来,身体前倾,努力辨认一下。余泽看到这个动作笨拙的小人,忍不住闷闷地笑了两声,温让回头看看他,在原地踟蹰了一下,但也无能为力,难为情得满脸通红。
他努力抛开因为身体缩小而生出的尴尬,把屏幕上的内容看清楚,然后也松了口气。
随即他又有些羞耻,因为界面上的那些数据,并不仅仅只是身高体重之类的,还有一些更为私密的、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的项目。
温让不相信余泽没看见。余泽虽然体贴地没有提及,但这份体贴却在他们中间营造出一种古怪又羞耻的氛围。温让宁可余泽说开,也不愿意这么遮遮掩掩的,可他又不好主动说出来,哥儿的教养让他事事以夫主的意愿为先。
余泽没有温让想得那么多。
梦中的记忆的确让他对温家了解颇深,但那终究只是梦境。他不知道要和温让说什么,就只能干巴巴地说:“所以,让哥,你就别担心了。”
温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种场景让他有些尴尬和无措。说到底,他也才刚刚成年。
余泽却忽然找到了一个话题:“让哥,你叫我夫主?我以为那个是梦?”
他勉强把自己的问题表达清楚,温让却愣住了,他茫然地看着余泽。
余泽陷入了自己的逻辑:“我这次是来相亲的,但我们还没确定呢,你就叫我夫主了,这和现实不符啊这个本身是脱离了现实的,让哥你和现实中的温让并不是一个人?可是这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我梦中的温家和现实中的设定一样,而且现实中也有一个温让表里世界?基于收藏柜产生的联系?”
他陷入了沉思,而温让则依旧茫然地看着他,觉得余泽说的东西像天方夜谭一样。
片刻后,余泽回过神,立刻向温让道歉:“让哥不好意思啊啊啊,我激动的时候有点话痨,有点自说自话”
温让摇了摇头,温顺地说:“这没什么。”
余泽有点小心翼翼地问:“让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温让笑道:“当然。”
余泽说:“为什么让哥认识我呢?”
温让愣了一下:“怎么会不认识你?”他笑起来,“你是我的夫主。”
“嗯我是说,这种认知过程是怎么来的呢?”
温让茫然。
余泽盯着他。
温让慢吞吞地说:“看到你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呀。我们的定亲、成婚洞房花烛。”他脸微微红起来。
余泽不解风情地继续思索,沉吟片刻。
这听上去像是像是游戏里的初始设定。而这也有点符合的设定,一段程序?
但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看起来从温让这边是得不到答案了。余泽有些遗憾。
他抛开这些念头,询问温让的意思:“让哥是想回去呢,还是在外面呆着?”
他也不太确定回到那个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而且他也不知道现实中的温让是个什么情况。按照余泽自己的想法来说,他是希望把温让随身带着的,但还是要看温让的选择。
未知的事情太多了,但余泽却像是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兴致勃勃地探索着一切可能性。
温让看着他亮亮的眼睛,心底软成一片,像是第一次从父辈那里听见了余泽的名字,然后隔着门缝,平生头一回抛开规矩的束缚,偷偷觑着身姿挺拔的少年,心想,那就是他未来的夫主呀。
他这么想着,听见自己语气飘忽地说:“我自然跟在夫主身边。”
☆、第6章 密室杀人(上)
