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云吉山精
19云吉山精
一声轰鸣声邹然响起,地动山摇,山林里的鸟兽四散逃开,惊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末路连忙将明夕护在怀里,他说,“别怕,没事的。”一手展开在房屋内设下结界。
这时墨染冲进屋内大喊道,“末路,有人闯云吉山!!你快去看看。”
末路有些为难,但他不得不去,新任的守山使者还未回到祖屋,子淼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如果在皇城时不出那件意外,他早就将子垚子淼带回祖屋
但现在想这些显然没有意义。
“别犹豫了,你若是担心明夕,你将他交给我,我帮你看护他。”
末路抱起明夕,淡淡的回道:“不必”说罢起身向外走去。
屋外的光景可不太好,紫焰冲天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鸟兽四处乱飞,嘲哳不断让人心烦意乱。
末路来到时,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人担忧,一位长老询问他,身体如何,末路虽然功力高深但终究是重伤未愈。
末路微微额首,回到“无碍”
以云吉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成仙血红大阵,无数黑气从地下冒出,周围树木枯朽鸟兽尸横遍野。
“是谁启动结界,触发了血怨阵!!”
有人回报是子垚子淼,这两人不知为何打开血怨阵,看神情好像是带一个男子进去观光。
长老不住摇头骂道“这俩造孽的玩意啊!还不快去阻止他们!!”
末路带一众人赶忙跑去,只见子氏双子与寰倾木在阵边与人搏斗。
墨染冲上前去,大喊“子垚子淼!助手!!”
与他们争斗的人,正是那日明夕爬山看见的仙人,他见到子末路后,冷哼一声,“子家主”
末路将明夕放在靠近的石头上,转过身对那位仙人作揖行礼,看得出这位仙人地位非凡。
“云吉仙宗”
云吉仙宗收回剑,子末路对双子问道,“你们搞什么?”随后他又看见了那位凡人,天祭台的寰倾木
上次在皇城,几人不欢而散,不但如此还让子末路搞丢了明夕,末路看见他就一肚子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互相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开口。
寰倾木一副冷漠的样子,高傲得让人想踹他,子末路更不会自贬身价先与凡人开口。
就在这时,云吉仙宗先开口说道,“子家主,我与你们子氏有百年之约,近百年以来,我云吉仙宗派镇守在云吉山,”
“之前有妖兽跃仙门,你们不但不阻拦,还让它去撞云吉山!现在好了,守山的人亲自来破阵!”
“你可知这血怨阵的来头,它可是你们子氏先祖创下的第一邪阵,如果没有我替你们镇压血怨阵,你们全家就是这阵内的祭品亡魂。”
“你们不但不与我们齐心护阵,竟然还想破阵。”
他说的掷地有声句句在理。
说起这个血怨阵,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镇魔结界落封之后,魔界的圣主企图再次踏入人间,与当时的子氏家主狼狈为奸,那一代的家主是位顶级宗师,一生两项之最,炼丹,阵法。
而这个血怨阵,就是那位家主所创。
阵法狠毒霸道,此阵法内无论人魔仙妖一旦入阵绝无生还。
后来魔界被打退,镇魔结界再次落封时,这位子氏家主倒戈相向帮着苍青的第三代掌门,一同击退魔军。
起初他在极北之地炼制阵法,随后他又在自家地盘炼制阵法。
原因有二,第一魔军入境军营在极北,所以他跑去极北制阵,其二,魔军败了,他又站在苍青掌门这边,那时的苍青掌门心性大变,与他志趣相投,在云吉山炼制许多生猛妖兽为祸人间。
后来苍青门的护法阻止了二人,苍青的护法带着掌门一边赔罪一边谢罪,处理好人间的烂摊子之后,两人双双飞升。
至于这个子家主,就不得而知,有人说他跑去魔界继续兴风作浪,也有人说他被苍青的护法杀了
这个子家主凭空消失,留下一个无人能解的血怨阵,让众人烦恼万分,最烦的就是子氏家族的人,他们对外宣传,云吉山是他们家族的风水宝地,阻止外人靠近。
甚至连看都不准看一眼。不知情的人觉得他们不可理喻,有些自认修为高深的修士非要进来一探究竟,结果都有去无回,久而久之一个不好的传言在坊间传开。
那就是子氏家族的人特别小心眼,看一眼他们家的云吉山,就把人按在山头给杀了
还尸骨无存
对此子家人也很委屈,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错,至少不会有些无聊的人自己往血怨阵里跳。
这阵法极其邪门,就算又层层阻拦,依然会有一种魔力,勾着引着让人想进去。
子家人正在为这事犯愁时,云吉山上忽然出现一位男子,他自称自己云吉仙宗,在云吉山居住多年,弟子百余人,他愿意帮助子家人镇守血怨阵,不让无辜人再被阵法吸引。
于是,子家人与这位云吉仙宗达成约定,他们会安排守山使协助云吉仙宗。
云吉仙宗气愤的说:“子家主,你也是当过守山使的人,你难道就没有好好告诉过你的后辈,不要乱碰结界吗?”
末路转头看向子淼,这一代的家主是他们同辈人共同推选出的人选,子垚无论能力还是实力都无可厚非,其实子淼与他同样优秀,所以,他们推崇子垚为下任家主,子淼继承守山使的职责。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家伙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不但不按时回到祖屋,还带着一个凡人进入血怨阵观光,果真是色令智昏吗?
“子淼,你给我个解释”
双子异口同声道:“因为阿木他想看看”
他们身后的寰倾木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末路差点被他们气得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一旁的墨染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说,“子垚子淼你们不是小孩子了,这是血怨阵!!你们当它是后花园吗?”
一直不吭声的寰倾木忽然说了一句,“并非死局”
墨染气愤道,“你说什么!!”
寰倾木:“阵法精妙布局诡秘,但并非死局。”
他的话引起云吉仙宗的注意,“有趣”云吉仙宗微微眯起眼睛,一步一步向寰倾木走去,“真是个有趣的凡人不如你说说,这阵法的破绽在哪里?”
寰倾木毫无感情的回答,“并非破绽,而是故意为之。”
他的话引起云吉仙宗极度不满,他吼道:“一派胡言!”
寰倾木盯着他的双眼,好似在审视他似的,“仙人何出此言?莫不是仙人与这位创阵者关系匪浅,见不得别人说他的不好,所以万分气愤。”
云吉仙宗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他说:“凡人,你说他故意留了一个生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条生路又在哪?”
寰倾木托着下颚思考片刻,他说:“生路当然是为了让人活着离开,至于生路在哪此地看不到血怨阵的全貌,如果能站在云吉山顶仔细观察”
他的话还未说完,云吉仙宗怒斥一句“放肆!”
寰倾木对着云吉仙宗作揖,他说:“在下无意冒犯,只因追查凶手,一路至此。”
子氏双子连忙挡在寰倾木身前,他们争先抢后的说:“末路,墨染你们听我们解释,末路你应该知道的,在皇城,我们家的那个谁被穹霄诚杀了,我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没有按时回祖屋的啊。”
末路对着云吉仙宗说道,“确有此事。”
皇城一别,寰倾木和双子一路追查这件凶案,因穹霄诚死于非命,又得知是另一人所为,他们顺藤摸瓜一路追查到此。
那人跑进云吉山不见踪影,所以他们才会来到这里。
云吉仙宗有些犹豫,他说:“既然是跑进来的凡人,一定有去无回,你们回去结案吧不必在追查。”他极力想撵走他们,生怕他们靠近云吉山。
寰倾木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道“缉拿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件事双方各持己见,谁也不肯让步,末路在中间调和,最后决定让仙宗派弟子探查周边山林,如果抓到人,便派人通知子家。
如果搜寻七日无果,就当做这人死在血怨阵。如果寰倾木还有异议,到时再做定夺。
明夕再次见到寰倾木,内心无比欢喜,这几日来的憋闷一扫而光。
寰倾木被安排在子家做客,明夕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能和他多说几句话。
明夕回到屋子后,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子末路同意,让他去见寰倾木,按照子末路的性格,一定不会同意吧,再说,这几天自己给他摆了那么多脸色,他怎么会让自己如愿。
他揣测着子末路的心思,亦如从前一样,最后的结果都是,子末路不会同意。
当子末路走进屋时,明夕将头靠在床角,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末路斟酌着说,“明夕”
“那个你想不想去见见寰倾木。”
明夕立刻转过身,警惕的看向他,末路故作轻松的模样,他说:“就是我看你见到他挺开心的,所以问问你要不要去他哪里聊聊天”
明夕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末路戳戳鼻子,有点不甘又有点心虚,他说:“他是你朋友嘛,上次你看见他,那么热情还拉着他让他带你走,我以为你会很想见他”
他的话一字一句让明夕神经紧绷,明夕紧紧的握拳,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他说:“他不是普通的凡人,他可是皇室的王妃即便是男妃,也是你不能随意斩杀的人”
“你不要想对他做什么我们并不是朋友”
末路叹息一声,他说:“明夕,你想维护谁,我一眼便能看穿,从前你维护苏渊时你说都是你的错,后来,你维护风逝夜的时候,明明是他打开的结界,你却说是你威胁他的你就这么喜欢背锅?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很高兴吗?”
“还是说你喜欢被惩罚,所以希望自己做了很多错事?”
又是这样,子末路总是自说自话为明夕做结论,不说从前,只说明夕在子府时,他甚至都怀疑子末路和从前的末路,根本不是一个人。
“还是说你就喜欢被人那样对待。”
明夕将头扭到一边,一般在这种时候,他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无数次的经历让明夕知道,此时此刻最好闭嘴。
如果他心情好,或者只是一阵皮肉之苦,若是心情不好,明夕不自然打了一个寒颤。
明夕卷成一团,尽量将自己缩在角落,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发难。
末路站在床头,他有些委屈,说话的声音也略发哽咽,明夕不懂,他到底有什么可委屈的,末路用尽量温柔的声线对他说,“明夕,不是你的做的,就不要认,好不好”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抗不下来的”
“有些事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他慢慢垂下头,苦笑一声说道:“刚刚,我只是想逗逗你”他说着说着,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声音有些发颤,“就是伴侣之间那种逗你一下而已”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
这一天明夕都没有离开床,直都夜幕降临婢女们站在床边唤他吃饭,明夕才缓过神来。
末路回来时,明夕背对着他早早躺下,末路什么也没说,与他并排躺着。
这一夜无话无梦,次日清晨末路离开的很早,在明夕还未起来前,他就已经离开。
20云吉山精
20云吉山精
临近晌午时,寰倾木来到明夕的房间,两人再次相见时明夕热泪盈眶,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比如他离开皇城后遇见了岩莨菪,又是如何历经三月化形。
只是他现在这双腿,还是站不起来。
寰倾木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他,“需要帮助尽管开口。”他还是老样子,淡淡的声音说出最暖人心的话。
明夕接过香囊,他说:“我”他想到上次他哀求寰倾木带他离开,结果惹了末路记恨,他不能再给寰倾木惹麻烦,便说了一句‘尚且无事不必担心。’
紧接着连忙问道,“阿木,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寰倾木:“没有”
他见明夕脸色担忧,又补充道,“没人敢。”
想来也是,寰倾木即使只是一个凡人,但毕竟是皇室所认可的人。
子末路再如何看不顺,也不会贸然将他杀死。
不提子末路的脾气,单指子氏双子那么爱护他,他也不会有事。如此一番想来,更像是明夕庸人自扰。
明夕拉住他,为了缓解气氛,他连忙问寰倾木,皇城一别他都经历了什么。
他这一问,好像打开了寰倾木的话匣子。
寰倾木立刻双眼放光,有声有色的为他讲述。
数月前,皇城,客栈内
子氏双胞胎被打得鼻青脸肿,寰顷木抬腿要走,双胞胎一边一个抱住寰顷木的腿哀嚎道:“阿木!你不能走啊!”
寰顷木说:“滚!”
子淼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刑具凄凄哀哀的说:“阿木这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看这刑具你一定会喜欢”
子垚也拿出另一块刑具说:“我们呕心沥血,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就为了做出令人心喜之物呜呜呜”
寰顷木:“呵呵”
双子哭唧唧的挽留,“阿木,来玩嘛!!我们保证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寰倾木绕开他们,说:“不约!滚!”
“你们两个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药,你们干脆别修炼铸造了!去炼丹吧!这么有天赋,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炼丹师!”
双胞胎连连点头,子垚说:“是是是,我们早就发现了我们的炼丹天赋,阿木,除了做这些刑具,我们还研制了很多有趣的药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
寰顷木冷冷的:“呵呵”一声,一脚踩在子垚脸上说:“滚开!”
子淼爬起身拦住寰顷木说:“阿木,你的药效还未退去,这样出门很危险的”
寰顷木伸出手说:“解药!”
子氏双胞胎沾沾自喜的站起身,得意洋洋的对寰顷木说:“阿木!上次被你威胁不得不将解药给你,这次我们特意没有研制解药,哈哈哈”
砰砰砰,寰顷木挥了几拳,双胞胎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寰顷木摸着自己的脉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试着提气,子垚说:“阿木,别费力气了,这药对身体没有坏处,只不过封了你的气脉而已。十个时辰后自然恢复。所以你放心啦,我们怎么可能害你呢~”
寰顷木冷眼看着子垚,子淼欺身而上抱着寰顷木说:“阿木,我们来玩吧”
寰顷木甩开子淼说:“玩你妹!”
子垚跑到寰顷木身边勾肩搭背的,他说:“阿木,你饿了吧,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呀这家酒楼最出名的就是梨花果酥鲷鱼,简直人间极品,不尝尝?”
子淼在一边也勾搭上来,他笑着说:“阿木走走走,我早就让伙计将招牌菜提前做好。”
也不等寰顷木回答,两人搂着寰顷木就出了客房。
这酒楼非常的大,三进三出的院子,后面是客栈,前方是酒馆,三人来到厅堂二楼,店伙计连连招呼着,伙计笑脸迎人的说:“诶哟,各位爷,菜都已经摆好了,刚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子垚高兴的打赏了点小二,三人坐在桌子前,子垚子淼在寰顷木左右帮他布菜,眼看着寰顷木的饭碗上,菜叠得高高的。寰顷木也未动筷子。
子垚兴奋的说:“阿木,你快尝尝”
子淼也同样亢奋的说:“阿木,来张嘴,我喂你”
寰顷木端起饭碗一下扣在子淼脸上,转身夹起一大块鱼肉塞进子垚嘴里,放下筷子说:“你们慢慢吃!”
子垚子淼连忙起身,高兴的说:“阿木喂我们吃饭啦”
寰顷木蹙眉看着他们俩,摇摇头起身刚想走,就瞥见一楼的厅堂走进一个人,那人背着一口棺材,明目张胆的走到酒楼里。
店小二尴尬的拦住那人的去路,讪讪的笑着说:“这位爷这我们这开门做生意,您这背着恐怕不合适吧”
那男人剑眉星目脸庞棱角分明一脸刚劲之气,他低沉的说:“二楼最好的位置你们的招牌菜!”一把银票拍在店小二手里,店小二看傻了眼,嘴里嘟囔着:“我滴妈呀,这么多钱”
男人绕过店小二直径上了楼梯就往二楼走,店小二连忙跑到男人身后说:“这位爷且留步”
男人微微转头,他DOU-丁-19dr03dr42说:“怎么?嫌少?”
店小二擦擦汗说:“哪里的话哟,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二楼最好的位置已经有客人了”
男人冷哼一声说:“那就让他们滚”
子氏双胞胎嗖的全都跑到寰顷木身前,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子垚阴阳怪气的说:“呵上门找打!”
子淼也眯起了眼睛,一脸阴郁的看着男人。
男人慢慢靠近,寰顷木伸手拍拍子氏双胞胎的肩膀说:“让给他我们换个位置”
子氏双胞胎转过头看着寰顷木说:“你想让我们听你的,你得先听我们的”
寰顷木伸着双手将手腕上翻,他说:“听你们的”
双胞胎愉快的将自己做的刑具扣在寰顷木的手腕上,搂着寰顷木向隔壁桌子走去,子淼招呼着店小二,他说:“小二,来来来将我们的菜都端过来,位置大爷我赏给他了”
那男人放下棺材,冷冷的对店小二说:“他们那桌的钱,我付了!算我请他们的!”
子淼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子垚阴阳怪气的说:“弟弟虽然位置没了,但我们有阿木啊~~”
这时,他们才会注意到,寰顷木的脸颊有些泛红,并且眼睛半眯着,头微微靠在子垚肩膀上,子淼吞了吞口水,他谨小慎微的说:“阿木感觉怎么样?”
寰顷木双手手腕上扣着一对双胞胎做的刑具,丝丝痛感顺着毛孔转进皮肤,就犹如千万根针刺入,酥酥麻麻的,就像被一层弱电抚在上面。
寰顷木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呼出声音。
看着寰顷木的模样,双胞胎的兴致大发,子垚搂着寰顷木说:“阿木脚脚上也戴上好吗?”寰顷木没有回答他们,子淼嗖的一下转进桌子底下为寰顷木的双脚也带了刑具。
寰顷木乖巧无比,子淼夹着一口鱼肉喂给寰顷木吃,见寰顷木有些迷离,他单手掐住寰顷木的脸颊,让他的嘴微微张开,一口鱼肉喂入嘴中,子淼笑嘻嘻的说:“看你能嚣张几时还不是乖乖的在我们兄弟俩手上”
两人很快进入了幻想状态,他们幻想着此时的寰顷木无力反抗(不可能的),任凭他们各种对待,他们也迫不及待的想将寰顷木拉进自家牢房里好好疼爱
寰顷木用鼻音小声抽涕了一声,双胞胎更加高兴,子淼拿出一把匕首,在寰顷木的身上游走,他发现寰顷木颤抖了一下,子垚说:“阿木更喜欢鞭子吧”然后拿出鞭子用鞭子把缓缓抬起寰顷木的头,让寰顷木仰视着他们。
这边双胞胎玩的开心,坐在不远处的男人一拍桌子呵斥道:“住手!”
双胞胎不耐其烦的看向男子,子垚没好气的吼道:“喊什么!”
男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他说:“想必二位极其喜爱这怀中之人,为什么不好好对待”
子淼反驳道:“关你屁事啊!滚开!”
男人微微蹙眉,他说:“莫要等到失去了,再后悔不已”
就在男人和双胞胎对视时,店小二端着一盘鲷鱼呦呵一声:“爷菜来啦”
男人冷哼一声,转身走回桌前,他慢慢打开棺材,子氏双胞胎不以为然继续与寰顷木玩耍,他们献宝一样不停的拿出各种各样的刑具,对寰顷木说:“阿木,你想先用哪个?桀桀桀桀桀桀”(注解:桀桀很奇怪的那种笑声。)
寰顷木的思绪却被男人吸引,他看着男人慢慢打开棺材许多寒气顺着开口袅袅升起青烟,里面躺着一个人,周围都是冰块。
寰顷木心想:“这棺材木质厚重,里面的冰块如此之多,想必十分沉重,这人可以轻易扛起并且看的出,并没有耗费多大力气武功应该在上乘”
棺材里的男人,闭着眼睛,浓眉高鼻嘴唇微扬,一副笑容,就算没有表情也感觉他在笑一般,这人生前必定是位秉性温和之人。
寰顷木忽然睁大了眼睛,盯着棺材里的人目不转睛的看,连双胞胎在他身上又绑了绳子,他都不在意,寰顷木心想:“穹霄诚??????”
男人好像察觉了寰顷木的眼神,寰顷木微微撇过头,好像怯懦的说:“不要这样”一声讨饶就像踩了双胞胎的尾巴,双胞胎激动的跳起来,他们手舞足蹈的说:“哦哦哦~~阿木好可爱啊~~再多说一些”
男人放下警惕,专心致志的将尸体搬出来,放在靠椅上,他温柔的说:“霄诚来尝尝这个你最喜欢吃的鱼这家酒楼很有名,最出名的就是鲷鱼”
寰顷木活动活动手腕,将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拆下来,双胞胎脸色瞬间就垮了,双胞胎拉着寰顷木的衣袖说:“再玩一会嘛!”
寰顷木甩开他们走到男人面前坐下,寰顷木杵着胳膊说:“人都死了你还喂他吃东西,也不怕他烂得更快!”
男人暴怒,他一拍桌子呵斥道:“你这小倌不好好的去伺候你的两位大爷,跑到我面前来做什么!”
双胞胎嗖的跑到寰顷木身后一把将桌子写掀了,双胞胎吼道:“你才是小倌!”男人二话没说,甩出一柄七尺长三尺宽的厚重大刀,就与双胞胎厮杀在一起。
寰顷木趁乱一把拉住穹霄诚的手腕,尸体被冻得硬邦邦的握在手里寒意刺骨,寰顷木拉着尸体转了一个圈背起尸体跳窗而逃。
双胞胎一扭头,大惊失色,喊道:“阿木!别走!”
双胞胎也跟着跳了窗户,男人怒吼一声:“混蛋!”也跟着跳窗而逃
酒楼老板和店小二看着二楼,店小二说:“掌柜的,这回真的没事?”
老板擦了擦汗说:“这群江湖人天天喊打喊杀的,一言不合就开打,还好我事前有准备,请了苍青门的仙徒帮我加固这酒楼,那二楼所有的桌椅板凳啊,都是上好的铸铁做的~哈哈哈”
21云吉山精
21云吉山精
寰顷木跑出酒楼一路向郊外跑去,他拉出一枚烟火弹向天空抛去。
碰!一声,漆黑的天空炸出一片绚丽的烟花。
男人和双胞胎都看着天空,男人轻轻的呢喃道:“皇室暗卫的烟火信号?”转头怒视着双胞胎说:“皇室的走狗!”
双胞胎一人踹了他一脚,反驳道:“我们才不是!”说完跑向烟火方向。
双胞胎手里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高兴的向寰顷木跑去,双胞胎喊道:“哈哈哈,阿木你居然想逃跑,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哈哈哈”
寰倾木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将尸体放在平地上。等待皇室的暗卫接应。
双胞胎好奇的蹲在尸体旁边,拎着手,摆弄腿,子垚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这人都死三个月了”
子淼说:“咦,就是这个家伙杀了那个谁??”
子垚一头雾水说:“谁死了?”
子淼眨巴眨巴眼睛说:“嗯,不记得了嘿,管他呢!”
两个人将子氏官员忘的一干二净,当初他们也不过是寻个理由找寰顷木陪他们‘玩耍’,谁还记得死了哪个?
寰顷木走到尸体身边,他说:“将这个法器放在他额头之上,我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子垚接过法器,是一颗白色的珠子,这颗珠子可以吸取人的记忆
珠子放在尸体额头,子淼说:“阿木,这人死了很久了,灵魂恐怕早就飘到冥界了,这记忆还能获取出来吗?”
寰顷木也拿不准,他说:“且试试看如果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不一会珠子变得血红,寰顷木伸手接过珠子,双胞胎好奇的看着他,这时几名黑影唰唰的跪在寰顷木面前,他们说:“属下南部暗卫参见统领大人”
寰顷木摆摆手说:“此次我为了追捕要犯穹霄诚而来,这是他的尸体,你们将他的尸体带回皇城”
暗卫刚想去抬那尸体,周围顿时火光四起,为首的是酒楼里与他们发生矛盾的男人。男人扛着大刀恶狠狠的说:“放下尸身,我饶你们不死!”
寰顷木拿出腰牌说道:“皇室办案,缉拿要犯穹霄诚”
男人呸了一声指着寰顷木说:“人都死了,你们这群狗官连尸体都不放过”
寰顷木收起腰牌,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男人怒吼道:“我管你要什么!来人!我们杀了这皇室的走狗!他们居然欺辱穹大侠的尸身!”许多人纷纷亮出兵器,还有很多百姓也都怒视着寰顷木他们。
子垚摇头晃脑的弓着腰,就像一只行走在夜间的猫咪,他压低了嗓子说:“你们这群蝼蚁,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子氏家族未来的家”‘主’字还未说出口,一位百姓拿着一颗鸡蛋就砸在了子垚脑袋上。
“我们管你是谁!混蛋!欺负老百姓的狗官!”
子淼龇牙咧嘴的喊道:“你们这帮愚民!!!”
结果更多的烂菜叶向他们袭来,寰顷木伸手抓着衣领将他们俩拉到身边说:“别记恨百姓,他们都是被煽动的”
双胞胎显然小肚鸡肠,愤恨的看着这群百姓,寰顷木说:“你们不记恨他们,我为你们做件事”
双胞胎眼睛亮亮的看向寰顷木
寰顷木说:“带着尸体回皇城!我告诉你们怎么改良那些刑具”
双胞胎啪啪拍起小手掌连连说:“一言为定!”
寰顷木说:“决不食言”
双胞胎向后一跃,准备帮助暗卫一同将尸体送回皇城,谁料到这时从天而降一群白衣人抢过尸体就向云吉山跑去。男人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追去。
寰顷木率领一众暗卫四处寻找穹霄诚的下落,这时一位暗卫捂着胳膊跪在寰顷木面前,他艰难的说:“大人!我发现了穹霄诚的下落,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寰顷木说:“但说无妨!”
暗卫说:“但是属下却无法将穹霄诚的尸体带出,只因为有‘云吉仙宗派’的弟子他们抢夺尸体是因为,他们想将穹霄诚入土为安”
寰顷木想了想,他说:“云吉仙宗这种江湖上隐秘的小门派,平日里都做些发粮施粥的事,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跟皇室对抗?”
暗卫说:“属下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可他们说,死者为大一定要入土为安多番阻挠属下,属下逼不得已与他们动手,奈何技不如人”
寰顷木挥挥手说:“你下去吧,去太医阁看看伤势”
暗卫退下后,寰顷木准备再次前往一探究竟。
云吉仙宗位处在云吉山,传闻云吉山的深处有一座宫殿,听说是一位魔留下的,那位魔不知所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宫殿,空了几百年,一位修行者路过云吉山,见到眼前的宫殿欣喜不已,他便在这住了下来,后来听说他收留了很多孤儿还有山精野怪作为自己的弟子,教导他们修行积善,从此江湖上就有了‘云吉仙宗’。
那是一个人,妖,山精,鬼怪,混杂在一起的门派,不过他们都是被教化过的,不会危害世间。
云吉仙宗派一直都以善良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经常会去一些旱涝之地救济灾民,施粥布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并没有在人前显示过任何法术。
民间也有人调侃过,“云吉仙宗的弟子,都是好人,就是他们总把自己说成是山精真是奇怪!好好的人,为什么说自己是山精!让他们变个戏法他们都不会,还总冒充妖精”。
这时子垚子淼走进屋内,“我们查到一些那男人的底细,阿木要不要听?”
寰倾木:“说”
双子故意卖关子,对着他挤眉弄眼,寰倾木冷冷回了一句“不说,滚”
双胞胎哀叹一声,“阿木~你好无情啊!”
随手将那颗珠子推到寰倾木面前,“那男的叫苾泉彬以前是穹霄诚的”
“挚友”
夜里漆黑的天空下张灯结彩亮着许多彩灯,街道上热闹非凡,一处在闹市的房屋里,一男子看着床上的另一个男子,嘴里发出大喊声:“为什么!!!还不醒来!!!穹霄诚,我知道你的魂就在周围!你离不开,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男人先是歇斯底里的哀嚎随后又咯咯咯的鬼笑他伸手摸着穹霄诚的脸颊,眼中有些痴迷,他说:“你不愿回来,那你就看着吧!”
一把扯开尸体的衣衫,男人说:“看看我如何对你”
昏暗的屋内,还能听见街道上敲锣打鼓唱戏杂耍的声音,男人抬起尸体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有些激动,他说:“你再不醒来,我可就真的上了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思”
回应给男人的是一片死寂。
男人不管不顾的开始大干一场,汗珠顺着他的脊背留下,肌肉上嘤嘤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木质的床随着动作咯吱咯吱的摇摆着。
“啊穹霄诚啊呵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没有意识的尸体随着男人的摆动,发丝随风飘散,男人紧紧将尸体抱在怀中啃着尸体的脖子,忘情的喊道:“我爱你我很爱你啊”
漂浮在一旁的魂魄,嘴里喃喃道:“苾泉彬”
十年前
穹霄诚带着礼物回到家中看望自己的幼弟,不出所料,苾泉彬也带着礼物站在门口,他笑嘻嘻的说:“霄诚你回来了!”
穹霄诚微笑的点点头说:“嗯”
穹霄诚的幼弟从小体弱多病,父母离去的早,小小年纪的穹霄诚就要肩负起养育弟弟的责任,一次偶然他遇见了滇真仙人,仙人见他心地善良根骨奇佳就想收他为徒,滇真仙人也答应穹霄诚会安排人来照顾他的幼弟。
只要穹霄诚一心向善,他幼弟就会受他的恩泽而逐渐健康。
穹霄诚在滇真仙人门下,不但武艺出类拔萃,还做了很多大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幼弟果然身体渐渐好起来。
穹霄诚看着逐渐健康的幼弟,他更加努力的做善事,来为他的幼弟集福。
穹霄诚一有空闲就会回家看望幼弟,而他的竹马-苾泉彬总会在他回来时恰巧站在门口。
短暂的相聚后,穹霄诚恋恋不舍的离开家,苾泉彬连忙跑到他身后说:“霄诚我拜了师傅我也可以修道了”
穹霄诚转过身看着他,微微笑道:“噢,不错啊!恭喜”
苾泉彬没有告诉穹霄诚,他拜了邪魔外道只为了比穹霄诚更强大,更快的超越他
十年后
穹霄诚的名声越来越大,在江湖上惩恶扬善美名四方,而苾泉彬却寥寥无名,不是他不想出名,而是他干的事不允许他出名。
倘若有一天,让穹霄诚知道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就是他的发小,那穹霄诚会第一个砍了他。
苾泉彬的功力越来越高,他再次遇见穹霄诚的时候,两人实力悬殊,苾泉彬很自信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穹霄诚
然而,好像老天都在帮穹霄诚一样,他手段用尽也无法抓获穹霄诚,最后他当面对穹霄诚坦诚爱意,穹霄诚一愣,连连摆手说:“别这样,我只把你当兄弟”
穹霄诚对他告辞,他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啊对了,最近我总是被一个混蛋纠缠,这家伙没日没夜的找我斗法,你今天回去后,多加小心。免得被我牵连。”说完还向苾泉彬的手里放了一个符。
穹霄诚转身想走,苾泉彬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说:“你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不明白!我就是那个混蛋!”
穹霄诚一愣,苾泉彬就向他一掌拍去,两人缠斗许久,穹霄诚咬着牙喊道:“苾泉彬!为什么啊!我们可是兄弟,你居然对我下死手!”
苾泉彬也暴怒道:“兄弟!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兄弟!穹霄诚!你小时候抱着你幼弟上我家讨一口饭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把你捆在身边,让你做我的仆人!让我好好疼爱你呵呵呵谁知道你那么好运,被仙人看中”
穹霄诚趁着他情绪混乱,机智的跑到树林里隐藏,苾泉彬暴怒的冲着天空大喊道:“我从见到你那一刻就在想怎么得到你!你这个白痴!居然这么久都没有看透我的感情!你活该!我要抓住你!你是我的!”
穹霄诚隐秘了气息,也不管发疯的苾泉彬,独自一个人跑深山之中。他想了想,他与苾泉彬实力相差太多,不能正面硬来,只好趁夜将自己的幼弟接出。再送到仙人那里寻求庇护
穹霄诚想好了,趁夜隐蔽气息想去接出幼弟,谁知道,他一进门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他的幼弟不见了
穹霄诚心急如焚,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苾泉彬,虽然不想面对,但为了弟弟,他硬着头皮去找苾泉彬。
苾泉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收了那些疯狂,苾泉彬说:“我修炼邪功走火入魔了,干了许多坏事,想必穹大侠是来杀我的吧”
一番言论让穹霄诚满头雾水,好像前几天那个疯狂的苾泉彬不是眼前人。
穹霄诚收了剑说:“你我是发小,我怎么忍心去杀你,你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别再练邪功了”
苾泉彬连连点头称是。他一脸迷茫的问:“霄诚,你这次急急忙忙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穹霄诚见苾泉彬没有那日的疯狂,就信了他的鬼话,他说:“我弟弟不见了”
苾泉彬陪着他几日,见穹霄诚还是有意无意的防备他,苾泉彬说:“我最近几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再陪你去寻找幼弟了”
穹霄诚也没做他想,与苾泉彬道别后,他就找到了他的幼弟
他的幼弟惨死在一位官员家里,他寻到时,他的幼弟已经没了呼吸,魂魄早已离体,他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这时那位官员醉醺醺的推开门,嘴里没一句好话的说:“哼,一群不念旧情的狐狸精以为当了妃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哼!那个谁,还不赶紧滚过来伺候大爷!”
那名官员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哐当栽倒在床上,指着地上的黑影说:“苾泉彬喜欢你什么啊!你说啊!凭什么我无论做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啊?你这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哪里好了!呵呵,要是让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在我身下如何苟延残喘他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心疼吗?苾泉彬”
“苾泉彬会不会心疼我不知道,但我已经心如绞痛!”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官员顿时被惊醒,他连忙坐起身说:“谁?来人啊!有刺客!!”
官员连忙向门口跑去,却发现门被封上
官员瘫软在地上连连哀求说:“苾泉彬,是你吗?我错了我不该嫉妒”
穹霄诚慢慢走到官员面前,用剑指着他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官员一看不是苾泉彬,他连忙说:“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可是官员,我是子氏家族的子孙,你动我一下我家族的人必定找你报仇!”
穹霄诚有些情绪失控,他的手有些颤抖,剑尖在官员的下颚轻微颤动,穹霄诚说:“十年我每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我努力了这么久,眼看他就要恢复健康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快乐的度过一生可是你这个混蛋毁了一切!为什么!!!”
官员吓得不轻,他嘴里不停的说:“我告诉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大家族的子孙我是子氏家族的”
穹霄诚冷哼一声:“子氏 19Α03Α43 ^豆丁酱推文哼!”一剑横过,那人的脖子就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出,血肉外翻,他张着嘴说:“你子氏家族不会放过你的”
穹霄诚在他未死之前,在他身上连捅数刀,剑尖沾着他的血在墙上挥洒写了几个大字。
“死于穹霄诚之手!”
气愤的穹霄诚虐杀了官员,转身抱起幼弟的尸体消失在房间内。
穹霄诚埋葬了幼弟,他呆呆的站在墓碑前,他说:“本以为可以看着你结婚生子,幸福的度过一生你不在了,我又该何去何从我做善事又该为了谁?”
苾泉彬悄悄走到他背后一掌打在穹霄诚身上,穹霄诚一时不防,一口血吐在墓碑上,他提剑就跑,苾泉彬哈哈大笑说:“霄诚你这次躲不掉了”
穹霄诚暗想:“难道苾泉彬又走火入魔了?神志不清的来攻击我?”
穹霄诚再次隐没自己的气息,可这次他的行踪却没有往昔那般,他总是很快就被苾泉彬发现。两人厮打起来。
穹霄诚跌落在地,他捂着肚子看着苾泉彬,苾泉彬的身影压在穹霄诚身上,苾泉彬说:“呵呵,果然如传闻的那样,滇真仙人的徒弟终生不能做坏事一旦做了坏事,就会破功哈哈哈!且不说你从前不如我,如今还破了功”
穹霄诚拖着身子向后退,苾泉彬一脚踩在他的腿上,穹霄诚仰头大喊:“啊————————!”
鲜红的血染透了穹霄诚的裤子,穹霄诚狼狈不堪,忍着剧痛拿起手中的剑。苾泉彬轻轻拿剑尖一挑说:“喲,瑟瑟发抖的样子可真招人心喜普天之下想必没有人看过穹大侠如今这番模样吧”
穹霄诚无计可施,他抬头看着苾泉彬,他说:“苾泉彬,你不认识我了吗?你醒醒啊!”他试图唤醒‘走火入魔的苾泉彬’
苾泉彬捧腹大笑说:“我骗你的哈哈哈哈!我根本没有走火入魔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你可真的是太好笑了!”
穹霄诚的脸色不太好,他指着苾泉彬说:“你?为什么害我弟弟”
苾泉彬满不在乎的说:“因为,我总是抓不到你,就想了迂回的办法,正巧有个倒霉蛋总是缠着我,我就蛊惑了他,让他去囚禁你的幼弟果然,你因为愤怒将他杀了”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让你破功”
穹霄诚低头呜呜的哭起来,苾泉彬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脸说:“等等再哭,在我的床上,你可以尽情的哭呵呵”说完抱起他,高兴的走了。
苾泉彬带着穹霄诚来到深山别院,穹霄诚被反噬得厉害,滇真仙人收徒时在他们身上下了禁制,但凡有人沾了人血,便会被反噬。
世间有世间的法则,轮不到他们来决定生人性命,他们可以行侠仗义,但决不能私自裁决任何人的性命。
穹霄诚被陷害破了功,他身上的禁制也随即启动,穹霄诚痛苦的在床上打滚,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表情十分痛苦。苾泉彬在一旁将他反手捆绑,苾泉彬说:“霄诚怎么会这样”
不出几日,穹霄诚因反噬,魂归冥界
苾泉彬抱着穹霄诚的尸体,他不敢置信的说:“喂!别这样我才刚刚得到你”
22云吉山精
22云吉山精
穹霄诚的案子始末公布在皇城里的告示栏上,他的事情也真相大白,官员是因为谋害良民,而被良民的哥哥杀害,而这个哥哥就是穹霄诚,他生前一直在行善,人以死,案已结。
寰顷木为穹霄诚做了一副衣冠冢,就在他立碑时,一名男子突然冲出来,他恶狠狠的说:“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做他的坟墓,他是我的!!我的!!!”
寰顷木抽出佩剑,冷哼一声道:“苾泉彬,你的事我知道!我要是你就躲得远远的!免得被人发现遭了报应!”
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苾泉彬说:“你是皇室的人,你应该知道,按照律法你无权抓我穹霄诚是死在他师傅的诅咒上,不是死在我手上!!”
“对!事实就是这样,我要替他报仇!!我要替他报仇我要找滇真仙人”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穹霄诚!”
寰顷木转眼厉色道:“死性不改!”
说罢,他一路追踪来到子氏家族,子氏双子以为寰倾木是来找他们的,乐得要原地飞升,至于寰倾木说要去云吉山,他们也没有反对,带着寰倾木就跑过去。
他们眼看着苾泉彬跑进云吉山,跪在某个地方大喊着要滇真仙人死无全尸,他甚至不惜献祭自己的性命。
寰倾木要进去抓他,双子二话没说将结界打开,结界一动顿时地动山摇
随后云吉仙宗的宗主出现在他们面前。
寰倾木:“事情就是这样昨天晚上,我接到消息,滇真仙人他暴毙了”
明夕大惊,“怎么会这样”
寰倾木:“也不知这件事是好还是坏,那些弟子身上的诅咒也随之而解。”
明夕垂头说:“滇真仙人不是一个大善人么,为什么会落得这种下场。”
寰倾木:“伪善而已,不提也罢”
明夕不解,寰倾木说:“他诅咒弟子顺从天道,无权决定他人生死,但凡有人杀人越货必将受到反噬而亡,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错,一位德高望重的仙尊用最严厉的方式管教弟子。”
“既然如此顺应天道,那他又为什么要诅咒自己的弟子呢?他有什么权利决定弟子的生死呢?你看有些事情反过来想,就会发现漏洞百出!”
