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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矛在空中调整了一下矛锋,但并不是为了刺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豺狗用脚在矛身上轻踏一记,借到了一丝微弱的力量。
这力量虽然微弱,但对豺狗接下来要做的动作来说已经足够了。
半空中豺狗蜷缩起身体,借用腰力将自己挥抛起来。又在力量用尽之前艰难的翻出了一个跟头,重重的落在了疯脸身后的一米之外。
就在豺狗扭身回翻的一瞬间,一只大手猛然向他探出。粗大又充满污垢的肮脏手掌几乎是贴着豺狗的矛锋略过。
如果豺狗再慢半秒,如果他的矛回收的再晚一点儿,那么矛锋定会被那只罪恶之爪给抓住。而那时,豺狗就会被他连人带矛的摔在地上——他会死去,就像那些曾经被他蹂躏成一团烂肉的可怜女人们那样,悲惨的死去。
豺狗在疯脸再次扬起船锚之前,快速后撤离去。
他需要与他拉开距离,也需要重新计算新的战斗方法。
观众们的呼声从未停歇,而且更加的热烈,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们疯狂的欢呼声更大了。
人群激动的站了起来,兴奋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又有无数黑暗的爪牙穿梭于其中,他们都带着红头巾,捧着盘子,拿着一堆的纸票——他们都是卖押之人。
豺狗渐渐后退到了角斗场的中央,后背忽然靠上了一个人,是疯狗。
疯狗也刚刚从两把斩剑下逃过了一劫,此刻他左手微微颤抖,绑在左臂上的圆盾凹陷了一块。
就在半分钟之前,他被斩剑逼得退无可退,只好用盾硬抗了一击剑击,又借着剑刃上猛烈的力量迅速抽身后撤,这才堪堪避过了另一把剑刃的锋芒。
疯狗用牙齿将绑在左臂上的皮带撕开,变型的圆盾随之而落。他甩动了一下脑后的金色马尾,对豺狗阿卡玛道:“妈的……你说的那个好朋友——死亡,他们像是苍蝇一样围绕在我身边……”
“兄弟……试试昨天,我们想的那招……”豺狗说道。
疯狗点点头,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向朝他走来的怪物。
疯脸和死脸一步步的向他们逼近,随着他们的步伐,斩剑上锋芒再次闪烁,巨大的船锚也再次扬起。
豺狗和疯狗跟着他们的步伐后退,他们双背相贴,各自将武器架在身前。
但是现在,留给他们的距离不多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就在船锚与斩剑卷再次裹着恶风呼啸而至之时,豺狗忽然喝道:“就是现在,疯狗!”他急速向前扑去,身体在扑倒的过程中又扭转过来,变扑为躺,堪堪避过了那贴着他面甲滑下的巨大的船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于此同时,疯脸的两柄斩剑也一左一右交错斩来,疯狗后撤两步闪过,又猛然向后一跃——他已经找好了落足点,那柄被豺狗倾斜过来的骨矛。
昨天,疯狗和豺狗阿卡玛在角斗营里推演了一整天。
疯狗从自己听到的传言中尽可能多的提取出有用信息,以供与豺议对策。
即便是有了豺狗口中那效果超然的麻药,可要想麻药发作,至少也得对这对怪物造成伤口才行。
光是计划如何闪避他们那疯狂的攻击就耗去了他们半天的时间,至于到底该如何才能斩开他们的血肉,他们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了一个极为惊险的方法。
倘若不失误,这个方法就是与死亡共舞,而一旦失误,那么死亡就不再矜持,它会毫不留情的笼罩这两个悲惨的角斗士。
疯狗一脚踏在矛身上,阿卡玛持矛的双手猛然向上一举。一股强大的冲力从矛身上传来,疯狗借力跃到半空。
而此时,那把巨锚刚刚砸在地上,挥动着两把斩剑的手臂也才刚刚开始卸力。
疯狗从死脸的头顶略过,冰冷色的眸子与恐怖面罩下的浑浊眸子对视。就在死脸想要伸手像拍苍蝇一样朝疯狗挥拍时,那对眸子去猛然闪过了一丝痛苦。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豺狗阿卡玛在举起骨矛送起疯狗之后,自己则借着从矛身上传来的蹬力向后滑去。
他从死脸的胯下滑出——本来他想用矛锋扎击死脸的下阴,可这瞬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再次调整矛锋的朝向。
豺狗阿卡玛的思维瞬息万变,在滑过死脸胯下的瞬间,他的腿弯猛然绷直,手臂回缩。矛柄向地面一戳,柄处瞬间弹出了四片骨翼,嵌进地里犁出了一道深而短的痕迹,以此止住他的身形。
当他借势直起身来时,已经站在了死脸的背后。
此时,疯狗正跃到最高点,死脸的手臂也才刚刚有了拍击的动作。
骨矛猛然向前探去,三棱的矛锋一下捅进了死脸右腿的腿弯处。豺狗阿卡玛掩藏在面甲下的双眼红瞳闪烁,他持矛的手指悄然扳动了矛身上的一处不起眼的骨节——他的战矛是机括武器,可机括却不仅仅只有那柄末端的四节骨翼。
随着“咔”的一声机括轻响,刺进死脸腿弯的半截矛头瞬间高速旋转起来,流血的伤口处血花飞溅,无数碎肉组成的血沫从伤口处飞旋而出。
就在豺狗刺矛的同时,半空中疯狗手腕急速抖动,单手阔剑从正握边做了反握。