下午三点半,余澜来找他弟下楼。
这之前的时间,余泽一直趴在床上玩手机。
本来余泽是想要看点剧看点什么的——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但是时间可能不够,所以他最后就选择了刷微博,看看沙雕网友卖萌,就非常高兴了,再看看猫咪看看狗,这就是人间天堂了。
温让趴在他手边陪他玩手机。这里自然没有可供温让蔽体的衣物,所以温让就只能把餐巾纸叠一叠,当成浴巾一样裹在身上。私处被粗糙的餐巾纸摩擦,感觉并不好,但温让想呆在余泽的身边,就忍了没说。
虽然观察余泽是一种情趣,但在身体缩小的情况下,余泽对他来说就像是个巨人一样,温让都不怎么敢看余泽。
因为余泽的气息就在身旁,所以余泽笑得开怀的时候,温让反而没那个心思去在意他的笑点,而是不自觉脑补着他和余泽的关系与未来生活,渐渐地就走神了。
余澜来敲门的时候,余泽偷偷问温让要不要和他一起下去,如果要下去的话,温让就只能呆在他的口袋里,这对于一直对自己的仪态有所要求的温让来说,是一个有点丢脸的选择。
但是温让又不愿意离开他的夫主。
于是余泽最后出门时,依旧穿着他的卫衣,卫衣前边的口袋里有点鼓,像是放了什么东西,其实是缩小的温让正藏在里面。因为在口袋里不好把握平衡,温让最后只能躺下来,这让他十分的难为情。
虽然管家通知的是下午四点招待他们,但是大家也四散在山庄的各处游玩,他们来的路上看见大厅里坐着陈军、温谦和方家的三人正在交流,他们和这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
方照临还趁这个机会和余泽交换了社交帐号,他看上去和很愿意交上余泽这个朋友,而余泽也对这个古怪世界中遇到的唯一正常人颇有好感。
打完招呼,他们两个又一起去了主楼后院的花园。陈冠、陈活和温谅都在那边,他们加入了花园诸人的谈话中。
因为这次的聚会是为了相亲,而这里刚好又有温谅这个哥儿的存在,于是原先陈冠就是不停地向温谅献殷勤,但温谅却很少搭话,而陈活更是不耐烦,像是下一刻就要恼怒得走人了一样。
余家兄弟两个来了之后,余澜和年纪相仿的陈冠搭话,跟他聊些国家大事,而余泽就和另外两个人凑到了一起。
但他并不想相亲,于是就跟陈活聊天,聊到电影、音乐、明星等等他以为女孩子会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但陈活却好像对他的话题完全没兴趣一样,只是偶尔给他回个语气词。温谅也是这样,沉默得近乎阴郁。这让余泽有点尴尬。
这时温让隔着衣服戳了戳他的肚子,似乎是有话要说,余泽就借口回屋子里倒茶,去了厨房。
山庄的厨房很大,有内外两个隔间,外间是茶水间,还放有一些点心饮料。
温让从他的口袋里探出一个脑袋,说:“小谅他不太喜欢和外人说话,您别生气。”
“我干嘛生气。要是有人这么和我尬聊,我肯定也不愿意搭理他。”
温让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说话。
余泽没注意他的表情。本来温让就沉稳内敛,现在变得这么小,表情就更加不可捉摸了。
余泽摸摸下巴,又说:“就是看到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表情却完全不同,感觉有点奇怪。”
“毕竟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温让被余泽逗乐了。
即便是笑了出来,温让的眼神中还是有些忧虑。他似乎有些担心他弟弟的心理状态。
同样是一个糟心弟弟的余泽,这时候非常有心得地转开了话题:“让哥,你要不要喝点水?饮料?”