寰倾木摸摸明夕的头顶,他说:“明夕,我知道你非常向善,但善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善良得不够聪明,那就是傻瓜,善良得不够勇敢,那就是〖豆._丁-壹零-④'零_⑤_⑨_六6_37〗19﹢03﹢45懦弱。”
“善良是经过缜密思考后做出的选择,要有智慧还有勇气,而不是脑袋一热的鲁莽行为。”
寰倾木再次询问道,“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明夕握着手里的香囊,他紧紧的握着,眼泪落在上面,很快被绣布吸收,他最后摇摇头,笑着说:“谢谢你,阿木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寰倾木:“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寰倾木是一个很尊重他人的人,明夕坚决的表示不需要帮助,那么寰倾木就不会再纠缠不休。
寰倾木走后,明夕闻着香囊有些昏昏欲睡,他想里面应该是放了助眠的药材。却不知在寰倾木离开后,子末路跟在寰倾木身后,他说:“他收下了?”
寰倾木:“嗯”
子末路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谢了”
寰倾木:“哦”
待寰倾木走远,子垚子淼蹦出来,对子末路说,寰倾木就这个脾气,对谁都这么冷冷的,子末路没心情告诉他们俩,方才寰倾木对岩明夕说了多少句话
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碎碎念的无边无际,恐怕双子这辈子都听不到这么多话。
第五天,子家人发现了苾泉彬的尸体,他死的很蹊跷,身边还有一只小白兔。
寰倾木想搜索他的记忆,可是珠子贴在他的额头,什么都没有。
“他被人分魂了”
寰倾木为众人解释道,“就是死后被人分魂离魄,尸体也被动过手脚,这种手法十分眼熟,好像从前有过类似的案子都是死后,魂魄有被分离的情况,并且无法从尸体上查询到更多信息。”
“苾泉彬的尸体我们要带回去,会请苍青门的仙尊们再查看一番。”
云吉仙宗冷哼一声,看在那只兔子,眼神冷到极致,他拎起兔子的尸体调转后,兔子的脖颈上插着一朵莨菪花
他摘下那朵花掐碎在手心里,犹豫太过用力,指甲划破手掌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寰倾木问道,“仙宗可是有什么线索?”
云吉仙宗:“没有。”
寰倾木:“江湖传闻,杀人狂魔天仙子,专杀恩爱极致的情侣,并且喜欢杀一留一,每次杀人前,都会给被杀的那一方一株‘莨菪花’不知仙宗那朵,是无意的,还是”
云吉仙宗淡然一笑,他将手里的花沫扔在地上,“这山间花花草草种类繁多,蠢兔子粘了一两株在身上而已,大人不用草木皆兵。”
随后他的眼神十分狠厉,说道“即便那位天仙子站在我面前,本尊还会怕他不成?”
寰倾木恭敬的作揖,他说:“仙宗自然不怕江湖草莽,不如在下说说另一件事。”
“关于穹霄诚的尸体,希望仙宗能让门下弟子将尸体送还入土为安。”
事情圆满解决,寰倾木带着穹霄诚和苾泉彬的尸体回去复命。
云吉山的结界再次开启,周围也加强了很多人力巡逻,只是因为最近这里太过多灾多难。
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末路回来时,看见明夕正扶着桌子练习站立,他满头大汗,双腿岔得很开,样子十分滑稽,两人视线相交时,明夕避开他的目光,无视他继续练习。
末路:“明夕休息一会吧,这件事急不得。”
明夕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脚步一个没站稳,明夕跌坐在地上,末路想过来扶他,却被他用力推开。
明夕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向末路,他觉得委屈,眼泪就像黄豆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刚刚站不起来时,他都没有哭,但这个时候,他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站不起来你就开心了?是不是?看我现在这样你就高兴了?对不对!”
“滚!!!!”
他将头扣在双膝之间,末路想来扶他,却比他一次一次推开,他不停的喊着“滚!”在他挣扎时,明夕被末路抱在床上。
说了一句“地上凉”和“我滚了”然后离开了房间。
等末路再回来时,明夕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像一具尸体,吓得末路连忙将他翻过来。
明夕脸色麻木,双眼空洞,和寰倾木在一起时的神情截然不同,那时的明夕双眼亮晶晶的,炯炯有神,对寰倾木说的任何事都非常专注。
末路也只有在隐秘之处偷偷的看,才能看到明夕开心的容颜。
末路将明夕抱在轮椅上,他蹲在明夕身前,说道:“明夕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我不想我们永远都这样相处。”
明夕:“”
傍晚时,明夕唤了婢女将他推出去,他想去后山看看风景,末路远远的跟着,明夕让婢女将他停放在一处,便让婢女回去。
他不看身后不远处的末路,只当时出来透透气,那段日子里,每当他受不了时,就会跑到这里乱喊一气,那时他不知道对面的山里还有宗派,如果他知道,一定不会对着那座山各种骂街,并且问候子家祖宗十八代。
月亮高高挂起时,明夕仍然未动,末路想靠近他时,明夕头也没回,扔了一个‘滚’字。
“明夕,夜里寒凉,我回去为你拿个毯子,很快回来”
子末路的脚步渐渐远去,明夕终于可以获得一个人的空间,他看在月亮发呆,不知何时草丛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明夕推动轮椅向声音走去。
一窝兔子手捧着胡萝卜做出祈祷的样子,非常虔诚的拜月。
它们说:“愿仙宗的伴侣早日康复,与仙宗幸福快乐的生活。”
明夕拨开草丛,他说:“喂!妖精吗?我也是诶”
一群兔子齐刷刷的回头看他,明夕编造了一个悲惨的故事,骗这群兔子说自己是被抓来炼丹的,如果兔子们肯帮他,他一定买十斤萝卜报答兔子们。
结果在子末路还未回来时,明夕被一群兔子抬走了
他很快和兔子们打成一团,小白兔说:“我们的仙宗是最温柔最善良的人,我们四处行善积,就是为了攒福德为仙宗祈福让他的伴侣早日恢复健康。”
另一只小白兔垂着耳朵,小声说道:“但是,他好坏的温柔的仙宗为什么会喜欢上他那样的坏人”
明夕伸手揉了揉白兔的头说:“他怎么坏啦?”
小白兔顿时来了精神,抱着胡萝卜说:“他好凶的经常捉弄我们,不是让我们踩到有兽夹的陷阱,就是将我们骗到深坑之中。我们好讨厌他可是我们喜欢仙宗,仙宗又那么爱他”
他的话引来了其他兔子,兔子们叽叽喳喳的诉说怨怼,“那个坏家伙身子不好,总是病怏怏的,仙宗说他是大恶人,需要积攒善果才能恢复健康哼,要不是因为仙宗,我们才不管他呢”
一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兔子抱着胡萝卜挤到明夕脚边,他抬头说:“虽然他总是凶巴巴的,但但他救过我”
小兔子徐徐道来,某次小兔子下山采买,在市集上被几个地痞流氓给欺负了,小白兔吃了亏,自己躲在深山里呜呜的哭,这时他们仙宗的爱人悄悄走到他面前。
对他说:“你恨不恨他们我有办法让你报复他们,你想不想知道?”
小白兔点点头
几天后,小白兔悄悄的下山去看流氓们的报应,那几个流氓全都死于非命,尸体死状极惨,好像被什么吸干精血一样,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干尸
小白兔吓坏了,他跑到那人面前,问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人也比较慷慨,他说,他前几日送给小白兔的香囊里有一种奇特的虫子,会吸食人的精血,再把转换的灵气输送给主人。
看着有些震惊的小白兔,那人阴险的笑着说:“还是做坏人比较轻松吧”
小白兔说:“做坏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那人阴阴的笑着说:“坏人的报应就是遇见比自己更坏的人载了之后感叹一声‘运气不好’而已呵呵”
小白兔说:“那你呢,你用了那样的办法残害了几条人命就一点都不怕?”
那人懒洋洋的说:“我怕什么呢,明明就是你做的事,我就算身上有千万般的能耐也被你们仙宗禁锢,无法施展一分一毫,倘若我下山,就算想放虫子,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不一样呵呵呵”
小白兔说:“你你又愚弄我!!”
那个人说:“这怎么算愚弄呢,你不是已经报仇了么”
小白兔气郁,他说:“你对别人这么坏,就不怕别人也对你坏吗?”
那人说:“别人对我坏,我也对别人坏,反正大家都是一锅坏水,载到谁手里都不算憋屈,全当是报应来了自己活该罢了,没有什么亏欠心里也舒坦,你若想做好人,那就要比坏人还要坏不然你还是别去冒那个险你若做不到大度容人就别自己生吞委屈,不舒服就去报复怨气这个东西憋在自己心里久了,会变质的”
小白兔说不过那人,转头跑出宫殿,没过几日,那人就逃了,从前他是逃不了的,可是这一次,小白兔知道,他能顺利逃跑,都是因为他。
能禁锢他的能源,就是他们行善积德的愿力,而它,却犯了人命,那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小白兔,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在小白兔身边,它的愿力最小,他逃出去的几率最大。
小白兔哭红了眼睛说:“他后来被仙宗捉回来可是仙宗却并不开心,每天伤心欲绝以泪洗面。听说是因为那个坏家伙的身体更虚弱了”
“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那个坏家伙身体不好,还让他跑出去”
另一个小白兔安慰着说:“你不要自责了,只要我们继续行善积德仙宗的伴侣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云吉山深处,华丽的宫殿内,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油灯,锁链在地上摩擦出稀里哗啦的声音,一名男子艰难的在地上爬着。
云吉仙宗优雅的从外面走进来,轻而易举的将男子抱回床上。
十分宠溺的说,“你看你,又不乖”
男子:“混蛋,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云吉仙宗:“小坏蛋,我能对你做什么只是给你吃点让你快乐的东西”
男子:“别给我吃那些东西我如今肉体凡胎,你还怕我么”
云吉仙宗哀怨:“从前你说过最爱我的如今却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男子苦笑:“我真是自作自受”
云吉仙宗:“我收养了很多山精和孤儿,为你积攒福分”
男子冷笑:“你是想困得我久点吧”
云吉仙宗苦笑:“随你怎么想,你是逃不开的他们的愿力很强”
男子慢慢闭上眼睛
云吉山外,岩莨菪站在山间,他手里掐着一只死兔子,讥笑道,“没用的东西。”
23铸造宗师
23铸造宗师
明夕与兔子们在山间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一只兔子战战兢兢的说,“我们不是被被被鬼打墙了吧”另一只兔子牙齿打颤的说:“你你你你不要吓我啊”
明夕无奈望天,“拜托,好歹你们也是修炼成精的妖精好么。”
“你们连人都不怕,竟然怕鬼?”
“都说人不愿为鬼,鬼不愿为聻,是因为能量不对等,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连人都不如的一团意念,你们怕成这样?”
明夕故作神秘的说:“你们知道么,鬼想杀人如同人想弑神,难如登天,你们不要被坊间的小话本骗了,传闻中的那些可以害人的厉鬼生,不是本身背负巨大的能量,就是出身高贵的人,人家有的是资本壮大自己的魂魄,那些无依无靠的贫民,死了还不赶紧去冥界,在人间留恋的,大多数都被大恶鬼给吃啦。所以喽,能吃人的都是实力强大的大鬼。”
一群小兔子吓得缩成一团,明夕继续说:“再说,人家那么大的一只鬼,千里迢迢来这里吃你们几只兔子,是他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一只兔子想想,“噢,是噢”
明夕说:“我猜,我们可能是在子家的结界之内,所以一直走不出去。”
几只兔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从前来去自如,从未被什么结界所困,明夕想,也许是因为这次兔子群里有他吧。
有一种结界除非子家人自己打开,不然外人无法从子府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明夕拍拍兔子的肩膀,又用另一套说辞忽悠着兔子将他放下,看在那群兔子没蹦跶两下就消失在他面前,他猜测一直打转的地方,就是子府的结界边界。
如他所料,没有子末路,他无法离开子府一步,索性四下无人,明夕再次试着站起身。
双 19ㄔ03ㄔ47 Q-227⑸186818腿不如蛇尾,这么多年他习惯用尾巴行走,现在化形成双腿竟然让他无法习惯。
但他想,不习惯也要习惯,他要像个人一样站起来。
起初他的双腿无法用力,脚踝和膝盖特别刺痛,一滴一滴的汗顺着额头落下,他回想着从前用双腿走路的感觉,不停的对自己说,没事的,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骨头的刺痛,夸部的无力,甚至他无法控制双腿自然的前后摆动。
他就像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吃力,困难,又无助。
他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写字时,手腕软趴趴的,写出的字又丑又糟,他哭着对先生说,我不想练了,我的手好痛。
先生拿着戒尺拍在他的手背上,严厉的说,“多练就不会痛了!”
明夕对自己说,要坚持,只要坚持过去一切都会好,他走得脚底发麻,阵阵刺痛就像被针扎似的。
他站在树林之中,试探性先迈左腿,用胯部的力气而不是用腰,他习惯用腰的力量摇摆蛇尾,但他现在是人,他要改变从前的习惯。
这件事说来简单,做起来难。
他绊绊坷坷的走着,林间小路弯弯曲曲并不好走,当他看见子府祖屋时,末路从天而降直落在他面前,吓明夕一跳。
末路开口便问“你去哪了!!”由于很着急,声音也很大,明夕本能的吓得一哆嗦,这不能怪他,纯属本能反应。
他对子末路的恐惧不会因为时间而被冲淡,也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改变。
末路二话没说,将他打横抱起,一路回到屋子内,他将明夕放在床上,摸着他的头说,“刚刚我太着急了,所以声音大了些。”
明夕转过身躲开他的手,他没必要和他解释这些,这里是子府,他的家他的地盘他说了算。
其实他很不耻子末路这种放马后炮的行为。做都做了,还道什么歉。
子末路一边为他清理脚上的泥土,一边说:“如果不是出了云吉山这件事,我们早就启程去参加鉴赏大会明日我们立刻启程,好不好?”
明夕没有回答,去不去其实都无所谓,身边跟着子末路对他来说,去哪里都非常无趣。
至于子末路要不要对他食言,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在那段时间里,子末路什么狰狞的面孔他没见过。
仅仅只是食言,不算什么。
子末路低头说道,“不会食言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立刻启程。”
结果就是明夕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子末路抱进轩车里,一路跑向北部地区方氏家族。
在马车里,子末路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堆话,明夕全当耳旁风,不理会也不回应,他自己说着说着就会觉得无趣,可子末路就像个不知疲倦的人,东拉西扯天南海北滔滔不绝的说着。
直到明夕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盖住,末路才闭嘴。
这次随行的人比较多,马车走走停停,遇见乡村城镇都会停下歇歇脚。
明夕躺在马车上,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十分热闹,相比应该是进入了某个城镇,他起身掀开车帘,却看见子末路站在窗下,似乎算好时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明夕微愣片刻,随后摔下车帘。
墨染:“还不行吗?”
末路:“嗯还是不肯和我说一句话。”
墨染:“不然让我试试?”
末路:“”
墨染:“算了,你一开口他就会生气,他一生气更不愿意理我。”
“生气总比一声不吭要好吧,我就不信他能装一辈子哑巴。”
岩明夕心想,墨染这人嘴巴就像含着刀似的,出口伤人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不过这种家常便饭也只有岩明夕一个人吃得到。
他对其他人,还是很谦卑有礼,单单对岩明夕横看鼻子竖看眼。
墨染掀开车帘,他大吼一声“岩明夕!”明夕将头缩进被子里,墨染一脚踩在马车上,一脚还落在地面,他说:“岩明夕你适可而止吧,行吗?别给你点脸就不知道东南西北,我告诉你,不是末路离不开你,而是你离不开末路,你懂吗?你现在离开末路就是死路一条,受着人家保护还给人家摆脸色,对之前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但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他又开始数落明夕的那些错事,在子府时搞得大家鸡飞狗跳,比如某个子氏小姐骂了他两句,他就把人家的爱鸟扔给野猫吃,还是当着那位小姐的面,把她最心爱的翠鸟塞进一只黑猫的嘴里。吓得那位小姐连连做了七天噩梦。
再者,他私自逃出子府,却被从前与他有过节的纨绔子弟碰见,被人家扒光了吊在妓院门口羞辱,如果不是末路跑去把他领回来,他就算吊死在哪也不会有人管。
岩明夕想到这件事就生气,那次他跑出子府,还不是因为他们故意放行,故意找一个仆人告诉他有寰倾蚺的线索,故意放给他一条逃走的路,只为了测试他到底对子末路有没有忠心。
结果是他倒霉,从前英雄救美惹了一群纨绔子弟,好死不死又被他们遇见,才会被吊在外面羞辱,他们不敢对他做什么,却可以让他丢脸,以他们的话来说,‘我们不必亲自收拾你,但我们可以羞辱你,将你扒光了吊在外面,让你主子颜面无光,你说他会不会恨到剥了你的皮。’
果然那次子末路将他带回子府,就在他胸口烙了一个印
带着灵气的洛铁,在心脏最近的位置,烙下三个字
子末路
从前至今子末路都是一个德行,从来都是他人说什么是,有人说他不忠心,搞出那样的套路设计他,只要他跑出府,就是对子末路不忠,他自己怎么不想想,当时的自己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听到有寰倾蚺的消息当然会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再者不论这件事,就说他被纨绔子弟羞辱,子末路不问前因不计后果,只因为愤怒和自己的臆想,再加上旁人的耳边风,就觉得自己被背叛被羞辱,进而愤怒的对他施加酷刑。
说到底,他就是不信自己。
倘若他对自己有一点点信任,他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明夕也曾经奢望过,在阴冷的地牢里,子末路对他说,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你有罪,我也会相信你
可惜都是他的幻想,他忘了,子末路是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他。
终究是他想要的太多。
既然两人之间没有信任,现在又何必谈恩谈怨,欠他的子末路穷其一生都无法赔偿。
是不是因为赔不起,索性就要他接受他也有罪这种理论。
反正大家都有错,不如互相放过。谁也不计较谁的过去。
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可是,他的过错和子末路带给他的伤害,真的可以互相抵消吗?
子末路口口声声说爱他,要补偿他,要好好对待,可现实呢?
还不是由着墨染来羞辱他,污蔑他,气他。
也许他就是等着他开口,开口向他求助,开口向他求饶,这样是不是就证明了墨染的话,他岩明夕才是离不开的人。
用否定贬低的方式逼迫他人妥协。这都是什么操作?
明夕的脑海里有一番设想,他想过,他现在立刻开口打断墨染的话,然后得到的结果便是墨染一句,“还以为你很厉害,还不是开口说话了,装什么。”
他会这样想墨染,不是他心思灰暗,而是从前也发丝过类似的事情,他用绝食反抗,却忘了人本能的求生欲,在他神志不清时,墨染给他一口水喝,那时他的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求生的本能超过他的意志,在他尝到一口水后,墨染讥讽的对他说,‘还以为你很有骨气,也不过如此罢了装什么呢?’之后的话他不想回想,但以他对墨染的认识。
他一定会做出或者说出这种话。
明夕不想证明什么,也不需要让墨染承认他的品质,可是不开口就要一直听他骂下去,也不是一个好受的事情。
如果他向子末路开口,等着他的无非就是,‘你开口了,你愿意和我说话了,你原谅我了,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了,我们还是相爱的既然我们相爱,你就该对我如何如何’的一套鬼逻辑。
他是真的怕了子末路的那套思维方式,从前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什么,然后惹出一连串连锁反应,最后让自己吃一个大苦头。
比如,‘你没有将院子的落叶扫干净,你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不靠谱的人都是骗子,你果然在骗我,因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你的本质,你果然一开始就不安好心,你就是个坏人,所以要接受惩罚。’诸如此类,让人闻风丧胆。
搞得明夕看见他就神经兮兮的。不知哪句话,哪件事没有做对,就惹来一顿教训。
不但如此,只要有人向他出主意调教他,他都照单全收,无论方法方式对明夕来说是不是痛苦的,甚至会不会留下心病,他都不在乎,按照他现在的说法,那就是他不知道,所以不知者不罪
他不懂如何训奴,他除了岩明夕没有别的奴隶,他也是第一次当奴隶主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些方式对明夕而言,是痛苦的。
在明夕心理,子末路总会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和一套辩解的道理,反正现在的明夕又打不过他,索性随着他去办,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至少在明夕心理,明夕是不接受他这套开脱之词。
如果他们缘分到此为止,明夕会说一声自认倒霉,算了。
打又打不过,弄又弄不死,何必让自己纠结。
但是偏偏子末路死缠着他不放,这让他也很为难。
墨染:“岩明夕你是不是哑巴了!说话啊!”
明夕想,我脑子里有千言万语但对你一句也不想说,因为没有意义。
末路:“墨染别说了”
明夕做转头庆幸着墨染终于闭嘴了,末路坐在他身边,马车继续前行,一路上,两人沉默许久,最先开口的是末路。
他说,“明夕,你是不是生气了”
明夕没有理他,生没生气还用问吗?他岩明夕的心有不是岩石做的,被人骂了那么久,他会一点都不难受?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子末路缺心眼?
末路又说:“其实他也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让你开口说话而已”
明夕在心理冷冷的‘呵呵’两声。所以在子末路心理,他岩明夕什么都不是,可以任人辱骂,结束了还要听他说一句,对方也没错
他不知道子末路是不是故意要这样说话,还是也想激他说话,一旦他说话,按照子末路的脑子,他一定会问他,你是不是想说我在乎不在乎你?你在意我的在乎,你果然心里还有我,你还是爱我的,你既然爱我,就一定会原谅我,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等等,一系列的鬼话。
明夕深深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好累能猜出子末路的想法,让他更觉得累。
那几年的相处,他将如何取悦子末路练得炉火纯青。
其实他知道如何安抚子末路,只要他对他笑,对他说,我懂你的苦楚,我懂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等等一系列鬼话。
他岩明夕就会活的很好,也不用让人指着鼻子骂,非要逼他开口说话。
可是比起被人骂,他更怕子末路让他兑现诺言。
比如从前他在子府时,他企图获得子末路的信任,他一直坚信自己是无辜的,但子末路不信他,他愿意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做出任何的事。
之后,他遭到了一连串的非人虐待,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试炼。
‘你不是说任何事情都可以吗?’
‘那你就好好尝尝吧。’
岩明夕是真的被整怕了。他怕承担错误,他怕付出承诺,他甚至变的很自卑很敏感。
所以每当子末路在他面前提起,从前你是如何鲜衣怒马,如何放浪不羁时,明夕就会感到一股深深的羞愧感,他觉得自己不配
如果将他放在寰倾木身边生活,他也许会慢慢的被治愈,寰倾木什么都不用做,明夕觉得,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会受到鼓励。
有些人,身上带着那股气息,让周围人都感觉有憧憬未来的希望。
可他在末路身边,只会觉得绝望。
他会想起过去种种的回忆,即使他不想回忆,也会在接触末路的时候,按照过去的记忆来应对现在的别人。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明夕无处可逃。
“明夕和我说一句话很难吗?”
“明明从前,我们那么那么的好过”
明夕觉得他真的要败了,他看向末路,对方好像没料到两人会视线相交,末路很兴奋,他带着希冀,目不转睛的看向明夕。
明夕扔给他一个‘滚’字,末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一把抓住明夕的胳膊,问道,“明夕你非要这样不可吗?”
明夕挣扎着抽出自己的胳膊,他大喊道,“滚!!滚开!!滚出去!!”
末路半跪在轩车里,明夕见他没有动,就像个石雕似的,明夕躲到角落,他并没觉得子末路会滚出去。
他对他食过的言,比吃过的盐还多。
从前是刁难,现在是无赖。
末路盘膝坐下,他说:“明夕我只想和你好好聊聊仅此而已”
明夕思路很久,他觉得这件事还是有一个了结的好,不然以后还会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事。
他可不想一堆乱七八糟的人给子末路出主意,再来祸害他。
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他,因为事后,子末路会像从前一样,说一句,我不知道,我没经验,所以我没罪。
明夕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缓缓开口说,“好,你要谈什么,谈完后又想做什么?”
末路的精神一下从萎靡回到亢奋,他想靠近明夕,明夕一只手挡在前面,他很明确的说,“你别过来,我怕你”
只是三个字,就让末路的脸色崩裂,他僵硬的重复着,“你怕我”这三个字比‘我恨你’更让他难受。
明夕坦然的承认,“谁不怕呢”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我怕得要死,哦不对,怕得生不如死”
末路刚想开口解释,明夕打断他,说:“好的,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是事出有因,你也深受其中翻过去,我不想听。也不想听你辩解,因为我根本不想同情你。”
“我怕我同情了你,就会忘记我自己。”
“子末路你也不要说什么,会对我好之类的话,对我来说那都是屁话。”
“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不要跟我说那些无聊的借口。我不想听。”
“我今天才想清楚你到底有多缺心眼”
“一想到你这么缺心眼,你做什么蠢事我都会宽容你。”
“懂了吗?”
“你要宽容,我可以宽容你,但你还想要我和你在一起,抱歉,我做不到,我不会和一个大傻子在一起,懂了吗?”
子末路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明夕:“你很难理解我的话,我早有心理准备”
“你所谓的爱和补偿,就是放任别人对我肆意羞辱”
“还要问我生没生气。”
“还要与我说,对方也没有恶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是我的错,谁让我不开口说话呢,你只不过是想让我与你说话而已,所以用了点小手段,你有什么错,对不对?我都懂。”
“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滚了吗?”
“如果你不滚,可以让我滚吗?”
明夕等着他回话,末路红着眼睛说,“我滚”说完转身离开轩车。
24铸造宗师
24铸造宗师
墨染:“他真是这么说?”
末路:“嗯”
墨染:“这不是好事嘛,他就是在欲拒还迎吧,你看他话里话外都在表述‘你在不在乎他’他那点小心思,也就你吧,傻傻的看不明白。”
末路:“真的是这样吗?”
墨染:“对啊,他如果不爱你,怎么会在意你对他的看法,如果不是爱你,为什么他要对你诉苦,他怎么不找别人诉苦。”
“还不是因为爱你,所以被我欺负两句,见你没为他说话,心理就不是滋味了,这不就是因为他爱你么。如果他不爱你,他也不会对你说那些话。”
“好了,你看现在事情完美解决,我呢帮你做一次坏人,你呢赶紧买些礼物哄哄你家明夕。到时候他还不是乖乖的扑你怀里。”
末路:“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墨染:“有什么不对吗?”
末路:“我又让他难受了。”
墨染:“可是他开口说话了啊。你们因为这件事关系也缓和了,这样不好吗?”
末路:“我是很想让他理睬我,可是我不该这么算计他”
墨染:“爱情里的小算计哪里算得上算计,不过是个情趣罢了。按照你的性子,再苦守个十年八年的,他也不会对你说一句话。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你们快速的复合,为什么不用呢?”
“并且明夕他也没受伤,只是被我数落两句,我连骂都没骂他,他怎么难受了?”
“不会是他在向你撒娇吧”
“我就说他在欲拒还迎,就你还傻傻的等,让你自己处理,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也别说了,你赶紧给他买点礼物,什么灵石宝器鲜花水果,什么都行快去哄吧,哄就对了”
末路:“真的,只是这样吗?”
“这些东西就是他需要的吗?”
马车再次停下时,正好是晌午,队伍在附近寻了一家酒楼,仆人们纷纷进去吃饭,明夕跳下马车,扶着车练习走路,他现在可以很好的控制双腿,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练习走路,现在的他可以独自行走数十步,腿不像前几日那么疼,血液流通后,反而有些痒痒的。
他绕着马车转圈走,末路捧着一大束花走到他面前,面如如沐春风,也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高兴的事,明夕没理他,继续练习走路。
末路将花塞到明夕手里,“送你的”
明夕看着鲜花,这是岩氏的特产-幻兰花
此花外形如兰花,花苞如荷包,青色,在夜里会发出滢滢之光,花开是红色,花瓣如蕉叶拇指大小,花蕊貌似美人脸,花粉会让主人产生幻觉,好像那些美人从花蕊里跳出来,对着主人笑语嫣然。
这是一种专门取悦主人的花,不过很少有人能将它养的好,也极少有人看见万千美人环绕周身的幻觉。
因为这种花,养得不好,开花的一瞬间就会消散,就像昙花一样。瞬间开花瞬间衰败,它不比昙花,还会留一副残败的身躯,这朵兰花衰败的同时,就会消散于空。
除了花盆,什么都不会留下。
不过这花不开花时也极其美艳,很多人将不开花的幻兰当做普通灵植物养殖。
渐渐的,人们也就忘了它还有花开的模样,久而久之就有一些不靠谱的传闻,说这花有让人美梦成真的效果,后来演变成这花能让人实现愿望。
因此很多人带着好奇和愿景,或者一时心血来潮将花带回去养。
没人养得它开花。
只有岩氏的人知道,这朵花想让它开花,需要岩氏一族的血液灌溉,它才会开花。
岩氏一族向来崇尚武力,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功,没人有闲情逸致养花。
到是有几个人刚开始对这花有些好奇,浇灌几株,花开一梦,事后也觉得很无趣,便没有人再关注这种花。
这花在岩氏开的满地都是,无人理会又觉得暴殄天物,所以有人将它卖给外面的其他人,做观赏之物。
明夕摸摸花叶,他说:“送我花做什么。”
末路:“我见这附近有家花棚正好想起,你家那边的山上开的都是这种花,就想着你看见它一定会很高兴。”
明夕:“我高兴什么?这花在我们家都是用来上坟的。”
末路脸色一僵,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幻兰花是上坟的
明夕捧着花钻进马车,放下车帘将末路撇在外面。末路连忙跑回花棚,询问花棚姑娘,‘你花真的是岩氏上坟用的?’
姑娘捂嘴咯咯咯的笑了许久,“客官你是在说笑呢,这花可是岩大哥亲自给我背来种在这儿的,他说这花儿啊,是他们岩氏的情花,若是他们遇见了心上人,就会将这花送给那人,因为这花还有一个名称,叫做心想事成。怎么会是上坟花咯咯咯”
轩车里,明夕看着这花的底部,根部有些微微的花刺,他将手指按在上面,刺破手指后,将一滴血滴花苞上。
鲜红的血滴顺着花瓣进入花苞,一条荧光就像静脉似的传遍所有的花瓣。
明夕将手指含在嘴里,看着幻兰迅速开花,果然如传闻一样,美不胜收。
花粉就像萤火虫飘散在轩车内,明夕感觉到身边多了很多人,男男女女围绕着他。
“明夕~~~~~”
“明夕~~~~~~”
明夕想这就是幻觉吧,虽然这些人很美,却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想想这花真无聊,怪不得岩氏的人都不理睬它。
倘若能看见自己想见的人,它都有另一番价值。
这些幻影唱歌跳舞,用尽所能取悦明夕,可明夕依然觉得它们很废,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吧,倘若他在孤村
他会很开心捧着这些花给孤村的那些家伙们看。
车帘被打开,幻影就像一把尘土,随着阳光的照射,全部化为一阵青烟,消散不见。
末路疑惑的问:“刚刚的那是什么?”
明夕没理他,心想,什么都不是,是你的幻觉
末路:“花呢?”
明夕:“”变成幻觉飞走了
末路:“你吃了?”
明夕:“”
末路陷入了沉思,“幻兰还能吃?”
明夕觉得这家伙脑子里有水,当初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还非要和他讲道理,讲证据,这种缺心眼不骗他都对不起自己
明夕背对着末路,他也陷入沉思,他终于能理解家族里的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喜欢骗人,当初他还小的时候,经常被年长的人逗着玩,那时候的明夕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好无聊,就会骗小孩!’那些人哈哈大笑道,“我们还会骗大傻子呢!哈哈哈”
那时候明夕就知道,岩氏的人为什么喜欢武力为尊,因为他们都太会骗人,与其在嘴皮子上动心思,还不如直接上拳头。
明夕自小就不喜欢骗人,哪怕是作弄的,逗着玩的,也非常厌恶。
那是因为子末路曾经对他说过,他最讨厌欺骗和背叛。
所以,他会将子末路的喜好记在心里,他讨厌的事,明夕绝对不会去做,哪怕他骨血里流着骗子的血液,天生就会谎话连篇,但他却为了子末路,做一个不说妄语的人。
但前提是,他还爱着子末路,或者他心理还有爱他的冲动
他想他可以骗他,玩弄他,将他骗的一无所有,可是他又想到寰倾木的话
“善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明夕觉得好难啊他如果放弃做一个好人,也许很多事就会迎刃而解。
简单粗暴,以牙还牙,可他真的要为了这些人,去做坏事吗?
他经历这么多,就为了和他们同归于尽吗?
也许这就是做坏事容易,做好事难吧。
末路放下车帘,他坐在外面,墨染问他,‘又怎么了。’
末路十分困惑的说,“他把它们吃了”
墨染惊讶道:“明夕还吃花?”
末路说:“可能妖兽什么都吃吧。”
墨染挠挠头,他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以前他不是都吃饭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吃花了?”
进入方家的领地,他们被直接引到一座高楼顶端,方家为他们在顶层准备了一间华丽的房间,房间里矮桌,矮床,地毯普遍整个屋子,窗子离地面也是矮矮的,人坐在地上,窗边就到人的腰间,十分适合瞭望窗外。
阁楼下方人群吵杂,有叫卖的,有耍杂耍的,热闹非凡。
有趁着热闹买卖兵器的,也有炼器修士一脸嫌弃的走过喧闹,这时一对双胞胎出现在热闹的街上。其中一个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了末路他们”
另一个说:“我们绕着点走,别让他们发现我们,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好的守着云吉山,还偷偷跑来参展。咦我们又打不过他”
“对对对,走走走,躲远点我方才好像看见阿木他们也上了阁楼我们桀桀桀桀桀桀”
这两只鬼鬼祟祟的也钻进阁楼里。
他们刚一进去,还没摸到寰倾木的住所,就被子末路逮个正着
末路回来时,一手拎着一个,将子垚子淼扔进屋内。
每十年的名器鉴赏大会,都会在方家举办,各路炼器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就为了在这一天,让自己的名声远洋,让自己的神器写在名器谱上,让它大放光彩。
也有许多皇亲国戚权贵富人赶来凑热闹,还有一些江湖侠客,来挑选更趁手的武器。
宴会之上,主位坐着方家的家主-方祁。
侧面两边高位上,一边坐着皇室的孤独玄焰王爷,一边坐着子末路。
玄焰身边只有一人,那就是寰倾木,他低眉顺目坐在一旁,身子微微弯曲,好像不敢抬头看别人一眼。
子末路身侧坐着岩明夕,他们身后是子墨染与双子。双子看见寰倾木差点跳起来,如果没有子末路压着,这两只会直接跳过去。
末路回头狠狠的瞪他们一眼,双子顿时就像冬天里的茄子,蔫了
明夕见到寰倾木,觉得十分不对劲,他记忆里的寰倾木不该是这样的,但现在他也没办法过去问他。
方祁坐在主位上对大家说:“明日,便是十年一度的‘名器鉴赏大会’今天,在下备下薄酒,为大家接风洗尘!大家随意!”
他话音刚落,一群舞者进入大厅,为首的是一位很眼熟的人。
明夕看见稀乾坤时,差点没叫出声,稀乾坤看见明夕时,也是吓了一跳,差点没栽倒在地上,还好他大大小小的演出练就出十分成熟的应变能量。
明夕想,他从前一直以为孤村的戏班就只是在乡村和城镇里演出,今天这么大的排场,稀乾坤也能进来跳?
这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怕办不到,就怕想不到。
可是仔细看,这些舞者不像是孤村戏班里的人,也许是稀乾坤混进来的?
一会结束后,明夕要想个办法见见稀乾坤。
他偷偷的瞄一眼子末路,对方好像一直在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时,末路裂开嘴对他笑。
明夕立刻转过头,心想,笑你妹啊
舞蹈表演结束后,还有些余兴节目,比如拍卖一些珠宝灵气,末路大手一挥,买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末路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在明夕手里。
他笑的很欠揍,明夕低下头不去看他,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把这颗珠子塞到末路嘴里,然后噎死他
歌舞表演和余兴节目结束,客人们都非常满意。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有些微醺,胆子也大起来,行为也饰无忌惮了,有人说:“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有这些平常的歌舞和美女,简直太没有新意,不知道方家主可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方祁好像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他说:“有到是有。只怕大家承受不住!”
众人起哄道:“什么东西啊,我们看了会承受不住!”
就在众人和方家主调侃时。
方祁站起身拍了两下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方祁说:“我要将好东西拿出来让各位观赏了!丑话说在前面,可别受不了啊!”
大家一起起哄,吵着让他别卖关子!
从大门口被牵进来一位少年,肤若凝脂弱冠年纪,他四肢着地,爬在红色地毯上,身上几乎无衣,只有几片布料遮住了重要部位。满身红痕看起来可怜兮兮,格外诱人。
少年的嘴里被套着枷锁,他眼泪蒙蒙的一步一步向前爬。身后还插着一个毛茸茸的尾巴。随着他的晃动左右摇摆。
有人说道:“这什么啊!为什么给我们看这东西!”
明夕仔细打量着少年,见他爬到中央,实在爬不动了,身后的人冲着他的后背就是一鞭子,少年仰着头呜了一声,声音听着婉转如黄鹂,有人站起身说:“哟,这哪来的宝贝啊!这小声叫的,听得我骨头都酥了!”他跃跃欲试,仆人将鞭子递给他,他高兴的抽在少年身上,少年满地打滚。
方祁从主位上走下来,抬着少年的小脸,让大家都看清他的面貌。他在少年耳边说了什么。
明夕屏住神凝仔细听道:“你那么喜欢那个小贱人,如今就替他来承受吧,呵呵,想到前世,你与他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这里,你看见那个小贱人就动了心?我如何对你,你都遮目不视,你看,各大家族还有皇室的人都在看你,高兴吗?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了你如今的下贱样子呵呵呵你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少年痛苦的表情抽搐几下,呜呜的流下眼泪。
方家主站起身,当众表演亵玩少年。
对面的玄焰王爷捂着胃部,好像十分不适,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决定挺身而出,方祁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背对着他并未转身,方祁说:“玄焰王爷!可是也想亲自试试他的手感?”
玄焰王爷怒指道:“快住手!他并非情愿,你又为何当众羞辱他!实在有失你家主身份!”
方祁不怒反笑,说:“呵呵,玄焰王爷好气魄啊!不知玄焰王爷你怎么不先检讨一下自己,再出来说话!”他转身怒指玄焰。
玄焰王爷一愣,他想,他好像没得罪过方家主,这次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方家主的语气和神态,给他的感觉就像,他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一样。
这时周围的人全部盯着玄焰王爷,让他有些窘迫慌张。
方祁气定神闲的说:“玄焰王爷,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装腔作势出来逞威风呢?哈哈哈!”
玄焰气说道:“谁跟你是同道中人!”
方祁嘲讽的看着玄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你出来做什么?你看上这个小贱人了?嗯?寰顷木被你玩腻了!你也想尝尝鲜?”
说完之后,大厅之内引起一阵哄笑。
方祁满脸的嘲笑,玄焰一头雾水。
方祁连忙说:“玄焰王爷,你不是经常对寰顷木施虐吗?不如趁着现在,也让大家开开眼界,看看王爷的手段如何超神入化!”
此话又引起了一阵喧哗,方祁不等玄焰反应过来,走到寰顷木身前一把扯下他的披风。
大家顿时全部震惊了,寰顷木也震惊了。
寰顷木的脖子上带项圈枷锁,衣服领口微微开着,能看见锁骨下方红绳交错,手腕上也带着架锁!