他在半空中旋身向下,握剑的手臂紧绷而弯曲,利剑的锋刃伴随着他躯体的坠落,瞬间在死脸背部连划三记。刀锋破开了他罪恶的斗篷,分别斩开了死脸后颈、后背、以及后腰三处血肉。
半空之中他金色的马尾随着从死脸身躯上爆出的血花旋转。可他知道,这还是与昨天推演的结果不同——他并没能如期斩断这头怪物的脖子,仅仅只是用剑锋撕开了血肉,阔剑横砍的角度根本不够完全撕开他的血肉,伤及到他的骨骼。
这些都发生在了短短的一瞬,疯狗落地的时候,豺狗刚刚扳动了战矛上的机括。
死脸猛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但疼痛没有令他恐惧,反而激起了他无边的愤怒。
他右腿腿弯处的肌腱彻底被战矛搅碎,可他只是向前略微一踉跄,立即单腿顶住身形,手中握紧着锚柄连看也不看,抬手就向后拍去。
这完全是痛苦之下的本能反应。
而这时,疯狗的双脚才踏实了地面,他甚至还没来及站起身来,豺狗的战矛也才刚刚脱出。
可他们来不及完成各自的动作了,因为现在映射在他们的瞳孔之中的,是一柄渐渐变大的船锚。
在这一瞬间,豺狗和疯狗都站在了生与死的边缘。
它即是短暂的,又是漫长的。
短暂到疯狗的眼神才刚刚开始从惊恐产生变化——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变成绝望——他冰蓝色的瞳仁随着那柄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的船锚慢慢的扩大,当扩到最大之时,他的眼睑开始闭合——他本能的要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接受死亡的洗礼。
而这瞬间,对豺狗阿卡玛来说却是漫长的。他用尽全力使眼神从巨锚上移开,又扫了一眼满是惊恐表情的疯狗。然后他轻声叨念了一句话语,紧接着握在手中的矛柄迅速收回,斜横在身体之前——他的矛柄随着他的动作,正好击打在了疯狗的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
疯狗急速向后踉去。
他脚步凌乱,眼中惊恐,这几步的距离正好让他闪避过死脸的锚击。
他知道是豺狗,在最危急的瞬间用矛柄将他推了出去。
可那声巨响是什么?疯狗想回头看去,可视线刚抬到一般,却看到了漫天飞溅的碎骨——那是豺狗阿卡玛使用的战矛和穿着的骨甲。
现在它们变成了无数碎片抛洒在了半空之中。在那骨片之中还有一些闪亮,那是一些金属玩意,有一些疯狗认识,是一些发条,齿轮,还有一些形状怪异的零件。
豺狗阿卡玛呢?
疯狗的视线终于掠了回去,终于看到了在五六之外的竞技场内圈的石壁上飘散出了一阵烟尘。
烟尘过后,石壁上已经满是裂痕。
而在裂痕之下,则是豺狗伏地的身躯。
疯狗顿时目瞪口呆,就在刚才,他还是那么清晰的听到阿卡玛对他轻声念叨了一句话语:“闪开,疯狗。”
竞技场的观众席上瞬间的寂静无声。所有的观众都木然的瞪着双眼,长大了嘴巴,但过度的震惊让他们发不出一丝声音。
从观众的视角来看,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先是双狗们闪避过了两头怪物发动的攻击,然后一条狗从怪物的胯下滑出,而另一条狗则不知什么时候跃到了半空。他在下落时候,挥剑劈开了怪物的披风,又砍中了怪物的脊梁。
接着怪物的腿上就被那条狗刺了一矛,爆出了一团血雾。
再接着,那怪物便发了狂,向后挥了一锚。一条狗运气好没被击中,而另一条狗却被拍飞到了内场的墙上。
而那个使用双剑的怪物,则完全被自己的兄弟遮挡住了视线,他一直在发愣,一直在寻找对手和合适的机会——所以他什么都没做,他就像一个喝醉的弄臣,只是在发呆而已。
寂静过后,所有的观众都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他们再次爆发出了一阵杂乱却巨大的喝彩声。
就连贵族席上的穿绸缎长袍的人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欢呼。
这一瞬间,真是太精彩了!
疯狗没有再理会眼前还在哀嚎的怪物,他强压制住狂躁的心脏,倒提起阔剑,飞速跑到竞技场的边缘。
“兄弟!”他将阔剑往地上一丢,单膝跪下,扶起豺狗的身躯,让他仰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悲怆的喊着他的名字:“豺狗,阿卡玛……”
豺狗身上的骨甲全部被击烂了,就连他的覆面骨甲也碎成了数块,只剩一小块还坚强的附着在他的左眼处——这是疯狗第一次看到了他真正的脸。
豺狗阿卡玛面容年轻且俊美,皮肤白皙,看起来与疯狗的年纪差不多。一缕猩红的头发从他额前垂落,遮挡住了他同样颜色的眉毛。
豺狗眼睛紧闭,面容痛苦,下颌处的一撮与发色相同的胡须在微微颤动着。
就在疯狗还沉浸在悲伤与无措中的时候,他怀中的豺狗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又急速咳嗽了几声,侧仰着吐出了一口鲜血。
豺狗喘了几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身前碎裂的骨甲以及脸上只剩小半的面甲,又看了看将他怀抱着的疯狗,忽然用流利的西泽尔通用语说道:“妈的!疼死我了……啊,好想抽一斗辛莫莉烟叶啊。”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