温让摇了摇头,他从口袋里爬出来,身上裹着的餐巾纸有点散乱,余泽定睛一看,忍不住说:“让哥,你身上都红了。”
温让低头一看,发现果真,皮肤被粗糙的餐巾纸磨得红了一大片。
作为哥儿,从小到大都是娇养长大的,这种娇养并不仅仅体现在衣食住行等外物上,还有对哥儿身体的保养,目的自然是将来让男人们享用得更加畅快。
余泽想到这里就感到些许的不适。虽然已经明白哥儿在这个时代中的作用,但是他还是很难做到全盘接受他甚至有点疑惑,为什么世界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语气有点僵硬:“让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直接说。”
温让没有多想,语气恭顺地说:“夫主,我不想让您担心。”他垂着头,以为余泽是觉得他添了麻烦,就软下语气,学着被教导的那样,用柔顺乖巧的态度哄来夫主的喜爱,“我不愿意给您添麻烦。我爱您我想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余泽瞪着他,因为温让垂下了头,所以余泽只能看见他的发旋,看不清温让的表情,但他知道,温让一定是发自内心的,用这种千依百顺的态度,来换取夫主的好脾气。
但甜言蜜语并没有换来余泽的好心情,他甚至忽然就有点难过。
他想,这是所谓的爱吗?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爱情是需要一方的卑微来换取的。
余泽从生下来就长在一个优渥单纯的环境里,被当成小少爷一样宠着长大。他的父母长辈希望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人情往来也全由亲哥来处理。
他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充满了溺爱与关怀的环境之中,在此之前,他始终有着一个非黑即白的、简单的善良的三观。
但这个世界忽然就改变了。
他可以认识到哥儿的身份是错误的,人当然不是简单的生育机器,可是他能粗暴地解决这样的大是大非,却无法在面对温让这样的态度时,选出正确的处理办法。
因为温让是全然自愿的,他认可这样的世界观。即便是梦中那个主动挣脱枷锁,加入了学堂的温让,最终也温顺地嫁给了素未谋面的余泽。出嫁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他是最完美、最温顺的哥儿,称赞他人如其名。
可这样这样是不对的。余泽这么想着。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气鼓鼓地准备以理服人的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
不是客人们,是两个仆人。因为从走廊上看不见厨房里的场景,所以仆人们就出格地谈论起了主家。
“老太爷真的准备?”
“是呀,约定好了的,但是二少爷身体不好,就只能”
说到这里,他们拐了过来,看见余泽正站在厨房里,他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住嘴,并且惶恐地看着余泽。
余泽有点尴尬,只能假装没听见,冲他们笑了笑,然后拿着一杯牛奶就走了。温让早被他揣进了口袋里。
他回了自己房间,装作是去拿东西,但实际上却是坐在床上,又把温让放在对面,认认真真地说:“让哥。”
温让听着他的话。
余泽说:“让哥,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对吧?”
“不对。”
余泽:“……”出师不利。
温让认真地说:“我是夫主的哥儿,夫主就是我的天。没有夫主,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很好,逻辑自洽,完美。
余泽:“……”
余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和温让的三观完全不同,而温让显然不认为自己的世界观有问题。
余泽决定另辟蹊径:“让哥,你没有什么理想吗?比如想从事什么工作?”
“看夫主的意思。”温让说,“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去学医。”
余泽眼睛一亮。
下一秒温让说:“这样就可以更安全地进行生育了。”
余泽:“……”他选择闭嘴。
温让小心地打量着他,然后说:“夫主,我明白您的意思。”
余泽说:“哦?”
温让说:“您不喜欢没有灵魂的玩偶娃娃。”
余泽心想,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但怎么听上去这么别扭呢。
温让又说:“我当然愿意为了您的意愿去奋斗。”
余泽闭了嘴,一会儿觉得温让的想法好像挺好的,一会儿又觉得温让这样屈从于他的意志,不还是没有自我吗?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都被绕了进去。
他难得沮丧地皱了皱眉。
温让察言观色,本来还想继续说的,但此时余澜却给余泽打了电话,要他下楼,他们即将前往温泉那边。
温泉那儿就不适合温让过去了,于是温让就只好乖乖呆在房间里。
余泽下了楼,跟上他哥的脚步。余澜发现余泽脸上表情有点沮丧,就问他怎么回事。
余泽说:“我不太喜欢哥儿。”
余澜笑了笑:“没事,老爷子也没强求,只是相亲而已。”
余泽还是皱着眉。他有点没法解释自己的心态。
其实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可这种怒其不争的情绪,又无法彻底排解干净,只能这么苦恼着。
余澜很少见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这么低落的样子,就又安慰道:“放心吧,温家的这三个哥儿,也轮不到你。”
“嗯?”余泽有点不解。
余澜说:“就偷偷跟你说吧。温老太爷自己是有想法的,温谦是准备招赘,给温家传宗接代,肯定不会是我们的选择。而温让呢,原先温老太爷是答应好了,给陈家兄弟中的一个,但温让身体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卧床休养,所以最后温老太爷松口,承诺让温谅嫁到陈家。这样一来,这次聚会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余泽有些吃惊。他想起刚才在厨房听到的那两个仆人的谈话,这才明白他们的意思。
因为温让身体不好,所以由双胞胎弟弟温谅代嫁?