他微微颤抖着身子,眼神愤恨的盯着方祁。
玄焰王爷见状,立刻脱下外衣快步跑到寰顷木身前,用自己的衣服遮住寰顷木,他愤怒的指着方祁说:“方家主,你好大的胆子!”
方祁不慌不忙的跪下说:“我刚刚喝多了,请王爷见谅!”
玄焰王爷怒气冲冲的抱起寰顷木走出大门。
王爷离席之后,下面一片哗然,“早就听闻玄焰王爷有些特殊嗜好”“我听皇城那边说,这个男人也是他强取豪夺弄来的。”
明夕一刻也坐不住,寰倾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说他是自愿的,没有人逼迫他吗?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许是明夕太过关注寰倾木,明夕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他都没有发觉,手腕有些发麻时,明夕才缓过神,他看向末路。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墨染却先开口,“寰倾家的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见一个爱一个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看,眼珠子都要贴到人家身上了。”
子末路用外套盖在明夕的头顶,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抱起明夕就向外走。
子家其余人见到,也纷纷对方祁作揖,一一告辞。
回到客房,明夕被扔在床上,他快速的从里面爬出来,躲到角落,警惕的看在末路。
末路一转身,便看见这样的明夕,他好像有很多话咔在嗓子里,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好压着脾气问道,“你躲我干什么”
明夕说:“不躲干什么,等着挨打吗?我又不傻”
末路:“我怎么会打你!!!”
明夕吼道,“对,你没打过,你都是叫别人打!”
末路泄气的蹲下身子,他双手抱住头,一副苦恼的模样,他说:“是不是只要是姓寰倾的,你都会喜欢你明明是我诶,暂且不说那个,我知道我提婚礼你又会生气,只是你这样赤裸裸地盯着那个姓寰倾的人看,你有没有想过我”
明夕:“所以你觉得委屈,觉得是我的错?谁规定的,我不可以看别人?”
末路:“明夕这不是看谁的问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明夕:“好的,我给你讲道理,你就是一个大傻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从来都不会验证前因后果,还总喜欢胡思乱想揣测他人,认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然后就拿着这些理由大发雷霆。”
“我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寰倾木去看。寰倾木曾经对我有恩,我们是朋友,他曾经给予过我多少帮助,你心知肚明。”
“他今天被人那样对待,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
25铸造宗师
25铸造宗师
末路离开房间后,子垚子淼悄咪咪的说:“喂明夕我们也是寰倾木的朋友,你不是担心他么?我们也是啊,你过来,帮我们把禁制打开我们一起去找寰倾木,好不好?”
明夕走到双子面前,见他俩站在墙角周围被画了一个圈,婢女们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话,明夕指着自己的耳朵,歪着头想,这就是传音吗?
子垚的嘴巴没有动,明夕却再次听见他的声音,“你还想不想走了?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吗?过来帮我们把禁制关了只要你将地上的圈踩破任何一个地方,这法阵就算破了。”
子淼:“你快点啊,一会等墨染回来,我们就跑不了了。”
明夕趁别人不注意,溜到双子身边,他用脚去蹭地上的圈,因为动作太慢,双子不停的用传音嗷嗷叫,“你这是什么腿!假的吗?这么不灵活!!要它何用啊!!”
明夕翻他一个白眼,小声说道:“闭嘴!求人办事还这么多话!”
法阵刚破,墨染就从外面回来,他看见明夕和双子站在一起,“明夕,这么耐不住寂寞,急不可耐的勾搭别人。”
明夕气鼓鼓的哼一声,从墨染身边走开,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哎呀!’一声,当他转过头时,看见双子将墨染套进麻袋里,两人在踩在他身上来回踹,还是那种跳起来踹下去。
明夕连忙小声的劝道:“喂你们这样会把人打死的!!好歹他也是你们兄弟啊!”
双子听闻住了脚,将墨染从麻袋里拉出来,子垚在他后颈一击手刀将他劈晕,子淼拿出一颗粉色珠子,桀桀怪笑的放在墨染额头,当珠子变成分红色时,他们又把墨染扔到床上,做完这些,他们架着明夕就从窗户跳出。
几人来到阁楼外,双子说,“你自由了,小妖兽!”说完转身要走,明夕说:“喂,你们不怕墨染报复你们吗?”
子淼拿着珠子说:“他记不得的!放心吧。”
明夕紧随其后,他说:“你们是要去找阿木吗?”
子垚:“是啊,不过不会带你”
子淼:“趁着末路没发现,你快跑吧”
就在这时,末路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一手一个掐住他们的脖颈,将他们扔到后面的麻袋里。
明夕垂下头,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跟着末路回到阁楼,末路说:“我见到你从前的朋友,所以将他邀请来,现在正在等你。”
明夕想,朋友?难道是寰倾木?
他急迫的想快点回去,末路将他抱起,他也没有反对,末路很开心,好像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回到房内,明夕看见稀乾坤,小黑猫高兴的扑向明夕,末路悄悄的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二人。
稀乾坤对明夕说,他这次来是为了寻找证据,他一定要揭发皇室王爷孤独玄焰的真面目。
所以他一路尾随,来到方家领地,潜藏在歌舞坊混到这里。
稀乾坤还说,粥八卦与他里应外合,将他探查到的线索书写成小话本,让众人都知道孤独玄焰的真面目。
明夕就好奇了,他问,他们都探查到什么了。
稀乾坤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说,他们探查到孤独玄焰强取豪夺霸占寰倾木,滥用职权强迫寰倾木就范,不但如此他还将一些江湖侠客扔进天祭台,包括滇真仙人很多门徒都被他迫害,还有听说他见死不救反正什么坏事都是他干的,就是没有证据。
因为他是当今君王的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所以朝堂之上,人人敢怒不敢言,但是他们稀粥兄弟不怕强权,他们一定会找到孤独玄焰的真面目,然后将他丑恶的嘴脸公之于众。
明夕说:“你们这些证据是真的吗?”明夕受寰倾木照顾的那段时间,寰倾木曾经给他安排过一份工作,那就是送信,将王府与天祭台来往的信件按时送达,他也曾对玄焰王爷有过几面之缘,单凭他对玄焰王爷的了解,他不相信王爷会做出这种事,可是今天他也看到寰倾木身上的东西,有些事,他不得不信,却总觉得有些蹊跷。
稀乾坤信誓旦旦的说,他就差躲进玄焰王爷的床上一探究竟,这些东西都是他打听到的。
错不了。
明夕又与他闲聊一番,稀乾坤走后,末路又端着一个礼盒走来,他将礼物放在桌子上,说:“你的朋友挺有趣的”
明知道他是没话找话,明夕不得不回他,“嗯”
末路轻咳一声,他说:“这是送你的。”
明夕打开一看,都是一些装饰法器,他盖上盖子,说道:“不必破费。”
末路:“从前,你对这些法器很感兴趣。”
明夕:“那是从前”
他起身想绕开,末路连忙问,“是因为不喜欢吗?”明夕还未开口,房间有人敲门,来者是方家家主方祁。
对方一脸焦急,他说:“听闻子家主有渡巛岛的药材,可否卖给我一点。”
墨染从方祁身后走进来,他说:“不行,我们的药材有限,并且那是给末路治病的”
方祁就差给末路跪下,他哀求道:“就一点点就好,不然我弟弟就会没命”
明夕心想这就是现世报吧,当众折磨别人,可惜报应到了他弟弟身上。
末路看看明夕,明夕心想看我做什么,末路忽然一笑,搞的明夕不知所措,他转过身对方祁说,给你拿一点也无妨。
无论墨染怎么劝说,末路还是命人给方祁抓药。
那日后,方祁欢天喜地的拿着药走了,末路说:“等鉴赏大会结束后,我们可以去泠家那边和三师祖回合,到时候应该还能再买一些。”
他说的轻巧,渡巛岛的药材哪里是那么好得的,单指泠家的港口就是一个难题。
末路靠近明夕,他说:“明夕在担心我吗?”
明夕绕过他,走到里面,担心吗?他为什么要担心子末路,命是他自己的,不是岩明夕的。
墨染:“礼物送了吗?”
末路:“他好像不太喜欢那些东西”
墨染:“等明天鉴赏大会上,你将夺冠的那柄神器送给他,他一定会欣喜。”
末路想了想,认同的点点头。
鉴赏大会连续开了七天,最终赢家是子氏双子做的法器,据说,是他们临时起意赶工而成,短短几天就能炼制出神兵利器,令人叹为观止。
19√03√49 这个法器长形管状,约一人多高,底端两个炮球一样的东西,能感觉到有无穷的灵气在里面运行。
明夕觉得没眼看,先不说这法器的功能如何,单说这个外形,就和╰ひ╯似的,实在不太雅观。
双子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一片真心’
(众人:鉴赏大会鉴赏个╰ひ╯,╰ひ╯也就算了,还特么一片真心)
末路的脸色有些泛青,还好他没有先付订金预订夺冠神器,这神器凉在场地许久,最后被谁买走,他们也没问。
问就是尴尬
末路为明夕寻到一柄水晶材质的匕首,如他所料明夕见到匕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匕首的尖锐面向他。
一行人准备向泠家启程,明夕看见不远处,是皇室的马车队伍,他垫脚瞭望,也没看见寰倾木,他想也许阿木在马车里如果阿木在马车里,是不是就可以这样想,玄焰王爷对阿木,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末路从他身后将他抱起,明夕转身想推开他,手抵在末路的胸膛,“我可以自己走”
“好”他温柔的笑着,将他放在地上,顺着明夕的眼神,他有些难过,“你是在看寰倾木么?”
明夕没有理会他,乖巧的爬上轩车。
两支车队一同离开方家的领地,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正要分道扬镳时,却被一群方家的修士围住。
为首的方家主,怒气冲冲的说:“交出我弟弟!”
末路问道,“方家主,这是何意?”
方祁看看子末路,又看看隔壁的皇室车队,他好像搞不清楚,是谁窝藏了他弟弟,他急迫的说:“今天不交出我弟弟,你们谁也别想走你们将我弟弟的魂魄藏在你们的马车里!你们不交出来,别想走!”
墨染:“你不要血口喷人!”
“在我这。”寰倾木掀开马车帘子,他很随意的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方祁激动的伸手向寰顷木索要,寰顷木用袖子捂住半边脸说:“可是,我从不知道方家主有个弟弟啊!”
方祁一愣,寰顷木继续说:“我们那日观赏的小倌,我见了甚是喜欢,想带回去把玩,难道,你方家主地盘上的花楼小倌,不外卖?”
方祁恶狠狠的吼了一声:“闭嘴!”
周围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寰顷木大声的说:“我这里只有一个花楼小倌的魂魄,没有方家主弟弟的魂魄,不信,我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是不是那日共赏的小倌!”
方祁怒吼一声:“寰顷木!你敢!”
寰顷木说:“我难得遇见一个稀罕物,我也不想拿出来给大家看。方家主赶快去寻令弟的下落吧,别在这挡我们的路。”
方祁没有退后的意思,他咬咬牙,下定决心般说:“把那花楼小倌的魂魄给我!”
寰顷木后退一步说:“我花钱买的,凭什么给你,方家主若是喜欢,可以自己去花楼挑选。何必抢我的东西。”
方祁调转话锋,他说:“寰倾木,前几日我不是故意羞辱你若是惹了你不痛快,我在这给你道歉。”
寰倾木冷一笑一声,回到马车内。
皇室的侍卫警惕的看着周围,方祁眼看着拦不住,他大喊道:“把我弟弟还给我!”
两方人拼力厮杀,场面非常混乱。
末路指挥车队,“我们走,与我们无关”可是道路被拥挤的人群填满,他们寸步难行。
原本已经很混乱,双子凑热闹不嫌事大,冲出车队跳进战圈。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子家的竟然帮着皇室!这帮走狗。”
更多的人冲向末路的马车,他对明夕说,“不要出来”随后末路的马车被集中攻击。
明夕躲在马车里,外面轰隆隆的乱成一团,忽然轩车的顶盖被掀起。
明夕被抓到方祁身边,皇室的马车早已扬长而去,末路:“方家主你若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一定带人将你方家夷为平地。”
方家主拎着明夕的衣领,将他扔进一个鸟笼里,“子家主,原本这事和你们无关,你们为什么要帮着皇室对付我呢?”
子末路哑口无言,的确是双子先冲进去搅局,他说:“方家主这其中有些误会。”
方祁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我不管,你得帮我把我弟弟的魂魄追回来,拿我弟的魂魄和我换你的宠物!”
明夕最后见到的,是子末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原本旧伤未愈现在更是伤上加伤,鸟笼被蒙上黑布,明夕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当他再次看见光明时,他正身处一间地牢,笼子旁边有一堆稻草,关押他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个寰倾木到底什么来头。’‘诶别提那个玩宠了,这次家主惹怒子家人,恐怕我们都会被牵连。’
明夕发现稻草地下好像有两颗血红珠子,球面上有数道裂痕,好像是匆忙之下遗落在这里,他的手伸出鸟笼,废了很大力气才将那两颗珠子抓在手里。
地牢里的蜡烛被风吹灭,证件地牢黑漆漆的,明夕将珠子拿在手里,用手搓搓,珠子亮起来,他原本只想拿他当照明的物件,竟然发现珠子里有一丝灵气。
明夕调转灵气,试探里面的灵气。忽然他的眼前一亮这两颗珠子,竟然是
某两个人的记忆
第一个是方祁的。
他的记忆非常混乱,好像有过两次人生一般,最开始的是,他从小兢兢业业的成长,当上家主,他的幼弟出生后,他便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他开始没有在意,直到双亲离世,与幼弟相依为命,他不娶妻不生子,一人将幼弟带大。
在一次名器鉴赏大会上,他准备了非常猎奇的新鲜节目,当众凌辱一位少年,那位少年是被家人卖进花楼的,受了专门的调.教,是供赏的玩物。
谁知道,本以为大家都很开心,来宴会的王爷孤独玄焰却跳出来,当面指责,令他难堪。而更让他难过的是,他的幼弟居然对那个小倌一见倾心。
鉴赏大会的最终赢家是子氏双子一起铸造的神器。
他无心去想这些,他见到幼弟越来越痴迷那个小倌,他就心疼不已,他们吵架,幼弟不理解他,离家出走,几年之后,幼弟成为一方大侠,身边就带着那个小倌,两人在江湖上成为一段佳话,原来,当年幼弟与他发完脾气,就拿着钱财去了花楼买下小倌,一同离开。
他书信一封,唤回了幼弟,说自己愿意接受小倌进入方家,也让幼弟看在亲情的份上,回来看望他。
幼弟携带妻子回了方家,再一相见,方祁才明白自己对幼弟的心思,他吃醋嫉妒,做了许多陷害弟妻的事,最后被孤独王爷揭发,他身败名裂,在他一败涂地之时,他发现了孤独王爷的隐私,其实那个正气凛然的王爷,并不像外表那么正直。
他私下会鞭打他的王妃,让他的王妃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还给他的王妃带上项圈,羞辱他。他唾弃,“孤独玄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明明行事作为那么恶劣,却大义凛然的公然指着我!!”
他愤恨的同时无可奈何,他想着,方家的长老都开始拥护他的幼弟,还有人提议将他逐出家门,他幼弟一直没有决定,幼弟说:“大哥从小养我长大,虽然他做了错事,但我不能将他无依无靠的逐出家门。”
方祁不但不感谢幼弟,反而生出了与弟妻同归于尽的想法。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去偷袭弟妻,却再次自食恶果,他掉下熔炉,看着幼弟抱着弟妻,惋惜的看着他。
他好恨,谁知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回到了幼弟与弟妻相见的前一个月,他正在筹备名器鉴赏大会,花楼的鸨母正笑语嫣然的为他介绍那名即将成为他弟妻的小倌,他捏了几的脸颊,还让婢女抽自己的嘴巴,搞得花楼的鸨母一愣一愣的。
他定了定神情,高兴的抱起鸨母转了几圈,吓得鸨母连连尖叫。
方祁高兴的拍拍鸨母的肩膀说:“我出双倍的价钱,我要买下他!”鸨母高兴的一拍大腿,就把小倌和卖身契都给了方祁。拿着银子高兴的离开了方家。
小倌非常害怕,方祁命人将他关在地牢百般折磨。
方祁看着浑身是血的小倌说:“我一切的悲哀都因为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倌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只求能痛快的去死。最后,小倌没熬过三天便断了气。方祁看着小倌的尸体,他傻傻的笑着,“就这样?死了?”
他最大的障碍没了,他像幽魂一样走到幼弟的房间,推开门,看见幼弟在熟睡。
他站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看。
幼弟稚嫩的脸庞还没张开,属于少年的青涩还保留在身上,他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心想道:“就是你,夺走了我的家主之位,可是我不恨你,我到现在,依然还爱着你。”
他想了想,少年微微睁开眼,方祁抽了自己的腰带将少年的双手捆住,系在床头,扯开少年的衣服,撕烂一角碎布塞到少年口中。
少年惊呼挣扎却无济于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大哥就像变了一个人。
方祁将他幼弟强暴后,关在了暗室,每日对少年为所欲为。
他抱着少年说:“从今以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奴隶!你欠我的!”
少年不理解方祁所谓的‘欠’到底是何意,他以为方祁在向他索要,培养他这些年的债。少年乖顺的说:“大哥,独自一人养我不易,我的确亏欠大哥。”
方祁掰着少年的下颚说:“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当初为什么还抛弃我?”少年眼泪汪汪,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从未抛弃过他大哥。
少年无论说什么,方祁都不会相信,他把少年锁在暗室里,他还不放心,他要让少年无法翻身,他想到了名器鉴赏大会。
他将本来属于小倌的戏码,放到了少年身上。从此之后,方家再无二少爷,只有他方祁的奴隶。
他让少年一生都毁于一旦。
方祁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没有任何过失,家族的长老也不会过多,去参与他的私事,至于他的幼弟。将会悲惨至极。
另一颗珠子便是一个叫方熙的少年。
他的记忆从一次噩梦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大哥突然闯入他的房间,将他捆了,还对他行了那种事,身体剧烈的疼痛还未散去,他就被拴在了暗室。
暗无天日,他大哥不给他穿衣,他只能蜷缩在角落,脖子上还挂着沉重的枷锁。这一切来的太快,他根本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羞辱。
方祁指责他,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喜欢一个花楼的贱人,他哀求,他从来没有去过花楼,怎么可能喜欢花楼里的人。
无论他说什么,方祁都不相信他,反而会惹得方祁更加气愤。方熙战战兢兢,他想过去讨好方祁,但方祁都无动于衷。
某一日,方祁见他发了高烧,行事时也格外温柔,方熙迷迷糊糊的说:“大哥你喜欢我吗?”
方熙想,应该是喜欢的吧,这种事,不就是只能与喜欢的人,才能做的吗?
方祁冷笑道:“你喜欢我吗?”
方熙想了想,说:“喜欢”
方祁掰着他的下颚说:“你骗我。你怎么会喜欢我!”明明爱了一辈子都没有结果,短短不到一个月就会喜欢上,怎么可能。
方熙含着眼泪说:“如果我说,我喜欢大哥,大哥可不可以待我好一些”
方祁没有回答他。而从此之后,方熙越来越没有精神,无精打采,方祁用了许多折磨人的方法让他能有所回应,每次只会越来越加重。
最后,他将方熙打扮成小倌的模样,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方熙被迫爬向大殿,每一步,都在刺激他的神经,他嘴里带着口枷,心里不停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无法弥补回来。他被羞辱,被鞭打,被众人嗤笑,就算有人出来为他说话,也没有任何意义,他该承受的,他都承受了,他不想承受的,也都被迫的承受了。
他被拖回暗室时,双眼无神,卷曲在一起,瑟瑟发抖,方祁抱着他,心满意足,他说:“大哥从今以后,会对你好”
方熙浑身冰凉,好像血液都凝固了一样,他被抱出暗室,心里一点喜悦也没有,方祁将他带回他休息的地方,将他放到软软的锦缎上说:“好好睡一觉。”
柔软的锦缎比地牢的石砖舒服多了,可他却依然害怕,他抱着自己的身躯,哽咽哭泣,却不敢出一声,默默的流泪,生怕被人发现。
他害怕被人看见,尤其是人的目光,他会想起在大殿上,那些人的目光,和耳边吵杂的嗤笑声。
方祁招呼完客人后,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推开门,却发现床上的方熙不见了。他关上门,眼神冰冷,四处看去,突然松了一口气,方熙瑟瑟发抖的躲在桌子下,惊恐的看着他。
他走到桌子边,弯腰像里面看去说:“出来!”
方熙像听不懂他的话一般,越向里缩着身子,方祁伸手抓住方熙的手臂,将他拖了出来,由于之前折磨的狠,方熙身上断骨的伤还未愈,他挣扎了一会,便被方祁拉出桌子外。
他想向回跑,方祁抱住他说:“跑什么!别怕。我以后好好待你。”方熙还在挣扎,已经出现崩溃的面容,他极其痛苦的想逃出方祁的怀抱。
方祁无奈打晕了他,抱着他回到床上。
方祁抱着方熙,无比满足的说:“等名器鉴赏大会结束,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好不好。”说完还吻了吻方熙的手臂,上面的纱布微微透出血色,是刚刚方熙挣扎时,自己弄裂了伤口。
方熙在睡梦中十分不安,他卷着身子微微颤抖,方祁抬起他的小脸,邹着眉头,抹掉了他的眼泪,方祁说:“熙,别哭,我以后都不会那么对你了,你说过,我若好好待你,你便会喜欢我。”
方祁低头一笑,他的方熙那么乖巧,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他想着等鉴赏大会结束后,好好的带着方熙散散心,最近这一个月,他瘦了好多。大会继续进行着,他抽空回了一趟祖宅。
方祁走到卧室,推门而入,婢女们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方祁蹙眉道:“怎么了?”
其中一个婢女说:“熙少爷他他躲在床里,不肯出来。”
方祁掀开床幔,看见方熙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只是一眼,便立刻低下头全身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方祁去拉他的胳膊,他顿时尖叫连连,刺耳的声音让方祁松开了手,方熙好像不认识他一般,疯了一样跑出去,撞倒了几个婢女,方祁赶紧起身追了出去,他将方熙禁锢在怀里,方熙撕心裂肺的喊叫,他被方祁抱回屋里,方祁一个眼神命令婢女们都下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方祁松开手臂,方熙立刻跑到角落里躲在桌子下面,方祁叹了一口气说:“我都说了,以后不会再那么对你,你还做这种事,干什么呢?”
方熙蹲在桌子下面,一语不发,瑟瑟发抖,方祁也蹲下说:“熙,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几次三番后,方祁确认了一件事。
方熙他疯了。
他抱着方熙,抚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的,我会医好你,只是小病而已。”方祁没有过多的时间去陪方熙,他把方熙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在外面派了仆人看守,便离去。
鉴赏大会这七天,方熙越来越安静,第一天见到人害怕,躲起来,第二天就躺在床上不动了,连续到第七天,乖巧的就像个木偶。
婢女喂他吃食也不反抗,一切都那么乖巧。
方熙双眼直视前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方祁走到床边,摸着他的脸颊说:“夜深了,睡吧!”伸手覆盖他的眼睛,让他闭上。手掌拿开,方熙闭眼睡去。
方祁坐在床边,看着方熙,感觉他呼吸绵长,他伸出手握住方熙的手说:“我最后一次见你时,你已是青年模样,你少年离家,与那个小贱人在江湖上飘荡几年,你从青涩到成熟,经历了什么,我一无所知,而那段美好的年华,却让一个小贱人观看了全部。如今想想,我都气愤难抑,现在好了,我们有很多时间,你一直想去江湖当个大侠,等大会结束后,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他起身看着睡得安详的方熙,弯身亲吻着他的额头,笑着说:“我的熙”
这是一个平和的夜晚,方祁抱着方熙进入梦乡。他梦见,方熙的失心疯好了,他们一起策马扬鞭,欢声笑语的奔跑在草原上。阳光,青草香,蝴蝶,鸟语笑。
而方熙在第七天开始,便一睡不醒。
方祁抱着方熙的肉身,怜惜的摸着他的头发,不小心摸掉了两三根头发,他看着手里的头发,痛苦哀嚎起来。
他非常害怕,方熙就这样离开他,永远也无法相守。他抱着方熙痛哭着说:“为什么啊,明明我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相守,我排除一切困难,没有小贱人,谁都没有,你只有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将方熙的身体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摸着方熙的脸颊说:“熙,我答应你,我好好待你,比前还好,你别离开我好吗?”
夜深人静时,方祁的房间里传来了悲泣的哭鸣声,因为他发现,方熙的魂魄不见了。
26铸造宗师
26铸造宗师
“啊!!!”地牢门口发出两声惨叫。明夕熄灭了珠子,躲在黑暗之中。
门被打开,一群人低吼着向里面走来,门口原本已经死掉的两个人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再次站起来。
屋内依然很黑,但外面的烛火照到这些人身上,能看到他们的眼睛都是一片惨白,白色的眼球里没有瞳孔,声音如野兽般低吼,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越靠近越能闻到一种腐臭味道。
就像尸体
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有几具尸体摸到鸟笼,明夕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尽量不呼出气息。
那群尸体摸了一会,纷纷走出牢房。
明夕想着,怎么离开这间笼子,看眼前的情况这里一定发丝异变,如果自己这时还不跑,恐怕凶多吉少。
他从袖兜里拿出匕首,这是子末路送给过他的礼物,也不知道这水晶匕首能不能砍断鸟笼。
他胳膊一挥,匕首削铁如泥,明夕上下各砍两下,够他钻出来就好,他爬出鸟笼,将那两枚珠子塞进袖兜,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
方家主如此丧心病狂,就算天不收他,明夕也要将这证据送到天祭台
明夕将自己的衣摆扯掉一条,在地上粘些泥土。再用干净的那一面蒙在自己口鼻处。这样布外面的泥土可以帮他掩盖活人的气息,也可以防止他闻到腐臭的味道。
他的腿脚不够灵活,只能一手拿着匕首,一只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
外面的惨叫撕心裂肺,好像大街上也不安全。
明夕走出监牢后,发现门口一群行尸走肉摇摇晃晃的向前移动,他悄咪咪的走到边缘处,与它们一起慢慢行走,也许是他掩盖了气息,这些行尸走肉并没有发现他。
烽火台上,方家主与一个男人交谈,远远望去,那男人正是孤村的铁匠,明夕惊愕,“奉之哥怎么会和方家主有交集。”
奉之站在烽火台前,手指一处,由城门处出现一个幽暗洞口,群尸仰天长啸冲进洞内,大批的尸体涌入,那处用怨气开辟的洞口,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大嘴。吞噬着冲进去的所有生物。
方家主御剑而行带着铁匠最后进入洞内,他们进去后,洞口消失。
整座城就像一座空城。
太阳升起时,有些老弱妇孺从废墟中爬出,大家都万分迷茫,头一天还张灯结彩一夜间尸横遍野。
此处距离孤村不远,明夕准备先回孤村,他刚走出城镇的大门,就被墨染一把抱住,吓得明夕挥刀相向。
墨染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拦着他的腰,“别怕是我啊”
明夕心想,就因为是你才怕好么
他的手越发用力,墨染将他双手背负,用一条软绳子将他捆了。
夺过他的手里的匕首,“我先替你保管着。等回了子府再还给你。”
墨染告诉他,末路命他在这候命,如果有机会就把明夕救出来,结果昨天晚上,让他看了一整夜群尸大戏。
墨染抱着明夕坐在一批马上,他说:“鉴赏大会那天,除了子垚子淼外夺冠之外,三甲里还有两人,这两人都姓寰倾,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寰倾木,另外一个叫寰倾奉之”
“说来也巧了,昨夜站在烽火台上的,就是那个寰倾奉之,买了双子夺冠神器的也是他”
“这家伙有点不简单,竟然可以隔空开辟幽冥洞穴。还能号令群尸”
“回去后,一定好好查查他。”
明夕死死的抓着马鞍,他说:“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靠我这么近。”他说完,墨染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他一只手揽着明夕的腰,将他抱的紧紧的,贴着他的耳廓,暧昧的说:“怎么了,你有感觉了?我可以满足你”
明夕的手肘向后一杵,正好打在他的胃上,墨染故作很痛的模样,大叫:“啊!!好痛好痛!!我的胃!!”
他们走的很慢,天没黑就寻到一家客栈住下,墨染一改常态,倒是规规矩矩起来,他搬个凳子坐在明夕床边,一边剥莲子一边说:“明夕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明夕对于死小孩的态度有些发怵,这家伙怎么这么称呼自己。
墨染就像个乖宝宝似的,他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心仪明夕哥,小的时候不懂事,说一些难听的话,只是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明夕哥为什么要留在子府,明明他们对你又不好。我那时候只是希望用自己的办法,让明夕哥离开子府。”
“所以才会对你说那么多难听的话,以为你受不了,自然就会离开”
“后来,得知你的事情,我是真的心疼你,见你又回到子府,很担心你,才会继续恶语相向”
“我以为,我这样做,就会把你逼走。”
明夕依靠在床边,墨染将一叠剥好的莲子推到他面前,脸颊微红稍稍低下头,一副娇憨的样子,说:“明夕哥,你尝尝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莲子,你说在你们家那边,很少能吃到莲子”
他见明夕没有动,起身拿起一颗送到明夕嘴边,撒娇道:“很好吃,对吧。”
明夕被他措不及防的喂了一颗莲子,墨染没有再得寸进尺,而是乖乖的坐回去继续剥莲子。
再只有两人的状态下,墨染极其温柔,对明夕哥长哥短,甜甜的叫个不停,鞍前马后照顾周到,甚至一句不提从前的事。
他不提,明夕更不愿提,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明夕对他也渐渐少了许多冷淡。
墨染天天变着花样逗他开心,有时是随意的照顾,有时是精心又意外的惊喜。
明夕偶尔也会适当回应他,哪怕是他在路边摘的野花,也能让他高兴很久,明夕不明白这种不对等的感情交换到底为什么。但他好像也不理解墨染的行为。
临近子府,墨染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他已经尽量拖延路程,用最慢的日程回到子氏家族。
可是就算走的再慢,他也不得不回来。
墨染拉住明夕的手腕,依依不舍的说:“明夕哥,当初你喜欢的是我该多好,如果是我的话,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信赖你,绝对不会怀疑你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
明夕没有推开他,而是很平静的看着他说,“墨染出主意试探我的,不是也有你一个人吗?”
墨染说:“大家都要试探你,末路也同意这种做法,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得不出计策。”
“明夕这一路上,我们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一回来,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明夕苦笑道,“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不是你么,怎么叫了一路的哥,回家了,就改回去了?”
墨染的神情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傻傻的想哭又哭不出来,想说什么又觉得无力。
苏渊忽然出现,他吼道:“你们怎么才回来!!!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跟我来。”
他抓起墨染和明夕,腾空而起,从上面向下看,整个子氏家族就像一座孤城。
街上空无一人,墨染问道:“这怎么回事,人呢??百姓呢?我们家的人呢?”
苏渊说:“我们将百姓都引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现在这里就是一座空城,你们回来也不发信号,傻傻的站在城门口,你们知道有多危险吗?”
墨染惊慌了,“苏渊哥,这到底怎么回事”苏渊落在某个山顶,他一把松开墨染,说:“妈的,姓方的有病!大半夜放出一群行尸鬼怪冲进城内,咬伤数百名百姓,如果不是我们家族巡逻的机灵,马上发出求救信号,我们这一城池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我们将百姓转移,还好没有造成死亡,这群行尸鬼怪冲过街道,直奔祖宅后山。”
墨染:“你是说,云吉山!”
苏渊:“对,他妈的,怎么谁都闯我家云吉山,山上有祖宗吗!妈的。”
明夕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这话说的好像云吉仙宗是你祖宗似的。”
明夕话音刚落,墨染连忙拦在苏渊面前,“哥哥哥你别跟一个宠奴计较”他生怕苏渊会打明夕,苏渊看着明夕,他们两人的事,他们最清楚,苏渊想单独和明夕聊聊,但他又没有什么借口支开墨染。
明夕无所谓的看向别处,苏渊将头扭到一边,他说:“我先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后再细说。”
云吉山附近,乌云密布,几只乌鸦啊啊的飞过天空,茂密的树林显得越发诡异阴森,林间小道弯曲悠长,就像一条不归路。
方祁带着人马急匆匆的踏入山中。
不出片刻,人仰马翻,方祁还未反应过来,随从的人,七七八八的死在路上。
他跳下马抽出剑,对着森林吼道:“寰顷木!你这个小贱人!你和子末路联手阴我的!我告诉你,你的事我知道!包括孤独玄焰,那个人渣,伪君子!我也知道!”
他骂骂咧咧的向前走着。
走出森林时,望眼看去,是一片翠绿草丛,鸟语花香,黄莺高歌,蝴蝶飞舞,蓝天白云,仰着头都能呼吸到新鲜的青草香。
从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少年骑着骏马由远至近,来到方祁面前,方祁抬着头,哽咽道:“熙”
方熙从马上跳下,欢快的跑到方祁面前,方祁也向他跑去,两人在草原上相拥。
方熙说:“大哥,我好想你”
方祁回应道:“熙,我也好想你。”他高兴的想去亲吻方熙,却被方熙推开,方熙不解的看着他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方祁茫然,他说:“熙,怎么了?为什么推开我?”
方熙一脸惊讶的说:“大哥,我们是兄弟,你居然对我?”
方祁陪着笑说:“熙,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忘了吗?”
方熙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双手捂住头,跪地大喊,方祁连忙抱住他说:“熙,你怎么了!”方熙呜呜的哭起来,最后哭得撕心裂肺,他喊道:“你杀了我吧!就算我欠你再多,一条命还给你还不够吗?”
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刚才还是朗朗乾坤,一下子就变成了阴暗的地牢。
方祁怀里的方熙也不再是刚刚的模样。
他衣不遮体,浑身是伤,瑟瑟发抖的缩在方祁怀里,哭着喊着让方祁杀了他。
方祁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说:“熙,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他抱着方熙想往外走,地牢的出口站着一个人,是那位花楼小倌。
他高兴的站在门口喊着方熙“夫君,我在这里!”
方祁恶狠狠的瞪着门口,他将方熙又拴回了地牢,他精神失常的一边锁着方熙,一边说:“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你是我的。”
不管方熙如何哀求,方祁都充耳不闻,他提起剑,冲着那位小倌刺去,剑插在小倌的胸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下,小倌高兴的说:“你杀了我,他不会原谅你的!桀桀桀桀桀”
周围再次发生了扭曲,剑下的小倌没了,身后的牢房没了,包括方熙,也没了
方祁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大声喊着方熙的名字,四处空荡荡的。
不久后,传出了知了的声音,一位少年提着灯缓缓走到方祁面前,他抬头看着方祁说:“大哥,我好想你。”
方祁抽了抽鼻子,他苦涩的回道:“熙,我也好想你。”他们再次相拥,方祁没有亲吻方熙,而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在他身上哭着说:“熙,我们回家吧,好吗?”
方熙笑道:“是啊,好多年没有回家了。”方祁再抬头,少年的方熙不见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已经成熟的方熙,方熙从黑暗中拉过一个人,他说:“大哥能接受他进入方家,熙真的很感激大哥。”
方祁摇着头说:“不怎么会这样”
方熙询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听闻最近大哥身体不适,莫不是又犯病了?”方祁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方熙拉到卧室,方熙和弟妻忙前忙后,方祁躺在床上,方熙握着他的手说:“大哥,是我不好,年少无知,负气离家,大哥,你原谅我吧,从今以后,我们夫妻会好好侍奉大哥。”
方祁坐起身说:“我不要他侍奉我,我要你,我只要你啊!”
那位小倌端着药缓缓来到方祁面前说:“夫君,大哥怕是失心疯又犯了,给,药熬好了。”
方熙微笑着端着药,对方祁说:“大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的,我会照顾你的,就像我小时候你照顾我一样。”
方祁一把甩开方熙手里的药,他恶狠狠的说:“不对,你不是我的熙,我的熙”
方熙蹙眉说道:“大哥,我是方熙啊,我是你弟弟,方熙!”
方祁连忙跑下床,抽出挂在床边的剑,指着方熙说:“你不该这么大我的熙,还是个少年。”
方熙满眼心疼的说:“大哥,对不起,都怪我,我当年离开家,让你备受打击,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倘若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再伤大哥的心。”
方祁呢喃着:“时光倒流时光”后面的两个字还未重复出说口,他周围的一切就像时光倒流一般,所有的人和事都在以倒退的形式忙忙碌碌。
很快,他眼前的方熙,变成了少年模样。
双眼澄清的望着他。而他身边还有同样变得娇小的小倌,依偎在方熙身后。
方熙说:“大哥,他很可怜,我们收留他吧!”
方祁震惊的看着,这是这是鉴赏大会的头一天,那场新鲜节目刚刚结束,玄焰王爷当众指责他时,方熙就从他身边将那小倌抱回了内室。
方熙继续说:“他的爹娘狠心,将他卖给花楼,如今他小小年纪就要饱受这种痛苦,实在可怜,大哥,我们收下他吧,哪怕让他做个侍童也好。”
方祁破空大骂道:“他可怜个屁,他天天在花楼,早就习惯了!他就是作为共赏的玩物而培养的!你留他做什么?他就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方熙摇摇头,拉着小倌走了,方祁在他身后想拉住他,却一下子扑空,他的胳膊穿过了方熙的身体,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放心,连忙跑出去,跟在方熙身后。
他看见方熙去了花楼,拿了银两买下那位小倌,小倌感激的对他说以身相许,却被方熙拒绝。
之后,方熙带着小倌天南地北的游走,做了许多行侠仗义的事,慢慢的名声远扬。
在一个夜晚,小倌再次向方熙吐露心声,方熙苦笑道:“我当初救你,并非贪恋你的美色,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而已,之后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与大哥怄气,如今想来,觉得非常惭愧。”
小倌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陪伴你这么多年,你当真对我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吗?”
方熙摸了摸小倌的头说:“我很想我大哥,他独自一人,不娶妻不生子,一心一意的培养我,而我却诶。”
小倌撅着嘴说:“我与你谈情,你却与我说你大哥。”
方熙回笑道:“我们一同回去好吗?一起侍奉我大哥。”
小倌扭过头说:“他会杀了我的。”
方熙将小倌拦到怀里说:“我会保护你的。”
方祁站在两人身后,气的扔了剑,他大喊道:“谁要那个贱人侍奉!我要他死啊!”
突然,方祁的身边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和小倌站在炉火边,小倌摇着头说:“你杀了我,他不会原谅你的!”
然后,方祁脚一滑,掉进炉火里。他最后看见的是,赶来的方熙将小倌紧紧抱在怀里,惋惜的看着他。
他惨叫一声,他发现他坐在方氏祖屋里,对面的鸨母吓得嘚嘚瑟瑟,她说:“方家主?奴家给您推荐的新鲜节目,您觉得怎么样啊?”
方祁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他看见,那名即将成为他弟妻的小倌,唯唯诺诺的跪在他面前,他愣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抬起小倌的脸颊,他的手都在颤抖,他说:“我不是在做梦吧!”鸨母拍了一下大腿说:“诶呦喂~方家主,您没做梦,您瞧好了,这可是上等货,我们养了很久的,他什么表演都能做。尤其是”鸨母用手挡住嘴边,悄悄在方祁的耳边说着什么。
引得方祁哈哈大笑,他镇定了一下心神,他窃喜,他的重生。
他先虐杀了小倌,又囚禁了方熙,一切都如他计划的那样,天衣无缝的进行着。
他走在地牢的石砖上,一步一步走近他心爱的熙。
方熙坐在刑具上,他痛苦的轻吟,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方祁走到他身边,摸着他的头,他感觉到方熙,发烧了。他将方熙抱下刑具,零零散散的血珠顺着方熙的双腿缓缓流下。
方熙靠在他的胸前说:“大哥,你喜欢我吗?”
方祁回问道:“你喜欢我吗?”
方熙抽涕的说:“如果,我说喜欢,你会待我好点吗?”
方祁冷笑一声,他不信方熙说的话,因为他上一世穷尽一生,都没有得到方熙半点关注。
他喂了方熙一些药,将他扔在地牢里的草堆上,他盘算着,最后一步,方熙就完完全全的成为他的私有物。他回头看了一眼,卷曲在草堆上的方熙,有点心疼,他告诫自己,过了鉴赏大会,再弥补他。
他推开眼前的门,却没有走出地牢,而是好像又打开了地牢的门一样,他有点迷茫,地牢像会自己转动一样,从他的身后,变成了在他眼前。
他向前跨一步,他看见有一位仆人在帮方熙擦拭伤口。那仆人从食盒里拿出一些精致的食物,对他说:“小少爷,你多吃点,我不能久留,你吃完了,我就要走了。”
方熙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惹得方祁红了眼圈,他暗自想着,等鉴赏大会结束,一定对他更好一点。
仆人劝慰说:“小少爷,您别跟家主过意不去,什么事都顺着他点,啊!”
方熙抹了一下嘴,不再吃东西,他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方祁走近两人,他们好像看不见方祁一样,方祁蹲在方熙面前,伸手想去摸他的头,他想告诉他:“多吃一点,你看你瘦的”手却穿过了方熙的身躯。他看着自己的手,划了两下。
方熙说:“谢谢你的食物【豆-丁-酱|dM推文 19ョ03ョ50】.”
仆人抹着眼泪说:“小少爷,家主心里一直都有你,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惹怒了家主,但你要相信,家主他对你”
方熙平静的说:“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
仆人劝道:“小少爷,你就依了他吧,也少受些折磨。”
方熙苦笑道:“我依他,都依他。”
仆人拍拍方熙的肩膀说:“想开点吧。小少爷。”
方熙抬着头看着仆人说:“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他,你信吗?”
仆人愣了,方熙继续说:“开始是很害怕,但之后,我每天都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好的坏的,我也只能与他一人诉说,我很想念曾经的那个大哥,如果我喜欢他,接受他,他是不是就会变回原来的那个大哥呜呜呜呜呜”
方祁捂着自己的心口,他想:原来,熙想过接受他
方祁站在方熙的面前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早点告诉我,我一定不让你吃这么多苦!”
方熙身边的仆人风化了,就像沙一样,方熙身边的食盒也不见了,他看见方熙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鉴赏大会上小倌的衣服。方熙瑟瑟发抖的躲在草堆里。
方熙捂住自己的胸口,呢喃痴语的说:“没关系,都碎了,没关系,都毁了,没关系”
祁的手没有再穿过他的身躯,他将方熙抱起来,安抚道:“你接受我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方熙没有回他,依然自言自语,方祁抱着他说:“没有碎,什么都是完好的,什么都没有被毁掉。”
他抱着方熙,走出地牢,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看着他入睡。他也悄悄的爬上床,拥着他入眠。
方祁再次睁开眼睛时,方熙不见了,他惊慌,刚想起身,方熙就推门而入,他高兴的跑到方祁面前说:“大哥,我回来了!”
方祁呆呆的看着他说:“我的熙,没有你这么大”
方熙懊悔的跪在床前说:“大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年少时与你怄气,离家出走”
之后的事情按照记忆再次上演,方熙带着小倌回来了,方祁嫉妒小倌,又想害死他,结果自己掉入炉火里。
他再次睁眼,又看见了鸨母的脸,她极力的推荐那名小倌。方祁怒火中烧,他想,他要杀了那个小贱人,还要把方熙囚禁起来,一生一世只成为他的所有物。
寰顷木站在阵眼之中,双手之上漂浮着一个发着紫蓝光的圆球,他脚下躺着方祁的肉身,寰顷木看着光球里的方祁,他说:“送你进入天祭台之前,我赠你点余兴节目,我称它为”
“‘无限轮回’或者是‘最后的审判’”
寰顷木把方熙的灵魂打入方祁的肉身里,他说:“从今天起,你便是方氏的家主-方祁。”
鉴赏大会那日,方熙的魂魄溜到寰倾木身边。
寰顷木坐在宾客席上,手指环绕着一缕魂光,他笑道:“你胆子真大,光天化日就敢跑出来见我?”
那缕魂光嗖的一下转到寰顷木的袖子里,好像在发抖一样,寰顷木杵着下颚说:“别怕,你既然能找到我,就该相信我一定能护你。”
方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看着光球里的方祁,他说:“对不起,我输了。”
他与寰顷木的赌约是,如果方祁在无限轮回里,哪怕只有一次,放弃残害方熙,就算寰顷木输。
如果他放弃过残害方熙,那么寰倾木会对他法外开恩,放他一条生路,而方熙则安心去投胎。
可惜,一次,都没有。
方熙输得彻底,必须按照赌约,实行寰倾木的期望,进入方祁的肉体,成为家主回到方家主持大局。
寰顷木转身对方熙说:“树林里那些方家的人,都是昏迷,并未真死,你从这条路走过去,带他们一起回方家吧。”
方熙谢过寰顷木之后,便离去。
无限轮回里,方祁看着方熙说:“真好,你还是如此年轻,你还没有遇见那个小贱人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每一个方熙死去,另一个少年模样的方熙便会骑着马再次来到方祁面前,对他说:“大哥,我好想你”
他从未想过为什么每次方熙都对他说,‘大哥我好想你’那是方熙最渴望的愿望,他希望他记忆中那个大哥回来,他希望那个爱他的,大哥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但方祁终究没有悟透这个道理,只要他不残害方熙,他也不是永远得不到回应,明明他可以更温和的得到自己的所爱。
但他偏偏用了最残忍的办法。
再次轮回时,方祁有些迷茫,他有些身不由己,看见那个小倌跪在他面前,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立刻想到让他去死。可他的身体却违背了他的意志,他将他买下,并未虐待他。
而是拉着方熙,一同送给小倌一些钱财,然后和方熙说,这孩子很可怜,希望他以后好好做人。他的行为让方熙非常敬佩。
日后,方熙更加崇拜他,每次他想先下手为强时,他的身体就会僵直,他从未感到如此憋屈,明明最喜欢的人近在眼前,他却好像被人禁锢,什么都做不了了。
直到某一次,他大吼道,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得到你!他喊完终于轻松了。他狂笑着看着方熙。
却不料,方熙笑着说,我也是大哥
出乎意料的结局,方祁愣了半天,方熙对他说,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大哥,一直很崇拜他,当他成年后,自然懂得大哥看他的神情,他是欣喜的。
大哥忍耐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他考虑,他最爱的就是大哥。
方祁呆呆的说,你不喜欢那个小倌了么?方熙用手指点点他的鼻尖,说道
我只喜欢你呀。
原来,幸福可以来的如此简单,没有暴力,没有虐待,只有岁月的守护和耐心的等待。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们度过了非常甜蜜的一段时光,方熙甚至提议举行婚礼。方祁要幸福得升天。
从前那些不好的念头,让他抛之脑后,可以得偿所愿谁还会残忍暴力。
就在大婚当日,方祁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瓦解。
他看到周围团团迷雾,就像身处龙卷风的风眼之中。
方祁,“这是哪?”
(火葬场欢迎你算了划掉,当我没写过这句话。)
一个声音从上方回应他,“天祭台,欢迎你”
方祁:“天祭台怎么会这样!!不不不,我犯了什么罪,要让我魂飞魄散!!”
那个声音冷冷的说,“爽够了,就去死吧。”
方祁挣扎着向上飞,他看见天祭台边上站着孤独玄焰寰倾木还有子末路。
他愤恨的指着孤独玄焰大骂道,“伪君子!!!人渣!!!你以为你有多高尚吗?你早晚也会被推进天祭台!!哈哈哈!!!我在下面等着你啊!哈哈哈哈!!!”
迷雾之中伸出无数只手,抓住方祁将他撕得四分五裂,最后魂光慢慢熄灭,变成尘埃,与天祭台的尘埃混为一体。
子末路见事情结束,转身要走时,孤独玄焰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冷冰冰的问他一句。
“子末路你想下去看看吗?”
子末路回过头看着他,“”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想去死么!!
孤独玄焰思考片刻,他说:“你想下天祭台吗?”
寰倾木轻咳一声,他小声的说,“玄焰,你闭嘴吧”
寰倾木走到子末路面前,他微微屈身,恭敬的说,“王爷他无恶意,只是他不懂得如何表达。”
孤独皇室所有人,都有一个特点,这是他们整个家族共同的特质。那就是‘不会说话’并且‘句句诛心’。心里承受能力差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他们气死。
子末路:“孤独皇室略有所闻”
寰倾木:“他无恶意多多海涵”
孤独玄焰还自我感觉不错的,又补充一句:“我可以带你下去看看”
子末路:“”
寰倾木:“玄焰闭嘴吧”
方祁虽然被解决,但群尸还在冲血怨阵,他们会无休止的闯山。
子家人无日无夜的坚守阵地,子末路回来时,明夕正窝在帐篷里小酣。
他摸过明夕的头,说道,“回来就好”
他坐在明夕身边,回想着在天祭台看见的一切,关于方祁的无限轮回。
他懂方祁的一切行为,他甚至能和他共情,可当他看见对方失去挚爱时,他怕了
另一处山头,岩莨菪依靠在某个神器上,他哈哈大笑道,“我操!这是什么玩意啊!哈哈哈!”
寰倾奉之冷漠的说:“╰ひ╯”
岩莨菪拍着神器,他说:“╰ひ╯你也买!!你缺吗?”
奉之:“╰ひ╯也是你相好的孙子做的”
岩莨菪摸了摸神器,“我操哈哈哈!!!!子家人现在变的这么狂野了吗?”
奉之没理他,岩莨菪痞痞的凑到他身边,他说:“嘿,铸造界的大宗师,给孙子们点评点评呀!好不好啊”
奉之看了一眼那个铁疙瘩,说了一句“好个╰ひ╯”
彩蛋
另一处山头,岩莨菪依靠在某个神器上,他哈哈大笑道,“我操!这是什么玩意啊!哈哈哈!”
寰倾奉之冷漠的说:“叽霸”
岩莨菪拍着神器,他说:“叽霸你也买!!你缺吗?”
奉之:“叽霸也是你相好的孙子做的”
岩莨菪摸了摸神器,“我操哈哈哈!!!!子家人现在变的这么狂野了吗?”
奉之没理他,岩莨菪痞痞的凑到他身边,他说:“嘿,铸造界的大宗师,给孙子们点评点评呀!好不好啊”
奉之看了一眼那个铁疙瘩,说了一句“好个叽霸”
27山下石
27山下石
三月后,大批行尸鬼怪的事情就被子家处理妥当,百姓安居乐业各回各家,三途港口重新热闹起来。
就好像那场灾难从未发生过。
这三月来,子末路忙得不见人影,没有他叨扰,明夕自然落得清静。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想很多事,比如他和子末路之间的事,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从他进子府开始,反抗冷漠甚至是欺骗,他统统用尽。
子末路是一个执着的大傻瓜,他不会放他走,也不会意识到他自己有什么错。
明夕看在窗外,他想他知道他需要做什么。就像岩氏的其他人,永远不会因为一时的低谷,就永远站在原地自怨自艾,想逃离的最好办法,难道不是快速成长么?
就像他的娘亲一样,成长到无人可以触及的地方。
飞升
到时候,他就不必因为子末路而烦恼,也不必因为这里的得失而郁结于心。
但是飞升哪里是容易的事,动物的寿命原本就比人更短暂,更何况是他这种刚刚化形的妖兽,哪怕天天埋头苦练,也是杯水车薪。
就算他现在想埋头苦练,现实也没有机会让他安心修炼。
他就像一个蹲在坑底的青蛙,看着天空痴心妄想。
明夕修炼的事很快人尽皆知,他也没打算瞒着,他心知想瞒也瞒不住,不如坦荡一些。
末路夜里回来时,他带着一盒灵石,他没再像之前那样,说一些是是而非的话,而是直接告诉明夕,修炼需要这些东西辅助,不能因为是他的,就拒之门外,说完也不等明夕回答,他便离开房间。
明夕看着这些灵石,指尖点在灵石上,充盈的灵气映跃在上,他恨不得将这些灵气全部吸收,他的身体就不会因为匮乏灵气一直停滞不前。
可是他犹豫了,这是子末路送他的东西,如果他收下了,子末路会不会认为,他接受他了
甚至会认为他还爱着他,还会以为两人是伴侣的关系。
他太了解子末路,所以他收回指尖。并没有碰触那一箱灵石。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扑到箱子上去吸那些灵气。
末路回来后,他坐在床边,“明夕,我知道你还无法原谅我,从前的事带给你很多伤害,我十分抱歉,如果不做点什么,我良心不安。所以这些赔礼,希望你能收下。也算给我一次道歉的机会。”
明夕躲在床角没有回话,末路斟酌片刻继续说,“真的是赔礼,不是其他什么阴谋,只是赔礼而已。”
他说完后,两人沉默很久,末路回头看一眼明夕,见明夕依然看向别处,他笑笑转身离开。
明夕想,怎么回事?他什么意思?是自己想多了?
他看向那箱灵石,指尖在箱子上抚摸,“赔礼么?”既然是赔礼,他便不再客气,有人想银货两讫再好不过,如果他们之间的纠葛可以用金钱买断,明夕求之不得。
明夕将灵石 19¢03¢52 管 理二二七五一八陆捌壹疤 ○方在掌中,运气打坐。有了灵石帮助他练起来的确事倍功半。
他并不会傻傻的享用灵石,而是记录下灵石的数量,如果有朝一日人家要他还,他也好心理有个数量,他会这样想不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是从前在子府时,他也是被子家人作弄过。比如恩赐他一口馒头,要他做一些强人所难的事,做不到就要他吐出来,他哪里能吐出来,只要硬着头皮去受苦。
当灵石耗尽时,末路又会准时送来一箱,说词和理由相同,放下东西他便走。每日定时定点来到明夕房间,与他待上一个时辰便会走。
明夕至始至终都没有和他开口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子末路到底是怎么想,日复一日从不间断,甚至有时明夕能感觉到他很累
处理行尸鬼怪的事,已经让子家人消耗了所有人力。子末路和子垚还未做权利交接,家主要做的事,依然是子末路来做。
明明已经很累了,为何偏偏每天跑过来。
有时明夕很想问他,你给我这么多灵石助我修炼,不怕我修为大成时跑了?
好奇心和厌恶感相比,后者更胜一筹,所以这种话,明夕一直没有说。
但答案却在某个晚上揭晓。
那日,明夕刚刚修炼结束,外面月色正好,他很难得的心情上佳,准备出去感受一下日月精华。
他爬到小山坡上感受着月光,却听见风中传来一丝窃语。
自从他跃过仙门后,他的耳力异于常人,明夕将耳朵贴在泥土上,就能听见很远很远之外的声音。
“所以,现在你送的礼物他都收了??”墨染不敢置信的问道。
末路:“嗯,收了”
对方好像有点失望,随后,情绪转变的很快,他又说:“那你也不能总送灵石啊,万一他有了修为打破结界,跑了怎么办?”
末路低笑一声,“你想太多了”
墨染反驳着:“怎么是我想太多了,他可是岩明夕!!!你忘了你们求学时,他学得有多快他的领悟能力有多强”
末路叹息一声,似是欣慰,又似庆幸,他说:“墨染明夕已经不是人了”
“他的悟性无论多么厉害,他修炼的速度也永远不可能和人相同”
墨染似乎被说开窍,他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说道:“噢!!我懂了,悟性极高的妖兽,和资质愚笨的人共同修炼,人也会因为天道规则,比妖兽修炼得快,更被天道所承认。”
他刚开心没一会,又泄气似的说:“啊这样的话,你砸那么多灵石给他消耗,简直就像把金银扔进河水里不但一去不复返,还毫无价值”
末路叹息一声,说:“他喜欢修炼,那就让他修炼吧,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才能讨得他的欢心。”
墨染:“可是,他到现在都不和你说一句话值得吗?”
末路:“日子久了,他总会理我的吧”
墨染:“噢也是,反正他是妖精,就算没日没夜的修炼,也无法超越你,反正就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呗,他理或不理你,他都是你的。”
末路没有接话,墨染继续说:“末路,你当真就想这么耗着?将他耗尽元寿为止?”
“也许这样也不错。”末路苦笑一声,“等他魂归冥界,我再寻他转世再续前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墨染冷哼一声,说:“那你还不日现在直接杀了他,反正他转世后也是一片空白。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末路:“墨染”
墨染:“好好好,我知道你听不来这个,那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不让他失忆呢?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毫无芥蒂的在一起。不好吗?”
末路垂下头,他没有说话,墨染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看,如果他失忆了,就不会记得从前的事,那些事才算真正的翻篇,你想对他好,以后可以慢慢对他好,想怎么对他好,就怎么对他好,他又而不会拒绝你,反而会像从前的岩明夕那样,再次深爱你。”
明夕爬在山头上听了许久,他们的话题到此打住没有再继续下去,反而是两人分开。末路的脚步声向着他这边走来。
明夕立刻跑下山,钻回屋子里,鞋子上的泥来不及处理,明夕将鞋子放在床底,他坐在桌案前假装写字。
末路回来时,手里提着一袋糕点,他面带笑容走到明夕身边,不惊扰他,将糕点放一旁,退到明夕觉得舒服的位置,“这些糕点是新做的,我带点给你晚上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随后他又说了些别的。
明夕没有动这些糕点,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末路没有强迫他吃下任何东西,反而好像在思考什么。
明夕心惊肉跳的,揣测着他是不是在想怎么给自己下药
接连好几天,明夕不敢吃东西,早中晚饭也只装装样子吃一点点,等婢女们离开,他马上跑到茅房去吐,扣嗓子也要把吃的东西逼出来。
三四天过去,明夕只能跑到山上摘些野果子充饥。他想这不是办法,如果子末路耐心耗尽,也许会强灌他药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他趴在地上,想获取点有用信息,却不料让他听到一些八卦。
位置好像在祖屋是子家的三师祖子慕邵和一位老妇人的谈话。
慕邵:“泠夫人别来无恙”
泠夫人呵呵一笑,“慕邵你才是别来无恙,我如今已经老态龙钟你还如从前一样丰神俊朗,而我看起来更像你的长辈。呵呵”
慕邵哄着泠夫人说,“泠夫人现在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哪里看起来老呢。”
泠夫人:“你可别哄我这老太婆子了,呵呵呵这头发也白了,皮肤也皱了,就连我那孙儿也会满地跑了, 我又哪里不会老呢”
“等我到了冥界,可会好好得说道说道,这姓泠的小怂包儿~当初怎么就不管不顾的扔下我们娘俩若大个泠家,靠我一个寡妇撑起来,这小怂包儿啊~还哭唧唧的跑来和我说~~~姵卿~~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可好我舍不得你”
“你说,他要是真舍不得我,怎么会死呢?”
“也是,这小怂包儿~胆子小,经不住吓”
“你说,是不是啊子慕邵”
这老妇声音忽然一冷,远在百里之外的明夕都被她的话吓得一身冷汗,更何况是与她面对面坐着的子慕邵。
慕邵:“泠家主的事,我十分抱歉”他说的很诚恳。
泠夫人一个‘哎’声拉得很长,她话锋一转,又像个慈爱的老妇似的,语气温柔又不失礼貌,“你抱歉也没用啊~~小怂包儿都死了快一百年了”
慕邵:“抱歉泠夫人,让你想起伤心事。”
泠夫人:“没事~~我们姓岩的,心呐都是石头做的什么事都能抗下来,你说是不是?”
慕邵有些局促不安,他说:“泠夫人,当年的事都是我年少无知,是我考虑不周,泠夫人若是有气,尽情撒在我身上。子某绝无怨言。”
泠夫人:“诶呦,你又不是我男人,我跟你撒什么气呢~~~讨厌~”
慕邵:“”
泠夫人:“慕邵你有事就直说把,别磨磨唧唧的,你是修行的,寿元漫长青春不老,可我不行啊,我只是一个凡人今年也已是一百三十岁的高龄了,说不定啊,来年你可能就见不到我岩姵卿了呢”
慕邵:“泠夫人身体硬朗,我看还能再活个一百多年,怎么说这种晦气的话。”
泠夫人:“这怎么叫晦气呢,我为我家那个小怂包儿安排好了投胎的地方,自然要了结今生,和他再续前缘这是喜事呢~”
慕邵:“啊,这样啊,恭喜恭喜”
泠夫人:“恭喜什么?恭喜我死?”
慕邵:“”女人好可怕怎么说都不对
“啊不是,泠夫人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泠夫人:“那你几个意思啊~你说啊!”
慕邵:“”
“都是我的错我感到十分抱歉”
不远处的明夕乐得捧腹大笑,没想到子末路的三师祖这么呆
泠夫人:“好了,我老婆子也不逗你了,让石弦出来吧。”
慕邵:“泠夫人,请您听我解释”
“不必和她解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一位青年的声音忽然出现,泠夫人唤他一声“泠石弦!你不要闹了!泠皪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总是做出让全家都担心的事。”
石弦:“我说的很清楚了,我爱他!我就是爱他!去他大爷的世仇,渡巛岛战役早在百年前就结束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抓着过去的仇恨不肯放手。好,你们不放,你们也不要强迫我去仇视子家!!我就是爱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泠夫人:“慕邵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不懂事叫年少无知,你若也和他一样胡闹,你就是”
“不知羞耻!!!厚颜无耻!”
“猪狗不如”
28山下石
28山下石
百年前,渡巛岛有位岛主,性情异常残暴,岛内居民苦不堪言,他们在出生后,就要被剜掉髌骨,终生只能爬行。常年忍饥受冻,每年都会死掉上千人,但渡巛岛的岛主并不在乎,他只懂得让自己的家族享乐,却不顾岛内其他百姓死活。
在那座岛上,只有岛主的家人才有资格走路,他们可以肆意杀害岛内的百姓,只因为渡巛岛的港口只有一个,并且被岛主严守把控,不允许岛上的人私自出岛。
百年前,渡巛岛上的人将岛主家族信封如神明,甚至在他们的印象里,他们生来就不会用双腿走路,甚至到最后,有健康的婴儿出生,父母生怕自己的孩子是怪胎,也会偷偷的将他的髌骨剜掉。
很多新生儿因此丧命,但岛主却 ▂企鹅号吧依伞兒陆霖遛陆医 19m03m53 ▂骗他们,说这些孩子生来带着罪孽,所以他们才会死。
岛主用各种各样的话语欺骗岛上的人,岛上的百姓不但不怀疑,并且深信不疑。
直到某日,岛主的族人欺辱几名贫民,他们将他们的脚腕割开,放着血扔到大海里,看着他在海水里挣扎,拼命的斯哈,却躲不过海里的鱼类蚕食他们的肉身。
这残忍的一幕被路过的船只碰见,那艘船正是子家的船。
他们受邀来渡巛岛,因为海上风暴,不得不走其他航线,阴差阳错下来到岛的后面,也因此看见了岛主族人虐待百姓的画面。
当时的子慕邵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那几名百姓救下,并且了解到渡巛岛的内情,他也亲眼看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子慕邵前去理论,却被岛主嘲讽,子慕邵回到子府后一直想着渡巛岛的事。
家族里的长老劝他,我们南方的家族,何必管最北边岛屿的事,俗话说的好,胳膊伸太长容易被人剁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扫门前雪。
子慕邵气愤家族长老只顾着自己家族,不管他人死活,他一气之下跑到极北找当地大家族去伸张正义,但他人微言轻没有人理他。
最后灰头土脸的回到子家,他还是忘不掉渡巛岛,于是他上书给皇室,孤独皇室给他的回复是,渡巛岛并无异常。
子慕邵不服,再次上书,渡巛岛每年有上千人死亡,这还不算岛主杀虐么?
而皇室给他的回复是,岛内百姓属于正常死亡所以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制裁渡巛岛。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家族站出来拯救渡巛岛,子慕邵越想越气,他太想救渡巛岛上的人,所以他冒着生命危险私自带人跑到极北,自己去救渡巛岛的百姓。
得知此事后,渡巛的岛主笑他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他们在渡巛岛打了整整三年,在毫无援助的情况下,子慕邵打得很艰难。
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是他这辈子他认为最后悔的事。
某天,被解救的百姓劫持了一个人,这人正是泠家的小公子。
泠家领地与渡巛岛一江之隔,他们有钱有人却见死不救。
他们有人出主意,以泠家小公子为人质胁迫泠家出兵。这样也可以解了当下的局面。
子慕邵当时很天真,他以为只要击退岛主,拯救岛上居民后,就放了泠小公子。
在那段时间,即使慕邵对泠小公子,一直以礼相待,但两人的关系依然水火不容。
就在此时,盛怒的岛主开始屠杀百姓,子慕邵不得不快速做决定,他只能给泠家书信一封,送上泠小公子的玉佩为证。
挟持泠家救援。
泠家的确因为小公子,不得不派兵出击讨伐渡巛岛,从此临近的两个家族燃起战火。
泠家只是商贾之家,世世代代为皇商,给孤独皇室运动物品,因此他们有兵,可他们的兵护送商船游刃有余,但面对修士便溃不成军。
泠家被打的很残,但也因此惊动了极北岩氏同是北方家族,当年的泠家主母,出身岩氏嫡系一脉,泠家战火不断,岩氏自然会派人支援。但他们到时,已经为时已晚。
泠家早已家破人亡,只剩下孤儿寡母
因此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整个天下都知道渡巛的事。
最终,渡巛岛的岛主死在子慕邵手下,他解救了整个渡巛岛的百姓,他成了英雄。
泠家原本想独善其身不想掺和浑水,但小公子被绑没有办法,战役虽然成功,但他们死伤惨重。事后也被封官进爵,以此安慰泠家的孤寡。
至于泠小公子那边,也并不安生,自从他被劫持后,他总想逃走,子慕邵觉得泠小公子十分不通情达理,明明是救人的事,他却非常抵触。
泠小公子:“你救人,别人活,我家人死,你怎么不理解我?”
在渡巛岛之战最艰难的某天,子慕邵心情烦闷,在营地喝得烂醉,他带泠小公子去看渡巛的百姓,让他看看这些人生活在什么样的地狱里,可泠小公子依然宁顽不灵,食古不化。吵吵嚷嚷着,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那天,他们貌似又吵了起来。
当他酒醒后,他看见泠小公子躺在他身边,身上一片青一片红,肩膀上被咬得没一处好地方,他记得自己的牙印,和泠小公子身上的齿痕一模一样。
慕邵战战兢兢的将被子掀开,他看见泠小公子有出气没进气,双腿之间一片殷红,整个被褥都被染得血红。
他吓得六神无主,还好营地里有随行的医者,泠小公子并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因为这件事,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劣。甚至泠小公子不再逃跑,而是寻死。
渡巛岛之战结束后,他想上门提亲,却遭到拒绝,战场上泠家主战死,新家主怨恨他,更恨泠小公子不懂事,不听话在外游荡不归家,还为家中招来祸事。
泠小少爷被家族除名,他更加怨恨慕邵,慕邵想着新家主薄情寡义,竟然这么对泠小公子,也非常气愤。
慕邵亲自将泠家家主带入子家,让他兄弟二人相见。
他认为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隔夜仇,就算有什么心结,只要见了面就会说开。
他原本计划是想让泠小公子和他兄长和解,被家人承认,他再提亲,这样事情皆大欢喜。
但新家主性格刚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在他面前痛斥泠小公子。
慕邵与泠小公子的绯闻传的满城风雨,丢尽家族颜面,他今日被他强拉硬拽进屋,以后他还怎么苟活于世,说完自杀身亡。
新任家主一死,不但他二人关系僵硬,连带两个家族的关系也变的特别恶劣。
泠家对子家人可谓恨之入骨,却又因为当初协助有功得了赏赐和官位。
听到被歌颂他们大义协助时,泠家人心里五味杂陈,第一他们是被迫的,第二他们原本可以不趟浑水,结果家族死伤惨重。
不久后,慕邵率领一众义士剿灭某个邪魔外道,同时,无家可归的泠小公子落入妖匪之手。
因为有泠小公子做人质,慕邵不敢轻举妄动,他对他有愧,有情也有不忍,可是泠小公子对他大概只有恨吧。
那时对慕邵来说,宁可名誉落地也要保住泠小公子,甚至他开出条件,将这些妖匪全部放走,永生不再追捕他们。
妖匪们被他说得很心动,准备放了泠小公子时,泠小公子自己撞上刀刃,自杀而亡。
那一年,慕邵再次成为英雄,他又救了一方百姓,大家歌颂他的时候,他发现什么解救苍生,救人水火,他最想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他想好好对待泠小公子,他想抛却凡尘和泠小公子双宿双栖。他不知道他对他是什么感觉,泠小公子也不知何时就住在他心里。
他想,他是爱他的吧
再次获得荣誉时,慕邵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在庆贺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爱人死了
在他最难过的那一天,泠家的新任家主来到子府,他提着花圈前来祝贺他。
“子慕邵,恭喜恭喜贺喜贺喜,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子家和泠家的梁子越结越深。百年间大恩仇没有,小恩怨不断。
泠小公子那一代,他和泠家主是双生子,而现在泠家的家主泠皪,也有一个双生子弟弟,这位泠小公子,就是泠石弦。
他从小听着家族史,对这位子慕邵非常感兴趣,并且他也有一颗做大侠的梦想,他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子慕邵的人,他的家人因为不了解子慕邵,所以才会对他有偏见。
他崇拜着他,千里迢迢跑到子氏家族的领地,只为了看一眼他。
两人相见后,石弦更是因为他的痴情而感动不已。
他发现他爱上了他,他想和他在一起。
但是他不想泠家人为难慕邵,他先与慕邵交好,又转身劝说自己的家人,他的行为惹得泠皪差点将他砍他,平日里宠着他的祖母也不为他说话了,大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气愤的说,自己和泠家划清界限,他要为爱走天涯,义无反顾绝不后悔。
说完第二天就跑得无影无踪。
泠家找了他三个多月,最后还是慕邵给泠家写信,告诉泠家小公子在子府
这可把泠家人吓坏了,子府正在闹尸变,群尸攻城百姓全都躲到山上,这个时候泠小公子还敢往子家跑,怕是嫌自己命长
泠家的祖母泠老夫人亲自前来,只为了将这个不孝孙子‘一根汗毛也不少的’带回家去。
29山下石
29山下石
石弦:“我喜欢谁有错吗难道我没有权利爱上谁吗?我喜欢谁爱谁又和家族有什么关系,你们就是对他有偏见!如果他不是慕邵,而是一个普通人,你们还会这么反对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他,“你哪怕喜欢街边乞丐,或者八旬老人我都不会反对,你爱谁谁和我和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但只有这个人,不行!”
泠皪阴沉着脸走进来,二话没说直接将石弦捆起来,屋内一片愕然,泠老妇人连忙说:“泠皪啊你轻点,那可是你亲弟弟”
石弦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嘴边好像也被封住,泠皪冷哼一声,“亲弟弟,亲冤家差不多!”他话锋一转,对着石弦就是吼,“你有病啊!明明知道你白天干什么,我晚上梦什么!你是故意的吧!!天天恶心我有意思啊!”
石弦又是一阵挣扎,泠皪扶起旁边的泠老夫人,“祖母我们走回去再教训这家伙。”
远处的明夕笑得直不起腰,他不断的捶地,眼泪都飘出来,“哈哈哈原来是双胞胎!!哈哈哈!!!怪不得心有灵犀!哈哈哈哈!!!泠皪看起来像个硬汉,结果天天晚上梦见自己是个哈哈哈哈!!!”
“明夕”
明夕正在乐,冷不防有人在他身后唤他名字,吓得明夕在地上多打了几个滚,看清楚来人后,明夕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不耐烦的说,“有事?”
苏渊:“我们合作吧。”
明夕:“说话说完整,你这样没头没尾的,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没事我先回去了。”他刚要转身,苏渊再次开口说道,“末路他准备对你下手了。你如果不与我合作,你能想到你是什么下场。”
明夕停下脚步,苏渊见状连忙说道,“我护你等到时机,我们远走高飞”明夕噗呲一笑,他摆摆手说:“这又是什么新的试探招式,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苏渊一步跑到明夕面前,情深意切的说:“明夕!!这不是试探!我说的是真的。”
明夕绕开他,“你哪句话能当真呢,当初我可是在你手里吃了不少苦我是有多不长记性,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
苏渊拉住他的手腕,说道:“明夕!!你非要这样吗?当初我那么对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欺骗了我,如今真相大白,你还要拿当初的事来挖苦我么好,就算你记恨也罢,等我们出了子府,你想怎么样都行,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子末路他,真的在准备抹掉你的记忆”
明夕垂下头,他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怪他是一只精怪,修行太浅,连自保都做不到。
苏渊在明夕的手腕上套上一串手串,“这是固魂的你要藏好,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明夕收回手,他轻轻唤一声“苏渊”,苏渊恳切的看着他,明夕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子府,你也会想抹掉我的记忆吧。”
明夕的话直击到他的心理,苏渊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明夕冷笑一声,他说:“苏渊,我问你,你觉得‘岩明夕’是什么呢?”
苏渊不语,明夕继续说:“出身,地位,学识,性格,乃至成长的记忆,缺一不可,少一样都不再是‘岩明夕’”
“我有时在想,同一个灵魂,在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成长,所得到的不同人生。他们还算是同一个人么?”
“如果连记忆都不一样,那么他们还是同一个人吗?”
“你知道么,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时局造就一个人,如果将环境时局全部抹去,那么这个人未必会变成你所认识的那个人。”
“即便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也没有几件值得我开心的事,但它们是我全部最宝贵的东西。”
“如果没有我的人生阅历充实着我的灵魂,它也只不过是一副躯壳而已。”
“而我岩明夕,有一天脑子里变成一片空白,那和我死了有什么不同?”
“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岩明夕,哪怕是同一个灵魂,同一副躯壳我永远不会被复刻。”
“所以,苏渊,我不会和你合作,也不会和你远走高飞,说句好听的,我们不合适,说句难听的我不是你能够取悦的人,你不要自找苦吃。”
明夕将手串脱下,想要还给苏渊,“等等,明夕”苏渊后退一步,他说:“即使你不相信我也罢,不想和我走,我也不勉强,那手串请你一定要收好。”
“我不想你再消失”
苏渊的嘴角不停的抽动,他咬紧压根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他还想说什么时,明夕已经转过身去,慢慢向子末路的房子走去,“我会永远守护你的,明夕!”苏渊喊出时,他的嗓音太过沙哑,乃至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明夕看着这串手串,他偷偷藏在袖兜里,心想如果他假装失忆骗过子末路,也许这次是一个逃走的机会
他和子末路之间,也算是手段用尽,他反抗过,曲意迎合过,欺骗过也冷漠过,就算他现在想故技重施再次伏低做小,子末路也未必会再信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明夕才没有继续恶心自己,娱乐末路。
夜里,末路有些局促不安,明夕用余光观察他,见他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明夕猜测,也许他在想怎么给自己下药?
明夕摸着自己的袖兜一角,确认那串手串还在,他不敢确定手串的能力,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行不行就赌一次看看。
“明夕过来吃饭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夕太过在意,他甚至听到子末路有些心虚。
明夕蹭着步子坐在桌前,这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各有心事,放下筷子后,明夕看向末路,忽然被明夕盯着,末路有些始料未及,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
末路避开明夕的眼神,他将头转向别处,“怎么了?”明夕想了想,说了一句“没什么”,他起身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末路连忙将他扶住,担忧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明夕想,明知故问这样有意思么?他为什么会晕,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明夕点点头,末路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明夕抓紧自己的衣袖,背对着末路躺下,末路坐在他床边,“明夕,我一直都在在这里守着你。”
明夕觉得头昏脑涨,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被人拿勺子在里面挖来搅去,胃部不断翻滚,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明夕好像坠入梦境,他身在一处热闹的夜市。
街道边挂着各种灯笼,灯笼里映射着他从小到大的记忆。
人生鼎沸的街道,忽然有无数的人呼喊,他看见四周全部燃起火焰。
一片一片的记忆就像被火烧掉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大片大片的黑暗吞噬着他的记忆。
身边的人影四处逃窜,“快跑啊!!救命啊啊!!”哀嚎声此起彼伏。明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怎么办不行我不要失去我的记忆”他忽然想到那串手串,从衣袖里连忙拿出。
手串在他的手掌上,一颗颗珠子正在沙化,明夕捧着这串珠子吞进口中,他强忍着恶心吞下珠子,好像吃了一口沙子似的,特别难受。
珠子在他肚子里发着光,天空渐渐下起雨来
空荡荡的夜市,燃烧的烈火不见了,繁闹的人群消失了,漆黑的天空下,只有明夕一个人
明夕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晌午,末路一直拉着他的手,关切的看着他
明夕一时间还没缓过来,他一手捂着头,拼命的回想着过去的记忆,娘亲,幼年,岩家冤罪孤村化形一件件一桩桩好像都没有忘记。
末路捧着他的脸颊,让他看向他,明夕吓得身子一缩,末路温柔的说,“别怕你只是失忆了”
“你叫岩明夕,我叫子末路”
“我是你的”
“爱人”
明夕拍开他的手向床角躲去,末路低头想了一会,他说:“你别怕我知道你一时间还不能接受,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
“你饿了么?”
明夕自从醒来,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子末路殷勤的将他带到外面,明夕一直在想,失忆的人到底还会不会说话,如果他的记忆全部被抹掉,那他现在应该装成一两岁的幼童,就是那种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正在明夕思考要不要拍个手,留个口水什么的,墨染带着一篮子水果走来,他向他们招呼着。
见到明夕,热情的跑来,递给明夕一个苹果,“明夕,你醒了,给你苹果,我刚刚摘的”
明夕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没有怀疑他,接过苹果小口咬了一口,他心想,墨染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吃苹果的?不过如果一个人被抹去记忆,或许会出现与之前不同的喜好,就算他现在将苹果扔在地上,也许会更符合他这个‘傻子’的行为。
明夕咬了一口吃下肚子,瞬间变了脸色将苹果扔在地上,末路和墨染同时大吃一惊,“明夕”
“怎么了?”
两人同时询问,明夕背过手向别处走去,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熊孩子。
墨染小声对末路说,“他从醒来就这样吗?”末路回答:“嗯”
随后,末路又问,“你不是说,这些药物不会影响人的神智么?可明夕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
墨染:“这药物在其他妖兽身上做过实验,你也看到过,那些妖兽的记忆被抹去,可是行为如常,怎么会像明夕这样,一语不发?”
末路:“或者这药物对瑞兽并没有作用”
墨染:“等我去看看”
明夕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谈话,墨染来时,他坐在一块岩石上,哼着小曲晃动着双腿,墨染笑嘻嘻的坐在他身边,“明夕,为什么把苹果扔了?你不喜欢吗?”