怪不得温谅看上去那么阴郁
余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因为立场问题,他也不好发表什么言论,就只能叹口气。
他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满脑子都是即将舒舒服服泡温泉的开心。
☆、第7章 密室杀人(中)
温泉那边也建了一个小庄子。余家兄弟两个到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在那里了。他们一起在外面吃了点东西。
余泽听他哥说了实际情况之后,明白这次相亲也就是走个过场,他完全可以吃吃喝喝玩玩,也没那么烦恼了,顺便也觉得这里的气氛没那么压抑了。
大家吃得差不多准备去泡汤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三个人,分别是温谦、温谅和陈活。温谦粗犷的脸上带着歉意,连连向在场诸人道歉,说是因事来得晚了。温谅还是那副阴郁的样子,但余泽注意到,他正死死捏着拳头,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陈军招呼了一下他妹妹:“小活,你找到手机了?”
陈活点了点头,走到她哥哥身边。
温老太爷没有出现,毕竟上了岁数,就不来泡汤了,估计之后也不会出现,把场子都交给年轻人。方家的父母倒是来了,但和年轻人没什么话题,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交谈,也没什么存在感。
余泽想到刚才余澜说的话,一时间有些好奇方家的目的。他们总不至于不知道温老太爷的想法吧?
他们性别不同,自然只能分开到不同的房间,到最后余家兄弟和方照临在一块。余澜和方照临聊得起劲,他们都是从政,有不少共同话题,但方照临所在的部门似乎极为机密,连余澜也不晓得。
余泽泡了一会,有点发困,决定出去吹吹风。
他披了浴袍,走到外面就被风吹清醒了。十月底的山风还是有些冷,余泽在外面走了一会,就决定回去。
路上他碰到了陈活,陈活正坐在走廊上,望着星空发呆。
余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发挥一下绅士精神,主动询问:“你不冷吗?”
陈活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当余泽以为这个女孩不会搭理他的时候,陈活却说:“不冷。”
余泽松了口气,没那么尴尬了,但也不打算继续聊天,点点头就准备离开。但陈活却叫住了他:“你也打算娶一个哥儿吗?”
余泽摇了摇头,又补充道:“我崇尚自由恋爱,到这里来只是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思。”
陈活嘴角泛起苦笑:“自由恋爱是啊。”她喃喃地说,“我太胆小了应该反抗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脸颊上,她看上去有些痛苦和阴沉。
余泽有些好奇。陈活这是为情所困?
不过陈活并没有主动告知的意思,她沉默了两秒,似乎收拾好了心情,就站起来,与余泽告别,慢慢离开了。
余泽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沉思片刻。一阵冷风吹来,他瑟瑟发抖,赶忙离开了走廊。
泡完温泉,大家纷纷回房间。余泽听余澜说到明天的安排,明天是周日,余澜打算下午的时候把余泽送回学校。陈军长袖善舞,约了他们几个人晚上打牌,毕竟在双生山庄里也没什么好做的。
陈冠、陈军、余澜、温谦,这四人一桌搓麻将。方家父母早早回房间了,余泽和陈活、方照临三个在一边斗地主,温谅旁观。娱乐方式可谓是非常没有意思了。
余泽先回了趟房间,温让正趴在一本比他还大的、翻开的书上睡觉,估计是刚才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余泽也没把他叫醒,拿件外套出来,拽了个衣角盖在他身上。
下楼的时候他走的是右侧楼梯,正好路过现实中温让的房间。这一天在温家都没有见到这位温家二少爷,听管家隐隐的意思是身体不好,所以就不见客了。
温老太爷则从头到尾没有提到过这位二少爷的存在。
说起来,之前温老太爷给余泽的感觉还是挺慈祥的一个老头,但是从余澜那边听说他独断专行的行为之后,余泽对他的感觉就不是很好了,不过余泽也没有立场去抗议,也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了。
他回到客厅,方照临和陈活已经在等他了。刚才在走廊上聊了两句,现在陈活似乎也不是那么沉闷了,偶尔也能搭上他们一两句话,方照临和余泽都是开朗的性格,很快就嘻嘻哈哈闹了起来。温谅倒是一直在边上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他们玩了两盘,正收拾牌的时候,余泽随口问道:“照临哥,你准备娶个哥儿吗?”