明夕:“不喜欢难吃死了。”
墨染一愣,他说:“可是你从前最喜欢吃苹果了”
明夕转过头,看向他,毫不客气的问道,“谁说我喜欢吃苹果了!我最讨厌吃苹果!你喜欢吃你自己吃吧!呸~”
墨染双手举在胸前,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好好好你不喜欢”
明夕跳下岩石,又跑向别处,末路走到墨染身边,他说,“如何?”墨染杵着下颚说:“末路你认识的明夕,是什么样子的?嗯我是说,他小时候的性格,很糟糕吗?”
末路垂下头,他说:“他性格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墨染:“哪里出问题了呢怎么性格和二婶家的熊孩子似的”
就在他二人说话间,明夕已经将附近的花圃全部糟蹋一遍。
这几天可谓是鸡飞狗跳,明夕在前面跑,末路在后面追,一群丫鬟婆子跟在后面收拾,末路又不敢用强,只好哄着,可是明夕哪里听他的话,一直摇头喊道,“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我就不”
墨染提议给明夕找教习师傅,可是那些师傅被明夕气得直跺脚,他们又不敢打又不敢骂,明夕又不是一个听话的,几天后,这些教习师傅全都自退,生平无法教育这人,让子末路另请高明。
末路没有办法,只要将明夕关进柴房以此小惩大诫,他只关了他半个时辰,明夕出来后就一句话也不和他讲。
末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他将道理,明夕依然一副熊孩子的模样,油盐不进,甚至现在见到末路掉头就走,生气时,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砸一遍。
脾气暴躁的没有婢女敢靠近他。
末路蹲在门口不敢进门,他现在有些怕明夕,怕他的歇斯底里,甚至怕他的无理取闹。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岩明夕,或者他只是一副叫‘岩明夕’的躯壳。
可是他又能怨什么呢,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明夕。
他曾暗自发誓,再也不会对他不好,就算墨染提过几次,让他好好教育明夕,实在不行就来点强硬的,可他每次看见明夕,他都会想起从前的明夕,让他无法下手。
某天,明夕带着小包裹蹲在府邸大门口,看着外面的街道,末路赶来时,他蹲在他面前,询问道,“你想出去可以和我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跑来这里。”
明夕抱紧包裹,他说:“我们结束了!”
末路:“为什么说这种话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明夕:“我不管,反正我们结束了,你根本不爱我。”
末路:“我怎么会不爱你”
明夕:“骗子,大骗子,你心里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你还想骗我!”
末路:“明夕,算我求求你,不要闹了,好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之外的人。”
明夕:“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就是喜欢别人,你给我的都是他喜欢的,根本不是我喜欢的!”
明夕的话让末路犹如雷击,他说:“那就是你喜欢的!!不是别人喜欢的。”
明夕指着门外说,“你又在狡辩,我不想听!!我要出去!!!”他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喊叫,末路连连安抚,来往的人看向他们都会捂嘴偷笑。
墨染赶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他吼道,“岩明夕!你适可而止吧!我告诉你,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他看向末路,继续说:“都说了,不要让你太惯着他,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岩明夕的样子!”
明夕插话道,“噢~~~~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我就是个替身!!!你心里果然有别人!!!你想让我像他一样,做梦!!这个名字也是他的吧!!根本就不是我的,对不对!!”
末路将明夕打横抱起,不管明夕如何挣扎吼叫,他脚尖轻点飞出府邸。
他二人来到一处山顶,末路叹息一声,说:“明夕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
“没有替身,一直都是你,名字是你的,我爱的也是你。”
明夕双手环胸,问道,“好,那你说,你爱我什么。”他敢保证,这段日子里作的他都想打自己,他就不信子末路还能说出一个好字。
末路沉思着,这段时间他所看见的明夕,到底哪里值得他爱?他想不出,又不想被明夕否定,在他还未开口时,明夕踹了他一脚,怒喊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不爱我!”
末路十分委屈,他连忙说出了一堆明夕的好,可是那些,都是明夕从前的事。
明夕后腿几步,左右环 19t03t55 视一圈,确定好逃跑路线,他故作愤怒的说:“你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对不对!!!你果然拿我当替代品!!!你怎么好意思说爱我!!骗子!大骗子!”
末路连忙解释:“明夕对不起,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你!!!我说的那个人也是你,是从前的你,只不过你失忆了你记不得罢了。”
明夕冷漠的说,“你喜欢的是失忆前的明夕,又不是现在的我。说到底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他的替身罢了。”
末路:“一直都是你,怎么会是替身呢。”
明夕直视他的眼睛,问道,“同一个灵魂,两种境遇下,他们还会是同一个人吗?”
末路被他问得呆愣,明夕趁着对方发愣,将他向后一推,说一句,“我们结束了!骗子!”说罢腾空而起,化为瑞兽穿入云端。
他在云层里穿梭,能听见子末路在后面大喊着他的名字,明夕觉得一直这样飞,早晚会被子末路追上,这次他能逃出来,完全站了一个先机,但是如果他被抓回去,可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他向下俯冲,在海面上正好看见一队船,恰巧还是泠家的船,明夕想也没想冲向它们。
在最尾端,寻了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他猫着腰钻进去。
如今他身不着寸缕,只能拿草帽遮挡一下,看看到了港口,直接飞回孤村的山洞,里面应该还有些备用的衣服。
忽然船队停下,为首的船上,有人在争吵,明夕将耳朵贴在船板上,听到争吵泠皪和子末路的声音,一边吼着‘滚’一边吼着,要搜查船。
两方僵持不下,泠皪本来要赶末路下船,谁料到石弦忽然乱入,拉着末路说什么都要邀请他去泠家做客。
明夕此时和泠皪一样,都想掐死这个混蛋玩意。
最后,末路随着石弦进了船屋,明夕趁机在半路跳进海里。
他改变行程,但也顺利的回到孤村,当他从山洞里包好行李后,站在山洞口,竟然有些感慨,天大地大竟然无他容身之地。
他不能逗留太久,这里距离泠家太近,很容易被子末路发现,当他要走时,粥八卦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岩明夕??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大户人家给圈养了呢!!”
岩明夕:“别闹了好么,我现在在逃亡。”
粥八卦拍着胸脯说,“有兄弟在,你还逃什么亡,说吧,是那个小崽子欺负了。哥哥我替你教训他”
明夕:“子末路”
粥八卦:“告辞”
明夕背起小包裹准备要走时,粥八卦又拦住他,他说:“明夕,我这有一颗隐气丹,不但可以隐秘你的气息,还能让你继续修炼,对了,我们戏班又要开始巡演,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吧,总比你东躲西藏要好,再说,你和我们在一起,妖魔鬼怪这么多,就算遇见子末路,他也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不是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嘛!”
明夕一听,言之有理啊,然后就被粥八卦拐回戏班。即日启程
去了渡巛岛
(明夕:有句MMP我不知当不当讲)
30山下石
30山下石
戏台上,稀乾坤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台下明夕吐着瓜子皮,说道:“粥八卦啊粥八卦,你良心亏大了,黑透了,写出这种话本。”
“你不知道当年泠家小公子时被拐到这的?还写什么他自愿的自愿你妹啊!还有他怎么会和子慕邵两情相悦,又特么被家族阻挠,既然是被家族阻挠,为什么泠家人又跑来战场,你这里写的驴唇不对马嘴,颠三倒四完全不顾及真实的历史。”
粥八卦一边躲一边说:“这不是情况需要么,在什么地方,唱什么戏啊”
明夕:“关键是你写的乱七八糟,稀乾坤居然还敢演,我算是知道了,你想害他!!然后你的情敌就少一个人了,对不对”
粥八卦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再说了,我们就在渡巛岛上演,又不是在泠家地盘上演,渡巛岛上的人看个热闹就好啦。何必较真呢。再说了这是小戏台,就我们三个来这岛上,唱什么不是唱,演什么不能演”
明夕:“尼玛这还有船戏!!!你是嫌稀乾坤活的久,还是让他死的早?”
就在两人打趣时,忽然戏台子被人掀了
泠皪怒气冲冲的站在台下,手持一剑恨不得杀光在场所有人,明夕被粥八卦塞进筐里,他笑呵呵的说:“这位客人您这”
泠皪向下劈时,子末路忽然出现阻止了他,“泠家主息怒”随后又有几个人围上来,他们将泠皪劝走。
明夕窝在筐里,透着藤条看向戏台那边,看不清楚时他就将耳朵贴在筐上,听到他们吵吵嚷嚷,但戏班有惊无险,粥八卦和稀乾坤收拾残局。
他们戏班离开后,明夕才把头探出来。
马车上,稀乾坤按着明夕的头,说“出来干什么,还没走远呢。”随后怒骂道,“粥八卦你是故意的吧 19○03○56 7/⑥9/⑧424/40豆丁酱!!你等着,我记住你了!”
两人又开始吵吵闹闹,明夕打断二人,他说:“传闻泠家主对渡巛岛厌恶至极,怎么会进到岛内?”
粥八卦说:“我知道啊,因为他们在查一件事,查很久了我想他们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传闻,有人在岛主旧址修炼邪术,生剥魂魄,造就很多行尸走肉的邪祟造成岛内百姓大量死亡”
明夕:“可是,渡巛岛遭难,泠家主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会亲自前来管这里人的死活。”
粥八卦:“因为他那个宝贝弟弟呗”
“他那个宝贝弟弟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个人从小在家里就爱逞英雄,长大后行走江湖那也是侠不离口,一直以侠客标榜自己,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偏偏就特别喜欢子家的三师祖忘年恋啊,祖孙爱啊!可了不得闹得泠家沸沸扬扬人仰马翻。”
“我猜测,可能他的宝贝弟弟又跑出去惹什么事了说不定就是跑到渡巛岛来,所以泠家主才会进岛。不过子末路怎么会跟来?”
明夕心里一惊,他连忙问:“粥八卦,你那个药到底好不好用,不会是我被发现了吧。”
粥八卦:“哪能啊!!要是被发现,你还能在筐里吗?”
明夕一想,也对。
粥八卦翻开小本本,说道:“这里不能演了,我们得到下一个地方”
明夕:“你们还继续演啊,真是蓝毛狐狸要钱不要命啊。”
稀乾坤:“因为要命也是我的命,哼”
粥八股:“猫有九条命呢,你小气什么!”
说罢,这两只又扭打在一起,明夕默默蹲入筐内。
等到了目的地,戏班的人全都目瞪口呆,这里哪有什么人,全是一群行尸走肉,稀乾坤颤颤巍巍的说,“还演不演”粥八卦说:“看看老板给不给钱。”
明夕真是服了他们了,但他们现在又跑不了,稀乾坤硬着头皮站在建议的舞台上唱。
粥八卦一边点着银票一边说,“还好不是冥币”
一位断腿的女子在地上飞快的爬向他们,她披头散发满脸污垢,“你们唱的真好听~~桀桀”
粥八卦吓得‘妈呀!’一声,跳进明夕的筐里。
那位女子扶着马车边缘,幽幽的说:“今天的戏班子,是我相公为我请的给我一个人请的呢~~呵呵呵呵呵呵我相公对我,真好啊呵呵呵呵”
蓝毛狐狸钻进明夕的怀里,吓得尾巴炸毛,明夕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看你这个小胆儿,稀乾坤还在台上唱呢,人家说什么了!!
不久后,一名男子站在女人身后,他摸摸女人的头,温柔的说“娘子,我们去看戏吧”女人很开心,窝在男人怀里,两人坐在一群行尸走肉前面,认真看台上的表演。
明夕:“这是怎么回事呀!”
粥八卦:“我也不知道”
明夕:“你收钱的,你不知道?”
粥八卦:“呜呜”
明夕挥拳,“装可怜也没用。”
明夕跳出筐,他打量着周围的死尸,好像都是渡巛岛上的居民,而那名女子穿的衣服和他们有些相识,但男人的衣服,虽然很脏旧,但依稀能看出不属于这里。
明夕将耳朵贴在地上,他听见那两人的对话,“一会怎么办?”“都杀了!”
明夕吓得一哆嗦,他跑回去对粥八卦说,“那两个人想杀人灭口啊!!混蛋”
粥八卦急的团团转,一直在说,“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轰一声巨响,戏台附近被炸了一个大坑,泠小公子-泠石弦出现在此地,他对男人怒骂一声,“果然是你在搞鬼!!!”说罢,和男人厮打在一起。
明夕一个健步冲到台上,拉着稀乾坤就跑,回到马车附近,见一狐一猫都被吓得呆呆傻傻,他哀叹一声,将他们塞进筐里,一个人架着马车就跑,但周围的尸体貌似将他们视为敌人,开始攻击他们。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在明夕逃亡时,他发现大批量的百姓夹在其中,有人看见他们的马车,拼命追赶,一边跑一边喊,“救救我!!救救我们!!让我们上车吧!!”
明夕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他能带着一狐一猫安全离开,他就要感谢苍天了
但马车最后被人群抓住,马车翻倒,明夕抱着一狐一猫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见那些百姓争先抢后的上车,但马匹却被行尸鬼怪咬死。
明夕抱着这两只东躲西藏,躲避周围的百姓还有行尸走肉,不知何时一道光芒劈在地上,泠皪从天而降,制止了暴走的群尸。
泠皪:“石弦!你闹够了吧!”
石弦:“泠皪,我正在做好事,怎么能算是闹!!你看看这里,还有那些百姓!”
泠皪转头一看,看见那男人时,一愣,“怎么是你!!!”
男人看见泠皪,连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颊,他说:“我不认识你”
泠皪:“你失踪了这么多年,你家人都要急死了,我们每年都派人暗自潜入岛屿,怎么就没找到你,既然你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家?”
男人很慌张,他说:“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我我不是泠家人”
泠皪冷笑一声,“就算你的衣服脏了烂了,也是我们泠家人的服饰,你怎么就不是泠家人了!”
男人忽然暴躁的大喊,“滚!!!”
顿时群尸向泠皪袭去,一番争斗之后,男人被泠皪打败,女人扑向男人身上,哀嚎道,“不!!你不要杀他,他都是因为我”
获救的百姓之中,有人站出来,指着女人喊道,“她是岛主的后人!!!”“杀了她!杀了她!这个贱人!!!”
泠皪气急败坏的吼道,“闭嘴!!”转头就问女人,“说!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在这里炼尸!”
女人徐徐道来,自从百年前,岛主死后,他们这些后人就被岛内百姓迁怒,而她从出生以来,就被人糟践,她被剜去双腿,每天忍受各种男人的侮辱,还有女人的怒火,整个岛上的人,用最残忍的方式虐待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但只要她想死,总会有人将她救回来,并且让她受到更加残酷的对待。
女人愤恨的说,“他们死了活该!!活该!!他们根本不配活着只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正义的大侠,才会觉得他们可怜!!!呸!!”
在某段时间,女人发现岛内的人没有来折磨他,原来,有一个泠家男人迷路在这里,那个男人的祖上曾经参加过渡巛岛之战。
虽然他们是被迫参战,但在战场上,他们与当地的百姓也算交好。
泠家男人对这些百姓没有防备之心,却不料他被下了药,和女人求困在一起。
当时的泠家男人十分不解,甚至询问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那些人却说,你们泠家隔岸观火几百年,你们好吃好喝的,看着我们受苦受难,如果没子家人,你们还不是冷眼旁观。你们到底是多么冷血啊,看着这里死了那么多人,都不来搭救。
这一份恨意,怎么能让一场战役抹平。
随后,他们强暴了男人,并且将他和女人共同当做泄愤的工具。
以至于泠家人上岛寻人,多年未果。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泠皪听完,怒又心头起,“泠石弦!你好好看着,这就是你口中大侠干的好事!!这就是子家拯救的垃圾!”
石弦看向男人,他说:“既然如此,你逃走就好,为什么要炼尸呢!!为什么要在岛上残害百姓呢!!”
男人怒吼道,“你懂个屁!”说罢再次向他攻击,泠皪将石弦挡在身后,他说:“你就此罢手,我既往不咎带你回家。甚至可以带走这个女人。”
男人忽然失去理智,泠皪推着石弦向外跑,“你先走!带着百姓走!!”他挥舞着胳膊,石弦冲他点点头,然后招呼百姓随他离开,明夕趁机混入其中,抱着稀粥兄弟淹没在人群之中。
他们来到一旁礁石边,海水冲在上面,礁石时出时沉,石弦带着百姓跑到最大的一颗礁石上,这样那些行尸走肉就不会靠近,因为有海水阻拦,他们不敢下水。
泠皪再次出现时,身负重伤,他放出烟火信号,扶着石弦说,“一会,会有我们家的船过来,你先带他们走我断后,那家伙疯了”
不出片刻,海边群尸围攻,石弦带着人上了船,泠皪翻身上船时,他依靠在一边,嘴里不断的吐着血,即使有人喂了他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石弦蹲在他身边,哭着说,“哥哥,我不敢相信,你今天竟然会做出这种大义之举。”
泠皪:“去他妈的大义,我都是为了你。是私情!”
石弦:“这才不是私情,这是大义”
泠皪忽然呕出一口血许久,他说
“最讨厌你满口大义侠义的话,才不是那些无聊的东西,只是因为你”
“算了,你不懂就罢了”
“所以,我觉得老祖宗说的一点都不错,就该离你们这些大侠远点”
“因为在你们这些大侠心里,再亲近的人,都是棋子,就算比较重要,那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是棋子,就会有被舍弃的一天。”
泠皪死的时候,眼睛都来不及闭上,而石弦竟然没有发现,等他发现时,泠皪的血
都已经干了
31山下石
31山下石
泠皪坐在船上,他发现没有人理睬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吼叫,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除了船头窝在人群里的那只瑞兽。
因为在他破口大骂时,这只瑞兽伸出小脑袋看了他一眼。
泠皪叉着腰,颐指气使的对明夕说,“那个谁,你给我过来。对,说你呢,别看别人。”
明夕蹭着脚步向泠皪靠近,他发现泠皪身边一片金光,金闪闪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泠皪:“石弦搞什么呢,怎么还不开船!!”
明夕:“他说还有其他百姓没有逃离,所以”
泠皪:“真他妈的够了我命令你,现在就告诉他,开船!立刻开船,管他妈的那些人死活!”
明夕委委屈屈的说:“就算我说了,石弦也不会听我的啊”
泠皪急得来回踱步,他说:“你告诉他,岛上除了那个疯子,还有一个人,此人高深莫测不知什么来头,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偷袭了我,我也不会打不过那个疯子”
“船再不开,大家都得死!你若是不想死,就想办法让石弦开船!!”
随后泠皪又独自嘟囔着,“怎么回事,石弦这家伙真是胆子肥了!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完全将我当空气。”
明夕:“泠皪?你看不见船上的那个吗?”他说完,指向泠皪的 19↖03↖58 扣扣八衣叁貮六霖陆六一 ㄩ尸体给他看,泠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疑惑的说,“你让我看什么?”
明夕指着他的尸首说:“你看不见吗?船头的那个你的尸体”
泠皪:“你开什么玩笑,哪里有我的尸体”
明夕哀叹一声,他说:“好吧好吧,那你记得一定要回家啊,也许回家之后你就会知道。”
说完,他将稀粥兄弟藏在比较安全的地方,这两只完全吓傻了,明夕就算不为别人考虑,也要为他们俩考虑。
藏好之后,明夕跑到船尾,趁人不注意跳入海水之中,再起身时,他化为瑞兽对着船头就是一顿吼。
一阵龙吟虎啸的狂轰乱炸之后,也不知道掌舵的是谁,反正他被明夕吓坏了,也不听石弦的指挥,大喊一声“救命呀呀呀呀!!”船飞速行驶,跑得飞快。
船在前面行驶,明夕在后面追赶,他想这样不出两个时辰,船就能到对岸,只要进入泠家的领地,这一船人就算是安全了。
岛上的某处山脉忽然被炸开,明夕转过头看向那里,一位白衣男子正与某个人打斗,明夕眯起眼睛仔细一看,是子末路
想来,他是被困在岛上,可是他功力深厚一般人也不会将他怎么样,但转念一想,泠皪也很厉害,结局却是他被打死了
明夕在心里衡量一下子末路和泠皪的实力,想来子末路可能一时半会死不了。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天上的子末路忽然发现海里的瑞兽,他大喊一句“明夕!!!”
明夕也在看着他,他看着末路摆脱掉对方的纠缠,御剑向他这边飞来。明夕扎进水里疯狂的游,他的头刚游到船头,吓得掌舵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抱头尖叫,船竟然开的比明夕还快。
夕阳下,一艘船行驶的飞快,后面还跟着一条小瑞兽
明明两个时辰的路程,半个时辰就到了港口。
到港口后,石弦高兴的跑到泠皪身边,他说:“哥!我们到家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在泠皪,蹲下身子,先是摸他的额头,再探他的鼻息,随后疯了似的抱起泠皪跑向泠家。
一路上,他大喊着,“救命!!救命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整张脸全是惊慌。
泠家人远远的跑过来,接过泠皪,大家匆匆忙忙进屋,随后一大群医者修士涌入泠家,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只有石弦呆呆的坐在门外,不敢进屋去看一眼,他怕他看了,就是最后一眼。
泠皪到家后,他才看到自己的尸体,他指着床上的尸体说:“我我死了?”
明夕穿着渔民的衣服,身后背着一个筐,筐里是稀粥兄弟,他说:“你到家了,我也就放心了,泠皪后会无期了!再见。”
泠皪叫住他,“你先别走,你随我来”
泠皪将他带到偏院,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泠皪说,这是他的私人院子,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他与明夕说,他还有很多事没有交代,现在只有明夕一个人能看见他,如果明夕走了,他会抱憾终身,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去冥界。
他说完,从身边摘下一团金灿灿的光晕,那层光晕就像棉花糖似的环绕在泠皪身边,泠皪拿在手里,疑惑道:“这是什么?”
明夕:“我猜,可能是功德吧,我在苍青门求学时,看过古籍,上面说,一个人生前做了好事,魂魄会背负功德。功德有光晕状,石碑状大功德之魂背后是万丈石碑咦?你这个还能拿下来??”
泠皪将手里的光晕搓搓,变成粉末撒在明夕头顶,瞬间明夕也成了发光体,泠皪嫌弃的说:“这都什么玩意啊!”
明夕美滋滋的跑到一口缸前,看着里面的倒影,感叹道,“哇哦,就像成仙了一样”
泠皪毫不在意的说:“你喜欢,我多给你撒点,只要你为我办了最后一件事,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明夕想了想,他说:“好!我不贪心,这些就够了,你说要我做什么吧。”
泠皪叹息道,“去看看祖母吧”
泠皪带着明夕走到泠老夫人的卧房前,明夕没有进去,而是躲在房顶,泠皪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明夕想,可能是他也不知道想对泠老夫人说什么吧,毕竟说什么都会惹得老人家伤心。
此时,石弦由远而近的走来。
兄弟俩一人在房顶,一人在门外。只听到屋内老人一声哀叹,身边的嬷嬷安慰道,“夫人节哀啊”
“泠家不可一日无主,您还要保重身体,让石弦少爷顺利继承家主”
老夫人凄凄惨惨的哭着,随后她的话,让兄弟两人都非常震惊。
她说
“死的为什么不是石弦呢”
嬷嬷:“夫人啊,您老糊涂了么怎么说这种话呀”
泠老夫人抹着眼泪,哽咽的说:“死的,为什么偏偏是泠皪呢”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石弦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肩膀一抖一抖得,好像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想来也是,任谁听到自己的亲人说这种话,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刚刚失去一位至亲之后。
石弦转身走出院子,泠皪这时开口说,“我想好了但不是对祖母说”。
明夕来到石弦的身边,他说:“你哥要我给你带句话”
石弦没有理睬他,眼神空洞洞的,不知在想什么,明夕继续说:“你哥说,以后泠家就靠你了,祖母也拜托你了,你不能再任性了。”
“他还说,祖母年纪大了,不要惹她不开心,她心里还是爱你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你要对她好点。”
“他想说的就这些,现在了无遗憾,他要去冥界了”
明夕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见他面无表情,明夕对泠皪说,“我都转述完了,我走了”
泠皪点点头,示意他们银货两讫,明夕可以离开。
明夕前脚离开院子,就听见石弦忽然暴躁的大喊,“不准走!!”吓得明夕脚底抹油,撒腿就跑。
泠家开始筹办泠皪的葬礼,石弦作为新任家主,少了一份少年的稚嫩,多一份说不清的沧桑,他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操办着自己哥哥的葬礼。
此间,有一男子来到泠家,他对石弦说,想不想让你哥哥永远陪着你?我有办法
只要他付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那个人就有办法让泠皪起死回生。
明夕刚出泠家的门,就被子末路撞见,明夕掉头就跑,末路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他在追赶时力不从心栽倒在地,一大片血呕出,“明夕!!”他喊着他的名字,而明夕却头有也没回。
明夕东躲西藏了几天,恰巧遇见了孤村的铁匠,他连忙跑过去招呼,顺便将还在呆傻的稀粥兄弟放进铁匠的马车里。
铁匠说,他去泠家办点事,正巧出来就遇见了明夕。两人寒暄几句,明夕想问他关于在方家领地的事,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路上明夕心事重重,铁匠一言不发,回到孤村后,铁匠塞给稀粥兄弟两颗药丸,这两只才算是回过魂。
明夕敲着他们俩的头,教训道,看你们还长不长记性,见钱眼开!什么活都敢接。
明夕见稀粥兄弟无事,他也不能久留孤村,只好再次背上行囊,四处流浪。
他的想法不错,但现实很残酷。
苏渊找到他时,是在某个下午,明夕还未走出极北,苏渊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和他搭话,开始明夕还以为苏渊没认出他,结果之后的两三天,他总能看见苏渊出现在他身边,最后一次便是现在。
茶楼内,明夕的对面坐着苏渊,他痞里痞气的说,“喲,好巧哦,又见面了你说这是什么缘分啊!”
明夕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心想这家伙莫不是和子末路一样,以为他失忆了吧。
明夕起身要走,苏渊拦住去路,“诶,别走啊,我叫苏渊,你呢,叫什么名字?”
明夕白他一眼,想绕开,却被他拦住不放,明夕骂他一句,“登徒浪子不知羞耻。”
苏渊捂嘴轻笑,手搭在明夕的肩膀上,拉着他转了一个圈,将他压在桌子上,他在明夕的脸颊上亲一口,调笑道,“这么纯情啊,在你心里,是不是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喽”
明夕想把他踹开,这家伙都是些什么流氓招数,但是被苏渊压得死死。
就在这时,末路一脚将他踹开,再次见到末路时,他比上次更加狼狈,眼睛里全是血丝,好像很久没有休息过,衣上的血迹早已干枯,形成暗红色。
他走到明夕身边,拉住他的手腕,恶狠狠的对苏渊说,“他是我的。”
苏渊冷笑一声,他说:“子末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啊,是和谁打得?怎么搞成这样子?”
末路:“不用你管。”
苏渊:“既然你这么不领情,不如,我来告诉他一点小事情吧”
末路想拽明夕走,可被苏渊阻拦着,两人再次出手时,苏渊不停的说,“嘿,美人儿,你知道么,这家伙是骗你的,他根本不是你的爱人,他的爱人叫岩明夕,而你不过是岩明夕的替代品”
“他根本不爱你。”
末路一个留神,被苏渊一脚踹下茶楼,整个人顺着窗子飞了出去,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明夕跑到窗口去看,苏渊拦腰抱起明夕,他说:“放心吧,他死不了,他搞的这么惨,就是来博取你的同情心”
末路躺在地上,他的伤很重,刚刚那一脚让他断了几根肋骨,从前的旧伤加上新伤,再也无法站起来,嘴角的鲜血就像小溪似的,止不住的流通。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动动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看着苏渊将明夕带走。
而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想,如果他死了,明夕会伤心吗?大概不会吧,他对于明夕而言,和陌生人没有区别,如果是从前的明夕呢?也许不但不会伤心,反而会开怀大笑吧。
他幻想着,明夕一边笑一边说,子末路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他想起地牢里的明夕,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却因为饥饿不得不低下头讨好他,即使他的厌恶一闪而过,也没有逃开末路的眼睛,他抬手扇了他一耳光,明夕那时的表情,委屈无助又可怜,他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碗。随后换了一副讨好微笑的表情,祈求他将食物给他 。
如果那个时候对明夕好点,他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地牢里,明夕可怜兮兮的窝在稻草堆上,他连忙跑过去,将他身上的枷锁解开,对着他说,“明夕别怕,我信你”
“明夕别怕”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在子家祖屋,确切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这间屋子里,充满了他与明夕的回忆。
屋内,屋外,院子里,到处都是明夕的身影,有奴仆的他,奴隶的他,还有宠奴的他
好像他一闭上眼睛,明夕就还在他身边。
末路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很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
他还记得某一次,明夕蹲在床底下,咬着自己的胳膊哭,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他掀开被褥,也发现不到明夕。
从什么时候开始,明夕变的木讷,只有在他面前时,才会有些表情,但也只是为了给他表演而已,根本不是他内心真实的情感。
那段时间,他完完全全的掌控着明夕,让他哭他便哭,让他笑他便笑。甚至明夕会无微不至的伺候他的起居。
那时候,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充实,只要回到家,就会看见明夕在等他。
后来,明夕对他说,都是骗他的,他永远也无法知道明夕最真实的想法。
他会骗他,让他无从下手,即便是讨好,也不知道对方的开心到底是真是假,也许只是逢场作戏。
晌午时,子慕邵来看他,他对他说了渡巛岛的事,这件事目前由子垚负责,他已经继任家主,就不该扔着责任到处跑。
慕邵让他安心养病,不要乱想,家里已经派人去帮他追回瑞兽,不出几日就能带回子府。
末路有气无力的说:“让他们别吓到他好好对待他。”
慕邵:“嗯,我吩咐过,会好好照顾他,将他安然无恙的带到你面前。”
慕邵见末路郁郁寡欢,他说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事,是他与泠小公子的事情,他说他当初年少无知,只想着用最快的办法得到对方的心,却不知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最便捷的方法,只有错误的捷径。
最后导致泠小公子越来越仇视他,泠小公子越是仇视他,他就会越心急,他们两个人就像一个恶性循环,彼此纠结彼此伤害。
最后,泠小公子妥协了,他以为他们终于修成正果,却不知道什么叫做加速的毁灭。
泠小公子所谓的妥协,是对生命选择放弃,他什么都不会挣,因为他发现他什么都挣不到,慕邵就像一座大山,将他的阳光全部遮住,让他透不过气。
慕邵的霸道和强大,让泠小公子感到绝望。
慕邵每次回想时,他都会苦笑着说,如果当初自己示弱一些,让着他点,让他感觉到自己有弱点,或者自己能被他拿捏住,他们两个人都不会走到最后那样子。
但是年轻的慕邵只想着用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得到心爱的人。
开始怎么样,不重要,过程如何也不重要,只要结局,他是他的,就可以。
却不知这样会将人一步一步逼死。
泠小公子是自杀,外人道他是被妖匪所杀,慕邵心知,他是被自己所杀。
是自己一步一步让他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宁可选择死亡,也要从他身边逃开。
但是他懂的太晚了。
慕邵对末路说,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捷径,你想靠阴谋诡计得到你想要的感情,就要承受它会以同样的方式,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他当初强硬的对待泠小公子,最后泠小公子以最强硬的方式离开他,临死前还不忘挖苦他一句,“我再此先祝贺慕邵大侠,再次成为英雄。”
泠小公子死后,慕邵消沉许久,他找了灵媒想唤泠小公子的魂魄,数百位灵媒给予的答案都是,他不想见你。
慕邵拍拍末路的肩膀,他说,不要走他的老路。
末路说,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夕他总是会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明夕记得他,他无法获取对方的好感,明夕不记得他,他更无法获得对方的青睐。
慕邵哀叹一声,他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明夕,你会怎么做?
他让子末路设想一下,如果他是岩明夕,或者他遭遇到明夕那些事情,他还会接受他吗?
慕邵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能立刻杀了对方,或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甚至十倍百倍的报复给对方。你看,之前明夕对你做了什么?他只想逃开你却没想杀你,或者报复你。
这都要归于你的强大,和他的无能为力。
就像当初的泠小公子和慕邵,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对于强者来说,未尝不是一个优势,但也仅仅是一个优势。
如果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式,那么这个优势就会变成扼杀两人感情的刀子。
慕邵:“你越是强大,越要宽容,不然他怎么能感到你对他好,你总是想着,对他好对他好,可是你做不出来,反而会更惹他生气。”
“你的强大应该是他的安全感,而不是他的噩梦。是他可以依靠的港湾,而不是不得不低头的霸道。”
“你所谓的对他好,只是供给他华服美食丫鬟仆人么?如果是这些东西,那么世界上很多人都能给他,并且那些人还从未伤害过他。他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末路待他回来,好好待他,用心待他”
“不然,你就放手吧”
32山下石
32山下石
明夕被带回后,他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子末路躺在床上,哀求他给他倒点水喝,明夕也没理他,末路的嘴唇干裂起皮,他在床上哼哼唧唧很难受的样子。
屋内一个仆人也没有,只有他们两个,每天他的三师祖会来送药,但是也只是送药,并不会管子末路,也从未要求明夕照顾子末路之类的话。
明夕心想,他们不会想这么一直关着他和子末路,以为他们就会日久生情吧?
见子末路没了哀求声,明夕终于可以安静一会,他悄悄去看,子末路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明夕没有施虐的嗜好,见对方真的睡去,他起身去倒一杯水,用手指肚轻轻的沾在子末路的嘴唇上,再一点点润开他的嘴唇。
末路无意识的吞咽水,慢慢的他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明夕。
明夕知道,这家伙在算计他,装睡骗他,他将水杯放在一边,又窝回角落里。
床上的末路说,“明夕谢谢你”
明夕没有理他,晌午时,慕邵来送药,这次他没有立刻就走,反而招呼明夕过来聊天。
他毕竟是长辈,明夕还没有熊到连长辈都反驳。
他乖巧的坐下,慕邵随便说着,他年轻时看过的风景,走过的路,一时间滔滔不绝。
明夕杵着下颚,百无聊赖的问道,“那渡巛岛呢”
慕邵温柔的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明夕摆出一副慵懒的姿势,他说:“渡巛岛上的人那么坏,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明夕将所见所闻说与慕邵,那岛上的人残暴无比,不但囚禁泠家人,还虐待岛主的后人,岛主一人为恶,可后人无辜,他们竟能做出这种事,简直丧尽天良。
慕容笑着回答他,这世间,不但是岛上的人,就算在皇城内,这种人也比比皆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好人和坏人,而并不仅限于渡巛岛。
当年岛主残暴,在他的恐怖施压下,百姓活得苦不堪言,他们在无处发泄时,会杀害自己的邻居,或者是自己的伴侣,亲人,最后是孩子。
也许现在听来,这些很匪夷所思,一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周围的人下手,因为他别无选择。
别人怎么对待他,他就会怎么对待别人,如果在一个地方,所有人都是这么行事,会出现任何残暴的事,都不会奇怪。
慕邵当年要解救渡巛岛,并非只是推翻岛主,而是想将渡巛岛上的人全部解救出来,让他们脱离互相伤害的恶圈。
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谎言之中,不会因为慕邵的介入,就让他们抛弃习惯的事。
就算之后,他们的日子过的好了,也没有人再迫害他们的后人,可是根植在他们脑子里的想法,会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亦如当年的岛主挥霍无度藐视他人性命,在岛内的人一旦过上富裕的生活,对于他们而言,富人就该像岛主那样生活。
对待仇人,就该像岛主那样残酷,对待不满,就要像岛主那样发泄等等
你无法估量一个人对一群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而效仿者又数不胜数,所以才会导致渡巛岛现在的局面。
慕邵:“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坏人’,每个人做任何事,他的出发点都会是从善意开始,不过这个善意,并不是对所有人,有时是对自己,有时是对自己的家人。”
“你知道什么是善吗?在人的心里,善就是好事,就是好处,或者称为利益方。”
“所以每个人做的事,都会有一处所谓的‘好’参加在里面。”
明夕:“哦,就是损人利己呗。为了自己的好处,可以随意祸害别人。这哪里算是善。”
慕邵:“你也可以引导他们,将利己的善意,变成利他的善意。”
明夕:“你说的这么伟大,那你为什么不站在天祭台上呼唤爱?”
慕邵低笑一声,“因为‘善’太难做了。做的不够周全,就变成损人利己,做的不够谨慎,就变成了虚伪做作。”
“我也不敢说自己就是善的一方,但我愿意向善而行。”
明夕想起寰倾木说过的那句话,和慕邵有些类似,他重复道,“做好人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做的不够聪明就是傻瓜,不够勇敢就是懦弱。”
“但是有些人不一样,他们犯错只会是别人遭殃”
“所以,这些人,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不周全的善意,最后变得损人利己了?”
“可是,获利的人会歌颂他们为英雄,因为他们只牺牲了一点点,就可以为更多人谋取更大的利益。”
“对于这件事,我不认为是件‘善’事,反而把他说成买卖更为贴切。”
“就像渡巛岛上的岛主,他认为只有自己家人才是获利群体,而那群百姓都是羔羊,在这群羔羊里,还会有一些人追随岛主,因为他们也可以从中获利。”
“不然,当年你上渡巛岛上时,为什么打的那么艰难,不应该是全岛的百姓都支持你么?我想,只有极小部分的百姓在支持你,而大多数的人都在埋怨你多管闲事。”
慕邵依然温和的笑道,“确实如此。人性使然他们并没有错。”
明夕问道,“岛主已死,他们却继续虐待岛主后人,也没有错么?”
慕邵:“岛主的族人当年也曾做过错事,岛内的百姓恨他们也是情有可原,这是他们不可避免的罪孽。”
明夕:“那就让那一代的恩怨,结束在那一代人身上,他们不该延续岛主后人,作为他们施虐的发泄对象。”
“快一百年了,我见到那女人时,我根本无法想象她到底是怎么出生的,她出生后又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要让渡巛岛的人,将岛主后人像畜生一样圈养,让他们繁衍后代,只为了供给他们虐待。”
“恶心!太他妈的恶心了!”
“现在想来,泠家男人可能不止迷路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迷路误闯进渡巛岛,那些人不会那么对待他,我猜测,那个泠家男人应该是看到了他们的暴行,想要救出女人,并且扬言,要将他们做的事,公之于众,所以那些人恼羞成怒,将泠家男人和女人囚禁在一起。”
“又或者,是因为渡巛岛的百姓,自己心里有鬼,见泠家的男人见到这一幕,不等人家任何说辞,直接定了泠家男人的罪行,先下手为强,迫害了他。”
“也未尝不可。”
慕邵揉揉额头,他说:“你说的都有可能,所以那个泠家的男人炼制行尸精怪,一点点屠杀百姓,最开始那些人将他们所在的地方隔离开,不让生人靠近,自己想办法请仙 ☆馆里Q9386尓1548 ☆师做法除秽全部有去无回。”
“现在,渡巛岛的百姓在向泠家撤离,只要泠家打开港口,就可以接收那些难民。”
明夕说:“问题就在于,泠家肯不肯再帮渡巛岛”
慕邵叹息道,“我想,会吧”
明夕:“其实我不是想泼你冷水,就算泠家现在的家主是石弦,可他刚刚死了亲哥,整个泠家对渡巛岛恨之入骨,新仇旧恨不一起算,就算人家对得起渡巛岛你不会还奢望,泠石弦一人可以决定泠家所有的事?他不是泠皪,没那个能力服众。他才刚刚坐上家主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一个不慎,就会被家族摒弃。”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泠石弦在大厅等候,慕邵还未去见他,泠石弦就自己闯进来,他扑到慕邵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他说,“慕邵我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哥就有救了。”
慕邵一头雾水,泠石弦说,“只要你让我进入云吉山,我只要进去就好我不能看着我哥去死,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只要你让我进去,我什么都答应你。渡巛岛的难民,还有来往送的药材,什么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将我们家港口拱手送给你,只要你答应我,让我进云吉山,救我哥哥”
慕邵:“到底是谁告诉你,云吉山可以起死回生?”