“没啊。”方照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刚才两盘他都赢了,这会儿自然高兴,他偏头看看余泽,说,“我是带着任务来的,过来看看情况。”
余泽想到他的职务,哦了一声:“秘密机关。”
方照临像是被逗乐了,大笑起来,但却没有否认余泽的说法。余泽心里有了些想法。
管家这时候凑过来,在温谅耳边说了两句,温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看向余泽和方照临,轻声说:“外公找我,失陪一下。”
温谅去了三四分钟就回来了,脸色依旧不好看。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陈活主动询问道:“怎么了?”
温谅抿了抿唇,说:“已经决定了,我嫁给陈军。”
他们这个小桌子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隔了十几米,那边搓麻将的四人依旧热闹,但他们四个人却都沉默寡言。陈活似乎没想过会得到这个回答,啊了一声,摇了摇头。
温谅勉强笑道:“没事,你们继续吧。”
可他却没心思观看牌局了,刚才他偶尔还会将注意力投向桌面,现在却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隔了片刻,他又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他顿了顿,“只是没想到外公那么快就决定了。”
其他几人都沉默。
温谅站起来,匆忙说:“我回房间了。”就急匆匆奔上楼。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彻整栋房子。
客厅中的喧闹声停了一瞬,余泽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二楼,又瞥了眼客厅里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他注意到,管家又去了边上那桌,叫了陈军去书房,估计也是温老太爷的要求。
这时候,余泽心中充斥了对温老太爷的反感。
又隔了三四分钟,陈军回来了,面不改色地重新加入牌局。他不可能不知道温谅刚才的表现是因为什么,但他依旧波澜不惊,好像无事发生过一样。
发生了这种事,大家都挺心不在焉,于是牌局早早结束。
回房间的时候,余泽找了他哥聊天,他哥倒是给他讲了点八卦。
陈冠陈军兄弟两个这次来温家,虽然名义上只是相亲,但其实还是隐隐有争夺家族继承人的意思在里头。虽然陈冠这个傻大个好像不在乎弟弟把这个位子夺过去,但是陈军却是有野心。
陈军和温谅的婚事一旦定下来,陈军的继承人位子也就有了。
相比余家,陈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本家和旁支都是人数众多,本身也颇有势力。按照余澜的说法,陈军这次算是大丰收了。
余泽又问:“我看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和温谅说过几句话?”
下午在花园的时候,他倒是见过陈冠向温谅献殷勤,虽然温谅那个性格,谁都不理就是了。
余澜笑了笑:“和温谅?下午的时候,你没注意他一直在和温谦聊天?温谦才是真正能影响温老太爷做决定的人。”他叹了口气,“小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觉得不舒服但是哥儿的命运就是这样。”
余泽看他哥表情也不好看,连忙露出一个笑:“没事,你别担心我,我就瞎想想。”
余澜失笑,揉了揉他弟的头。
回房间的时候,余泽琢磨着他哥的话,又把今天下午下楼的时候见到的场景回忆了一遍。
陈军、温谦、方家三口在客厅,陈冠、温谅、陈活在花园。他们兄弟两个则姗姗来迟。这里头的门道还真挺多。
余家是置身事外,那方家呢?
余泽觉得这些人情世故、世间百态还挺有意思,但对于他来说又有些高深,他回房间的时候也还没彻底琢磨清楚。
温让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坐在桌子上发呆,小小的身躯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孤独。余泽一下子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了,蹲到温让的面前,小声说:“让哥,你弟好像要嫁给陈军了。”
“陈军?”温让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余泽觉得温让的态度怪怪的,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让哥?”