石弦抹掉眼泪,他说:“不,不是云吉山,是里面的阵法,只要进入那个阵法就能找到解救我哥的办法。”
慕邵怒斥道,“胡闹!!那是血怨阵,进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哪里会有什么救人的办法!!”
石弦大吼一声,“子慕邵!!!你铁了心见死不救吗?”
慕邵:“石弦,你哥已经死了没有办法让他回魂,你被骗了”
石弦:“我到底有没有被骗,我进去之后才能知道!!”
慕邵:“石弦!!你是你们家最后的希望,我不可能再让你出事。”
石弦抓着慕邵的衣襟,苦苦哀求的说道,“慕邵,我给你跪下了,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死没有关系,只要我哥能活就好”
慕邵见他说不动石弦,抬手一掌劈晕了他,慕邵将他抱起,“我送他会泠家”。
33山下石
33山下石
慕邵送走泠石弦后,末路慢慢坐起身,他轻轻唤明夕,明夕垂下头,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他,末路自言自语的说,“方才,你和三师祖聊了那么多,怎么到我这里就一句话也没有了。”
明夕的手指微微弯曲,慢慢握成拳头,呼吸感到不畅,原来他以为他可以笑对子末路,但他忽略了在他心理,对子末路的恐惧。
他一旦这样说话,自己还是会害怕。
他想,他是被指责怕了,当初在子府时,子末路对他十分苛刻,明夕对别人无论是说还是笑,在末路眼里,都是一种背叛,他对别人如何,就要对末路如何,甚至要比别人多出很多,末路才会觉得满足,或者是心里平衡。
倘若明夕关心了一下其他仆人,无论明夕对那个人做了什么,都要十倍百倍的付出给末路。
不然,等着他的,就是无止境的指责。
如果单单是指责还不算什么,最让明夕害怕的是指责后面的认错,如果认错就算结束,那也还好,可这是个开始,一轮折磨的开端。
很长一段时间,明夕变的很敏感,他不敢去承认错误,因为认错不代表知错能改,而是被人无底线践踏折磨的理由。
因为犯错,所以被侮辱那段时间明夕脑子里全是混乱,可他会不断的推卸责任,无限的保全自己。他不知道做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到头来搞得自己众叛亲离,在子府孤立无援。
明夕想到从前,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在那些找不到正确答案的路上,跌跌撞撞任人欺骗。
也许在子末路心里那些都不算欺凌,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玩笑而已。
但他不知道,他们觉得好玩的事,对明夕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十五岁左右的半大孩子, ×企鹅群Ⅰ霖栖寺揖<七捌肆九 19ッ04ッ01 ×做什么事都没轻没重的,某一次明夕受了很重的伤,他还记得那时的末路抓着他的手,担心的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迷迷糊糊时,还能听到末路哽咽的说,他没事吧,不会有事吧会不会死掉
他的担心是真的,明夕从不怀疑,但他的担心转瞬即逝,他听到医者说,‘没事的,您放心吧,我们喂他吃了灵药,明日就会恢复如初。’听到这句话,末路松开他的手,若无其事的走了。
而第二天迎接明夕的,是新一轮的虐待,并且因为有那种药的原因,他会在痛苦中反复的受折磨,还不会死掉。
那时,明夕似乎适应了被虐待,他们听不到他的惊慌惨叫,掐着他的脸颊说道,原来你喜欢被这样对待呀
“明夕?”子末路又唤了一声,他的话打断了明夕的思考,明夕回头看他一眼,末路来不及掩饰惊讶的表情,连忙摆出一副笑容看着他。
“明夕?过来”他招呼道,明夕愣愣的看着末路,他想,现在的子末路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而不是他记忆里胡闹的半大孩子。可他依然对他避如毒蝎。
明夕没有动,末路靠在床头,他说:“那我们就这样聊聊天,好么?”他用了询问,其实他大可以不必询问自己,明夕这样想,可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索性拉过椅子坐在一旁。
末路自言自语的说道,“说点什么好呢,说点什么你能感兴趣呢?”他好像在绞尽脑汁的去想,明夕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末路东拉西扯说了很多,但明夕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看向窗外,想着如果能出去,自己可以找一座小山修炼
想到修炼,明夕嗖一下站起身,他大步走到门口,用手推着门,却无法推开,果然他们将他和子末路封在屋子里。
让他们单独相处
明夕走到房间角落,盘膝而坐,运气打坐,他何必听他唠唠叨叨,自己又不是没有正经事做。
“明夕?是因为我的话太无聊了吗?”
明夕不予理会,专心打坐。
过了很久,末路悄悄的走下床,明夕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蹲在他身前,忽然这么亲近,明夕吓了一跳,他连忙躲开,明夕蹲在原地,他的表情十分委屈,“我没想吓你”
“你这样打坐是没有用的,这种基础的东西,练再多也不可能有所提升。”
他说的不错,明夕自从十五岁之后,就断了仙途,他现在会的也只有小时候学过的基础功课。
巩固没有问题,想要有所进阶却不可能。
末路忽然眼前一亮,他说:“我教你吧”
明夕狐疑的看着他,不是他不想学,而是子末路教他让他望而却步。
他还记得当初的心情,任谁从天之骄子一下子低入尘埃都不会好受。
那时看着他们修炼结束后,有说有笑的回到子府,明夕的内心十分的羡慕,也想过偷偷看他们比武,也想过偷偷学点东西。
那时的明夕总想着翻身,然后给自己脱罪,因此也吃了不少的亏。
比如修炼这种事,他就被捉弄过很多回,最后忍受着经脉逆转的痛苦,说着再也不敢的求饶话。
明夕垂下头,子末路急迫的说,“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真的还有灵石,辅助的神器,所有修炼的东西,全部的都可以给你”
明夕抬起头看向他,他仔细端详着末路的表情,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说假的,可是
那一次也不像是假的。
明夕缓缓开口说:“真的吗?”
末路连连点头,说:“真的,真的。”他的头就像个拨浪鼓,生怕明夕不信他,说了很多次‘真的’最后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哽咽。
明夕抱住自己的双腿,窝在墙角里看着他,“可是你骗过我”他的话语刚落,末路一愣,显然陷入了迷茫之中,明夕继续说道,“你可能忘了从前你作弄过我”
末路还在回想,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不可能记得。
明夕小声的嘟囔着,“果然,欺负人的总会忘得比较快,而被欺负的却会一直记着。”
末路忽然说:“不是的,明夕你听说我,那时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明夕:“可是当时我已经喊疼了,可你还是将我的肠子拉出来,不要说你不知道,你当时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施虐欲而已”
末路垂着头说,“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恨我。”
明夕纠正他说,“你死了我也恨你我恨你,和你是生是死毫无关系。”
末路苦笑一声,他说:“也好恨也行,至少在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就算我死了,你也会记得我一辈子,也不错。”
明夕冷笑道,“时间是疗伤的圣药,再讨厌的人,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末路缓缓站起身,幽幽的说,“那就让时间带走一切吧,我等得起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甚至一百年,我都等得起。”
“我会等到你不恨的那一天。”
明夕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怕他不来一个深呼吸,会被气死。
“你想幽禁我一辈子?”
末路回头看向他,表情又似无奈又似悲切,他说,“明夕,我没有想幽禁你”
明夕:“你也没想放我走。”
末路垂头不语,明夕站起身,叉着腰说:“好啊!来啊,互相耗啊! 我会怕你吗?”
他说完转过身,背对着末路,一手杵着下颚一边思考刚刚他们在谈什么来着?末路好像在说要教他功法,怎么会将话题谈到幽禁?
明夕捂住自己的额头,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明夕你为什么不骗我呢,你可以像从前那样,装作爱我的样子欺骗我,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等你修为大成时,再一脚将我踹开,冲出天际破空成仙”
末路坐在床边,问道,“到时候,我就追悔莫及你也真正的获得自由,这样不好么。”
明夕转回身,看向末路,他低头一笑,“你又想诓我”
“妖兽成仙困难重重,况且是我这种情况的,即便是瑞兽,也不一定有寿元能够熬到渡劫。”
“难道我要一辈子抱着不可能的幻想,去讨好一个我很讨厌的人,然后还要自我欺骗着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仙?”
“而你呢,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哄骗我修炼,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记得怀素说过,即便开始很糟糕,过程也不尽人意,但只要结局是好的,一切都可以忽视。所以你也不会在意,我对你到底存了几分真心,只要我装作爱你,让你感到被爱着,那便足矣。”
“仔细想想,这件事受益的是你,吃亏的是我。”
“子末路,我从未想过在你哪里获得任何”
“说的那么清高,有本事你别吃饭呀。”门被推开,墨染从外面走进来,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末路真不知道三师祖怎么想的,竟然一个仆人也不留下,他又不会用心照顾你。”
明夕撇撇嘴,不吃就不吃,又不是没挨过饿。他转过身,窝在墙角背对着他们,墨染偶尔会扯高声音说几个菜名,并且头头是道的说着菜品。
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明夕摸着自己的胃,这简直就是折磨。
“要我说,你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然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你越是迁就他,他越给你摆脸色看。想想从前,他还不是低头哈腰得像个狗似的讨好你。”
“他也该认清楚现实,他早就不是什么岩家的少爷,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妖兽,将他放在外面,他连三天都活不下去,现在还不知感恩,咬着从前的事念念不忘,有好日子不过,犯贱么”
“你就该让他知道,只有你愿意要他,不然他是什么东西。”
墨染摆完饭菜离开房间,末路坐在桌前久久没有吭声,明夕也没有继续理他,最后还是末路先开口,他唤明夕过去吃饭。
明夕将头顶在墙面上,末路缓缓向他走来。
“明夕,吃饭了”
“滚”
他是有多大的心,才会若无其事的走到那边吃饭。末路说:“明夕,别闹了,你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住的”
“难道你喜欢挨饿吗?”
明夕心想,得~又来了
他若是转头说,我不喜欢挨饿,那么末路就会顺着说,既然不喜欢挨饿,就不要再继续闹别扭,如果他说,他喜欢挨饿他是不是在犯贱?
明夕抬头看着他,说道,“子末路,墨染刚刚说过什么,你是不是没听见?”
末路耸耸肩,他说:“墨染从小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要和他计较。”
明夕想着,自己不应该如此含蓄的表达,他应该直接阐述核心内容,不然子末路永远避重就轻,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他总能气到明夕。
“方才墨染说过,我如果清高,就别吃你的饭,所以你是觉得我贱么?叫我过去吃饭?”
末路一下子哑口无言,明夕在心里暗自握拳,看!就不该和他含蓄着来。
末路蹲下身子,他说:“墨染就是那副脾气,从小嘴不饶人,你又何必和他较真。”
明夕:“我又不是他亲爹,我为什么要宽容他?你们是一家的,你当然向着他说话咯。何必较真骂的不是你,你当然不难受。”
末路坐在明夕身边,明夕向旁边挪动一寸,“你不吃,我也不吃”明夕扭过头,“爱吃不吃”
两人一直挨饿到深夜,末路说,“明夕,我们别怄气了好么。”
明夕冷笑一声,“滚。”
末路:“明夕”
明夕:“闭嘴!”
末路:“”
隔日,慕邵来送药时,他将饿晕过去的末路背到床上,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明夕嘴里。
询问过原因后,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末路。
明夕将头一撇,看向窗外,心想,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想将他饿晕过去。
慕邵走到明夕身边,道一句“得罪了”然后用一方丝帕缠住明夕的手腕,在手腕外套了一副枷锁,牵着明夕向外走。
明夕双手被束,不知道他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一路上慕邵一句话也没说,没有责备也没有抱怨,一声不吭的将明夕带到墨染的住所。
墨染推开院门,便看见他二人,慕邵说,渡巛港口的事十分糟糕,泠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并且又有尸潮闯云吉山。事情多到棘手,末路昨夜又出了点小意外,没有办法再照看这只妖兽。
所以他将明夕先寄养在墨染这里。
墨染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接过锁链,将明夕牵到院子内,告别慕邵后,他连忙将枷锁解开,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心的抱起明夕转了一个圈。
“明夕哥~你想吃什么?噢噢噢,你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一定闷坏了吧。一会我们吃过饭,我带你出去怎么样?”
明夕牵动嘴角,冷哼一声,墨染连忙说:“哥~不是还记恨我昨天说的话吧。”说完他就给自己一巴掌,“明夕哥,都是我不好,我嘴臭,你别生气呀,明夕哥”
明夕摆手制止他这种无聊的行为,墨染连忙拿出几个精致的糕点,“明夕哥,你先垫垫肚子”
明夕将盘子推开,墨染又将盘子推到他身边,撒着娇说,“明夕哥,我昨天说话没过脑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呐这些就是赔礼,好不好,赏个脸,尝一个呗~好不好嘛。”
他伸手要去喂明夕,明夕抬起手将那块糕点拿住,墨染看着他,期待着等着。明夕将糕点放回盘子里,他说:“我不饿,刚刚被喂过灵药。”
墨染拽拽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吃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明夕撇他一眼,说:“我说我不饿”
墨染没有继续纠缠,他嗖一下蹦起来,说:“那就是明夕哥不生气了呗,我带你出去玩吧。”
墨染带着明夕走在繁花的街道上,四周的人都在讨论一个事情,那就是云吉山被尸潮攻击的事,这几天不分昼夜经常能听到尸吼怪啸的声音,还好子家将百姓们护得很好。
有些好奇的年轻人,还会翻山越岭,站在结界边瞭望,整座城市由百十来修士,共同支撑结界,不让尸怪冲到百姓的地方。
群山围绕,只留下一条入口,方便劫杀尸怪。
这群尸怪由海上的一个幽洞里爬出,好像是另一位修士所创,另一个入口他们还未差到。之前有人探查到,在方家似乎有一个幽洞口,可当他们派人前去查探时,那里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印记,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连几日,墨染带着明夕吃喝玩乐,回到子府时,墨染还拿出秘籍给明夕看,他说自己有些地方看不懂,希望明夕帮他想想。
这些都是普通基础的秘籍,不像墨染现在需要的功法,明夕挑眉看着他,墨染似乎早有准备,他说,“他们都说我基础不牢靠,这些地方,我是真的不懂,明夕哥~~你就帮帮我呗求求你了”
明夕拿过秘籍,看了几眼,他就陷入沉思,这些秘籍更像是他需要的
他又看向墨染,对方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歪着头看向他。
夜里,明夕将功法牢记在心,用自己的解读为墨染指点一二。墨染似乎很喜欢粘着他,说着“明夕哥,还是你最厉害了!!”
两人一起修炼,明夕在三日内突破一阶,墨染开心的拉着他说,“明夕哥,你好厉害啊”
另一处,水晶球里倒影着明夕和墨染的身影,慕邵拍拍末路的肩膀说,“你啊孩儿是个好孩儿,就是傻了点”
末路刚刚修养回来,又差点吐血,慕邵拍着他的后背,说道:“你若是被气死了,至少会有三个人高兴。”
末路一脸诧异的看向慕邵,他怎么会知道明夕苏渊还有墨染
慕邵忍俊不禁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他打趣的说,“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有三个以上的情敌”
末路垂下头,他说:“没有从前我不知墨染他对明夕是这种心思,明明他很讨厌明夕,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对明夕毫无好感”
慕邵:“那只是你这么认为吧其实人呢,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人,一半会有讨好的心态,一半会有破坏的欲望,就好像人们喜欢小孩子,喜欢的同时也喜欢掐孩子的脸,他们会觉得很有趣,即使孩子会因为掐弄而哭泣,但也阻止不了人的这种行为。”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会无疑间破坏掉自己心爱之物。”
“末路当初那么对待明夕时,是不是也感到某种满足呢”
末路忽然一愣,慕邵继续说道,“他在你手里,一副被玩坏的模样,一定让你爽到上天,是任何肉体都无法超越的满足,他完完全全任你摆布。就好像他完全属于你一样。”
“但是你也担心过,会永远失去他。”
“末路,我不想给你讲大道理,那样太无聊,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没有任何一种道理适用所有人。”
“我打个比方,你自己好好体会。”
“如果我给予你金银财宝秘法神器,你会让我随意作践吗?”
“你不会,那为什么在你心里,明夕就会做这种事呢?”
“因为在你心里,他一直都是一只妖兽,你和他一直处于一种不平等的位置,你从来没有将他放在与你对等的位置考虑事情。”
“或者说,你根本没有拿他当一个人来看待。”
“末路,你醒醒吧,明夕早就不是一个戴罪的妖兽。”
“而你却沉溺在梦中,不愿醒来。”
“自以为是的,将明夕视作比你弱小的妖兽,无法反抗你的宠奴只要你给予他一些俗物,就证明你愿意对他好,为他付出过。”
“我说过,那些东西,任何人都可以给他你看,墨染也可以,并且他成功的将秘籍送给明夕,还没有遭遇拒绝,可是你呢?你想给予他更好的东西,他却嗤之以鼻。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你不尊重他的下场,就是他也不会在意你。”
末路告别慕邵,直冲进墨染的院子,墨染的笑容还僵硬在脸上,末路说,“你不是说过,妖兽,就该有妖兽的样子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说完拉住明夕的手腕,也不顾明夕的挣扎,死死的拽着明夕。
墨染双臂环抱,他说:“对啊,妖兽就该有自知之明,讨主人欢心才是它们最该做的事。对于不懂事的妖兽,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太心软怎么能驯服它们。”
“妖兽就该全心全意侍奉主人,以主人的一切为自己的一切,不但要奉献自己的一生,还要贡献自己的生命。主人不开心,它们就要上赶着让主人打骂自己,让主人出气,主人若是开心,他们就要跟着主人开心。这才是一只妖兽该做的事。”
“你说对不对明夕?”
明夕噗呲一笑,他一只手随意摆动,“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末路诧异的看向明夕,随后又看向墨染,他不知道墨染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让明夕承认这种事情,难道在明夕心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他是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又偏偏对自己那么抗拒。
末路将手慢慢松开,他说:“明夕我不会那么对你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
明夕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样对我还挺好的呗?”
“那好多人都对我不错,至少在外面的大街上,就有很多人,连骂都没骂过我,更不用说打了”
“他们和你相比,不是更好?”
末路有些头疼,他再次拉住明夕的手,说,“我不是他们之中,也许有坏人呢?”
明夕反问,“再坏还能有你坏么?”
末路:“我怎么就成坏人了?”
明夕:“打住,我不想和你继续说这个”
如果不就此打住,他们能因‘末路为什么是坏人’讨论到‘因为是冤罪,他也是受害者,所以才会做出错事。’之后,又再一次上演,‘推卸责任’的认错大戏。
‘我有错,但你也有错,反正我们都有错,不如互相放过’以此类推没完没了的说词。
末路:“好,我们不说这个,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你会觉得墨染说的对。你也认为妖兽就该无条件侍奉主人,是吗?”
明夕:“噢”
末路:“那你和我”
明夕:“关我什么事?”
末路:“你不是也觉得妖兽就该侍奉主人吗?”
明夕:“我他妈的又不做他的妖兽,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关我什么事”
末路:“”
34连理枝
34连理枝
慕邵匆匆忙忙赶来,“你们快随我来,云吉山出事了。”因为事发匆忙,连带着明夕也被带到云吉山附近。
站在山顶向下看,精怪吼叫尸潮不断,末路问:“短短几日,怎么会有这么多尸怪!难道有什么地方被屠杀?不可能,如果有某个地方发生屠杀,各个领地的家族不会没有警觉。”
慕邵指着下面的尸潮,“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早已作古的人,还有一大部分不是人,倒像是被炼制的凶兽”
“最近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闯云吉山,若说云吉山中有什么宝物,我觉得不太可能,倘若它真的有什么特殊,早就被我们家族收为己用。到目前为止,云吉山对于我们家族来说,它只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为了不让更多人,误入云吉山,我们不得不将它看管。”
“我实在想不清楚,云吉山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妖魔鬼怪拼命的向里面闯。”
墨染:“不然我们去问问云吉仙宗他住在云吉山许久,肯定知道些什么,倘若他不说,我们也 19ラ04ラ02 不为他拦着,让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冲进去,看他怎么办。”
慕容敲敲墨染的头,他无奈的说:“你这孩子啊什么时候能成熟些。”
墨染吐吐舌头,转过身去。
明夕蹲在一旁,他看见那些凶兽身上,有几样极其眼熟的东西,这项圈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努力回想,忽然想到是在孤村,在铁匠家里
他狐疑的看着慕邵,他想他要不要把铁匠的事说出来,可是他没有确准的事,贸然说出来,这些人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抓铁匠顶罪。
毕竟当初,他就是因为冤罪而变成现在这样。
即使铁匠看起来疑点颇多,但只要事实没有水落石出,他不想让铁匠沾上祸事。
明夕想好之后,打算暂时不说,静观其变。
不远处走来一位老人,此人花甲之年,整个头发和胡子都是白的,但身姿矫健,远远看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尊者。
慕邵见到此人连忙作揖,“韩前辈”
这老人叫韩进一,出自商贾之家,世代效忠泠家,是泠家的家臣一脉。他入道虽晚,却机缘颇多,半生做尽善事威望很高,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韩进一恭敬的回礼道,“慕邵大侠”两人寒暄几句,韩进一马上进入正题,他说,自从慕邵将石弦送回泠家后,不出三日,泠家大门紧闭,不进不出。当地百姓没有任何异样,他们刚开始也没察觉到任何不妥。
在第七日,泠皪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并且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尸走肉。石弦也从里面跑出来,哭着喊着求他别离开。
这可吓坏了所有人,而渡巛岛上的难民同时涌入。
韩进一得知后立刻带人处理,疏散百姓,留下一座空城。
原本无人伤亡已是万幸,看泠皪也不像嗜血的妖物,他坐在泠家大宅里不再踏出半步,韩进一用符咒将大门封锁。
原以为一切就此结束,却忽然有人说,渡巛岛上的难民被一伙妖匪给抢走了。
韩进一带人一路追踪那伙妖匪,来到子家领地后,那群妖匪不见踪影,因此他才来到子家祖宅,想与子氏家主协商,抓住妖匪,救出难民。
慕邵揉揉头,他说:“你看,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实在分身乏术。”
韩进一转头看向明夕,他说:“慕邵大侠,传闻瑞兽有指引寻路的能力,老朽斗胆向你借瑞兽一用不知”他的话还未说完,末路出声:“不行!”
慕邵连忙给他解释,明夕的归属权问题,原本末路不想借出明夕,但慕邵忽然眼珠一转,拍着末路说,你和明夕一起去,去外面转转也好,总闷在家里,会闷出病的。
末路不解,慕邵在他耳边说,“我觉得明夕挺想出去的日久生情也不用天天关在一起,出去走走说不定另有转机。”
末路看一眼明夕,他点点头,说:“我随你一同”
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在一座府邸门前,追到妖匪的踪迹。
府邸虽然大门紧闭,但整个宅子张灯结彩一片喜红,这家人好像在办喜事。
三人退到一旁,等着主人家回来。
这时,由远而近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人马横走在街上。
周围的百姓都簇拥一团,熙熙攘攘的说:“哟!好大的排场啊!”
“呵,你不知道啊,这可是唐老爷家的。”
“听说啊,今天是唐老爷娶妻呢~~”
“诶诶诶,你们看那位小娇妻”
“啧啧啧,有钱就是好啊,都是老翁了,还能把玩个小美人儿。”
明夕好奇的站起身,向坐在高轿上的人看去,他看到一位白发老翁,他的神情无比深情,怀里抱着一位弱冠少年,少年躺在他怀里非常乖巧。
“老夫少妻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因相爱而在一起,不是挺正常的么。”明夕小声嘟囔着。
老翁带着自己的小娇妻慢慢走向门口,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大门时,韩进一突然横在他们身前,怒视着唐老翁。
韩进一说:“唐艾!果然是你!盗了我妻的坟墓!”
被唤作唐艾的唐老翁,他冷哼一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少年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让开!”
韩进一横在门口,不肯让步,他指着唐艾怀里的少年说:“唐艾,他是谁!”
唐艾理直气壮的回道:“这是我妻!”
韩进一还想说什么时,唐艾怒斥道:“韩进一,当年的事,你有错我也有错,我不予你计较,你别再纠缠我!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说完就唤了自己的仆人,将韩进一拦住,自己搂着娇妻逃命似的跑进屋里。
韩进被拦在外面,气愤的大喊道:“一定是你刨了我妻的坟!唐艾!!你给我滚出来!!卑鄙无耻!!为老不尊的混蛋!!”
末路带着明夕向旁边走去,他觉得这事无聊,与他无关。他准备联络下人秘密进去搜擦妖匪,然后就抱着明夕回家去。
虽然这一路上,明夕都没有里他,但心情却比在子府时好很多,慕邵说的果然没错,出来是对的。
韩进一不知何时冲进府里,他再出来时,满身是伤,好像被人打的不轻,
府邸里走出来很多家仆。
韩进一杵着剑,艰难的站起身,向末路哀求道:“救救,救救那个孩子。”
顺着韩进一指着的地方,看到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浑身是伤,害怕的缩成一团。
唐家人拿着武器,不客气的说:“别多管闲事,我告诉你们,这是老爷的奴隶!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偷我们老爷的东西,还想拐走我们唐家的人!”说完还呸了一声,那一脸的不屑,看着韩进一的眼光,充满了鄙夷。
韩进一说:“唐艾这个老混蛋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他买了许多娃娃,每日抽他们的鲜血饮食!简直禽兽不如!如果不是我今天冲进去,戳破他丑恶的嘴脸!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个孩子!!”
少年身上许多刀口,还有大大小小的结疤,都是在血脉附近,他的身体肤色惨白显然刚刚被采过血。神情萎靡,十分虚弱的样子。
唐家的仆人面面相觑,有人提议说:“不如我们就地解决了这个小畜生,免得节外生枝。”
此时,从府邸缓缓走来两个人,正是唐老爷和他的娇妻,唐老爷捋着胡子笑道:“韩进一,你才是个老混蛋,你偷偷摸摸的潜入我家想干什么?还偷走我的奴隶!”
韩进一怒斥道:“唐艾!你这样草菅人命,就不怕天谴吗?”
唐老爷冷哼一声:“我遭天谴?你韩进一这种人都没有被雷劈死,我怎么会遭天谴!”
韩进一上前一步说:“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造福苍生,四处积德行善,你呢,搞的家宅怨气横扫,我之前就怀疑过你,肯定没干好事,如今我算是知道了!你居然饮活人鲜血!那些娃娃被采几年血就会死去!你做这些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唐老爷顿时怒了,他大骂道:“韩进一!你闭嘴!世间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就你不行!”
就在两位老爷子吵的不可开交时,唐老爷的娇妻突然冲到少年身边,抓住少年,在他脖子处就是一口。
少年瞬间变成了干尸,而唐老爷的娇妻却越发的光鲜,皮肤都变得更加光滑。
韩进一愣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唐艾,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袁悦!!!”
韩进一想跑到唐艾的娇妻身边,唐艾也快速的走到那少年身边,将少年搂起来,满眼爱怜的看着少年,用手指擦了擦他嘴边的血,宠溺的说道:“你看你,吃的满嘴都是,不过是个瘦弱小子,你想吃,我还有很多白胖白胖的。乖乖的,我们不吃这些瘦的哈!”唐老爷哄着少年往回走。
韩进一不依不饶的追问:“唐艾,他是不是袁悦!是不是你盗了我妻的坟墓,将他炼成尸傀!”
唐老爷眼神漂浮,他扯着脖子死不认账的说:“你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别再纠缠我!”说完像带着少年回到宅里。
大门哐一声,紧闭
韩进一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提剑追喊道:“他一定是我妻袁悦!!唐艾,你这个夺人妻的混蛋!我妻死不安宁,我饶不了你!”
原本,在子氏的管辖领域,想要搜擦唐府十分容易,可当他们的人将府邸团团围住时,皇室的人竟然出面阻拦。
出面的是孤独玄鳞王爷。
唐艾的本家在北方泠家,年过半百的他迁移到南方居住,玄鳞王爷表示他会格外照顾唐家,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唐家,也不允许有人再为难唐家。
王爷亲自派人搜擦府邸,证实没有发现妖匪,便想催促他们散去。丝毫不提饮血之事。
韩进一气愤至极,再三恳求子家出面,要他们一查到底,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这事僵持不下,子家还要处理尸潮鬼傀,韩进一就在子家住下。此事日后再做打算。
夜幕降临,明夕独自在院子里,手里把玩着一颗珠子,当初这两颗珠子是他从方家地牢里带出来的,原以为它们只是储存方家兄弟记忆的灵器,没想到还能再获取别人的记忆。
韩进一曾私下哀求明夕,希望他能帮他指出爱妻的下落。
他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哪里会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虽然他对唐老爷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全然相信韩进一。
所以,明夕趁机用珠子触碰到他的肌肤,获取到他的记忆。
他要自己去看事情的全部,再决定要不要帮韩进一。
35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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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悦从小喜欢韩进一,没事就撩韩进一,拽拽头发,扔个石子,搞点小恶作剧引起韩进一的注意。
待到他们长大,在某个夏天,韩进一面如寒冰的将袁悦拉到树林里,对袁悦说:“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袁悦听后,兴奋不已,被自己喜欢的人告白,还有更让人幸福的事吗?袁悦被喜悦冲得晕晕乎乎的,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父母述说这段亲事。
袁父极力反对,他说:“他喜欢你,怎么不嫁给你?我就你一个儿子!不行!这事我不答应!”
袁母也在一旁劝说:“袁悦,我们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要是出嫁,我们老两口如何是好啊!”
袁悦满心都是韩进一,他极力的说服父母,他还带着韩进一一起来向二老证明真心,希望袁父袁母能被他们感动。
谁知道,韩进一进门后,没有一丝笑容,还面带嘲讽的说:“你们不想嫁儿子,我还不想(豆丁 19あ04あ04 整理)娶呢!”说完甩袖而去。
袁父袁母的脸色难看至极,更加反对这门亲事。
事情闹到最后,袁父气急败坏的指着袁悦说:“你铁了心要嫁给那个混蛋,好好好!你滚!跟那个混蛋滚吧!我明天就去家族旁系亲人那里再抱个养子!我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碰的一声,袁府大门紧闭,袁悦被袁父撵出家门。
袁悦失魂落魄的走到韩进一的家宅门前,轻轻的扣着门,无人打理,他蹲在一旁等待有人出门,或者有仆人归家。
傍晚时分,韩进一搂着一个清秀女子,从轿子里走下来,袁悦蹙眉,他上前想询问,这女人是谁,却被韩进一阴冷的眼神,吓的定在了原地。
韩进一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女子看了袁悦一眼捂着嘴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韩进一冷冷的说:“既然来了,就跟我进去吧。”袁悦乖巧的跟在韩进一身后,他被安排在深宅之中的偏僻小院落里。没名没分的,韩进一也没再提嫁娶之事。
当晚,韩进一就要了他,不分轻重下手极狠,袁悦心里催眠自己,韩进一是爱自己的,所以不管多难受,他都可以忍受,因为,那是韩进一,自己心爱的人啊。
韩进一弄得袁悦几天没爬起来床,发烧烧的迷迷糊糊也无人照拂,他底子好,硬生生挺了过来,他修养好了之后便出门去寻韩进一。
韩进一没有因为袁悦的牺牲和忍让好好对待他,而是变本加厉。
有一次,袁悦终于受不了了,他哭着哀求说:“阿一,我真的好难受,真的受不了了我们可以不可以不要再继续了。”
韩进一冷漠的说:“你觉得很糟,我却觉得很好你难道不喜欢我了?不想让我开心?”
袁悦咬着棉被默默忍受,他是喜欢韩进一的,所以,为了讨韩进一欢心,他忍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
直到他真的病倒了,他从家出来时,除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配饰,什么都没有,他当掉了自己的玉佩和首饰,买了许多滋补身子的药,慢慢调理自己。被韩进一看见时,韩进一嗤笑他说:“娇里娇气的,早知道你这般矫情,我就不该收留你。”他走到桌前一手打散了袁悦熬好的药,他说:“嫌弃我啊,玩不起就别来找我啊!你搞这些算什么,还吃药,是不是告诉我,我不该那么折腾你啊!既然如此,以后别来找我!”
袁悦傻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药,低下头默默拿起扫把清扫。韩进一走到他身边,推了他一把说:“很委屈啊!觉得委屈滚啊!”
袁悦也是个富裕家族的少爷,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他扔了扫把想要走出门外,韩进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说:“你这个少爷脾气得改改,不然,我们以后还怎么相处,就这样一点小事,你就想放弃,还说什么喜欢我。”
袁悦转过头,看着他,韩进一继续说:“我们在一起不容易,你不该因为这点小事就断送了我们的未来。”
袁悦低下头,韩进一将他抱在怀里说:“我这个人,就这样,脾气坏,不会讨好人,你也是知道的。”
袁悦哀叹一声,不再与他置气。
时间久了,袁悦也被磨的没了一点脾气,韩进一说什么是什么,他为了满足韩进一什么事都能忍受,年关将至,他十分想念父母,提出想回家看望父母,却被韩进一极力反对,韩进一发了很大的脾气,袁悦低头不再做声。
韩进一以爱的名义不让袁悦出门,不让他见自己的家人,在袁悦看不见的地方,韩进一四处散播袁悦的谣言,说他如何下贱,不孝,背信弃义,从小就勾搭别人,下贱至极,为了跟野男人私奔,弃自己父母不顾,袁悦的名声越来越坏。但他凭空消失,也没有人来论真伪。
袁父袁母并没有去抱养别人家的孩子,而是一直在等袁悦回家,左等右等,袁悦没等回来,等回来一堆乱舌根。
谣言越来越多,老两口天天不敢出门,不敢见人,走到哪都像在被人戳脊梁骨。第二年就活生生的被气死了,袁家的族长得知,十分气愤,操办了袁父袁母的葬礼,将二老的所有遗产都变卖出去,再购买相等价钱的陪葬,家财全部随着二老深埋黄土,没给袁悦这个不孝子留下一个子。
族长当众宣布,袁悦这个不孝子,移除族谱,不再是袁家人。家族的许多人都拍手叫好!这种人,就该死在大街上!
袁悦在韩进一的深宅之中,被磨的像个乖孙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归天,几年之后,他的身子越来越差,韩进一也不会给他叫医者帮他看病。
韩进一会来袁悦的小院子,也是因为他生意没谈拢,或者是输给跟竞争对手,心情极其差,他才会来找袁悦,发泄式的暴力对待袁悦。事后,他总是以。‘我这个人就这样’,为借口,让袁悦原谅他。
自从上次他在袁悦这里发泄后,已经一个月没有再来了。
袁悦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小院子,他没有仆人,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动手,每到月初韩进一会派人来送他一袋米面,和一些腌制的咸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现在穿的衣衫还是他当年的那件,如今已经破旧不堪。
下人们看见他,都捂嘴偷笑,也有一些闲言闲语传到他的耳边,韩进一总是骗他说:“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你管别人说什么!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袁悦无法从韩进一这里得到一丝温暖,他在燃尽自己,取悦他人。
袁悦在韩府这几年,越来越胆小,开始是韩进一欺负他,到后面连家仆都敢向他扔几个石子来欺负他。
他曾经对韩进一告状,换来韩进一的冷嘲热讽和不耐烦,他说:“你是说我的下人对你不客气了是吧,大少爷!”
“我拜托你,大少爷,我每天很忙,我忙着谈生意,已经很烦了,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总之,无论韩进一如何出口伤人,最后他都会用一招“我们在一起不容易,你不要轻易放手。”将袁悦吃的死死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韩进一玩的炉火纯青。
袁悦悄悄的走到外面的花园,他躲着人走,因为韩进一不喜欢他走出小院子,从前他走出来几次,都换得韩进一暴跳如雷,气到极致时还会上脚踹他。
袁悦蹲在花圃后面,听着韩进一好像在说笑,他爽朗的笑声说道:“宝贝,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回道:“胡说,我可听说你金屋藏娇许多年了!别想骗我!”
韩进一温柔的说:“小傻瓜,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邹一下眉毛,我都知道你在气什么!”
袁悦从未见过如此的韩进一,他一直以为韩进一就是一个感情冷漠的人,却不知,他也会温柔,只不过不是对他。
少年继续问道:“那你赶他走,他不走,我不会跟你的!”
韩进一说:“那可不行,我的仇还没报完呢!怎么能赶他走!”
少年来了兴致,连忙问:“你们有仇?说来听听。”
韩进一骄傲的讲诉自己的阴谋,他说:“这个小子,从小就令我讨厌,在上学堂的时候,没事就拽我的头发,向我后背扔石子,我又不能生他气,因为先生和大人们都会说,小孩子胡闹而已,没人会替我出头指责他。我们长大后,我就假意向他求婚,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败坏他的名声,结果,这个傻子居然同意了,呵呵,我故意给他父母难看,没想到,他脑子好像有病一样,居然死活都要嫁给我,这几年,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将他训的跟个孙子似的,还悄悄的在外面败坏了他的名声,他现在啊,出了韩府,就是个人人喊打的不孝子!”
少年问道说:“听起来好有趣啊!韩公子,你好有头脑噢!”
韩进一继续说:“他不知道,他在我这没名没分的被我圈禁在后宅,他的父母被流言蜚语气的一命呜呼,袁家族长怒气恒生,操办了他父母的葬礼之后,将所有家财都变成陪葬,与他父母深埋黄土,一个子都没给他留,还把他从家族族谱上移除!哈哈哈!”
少年也捂嘴偷笑,附和道:“妙哉,妙哉!韩公子果然天资聪颖!”
韩进一被夸的浑身舒畅,他炫耀着说:“这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被我折磨的身子败坏,还活在美梦之中!才是最好笑的!”
袁悦嗖的一下站起身,吓得少年也跟着站了起来,躲在韩进一身后,露出小脑袋偷偷看着袁悦,少年磕磕巴巴的说:“你谁啊,哪来的下人,这么没有礼数!”
袁悦脸色泛青,好像幽魂,慢慢靠近韩进一,他说:“为什么?就因为我小时候,拽了你几下头发,向你后背扔了几次石子?”
韩进一也不伪装,他恶狠狠的说:“你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啊!我告诉你,你觉得很好,我却觉得遭透了!我每天担惊受怕,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拽我的头发,走在外面也是心惊胆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向我后背扔石子!我讨厌你!你给我留下了那么大的阴霾,所以我要报复你!”
袁悦苦笑一声,他说:“抱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年少无知,我只是”他哽噎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气说:“我只是,喜欢你,想引起你的注意,真的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样糟糕的回忆,对不起。”
韩进一拍着桌子喊道:“道歉有用吗?说对不起有什么意义?能抹去我的回忆吗?能让我不再想起糟糕的过去吗?”