温让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担心地看着余泽:“夫主,时间有点晚了,你准备睡吧。”
余泽应了一声,去行李箱里找洗漱用品。
温让在他身后叫他,声音有点细弱,余泽一开始没听见,后来温让的声音稍微大了些,余泽这才回头,疑惑地看着温让。
温让端庄秀美的脸庞在灯光下如琢如磨,特别是他现在有些袖珍,看着就更加精致。他眼睛微垂,看上去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夫主,我现在这个样子”
余泽茫然。
“您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回到本体”
余泽迟钝地盯着温让,隔了许久,温让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余泽才恍然大悟,他尴尬得不知所措,眼神乱飘:“唔让哥你没、我没事,你、你,咳你不用担心。”他差点话都说不好了。
虽然梦里和温让啪过一次,但现实中他还是个小处男,温让这么主动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听到余泽的话,温让稍微松了口气,他温顺地对余泽说:“您别生气就好,有需要的话,请随时和我说。”
余泽这时候也没什么想去纠正温让三观的念头了,因为他害羞得就要爆炸了,匆匆忙忙地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发出的巨大声响让他哥提高声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没事!”余泽连忙回应他哥。
他抱着衣服和毛巾站在浴室里,耳朵通红,心里又是尴尬又是难为情,心思最深处还隐藏着一点点遗憾。
其实,让哥还挺好看的咳。
因为如此尴尬的事件,之后洗完澡余泽都不敢和温让搭话了。他心里疯狂唾弃自己的手足无措,然后依旧胆小如鹌鹑,小心翼翼地就上了床,关灯之前他鼓起勇气对温让说了一句晚安,得来温让温柔的回应:“晚安,夫主,愿您好梦。”
余泽没控制住自己,嘴角不自觉就上弯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当温老太爷的尸体被发现在书房的时候,余泽正隔着窗户对着悬崖发呆。
吊桥,断了。
☆、第8章 密室杀人(下)
可能是大学生活的腐蚀,以前高中能每天五六点起床的,现在早上七点起床都会死去活来。
余泽早上七点半,被他哥敲门叫醒。他哥在浴室里洗漱,余泽就坐在桌前,眼神茫然地放空自己。
温让因为害怕别人看见自己,就躲在窗台上,藏在窗帘后面,但他却忽然惊叫了一声。余泽回过神,问道:“让哥?”
温让说:“夫主,您过来看看吧。”
余泽走过去,往外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接下来却震惊地啊了一声。
吊桥断了。
余泽有些震惊。
这个吊桥又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不可能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砍断但这时候它的确是被拦腰截断了。
拦腰截断?是意外?
“哥!哥!”余泽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找他哥求救。
温让小声唤他:“夫主。”
余泽反应过来,快速把温让揣进口袋,正好这时候余澜也进来了。余澜疑惑地看着余泽:“怎么?”
“桥断了。”余泽恍恍惚惚地说。
余澜惊讶,快步走过来,看了看窗外,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外面天气阴沉,山雾浓重,大风挂着吊桥的残躯。这场景看上去极为破败,简直可以拿去演恐怖片了。
余澜很快冷静下来,拍拍他弟的肩膀:“别怕,现代社会了,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余泽快速地洗漱完毕,和他哥一起下了楼。因为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所以余泽趁换衣服的时候,把温让留在了房间里,让他乖乖守在这里。
现在庄子里还是一片宁静,恐怕还没人发现吊桥断了的事情,但是却有一群人围在温老太爷书房的门口,气氛一片死寂。
余泽和余澜走上前,余澜问道:“怎么了?”