袁悦低下头,回忆着韩进一刚刚说过的话,你觉得很好,我却觉得糟透了
韩进一重新坐下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袁悦大喊大叫,精神失常的痛哭流涕,韩进一命人将他拖出去。
他被仆人架着向外拽的时候,他听到,韩进一对少年说:“宝贝,你看,我仇报完了,他也走了,你该答应我了吧!”
少年撒娇,韩进一温柔的,耐心十足的哄着,每一句话都让袁悦扎心的疼。
袁悦被扔出韩府,他呆呆的在街上游走,他回想这几年,自从跟了韩进一,百依百顺,什么事都依着顺着韩进一,哪怕在房事上,也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满足韩进一的要求。
而韩进一一开始就抱着报复的心态,想尽办法的折磨袁悦,每次袁悦哀求的时候,韩进一都满意的说:“你觉得很糟,可我觉得很好啊。”袁悦为了讨好韩进一,只好忍气吞声,告诉自己,韩进一是爱他的,韩进一只是喜欢这样而已。
一直到某一次,韩进一很过分,真的把袁悦玩坏了,袁悦重伤之后,韩进一也没有来看他,袁悦安慰自己说,韩进一天生薄凉,但他这样冰山一样的人,主动向他告白,肯定是喜欢他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个笑话,而袁悦却无法恨韩进一,毕竟他从小爱他,而韩进一因为他饱受多年心智折磨,也都是因为他年少无知酿成的祸根。
袁悦走出韩府,就像个被释放的犯人,他看着天空,却不知道该去哪,他走到自己原来的家宅,发现已经住了别人。
袁悦和韩进一都是行商的世家,如果不是袁悦一意孤行,非要嫁给韩进一,他现在还是一个富庶家族的富贵少爷,说不定这几年凭借着他的才华也能有番大作为。父母也许还尚在,笑得合不拢嘴的安详晚年。可惜,现在他一无所有,像一条狗一样,垂头丧气的游走在街上。
袁悦离开韩进一之后,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本就是商人家族的孩子,自然有一副经商头脑,很快,他就又过上富裕的生活。
他一边谋生,一边做了许多好事,比如帮助一些穷人,或者教会一些穷人如何行商。慢慢的人生也变得有意义起来。
他再次出现在韩进一面前时,已经是个很有钱的商人,韩进一与他相遇是因为要合作一个生意。
韩进一袁悦都不知道这次遇见的是对方。见了面,两人也有点尴尬,韩进一率先打破僵局,邀请了袁悦一同吃个便饭,
两人单独相聚时,韩进一借着叙旧的缘由说了小时候的阴影如影随形,他道现在还受着那时惊吓遗留的阴霾。
袁悦听了很愧疚,便在商业上多方让步。尽量的资源和货源都给了韩进一,价钱也是压的很低很低,有的时候甚至自己掏腰包弥补。
最后韩进一吞了袁悦的全部,依然像很多年前那样,嘲讽了一句,“傻子。我骗你的。谁那么没用,小时候的惊吓,到现在还会害怕!哈哈哈!”
袁悦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喊大叫,哭的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静的看着韩进一说:“欠你的,还完了,以后别再见了。”转身离开。
韩进一洋洋得意,他又报了一次仇,袁悦再度让他踩入泥低,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可惜他不知道,债要多了,自己就变成了要债的人,当初袁悦不过是小小的恶作剧,只是没事拽了拽他的头发,最过分的也不过就是拿个小石子扔他后背,来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但是他长大之后,报复袁悦,却是处处诛心,袁悦的身体,袁悦的家族,袁悦的资产,全部都因为他,化作泡影。
他第一次报复就要过了头,本就亏欠袁悦,他却不自知,再去残害袁悦,哪有一仇二报的道理。
几年之后,他因为南北生意,经常会接触到很多人,包括南来北往的其他商人,他在要谈一桩大买卖,听闻唐家的当家正在追求心上人,只要能讨好到那位心上人,什么事都好说,他多方打听,终于选了一枚精致的玉佩作为礼物。
韩进一兴致勃勃的带着礼品去看望唐家的唐艾。希望能顺利的把这桩买卖谈拢。
谁知道,他又遇见了袁悦。
袁悦身边多了一位细心体贴的人,那人将袁悦像珍宝一样呵护在心上。
仆人指引,笑着说:“韩老板,别介意,我们家主子啊,最近被桃花谜花了眼,简直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本是一句调笑话,听在韩进一的心里却扎心的疼。
袁悦也见到了韩进一,对唐艾说了什么,唐艾连忙说:“好好好,你去休息,去吧,我谈完生意,马上就去陪你。”袁悦内心平和,对韩进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眼里再无爱恋和痴迷。
韩进一把礼物送给唐艾,唐艾高兴的说:“知我者韩兄!这礼物太合我心意了,袁悦一定会非常喜欢”两人相谈甚欢,酒足饭饱之后,韩进一走出唐府,心却冰凉。
因为是一桩大买卖,韩进一要在唐府附近待很久,他也命人书信给袁悦,希望能邀他出来相聚,却都石沉大海。
不久后,韩进一发现他送给唐艾的玉佩,没有出现在袁悦身上,而是出现在一个小婢女腰间。
他询问婢女这玉佩的来处,婢女说:“哎呦,您不知道,那位袁公子,是老爷心尖尖上的人,伺候他,好处可多了,袁公子脾气好,人也大方,我们这些下人都争着抢着想到他屋里当奴婢,您看这玉佩,多精致啊,我们老爷刚拿给袁公子的时候,他就大方的赏给我了!天啊!等我出嫁的时候,带着这枚价值连城的玉佩,简直太给我自己张脸了!”
小婢女高兴的炫耀着,完全看不到韩进一的脸色已经泛青,直到另一个小婢女跑到她身边说:“不就一个玉佩嘛,看把你给美的!袁公子屋里的好东西数不胜数,你得了个便宜的玉佩就高兴的不知道北了!”
小婢女撅着嘴和另一个婢女调侃起来,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
韩进一在唐府转了许久,拉过一个仆人询问了袁悦的住处,仆人狐疑的看着韩进一,好像他是个偷别人老婆的贼人一样,韩进一尴尬的说:“其实,我与袁公子是老乡,这次偶遇,想与他叙叙旧。”仆人显然不信,就在这时,袁悦出现替他解了围。
两人在花园里静坐,微风飘过,吹散了袁悦脸庞的碎发,桃花花瓣纷纷落下,几片落在茶杯之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韩进一说:“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书信,你却视若无睹,躲着我,不见我。”
袁悦说:“我并没有躲你,我不见你只是因为我有其他的事要去做。”
韩进一说:“还有什么事比我的事更重要?”
袁悦无语笑笑,转身想走,却被韩进一拉住,韩进一说:“你说过,什么事都没有我重要,你现在想食言了是吧,没想到你是这种卑鄙小人!”
袁悦甩开他说:“别再纠缠我,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也别拿激将法来误导我,我不爱你了,自然看得透彻。”
韩进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说:“你在生我的气吧。”
袁悦:“打住,我没有生气,心平如水,别再来纠缠我。”
韩进一不解,他问:“是商人都会有利益计较,你付出那么多,怎么甘心,就这样毫无芥蒂的放下!”
袁悦微笑了一下,他说:“我施舍乞丐,从来不计较回报。”
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转身离去。
韩进一备受打击,他回想着袁悦说过的话,施舍,呵呵自己在他眼里居然是个乞丐?
有一种感情叫资本沉没,没有人会真的做到眼睁睁看着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可当你看清楚真的没有翻盘的余地,还在继续纠缠,那么坑的就是自己。
说袁悦洒脱,不如说袁悦是个很聪明的商人,尽人事,听天命,不会再做赔本买卖。
袁悦回到了唐艾身边,唐艾对他很好,简直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供奉给他,他对唐艾也很好,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生意往来,他不会再见到韩进一。
韩进一远远望去。看见袁悦脸色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与跟在他身边时决然不同,虽然那个时候袁悦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可真的幸福,和假的幸福怎么可能一样。
袁悦现在非常幸福,不再是自我催眠后觉得自己幸福,而是不自觉的就会嘴角微微扬起。他以为他会和唐艾一直幸福下去。
却不知,因为一次生意往来,酿成了终身的遗憾。
看着恩爱的两人,韩进一心里不自在了,他觉得自己的私有物被人偷走了。他可以不要袁悦,但袁悦不能离开他,如果他再遇见袁悦,袁悦是穷困潦倒,悲惨至极的话,他也不会那么在意,坏就坏在,袁悦现在过的很好,还对他一点留恋也没有了。
他本就是个小气的人,新仇旧恨又燃起,他与唐艾谈妥了生意之后,回到家乡,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一些江湖人,让他们没事就去骚扰袁悦,制造一些让唐艾误会的事。
不久后,唐府门前就流传出了许多流言蜚语,什么袁悦的旧情人找上门了,还有那个袁悦公子从前就不是个好东西,这次是专门来骗唐家的。
三人成虎,流言越来越多,袁悦无奈向唐艾辞行,唐艾拦住袁悦说:“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再伤害你。”
很快,唐艾动用了一些手段,在唐府徘徊的江湖人也被驱散。
所谓一计不成还有一谋。
袁悦在唐家也不是干吃白饭的,许多唐艾的生意也是他在打理,出门谈生意也是家常便饭,流言蜚语的事告一段落之后,袁悦接到一单生意,对方要在花楼谈。对此袁悦收了帖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商人嘛,遇见几个贪杯好色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既然对方是东家,那么就随着他们的喜好去吧。
袁悦如约来到花楼,他被接到一处拐角隐秘的房间,虽然里面一样装修精美,但在这里谈生意,总觉得怪怪的。
他推门而入,却没看见东家,而看见了韩进一。
袁悦转身想走,韩进一说:“张东家今天有事来不了了,他与他素有交情,所以今天他让我来替他。”
韩进一几步走到袁悦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我今天只是来谈生意的。难道在你心里,我一点信誉都没有了吗?”
袁悦调转脚尖,走到屋内,韩进一如他所说,真的在一本正经的与袁悦谈生意,满桌子的菜都是袁悦喜欢的,韩进一笑着说:“这些菜品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
袁悦在韩进一的后院待了几年,吃的全是咸菜萝卜,韩进一哪里会在乎他喜欢吃什么,眼前的韩进一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么温柔细心又体贴。
袁悦也摆出释然的微笑,两人像是老熟人一样,谈笑风生。
忽然,袁悦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他的头哐当一下砸在桌子上,他惊恐的看着韩进一,韩进一脸色慢慢寒了下来,他一把抓起袁悦的头发,让袁悦正视着他,韩进一说:“感觉怎么样啊?”
袁悦颤抖着嘴唇说:“菜里有毒”
韩进一放下袁悦的头,将他抱起来走向床边,他笑着说:“放心,只是药,但没有毒。”袁悦想挣扎,却全身无力,他害怕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进一将袁悦放在床上,他俯视着袁悦说:“离开唐艾。”
袁悦点头说:“可以,我明天就离开他!你放了我,把解药给我。”
韩进一嗤笑了一下,手指挑开他的衣襟说:“你想离开他,可他不想离开你,怎么办?”
袁悦带着哭腔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欠你的,我还够了吧!”
韩进一摸着他的脸颊说:“你离开唐艾,回到我身边。”
袁悦气的胸膛一起一伏,他别过头说了一句:“我回你身边做什么,你又不喜欢我!”
韩进一抓住袁悦的肩膀摇晃着说:“你是我的!”
袁悦大喊道:“滚!”
韩进一第一次看见袁悦发脾气,他不怒反笑道:“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离开你,反正我不嫌弃你,好好受着吧!”他拍了拍袁悦的脸颊,转身离去。
袁悦的眼神越来越迷茫,四周都开始模糊起来。
36连理枝
36连理枝
夜晚降临,唐艾在唐府门口来回踱步左等右等也不见袁悦回来,最后他一甩袖子决定去趟花楼,在路上他遇见了韩进一。
韩进一作礼说:“唐兄,小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唐艾心急如焚说:“抱歉,韩兄,在下有急事要先行一步。”
韩进一说:“不妨,我陪唐兄一同前往。”
唐艾没多想,便同意了韩进一陪同,一路上,韩进一话里话外的对唐艾说袁悦的坏话,说他在家乡名声狼藉无奈下才远走他乡,还说了很多希望唐艾防范袁悦的话。
两人很快走到花楼,唐艾在前面走,老鸨看见韩进一给他一个眼色,笑容满面的带着唐艾向里走,时不时的还向唐艾介绍自己家的姑娘,唐艾摆摆手说:“我是来寻人的。”
就在他们走到拐角处的房间门前,唐艾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青了,老鸨识相的转身离去。韩进一用袖子遮住自己弯起的嘴角。
袁悦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一群匪气十足的大汉还引着他说,让他说那些污言秽语。
唐艾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袁悦的药效还未散去,与一屋子的人纠缠,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要求那些人的话。
唐艾很受伤,他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糟蹋了,气的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的旖旎和袁悦。
一路上,唐艾回想到之前有关袁悦的那些流言,他开始怀疑那些谣言,也许是真的。
这时韩进一紧紧的跟在唐艾面身后,说:“袁悦在家乡的时候名声就不好,唐艾兄若是不信,派人去调查,自然分明我的话是真是假!”
当天夜里,唐艾就派人去调差袁悦,很快就有了回复,果然,袁悦就是个贱人。
他得知真相后,坐在家里等袁悦回来,三天之后,袁悦摇摇晃晃的回来了,唐艾很生气,但他爱着袁悦,一直压抑着脾气没有发火,唐艾叹息一声说:“袁悦,我们好聚好散吧!。”
袁悦离开唐家时,是深夜,没有人知道这位袁公子悄悄离开,唐艾为袁悦备好马车,还送给他许多金银,袁悦想推脱,唐艾说:“我们相识一场,这些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袁悦愧疚的说:“我不该拿你的东西。”
唐艾心里非常复杂,他说:“你拿着吧,算我求你的。虽然我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但我从前对你的情意是真的,我无法想象你离开我之后,还要过苦日子。所以,你收下吧。”
袁悦拿着唐艾给他的钱财,独自一个人又踏上了旅途,
他回想,在花楼里药效过了之后,记忆如洪水般清晰的冲到他脑子里,他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及唐艾看到了什么,他也知道,唐艾再怎么温和也不会再接受他,就算唐艾想接受他,他也无法接受自己。
他去了穷人较多的地方,只留了能果脯几日的金银,剩下的所有钱财包括马车都散给了穷人。他呆呆的坐在山坡上,想着如何度过余生时,那些受他救济的穷人从家里拿了许多食物给他,他都笑着回绝了。
他走走停停,去了很多地方,每走到一个地方就去找点活计做,因为天生会做生意,就算没有活计可做,他也会从上一个地方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在下一个地方卖掉。总之一路上,没冷到没饿到反而活的很好。吃穿用度一概不愁。
袁悦本以为自己会浪迹天涯,等到自己走不动的那一天,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晚年。谁知道,在江湖上,韩进一散了大笔钱财,发布袁悦的追铺令,最后袁悦被一个江湖人士捆到了韩进一面前。江湖人拿了赏钱高兴的走了。
袁悦没好气的说:“你又想干什么?”
韩进一抱着袁悦说:“这两年,你跑哪去了,真是让我好找。”
袁悦要求韩进一给他松绑,韩进一出奇的听他话,给他解开绳子,袁悦说:“花楼给我下药的事,我不与你计较。就当我跟他有缘无分吧,再见。”
韩进一从后面抱住他说:“是我害你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袁悦推开他说:“别再让我看见你。”
袁悦转身想走,却被韩进一拉回来,死死的扣在怀里,他大喊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这个三心二意的贱人。你跟那么多男人滚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袁悦被激得情绪也激动起来,反手就给韩进一一个耳光,他骂道:“恶心,太恶心了!我现在一看见你,就会觉得反胃,我当初脑子进水了才喜欢上你这个混蛋!”
韩进一连忙拉住袁悦的手说:“呵呵,你生气了,你生气了代表你还喜欢我,不然你怎么可能因我而有那么多情绪。”
袁悦抽回手说:“就算在大街上被无赖骂了一句,我也会生气,我生气与否,跟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你少跟我玩这套偷梁换柱的把戏!”
袁悦前脚迈出一步,随后就栽倒在地,韩进一抱歉的笑着说:“软筋散,你一见我就想走,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韩进一抱起袁悦向内室走去,他将袁悦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解开袁悦的衣衫,他说:“我很怀念,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袁悦恼羞成怒,一夜旖旎之后,袁悦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韩进一爱怜的摸着袁悦的嘴唇说:“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倔强,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明明你昨天那么快乐。”随后干笑两声,袁悦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想起身,韩进一连忙扶住他说:“别乱动,你再睡一会。”
他小心翼翼的为袁悦盖了被子,还检查了几遍,掖好被脚才放心离去。袁悦被气的不行,根本没有睡意,他躺了一会,就撑起疲惫的身子,走下床,发现韩进一把他的衣物都收走了,房间里也没有给他留下新的衣服,他又躺回被子里。
待到晌午,韩进一带着一群婢女走进房间,婢女将饭菜摆放好之后便离去。韩进一拉开床幔说:“起来吃饭了,小懒猫。”
袁悦坐起身说:“给我一件衣服。”
韩进一想了想,从自己身上脱下一件外套披在袁悦的身上。袁悦脸色泛青,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意思!”
韩进一拍了拍袁悦的肩膀说:“别惹我生气,我允许你对我发发小脾气,耍耍小性子,但别太过分。”
袁悦拍开韩进一的手,大步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吃饭,韩进一笑笑,坐在他身边说:“别吃的那么快,对身体不好。”
袁悦不理睬他,吃完饭,把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离开了桌子向外走去。
韩进一连忙跟上说:“你要去哪?”
袁悦:“逛花园!”
韩进一赔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你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你等我给你拿双鞋子。”
韩进一去拿衣服和鞋子,他的眼圈有点酸酸的,袁悦在韩家时,从来没有逛花园的习惯,因为他能活动的地方只有方寸大的小屋子,袁悦已经变得不是他的袁悦。他在唐艾的家里,多了许多爱好,多了许多习惯,这些小习惯时时刻刻提醒着韩进一,他的袁悦,不在了。
袁悦靠在门栏上,等着韩进一回来。韩进一拿着衣服和鞋子再回来时,袁悦靠在门栏上披着他的衣服,半遮半掩的衣衫下,青红交错,别有一番风味。
韩进一回想着,从前的袁悦是个不错的伴侣,听话乖巧,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一直都满眼爱慕的看着自己。
他走到袁悦面前说:“穿上吧,地面虽然光滑,也耐不住会有碎石子。”
两人逛完了花园,袁悦坐在花园的石桌上说:“你今天这么闲?账目都处理完了?”
韩进一连忙说:“什么事都不如你重要。”
袁悦冷漠的说:“别学我说话,你不是我。”
韩进一苦笑一下回:“我也可以深爱你。”
袁悦脸色不太好,他说:“如果我将你对我做的事,对你做一遍,你还会深爱我吗?”
韩进一叹息说:“我可以弥补你。”
袁悦懒散的感叹道:“果然啊,色令智昏,当初我就是喜欢上你这张脸蛋,才不停的想引起你的注意,小时候太傻,以为抓了你的头发,向你后背扔石子,你就会注意到我,没想到给你留下那么大的阴影,我是很愧疚,可是论补偿,我的一切,家,身体,名声,钱财,都当做筹码来弥补你。我给你的,够不够?”
韩进一想到那些事,紧紧抓着袁悦的手说:“够了,够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会弥补你的。你给我一次机会。”
袁悦抽出手,拍拍他的手背说:“既然够了,咱们就结束吧!”
韩进一一拍桌子大吼道:“你别太过分!”
袁悦起身就是给他一个耳光,说:“这是我该说的,你别太过分!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是吗?多大仇让你把我糟蹋成这样!”
袁悦转身离去,韩进一百般纠缠,最后还是没有办法,他喊人将袁悦捆了起来。拿着锁链将他困在屋里。
日子久了,袁悦越来越暴躁,开始时,只要看见韩进一除了骂人就是挥舞着拳脚想要打他,无论韩进一多么想讨好他,都无济于事,之后袁悦变得神情恍惚,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哭声撕心裂肺。有时呆若木鸡,一声不发。
不出一月,袁悦疯了。
疯癫后的袁悦,不再想逃跑,乖巧得像个几岁的孩子。
韩进一带着许多聘礼去袁家族提亲,说了许多好话和悔恨,说袁悦当年年少无知,行事鲁莽,酿成大祸,请求袁家人原谅,并且袁悦已经洗心革面,跟着他有些年头,可怜袁悦不能一直没名没分的。韩进一提议,将袁悦写回族谱,他再风风光光的娶袁悦进门。
毕竟两人在一起了,韩进一可以不用做这些事,看在韩进一这么有心的份上。最后袁家族的人被他的诚恳感动,想到当年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也就大度的接受了韩进一的提议将袁悦写回家谱。
由于袁悦的名声不好,袁家族的人提议不要大肆操办,回去自己弄个简单的婚礼即可。
韩进一带着袁家族的信件拿来给袁悦看,他高兴的说:“袁家族的人,原谅你了。你看,这信里写的,他们接受你,把你重新写回家谱。”
袁悦浑然不知,看着信件当白纸,唰唰的撕了,还开心的拍手大笑。
之后,韩进一开始操办起婚礼,拜堂当天,非常不顺利,袁悦发起了高烧,被喜婆子扶着他,软绵绵的身子没有力气,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叩首和拜天地都是韩进一独自完成,袁悦躺在哪里一动不动。
新婚之夜,韩进一发现袁悦的身子越来越烫,人都开始神志不清,本该喜气的闹洞房,变成了一群大夫拿着大小药箱来给袁悦诊脉,熬药。
一切妥当之后,韩进一坐在床边,握着袁悦的手不停的搓揉着说:“放心吧,只是小病,没关系的。我请了那么多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一位大夫悄悄唤了韩进一,拉着他到隐秘到偏房说:“病人恐怕不太好,从他的身体情况来看,应该是从前年轻时,不懂事,不知道轻重的胡闹,又没有及时救治,落下病根,虽然有好好保养的迹象,却是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如今被这场高烧给带起来旧疾,如果不好生滋养,怕是凶多吉少了。”
韩进一不解,他仔细询问之后,想到之前袁悦跟他的那几年,他想尽办法折磨袁悦,袁悦事后想买一些药材来滋养自己的,却被他说,‘大男人活的那么矫情,真让人心烦。’
他从前是故意去败坏袁悦的身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爱上袁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了那么久,一个人对你嘘寒问暖十几年,从小到大一直爱慕着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日积月累的真心相待,滴水穿石的呵护陪伴,韩进一对袁悦的原本的那一点点感情,突然被无限放大,就像烈火燎原一般,凶猛的向他扑来。
韩进一惝恍的跑回房间,发现袁悦在做噩梦,他拼命的喊着:“唐艾不要走,呜呜呜,你们放开我,韩进一!你害我!你害我!”
韩进一被他喊的心脏直疼,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握住袁悦的手说:“袁悦,快醒醒,只是噩梦不是真的”
袁悦呢喃道:“不是,真的吗?”
韩进一不敢去看袁悦,拼命的摇醒袁悦,袁悦被惊醒时,被吓的躲了很远,他没有力气,却拼命的向床脚爬去,看见韩进一,就像看见鬼一样害怕。
韩进一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他说:“你别怕我好不好明明你从前拼命的想接近我!”
袁悦清醒的第二天特别害怕人,无论谁接近他,他都怕的要命,不吃饭,不吃药,就那样躲着人,韩进一实在看不下去,命人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屋子里只留下袁悦一个人,他在房间外的窗子后,悄悄观察着袁悦。
见袁悦左顾右盼的看着四周,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悄悄走下床,随手抓了几把菜放在嘴里嚼了两口便不再吃,他掀翻了桌子,为他熬的药散了一地,他咯咯的笑着说:“有毒,别想骗我,都有毒”
韩进一摇摇头,他想到当初他设计袁悦,将他骗到花楼去谈生意,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药,最后让人糟蹋了他,想必袁悦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一直都有一处阴霾不曾散去。
他抬头望着天,想道:“袁悦再不吃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袁悦熟睡后,韩进一才悄悄推门进屋,命人清扫房间,点了安神香,再为他擦洗身子,他发现,袁悦最近这几日,不再做噩梦,反而笑的幸福。韩进一很欣慰,他想,他可以让他更幸福一点,毕竟袁悦从小就喜欢他啊。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泛青,袁悦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他笑着说梦话:“唐艾,等这次生意谈完,我们去水乡游玩怎么样?”
随后又撒娇的说了许多讨喜的话,只为了让唐艾答应他,带他去水乡。
韩进一的嗓子苦涩,他回:“好,带你去,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不用谈完生意,什么事都不如你重要。”
袁悦满足的笑了笑,沉睡过去。
袁悦醒来时,又变成了惊恐的模样,韩进一无奈只好书信一封请唐艾来,唐艾退掉了韩进一的请求,韩进一急不可待,眼看着袁悦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他带着袁悦踏上了去唐艾家的行程。
韩进一亲自带着袁悦来到唐家,唐艾无奈只好接了他二人进屋。安排了袁悦在从前的卧室。
袁悦来到房间时,出奇的安静,没有惊恐,没有不安,好像终于回到了最安心的地方。他喝了仆人端给他的药,乖巧的睡去。
韩进一对唐艾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唐艾拒绝,唐艾说:“我曾经爱过他,但也是曾经,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况且你们已经结为夫妻,我也并不想再多增烦扰,”
韩进一无奈,只好说出了一切。
是韩进一在家乡败坏了袁悦的名声,被袁家族的人移除族谱,然后韩进一又将他骗在自己的家里,与世隔绝,破败了他的身子之后将他撵出家门,
之后袁悦自己做了生意,他又拿着袁悦的愧疚抢夺了他的资源,袁悦最后流浪到唐艾家附近,与唐艾结识,被唐艾带回家中呵护。
一次偶然的生意往来,让韩进一见到袁悦与唐艾恩爱,那时他才发现,他是爱袁悦,可那时袁悦不想理他,他没有办法,找了几个江湖人骚扰纠缠,想故技重施,最后看着风言风语不起大效果,他就找人设计了一出让袁悦去花楼谈生意的戏码。
他在袁悦的饭菜里下药,再引唐艾前来,唐艾当初肯定不会相信韩进一的一面之词,他会命人去袁悦的家乡探查,结果肯定是坏的,正中了韩进一的下怀,之前做的那些事就像个引子一样,引爆了唐艾的心。
袁悦被下药,神志不清,但事后会清晰的记得发生的一切。
韩进一还命人让那些江湖人在袁悦发作的时候,引着他说一些下流话,给唐艾听。
以袁悦的性格,清醒后一定无颜再见唐艾,他再趁机将袁悦接回府邸,可惜袁悦却没有按照他的计划那样行事,袁悦的确离开了唐艾,却没有返回家乡,也没有再回到他身边,而是四处流浪,韩进一无济于事,又花钱请人将袁悦绑了回来,自从袁悦被他囚禁的一月后,袁悦就疯了。
一切坦白后,唐艾青筋暴露,他指着韩进一说:“畜生啊!你好狠啊!畜生!”
唐艾悔恨当初自己的愚蠢,竟然让爱人袁悦受这般苦楚,他要撵走韩进一,他一定想尽办法把袁悦治好。
可韩进一却不乐意了,他说:“袁悦已经是我的妻了,我们拜过堂的,我还帮袁悦重新回到族谱。受到袁家人的认可,唐艾你可不能作出抢夺别人.妻这种事。”
唐艾被他气的咬牙跺脚,最后无奈,只好顺着韩进一的意思去配合救治袁悦。
袁悦看见唐艾,十分乖巧,唐艾给他吃什么,他都没有抗拒,哪怕是再苦的药,他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全部喝掉。
唐艾很欣慰,他安顿好袁悦之后,唐艾和韩进一同时走出房间,让袁悦好好休息。
韩进一双手环抱,靠在墙边说:“真是奇怪了,为什么袁悦那么听你的。我之前在药里放了许多蜜糖,哄着求着,他都不喝,连哭带叫的,就是不肯好好吃药。你端着一碗苦药,什么都没加,连个糖枣都没有,他居然就乖乖的,不吵不闹的喝下去了!”
唐艾白了他一眼说:“因为他信任我,就算再苦的东西,他也会喝掉,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7-6-9-8-42-4、40整理他,更不会喂他吃毒药 。”
韩进一的心里非常难受,他气急败坏的说:“别得意,他治好了,我就带他走,你别忘了,他是我的妻!”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回房去休息。
晚上袁悦又做噩梦,韩进一猛拍唐艾的房门,唐艾披着衣服推开门,邹着眉毛问:“出什么事了?”
韩进一说:“袁悦做噩梦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唐艾随着韩进一去了袁悦的房间,他将袁悦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说:“你醒醒,你快看看,你身边的是谁。”
袁悦惊醒,他看着唐艾 ,表情痛苦,他捂住脸说:“别看我,对不起。”
唐艾掰开他的手说:“别怕,是噩梦,都是假的。”
袁悦茫然的问:“都是假的吗?”
唐艾表情哀伤他说:“是的,那天去花楼的不是你,是我”
袁悦惊讶的看着唐艾,唐艾低下头说:“你去了花楼,看见了我跟一群人之后你便生气,不再理我,我想,你一定是很伤心难过,我不配再留在你身边”
袁悦连忙滚起来扶着唐艾的脸安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不怪你,是那些人的错”
唐艾连忙问:“是人见了都会受不了,你不嫌弃我,我都会恶心自己”
袁悦抱住唐艾,好像唐艾才是那个被人欺辱过的可怜虫,他说:“没关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就当他们是场噩梦,醒了,就烟消云散了,我会陪你的,我不嫌弃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爱的都是你。”
唐艾羞愧的抱住袁悦哭泣起来。袁悦以为唐艾是因为经了打击,却不知道,其实是唐艾自己对他愧疚至极。
还有一个人更加愧疚,就是韩进一
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袁悦就要和唐艾在一起了,他看着他们恩爱一生,他做不到。虽然愧疚,但不后悔。
袁悦渐渐的恢复了健康,也经常围着唐艾转,唐艾和袁悦更加恩爱,看得韩进一经常红了眼睛。
袁悦的身子被唐艾养好了,精神也看不出异样,直到有一天,韩进一要带走袁悦,大家才发现,袁悦的不正常。
袁悦好像刻意的忘记了韩进一。他不停的嘶喊,“唐艾,他是谁啊!我不要跟他走!唐艾,救我”
韩进一拿出一张纸说:“你看看这张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们已经是夫妻的事实。我是得到袁家人同意的,我们拜过堂,我是你夫君!”
袁悦摇着头说:“不可能我爱的是唐艾。”
韩进一又对他说:“你生病了,神志不清不肯吃药,一直吵着闹着要见唐艾,我宠爱你依着你,我才厚着脸皮带着你来到人家里打扰。你见也见过了,人家为了让你吃药,一直迁就你,你现在要是清醒,就乖乖的跟我回去,我告诉你,不要再无理取闹,给别人添麻烦。”
袁悦看着唐艾不出来阻拦,他跑到唐艾面前说:“都是真的吗?我真的病了,神志不清?我们不是爱侣,你只是为了配合救治我?”
唐艾点点头,压着嗓子说:“我们曾经爱过我现在依然爱你,但你是他的妻子,也是事实。”
袁悦了解了事实之后,低着头,跟着韩进一走了。
韩进一十分高兴,一路上袁悦好像变回了从前的乖巧袁悦,他回到家将袁悦安置在自己的房间,还请了许多医者大夫为袁悦调制补药。
袁悦看着韩进一端着补药递给他,温柔的说:“把它喝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袁悦端着药碗,久久没有喝掉,他神情有些恍惚,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叫着,“不要喝,有毒。”
恐惧的心绪顺着碗蔓延到十指,最后顺着血液流荡到双臂,寒颤直通大脑,他开始浑身发抖,他甩了碗,尖叫一声想逃离韩进一的身边,韩进一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又不会害你!”
袁悦自从离开了唐艾,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没了养分在慢慢消亡,唐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望袁悦,他见到袁悦消瘦了许多,心疼不已,他向韩进一提议,带袁悦回到自己的家里去疗养,请求韩进一放过袁悦。
韩进一不肯,他气急败坏的撵走了唐艾,从此断绝了来往,不再让他见袁悦。
韩进一跑到袁悦面前抱着袁悦说:“你是我的,你从前不是很喜欢我吗?你看你这么三心二意我都不计较,我还让你跟那个人见面,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这么大度,你为什么不珍惜我?你不要太过分,等到失去我的时候才后悔莫及”说到后面自己开始呜呜的哭了。
袁悦拍拍他的头说:“你哭什么?有什么伤心事,说来给我听听啊。”
尘封久远的记忆就像河底的沙一样,被掀翻,扬起一阵混沌。
很小很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房间,韩进一蹲在人家窗子底下呜呜的哭,他哭的起劲,袁悦闻声推开窗子,探出小脑袋,好奇的问:“你哭什么?有什么伤心事,说来给我听听啊。”
韩进一抬起头,小脸满是泪痕,袁悦只见一眼便小鹿乱跳,心里想着:“好漂亮的人啊”
(韩进一和袁悦在同一间学堂念书)
袁悦好像想起了什么,韩进一看着他,袁悦颤抖着说:“韩进一”
韩进一高兴的说:“对,是我,你记起我了!”他很高兴,袁悦却很难受。因为他记起一切之后,更加疯癫。
不出一月,袁悦就离去了。
葬礼当天,唐艾是硬闯入灵堂,他发疯一样压着韩进一殴打,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喊着:“你不是说会好好待他的吗?他为什么会死啊!早知道如此,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抢回身边。”
韩进一也哭喊道:“你以为我想让他死吗?我用了那么多办法,都无法阻止他的消亡!”
后来,袁悦下葬之后,第二天,就传出袁悦的尸体被偷了。韩进一疯了一般四处寻人找回妻子尸体,却始终石沉大海,他不是没想过唐艾,但他去了唐艾的家里,家仆们都哭天抹泪的说,唐艾得了失心疯,韩进一看着疯癫的唐艾,摇摇头走了,一个疯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刨坟偷尸呢!
最后他将韩家移交给旁系亲人,自己带着钱财游走四方寻找袁悦的尸身。
唐艾这边,他越来越疯狂,他想了许多办法,搬了冰块冻住袁悦的尸体,保持尸身不腐,还寻了一些修道之人将袁悦的魂魄招回。因为是唐艾的呼唤,袁悦很快就回来了。
几个人开坛做法,将袁悦复活,但并不是真的复活,袁悦只是魄依附在肉体上,袁悦变成了没有自主意识的一具行尸走肉。
他不记得很多事,却记得唐艾,他需要每天喝血饱腹。尤其是少年的鲜血,可以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像活人,年纪越小,效果越好。
唐艾看着重新睁开眼睛的袁悦,他激动的说:“袁悦,不要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你,这回,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我们好好的度过一生。好不好!”
袁悦表情僵硬,他张了张嘴,发出难听的刺耳声,随后又闭上,呆呆的看着唐艾。
唐艾摸着他的脸,笑着哭,他说:“别着急,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唐艾等着袁悦可以自我行动,但袁悦需要的鲜血太多了,时间久了,家宅让唐艾弄的怨气恒生,他四处买来少年奴隶,将他们像畜生一样饲养,每日命人抽取他们的新鲜血液,少年每隔三四年就会死几个。那些死去的少年怨恨着唐艾,却十分惧怕已经变成行尸的袁悦。
唐艾的宅子也变得阴气深深,因此唐艾搬迁到他乡异地,重新开始。
直到唐艾头发花白,变成了暮年老者,袁悦终于可以如正常人一样行走。
唐艾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袁悦重新活了过来。他高兴的举办了婚礼,惹了一众人嗤笑。
“这么大年纪了居然娶了那么小的!诶哟,真是不要脸。”
“你懂什么,人家有钱有权,娶个小的把玩怎么了!”
听着四处嚼舌根的话语,唐艾抱紧了袁悦说:“如今我听见这两句,心里都堵得慌,当初,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可怜见啊!”
37连理枝
37连理枝
珠子熄灭后,明夕顿时百感交集,他想,要不要干脆让韩进一去天祭台吧,转念一想,自己又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
天祭台是什么地方,被扔下去的人,没有来世,是真正的灰飞烟灭。
次日清晨,明夕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韩进一,就得知一个新消息,唐老爷举家搬迁了!
并且还是皇室的玄鳞王爷亲自护送。
对此韩进一非常恼怒,指天指地的怒骂着,唐艾这是畏罪潜逃,孤独玄鳞同流合污,他要将事情禀告给皇室,他一定要将唐艾绳之于法。
消息上报给皇室后,因‘饮血案’极其恶劣,并且在唐艾的府邸发现上万具少年尸骸,因此皇室派出了天祭台的人追捕他们。
这无疑是不审直判,并且以最重的刑罚惩罚唐艾。
抓到他,就是灰飞烟灭。
天祭台的人没有立刻去追,反而跑到子家来借明夕,用韩进一的话来说,天祭台顺着大路去追,毫无头绪还费时耗力,不如瑞兽指引,方便快捷。
浩浩荡荡的车队向北方行驶,唐艾看着前面的皇室车队,心里忐忑不安,他抱着袁悦,一边安抚一边说,“没事的,等我们到了新家,一切都会好的”
袁悦无意识的看向他,嘴唇微微动两下,唐艾说:“你饿了吧我马上去给你拿吃的”
车队停下时,由后方追来的另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韩进一冲到最前面,他怒喊道,“唐艾!!!你这个混蛋!束手就擒吧!”
队伍为首的人,调转马头来到唐艾身边,天祭台的人一看,立刻不知该如何是好,对方是玄鳞王爷,如果是他来阻拦,事情相当棘手。
玄鳞王爷是长公主的独子,长公主是当今君王的亲姑姑这位王爷素来和玄焰王爷交好,甚至在天祭台附近开设无忧观。平日里施粥布善,为人排忧解难。
在百姓心里地位甚高,是一位德隆望重的人物。
玄鳞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说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他笑得眉眼弯弯的,好像一无所知的模样。
天祭台的人面面相觑,有人站出来说,“回禀王爷,卑职是来追捕唐艾的还请王爷您”后面的话他还未说完,玄鳞打断他,说道:“他犯了什么罪么?”
这位王爷看起来是想要装傻到底,天祭台的人如实回禀,说唐艾家中发现上万具少年尸骸,要将他缉拿归案。
玄鳞王爷“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那你们快去追吧,拦着我做什么?”
天祭台的人不敢贸然得罪王爷,顿时所有人鸦雀无声,人群后,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拦你,当然是要抓你。”
孤独玄焰和寰倾木从后面缓缓走来,玄鳞看到他,唤了一句“表哥?你要抓我?”