围在那里的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缓慢地将身体挪开。透过大开的房门,余泽看见书房一片混乱,书架倒了一片,纸张洒落一地,柜子和落地钟也纷纷倒在地上。温老太爷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眼睛半闭,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液从伤口流出来,沾满衣襟。
“他死了?!”余泽脱口而出,震惊地看向周围人。
仆人们都在这里,温谦也在,其他客人们并没有出现。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从身后传来,余泽回头,正好瞧见方照临的母亲徐彩翻着白眼晕倒在她丈夫的怀里。
更多的客人被尖叫声吸引了下来,现场一片混乱。温谦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高声说:“管家?去报警!其他客人们烦请安静!”
徐彩已经醒了过来,但精神状态也是极差,正缩在方华的怀里瑟瑟发抖。方照临和他的父母呆在一块,皱着眉,若有所思。
余泽看了看他,心想这位的秘密任务,不会就是和温老太爷的死亡有关吧?
余澜已经走到温谦的身边,轻声和他说了吊桥断了的事情。温谦下意识冲到窗边去确认了一下,然后身形晃了晃。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有些支撑不住。
他和客人们说了这件事情,并且让管家去通知山下。山下给的反馈是要过半天才能把吊桥修好,到时候警察会一起过来。
书房的门被轻轻掩上,为了不破坏犯罪现场,谁都没有进入书房。大家不想坐在客厅里,就纷纷转移到饭厅。仆人们端上了热茶和早饭,没有人想吃。
陈冠打破了沉默:“温老太爷是被杀的吧。”
没人回答他。
这个傻大个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我们中间有一个人是凶手!”
徐彩发出一声惊叫,这个中年女人已经被吓得神经衰弱。方照临脸色并不好看,他让他父母上楼休息。QQ群⑦6⑨842④40
所有人都心乱如麻,饭厅里的气氛像是已然拉开的弓,箭在弦上,下一秒就要爆发。
莫名其妙的死亡、混迹于他们之中的残忍凶手、断开的桥、半天的期限甚至这个本来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山庄,现在也猛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可以吞噬他们的深渊。
余泽有点受不了,他偷偷冲着他哥说:“我想去问问情况。”
余澜不紧不慢地训斥他:“别在这时候玩推理。”
温谦却像是回过神来。在这种时候,没有警察把控局势,光凭他们几个年轻人,面对一具尸体和一个凶手,恐慌很快就会爆发出来,还不如像余泽说的,至少把情况问清楚,别这么不明不白地继续等下去。
温谦叫来了管家和仆人,准备询问情况。
余泽达成了目的,却怀疑地看了看他哥。从小到大,他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余泽提出一个看上去有点蠢的建议,然后他哥慢条斯理地站在道德高地训他,然后大人们同意余泽的提议。
最关键的是,到最后余泽会发现,他哥其实也想要做这件事情!
余泽觉得他哥有点神奇,好像不经意中就把所有人玩弄在手心。
这就是余泽永远都怕他哥的原因
管家和仆人过来之前,余泽去厨房里间看了看,果然看见里面丢了一把水果刀,估计就是此刻插在温老太爷胸口的。
他又回到饭厅,这时管家和仆人都过来了,站成一排。
虽然想问清楚情况,但是大家都没什么经验,而且没有心情问,于是最后又是余泽开的口,而且他就不仅仅局限于问仆人了,还连带捎上了其他人。
他先确认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庄子里有摄像头吗?”
温谦摇了摇头:“没有。外面有,但里面没有。”
余泽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下就没法求助于现代科技了。他开始问:“昨天是谁最后一个看见活着的温老太爷?”
沉默。
陈军犹豫地说:“应该是我?”他又立马补充道,“但是我不可能杀了他。”
管家也补充道:“老太爷有个习惯,每到晚上十点就会反锁房门,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后,才会打开门出来。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老太爷的门还没开,以为是老太爷太累了还没起,但到七点多还没起,我担心老太爷出什么事,就拿了备用钥匙开门,谁知道”
余泽点点头,若有所思。
他捋了一下时间线:“昨天晚上九点半左右,温谅和陈军先后见了老太爷,十点钟老太爷锁门,今天早上八点发现老太爷的尸体。”
他问管家:“早上开门的时候,确定房门是锁着的?”
“是的。”
“书房还有别的入口吗?”
管家一板一眼地说:“书房和卧室是连通的,没有别的门。书房、卧室和内卫都有一扇窗户,但天气转凉了,老太爷身体不好,我入夜之后就会把窗户关上。昨天晚上也是我亲手关窗的。”
余泽啪地一下拍了拍手,侦探魂燃烧了起来,饶有兴致地说:“密室杀人。”这时候,对真相的求知欲几乎压过了看见凶杀案的恐惧和恶心。
他再一次询问管家:“备用钥匙放在哪里?”
“备用钥匙一共四把,我这里一把,三位少爷各自有一把。”管家说,“老太爷年纪大了,虽然还是习惯性锁门,但总是担心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就准备了四把钥匙。”
余泽点点头,又问:“房门可以从外面用钥匙锁吗?”
管家说:“可以的。”
温谦的神情有些难看,因为余泽这个意思,显然是把拥有备用钥匙的人看作是嫌疑犯之一,但他又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来否认。
余泽心想,这四把备用钥匙,代表着四个可能的凶手,但他想不出来这四个人的作案动机
温谅倒是有,但是温谅昨天九点半之后就回房间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哪怕底下闹出这么大动静。
余泽摇摇头,把温谅暂时放到了嫌疑犯的位置上。他想了想,又把陈家兄弟加了进去,毕竟陈军是目前已知的最后一个看见温老太爷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构造密室的,而陈冠因为陈家继承人的事情,保不齐会对温老太爷产生杀心。
余泽说:“那现在,请大家分别说一下昨天九点半的动态。嗯九点半到十点,我们都在打牌,记得当时没有人去书房。十点的时候大家是一起上楼的,就从回房间之后开始说吧。我先来,我和我哥聊了会天就洗澡睡觉了大概是十一点。”
余澜也跟着说道:“我等小泽洗完澡之后就去洗漱睡觉了,大概十一点半入睡的。”
接着是温谦,在场的温家人只有他一个,他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我回房间之后,洗漱完,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看的是一部纪录片看完大概十二点,然后就睡觉了。”
接着是方照临:“我陪我爸妈聊了会天,然后回房间玩了会手机。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去洗了澡。我爸妈洗得比我早,他们大概十一点就睡觉了。嗯我洗完澡之后下了趟楼。”
所有人都看向他。
方照临露出苦笑:“我就是去厨房喝了点水我全程是从右边楼梯上下的,根本没路过书房。我是十二点睡觉的。”
他虽然是这么说,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却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接着是陈家的三人。
陈冠和陈军的说辞和余家两个人差不多,都是聊了会天,然后就各自洗澡睡觉了,时间都是十一点半。
陈活的说法稍微和别人不太一样:“我睡前习惯喝一杯牛奶,所以之前特地让管家帮我温了一杯。”她看向管家,管家也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说法,“我上楼把手机充上电,然后下楼大概十点十分吧。喝完就上楼洗漱睡觉了,十一点睡觉的。”
余泽点了点头,他问厨娘:“昨天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厨房?”
“十点钟左右,客人们各自回房的时候,我最后检查了一遍,然后离开的。”
余泽点了点头,又问:“那个时候,水果刀丢了吗?”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没有。”厨娘摇了摇头。
到目前为止,十点钟之后去过厨房的有两个人,陈活和方照临,分别是在十点十分和十一点半之后。当然,不排除有人隐瞒了自己的去向。
余泽问方照临:“你下来喝水的时候,看见水果刀了吗?”他顿了顿,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你不会关注这个,你是在外间喝的水,水果刀在里间。”
余泽皱着眉思考,又找了纸笔,列了个时间轴出来。
10:00所有人回房,温老太爷锁门,仆人们离开,厨娘确认水果刀还在
10:10陈活到厨房喝牛奶
11:00余泽、陈活、方家父母入睡
11:30余澜、陈冠、陈军入睡,方照临到厨房喝水
12:00温谦、方照临入睡
然后就是早上八点,温老太爷的尸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