玄焰:“抓的就是你,废什么话”
玄焰二话不说抽刀砍去,玄鳞‘妈呀!’一声从马上跌落,当他被制服时,唐艾的马车忽然急奔,玄焰一声令下,寰倾木带着其他人追去。
玄鳞被捆在地上,不停的抱怨着,“表哥,你干什么呀!你抓我做什么。”
玄焰俯身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说:“闭嘴,妖孽。”
另一边,唐艾的马车在地上翻滚,他抱着袁悦从车里滚落,一大把年纪被这样一摔,让他险些当场归西。
当他二人被众人围住时,袁悦忽然发狂,向周围人袭击,末路对明夕说,“你站在这里不要动”说罢,抽剑冲去。
天祭台的人即便是精英,也是些没有修为的凡人,对抗尸傀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但这些凡人经常与修仙问道的修士打交道,这么久还没有被人打死,也是一种奇迹。
无论怎样,他既然跟着来,就不能坐视不管,末路几刀将袁悦削成人彘。
唐艾扑到袁悦身边,哀嚎着,“都是我的错我认罪,你们不要为难他”
正在这时,袁悦的四肢忽然长出,不似人的手臂,而是如树木一般枝条恒生,很快他的身躯变成几米高的大树,藤条卷起唐老爷子,庞然大物飞奔而去。
末路大喊一声,“这尸傀竟然生出灵智了!!!”
他想追,但脚步刚向前一步,回头就看见明夕跑远的身影。
明夕上半身依然保持着人形,双腿化为龙尾,疾行而去,这么好的逃跑机会,真当他会因为好奇心站在原地观望么。
但这地方,左跑右跑也不见江河湖海,哪怕有一条小溪也行啊,明夕只好往树林里钻。
身后是熟悉的咆哮声,他回头看一眼末路,一摆龙尾跳跃而起,既然找不到有水的地方,那就腾空飞上天。
他原本不想飞天,就是因为天上太空旷,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运气不好,再被某个修士击落,抓回去炼丹,那就真是得不偿失。
明夕刚刚飞到天上,还未全部化回龙形,就被末路拦腰抱住,明夕一摆尾巴向他抽去,结果末路单手抓住尾尖,手腕一转,用他的尾巴打了一个结,将他捆住。
末路扯下头绳,将明夕的手腕背到后面,三下两下系好,最后扛着明夕继续追捕尸傀。
明夕垂下头,一副任得抗的模样,一动不动。
他在想,一会再向寰倾木求救,应该会有用吧,实在不行,就向天祭台的王爷求助,他这回逃的这么明目张胆,再被子末路带回去,少不得受一番折磨。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他怕自己受不住第二次践踏。也许自己会一命呜呼。
他们几日几夜不断追踪,最后将袁悦逼在一处山崖边,断崖下是一片大海,而对岸就是一片紫色迷雾,迷雾后面是妖界
海的尽头就是传说中的镇魔结界
这里也算是天涯海角,尽头在此,他们再无退路。
许是妖界的气息在这里比较重,袁悦的神智越发清晰,他将唐艾放在地上,藤条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对方的容颜。
唐艾忽然睁开眼睛,他抓着藤条,看着眼前的怪物,高兴的热泪盈眶,他颤抖着声音说:“你活过来了,你真的活过来了!”
袁悦叹息,他说:“唐艾,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会重新再活过来,我只不过是一缕幽魂依附在这具肉身上。”
唐艾不信,他摇着头说:“可是你现在,就如同活人一般。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
袁悦:“唐艾,这么多年,你为了我做了许多错事,我都看在眼里。我如今与你相见,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已经有太多无辜的人因我而死,这让我无法安眠。”
唐艾捶胸顿足的哭诉道:“我不要你安眠啊,我要与你共度白首,都怪我年少愚钝,受了韩进一那老贼的蒙骗!害得你如此”
袁悦摇摇头说:“唐艾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唐艾抓着藤蔓说:“我过不去,我等你等了一辈子,你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过去’!我办不到啊啊啊!我只想让你在我身边而已,我们好好的共度白首,好好的爱一回,过一世我只有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啊!难道这都不可以吗?啊啊啊啊啊啊!”
袁悦悲泣的说:“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唐艾道:“怎么可能,那些修士跟我说,你的肉身只依附了魄,没有魂”
袁悦泪如雨下,他哭泣着说:“在招魂的时候,我也一同来到你身边,可是我附不上我的肉身,只能徘徊在身体周围,你看不见我,而我的肉身却无法回应你,我们就这样遥遥相望了一辈子啊”
唐艾高兴的说:“既然如此,你已经附回了自己的肉身,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袁悦看着四周说:“唐艾其实我这次醒来是跟你道别的,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为了我犯下杀戮之罪,为了我背负罪孽,毁了你的今生和来世,现在停手还不晚,你将随行的那些奴隶释放吧。也算及时停手为时不晚”
“唐艾,忘了我吧没有我,你会活的很好,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生生世世都过得幸福”
唐艾泄了气一样坐在地上,他说:“我爱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结果却是孑然一身。”
他摇摇头说:“你希望我生生世世幸福,可对我来说,没有你的陪伴,哪里算得上幸福,既然如此,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是生是死都无怨无悔。”
“这一世的心愿,我只愿得你一人,足矣。”
唐艾步履蹒跚的抱住袁悦,他的身体就像被吸干的树皮,渐渐的干枯
许多藤蔓将他环绕住,唐艾躺在其中,想要闭眼时Q群86487525〗19↖04↖07,却听见韩进一的声音。
韩进一看着袁悦说:“袁悦你是我的妻,却和别人搂搂抱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这一句话,将要闭眼的唐老爷子气得又睁开眼睛,活像一具诈尸的干尸。
袁悦一边安抚唐艾,一边叹息说:“韩进一,别再纠缠了,我已经不是人世间的人,又怎么会是你的妻。”
韩进一走到袁悦面前说:“你在恼我年轻时犯下的错。”
袁悦:“你都已经说是年轻时,现在又何必提起。”
韩进一哽咽道:“袁悦,我想弥补你。”
袁悦看着他说:“你离开,就是对我最好的弥补。”
韩进一颤抖着手指指着唐艾说:“然后看着你们在一起?我做不到你明明那么喜欢我”
袁悦说:“韩进一,面对现实吧,那些事早已作曾经”
唐艾抱着袁悦,敌视着韩进一,他说:“韩进一!这是我的妻,我为他办了风光的婚礼,我给了他你永远也给不了的所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老贼,快滚!不要妨碍我们长眠。”
韩进一看着唐艾,也怒斥道:“唐艾啊唐艾,丧尽天良恶事做尽,你年轻时再好又什么用呢?后半辈子一直在作恶。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唐艾冷哼一声说:“我也不懂啊,有人前半辈子做尽恶事,后半辈子再做好事,就是好人,而有些人前半辈子一直做好事,后半辈子做尽恶事,就是坏人,明明这两个人啊,半斤八两,不相上下,怎么就待遇这么不一样呢?你韩进一做的恶比我少吗?干的事比我清廉吗?你对一个人坏了十分,我对十个人各坏了一分,你看我们俩,呵呵,谁有资格去训谁啊!”
唐艾望着天说:“唐家的家仆,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告诉我的族人,我死了!让他们不要挂念我了!那些奴隶,也都放了吧放他们自由吧”
唐艾缓缓闭上眼睛,身子慢慢融进树木里,袁悦的脚下生根发芽链接大地。
就连他们的皮肤都开始变得像树皮一般,两人的面部越来越僵硬,唐艾伸着手与袁悦十指交缠,唐艾说:“我愿化为一颗树,与你天长地久化尘埃。”
袁悦欣慰的点点头,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他们的身躯已经化成参天大树,袁悦闭上眼睛,在这颗树边化成无数藤蔓,缠绕在树干上,形成了一颗壮观的连理树
韩进一仰头看着连理树,一时间他的身躯忽然弯曲,就像忽然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整个人忽然变得老态龙钟,毫无生气。
他坐在树的对面,喃喃自语道,“我当初最不想面对的事,就是你们在一起了,而我只能傻傻的远远望着。可是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也不想离开你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一边哭泣一边石化,最后一滴泪落下后,在连理树下有一位老者的石雕坐在那,他抬头看着茂盛的连理树。
末路追赶到时,他看见这一幕壮观的景色,大为惊讶,天祭台的人随后赶到后,纷纷议论道,这如何是好。要抓的人都变成这样了,这怎么回去复命。
玄焰说:“他们放弃转世投胎化为草石,这事就此了结,随行的其他人放了我表弟押回去”
玄鳞刚想开口,就被玄焰塞了一嘴破布,他嗷嗷叫着,好像在抗议玄焰的冷血无情。
在这时,一位穿着轻纱霓裳的男子跑来,他跪在玄焰面前,哀求道,“王爷求您”
他的话还未说完,玄焰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将他拎起来,依然是那副没有感情的声调,说:“叫表哥!!”
男子诧异的看向玄鳞,玄鳞怒视着玄焰,玄焰抬腿一脚,让他滚到一边去,转头问男子,“玄鳞你最好,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你的魂魄为什么会在云炙的身体里。”
“并且你们俩为什么都变成了尸傀?”
38鬼仙
38鬼仙
正在玄焰询问时,车队之中忽然蹦出一个庞然大物,整个车队的随从都变成尸傀,只有唐老爷子的家仆依然是人,他们见到身边的人全部变了模样,吓得像玄焰这边逃来。
那只庞然大物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放开他们”
末路御剑而起,由上空看着那只怪物,她就像一只大蜘蛛,头顶是一张女人脸,虽然面目全非,依稀能看清楚她的五官。
玄焰站在下方,说道:“她是玄鳞的奶娘怎么回事?整个王府都是尸傀?”
既然是王爷的奶娘,要杀要留还是先问问皇室的人。末路问道,“留不留活口?”
玄焰:“留活口。”
明夕在末路身上,不适宜的说了一句,“你先把我放下好不好”末路回头看他一眼,撇过头,直接抽剑向奶娘砍去。
明夕将头垂下,他还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也就是他眨眼的功夫,这只庞然大物所有的腿,全都被末路砍断,他用空余的一只手,单手起阵,将这些尸傀全部封在阵法里。
末路:“剩下的,就交给天祭台处理。”
“我们回去”
回到子府,两人待在屋内,默不吭声,这回最先忍不住的是明夕。
明夕说,“要杀要剐说句话,你这样一声不吭,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软的有绳,硬的有墙,圆的有井,方的有房”
“我不会给你机会折磨我”
他的话一说完,子末路整张脸都是青的,他看在明夕,说道:“我你我”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一口气没吐出来,差点没把他憋死。
明夕卷着尾巴缠在房梁上,末路抬起头,他说:“明夕我为什么要折磨你呢?你又没有犯错,对不对?”
明夕窝在房梁上就不下来,末路只好也蹦上去,他上来时,明夕吓得缩到角落里,末路坐在房梁上,他说:“明夕,我就在这,我不动,你也不要再躲了,好么?”
明夕盯着他,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他就一头撞在墙上,也许是他太过紧张,末路将眼神避开,他微微侧身,将自己的后辈对着明夕。
他说:“明夕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也不要做危险的事好不好?”
明夕试探性挪动身子,见末路没有回头,他寻了一处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末路依然没有回头,不得不说,子末路这样的确缓解了他的焦虑。
待到他心绪平复,又抬头偷偷看在子末路,他纹丝未动一直背对着他坐在房梁上。
“你想知道后续,天祭台是怎么处理的吗?”
他又开始没话找话说
众所周知孤独玄鳞是长公主的独子,他与他的男妃云炙是娃娃亲,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婚后也是恩爱非常。
两人在皇城天祭台外建立一座观,名为无忧观,观中不供奉任何神像,只为来路人排忧解难。
无忧观的宗旨是劝人向善,排忧解难,经过他们的努力,规避掉很多人间惨剧!
不但如此,云炙每一段时间,就会在无忧观内为他人祈福。
云氏家族,人人好运加身,据说,云氏的好运来自一位祖先,那位先人一生心怀天下做下极大功德事,命陨之时,他将所有的功德散给家族,因此云氏好运延绵千年,经久不衰。
只要他们没有犯下弥天大罪,都可化险为夷。
一生贵人相伴,无论是仕途还是修行,机遇不断扶摇直上。
是一支天下人人艳羡的家族。
能够得到他们家族人的祝福,更是所有人都争抢的好事。
只可惜,云氏的祝福,是要由他们自己将好运分离送给给别人,替他人背负厄运。
至今为止,能得到云氏祝福的人寥寥无几。
他们的福禄运势与他们的寿命一样,并非源源不断,消耗过度也会油尽灯枯。
云炙特别崇拜云先祖,便效仿先祖善待天下,舍己为人不求回报。
无论是背负厄运,还是鸿运枯竭,云炙都丝毫不在意,
玄鳞也非常支持他,以玄鳞的话来说,他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无论出什么事,有我护着。
直到半年前,玄麟遇见一件事。
一位江湖人纠缠一位少年,看着那个江湖人想要强取豪夺的。
玄麟上前解围,结果,被江湖人连同少年一起绑到一个庄子里,云炙带着随从找到江湖人的庄子,江湖人才知道,他绑了一位皇亲,连忙将玄麟放出来,但同时也威胁了他们,他对云炙和玄麟说:“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是长公主的亲儿子,名声比命重要的,只要你答应不会继续追究我,我自然不会毁坏王爷的名声。”
云炙气愤,但也无奈,带着玄麟走了。
谁知道,那个江湖人害怕他们报复,就在路上,将他们一同杀害,不但如此还将他们三魂七魄分离。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杀出一群江湖人,领头的人说:“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你们死在荒郊野岭最为妥当。”
玄麟云炙死后,他们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位穿着黑斗篷的人,江湖人讨好的说:“仙尊,您看,这两位的魂魄,是不是上乘的?他们一个是当今长公主的嫡子另一个是他的男妃”
那位被称为仙尊的人,仔细端摩了一下笑着说:“果然是上乘!你这小人也太狠毒,居然出尔反尔,你怕他们报复你,就将他们杀害,又怕他们魂飞皇室,让皇室的人发觉,引来后患,你当初怎么不想明白点,放过那个野小子,不去招惹这个王爷,你也就不用做这等恶事。”
那江湖人嘿嘿一笑说:“诶哟,仙尊,你就别损我了,我这不是脑袋一热,做事不清嘛,再说那个野小子,呸,说起他就来气,三两下就给玩死了。要不是他的魂魄不够上乘,我还想将他送给仙尊您炼制呢!”
仙尊冷哼一声,看着手掌中紧紧环抱在一起的魂魄,他说:“你们俩,倒是挺情深义重的呵!”
玄麟抱着云炙说:“不要怕,我会护着你的”
云炙不停的抖动魂体,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仙尊说:“魂魄,三魂七魄,可以分离,可以重组,每个人都有善和恶的一面,那是因为,你们都有三魂七魄所组建,有好的,有坏的。你们这样的上乘魂魄,如果将你们分离,再填入一些恶人的一魄,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仙尊慢慢撕裂他二人的魂魄,就像扯布条一样,每一下都引得二人惨叫连连,他将打散的魂魄放入一个罐子中,又从其他罐子里拿出一些看起来非常恶心的魂魄,将他们融合在一起。搅拌。晃动。
如果不将三魂七魄重组,会烟消云散的
吞噬,要吞噬其他的残魂残魄,才能保全自己。
云炙在罐子里拦住玄麟,他说:“不要啊玄麟不要去吞噬那些恶人的魄”
罐子里其他恶人的魄看着云炙,向他飞去。
“是好人的一魂是上乘的一魂”
“如果与这好人的魂相溶,变成他的魄,自己就不会是恶人,以后也不用担心遭到报应,而消散”
“这魂这么好,他来世坏一点点也不会成为大恶人,顶多算是平凡人,我要与他融合”
“他居然敢反抗我们哼,我们吃了他,也会染上他的品质,到时候,自己生出好魂,重新变回灵魂!”
眼看着云炙被一群恶魄咬得越来越少,玄麟一狠心,不停的吞噬周围的恶人魄。
“他要保护云炙”
“所以”
“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哪怕变成坏人”
“也要活下去”
“这样才能保护云炙”
玄麟越来越凶猛,他就像被养在罐子里的恶灵蛊王,无论那个仙尊放进来多么恶心的魂魄,他都将他们撕咬,吞噬
在他的魂魄边,有一缕非常孱弱的魂光,一闪一闪的围着他转。
仙尊看了笑着说:“真是有趣,不要再做无用的事,很快他就会变成恶灵,而你也许会消散,也许会被他吃了噢!”
玄麟越来越强大,云炙越来越虚弱,在罐子里,许多恶灵对着云炙流口水,玄麟都恶狠狠的将他们撕咬,吞噬
玄麟:“云炙你还好吗?”
云炙:“呜呜呜你是谁玄麟呢我好害怕”
玄麟不解的说:“我就是玄麟啊!!”
云炙:“不!!!玄麟不长你这个样子,你骗我!!玄麟是不是被你吃了!!!”
玄麟摸着自己的魂体,他发现他变了,他不认识自己了,这是谁啊???
时间久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玄麟吗?融合了许多恶魄的玄麟,还是玄麟吗?
云炙最虚弱时,他感觉到自己在消散,玄麟将他拥在怀里,云炙说:“你要吃我了吗?”
玄麟摇摇头说:“不,我舍不得我是玄麟,我舍不得伤害云炙”
云炙的魂光越来越淡,他说:“我是云炙你是谁呢?”
眼看云炙就要消散,玄麟悲鸣一声,一口将他吞下,他说:“你不能离开我消散也不行!”
玄麟在坛子里修炼,某日好运的破罐而出,还没有被仙尊发现。
他一路好运的飞回自己的府邸,找到自己的奶娘诉说一切,奶娘想要去皇室鸣冤,结果当天就被人杀死在家中,许多仆人也都牵连横死。
奶娘临死前,看见一个江湖人对另一个人说:“仙尊,您看那个魂魄不在这,我们寻了许久,也许投胎去了吧。”
仙尊笑了:“算了,我只是一时兴起,拿他玩耍而已,他吞了那么多恶人魄的灵魂,转世后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自然有天会去收他,由他去吧。”
江湖人临走前对周围人说:“这家可是皇亲,你们动作快点,弄成成江湖暴乱,灾民涌入的假象,皇室是无可奈何的!”
奶娘双眼通红,鲜血充满了整个眼珠,她愤恨,她曾是云氏分支的庶出子女,一次偶然与孤独皇室的长公主成了手帕之交,她刚刚生产之后,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夭折。她夫君心有所属,冷落她多年,又为了小妾趁机将她休弃。
还好有长公主怜惜她,将她从夫家接出,长公主也刚刚生产,但她身子薄弱,没有奶水,她顺理成章的成了小王爷的奶娘。
她将玄麟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有的时候,长公主气急了去教训小王爷,奶娘都将他护在身后替他开脱。她每每记得长公主无奈的说:“你啊,真比我这个亲娘还上心。”她都低头一笑。玄麟是她的心头肉啊。
长公主病逝前拉着她的手说:“替我,照顾玄麟看他成家替我”
玄麟成婚那日,高位上坐着的是她这个奶娘,云炙敬茶的也是她这个奶娘。她心满意足,觉得自己就这样陪伴小王爷和小王妃度过余生。
谁知道,一切的美梦就这样破碎了。
小王爷的魂魄逃回家,说了他们的遭遇,小王妃烟消云散她恨的牙痒,她对玄麟说,她要向皇室禀告此事,一定要替他二人讨回公道。
结果,横死家中。
她怨气横生,她想到云氏家族的血脉相承,不是说会好运加身吗?不是会被祖先所庇护吗?为什么!!她想到冷落她的夫君,想到她夭折的孩子,想到她疼了半辈子的玄麟她越发愤恨,什么云氏的气运!!要它何用!!!
她向天望去,口中吐出一口血,她祈祷:“我用我全部的所有为注,我要化成厉鬼,我要报仇!”
一座大山突然出现在王府门口,奶娘瞪大了眼睛,又呕出一口血,那些江湖宵小吓得四处逃窜。不一会就跑的不见人影。
天空之中一个声音响起,“吾乃虚糜会实现你的愿望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的所有包括你身上属于你的好运,都将属于我你的筹码很大,你还可以提出一些额外的愿望。”
奶娘说:“我还可以要更多吗?”
虚糜山:“当然”
奶娘说:“我想让玄麟和云炙回来我想要我们全家都成为尸傀,我要带着他们一起报仇!!!”
虚糜山说:“玄麟他会回到你身边,云炙他已经烟消云散了”
奶娘恳求:“不求求你,让云炙回到玄麟身边,不要拆散他们”
虚糜山:“没有三魂七魄的一股怨气,你要吗?”
奶娘点头,她说:“就没有重塑魂魄之法吗?”
虚糜山说:“有他要不停的吞噬别人的魂魄。”
天阴沉沉的,下了几天的雨,百姓都紧紧的关着房门,闭不出户,云炙和玄麟的尸体慢慢的走回王府。
成为尸傀的奶娘微笑着打开房门,满院子的尸鬼仆人像生前一样,继续生活。
云炙的尸体伤口甚多,玄麟的肉身还比较完好。
云炙看了玄麟一眼,其实他才是玄麟,云炙的一缕怨气无法撑起残破的身躯,玄麟只好将他按进自己完好的身体里,而他选择进入云炙的肉身。
他渐渐忘了自己是谁,从在坛子里时,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云炙也消散无踪,那么这缕怨气,还是云炙吗?
无所谓了
反正爱人还在身边。
家人还在身边。
就好了。
“那位奶娘也算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忠臣,所以天祭台并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将他们一家子圈养在某个法阵之中滋养。听说那位王妃的魂魄,受到本家家主的祈福,已经恢复如初。”
“看起来,是一个大团圆结局呢”
他说完,干笑两声,慢慢转过身看向明夕。明夕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两人眼神交汇后,明夕顺着柱子爬了下去。
末路也顺势跳下房梁,明夕还有所戒备,警惕的看着末路。
末路站在原地,想上前又不敢,索性现在是在子府,他也稍微安心,他再次承诺道,“明夕在这里,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也不会伤害你”
“不如这样在这间屋子里,我设下禁制,除了你之外。只要踏入这里,所有修为全部被压制”
他说完就开始结印。一片蓝光闪过,屋内被下了禁制,明夕感觉不到任何人的修为,子末路在他面前,就如同一个凡人
明夕想不通,子末路是太过自信,还是太相信自己,如果这个时候他对他气了杀心,那么他会不会死呢?
或许不会,因为这个禁制就是他自己下的,他自然会在最危险的时候解开禁制,但是,如果明夕速度更快一点呢?
就在他考虑怎么袭击子末路时,墨染从外面走来,他一脚踏入房间,瞬间跪地,“什么玩意!!怎么回事”
明夕摆着尾巴走到他面前,墨染惊讶道,“你的腿呢?怎么又变成尾巴了?”
明夕努力回想,回想着化形之后,他再怎么想变回腿,也变不回去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这样好像活动比较灵活。
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好不容易才学会走路,不想再重复一次刻骨之痛。
末路一手拎起墨染,就想往外扔,墨染大叫道,“我过来是因为三师祖叫你过去还有”他忽然小声说,“还有,苏渊也回来了并且还带了一个”他又看向明夕,撇撇嘴说道,“长的特别像明夕的女子”
明夕向后退去,“都看我做什么?”他又没有兄弟姐妹
那名女子住进来之后,末路出现的次数明显见少,明夕落得清闲,修炼之余还会四处走走。
偶然一次,他看见末路和那名女子在湖畔小亭里说笑。
那名女子看见明夕,对他微微一笑,末路缓缓回头,明夕转身离去,没走出二十步,末路跑到他身边,问道:“明夕你是来寻我的吗?”
明夕没看他,末路继续说,“明夕,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明夕停下脚步看着他,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那是哪个样子???还是他应该想些什么来应景?
“你想太多了”明夕回答道,“我只是碰巧路过对你的事,我并不关心,你也不要告诉我。”
末路连忙解释道,“明夕我和她只是点头之交”
明夕:“不必解释,我不关心”
末路:“明夕,她和你太像了就像是另一个你无论是气质还是感觉乃至样貌都太像了”
明夕干笑两声,他说:“嗯,那恭喜你了”
末路:“恭喜我什么?”
明夕:“恭喜你喜得新欢”
末路【扣八一三迩六零六六一】19▼04▼09:“明夕,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吃醋了”
说完他不自觉的笑了几声,明夕不想让他误会,连忙说道,“请你不要自作多情,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末路见他眼里十分不耐,一脸嫌弃的模样,不像是在撒娇闹情绪,更不像吃醋,他说:“明夕我只是想看看你长大的样子。”
“过去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你出了点意外,我看见她时,就在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你会不会也同她一样,长大成人或者与她一样四处游历,见过山川河流万物生灵。”
“你们太像了,不但样貌气质十分相似,就连从出身到成长也极为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童年没有遇见我这样的人”
明夕转过身,正巧不远处看见了苏渊,他几步跑来,看看末路和明夕,很随意的说
“我是来找素裹的”
末路垂下头,指着湖畔小亭,说道:“寰倾姑娘在那”
明夕与苏渊擦肩而过,看在苏渊远去的背影,末路说:“明夕苏渊他放弃了”
明夕深吸一口气,心想道,你还希望他继续纠缠吗?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住气,现在的他要装作‘失忆’后的人,子末路对他还算客气,也许是因为他以为他失忆了,并且认为自己误会他,拿自己当替身。
如果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吼一句实话,下一回,就不知道子末路还会把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
他呼出一口气后,说道:“什么意思?”
末路沉思片刻,他说,“但他逃避了,现在又找了一个和你极其相似的女子”
明夕:“所以,你们爱的都是一个叫‘岩明夕’的人,不是我这只兽类对吧。”
子末路忽然耸耸肩,笑道:“不,一直都是你”他说完,眉目笑得弯弯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明夕实在不解,子末路上前去拉他的手腕,他说:“明夕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坦诚一点呢?”
明夕的眼皮直跳,末路说,“我以为只要你开心,我就会继续陪着你演戏,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觉得我们坦诚一点更好。”
“从回来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你根本没有失忆”
明夕的身子一僵,末路顺势将他搂在怀里,他说:“你这个小笨蛋,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诶还记得那日,我说要教你修炼么,你回答的是,‘真的吗?你从前作弄过我’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会记得我从前的事”
明夕的脑子犹如五雷轰顶,他傻傻的僵在末路的怀里,末路说:“别抖了别怕我”
“我知道错了”
39鬼仙(R章/怒攻强奸受连续奸很多天)
39鬼仙
子末路拉住明夕的手腕,他说:“我可以改你讨厌的,我都可以改”
明夕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之间只是误会吧?以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就能和好如初?”
子末路哀叹道,“果然如此和好容易如初难”
明夕补充道,“九年前在你对我下手时,你怎么没想到这句话!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晚?”
“子末路,你搞那些事情,无论你的深情是真是假,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无聊的东西。”
“你如果真的对我有愧,你就学着苏渊的样子,放弃我,让我自己好好活着。”
“不要再说什么,我们重新在一起的话,我做不到。”
“我一见到你,心情就糟透了,糟糕到见到你就想死”
“我没有办法无视过去,我见到你,就会想起曾经那些伤痛只要见到你,就好像又回到受罚的日子,这些在我脑子里无法抹去。”
“子末路,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是因为误会,只要解开障碍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但在我心里,你就是唯一的障碍。”
“对我来说,离开你才是真正从重新开始!”
“岩!明!夕!你给我闭嘴!”子末路忽然吼道,许是明夕说到他心里最忌惮的事情,他气得浑身颤抖,明夕眼见对方气势汹汹,原本那些恐惧升到极点,最后变成了愤怒。
“子!末!路!你当我怕你吗!你算什么东西!”
他吼完挥拳向子末路冲去,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末路的脸上,他的头微微侧过,嘴角有些血迹,明夕看着自己的拳头,上面血迹斑斑,他有些惊讶,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能打中他。
末路一手扣住他的肩膀,将他向空中一抛,顺势将他抗在肩膀上,一跃飞起冲回屋内。
明夕被扔在床上时,末路欺身而上抱住他,明夕瞬间弓起身子,狠狠的咬住末路的肩膀,牙齿用力,恨不得撕下他一块肉。
双手负背,明夕瞪着子末路,牙齿咬合的地方还有些碎肉,他呸一声,将碎肉和着血全部吐在子末路脸上。
末路单手抹掉脸上的血污,他的眼神冷得吓人,盯着明夕,就像狼盯着猎物
他掐住明夕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义无反顾的吻下去,这个吻缠绵而又长久,如果忽略掉明夕杀人的眼神,这是他许久来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吻。
果不其然,他被明夕咬了,两人分开后,末路吞下自己的舌尖血,明夕气喘吁吁吐他一口血痰。
末路不给他挣扎的机会,抽出自己的腰带将明夕双手绑在背后,将他的头按在枕头上,一把扯掉明夕的衣衫,顺着他的后脊一路向下吻,在明夕的后背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明夕被压制得无法反击,身体又因为从前的记忆而起了反应,这让他感到即恼怒又羞耻。
末路的动作渐渐便得温柔,当他的手抚摸上明夕的玉茎后,明夕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咬紧牙关,发出一个鼻音。
“嗯”
他听到身后的人发出一声轻笑,这让他更加恼火,想翻身时,他的尾巴竟然变成了两条腿,末路将一只腿抗在肩膀上,强硬的挤进他的双腿之间。
“原来如此”他说完,吻住明夕的脚踝,吻了许久,直到那处全是他的吻痕。
明夕的身子重新栽回床上,心里想道,果然如此,那次化形果然与子末路有关。至他被炼制成妖兽,作为他的主人,只有子末路能让他的兽尾变回双腿。
哪怕是他跃过仙门,成为瑞兽,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见明夕没有再挣扎,末路的动作越发轻盈,手指慢慢探入后穴,极有耐心的开阔,他进入时极为缓慢,生怕会伤到明夕,当两人契合之后,他将明夕抱起,一手搂着明夕的腰,一头埋在他胸前亲吻。
随着每次的抽插,顶得明夕仰着脖子,就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他不满明夕这副抗拒的模样,低头咬住他的乳头,吸吮时还用牙齿轻轻磨咬。
明夕的身体微微颤抖,就连下面的小穴都发出阵阵的痉挛。末路爽得轻哼一声,扣紧明夕的腰,在他的腰侧轻轻一捏。明夕本能反应的扭动一下。
肉刃正好磨在魅肉上,末路扣着他的腰,拼命的撞击那处,明夕再也绷不住,双眼陷入空洞状态,一股白浊全部撒在末路的腹部。
又是一阵轻笑,明夕怒目而视看向子末路,对方却心情不错,好像打了胜仗似的,继续摇摆着腰,一下一下肏得明夕全身颤抖。
明夕无法控制来自身体的迎合,高潮的快感正在麻痹他的神智,他很想不管不顾放弃自己,既然都这样子了,他到底是被破高潮,还是自愿被肏,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可他不甘心
末路再次低头含住他的乳头,将他抱起,一边肏攮一边走到窗边,乳首被拉起,反复吸裹的刺激,让明夕绷紧了脚尖,他又要去了,可他不想露出一张被情欲染红的脸,让子末路看着。
子末路一手托着明夕的臀部,让他全身的重量都在他手上,身子微微倾斜,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在地,他的身子被肏得摇摇晃晃
明夕在他手里到底去了几回,他已经不记得了,最后一次巅峰来临时,明夕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当他醒来时,他们的身体依然相连,子末路将他翻过身,让他看着自己被开垦的模样,他的双腿被子末路一边一个握着,从脚踝到大腿根全部都是吻痕,腹部还有几个牙印,胸前更是惨不忍睹一片紫红。
明夕的双手不知何时被松开,他的手腕上明显的勒痕格外刺眼,虽然还有些酸痛,但不妨碍<豆<丁<群<769<84 24<40他挥拳。
他刚刚起身,末路一个挺腰,明夕瞬间软了下去,他载回床上,身体逐渐痉挛,一层层快感犹如潮水向他袭来。
他闷哼一声,末路俯身捧着他的头,这回见他乖乖的,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嘴唇。
在一次次酥酥麻麻的叠加后,明夕的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片刻的断片后,是更加激烈的感觉,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住手嗯啊”一个“呜”被吞没,末路吻得他无法呼吸,而身下的那处,紧紧的吸着末路的肉刃,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次日,明夕将脸埋在枕头里,末路拿着药膏在他身上涂抹,他的动作很轻,见明夕不理他,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最后他十分落寞的,说了一句,“明夕很久没有和你所以一时做的有些过”
明夕的手在枕头下慢慢握成拳,倘若他再唠叨一句,他就立刻蹦起来揍他
“不疼了吧这是苍青的百草药膏应该不会痛痛的话你就告诉我,好么。”
明夕一动不动,心道,做都做了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他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身上忽然感到一层轻轻的薄被盖上,“先不要睡,我去将早饭端来。吃完再睡”
明夕没有理他,感到身边的人远去,明夕慢悠悠的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际,那些痕迹还在, 他看在自己的手腕,两圈红红的勒痕,周围有些发紫。
待末路回来,他十分开心,为明夕穿戴后,扶着他走到桌前,不但如此还亲自喂他。
明夕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猜测这家伙算是撕破脸皮,索性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一切。
明夕被折腾得实在很累,他没有反抗,安安静静的喝粥吃菜,乖巧的听从安排。
一连多日,日日如此,每当夜幕降临时,子末路都会强硬的将明夕拖上床,如果明夕反抗过激,他会被绑住。
明夕的双手下垫着厚厚的羊皮,双臂举过头顶,他低头就能看见子末路的脑袋,埋在他胸前,正在奋力的啃咬他,时不时还会抬头看向他,询问他,‘舒服么’或者‘你看你有感觉了’诸如此类的话。
每一次都将明夕做到失去意识,再醒来时,明夕永远都被抱在怀里。
这种日子过得昏天暗地,明夕从他怀里爬出,末路连忙起身扶住他,眼里是抹不开的浓情蜜意,温柔小意的询问他,“怎么了?渴了吗?或者你想去哪,我陪你”
明夕甩开他的手,扶着床边走到地上,他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嘴角边是一团殷红,嘴唇略微有些肿胀,身上更是惨不忍睹,五颜六色就像被泼了染料,双腿有些发飘,每走一步,股间就会有涌出些许白浊。
如果不是他现在神智清醒,他都会有一种错觉,他还是个宠奴
末路从他身后抱住他,顺着他的耳尖一路吻下,一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一边爱抚着他的身体,温柔而又细致,待他动情后缓慢进入,十分照顾他的感受,看他适应后才会有技巧的运动。
他想吻他,他却撇过头,眼神飘向别处,无视了身上卖力的人。,
无论对方如何取悦讨好,也无法换得明夕一丝一毫的回应。
明夕不知何时入睡,醒来时下身凉凉的,他撇过头看去,末路正在清理他的身子,明夕将头落回枕头上,末路趴在他身边,摸着他的头说,“好好休息吧,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好么”
明夕厌恶的推开他的手,将身子背对着他。
两人又是一夜无话。
当太阳升起时,明夕睁开眼睛,末路已经穿戴整齐,他跑到明夕身边,将他抱在怀里,说道,“我要去趟祖屋很快会回来你再睡会,如果睡不着,就唤婢女为你梳洗”
他在明夕的脸颊偷偷亲了一口,因为明夕没有理他,他自顾自得笑道,“哈哈,我亲到了,今天一定会有好运。”他像个孩子,说着轻松的话,离开时,还挥挥手,“我很快会回来的。”
他走后,明夕双手插在头发里,心想,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家伙现在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又打不过他,也逃不掉他
即使他这些日子,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但对方好像做好了准备,要囚禁他一辈子。
现在的一切,都是子末路求而不得的执念,他想要,自己给就是了,不过是一副兽类的躯体。
明夕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内心,无论末路对他好对他坏,他的心情始终没有变过。
子末路的暴虐无法让他妥协,他的温柔也没有使他迷失,这样很好。
面对敌强我弱的境地,他需要快速的成长,他需要用更有效的办法对抗,或者自保。
之前是他鲁莽,总以为自己能顺利逃走,现在想来是自己天真,还落得子末路手段升级。
晌午后,子末路没有回来,那位寰倾姑娘款款而来,姑娘说,前段时间子末路日日邀约,最近这几天消声灭迹,不知是不是她哪里惹到子末路,所以不请自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姑娘笑语盈盈无话不谈,明夕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知识渊博。
他想到自己少年时也如她一样,天南海北四处走,后来算了不谈也罢。
想到这里,明夕苦笑一声,其实也不一定会被囚禁一辈子。
曾经某个修士用强硬的手段得到心上人,过了一段时间,他就腻了,甚至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按照那个人的说法,心上人已经没了傲骨和清高,与庸脂俗粉别无他样,但另一个人则不同,他就像当初的心上人一般,灵动伶俐。那个人的一切都吸引着他,却不知当初心上人的傲骨是他亲手踩断,聪慧是他亲手泯灭,是他将好好的一个人变成淤泥,他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嫌弃着,抱怨着,说着那人变了,变得庸俗变得谄媚,变得一文不值。
也许子末路也会如那个修士一样,爱上眼前这位寰倾姑娘,看清明夕的不堪,这或许就是明夕的最后结局。
想到这里,明夕忽然欣慰,他可以等,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等到子末路腻了,烦了,一脚将他踹出去,他就自由了。
寰倾姑娘递给明夕一个荷包,小巧精致的荷包袋,收口是精美的刺绣,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灵石。
“这是些见面礼,明夕可不要嫌弃,来得匆忙没有准备更精致的礼物。”姑娘这样说着,明夕接过荷包,背面绣着粉红色的小花。
这种荷包一般都是女主人赏赐给小妾,宠奴,脔宠之类的家奴物品。以此展示自己的宽容和接纳。
明夕将荷包推回姑娘面前,姑娘的脸色一变,然后问道,“明夕这是不喜欢么?”
明夕摇摇头,他说:“寰倾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子末路的宠奴自然不可以接受他未来妻子的礼物。”
寰倾姑娘脸色一缓,她又问道,“你不是他的人,却住在他的屋子里,那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夕想了想,他说:“我们的关系”
“是我在闯关呢”
他想这样解释也不无道理,子末路囚他,他跑,成功了为自己洗脱罪名,失败了被折磨惩罚,后来,子末路又囚他,他用欺骗获得逃跑机会,他成功了,在外面逍遥两年,再子末路又囚他这一次又一次的,一关又一关,说他拿子末路当渡劫也不为过,他可不就是在闯关
寰倾姑娘一愣,她显然不太理解,“闯关?你们之间有什么契约吗?”
见姑娘迷茫,明夕忽然冒出了一个调皮的念头,他悄悄的对姑娘说,“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和子末路有个赌约,如果我赢了他,我就可以从这里出去,如果我输了,就要在待在这个屋子里”
“我们之间的赌约就是,看我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姑娘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噢~~~我懂了,你们在玩游戏”
明夕:“嗯,算是吧”
姑娘一脸兴奋的说,“可有彩头?”
“哈!彩头嘛,当然有了!肯定有啊”明夕想,彩头什么的,他还真没想好,这临时编的瞎话,还真不好尽兴圆回来。
明夕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泠皪的身影,当初那家伙卖自己开出天价八百万灵石,他一拍桌子,说道:“这个彩头嘛八百万灵石呢!”
他话一出口,姑娘顿时呆若木鸡,被这天价灵石吓到灵魂出窍。
明夕连忙给姑娘倒杯茶水,给她压压惊。姑娘喝了一口茶水,她说:“不愧是子末路大人”她激动得搅着小手绢。
然后,忽然她又狡黠的看向明夕,她说:“明夕哥哥~~~”
明夕被她这态度吓了一跳,明夕说:“寰倾姑娘,有话好好说”他可受不起啊
姑娘与他附耳低言,“倘若我帮了明夕哥哥到时候那灵石可否分给妹妹三层”
明夕惊讶的看向她,寰倾姑娘笑盈盈的冲他眨眼睛